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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楼—— by姚颖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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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沧岳想通之后,差点哭了。
他苒姐就是他苒姐,不服不行,都是打仗,人家是智取,而自己却只凭胸前一个勇字。
不过,周沧岳是自谦了,如果他真是只靠一个勇字,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所以现在听到那小伙子说起这件事,周沧岳感慨万千,一时走神,却没有听到小伙子后面的话。
“四月二十八,何大当家登基,这事儿您应该也知道吧?”
“知道知道……”周沧岳一怔,惊呼道,“你说什么,登基?谁登基,怎么回事?”
小伙子吓了一跳,连忙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四月二十八,何大当家登基,这事儿您知道吗?”
周沧岳嗷的一声,小伙子吓得后退三步,一脸惊恐地望着这位传说中所过之处一地鸡毛的周大元帅。
“是是是小人小人也是听长官说的.是不是真的,小人也不知道。”
周沧岳怔了怔,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一定是真的,一定是!我苒姐要登基了,女皇帝,你就说牛不牛吧,我苒姐就是牛,太牛了,哈哈哈,我苒姐要当皇帝了!”
小伙子.周大元帅这是高兴傻了?
是何大当家登基,他怎么比自己当皇帝还要高兴?
虎威军和苒军只是盟友啊,盟友是啥,那就是和亲戚差不多的存在,嫌你穷,怕你富,这才是正常的,像周大元帅这样的,就是不正常的。
这时,白狗端了汤饼进来,一进门便听到了周沧岳的笑声。
白狗不明所以,见那斥侯还在里面,便觉得自己不该这个时候进来送饭,他正要退出去,周沧岳却叫住了他。
“白狗,你看上去很高兴啊,你怎么知道我苒姐要登基当皇帝了?”
白狗我不知道。
白狗放下汤饼,带着那个小伙子去领赏,周沧岳端起饭碗,只吃了一口,便不想吃了,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用得着吃饭。
他走出营帐,看到两名军医匆匆走来。
“大元帅,我们来给您诊脉。”
周沧岳:“诊什么脉啊,我苒姐登基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又走几步,看到张世功正和两名手下在说着什么,周沧岳走过去,问道:“你们是在说我苒姐登基的事吧?对,我知道了,四月二十八嘛,到时我一定赶回去。”
张世功.
“大元帅,四月二十八早就过了,今天是五月初五。”
周沧岳.
兴奋过后,周沧岳终于平静下来,苒姐的登基大典他没赶上,但是贺电是要发的,当然,没有电,只有信。
周沧岳写了一封长达十页纸的信,他想再送一份贺礼,可惜想来想去,也没想好要送什么。
最后,就只是把信送去了京城。
他还要再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至少一个月内,他还不能离开。
那两天,周沧岳有些沮丧,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那样子和他前阵生病时差不多。
红豆和黄豆急得不成,好在他们带了很多烂泥,虽然快要用完了,但是还有没用完的。
于是两人便把那些烂泥各挑了一担过来,忽然闻到那股毕生难忘的臭味,本来无精打采的周沧岳,一下子来了精神,抄起他那好久没用的打狗棒,追得两人到处跑,跑累了,闹够了,他的精神头儿也来了。
“来人,通知下去,明日拔营!”
时间回到几天前,京城。
天不亮何苒就醒了,她是被小八叫醒的。
“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你。”
何苒笑了,摸摸它的小脑袋:“谢谢小八。”
小八把脑袋在她的脸上蹭了蹭:“皇上吉祥,摆驾回宫!”
何苒失笑:“谁教你的?”
小八想了想,却已经想不起来了,鸟的记忆力实在有限,小八已经忘了,十年前它曾经在皇宫里住过一阵子。
何苒对小八说道:“谁能想到,第一个恭喜我的不是人,而是鸟。”
小八忙道:“皇太鸟,八爷是皇太鸟。”
何苒哈哈大笑,在小八的脑袋上亲了亲:“谢谢你小八,这些年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开心。”
门外传来脚步声,何苒知道是小梨带人来了,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的除了小梨,还有流霞、金波、壶觞和清酌,以及龙井、寿眉、祁红、碧螺四人,再往后看,元小冬和曾福也在。
他(她)们是她的下人,也是她的侍卫和亲随,是她身边最亲厚的人。
正在这时,一阵喘息声并着脚步声传来,何苒看去,只见小艾和小葵相携着走来,两人都已经上了年纪,许是走得急了,两人气喘吁吁。
何苒无奈:“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小艾和小葵以及秀姑等人是几天前陆陆续续到达京城的,就连远在关外的如意也来了,可惜登基之前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何苒没有时间和她们相聚。
小艾说道:“姑娘,就让我们两个再给您梳妆打扮一回吧,您回来之后,一次也没让我们伺候过,您放心,就是梳个头穿穿衣裳而已,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能做得来。”
何苒微笑,对小梨说道:“你去把宫里的嬷嬷请过来,让她在一旁指导,今日就由她们二位给我梳妆更衣。”
小梨含笑:“是。”
今天是登基大典的正日子,何苒的龙袍早在多日之前便已经做好,关于龙袍也曾有过争议,有人认为她是女子,不应穿龙袍,而应该穿凤袍,除了衣裳,所有代表皇帝的龙形图腾都要改,她不能用龙,只能用凤。
这件事在晚报上争论了整整一个月,何苒放任世人争论,她不用亲自向世人解释,这场辩论中,不乏惊艳于世的文章,更是有足能流传后世的金句频频出现,世人已经为她做出解释。
今日的穿戴极是繁琐,小艾和小梨在宫里嬷嬷的指导下,将各种佩饰一件件地戴在她的身上,每一件佩饰都有对应的出处,每戴一样,宫里的嬷嬷便要解释一遍,于是当何苒打扮妥当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元英派人给元小冬带话,元小冬走到何苒身边:“陛下,百官都到了。”
何苒微笑,对一旁的小艾和小葵微微颔首:“你们随我一起吧。”
两人没想到何苒会让她们一起去,两人都很激动,小葵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小艾小声说道:“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大哭包可不能哭,千万不能哭。”
小葵忍不住笑了:“不哭,不哭,我就是高兴,多好啊,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无数人告诉她们,她们的姑娘肯定早就死了,但是她们不相信,无论别人怎么想,她们一直坚信她们的姑娘不是凡人,她们的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女,来到人间拯救百姓于危难,仙女能飞走,也能再飞回来,所以她们一直在等,一边等,一边做着姑娘交待她们的事,她们坚守在惊鸿楼,遵守姑娘定下的规矩,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她们青春不再,垂垂老矣,很多同伴已经死去,就在她们以为,她们到死也见不到自家姑娘时,她们的姑娘回来了。
小葵悄悄说道:“小艾啊,我觉得我还能再多活几年。”
小艾撇嘴:“几年算什么,我还想像咱们姑娘那样,四处游历,每到一处,就建一座惊鸿楼。”
这是小艾最近几天才有的想法,姑娘做皇帝了,肯定不能像当年那样,说走就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现在已经退休了,惊鸿楼的生意全权交给了白云黑土,她又不像小葵那样喜欢带孩子,所以她想趁着腿脚还灵便,四处走走,多建几座惊鸿楼。
小葵笑着眉眼弯弯:“好啊,等你走不动了,就让我的孙女们接你的班。”
小艾白她一眼:“显得你家孙女多是不是?得瑟什么,赶明儿我就让白云黑土成亲,给我生上十个二十个重孙女。”
何苒坐上辇车,一众人穿过正德门,走向太和殿。
太和殿前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官员,除了在京的文武百官,还有从各地赶来的武将和官员,以及从江南来的各大书院的山长,已经荣休的前朝官员、勋贵。
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一群人非常引人注目,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美有丑,他们未穿官服,但是站在那里时,却个个自信满满,不似寻常百姓。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也能有幸来此?”有人小声问身边的人。
“你是说那些人吗?他们是惊鸿楼的。”
“惊鸿楼?”
“是啊,惊鸿楼。”

第452章 太平
正在这时,净鞭声传来,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官员们立刻安静下来,不远处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皇上启驾,祭拜天地。”
广场上一片肃静,众人看到龙辇向这边驶来,那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女子端坐其上,神态平静,目光坚定而悠远。
护在龙辇一侧的男子身穿赤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一双眸子如鹰隼般锐利,他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众人便觉背脊生寒,如同刀锋从身上刮过。
大太监元小冬高声喝道:“跪!”
众人垂首,撩袍跪下,龙辇从他们面前缓缓驶过,耳边是整齐的脚步声,他们不敢抬头。
脚步声渐渐远去,元小冬的声音再次响起:“起!”
众人起身,在冯撷英与何秀珑的带领下,向祭坛走去。
这座祭坛还是周池登基前,由何惊鸿主持修建的。
祭坛的图纸是何惊鸿亲手所绘,那时何惊鸿曾经笑着对自己说:“这座祭坛以后若能不被战火焚毁,说不定后世就没有天坛了。”
当年的何惊鸿没有想到,后世的她会站在前世自己亲手所建的祭坛前,祭告天地,以示她是天命所归。
按照规矩,新帝祭天之后,要去太庙祭祖,每一位皇帝都是如此,如周池这样的开国皇帝,会在登基前,在京城修建了太庙,供奉周家列祖列宗。
按照何苒的意思,她是想要取消这个环节的。
但是冯撷英和她据理力争,向她列举了这样做会导致的危害。
是的,危害。
皇帝的一举一动,影响深远。
若是从皇帝开始便不认祖,不敬祖,那么官员和百姓便会纷纷效仿。
担心她一意孤行,冯撷英请来了劳光怀,其实他是多虑了,何苒虽然态度明确,但她并非不懂变通。
她有八九分的把握,这具身体就是何大老爷与劳氏的女儿,何大老爷将亲生女儿遗弃在雪地上,不知是幸或是不幸,那小小女婴没被冻死,而是被人捡走,后来又被训练做了杀手,八九岁便开始杀人,十四岁时被晋王灭口。
何苒对真定何家没有好感,至于原主,所谓生恩只针对于原主的母亲劳氏,至于何大老爷这位生物学父亲,在他将原主丢弃的那一刻,原主与他之间,便只是死仇,没有生恩。
然而,做为一位帝王,何苒是不能弃何家于不顾的,所以哪怕劳光怀没有出面,何苒还是会同意祭祖的。
她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她把这件事交给了何宗群。
何宗群虽然只是何家旁支子弟,但他的功绩以及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是何家列祖列宗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的。
就在何宗群回到真定之前,何家的族老们便已经开了祠堂,将何宗群死去多年的父亲过继到嫡房老太爷名下,这样一来,何宗群这一房就变成了嫡支。
何宗群听说之后,哭笑不得。
何宗群让人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一个名叫何志义的老人。
这位老人已年过六旬,十八岁时便中了秀才,刚中秀才不久,他便因为救人而成了残疾,终身未娶,这些年来靠着家里的五亩田地,以及抄书和代写书信维持生活,从不曾向亲戚们伸手要钱,可即便如此,族里还是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有残疾,不能下地种田,这些年来田地都是租给亲戚种的,一来二去,亲戚便觉得这五亩田是自家的了,就连租地的银子也不给了,
现在见他年事已高,担心他死后这五亩田连同何志义住的三间瓦房都会被族里收走,便软硬兼施,要把家里的一个孙子过继给他。
何志义老人早就看出这家人狼心狗肺,坚决不肯过继,于是这家人便三天两头上门去闹。
何宗群把何志义的资料呈给何苒,何苒看后,点点头:“就是他吧。”
也正是有了何宗群自己这个先例,所以族老们在得到他的暗示之后,立刻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何老太爷去世多年,而何宗群告诉他们,何老夫人到了金陵,便带着何三老爷父子一起改嫁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何宗群带来了余老头与何老夫人的婚书,而何三老爷的儿子何书铨甚至连姓氏都改了,跟了余老头的姓,改叫余全了。
闻言,何家族老们羞愤难当,本朝寡妇可以再嫁,何老夫人可以改嫁,可是却不能越过族里,带着儿孙一起改嫁,甚至连孙子的姓氏都给改了,这是对何家的羞辱。
何家族老们再次开祠堂,将何老夫人连同何三老爷父子从族谱中划去,何大老爷有官身,又是在赴任途中失踪,自是不能跟着一起划去。
族老们便替何大老爷做主,将何苒和何书桥过继到何志义名下。
何宗群此次回真定,除了带来了余老头和何老夫人的婚书,他还带来了劳光怀替已故多年的女儿写的和离书。
这份和离书经由何家族老签字盖章,再送到衙门里备案,从此何劳两家便再无姻亲关系。
这样一来,何大老爷名下就只有已经死了的何书铭。
真定何家的族谱上是没有女儿名字的,何苒是唯一一位,而且还给她单开了一页,多亏何淑婷还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让她知道何苒能上族谱,而她不能,她可能会气个半死。
而那位名义上的假千金何淑媛,当然更不在族谱上了。
劳光怀的两个儿子也一同前来,为劳氏迁坟,九泉之下的劳氏与何大老爷终于和离,劳氏的棺椁被护送回京。
因此,现在何苒还是真定何家的女儿,但已经与何大老爷那一支没有关系了,她和何书桥现在是何忠义的孩子。
何苒不能回去,但是何书桥是可以的,他护送武国昌回京之后,便去了真定,给何忠义磕头认亲。
据说那家一心一意想吃绝户的亲戚,得知何忠义多了一个嗣子,便带着十几个人过来,想要闹事,可是还没进门,便看到外面站着的兵士,一问才知,原来这位嗣子是军队里的长官。
仗着自己也姓何,那家亲戚便厚着脸皮凑上去,想说几句风凉话,可是却被人直接扔了出去,他们一家现在竟连那个孤老头子家里的门槛也跨不进去了。
不用他们去打听,就有人告诉他们,那个孤老头子现在可了不起了,不但族老们亲自登门嘘寒问暖,就连父母官也屁颠屁颠地过来了,但是据说这种情况也不会维持多久了,因为人家要进京了,至于那五亩地和那三间青砖大瓦房,你就不要惦记了,哪怕人家不要了,也决不会让你捡漏。
因此,何苒今日要祭祖,仍然是祭何家的祖先,只是却与何大老爷那一支没有关系了,何志义还在世,百年之后,这位老人的牌位会被供奉于太庙之中。
而现在太庙里除了何志义往上三代祖先,还有劳氏的牌位。
劳氏虽然已经不是何家妇,但她仍是何苒生母,何苒在她重新下葬之前,便封她为敬慈夫人。
此刻,何苒站在敬慈夫人的牌位前,诚心祭拜,敬慈夫人是原身的生母,劳光怀一家是真心把何苒当成亲外孙女了,于朝廷,劳家更是有功之臣。
祭完祖先,何苒重又登上龙辇回到太和殿前面的广场,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在钟意的护卫下,她走下龙辇,抬脚走上台阶,她一直向前,越登越高,走进太和殿,坐到了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
在文武百官的齐声恭贺中,何苒登基为帝,国号为成,年号太平。
何苒很喜欢这两个字,简简单单,但寓意很好。
只是现在还是四月末,要明年正月初一之后才能正式改元。
何志义老人,随着何苒登基为帝,也被封为福安侯。
历代开国皇帝都会追封祖先为皇帝,但是何苒没有,这一次冯撷英没有说教,何苒封何志义为福安侯,也只有一代,做为嗣子的何书桥不能继承爵位,何书桥的前途都在他的战功里。
前来观礼的百官之中,还有一位惹人注目的女子,她便是第一次进京的侬六娘。
登基大典之后,何苒单独召见了侬六娘,两人神交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见面。
侬六娘也同时接受了何苒给她的官职,她仍然是侗王,但同时也是大成朝的三品大员。
除了侬六娘,何苒还召见了武国昌。
武国昌已经回京有些日子了,何苒让人找到武氏族中,请了一对德高望重的老夫妇进京,担起武国昌的抚养教导之责。
现在他不是长安王了,只是武小公子。
五岁的武小公子对新环境适应得很快,在陇西时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小病不断,或许是京城的气候更适合他,来了京城之后,他不但不生病了,而且长胖了不少。
何苒见到他时,小脸蛋胖乎乎白里透红,学着大人的样子,中规中矩地行礼,何苒问他话时,他也能稚声稚气地回答,并不像传说中的愚笨。
显然,这只是一个天资普通的孩子,只要不用帝王的标准来衡量他,他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
其实大多数孩子都是这样的,天才万中无一。
何苒赏给他一套文房四宝,勉励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后为国效力。
若干年后,武国昌考上了秀才,但是却一直没能考取举人,好在家资丰厚,所以武国昌索性躺平摆烂,办了一家私塾,每年收上十几个学生,他没有继承祖业成为武将,也没有多少成就,但是他没有学坏,更没有走上极端,他教书育人,生儿育女,悠闲而满足地享受着盛世太平。
登基大典之后,何苒的登基诏书被刊登在晨报上,一个月之后传遍天下。
而远在西南的某个小镇上,又下起了大雨,周沧岳淋成落汤鸡,飞奔回到营帐里,却见几名亲兵正端着盆盆罐罐在接雨,营帐太旧了,已经有多处漏雨的地方了。
周沧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他全身上下湿淋淋的,但这用油布包里面的东西却干干爽爽,连个水珠儿也没有。
那是一份晨报,日期是四月二十九。
而现在已经是五月二十九了,距今已经整整一个月。
没办法,已经离开了青木,但这里距离京城仍然很远很远。
小镇上的人从未听说过晨报,这里识字的人也不多,这份晨报还是镇上唯一的秀才老爷,托人从桂地带回来的。
其实在那位秀才老爷家里,周沧岳已经把晨报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并且指着晨报上的登基诏书,对那位秀才老爷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认识皇帝的?”
秀才老爷
现在,周沧岳坐在漏雨的营帐里,听着雨水落进盆盆罐罐里发出的叮咚声,一字一字地看着那份诏书。
确定自己已经倒背如流了,他便让人把军中的文吏们全都叫过来,然后他非常大方地把那份报纸交给他们,让他们把上面的诏书抄写上几百份,传送军中。
这时,白狗走了进来,问道:“以前是没有皇帝,不对,是有皇帝和没皇帝一样,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真皇帝了,那咱们怎么办?”
周沧岳:“什么咱们,关你们啥事?”
白狗:“咱们虎威军啊,咱们是虎威军,不是苒军,你看那什么长安军、甘州军、庄浪军,现在全都易帜,改叫苒军了,放眼天下,没有冠上苒军名头的,除了土匪,就是咱们了。”
周沧岳想想也是,不过这事也不急。
“先别管这些,等明天雨停了,抓紧时间去清剿宝象王余孽,这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便是一个月,虎威军也已经离开了那座小镇,去了另一座小镇,又一个月后,他们到达更大的城池,周沧岳终于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
整整三封,都是何苒写给他的信,最早的那封信已经是九个月前的了,这九个月来,何苒每隔三四个月便给他写一封信,可惜这些信没能在第一时间送到他手中。
何苒给他的第三封信,日期是四月二十八。
就在登基大典结束后的那个晚上,何苒挑灯给他写了这封信。
信很短,只有三行字。
“我当皇帝了!”
“你可愿来京?”
“我请你喝酒。”
周沧岳看着这封信,只有十五个字,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小锤子,锤在他的心口上。
周沧岳捧心枯坐良久,忽然,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备马,备马,我要去京城!”
周沧岳骑马出城时,雨过云歇,路边有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
周沧岳拉住缰绳,问道:“这么早就出城,这是去哪里?”
百姓中为首的老人笑呵呵地说道:“将军,现在不打仗了,我们要回家种田去了。”
周沧岳向他们挥挥手,继续策马前行,没走多远,又遇到一群百姓,拖儿带女,扶老携幼,虽然衣着破烂,但是眼里有光,脸上也有笑容,他们也是回家去的,因为战乱,他们已经辗转多地,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将军,现在不打仗了,您这是回家去吗?”
周沧岳哈哈大笑,大声说道:“我要去京城,见一个重要的人。”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正文完)

第453章 番外 京城五霸(一)
何小九这个名字,很容易会让人误以为她在家里排行第九,其实何小九是古代少有的独生女,她娘只生了她一个,据说像她家这种情况,很容易被人吃绝户。
然而何小九没有这种担忧,因为她娘是皇帝。
据说当年她娘登基不久,她爹就跑到京城自荐枕席,后来她就出生了。
而她之所以叫小九,是因为她有一个比她年长五十多岁的哥哥,哥哥叫小八,她当然就叫小九了。
当然,何小九还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她叫何佳遇,只不过几乎没人会叫她这个名字,她娘、她爹和她舅舅都叫她何小九,而其他人,则尊称她为皇太女。
是的,何小九从记事起,她便是皇太女了。
何小九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刚刚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便跟着她娘去上朝,但是她的童年并不枯燥,相反,还很多姿多彩。
何小九有几个好朋友,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闯祸,一起挨罚,被称为京城五霸。
论年龄,何小九是五个人里倒数第二,比她小的只有陆问,可是京城五霸,排名第一的却是何小九。
不是因为她是皇太女,而是五人当中,她最能闯祸,也最能打架,其他四人全都服她,九姐的名气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
下了早朝,何小九就像一只脱缰的小马,飞出皇宫。
她去了老磨房胡同,这里以前属于她娘,后来就变成她的了。
在门口,何小九遇到了刚刚下马的宗勤:“大表哥,哪阵狂风把你给吹来了?”
宗勤不在五霸之中,他虽然只比何小九大两岁,可是从小就不和他们这群小屁孩一起玩,怎么说呢,宗勤就是所有父母眼里别人家的孩子,他文武双全,品学兼优,从来不会闯祸,但是每当何小九闯了祸,宗勤都会不请自来,比如这一次。
宗勤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有个叫张耀祖的小孩,前两天掉进粪坑里淹死了,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何小九站得笔直,你都这样问了,那这事还能和我没有关系吗?
“他打死亲妹妹,他该死。再说,他是自己跳进粪坑里的,又不是我把他扔进去的。”
宗勤看她一眼,抬腿走进院子。
何小九扬扬眉毛,大摇大摆在后面跟上,宗勤一回头,她立刻昂首挺胸,走出了正步。
这时,一个小胖子飞也似地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九姐来了,九姐来……”
一抬头,正对上宗勤沉静如水的眸子,后面的话就被小胖子硬生生咽了回去,九姐说过,除了八爷,她只认一个哥,那就是勤老大。
勤老大太牛逼了,八岁时出海,遇到倭寇不慌不忙,假扮成普通小孩,在倭船上当杂役,硬生生放倒了整船人。
“勤勤老大,你吃了吗?”
宗勤看向小胖子:“董金宝?”
小胖子喜形于色:“娘,我出息了,勤老大知道我叫董金宝了!”
何小九扑过来,捂住董金宝的嘴巴,对宗勤说道:“他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哥你别搭理他。”
何小九一边说,一边把董金宝往厢房里推,身后传来宗勤没有温度的声音:“张家村的人说,曾经看到一个陌生面孔的小胖子向人打听附近有没有粪坑,那小胖子,就是董金宝吧。”
何小九抬头看向天空:“哥,你快看,那是不是龙?”
宗勤纹丝不动,何小九四岁时就用这种伎俩从他面前逃走,现在快九岁了,还想骗他,他才不会上当。
正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笨,真笨,如果换作是我,绝对不会留下这些把柄。”
宗勤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上去比何小九和董金宝还要小,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五官精致,如果不是那一脸的傲骄,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孩子。
宗勤知道他是谁,陆问!他那个不省心的小表弟。
跟在陆问身后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长得斯文俊秀,一脸书卷气的是冯墨秋,那个头上系着英雄结的小女孩,是冯墨秋的孪生妹妹冯景春。
冯家的这对兄妹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他们的父亲是冯撷英,母亲则是大将军何秀珑,大家都以为他们二人生下的孩子肯定文武双全,可事实的确是文武双全,只是一个只喜舞文弄墨,别说习武了,让他多走几步路,他都不肯,而另一个却是恰恰相反,刚会走路便跟在她娘身后挥着小胳膊嘿嘿哈哈,稍大一点,让她读书她就头疼,舞刀弄棒才是她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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