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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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禧摆摆手,“你们先去报官吧。”
苏成捻着手指,“封子炎死得很怪。他如果白天走兴许山匪还不至于如此猖獗,倘若在没人逼他的情况下,他会因为什么急着离开客栈?”
“……他在客栈偷钱了呗,不想被人发现。”
苏成和韩禧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种说法很有道理。
“我问过看门的衙役,封子炎放出来那天,他有个远房亲戚在门口等他,可怜他给了他一两银子做盘缠,让他回老家谋生计,不然他哪儿住得起客栈。”韩禧撇嘴,“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吃屎。”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苏成摇头,“之前从未听说他还有什么远房亲戚。”
韩禧摆手,“可咱们现在根本无从查证。”
苏成起身,“我得把这事跟阿姐说一声。”
苏棠在宫里知道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她怎么都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往坏了猜,从远房亲戚开始就是一个局。
让远房亲戚将封子炎诱导到客栈,再想方设法让他半夜离开。
利用封子炎的走投无路和山匪的贪婪,一步步实现杀人灭口的目的。
到头来,背后的人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片叶不沾身。
苏棠此刻无比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干脆直接找人把林珣杀了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可她经受的教育告诉她,哪怕林珣真是个坏人,她也没权力直接处决他。
何况现在还没证据证明这一切真的和一个还未及冠的青年人有关。
苏棠想起林珣背后还有个深不可测的濯缨先生,怕苏成和韩禧查得太过会被他盯上,只能让他们暂时别打草惊蛇。
刚把消息递出去,时鸢便进来禀报,“娘娘,您上次命奴婢打听的那位叫小满的小宫女,奴婢有消息了。”
上次在路上碰到小满之后,苏棠虽然没救她,但还是长了个心眼,让时鸢去调查她一番。
“包括小满在内的,上次娘娘见到的那几个小宫女都是伺候大皇子的,因为犯了错才被打发出来。”
苏棠挑眉,面露狐疑,“全部都是?”
“似乎正是因为她们互相妒忌,耍小手段。不过皇后娘娘的人口风都很严,奴婢不敢细问,怕惊扰到皇后娘娘。
但奴婢派人到掖庭打听过,那小满似乎一直嚷嚷着是桑楹害她,但进了掖庭的人,她的话自然没人相信。”
苏棠皱着眉头思索,如果真是桑楹陷害她,皇后应该不至于查不出来。
结合封子炎的死,她忽然觉得没准又是一出坐山观虎斗的戏码,所以桑楹才能把自己摘干净。
可林珣用计还说得过去,桑楹才多大啊?而且她这两年一直跟在萧韶安身边,也没机会像林珣一样跟着先生学这学那。
“等再过几日此事的风声淡去,你去跟掖庭的人打声招呼,让那个小满做些轻松的活计,别折磨得太狠。刑满之后,你把她带出来,本宫有些话想问她。”
这边皇后还想另外安排几个人伺候萧韶安,却遭到自家儿子的拒绝。
“母后不必安排太多人伺候儿臣,儿臣宫里大小事宜已有两位掌事姑姑操持,在外有小鸿子和小兴子,两位乳母和桑楹也很周全,实在无需铺张。”
皇后脸色微变,却并未言辞反对,只搪塞了过去。
萧韶安走后,荷露问:“娘娘还是信不过桑楹?可这次的事她并未参与……”
皇后眼睛微眯,“正是因为她撇得太干净,本宫才觉得不对。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又容不下人,将来还不知怎样呢?”
“娘娘既然觉得桑楹不好,何不直接将她换去?”
“他们这个年岁已经非相处过转头就能忘了,再者安儿不是个喜新厌旧的孩子,当初在王府的东西留到现在他都保存得极好。本宫越是将他们分开,安儿就会越念着。
若是能彻底不叫他们见面还好说,偏偏桑楹是皇上恩师的孙女,本宫不能无凭无据将她逐出宫去。再过两年,本宫会为他们各自说亲。本宫不允许安儿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便是安儿将来记恨本宫也无妨。”
“娘娘过虑了,大皇子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宫女和娘娘产生嫌隙?奴婢自会派人盯紧那个桑楹。”
“嗯。”皇后颔首,眼中愁绪不减。
这边萧韶安回到自己宫中,告诉桑楹往后不会再有别的宫女来为难她。
“殿下不必为了奴婢忤逆皇后娘娘。”桑楹连连摇头,面上惶恐。
萧韶安端坐下,“无妨,母后一向温柔和善,不会计较这些。”
“对了,上次奴婢说的冰嬉鞋,奴婢做好了,趁着冰还未化,殿下可要试试?”
“这……”萧韶安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奴婢只是想难得殿下今日休旬,想让殿下放松些时候。殿下若觉得为难……也无妨。”桑楹敛眸掩去失落。
萧韶安见对方手上隐约露出几条小口子,猜测大概是做冰嬉鞋留下的,顿时心软答应。
“只片刻倒也无妨。”
桑楹瞬间展露笑颜,“奴婢这就去准备,殿下一定会觉得好玩的。”
“殿下,您看,这片冰湖多漂亮。”桑楹迫不及待穿上冰鞋踏上冰面。
萧韶安看见面前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女孩,心中也生了两分好奇。
他是听过北方人会有作冰嬉者,但他自幼长在南方,从未试过。
结果在桑楹的帮助下穿上特制的鞋后,萧韶安发现自己连起身都困难。
“殿下别怕,奴婢扶着您。”桑楹丝毫不见外地拉过萧韶安的手。
萧韶安碍于礼节想收回手,不想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桑楹立马拉住他,笑着打趣,“这时候殿下就不必计较这些了,周围也没别人。”
萧韶安感受到手中的柔软,从未这般触碰过女子的他热意悄悄爬上耳根。
“奴婢牵着殿下往前走走。”桑楹握紧萧韶安的手,带着他走向湖面中间。
岂料中间的冰层厚度不够,在两人来来回回踩过几圈后,隐隐有了碎裂的趋势。
二人听见声响,顿时不敢再动。
桑楹当机立断,“殿下,您先坐下来。”
萧韶安不解。
“奴婢不会害您,您相信奴婢。”
萧韶安听见对方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慢慢坐了下去。
桑楹对着萧韶安的背用力一推,将他推近岸边。
自己身下的冰碎裂得更加厉害。
“殿下慢慢挪回去。”
萧韶安转头看向她,“你……”
“奴婢没事。”
好在冰面彻底碎裂之前,桑楹也慢慢挪到了岸边。
萧韶安板着脸说教,“以后断不可如此莽撞,我无需女子舍身相救。”
桑楹灼灼地看向他,“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先保护殿下。”
萧韶安闻言眼眸微动,没再说什么。
二人从燃着炭火暖烘烘的屋子里出来,吹了好半天冷风,又被冰面上的水渍浸湿裤子,回去后双双病倒。
此事自然瞒不过皇后。
皇后听到回禀后震怒,顾不得桑楹是谁的孙女,当即就要把桑楹打发到庵子里。
萧韶安撑着病体赶去求情,“是儿臣执意要去的。”
皇后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换了自称,“本宫再问你一遍,当真是你要去的?”
萧韶安想到昨夜桑楹舍身救自己的场景,对皇后俯身,“是儿臣贪玩,让母后失望了,咳咳……”
“好,本宫便留下她。”皇后气得脸色发白,“桑楹伺候不周,罚跪半日,杖责十五。”
“母后。”萧韶安吃惊地看了一眼皇后,随后咬着牙跪下。
昙霜在一旁看不过去,上前劝阻,“殿下,皇后娘娘此番已是宽仁,您还病着,先回去将身子养好要紧。”
萧韶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顾母后的身体言语顶撞,连磕了三个头,“请母后喜怒,别为儿臣气坏身子。”
苏棠来找皇后抄经正好撞见往外走的萧韶安。
“德娘娘。”萧韶安唤了苏棠一声。
苏棠注意到对方说话的嗓音有些哑,“大皇子这是病了?”
她说完便察觉萧韶安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昙霜替他回答,“多谢德妃娘娘关怀,殿下偶感风寒,正要回去服药。”
“那快去吧,好好养着,很快便能好起来。”
苏棠不再耽搁萧韶安,走进未央宫,却见一个小宫女跪在院子里。
那不是……桑楹吗?
苏棠顶着一头问号上前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皇后抬手示意她起身,“你来得正巧,赶上出好戏。”
苏棠正发懵,只见皇后霸气侧漏地吩咐,“打完再接着跪吧。”
两边很快有老姑姑将桑楹厚厚的外裙撩起架在长凳上。
太监手里握着一根长木棍走上前。
苏棠被吓了一跳。
宫里惩罚下人的时候不少,只是寻常都罚跪掌嘴而已,像杖责这些比较血腥的,因为忌讳,一般会带下去到掖庭执行。
这桑楹是做什么得罪皇后了,要当面行刑?
苏棠听到棍子落下的声声闷响,心肝都在跟着发颤。
倒不是同情桑楹,实在是场面太惨烈。无论受刑的是谁,苏棠都接受不了。
冬裤的布料很厚,但还是隐隐透出血迹。
苏棠见状方知原来被打到皮开肉绽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桑楹一个小姑娘也是真够能忍,愣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鼻子“嗯嗯”的那点声响,甚至比不过棍子落在她身上的声音大。
苏棠没具体数打了几棍,在太监停下时才回过神来。
她清楚地从奄奄一息的桑楹眼中看到了不甘,说好听点叫做坚韧。
皇后约莫也看到了,但皇后并没把她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只吩咐人将她架在原地继续跪着。
苏棠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替桑楹求情了。
因为真的太惨,惨不忍睹。
可这里是皇宫,她甚至不知道皇后是为什么罚她,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贸然冲动毁了好容易和皇后建立起来的关系。
“随本宫进去吧,外面风凉。”皇后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只是赏了个景。
苏棠突然知道为什么萧景榕和皇后能相敬如宾却又并未倾心相交,其实他和皇后从某种层面来讲挺像的。
二人一个雅正端方,一个温和知礼,表面从不轻易动怒,但骨子里又都透着上位者的冷漠和威严。
他们面对挑衅时的那种漠视,不是苏棠这等普通家庭出来的小人物能学来的。
他们的情绪只会因为自己在乎的人发生变化,其他人于他们不过蝼蚁罢了。
苏棠不敢多言,恭敬地跟着皇后走进内殿。
“可有吓着你?”皇后坐下之后才一改在外面的态度,柔声问起苏棠。
苏棠有些不明白皇后让自己看见这一幕的目的,斟酌后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的确没大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倒也不至于被吓着。”
“本宫知道你一向是不喜与下人为难,若是有不好的只管回本宫。”
苏棠起来福身,“多谢娘娘关怀。”
“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娘娘请讲。”
“安儿染了风寒,有些咳嗽,本宫想向你讨一份你往日替本宫做的枇杷膏的方子,太医拿来的实在难下口。”
“是,臣妾这就写了给娘娘。”
苏棠见皇后丝毫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苏棠从皇后宫里出来之后,派人暗中打听桑楹受罚的原因。
虽然没得到确切的理由,但好歹知道了跟萧韶安生病有关。
以皇后的性子,萧韶安若只是寻常生个病,她不至于会迁怒伺候的人到如此地步。
再者萧韶安身边的乳母和太监都没被罚,独独桑楹一个人被打得半死不活,实在奇怪。
沉鹭在一旁补充,“奴婢倒是听说有人瞧见大皇子昨夜从碧光湖那边出来。”
“碧光湖?”
苏棠顿了半响才想起碧光湖是个什么地方,碧光湖在皇宫西南角,因为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两回。
萧韶安晚上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想到梦里的萧韶安,苏棠决定不放过任何线索,“咱们去瞧瞧。”
碧光湖虽说叫湖,其实也没比池塘大多少。
周围几杆梧桐掩映,僻静幽深。
苏棠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正准备转身离开,却晃眼看到冰面上似乎有几条的浅色印记。
她侧头问跟在身后的沉鹭,“沉鹭,你看那冰面上是不是有什么痕迹?”
“诶,娘娘这么说还真是,奴婢瞧着怎么像刮痕?”
苏棠闻言往湖边靠近,再怎么看也只某处有些若有似无的浅淡痕迹,在特殊的光照角度才能勉强看出来。
她脑子里浮现四个字——复冰现象。
冰刀划过冰面以后,冰面受压融化,压力消失之后融化的冰又会慢慢凝结,刮痕随之消失。
算算时辰,若是昨夜留下的痕迹,应该差不多能恢复成现在看到的程度。
可萧韶安自幼长在南方,这个时代又不流行冰嬉,只怕萧景榕都不会滑冰,他怎么可能……
萧韶安生病,桑楹受罚。
苏棠将二者联系起来,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记得梦里提到萧韶安的侧妃是……宫女?
虽然苏棠早就知道萧景榕把桑楹放在萧韶安身边大概率是有想把两人凑成一对的意思。
但她梦里专门出现这一点,就显得没那么简单了。
苏棠回身想往岸上走的时候脚步一个踉跄,她总觉得所有事情正在抽丝剥茧地暴露出来,却又有更多迷雾笼罩在她面前。
“娘娘当心。”好在沉鹭及时将她扶住。
苏棠顶着一身寒气回自己宫里,没过两个时辰姩姩和萧韶鄞便回来了。
近日天冷,又临近年关,下学比往常提早了许多。
“你们冷不冷?”苏棠给两小只搓搓手。
姩姩环住苏棠往她身上蹭。
萧韶鄞则乖乖坐在苏棠旁边,任由她给他摘下有些沉的发冠。
“快快快,冻死本王了。”没一会儿,小寿王也风风火火地进来,直往炭火旁边钻。
“殿下怎么就穿这点?手炉也不拿?”
“本王去校场练骑射了,带着那些劳什子不方便。”
“这么冷的天气,殿下也不知道消停几日,出了汗又吹冷风,殿下是巴不得自己生病是吧?”
小寿王表面不耐烦,实则对苏棠的絮絮叨叨很是受用,得意洋洋地炫耀,“本王现在已是百发百中,改日让你瞧瞧。”
苏棠见他也不是四处鬼混,没再说教,只把自己腿上的手炉递给他,“快些捂着吧。”
“对了,小古董是不是病了?”
“殿下怎么知道?”
“今日在国子监听谁提起来着,说他告了三日假。”
姩姩抬头看着苏棠,“哥哥病了?姩姩想去照顾哥哥。”
苏棠摸摸她的小脑袋,“哥哥身边有人照顾。”
姩姩的小脑袋耷拉下去。
苏棠于心不忍道:“姩姩想去探病?”
“嗯嗯。”姩姩眼睛一亮,立马点头。
苏棠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两年其实姩姩和萧韶安的接触已经很少了,但她始终很挂念这个哥哥。
大概从小玩到大的情谊,总归是不同的。
“那本王也去。”小寿王在一旁帮腔。
苏棠沉吟片刻后带着他们找到皇后请示。
虽说有些冒昧,但探病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想再借机打探打探情况。平时能接触到萧韶安的机会实在不多,姩姩和小寿王两个孩子和她一起,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
皇后拉着姩姩的手,“你这会子去看你皇兄,他万一将病气过给你如何是好?”
“姩姩不怕,母后,就让姩姩去吧。”
苏棠无奈看着自家撒娇的女儿,纠结要不要阻拦。
岂料皇后和婉一笑,眼底透出慈爱,“你皇兄这会儿该是还醒着呢,你去瞧瞧吧,只是别久待,不然你也得跟你皇兄病作一块儿。”
苏棠一直知道皇后是个拎得清的人,真正对萧韶安好的人,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桑楹应该是真惹到她了。
苏棠带着小寿王和姩姩到萧韶安住的宫殿。
萧韶安额头上放着帕子,约莫是有些发烧。
“德娘娘。”萧韶安作势要起身。
“大皇子快些躺好。”苏棠拦住他,半开玩笑道:“皇后娘娘若是知道我们扰了你休息,是要怪罪的。”
萧韶安微微垂眸,似有些落寞。
苏棠没忽略他神情的细微变化,猜测多半因为这次的事,母子之间闹得有些不愉快。
仅仅一个桑楹,竟能影响到他们十多年的母子情。
苏棠觉得自己有必要盯紧那个小姑娘了。
或许表面身份不高,人畜无害的她,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苏棠压下思绪安慰道:“皇后娘娘一心记挂着大皇子,大皇子要赶紧好起来才是。”
“姩姩也记挂哥哥。”姩姩上前替萧韶安将额头上帕子重新换过。
苏棠见她有心,也不拦她。
倒是萧韶安过意不去,“仔细冻手,让下人来便是。”
小寿王上前拍拍萧韶安,“你可得赶紧好起来,过年还要一起打雪仗呢。”
苏棠看到这和谐的一幕,忽然想起梦里二人兵戎相见时的血腥场景。
但此刻二人眼里只有少年人的纯粹和亲情的羁绊。
她深吸一口平缓心情,见时候差不多了,带着姩姩和小寿王离开。
今年皇后照例把力宝送来让苏棠带着过年。
苏棠想着自己有些日子没下厨了,亲自做了几道菜给孩子们吃。
力宝已经会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了。
“阿娘,阿娘,好吃。”小家伙美到眯起眼睛,不忘给桌上的每个人都夹一筷子。
苏棠正乐着,却见萧景榕从外面进来。
她只得放下筷子起身行礼,“皇上怎么不提前派人通传一声?臣妾也好等皇上来了再用膳。”
萧景榕上前把力宝抱起来颠了颠,再把他放回座位上,“无妨,朕才议完事,顺道过来,都坐下吧。”
“臣妾再让膳房备几道菜来。”
“不必。”萧景榕拦下苏棠,就着刚摆上来的碗筷尝了两口。
觉得味道不错,又多用了一碗汤。
苏棠见状也不再坚持,在温馨的氛围下不紧不慢地用膳。
饭毕,萧景榕赖着没走,倒是将几个孩子赶到偏房去休息。
苏棠倒了一杯茶给他,“皇上往年这时候不都封笔搁印了吗?今年却像是忙得很。”
“和蚩蛮那边的贸易打通了,事情自然多些。”
苏棠没想到萧景榕还挺迅速,说干就干,才和蚩蛮议和不久,后续的一揽子建交行动立马就能跟上。
实打实地说,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做了不少事。
传到后世都是值得歌功颂德的。
“皇上切勿太过劳累,一年到头,总得好生休息几日才是。”
萧景榕抿了一口茶就将杯子放下,“那便休息。”
苏棠服侍他躺下,她倒是不困,想在外间坐坐,却被他眼神警告,无奈取下钗饰窝进他怀里。
萧景榕下巴抵着她的头,低声道:“有些政策施行起来方知不易。”
“万事开头难,皇上能做开山者已是莫大的功绩。”
萧景榕的声音不辨喜怒,“你惯会说好话。”
苏棠大喊冤枉,别的可能是谄媚,这还真是实话实说。
萧景榕唇角不着痕迹地上扬,只觉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闭上眼睛打算休息片刻。
苏棠说着不困,被他抱久了眼皮也开始打架,索性跟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苏棠发现二人还是抱作一团,忽然觉得有些害羞,毕竟两人都不是小年轻了。
萧景榕这个人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跟一般人完全是反着来,年轻的时候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老了反而越发粘人。
睡醒之后,苏棠服侍萧景榕起身,他边更衣边道:“朕今夜得看折子,后面几日也抽不开身。”
苏棠没想到萧景榕还给她交代行踪,诚惶诚恐地应下。
令苏棠开心的是萧景榕走后没多久便有人抬着赏赐进来。
要知道她半年没俸禄,这一波直接就给吃回来了。
苏棠欢欢喜喜地给自己宫里的人发完年终奖,带着孩子们享受假期时光。
只是过完年还没到开春就发生了一件让苏棠气极的事情。
萧景榕这个死男人竟然把桑楹留在了身边伺候。
她看到萧景榕身后的桑楹时,差点给气笑了。
苏棠为自己当初同情桑楹的那么一丁点圣母心感到懊悔。
人家是什么逆天体质,这才多久就恢复得能走能动了?
用得着她担心吗?
萧景榕一连旷了一个月,正是兴致勃勃的时候,却发现怀中的女人一点要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他早已习惯她软乎乎的交缠,哼哼唧唧的模样,一时难以适应。
但他似乎从未见过她这样闹脾气的时候,说不上什么感觉,倒也不生气。
“身子不适?”萧景榕不明所以地问。
“嗯。”苏棠背过身去不想理人。
萧景榕自然看得出她言不由衷。
“嗯?”萧景榕的鼻音已带着两分警告。
苏棠转过身来幽怨地看着他。
“你直说便是。”
“皇上要保护她,怎么不直接纳她为妃呢?”苏棠第一次用讽刺的语气同萧景榕说话,“当初她年纪不够,现在有十三还是十四了?是因为四妃之位已经满了,要不臣妾这个德妃给她做好了?”
萧景榕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弄得有些懵,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苏棠说的是谁。
他捏捏苏棠的腰肢,“你是在为皇后打抱不平……还是自己在意?”
苏棠暗中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这死男人绝对什么都知道。
“哼。”她撇撇嘴,完全不想说话。
萧景榕不知道苏棠对桑楹的顾虑,自然会错了意,“何时学会胡言乱语了?朕早便同你解释过她的身份,她是朕恩师的孙女,朕断不可能……”
苏棠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对方好歹是皇帝,“……皇上恕罪,是臣妾僭越了。”
“朕在宫外找户人家收养她如何?”
“别。”苏棠赶忙阻止,把人放到她看不见的地方,想想更恐怖了。
“等她到及笄的年纪朕会给她赐婚。”
苏棠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对于萧景榕来说那是他最敬重老师的孙女,他老师甚至临终前对他托孤。
她站在上帝视角理所当然认为桑楹有问题,但萧景榕哪怕知道桑楹做的事,顶多会觉得她是个有几分心计的小女孩罢了。
他顾及皇后的心情把桑楹调离萧韶安身边,但又做不到对桑楹不管不问。
将桑楹放到自己身边,既是对她的照拂亦是对她的监视。
他自信能够完全掌控一个小女孩。
萧景榕见眼前人垂着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信不过朕?”
苏棠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告诉萧景榕。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喉咙梗得慌。
毫无疑问萧景榕现在是信任她的,但此事牵连甚广,不排除他会觉得她故意编造一个故事来挑拨他和他儿子、弟弟的关系。
毕竟如果他们被萧景榕忌惮,失去皇位继承权,力宝也是受益者之一。
退一万步来讲,假如萧景榕信她,并开始怀疑所有人,甚至杀掉一些人以绝后患,这也不是苏棠想要的。
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她以为的坏人是不是罪该万死。
桑楹、林珣、沈周,他们都还只是未成年的孩子而已,她在没弄清他们真正目的之前,怎么可能擅自处决他们?
“臣妾相信皇上。”苏棠没再说什么,默默靠在萧景榕身上,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事情查清。
桑楹在御前伺候的日子十分顺心,活少钱多,周围人待她的态度也不错。
众人知道她在皇后那里受罚的事,但见皇上肯保她,自然更加对她另眼相待。
毕竟皇后也得听皇上的不是?
直到从宫外替老父亲送葬完的陈姑姑回来,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陈姑姑在半道拦住桑楹,“桑楹姑娘,你梳的头发不合规矩,需重新改过再到御前伺候。”
桑楹先是费解,用余光瞥过周围的宫女,发现同她并无区别。
她也自信没戴什么不合时宜的钗饰,觉得这老太婆明显是有意找茬。
但顾及对方的身份,桑楹并未发火,只是规矩应下,快速回去整理。
陈姑姑身边的宫女道:“奴婢瞧着她的打扮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前面的额发花了些心思,姑姑平日里可没计较过这些……”
“你还敢编排起我来了?”陈姑姑佯怒,不紧不慢地转身,“她本来是皇上留给大皇子的人,这会子得罪了皇后娘娘,又来皇上面前显摆,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她却不害臊,还敢在她那几根毛上下功夫。”
陈姑姑知道桑楹的来处,心里只当她是个不安分的,自然要先挫挫锐气。
别人顾及皇上对那小丫头的态度,她可不在乎。
陈姑姑走进耳房便开始训人,“我看你们是越活越回去了,连给皇上煮茶这种事都敢假手于人。”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陈姑姑刚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连忙跪下认错,没忘辩解一番,“……桑楹姑娘调得茶的确格外香些,皇上也说好。”
陈姑姑眉毛一横,“糊涂东西,将来没了她,你们便不办差事了?”
“回姑姑的话,桑楹姑娘很是慷慨,都手把手教给奴才们……”小太监说了一半,不得不在陈姑姑威慑力十足的目光下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