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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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皇后因为自己的骄傲不愿将病体袒露于人前,但并不代表她希望自己病重时丈夫陪着别的女人。
男人根本不会懂女人的这些心思。
毕竟他们所谓的理性思维就是一根筋。
果然萧景榕听了苏棠劝他走的话眸色微沉。
苏棠耐心解释一番,“皇上是九五至尊,有些话皇后娘娘自然不好跟您明说,即便不在跟前,她也是希望您在某处默默陪着她的。”
萧景榕冷哼,“你倒善解人意。”
苏棠只能放柔语气,“嫔妾将来若有身子不爽的时候,也想皇上陪着不是?只是不好以病体见皇上。”
萧景榕捏着苏棠的手,“断肢、残骸,朕什么没见过?岂会因为容色之变而对人生厌?”
“女为悦己者容,女子不会愿意在心上人面前出丑的。”
萧景榕不傻,自然很快从苏棠的话中懂了皇后的顾忌。
“你永远不必如此。”萧景榕留下一句话离开。
苏棠还挺意外。
不过这世上有不好色的男人?或许有吧。
萧景榕倒的确没有因为哪个女子的美貌而偏宠过谁。
只是真到了容颜衰败那天,谁敢去赌皇帝的心呢?
第116章 体贴的萧景榕
萧景榕还算有良心,当真整个年节除了白日去看望皇后,其余时间都歇在自己寝宫。
恢复各宫请安时,苏棠见皇后脸上的脂粉淡了不少,但气色尚可,便知她有所好转,想来这段时间休养得不错。
请安结束,苏棠让乳母把力宝抱回皇后宫中。
“母后~”
“母后来~”
力宝拽着皇后就要往外走。
皇后牵着力宝的小爪子,不明白他要带自己去何处。
苏棠开口解释,“三皇子在嫔妾殿门口堆了好些雪人,想叫皇后娘娘去看呢。”
自从她教小家伙堆雪人之后,小家伙就上瘾了,几乎把所有认识的人都给堆了个遍,皇后自然也在其中。
“雪人?本宫只闻雪狮,倒没见过雪堆出的人,正好多日未曾出门散心了,本宫便去瞧瞧。”
荷露给皇后披上防寒的鹤氅,一行人往苏棠的殿中去。
皇后走进院中见着一排憨态可掬的雪人,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
“母后。”力宝指着一个头上插了梅花的红唇雪人。
皇后看向力宝,“这是你做的母后?”
“嗯。”力宝重重点头。
皇后闻言连夸力宝堆得好看,又同苏棠聊了一阵子力宝的生活琐碎才起身回宫。
午膳时分,萧景榕到皇后宫中。
“皇后今日气色不错。”
“三皇子在宁昭容处堆了好些雪团子,模样可爱得紧,臣妾见了心中欢喜,身体也跟着松快不少。”
萧景榕品出皇后的意思,到底没拒绝,“如此,朕去瞧瞧。”
荷露自然是不能理解自家娘娘的做法,“娘娘近日好些了,何不让皇上留宿?”
“本宫的身子不便伺候皇上,皇上都大半个月未进后宫了,总不能一直如此。再者……算是还宁昭容一个恩情吧。”
“恩情?”荷露不解。
皇后眼中一片清明,“皇上那日走时分明已有些许愠色,去过宁昭容宫里一趟便无端好了,其中缘由不消多说。
她大可趁机把皇上留下,却并未如此,这是顾及本宫的体面呢。难得这么些年过去,她仍是这样的性子。”
萧景榕到苏棠宫里,果真见到歪七扭八的一堆雪团子。
姩姩贴到萧景榕身边,一一向她爹解释这些雪人的身份。
萧景榕见皇后和苏氏都在里边,唯独没有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但他自然不能将这般幼稚的想法表露于人前,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苏棠见萧景榕对这些雪人兴趣不大的样子,也没多想,邀他进屋喝一杯热茶暖身。
二人闲话片刻,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洗漱安寝。
静静躺着过去约莫半个时辰。
“睡不着?”萧景榕对气息特别敏感,不大习惯在身旁人醒着的情况下入睡,而且……今日女人好像离他特别远。
苏棠是睡不着。
最近陪孩子们玩雪玩多了,手脚尤其冰凉,有时候得用暖炉捂好几个时辰才能勉强热起来。
平时把萧景榕当暖炉还行,但她现在堪比雪条,可不敢冰着他。
不过她躺着一动不动死男人都能感觉出她没睡着?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呼吸声打扰到他了?
“可是扰着皇上了?”苏棠表示还是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比较得劲。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萧景榕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微微施加了一些力道。
她只好顺着往他那边靠了一点。
萧景榕成功感受到女人脚上冒出来的寒气。
他稍稍用腿一碰,凉得刺骨。
床幔周围挂了一圈挡风的厚帘子,这被窝里已经够热乎了,怎么还会冷?
苏棠感觉自己的脚挨到了萧景榕的小腿,连忙往后撤。
“别动。”
萧景榕就这样抱着她,也没刻意将她的脚裹起来。
但苏棠能触碰到他,感受到他的温度,比自己硬扛要好点。
她有些不适应萧景榕忽然的体贴,用他自己的体温将就她,对于一个皇帝来讲再怎么说也过分了吧?
苏棠还想拒绝一下,被萧景榕呵止。
“安分些睡觉。”
这话说得,她哪里不安分了?好像她在做什么很骚的事情一样。
苏棠没敢再乱动,就这样沉入梦乡。
几日过后,苏棠好像悟到萧景榕突然体贴起来的原因——他要出征了。
她记得在王府的时候,他出征前也比往常温柔。
听说是齐越和蚩蛮联合进犯大雍,他决定御驾亲征。
双方之间的小摩擦已经持续了一段时日,一直未能善了。
她猜萧景榕可能是想彻底解决问题。
只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
皇帝将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京城,自然也成了书院学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说是足以让人掉脑袋的话题,但耐不住年轻人好奇心重,总趁着夫子不在,私下聚在一堆讨论。
“御驾亲征就能赢?当年太宗御驾亲征不也输得屁滚尿流吗?”
“万一皇帝死在战场上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吧,皇帝怎么可能冲在最前面?要是打不过,肯定第一个就撤了呗。”
“那照你这么说,御驾亲征也不过就是装装样子罢了?”
韩禧作为昭南人,自然选择出言维护同样出身昭南的皇帝。
“什么叫装装样子?咱们昭南出来的皇帝可不是孬种。”
“嘁,你们昭南出来的就了不起?”
“那当然了不起,苏成你说是不是?”韩禧用手肘碰碰一直安静看书的苏成。
苏成虽说想接姐姐出来,但不得不承认所谓的姐夫还是有几分实力的。
“当今圣上十五岁跟随昭南王到战场上磨砺,十八岁时便率领八百轻骑,破敌方千人之阵。
前几年的云通一战,他利用地势直取敌将首级,才得以支撑到援军抵达。可以说昭南能有今日的安稳,当今圣上功不可没。”
韩禧挑眉,“听见没?你们找得出第二个这么厉害的人吗?还得是我们昭南人。”
岂料一直未曾表态的林珣冷不丁冒出一句,“嗜杀成性,残暴不仁。”
“你说什么?”韩禧差点以为自己听岔了。
林珣举起手中的书,“我是在说这书中的幽王。”
韩禧闻言没多理会,毕竟自从家中变故之后,林珣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第117章 时鸢的决绝
苏成倒是多看了林珣几眼,总觉得他刚刚那话意有所指,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林珣兴许把林家人的劫难算作了当今圣上的过错。
毕竟如果不是当今圣上封城,林家人兴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若当真是这样……苏成忽然觉得脊背生寒。
他拉走说得兴致勃勃的韩禧,“韩禧,咱们早点回去歇息吧,不然明早你又打瞌睡。”
离开人群之后,苏成低声对韩禧道:“你以后少提当今圣上。”
“为什么?你嫉妒他抢了你姐?你刚刚夸他不是夸得挺中肯的吗?”
苏成见自家好友跟个二愣子一样,扶额解释,“是让你少在林珣面前提当今圣上。”
二人小声密谋,回到房间。
苏棠这边也发现了一件怪事。
时鸢近日似乎不和何长意来往了。
两人之前虽说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但不至于连面都不肯见。
苏棠多方打听才知道何长意去菏州几月,还带了个女子回来。
搞半天看着一本正经,原来是个渣男。
“他和那姑娘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苏棠一点儿不能忍,“要真是这样,本嫔让他好看。”
时鸢垂眸摇头,“没有的事,娘娘不必为奴婢担心,更别为难他。”
苏棠下意识把时鸢当成维护男人的恋爱脑,毕竟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大多数女子最终都会选择妥协,甚至把丈夫出轨的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她也不是非得要求时鸢的伴侣对她一心一意,时代特性她改变不了。
只是二人都还未成婚,何长意就移情别恋,说不定还想让那女子为正,这属实是过分了。
不过时鸢这个态度,苏棠也不好继续逼问她。
后面几日,何长意倒是坚持来找时鸢。
苏棠瞧着都觉得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找来时鸢想劝她和何长意说开。
“奴婢会同他讲清楚。”时鸢的样子不像是去解释,倒像是去跟何长意彻底决裂。
苏棠忍不住再次发问,“他当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时鸢摇头,“何长意……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并未刻意遮掩那姑娘的存在,必定是没有私情的。”
话虽这样说,可苏棠觉得时鸢的变化肯定跟那姑娘脱不了干系,于是又问了一遍。
时鸢这次没再瞒着她,“其实是因为何长意回来那日,奴婢去找他,他跟奴婢讲了在菏州的经历……一句话至少提那位姑娘三回。”
苏棠担心时鸢是因为恋爱中比较敏感的缘故,“会不会只是恰好何长意说的事儿都有那位姑娘的参与?”
“他提到那姑娘的眼神特别亮。”时鸢勾唇,只是唇角透着两分苦涩,“娘娘可曾听皇上在您面前这般提起过别的女子?奴婢觉得皇上若是如此,娘娘定然做不到委身伺候皇上。”
苏棠一愣,那死男人怎么还成正面教材了?而且在时鸢眼里自己竟然这么刚吗?
只是……细想想好像还真没有,不过萧景榕不提,兴许是他段位比较高嘛。
“若是在遇到娘娘之前,兴许奴婢忍忍就过了,毕竟何长意的身份家世不错,奴婢对他也的确……”
时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了口。
“可娘娘让奴婢知道,用情爱困住自己并非明智的做法。那位楚姑娘的确更配何长意,他们志趣相投,互为知己,若是奴婢执意插在他们中间,那姑娘会永远是奴婢心里的一根刺。”
苏棠闻言便知时鸢比她想的理智清醒许多,“如此,你无悔便好。”
时鸢恭敬福身,出门去找等在外面的何长意。
二人寻了一处僻静之地。
“多谢大人这些时日的照顾,往后你我二人还是不要单独见面的好。”
何长意蹙眉,“是因为楚禾?我和她清清白白。”
时鸢听到何长意直呼楚禾的名字,心中一窒,面上却淡然微笑,“奴婢并无污蔑楚姑娘清白的意思。只是大人敢说,楚姑娘不远千里到京城,和大人毫无干系吗?”
何长意想起楚禾的刻意接近,竟讲不出反驳之言。
“或者说大人从未将楚姑娘当做一个可以婚配的女子来看待?”
何长意再次沉默。
时鸢直直盯着何长意,“所以咱们没必要自欺欺人。”
何长意并未看清自己对楚禾的感情,毕竟有时鸢在前,他从没想过要和楚禾有纠葛。
他只知不愿失去眼前这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的女子,“我可以保证不再和她见面。”
时鸢却远比他想的坚决,“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好聚好散。”
何长意还想挽留,时鸢却已转头离去,只是泪水模糊了眼睛。
苏棠看着时鸢眼眶红红地回来,便知她表面淡然,心里指不定有多难过,毕竟当初何长意去菏州,她可是担心得茶饭不思。
她屏退其他人,朝时鸢展开双臂,“好姑娘,哭出来吧。”
时鸢靠在她怀里抽泣,不断用手帕抹着眼泪。
萧景榕一进来便见着两女相拥的场景。
还是李培顺发出了些许声响让苏棠和时鸢注意到有人。
苏棠嗔怪道:“皇上怎么没让人通报一声?”
时鸢吓得都发抖了,赶忙擦干眼泪垂首站到一旁。
萧景榕面无表情地走到椅子前坐下,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见宫人都被她赶出去了所以好奇。
“你先出去吧,换沉鹭进来伺候。”苏棠挥退时鸢。
苏棠还以为萧景榕会问一嘴,结果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喝茶看书。
晚上二人腻歪的时候苏棠忽然想到时鸢的境遇,脱口而出,“皇上可有倾心的女子?除皇后娘娘以外。”
皇后毕竟是他的结发妻,要是答,肯定得答皇后,但她觉得萧景榕和皇后算是相敬如宾吧,两人对对方都不算倾心相付。
苏棠反应过来自己说啥的时候,惊觉这话问得好像想让萧景榕表白一样。
连忙拍拍自己的嘴,“嫔妾胡言乱语,皇上当没听见吧。”
萧景榕难得迟疑,“……你很在意?”
苏棠没有回答,翻身在上,盯着萧景榕的眼睛,虽然于黑暗中也看不清。
她只是觉得萧景榕如果心里有白月光的话,的确比较膈应人。
不过好像也不重要,于是苏棠摇摇头。
最后萧景榕扶着她的腰,没让她下来。
于是苏棠趁着时鸢不在,悄悄问了沉鹭一嘴。
沉鹭斜着眼,有些不忿,“回娘娘的话,何太医正忙着跟那位楚姑娘成亲呢。”
“成亲?”苏棠还以为何长意会迟迟放不下时鸢,没曾想他这么快就要另娶她人。
虽说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待,但……也太快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男女接触十天半月已经算久了,那位楚姑娘一路跟着何长意到京城,若是再不成婚,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利。
当初时鸢是因为在宫中当差的缘故,才一直没将这事提上日程。
何长意这个年纪,按理早该有孩子了。
且不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恐怕他的父母长辈都不会容许他耽搁下去。
京城,何府。
楚禾一身锦绣繁花的嫁衣,端坐于喜床之上。
直到灯烛过半,夜莺啼鸣,新郎才带着一身酒气进门。
合卺、结发、坐床、撒帐。
洞房礼结束,独留二位新人在喜房之中。
楚禾压下按揉自己酸胀脖颈的念头,起身服侍何长意更衣。
“我自己来便是。”何长意虽有三分醉意,但头脑尚还清醒,怜惜新娘子苦坐了好几个时辰,“你也早些将发冠卸去吧。”
楚禾勾唇颔首,坐到妆匣前取下繁复的钗饰。
取到一半却发现镜中映出的墙上挂着一只配色淡雅的纸鸢。
寻常人都挂画,自己的丈夫却挂了一只纸鸢。
楚禾想起自己听说过的一个名字。
她面色稍凝,随后看向镜中的自己,重新带上笑意。
不管这纸鸢的寓意是否真如她所想,她都不可能蠢到在洞房花烛夜与丈夫闹得不愉快。
毕竟相较于其他男子,她的丈夫已经算是温柔体贴,沉稳顾家,有些东西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禾散下头发走到床边,双目含羞,与何长意一同宽衣解带,共度良宵。
二人过了几天画眉深浅、弄笔偎人,好似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你要明日才能回府?”楚禾替何长意穿上官服,心中稍感不适应。
“嗯,家里你费些心。”何长意柔声嘱托,拿好进宫所需的东西,提步离开。
楚禾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微微发愣,而后回到房里准备做点绣活打发时间。
片刻后有丫鬟进来,“夫人,外边儿徐府的人不知官人已过了休沐日,前来找官人求医,说是他家少爷从马上摔了下来,现在已人事不省。”
楚禾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绣绷,“我去瞧瞧。”
谁料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个妇人拦下。
妇人冲楚禾身边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回他,咱家官人已经进宫了,明日酉时方归。”
楚禾眉头紧蹙,以为对方是信不过自己的医术,“李妈妈,我家中也是世代行医,不会辱了官人的名声。若无把握,我不治就是。”
她之所以明知何长意有交好的女子还执意接近他,不单是因为她有自信能得到何长意的心,更是看中何长意的家世和态度。
她一个女子在外行医,多有不便之处。
父亲在时还好,自从父亲去世,她表面虽和过去一样受百姓尊敬,但私底下不知无故受了多少骚扰。
迫于无奈,她只得重新寻求一方庇护。
唯有嫁给何长意这样的人,她才可能继续行医治病,又不被世俗所累。
如今她自然不会放弃施展医术的机会。
被称作李妈妈的妇人态度还算恭谨,但语气不容置置喙,“奴婢并非信不过夫人,只是徐家少爷毕竟是男子,夫人前去恐怕不合适。”
妇人是何长意的乳母,比何长意的亲生父母陪伴他的时间还要长,楚禾不好对她疾言厉色,只能压下火气。
“医者眼中何分男女?再者我并非和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李妈妈不必太过担忧。”
李妈妈再受尊重也不过是个下人,见夫人态度坚决,自是不好强行阻拦,只能皱着眉头退到一边。
楚禾赶到何府专门接待病人的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身上好几处都有血迹。
她先是上前把脉,而后隔着衣物查看了男子的伤势。
“他身上多是皮外伤,有两处骨折,不算严重。”楚禾本打算上手处理,但想到李妈妈的顾虑,收回手,“你们找寻常大夫替他包扎便可。”
跟来的管家面露急色,“那我家少爷为何迟迟不醒啊?”
楚禾找来伴随自己多年的针包,取出里面的银针一一穿火,“他头上淤血阻滞,需施针通络。”
“这……不若等何官人回来再……”
楚禾冷眼瞥去,“你觉得你家少爷能拖得起足足一日?”
那管家急得上火,老爷夫人不在家,也没个能做主的人,他根本不知眼前的医女信不信得过。
“可想好了?是让我施针还是找别的大夫?再这样放任下去,你家少爷就算不死,也难保不落得个痴傻的下场。”
管家想到眼前人好歹是何太医的妻子,应当不至于胡来,咬着牙点了点头。
楚禾这才拿着银针上前,“你们将他按住,别叫他乱动。”
管家听命将自家少爷的双手按住。
前几针床上的男子并无反应,管家一时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后面男子突然暴动起来。
“疼,好疼!”男子挣扎着,将手抓到了楚禾的腰际。
虽然被管家及时按住,但这一幕仍是落入了在场丫鬟仆从的眼睛。
楚禾强忍着膈应将银针全部撤出才站起身来,“你家少爷能有反应说明已无大碍,再煎几副汤药服下即可。”
李妈妈等何长意回来立马将事情禀报给他。
“夫人懂医,于官人是好事,你们私底下一同琢磨病症,研讨药理自然无不可,但……夫人抛头露面替男子诊治,这实在于礼不合。”
何长意虽不喜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子触碰,但仍是为楚禾说话,“我答应过不限制夫人的自由,再说我娘不也跟着我爹四处行医吗?”
李妈妈满脸不赞同,“老夫人虽跟着老爷走南闯北,但向来以帷帽掩面,且只管抓药记方之事,何曾亲自和男子接触?”
何长意无奈颔首,“我知会夫人一声便是,李妈妈你就别对夫人多言了。”
时间一晃过去两月,转眼便到萧景榕出征的日子。
临别前,苏棠被萧景榕抱在怀里折腾好一阵,结束之后二人默契地没有早早入睡。
苏棠是困倦的,但她脑子里忽然想到萧景榕还未立太子,他要是真出什么意外,朝局只怕会大乱,为何这人不先将太子立下?
难不成也在什么正大光明牌匾后面放了亲笔密旨?
萧景榕则是在等女人对自己依依惜别。
二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到底是苏棠先扛不住,意识越来越模糊,因为要猜测一个皇帝在想什么实在太难,分析朝堂局势也属实烧脑。
萧景榕感受到怀中人越来越均匀的呼吸,脱口而出,“朕出征……”
后面的话被他强行收回。
他怎会主动索求几句毫无意义的关切?
苏棠迷迷糊糊听到“出征”两个字,嘴巴自动捡好听的说,“嫔妾等皇上回来。”
随后感觉自己被搂得更紧了几分。
出征那日,苏棠站在城楼的高处向下俯瞰,被眼前的景象一整个大震惊。
萧景榕身披金甲,立于铁蹄战马之上,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他身后旌旗飘扬,将士们身着整齐的战袍,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随着号角声响起,队伍朝着皇城外出发。
苏棠一眼都望不到头,想必萧景榕此次御驾亲征是带上了十足的兵马。
数万兵马跋涉数月才到达边境交界处。
当年云通一战大捷,蚩蛮主动割让云通临近的缃水、缔邯二城。
萧景榕将营地设在缃水城郊。
此次他带了足够的兵马,再加之有顾峥提前两年到边陲将齐越和蚩蛮的情况打探得一清二楚。
即便齐越和蚩蛮两面夹击,大雍的军队仍将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齐越和蚩蛮的将领慌了神,连夜聚在一起讨论战术。
齐越的将领满口埋怨,“你们不是说大雍自云通一战之后元气大伤,无力再战吗?我看只有你们蚩蛮成了软脚虾吧?”
蚩蛮将领不甘示弱,“你们齐越自称探子满天下,不也没察觉大雍军队的真实力量吗?”
军师打断二人,“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先想想如何破局才是,咱们的粮草最多只能再撑五日。”
齐越将领皱眉,“你们为何才备这点儿粮草?”
现在的主力部队是蚩蛮军,他们若是撑不住,只占一小部分的齐越自然也无力回天。
“我们要是有足够的粮草,何必还进犯大雍?原本打算五日内攻进缃水城,在城内搜刮一番,没曾想连城门都摸不到。还不如当年我们独自攻打云通城的时候。”
齐越的将领丝毫不露惧色,“别忘了是你们王上求着我们齐越出兵相助。再说我齐越只是还有三万将士未到罢了,还不是怪你们失守太快?只怕撑不到齐越的援兵来,便要被大雍一网打尽了,届时我们可不会陪着你们送死。”
蚩蛮将领气得把手中的大锤狠狠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军师拦在二人中间,“再这样吵下去,不用大雍打进来,咱们自己都溃不成军了。”
“那你说怎么办!”双方将领同时开口。
“中原有句古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年云通一战中原皇帝不是靠伏击取胜吗?咱们也可以效仿,来一招擒贼先擒王。五日后咱们假装不敌,往丰来谷里面撤。”
“你的意思是在丰来谷设伏?他们要是不追呢?”
“他们若是不追,咱们便能争取到时间堵住丰来谷的路,让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等待齐越的援军。”
蚩蛮将领面露不屑,“你当中原皇帝是傻子吗?他自己用过的计谋又岂会上当?他若是不亲自走入陷阱,派别人来,咱们抓谁?”
军师双目微闭,唇角上扬,“当年伏击二王子土谷罕炟大雍皇帝也不必亲自上阵,你猜他为何去了?”
“……他现在是皇帝,不见得会像过去一样冲锋陷阵。”
“大雍皇帝要是不冲锋,多半会是他身边那位姓顾的将军,他可是大雍皇帝的左膀右臂,若能生擒他,咱们也有了谈条件的资格。”
五日后的战场,黄沙漫天,狂风呼啸。
萧景榕每次挥枪都带起一片血花。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们越战越勇,与敌军展开激烈的厮杀。大雍将士如同一股洪流,摧枯拉朽般地击溃了敌人的防线。
“铮——”
“铮——”
“鸣金收兵,他们想撤。”顾峥解决完敌人,策马奔至萧景榕身旁。
萧景榕抬头望了望天色,目光凌厉,“追。”
身旁的老将不赞同,“皇上,穷寇莫追啊,他们今日撤退得反常,前边儿是一处极窄的山谷,咱们进去容易受伏。”
顾峥沉吟片刻后反驳,“瑥州兵力不够,抵挡不了齐越的援军太久,只怕十日之内他们便会赶到,咱们此刻放虎归山,将来等他们汇合就难办了。”
萧景榕补充道:“穿过丰来谷以后是一大片视野开阔的戈壁,他们无法设伏,是以只要突破丰来谷,他们便无处可藏。若是此时不追,他们定会趁机封路。”
顾峥抱拳,“臣请率兵追击。”
萧景榕摇头,“不可,你在此地两年,没人比你更了解齐越和蚩蛮,不能冒然涉险。”
顾峥整张脸皱在一起,“可其他将领要么太过年迈,要么不熟悉地势,恐怕……”
“所以朕亲自去。”
顾峥和身边的老将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哪有皇帝亲自涉险的道理?
“他们此局只怕就是在针对您,您哪有自投罗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