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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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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上回游船,萧韶鄞也是这般给她和萧景榕制造机会。
而且除了两娃,还能有谁呢?
苏棠见伺候的人都在外面候着,当机立断腿一软歪在萧景榕身上,“臣妾只是怕皇上忧心……实则是挺难受的。”
萧景榕伸手接住她,被她做作的姿态逗笑。
但面上不显,“太医怎么说?”
苏棠避重就轻道:“太医开了药,已经叫人去煎了。”
萧景榕也不拆穿她,借力给她在一旁坐下。
苏棠从他身上抬起头,“皇上政务繁多,不必挂念臣妾,先回太极宫吧。”
“不急。”萧景榕看她红着鼻子仰头看自己,说话也是瓮声瓮气,只觉有趣。
“若是过了病气给皇上,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苏棠说完,忍不住偏头打了个喷嚏。
要不是她反应快,得全喷萧景榕身上。
萧景榕见眼前人的确难受,也不再有意逗她,沉声对外间道:“去瞧瞧德妃的药可好了。”
李培顺在外面应下。
苏棠嗔怪道:“皇上,煎药哪能催的?”
况且感冒都有个过程,也不是药喝下去就能好。
“不是所有奴才都手脚麻利。”萧景榕随口回应,又问苏棠,“可有发热?”
他也猜到苏棠多半是被他过了病气。
苏棠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实一点不觉得烫,于是如实答道:“不曾。”
萧景榕稍稍放下心来,拍拍苏棠的后腰,“果然是个康健的。”
他高兴她身子好。
如此便能伴他到老。
将来自己驾崩,她还能跟着儿子去,也不怕寂寞。
若是她先离开……萧景榕心尖一颤,惯爱筹谋未然的他难得直接挥去了这种想法。
苏棠只觉得这死男人的动作配上他的话,像在点评猪圈里的猪。
她都能想象到那画面。
他在猪圈里拍拍猪后腰,发出“啪啪”两声肉响,嘴里说着,“这猪养得好啊,不爱生病。”
不多时,时鸢把药端进来,“娘娘,当心烫。”
苏棠示意时鸢放桌上就行。
她不算怕苦,等放凉些直接一口闷就行。
“皇上在臣妾这儿已经耽搁许久了,如今药也端上来了,皇上安心回吧。”
“嗯。”萧景榕这次没拒绝她,“你把药服下,朕便走。”
苏棠这下更觉得对方是在养猪了,怎么还怕她发猪疯不吃药啊。
她暗暗撇嘴,试了试药的温度,觉得不咋烫,直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萧景榕还没见有哪个嫔妃是这般喝药的。
倒好像急着催他走似的。
“朕批完折子再过来。”萧景榕起身朝外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多喝热水。”
苏棠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想起自己上回让这死男人多喝热水的事。
不该学的他倒是学得挺快。

还是在萧景榕的眼神威逼下,才勉强吃完一碗驼蹄羹,三块水晶龙凤糕。
幸而他吃饭秉承规矩少有开口,不然她怕是还得再塞几样进去。
等二人熟悉完毕,萧景榕才在床上教育她,“你当初变着法儿哄朕多进些,现下轮到自己倒只知闹脾气。”
苏棠听这话一时都分不清他是关心还是报复。
但她确实是吃不下。
她现在的喉咙不刺激还好,一咽东西跟吞针似的。
苏棠讪笑着乖乖听训,末了找补一句,“明日早膳臣妾必定多吃些。”
萧景榕明知眼前人是敷衍,却对她故作柔顺的姿态一点办法没有。
“嗯,早些睡。”萧景榕将二人身上的被子拉高,直挺挺躺着闭上眼。
苏棠也想早点睡。
但鼻塞咽炎这东西越到晚上就越严重。
她转向哪边哪个鼻孔就堵,躺平则是两个鼻孔都堵。
单用一个鼻子呼吸吧,久了鼻孔也痛。
嗓子痒痒的,想咳,又怕吵到入睡的死男人。
完全睡不着。
而且死男人躺在旁边也不方便她喝水啥的。
苏棠等了一会儿,听动静估摸着他差不多睡着,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跑到隔间的软榻上去睡。
执夜的沉鹭听见动静,给她拿了床薄被盖上。
她也没敢问,这皇上怎么还把娘娘给赶到软榻上来了?
萧景榕半醒之际,知道身旁的人下床了,以为是去如厕,倒也没在意。
结果半晌都没等到人回来。
他随手披上外衫走到地毯尽头掀开珠帘,正好瞧见守在拐角的沉鹭,“你家娘娘呢?”
沉鹭闻言被吓得一个激灵,合着皇上不知道啊?
“回皇上的话,娘娘在隔间的软榻上。”
萧景榕放下珠帘前往隔间。
透过微弱的烛光果见女人背对着他蜷在软榻上,小小的一团。
他走过去连人带薄被一齐卷着抱起来。
素来言简意赅的他没忍住多说教了两句,“胡闹,白日里便罢了,夜风寒凉,你生着病也敢睡在正对窗屉的地方?”
“……臣妾不冷。”苏棠先是被惊到,随后弱弱回应。
本来是想搂住死男人讨好一下,可惜她被卷成蛆了。
所以只能直面对方的火气。
不过苏棠被抱到床上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生病时被人关心?她自然也不能免俗。
等身体挨到床她才把双手伸出来,搭在萧景榕身上给他顺毛,“皇上别生气。”
萧景榕跟着躺进被子里,默默在心里叹气,语气冷冷道:“如此没规矩,你算是头一个。”
“……也不算没规矩吧?”
苏棠撇嘴,她也是好心不想打扰他嘛。哪知道他这么容易醒的?
萧景榕睨她一眼。
苏棠见萧景榕不说话,只能用手轻戳他的脸。
萧景榕感受到她微凉的指尖,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窝里去。
苏棠见他还是没反应,就在被窝里戳他腹部。
乍一戳软乎乎的,但是慢慢肌肉绷紧,就能感受到明显的线条。
怪有意思的。
随后她腰间便挨了一巴掌。
苏棠隐隐察觉到某些变化,用腿一试探。
果然……
反正萧景榕应该已经不会被传染了,所以……
萧景榕感受到苏棠的动作都怔愣了,若不是烛火不够亮,只怕他脸上的热意都藏不住。
眼前人还病着,他其实没往那方面想,否则与禽兽何异。
或许是病愈后补品吃得太多,也或许是习惯她之后的反应,总之不管怎样……都不能如此。
“停下。”萧景榕低声呵止。
结果只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
萧景榕气得发烫,仿佛回到前些日子病中的时候。
他忍不住将手下移三寸,恨恨又是一掌。
苏棠附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哼,“发发汗嘛,皇上。”
在对方的半推半就之下,她最终还是达成了目的。
好处是真的很助眠。
困意袭来,她什么不适都感觉不到了,眼皮直耷拉。
萧景榕没解决完,吞了怀中人的心思都有。
到头来却只能喊了水来,他亲自替二人清理。
第二日苏棠醒来,只觉得感冒的症状已经缓解了不少。
她起身伺候萧景榕,结果对方都不带看她的,更完衣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苏棠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垂头憋着。
没曾想沉鹭还过来替她鸣不平,不过她到底是未经人世的小姑娘,只能扭扭捏捏悄声道:“娘娘在病中,皇上也……该怜惜些才是,怎么昨夜还……”
听到这话,苏棠实在忍不住,只好用手捂住嘴。
配上她憋笑憋出的眼泪,乍一看跟哭似的。
直到时鸢吩咐人端着早膳进来,她才算缓过劲来,“把长公主和二皇子叫过来一起用膳。”
她跟两娃有时候作息不同,会分开吃早饭。
特别是近段时日皇后还未恢复每日请安,只偶尔一回,她也就起得比两娃还晚。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两娃从外面进来。
“过来。”她把两娃喊到身边。
两娃听到自家阿娘这口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还是缓缓挪步到苏棠跟前。
苏棠分别用两只手轻轻揪住两娃的小脸,“你们阿娘我什么时候浑身无力、胸闷气短了?”
两娃被识破,对视一眼,又心虚地看向旁边。
苏棠哭笑不得,把他们虚揽在怀里。
“阿娘知道,你们是为阿娘好,但是你们这么做是有风险的,明白吗?
一则你们欺骗了你们父皇,欺君之罪有多严重,不用阿娘多说吧?
二则这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难保不会因此生事。”
苏棠见二人点头应下,把他们拉到座位上,一人给他们夹了一块透花糍。
“说吧,是谁的主意?”
萧韶鄞放下筷子承认,“是儿臣。”
姩姩见状维护起自家弟弟,“儿臣也……”
这种鬼点子,苏棠其实不用问也猜得到定是萧韶鄞的主意。
不过问完更能确定了。
“好了,阿娘不问了,快认真吃吧。”

这么些年,也不是第一回了。
萧景榕自然不是真生气,心里又是恼,又像含着块蜜糖,泛出丝丝缕缕的甜。
不过他很快便顾不上儿女情长。
萧景榕刚下朝便接到密报。
齐越会盟使左靖死了。
他前脚收到密报,后脚外面就有人通传,“皇上,叶寺卿求见。”
叶廷芝,现任鸿胪寺卿,皇后的父亲。
使臣的吃穿住行都是由鸿胪寺负责安排。
人死了,自然跟鸿胪寺脱不了干系。
叶寺卿进来便跪在萧景榕面前,“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萧景榕已是怒不可遏。
眼见和齐越将婚盟一事谈妥,齐越使臣不日便要返程。
偏是这会子齐越会盟使死在大雍!
萧景榕面色阴沉似墨,“怎么回事?”
“微臣在千灵艺坊设宴招待齐越使臣,酒过三巡,会盟使左靖出去如厕,微臣自是派了人贴身保护。
不曾想路上遇到一貌美舞姬,左靖非得将舞姬带走。
舞姬也答应了,只说要去换一身衣裳。左靖喝多了,硬要跟着舞姬前去,结果拉扯之间左靖被人一箭射死。
微臣的人当即回来禀报,封锁了千灵艺坊。经过彻查,持弓之人是当时另一半阁楼里的……寿王殿下。”
萧景榕自打叶寺卿开始讲话,眉头就没下来过。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棋局,毋庸置疑。
要赢不难。
难的是如何能在不牺牲任何一颗棋子的情况下赢。
“寿王持弓一事有多少人知道?”
“臣虽尽力隐瞒,但当时舞姬的尖叫声过大,除左靖之外的另几个齐越使臣也听见了。
他们发现左靖死了,分外激动,横冲直撞,拦是拦下了,却不知他们看到了多少。”
叶寺卿说到此处,一张老脸都快埋进地里。
“你先设法稳住齐越使臣,明日安排他们进宫。齐越使臣的死是压不住了,需得找人承担罪名。”
萧景榕不想冤枉无辜,但凶手不管怎样都不能大雍皇室中人。
至于安排凶手杀人名头等事宜,萧景榕相信凭叶廷芝的能力并不难。
关键是后续对齐越的安抚。
一个会盟使左靖还不至于让齐越发兵,前提是大雍给出的诚意足够。
此前萧景榕还能跟齐越反复周旋,一个和亲公主已是最大的退让,如今在银钱方面不给足恐怕很难善了。
偏偏对方占理,大雍只能认下这个暗亏。
叶寺卿一生自诩清正,没曾想半身入土之时,还要做出抓人顶罪这等事,但为了大局他也不得不从。
“微臣遵旨。”
叶寺卿又不放心道:“只是微臣怕他们知晓寿王殿下一事……”
萧景榕食指轻轻转动扳指,“他们想冤枉大雍亲王也得讲证据,他们没这个机会。
李培顺,拟旨让大理寺和刑部放下手头所有案件,集中调查此案。至于寿王,暂且暗中幽禁在王府。”
“陈大人,好师父,你就让属下跟着你吧。”
韩禧知道京中有要案,自然不能错过。
“不行!此事非同小可,岂是你一个黄毛小儿可以插手的?”陈司直拍案站起,结果脑袋传来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
韩禧连忙过去扶住,“属下保证绝对不乱来。您近日时不时犯眩晕之症,属下在您旁边也好有个照应。”
陈司直仍是不同意,“此事没得商量。”
“万一叫柳寺丞知道您的身体状况,他势必会找借口让您退出此案的审理……属下至少还能替您打掩护。”
陈司直横眉瞪眼,“你这小子,倒是把大理寺的人摸得门儿清。”
“属下只是照您教的,多多观察。”
陈司直吐出一口浊气,“此事稍有差错,不仅是你我,整个大理寺的人都得脑袋分家。你确定要参与?”
韩禧也是一惊,他知道严重,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略一思忖后他点头应下,“属下无悔。”
“那便将我嘱咐过你的那些查案所需事先备好。”
“是。”
韩禧从陈司直处出来,迎面竟撞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方先一步给他打了招呼,“好巧。”
韩禧不得已皮笑肉不笑,“林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许久不见,你竟已在大理寺当差了。”
“我也许久不曾听闻你的消息了。”
林珣闻言眸色稍暗,“我自是不如你参加科考。仕途本就是这样,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失去良机。
国子监监生虽有机会被直接授官,但国子监人才辈出,权贵云集,哪里轮得上我?我只能混成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韩禧默默听着林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韩禧没被他带着跑,转而问,“那你来大理寺是有何贵干?”
“同上回一样,柳寺丞请我协助断案。”
林珣的直接坦白让韩禧难掩吃惊。
如今大理寺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揪着那件大案。
他求着陈司直,对方才肯让他参与的大案,事关整个大理寺官员的性命。
柳寺丞竟然让林珣一个外人参与?
他是疯了吗?
“你不必多虑,此事是大理寺卿首肯的。”林珣气定神闲地补充。
韩禧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个相识好几年的曾经的同窗。
他还是那副布衣棉鞋的样子。
韩禧发现自己或许从来就没看透过他。
其他人还能从理性上分析,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只能纯靠直觉。
比如现在,他的直觉就告诉他,绝对没好事。
韩禧只能假笑,“但愿你能帮大理寺抓出真凶,我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韩禧在散值之后立马找到苏成,告知他此事。
苏成眉头紧蹙,“大理寺要调查的恐怕是齐越使臣之死。”
韩禧瞪大眼,“你怎么能比我还先知道?”
“我都能知道,证明此事很快就不是秘密了。林珣的参与,势必会增加变数,这件事太过凶险,不会只是一两条人命的事,必要的时候以保全你自己为重。”

“凭什么把本王关在此处?”小寿王隔着房门对着外面大喊。
“王爷,这是上面的意思,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小寿王气得捶门。
杏儿连忙伸手将他拦下。
“殿下,仔细手。”
小寿王怕伤着杏儿,气鼓鼓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蹬掉鞋子就躺了上去。
“殿下,那日你出门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沈周那个奸诈小人约他去千灵艺坊,说是要事相商,他还以为能抓住他什么把柄。
结果那小子拿出把宝弓,说是长庆王知道他喜好骑射,特献上昔日大败敌国缴获的宝弓,以示投诚。
对于这话小寿王是不信的。
毕竟长庆王又不是傻子,这东西若被堂兄发现,那便是结党营私的铁证。
在没有完全建立信任之前,他不可能这么草率拿出这种东西。
结果弓看到一半,那小子说腹痛要去如厕。
他见那小子迟迟不回,刚觉得不对,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他刚推开窗户想看个究竟,一堆人就冲进来四处胡看,且当即便要把他扣下带走。
通过刀具认出是朝廷的人,他就没过分挣扎。
没曾想还把他关府里了。
“殿下怎么不说话?”见小寿王沉默,杏儿担心地问。
小寿王将小臂撑在脑袋后面,只摇了摇头。
按理若是因为那把弓或者长庆王的关系,堂兄怎么着都得当面审一审他才对,二话不说把他囚禁了算怎么回事?
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
“本王说了本王那日和姓沈的约在千灵艺坊,是他主动邀的本王!”
小寿王被关在府内,一点外面的消息都得不到,却不间断有人来问他那日的行踪以及那把弓出现的原因。
那把弓出现的具体原因他自然不能和盘托出。
否则当真是要坐实了谋朝篡位的罪名。
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也不像知道那把弓出处的样子,
小寿王实在想不通。
“可据微臣调查沈小公子那日跟几位士子在碧海楼小聚。”
“你脑子……”小寿王强行将骂人的话憋回去,“他就不能请几个人替他做假证?”
“不光是那几位士子,碧海楼的小二和掌柜的都能证明沈小公子当日的确去过碧海楼,但千灵艺坊却无人表示当日见过沈小公子。”
小寿王实在忍不住,拍桌而起,手掌撑在桌面上,逼近问话的人恶狠狠地问,“你的意思是本王说谎咯?”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证据面前,微臣……”
“闭嘴!”小寿王呵止他,“你们到底在查什么?”
“请殿下恕罪,微臣实在无可奉告。”
“那就麻溜儿地滚出去!”换作早两年,他已经一脚踹上去了。
把人赶走以后,小寿王坐回凳子上,用手撑着脑袋。
那姓沈的是有分身术不成?
小寿王气得猛踹桌腿。
冷静,冷静,老女人说过不能当莽夫。
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那日千灵艺坊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寿王当机立断选择了装病。
王府才刚置办好,还没来得及请府医他要是病了,他们必然得去外面找大夫。
届时他兴许能从大夫口中打听到外面的消息。
但值守的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生病一事。
仿佛早料到他有这一招似的。
不得已,小寿王只能出狠招,当真摔碎茶盏,用瓷片在自己身上豁了两道血流如注的口子。
“殿下,殿下!”杏子急得快哭出来,“快找大夫来!”
“快些!殿下的血止不住了!”在杏子高喊第二声之后,外面的人终于肯开门查看。
见小寿王的血迹已经浸透血迹,人也半厥不厥,终于不得已去找了大夫来。
趁大夫替自己包扎的功夫,小寿王强忍着痛意,用只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说!近日千灵艺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看着小寿王。
小寿王在监视人的视野盲区抓住他的衣领,“说!不然你今日别想走出王府!”
“千灵艺坊,千灵艺坊……”大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哦,对,听说齐越使臣死在了千灵艺坊。”
“死了?怎么死的?”
“王爷都不知道的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如何得知啊?”
还不等小寿王继续问,守卫便催起来,“赶紧的给殿下包扎好!”
大夫三下五除二替小寿王处理好伤口,开了一副内服的药,在守卫的催促下离开。
结果刚走到拐角处就被人截下。
“官爷们这是何意?”
“恐怕得劳你在这儿留一阵子了。”
“这,这是……”大夫不敢挣扎,只能被人架着走,扔进一间幽闭的房间。
不是说他不说才不能走吗?
怎么说了也不能离开?
嘤嘤嘤——
“你小皇叔近日都不曾送信来?”
今日午膳有一道菜是板栗炖鸡,苏棠忽然想起小寿王在信里提起过。
但这熊孩子也不知疯到哪儿去了,之前还五六日便来一回信,这次似乎隔得久了些。
该有八九日了。
萧韶鄞摇头,“不曾。”
而后状似无意问道:“阿娘就这般想他?”
萧韶鄞虽然不像小时候一样看不惯他这位小皇叔,但也不能接受对方在阿娘心中的地位胜过自己。
苏棠听着萧韶鄞幼稚的发言,顿时哭笑不得。
还以为他长大便不在意这些了呢。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阿娘不是想他,是担心他。”苏棠摸摸萧韶鄞的脑袋替他顺毛,“你将来若是在外边建府,阿娘只怕更忧心,恨不得日日给你写信。”
萧韶鄞这才像高傲小猫摇尾巴似的松口,“儿臣会替阿娘问问。”
苏棠颔首,掩不住笑意,“多谢。”
“千灵艺坊分为东西南北四苑。当日于北苑宴请齐越使臣,是以南苑的闲杂人等皆被提前肃清。只余艺坊的伶人和斟茶倒酒的婢女。
韩禧跟在陈司直身后,静听鸿胪寺丞的供述。
鸿胪寺官员带他从北苑的大堂走出,来到外面的一处空地。
“当时会盟使左靖便是在此处背后中箭。”
陈司直在此时提出了疑问,“背后?他身后不该有人跟着吗?”
“当时他跟那舞姬拉扯,跟着他的两个护卫注意力皆被他和舞姬的动作吸引,一人便走到他身侧,盯着他和舞姬的动向。再者若是箭术高超,未必不能穿过二人将箭射向左靖。”
韩禧抬头环顾四周。
北苑是四苑当中最大的。
剩下三苑皆是楼阁。
精于骑射者若是站在楼阁的二层或是三层,可以俯瞰到左靖当时所在的位置,的确有可能做到。
陈司直对鸿胪寺丞的话不置可否,“按理齐越使臣的行踪经过你们鸿胪寺多重掩护,不该轻易暴露才是,会不会是你们之中出了内鬼?”
韩禧闻言猛猛看向陈司直。
当着人家的面问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鸿胪寺丞略微蹙眉,但还是客客气气回答了陈司直的问题,“陈司直若对鸿胪寺的人有疑虑可一一盘问,包括在下。”
陈司直见此又退了一步,“想来此事自然有叶寺卿查证。”
韩禧待鸿胪寺丞离开后,不禁好奇,“大人就这么直勾勾地人家有没有叛徒,不怕打草惊蛇?”
“现在这种情况谁都跑不了,哪里存在打草惊蛇一说?让凶手知道咱们怀疑他,指不定还能让他自乱阵脚。”
韩禧一听觉得有理。
还以为陈司直是只会死脑筋找证据的人,没想到心眼子也不少。
能坐到这种位置上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韩禧正想说去另外三苑看看,就见柳寺丞从旁边的月洞门走进来,身后跟着林珣。
柳寺丞率先开口,“陈司直可有什么发现?本官走遍了另三苑的所有房间,据本官判断,能有机会射杀会盟使的足有十二间。”
陈司直若有所思地颔首,“那便有劳大人将这十二七处说与下官了。下官已按照大人的吩咐,问过鸿胪寺的官员,按他所说事情发生之前并没未察觉异常。”
两人又交流了一阵,柳寺丞才带着林珣离开。
韩禧跟在陈司直身后,“大人,柳寺丞都不曾亲自试过,就能具体到十二间?这有零有整的,未免太……”
陈司直看向他,“怎么?你把本官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却没打听到柳寺丞是当年的武举魁首?他的步射、马射、马枪都是第一,要想知道一支箭能不能射到某处,轻而易举。”
韩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柳寺丞竟是武状元出身?”
那姓柳的一脸奸诈相,谁能看得出来?
“大雍设武举,但自古以来都是重文轻武,再加之他出身不高,中状元之后便被派到边县去当了个八品县尉。
期间他屡立奇功,先后抓捕过五个臭名昭彰的江洋大盗,甚至剿灭了一批盘踞多年的匪寇。官职自然也一升再升,最后被调回京城大理寺任职。
这种事情上,我相信他不会作假,否则便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
韩禧发现陈司直虽和柳寺丞政见不合,但说起这些还是挺客观的。
陈司直仿佛看透他心中所想,“本官虽不知你为何对他成见颇深,但他能有今日绝非单单只靠趋炎附势。”
韩禧撇嘴,小声嘟囔,“您不也看不惯他吗?”
林珣善文,柳寺丞善武,这俩凑在一起简直就是珠联璧合。
大家若都是为真心查案而来自然是好事。
陈司直没完全听清韩禧所说的话。
但又隐约猜到一些,剜了他一眼。
“这当官的人里面,有本事的不少。只不过……入鲍鱼之肆,难免久而不闻其臭。”
陈司直感慨一句,带着韩禧去盘问千灵艺坊的伶人和婢女。
只是,且不说他们有没有杀害齐越使臣的动机,光是拉弓射箭一点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便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更何况骑射需得长期练习。
这些女子自幼在艺坊学艺,哪来的机会。
所以问来问去也只是无功而返。
不过好在柳寺丞那边有了新发现。
“经过盘查,那十二间里面最可疑,且有机会犯案的只有一人。”
柳寺丞也不卖关子,利落地说出了那人的身份,“前归德中郎将凌虎之子,凌行川。”
陈司直接过他的话,“下官记得凌行川的父辈皆是死于齐越人之手,他的母亲因此郁郁而终,他自己也在战场上瞎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条腿。后来他便靠着朝廷的抚恤银浑噩度日,整日喝酒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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