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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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嘛,世子走那儿过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
“可不是?世子也就为了孩子能去她那儿,我看新来那个文姨娘又年轻又漂亮,侧夫人又怀孕了,等府里孩子多起来,能想起她就有鬼了!”
两人议论的声音也不大,怪就怪这夜里太安静了些。
沉鹭侧身看向苏棠。
苏棠对她摇摇头,表示等她们先走。
像原主这种自己没什么能耐,靠着运气突然上位的人,遭人嫉妒诟病太正常不过了。
她要是上去一人一个耳巴子或者放狠话,就是自降格调。让她们抓心挠肝最好的方式就是叫他们看见老娘就是过得比你好。
第12章 满级小孩萧韶安
苏棠回到屋里换下打湿的裤子,喝下一杯热茶暖了暖身子,还是决定去找萧景榕一趟。
倒不是不相信萧景榕查案的能力,只不过被动等待命运的宣判不是她的风格。
“世子在忙,请姨娘先回去吧。”陈姑姑在门外拦住了她。
苏棠蹙眉,虽然她是嫌疑人之一,但萧景榕不可能傻到认定她用自己准备的衣服害人,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做的。
那大概就因为心烦,不想见她了。
“请姑姑将此物交给世子。”
最终苏棠还是如愿见到了萧景榕。
“你不信本世子?”萧景榕转动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不辨喜怒。
苏棠跪在他脚下:“请世子明鉴,妾身并非不信世子。只是世子近日事忙,妾身自己惹出的麻烦,不想让世子再为此烦心。”
萧景榕眯了眯眼,觉得苏棠在质疑他的精力,于是捏住她的双颊:“竟会拣好听的说。安安分分待着不好吗?”
“如果世子想要的是在后宅摇尾乞怜的狗,那世子教妾身的第一本书便不会是《三字经》,而是《女则》和《女训》了。”
苏棠顿了顿继续道:“世子身份贵重,容色出众,妾身能侍奉世子已是妾身之幸。所以世子并不亏欠妾身什么,也无需替妾身解决妾身惹出来的麻烦,妾身会尽力找到凶手。”
这话明里是奉承萧景榕,暗里却把自己和他放到了相对平等的位置上,苏棠也摸不准萧景榕能不能接受。
她第一次直勾勾地对上萧景榕的眼睛,里面黑沉沉一片,却又像翻滚着火焰。
夜色掩映下的萧景榕似乎比白天褪去一层修饰。被压在理智、规则、成熟下面的欲望、放纵、幼稚破土而出。
他到底只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
萧景榕捏着她的脸将她提起来,苏棠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轻轻一吻落在他的耳根。
萧景榕眸色微变。
他并不与别的女子以唇相交,却不反感她的触碰,莫名能抚平他心中的躁意。
萧景榕盯着她的唇瓣若有所思。
“可以吗?世子殿下。”
此情此景下,这话问得暧昧。
萧景榕颔首。
苏棠抽身离去,复又跪在地上,跪了小半天的膝盖刺骨的痛,但她强忍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负责衣服缝制的是知云,慧儿两位绣娘。但衣服出了事,她们必定难逃罪责,是以妾身以为是她们的可能性反倒不大。但绣坊来来回回那么多绣娘,是绣坊外的人做的也不大可能。”
“当然不乏受人收买的情况,那就要从动机分析。一是为了害小公子,二是为了陷害妾身。先说第一种可能性,小公子听话懂事,又是一稚童,得罪人的可能性并不大,世子妃素来也宽厚。若说是府里的姬妾出于嫉妒,那针上自然该是更厉害的毒药,否则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所以妾身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那人不敢谋害小公子性命,却又厌恶妾身,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做好绵里藏针这件事本身也不容易,所以妾身以为极有可能就是府里的绣娘。而且还得是在衣裳充棉完成后放进去的,不然很容易被制衣的绣娘发现。”
苏棠一轱辘讲出自己的分析,萧景榕也耐心听她说完。
“那几日当差的绣娘都在偏殿后的耳房里,你可自去审问。”
苏棠一听这话便知道萧景榕早就想到了这些,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世子。”
她出去之后在柴房临时搭了间审讯室。
乌漆麻黑的房间里,只挂着一只大红灯笼,映得柴影像是鬼影。进来一个人锁上门,单独问,问完了再出。类似现代的审讯室。
其余人没被问过的人则仍被关在那间耳房。
一通问询下来,神色和回答比较可疑的也就三人。
苏棠查了那三人的身份,有一人竟是她赶走的那个丫鬟绣香的妹妹,也确有其它绣娘指出她有一日神色不大对。
把她关在柴房一个晚上,再威逼利诱一番,那绣娘慢慢就露出了破绽,最后不得不招供说是她姐姐逼她藏了针,嫁祸给苏姨娘。
这桩案子就算结了。
罪魁祸首自然是交给叶舒云处置。
至于萧韶安那边,叶舒云打算把真相告诉他。
“安儿生于皇族,免不了阴谋算计,这件事他有权知道真相。”
苏棠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决定亲自去给萧韶安道歉。
她进门的时候,萧韶安正用手抓自己的屁股。
见她进去,立马收了手,乖乖躺着,一张小脸绯红。
苏棠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她蹲跪在萧韶安床前,柔声解释:“此事是妾身得罪了坏人,坏人为了栽赃妾身,让小公子无辜受了难。那坏人世子妃已经处置了。至于妾身疏漏之责,请小公子处罚。”
萧韶安向来早慧,懵懵懂懂也理解了个大概。
苏棠又接着安抚道:“日后小公子的衣物皆会由身边的丫鬟姐姐细细检查,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小公子不必害怕。”
萧韶安点头:“这样的小事吓不到我。”
他又歪着脑袋想了想:“至于惩罚,姨娘便再给我做一身衣裳吧。”
苏棠惊了,这是什么高情商的满级小孩。这惩罚既表达了他不会怪苏棠,更表示自己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之辈。
毕竟叶舒云还在旁边,苏棠忍住上前亲他一口的冲动,讪笑道:“妾身做的衣裳……恐怕丑得没法穿。”
萧韶安露出惊疑的神情:“姨娘这个年岁了,竟不会做衣裳?”
被嫌弃了。
苏棠表示不能怪她,怪只怪这项技能义务教育没教。
叶舒云轻咳一声:“安儿,人各有所长,不可一概而论。”
“儿子明白了,母亲。”
苏棠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又连忙补救道:“但是妾身会做吃食,小公子想吃什么都可告诉妾身。”
萧韶安摇头:“一时也想不起来。”
“那妾身便多做一些,小公子都尝尝。”
此间事了,苏棠又去萧景榕的院子里,打算向他汇报情况。
还未见到他人,便听见利器破空的声音。
萧景榕一身黑色劲装隐于夜色,唯有手中长枪枪峰的寒光狂舞银蛇,啸如龙吟。
苏棠乖乖站在陈姑姑旁边等着。
大概两刻钟他才停枪收势。
苏棠都想在旁边鼓着掌大喊:“好!!!”,可惜没这个胆量。
见萧景榕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喝茶,她上前禀明了整件事。
萧景榕没做出什么反应,反倒盯着苏棠的腿道:“找府医看看你的膝盖。”
苏棠有些受宠若惊,用了当日萧景榕说的话回给他:“不用,不多时就好了。”
“少贫嘴。”萧景榕睨了她一眼,把手上的扳指取下来丢给她。
苏棠喜滋滋接过,道了声:“世子殿下真好。”
谄媚的样子让萧景榕冷哼一声,抬手打发她离开。
苏棠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文氏,看样子应该是来侍寝的。
有时姬妾侍寝是到主君的房里,完事之后再自己回去。苏棠庆幸自己有个孩子,萧景榕为了看女儿一般都是主动来她的小院,不然要她自己走回去那就太惨了。
怨不得高门大户里的女人都想有个孩子傍身,其实也不怪她们。
“苏姐姐安。”文氏福身,手里还抱着一把琵琶,显得她格外娇小可人,有点子曲有误,周郎顾的味道。
苏棠微笑着回了一礼。
不过文氏年纪小,心智却挺成熟。入府以来仇锦月应该明里暗里没少为难她,有次请安结束,苏棠亲眼看到仇锦月当着下人的面给了她一巴掌。
顾及她的自尊心,苏棠就没上前。文氏愣是一声没吭地跪着,直到仇锦月自讨没趣地离开。
不过苏棠得罪不起仇锦月,所以她也没法帮她,总觉得还有点愧疚,只希望文氏能自己找到破局之法。
“别让世子久等,快进去吧。”苏棠侧身示意她先走。
文氏谦和颔首,这才跨过门槛走向萧景榕。
苏棠又在心里骂了萧景榕一嘴,儿子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他就急着找女人了。
虽然他耍枪的样子帅是真帅,但渣也是真渣。
伤不起啊。
“你的微博里面辣妹很多,原来我也只是其中一个。万分难过问你为什么?难道痴情的我不够惹火?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苏棠腿疼走得慢,趁着四下无人唱得正欢,身后突然响起文氏的声音。
“苏姐姐。”
苏棠尴尬回头,疑惑道:“你怎么……”
“侧夫人身子不适,派人来请世子,世子便让妾身先回了。”
仇锦月抢人抢得是一点儿不带掩饰,感觉傻不拉叽的。
“妾身在路上捡到了这个,可是姐姐掉的?”
苏棠一看,一个激灵。
她居然把萧景榕的扳指掉路上了,还好不是被萧景榕捡到,否则她该想好怎么死了。
文氏应该也注意到萧景榕戴过这枚扳指,满绿冰种还是挺显眼的。但她没问萧景榕,而是直接来问了她,看样子她心思够细的。
“多谢。”苏棠接过来。
“世子很爱重姐姐。”文氏莞尔一笑。
“呃……妹妹抬举了,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罢了。”苏棠不想引起过多注意,直接推到她的好大儿姩姩身上。
文氏顺着她的话接过:“姐姐的女儿的确冰雪可爱。”
苏棠只好跟着客气道:“你将来的孩子也定然像你一样姿容不凡。”
“像我一样吗……”文氏这一笑明显含了些涩意。
苏棠之前就打定主意不跟文氏有太多交往,准确来说是跟这后院里除了叶舒云以外的女人都不要有太多交往。
叶舒云毕竟是她的直系领导,人也不错,该交好就要交好。
至于文氏,一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她并不了解,二是因为她比仇锦月这样的二傻子明显多了好多个心眼子。
所以苏棠并不想结交她,以免引火上身。
偏偏缘分就这么奇妙,她刚好丢了这扳指,文氏就刚好捡到了,她又露出这副落寞的神色,让人不得不心疼。
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
苏棠伸手摸摸她嫩滑的小脸,开玩笑道:“不过我瞧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那儿有孩子爱吃的银杏糕,可否赏脸去吃一口?”
文氏有些意外地看向苏棠。
苏棠隔着衣袖拉起她的手腕,相携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小院中央有一小片空地,苏棠之前搞了几把躺椅放着,中间用大火盆烤着,既暖和又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苏棠让奶娘和沉鹭也一并坐下歇着。
她亲自泡了一壶红茶,配上淡绿色的银杏糕,夜晚宁静又美好。
“姐姐有喜欢听的曲子吗?”文氏突然开口问道。
苏棠摇头:“你刚刚也听了我哼的小曲……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你若想弹便弹一首你喜欢的,你若不想弹,也不必为了助兴勉强自己。”
“好。”文氏拿起放在一边的琵琶,轻轻拨弄几声,而后一支舒缓悠扬的曲子传入众人耳中。
一曲闭了。
苏棠抓着姩姩的两只小手:“姩姩,文姨娘弹的曲子是不是很好听呀?”
“好听!还要~”
“不行。也不能累着你文姨娘。”
文氏浅笑道:“无妨,弹首曲子有什么累的?”
苏棠撇着嘴认真思考道:“不过这首曲子我觉得某几个转音的位置还挺耳熟的,我想想……应该是……是《茉莉花》!”
文氏眨巴着大眼睛表示不解:“茉莉花?”
“是我听过的一首民间小调。我哼给你听听……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芬芳美丽满枝桠……”
文氏听完后拨弦试了试音,将苏棠刚刚哼的部分大差不差地弹了出来,还稍微加上了自己的技巧润色。
苏棠听完佩服地看向她。
这是什么绝世小天才。妥妥一演奏家啊。
爱了爱了。
能在异乡听到熟悉的音乐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苏棠把怀里的姩姩抱给奶娘,贴近文氏身边:“你这过耳不忘也太厉害了!”
“这首曲子很好听,姐姐若不介意,可哼得完整些,妾身回去谱写出来送给姐姐,姐姐之后也可让别的乐师奏出来。”
“好好好。”可把苏棠高兴坏了。
经此一聚之后,她对文氏的印象也是好了不少。
第14章 不知羞
第二天苏棠做了一大桌子菜。请示过叶舒云之后,索性也邀仇锦月和文氏一道前来,算是弥补上次因为绵里藏针事件未尽的宴会。
苏棠在厨房掌厨的时候,虽然婆子婢女们嘴上没明说,但她们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毕竟在她们看来苏棠这种做法就是低三下四的讨好行为。
苏棠不是猜不到她们的想法,但她对烹饪这件事乐在其中,也不太在意她们的看法。
“你倒是会惯用这些手段巴结人,怪不得这把年纪了还能留住世子。”仇锦月怀孕已经四个月了,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不忘挖苦人。
这已经是苏棠不知道多少次听见别人说她年纪大了。
这身体也才二十五,翻了年二十六而已,哪里就有那么老了?虽然在场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不超过二十。
叶舒云今年刚好二十。
仇锦月十七。
文氏应该只有十五。
好吧,这么一比她是老了。
苏棠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公筷夹了一块梅菜扣肉到仇锦月碗里企图堵住她的嘴。
“侧夫人多吃肉。”
仇锦月看见碗里的大肥肉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肥油谁要吃啊!夹走!”
“看着肥,吃起来香,小公子你说是不是?”
萧韶安点点头:“肥而不腻。”
仇锦月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小口,嘴硬道:“勉强能入口吧。”
苏棠照顾她怀孕,还专门给她准备了酸梅汤。
不管平时怎么样,吃饭还是要开开心心才对。
苏棠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她们这群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
到了傍晚萧景榕回来,苏棠提着食盒给他也送了几道菜,免得像上次桂花仙草糕一样,独独把他漏了。
萧景榕留她下来一起用膳。
苏棠还是第一次踏足萧景榕的内室。清幽雅致,很有书卷气息。她送他的流氓兔荷包被他挂在了床头。
说是一起,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苏棠在替他布菜。萧景榕也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吃过饭之后,萧景榕跟她一起回小院陪姩姩。
正好在门口碰上文氏的丫鬟给她送曲谱。
苏棠递上赏钱:“有劳你家娘子费心了。”
“你和文氏关系很好?”丫鬟走后,萧景榕在她身侧问道。
“回世子的话,昨晚偶然遇见,便邀她来小坐了一会儿。”苏棠如实答道。
“嗯。”萧景榕听了也没再说什么。
“爹爹~”姩姩一看见萧景榕就迈着小短腿朝他走过来,抱住他腿。
萧景榕发现自己女儿越来越乖巧活泼了,把她留在苏氏这儿果然不错。
晚上苏棠给萧景榕搓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伤好像更多了起来。
搞得她小心翼翼的,生怕给他搓疼了。
小猫踩奶似的力气把萧景榕弄得痒酥酥的,他斜眼看着她,“使点劲儿。”
“可世子的伤……”
萧景榕闭上眼睛:“演武场上比试留下的,都是小伤,你不必顾及。”
话是这么说,但是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吓人,苏棠哪里敢真用劲。
萧景榕忍无可忍起身,苏棠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后撤半步,腰刚好撞到后边的柜子上。
“嘶——”苏棠的腰被磕得生疼。
“世子……”苏棠按着腰上被撞的地方,幽怨地看着萧景榕。
萧景榕已经三下五除二擦干身子,披上里衫,走到她面前把大手虚放在她腰上,得出了结论:“瘦了,自然疼些。”
意思是也不能全怪他。
这话苏棠听着倒高兴。
她踮脚亲上萧景榕的脸颊:“妾身也觉得是。”
萧景榕不知道她为何又高兴起来。
最近只有两个人腻歪的时候苏棠愈发大胆起来,除了不敢跟萧景榕亲嘴,她时不时亲亲抱抱,见萧景榕不排斥,便更加放肆。
毕竟前世没有机会抱男模,这一世能抱萧景榕也不亏。
萧景榕低头看见她美滋滋的小脸,明明也不是最漂亮的,却很顺眼,让人乐意纵着她。
苏棠亲完以后,色眯眯地看着萧景榕微微衣服敞开的胸膛。
萧景榕想起她上次说自己容色出众那番言论。
坊间传闻说年纪大些的女子欲望更……他也算搞清楚她为什么有时直直看着他,感情是图他的色相。
她还真是一点不掩饰。
他抬手掐着苏棠的脸,“不知羞。”
“世子玉树临风,天姿国色………妾身情难自禁。”
萧景榕瞪了她一眼。
两人很快到床上又是一番深入交流。
完事儿之后苏棠躺在萧景榕身侧昏昏欲睡。
“不日我便会去边关,世子妃身子不好,你且帮衬些。”萧景榕经上次苏棠审案,也看出她有些能力。
“好……世子一路顺……什么?!边关?!”苏棠这下清醒了,“世子要去打仗?”
“嗯。寒冬已至,蚩蛮那边物资匮乏,会进城抢夺。这段时日便已经频频来袭,年关之前,他们的主帅赫多吉会带着大部队抵达云通城外。”
萧景榕见苏棠脸上的急色不作假,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一通,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愿意和她讲这些。
苏棠明白过来为什么萧景榕最近好像打架打得很勤,原来是为了出征做准备。
所以上次萧景榕去云通真是为了正事,苏棠还以为他单纯去玩了一圈然后带回来个美妾呢。
萧景榕要是壮烈牺牲了,这一府的女人成了寡妇不说,萧韶安和姩姩也没了爹。
不过萧景榕作为世子,自然不是冲在最前面的,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
她脑子乱麻麻地想了很多,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战争,从古至今都是血和泪凝成的。
“世子会平安回来的对吧?”苏棠千言万语也就汇成了这一句话。
萧景榕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一颤,第一次主动揽住她,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静静感受着对方的温热,一夜无梦。
第15章 跛腿弟弟苏成
这夜之后,萧景榕好像愈发忙起来。有时来看姩姩也只是匆匆抱一抱她就得走。
离过年还有十来日的时候,萧景榕正式出发去边关。
跟上一次去云通不一样,每个人脸上愁容都多了起来。
叶舒云亲自为他准备了一个包袱,又细心和他说明里面的东西。
仇锦月在一旁挺着又长大不少的肚子已是瘪着嘴泫然欲泣。其实最惨的就是她,生孩子丈夫都不一定能赶回来陪在她身旁。
文氏则是送了个平安符,说是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
上次苏棠还有心情吐槽,这次却只觉得唏嘘,战争一旦开始,又有多少个家庭面临着这样的分别和痛苦。
不过再不舍得,也只能看着亲人离开自己身边。
萧景榕策马而去之后,叶舒云转过头来对着仇锦月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五个月正是关键时候,你也不要忧思过度,保重自己的身子和腹中胎儿要紧。”
仇锦月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叉着腰:“有劳世子妃关心。不过妾身的爹爹不日便会带兵相助,相信世子很快就能平安归来。”
叶舒云颔首,又对众人道:“府里姐妹不多,现下世子不在,有什么事便找我商议。咱们本分守己,安安心心等世子回来。”
众人皆称是。
叶舒云回到自己屋里,叫来荷露,昙霜两个大丫鬟。
“年关将至,世子虽不在,该有的还该备上。荷露你安排人采买一应瓜果年礼,昙霜催着厨房把除夕的菜式呈上来过目。”
“咳咳……”
荷露连忙递上清茶,给她拍着背。
“这些奴婢们都省的,娘子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娘子自上次风寒之后,夜间晨起总是止不住咳,不然再找外面的大夫来瞧瞧?”
叶舒云顺过气来,“也不过就是那些苦药汁子,这两年来来回回我吃得还少吗?若是有用,早便该好了。”
“对了,采买这事儿你跟苏姨娘一起做吧。”
荷露不解:“往年奴婢一个人也能料理,娘子是想放权给她?可……她信得过吗?”
叶舒云颔首:“苏氏出身低微,头脑清醒,或许她以前只是有意藏拙。难得的是安儿很喜欢她,安儿并非为几句好话就亲近人的孩子,证明她待安儿的确不错。若有一天我不好了……她在府里若有实权,也能照拂一二。”
昙霜红了眼眶:“娘子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您定然能看着小公子娶妻生子,儿孙满堂的。”
叶舒云压下泪意,手摁在心口,“我自然是希望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这边苏棠倒是没想那么多,领导布置了任务她就乖乖完成。
总体也不难,就是把要买东西的清单核实好,算好费用明细,交给负责采买的下人去做。不过这一次叶舒云特地恩准她带着荷露上街瞧瞧,若是什么新鲜东西可以买一些,顺带回去看看她父母。
苏棠这才想起原主是有父母的。他们都是靠种地为生的穷苦人家。
肤色被太阳晒得黑黄的,衣服也磨损得厉害。
苏棠到的时候两夫妻先是惊,而后忙喊着她进屋坐,又端出来一碗水,一样晒干的什么果子。
“你小时候爱吃的。”苏母在围裙上擦擦手,有些无措。
苏棠闻言鼻尖有些发涩。
“成哥儿呢?”苏棠问。
苏成,原主的弟弟。
苏母第一次听女儿主动问起弟弟,松了神色:“在学堂呢。”
他们为了儿子卖了女儿,原主是怨的。偏偏亲情又始终绊着人狠不下心,原主还是会送钱回来。
苏棠也不能不管这一家人。
“我留不了一会儿,去看看吧。”苏棠站起身来。
“诶,好,你带女儿去看看,我留下做饭。”这话是苏母对苏父说的。
苏父性格比较沉默,只是点点头,带着苏棠穿过田坎,走了许久才到一间不大的学堂。
两人问了夫子,才知道苏成今日竟然没来上学。
苏父气急,见到苏棠后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他说一边骂一边找苏成。
毕竟他们为了这个儿子卖了女儿,却让女儿看到儿子不上进,实在丢人。
村里不大点地方,大家也互相认识,没一会儿他们就在一个土堆堆底下找到了挖虫子玩的苏成。
苏父直接一巴掌招呼过去,发出一声脆响。
“爹……”苏成惊讶地捂着脸,跌坐在泥土上,然后看着地下一言不发。
苏父还想来第二下,苏棠拦了下来:“好了爹,光打他没用。”
苏棠把他拉起来。
苏成愣愣地看着她。
“怎么?不认识你姐了?”苏棠把他身上的泥拍了拍,这孩子十三岁,站起来快跟她一般高了。
他们上一次见应该是原主生孩子之前,也就三年前回来省亲的时候。苏棠现在又变了许多,一个孩子认不出来也正常。
“姐?”苏成这才勉强认出苏棠。
两人以前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苏成仅仅是知道自己有个姐姐而已。
“你姐特意回来看你,你就这样,你是要气死你爹是不是!”苏父又推了他一下。
苏成抿着嘴,别看眼,也不开口解释,活脱脱一叛逆少年的样子。
“先回家吧,反正也快中午下学了。”苏棠在中间做调解人,拉着两人回了家。
她看苏成走路才想起来苏成的腿是有些跛的。
原主十四岁那年,家里也是为了给一岁的弟弟治腿才到了不得不卖女儿的程度。
虽说卖到大户人家过得也不错,但到底没了自由,从此生死嫁娶全凭主家一句话,很多人还是不愿意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的。
可惜苏成的腿最后也没完全治好。
苏棠拉着苏成到里屋,给了他半吊钱。
“说吧,为什么逃课?”
苏成闻言把钱推了回来。
“不是为了让你说才给你钱,这是让你自己过年买零嘴的。”苏棠按住他的手,“是不喜欢课业?不喜欢夫子?还是不喜欢同窗?”
苏成梗着脖子回了一句:“都不喜欢。”
“因为你的腿?”苏棠一针见血指出关键问题。
一般孩子逃学就是伙同三五好友在外边浪,苏成一个人蹲在那儿扒拉石头,明显还不如上学有意思,应该不是贪玩所以逃课。
“不是!”苏成提高了声调。
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的典型表现。
“读书是为知事明理,学而知新,并不是为了交朋友。再者天下之大,只要你以诚待人,总会有人接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