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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楼—— by姚颖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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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因为何大老爷告诉老夫人,闵家看上的是何家的大小姐,何苒。
没错,是何大小姐,不是何大姑娘。
这可怎么整?
何苒已经订亲了,那是武安侯府,据说武安侯府的那位老夫人,脾气大得很。
还是何三老爷出了个主意,不如先去探探武安侯府的口风,老夫人来了,做为姻亲,武安侯府总要有所表示吧。
有表示,证明这门亲事还算数,没表示,那就是凉了。
老夫人抓住三老爷的手:“还要是我的三儿,老大,你的书都白读了,还比不上我的好三儿。”
何大老爷无奈摇头,硬着头皮去给武安侯府写拜帖。
他已经问明白了,是长福去真定接何淑媛,老夫人执意要跟着一起来,至于长福为何要接何淑媛来京城,何大老爷不知道,因为从何家一大家子踏进客栈的那一刻起,长福就不见了,就连跟着他一起去真定的丫鬟婆子,也一起不见了。
何大老爷觉得这事情太过蹊跷,可是他没有时间细想,因为老夫人一会儿骂他,一会儿又骂吕红儿,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饭,一会儿就又病了,总之,用吕红儿的话说,就是一刻不停在作妖。
何大老爷嘴里斥责吕红儿,心里却也是这样想的。
当然,昨天晚上,何大老爷还是睡在了吕红儿的床上。
何大老爷让新来的小厮把拜帖送到了武安侯府,没想到,小厮前脚回来,武安侯府的一位嬷嬷便带着几样补品过来了。
“真是不巧,今天老夫人去了红螺寺烧香,公主和侯夫人也一起去了,三夫人是双身子的人,不方便见客,便打发老奴过来,给老夫人问安。”
嬷嬷口中的老夫人,当然就是武安侯府的定海神针,忠勇夫人李锦绣。
侯夫人自不用说,便是曾经来过何家的武安侯夫人。
至于公主,乃是陆家的二夫人,李老夫人的二儿媳,锦山公主周丽茹。
她是周氏宗亲,太祖膝下无女,太宗也只有一女,因此,便将几位宗氏女封为公主,下嫁功勋之家。
虽然没有邀请何家人去府里坐客,但是嬷嬷的一番话,给何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嬷嬷走后,何大老爷这才想起正事来。
既然武安侯府还认这门亲事,那闵家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老大,你是读书读傻了吗?你巴巴的让人把淑媛接过来,不就是要相看吗?”
老夫人越来越看不上大老爷了,真是,除了搞破鞋,没有一样能比得上老三的。
何大老爷想说,我没让人去接何淑媛啊,可是哪里轮得到他开口,老夫人已经把所有的事全都安排好了。
“何苒呢,那就还嫁去武安侯府吧,至于淑媛,那也是咱们何家悉心教养出来的姑娘,嫁到闵家也算般配,你不是说要相看吗?就约个时间,把淑媛带过去给闵家人好好看看。”
何大老爷心里不太舒服。
何苒和何淑媛,若问何大老爷心疼谁,毫无疑问,当然是何淑媛。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至于何苒,那不过是个假货。
武安侯世子,那才是年纪相当的良配,而闵韦达,虽然何大老爷觉得他很优秀,可毕竟年纪在那里摆着,这个年纪,不可能还没有成亲,十有八九,是续弦。
想到自己十四岁的亲生女儿,要去给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做续弦,何大老爷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闵贤弟,不,闵老爷已是三旬上下,可淑媛尚未及笄,这年龄上也不般配,再说,也有可能是填房。”
话音刚落,老夫人啪的一拍桌子:“填房怎么了?阎氏也是填房,你不是也当心头肉似的宠了那么多年?”
何大老爷现在最不愿意被人提起的,就是他和阎氏的这段婚姻。
当年他是猪油蒙心才会在孝期里娶阎氏进门,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和劳家的关系,也不至于到了如今这一步。
劳光怀也还是他的岳父。
可现在,他听到劳光怀的名字就心虚。
第二更在晚上九点左右,等我~

第62章 大好机会
老夫人狠狠瞪他一眼:“别说废话了,马上送去给闵家相看,你还当她是金枝玉叶啊,不过就是个”
后面的话,老夫人终究是强忍着没有说出来,别当她老眼昏花,阎氏生龙凤胎时,她就已经从稳婆那里知道了,阎氏不是头胎,之前就生过孩子。
想想阎氏对何淑媛的疼爱,老夫人还有啥不清楚的。
就因为她抓到阎氏的这个把柄,这些年,阎氏那么狠辣的人,也被她老人家吃得死死的,十几年下来,阎氏被她搓磨得精气神儿都没了。
所以啊,淑媛有什么可娇贵的,她和吕红儿的外室子半斤八两,她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奸生子!
从小到大,老夫人就没给过何淑媛好脸色,但凡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谁会看得上奸生子,除非是脑子进水,自己犯贱。
何大老爷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时,脸色铁青,丁氏见了撇撇嘴,一个奸生子,他还真当成宝贝了。
别以为这件事只有老夫人知道,看到阎氏对待何淑媛的态度,丁氏早就猜出来了。
什么在破庙里被人换走,骗傻子呢,还不就是他们自己换的?把原配的女儿换走,再把奸生子带回家里养着,呵呵。
虽然刚到京城才一天,丁氏已经从客栈伙计那里听说了,何苒现在牛得很,就连太皇太后也召见了她,就连这门亲事,闵家相中的也是何苒,有她何淑媛什么事,把何淑媛接到京城,十有八九就是何苒的意思。
为啥?当然是不想嫁给老头子当填房了。
丁氏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这事她可不能说出来,就连三老爷也不能说。
丁氏眼睛放光,不行,她才不管这家里的烂事呢,她要去抱何苒的大腿。
儿子何书铨有老夫人护着,依着老夫人的性子,百年之后,能带进棺材陪葬的肯定全都带上,带不去的才会留给三老爷和书铨,至于女儿何淑惠,呵呵,那可什么都没有。
丁氏反思过,当初在真定时,她可从来没有得罪过何苒,对这位大小姐,她这个三婶次次都是笑脸相迎。
那时她是觉得何苒和阎氏这个继母早晚会是死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她要拉拢何苒。
真没想到,她瞎猫还撞上了死耗子了。
何苒一大早就来了惊鸿楼,因为黑土来了。
前阵子黑土回了真定,何苒让他回去把手头的事情料理清楚,黑土把能交的全都交给白云,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老祖宗,您是不是有重要任务交给我?”黑土一脸的兴奋,他这次回去,太姥便是这样说的,还说他这样的废物,能让老祖宗看中,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黑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笑出了一嘴大白牙。
他长得黑,所以牙就显得特别白。
何苒不忍直视,如果黑土不是左小艾的孙子,就这长相,和这穿衣风格,何苒还真看不上他。
没办法,何大当家是颜狗,一直都是。
“你去南边,我说的南边不是江南,我让你去找寻秀姑她们的下落。”
何苒拿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这是她昨晚喝完酒连夜写的:“拿上,这个能够帮到你。”
“你从真定带了多少人?”何苒又问。
“十个,太姥说十个正好,这十个都是跟了我七八年的,绝对可靠。”黑土说道。
他甚至还有一张新的路引,别问是怎么搞到的,这年头,只要是能用钱摆平的事,那就不叫事。
“好,你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就启程吧。”
黑土正要出去,何苒又叫住了他:“到了那边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昭王身边服侍过的宫人。”
黑土一怔,昭王身边的人,不是全都送去慈恩寺了吗?哪怕没去的,也不会离开京城,无论哪朝哪代,都是这样的规矩。
老祖宗为何要让他到南边去找人?
不过,太姥说过,老祖宗说的都是对的,他只管去做就行了。
黑土走后,小梨笑嘻嘻地进来:“刚刚首辅公子来了,他要找一个从宫里放出来的女子,掌柜的接了,让他回去等消息呢,对了,收了一千两的订金。”
何苒想了想,对小梨说道:“把掌柜请过来。”
掌柜很快就来了。
郭首辅膝下只有一个独子,今年二十八岁,却一直没有成亲。
对于这位郭公子,坊间有很多传闻,传得最多的便是说他好男风,朝堂上,郭首辅不止一次因为这事受到攻击。
然而,郭公子却依然如故,是不是真的好男风无法确定,但他没成亲却是真的。
且,郭家似乎并不着急,也从未传出郭家要给郭公子说亲的事。
也正是因为郭家的这个态度,郭公子好男风的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何苒听到这里,问道:“宫里这几年放过人?”
“是,三年前,先帝大行,宫中放出了不少人,有女官,有内侍,也有宫婢。”掌柜说道。
“郭公子要找的是什么人?”何苒又问。
“是一个名叫沈淡如的女官,她是太宗年间进宫的,三年前出宫,当时二十五岁,与郭公子同龄。”
没等何苒再问,掌柜便继续说道:“宫里放出来的人,有家乡的回家乡,家中没有亲人的便落户京城,宫中女官历来都在官眷中选拔,这位沈女官是扬州人氏,她的父亲生前做过成平知县,可是郭公子让人去扬州和成平全都查过,沈女官没有回去,顺天府也没有给她办理过落户,就连与沈女官同批出宫的宫婢也说在宫门前排队时还见过她,可是出了宫就没有看到她了,还以为她家有人来接已经走了。”
何苒懂了,也就是说这位沈女官从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便失踪了,整整三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郭公子寻了三年?”何苒对这位郭公子还挺好奇的。
“是,郭公子刚从江南回来,他回来后便听说了延安伯府的事,于是便找到了咱们。”
掌柜察言观色,这毕竟是和宫里有关的案子。
“大当家,若是这案子太麻烦,我就把订金退回去,您看……”
没等他把话说完,何苒便笑着说道:“接,当然要接啊,多好的机会啊,这案子要接,必须接,一定接!”

第63章 太子遗孤
掌柜没明白何苒口中的“多好的机会”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当家让接,那就肯定接啊。
何苒回到老磨坊街,黄豆和红豆已经回来了,却没见黑妹和白狗,一问才知,四个人走散了,各逛各的,钱都在黑妹身上,逛街要花钱,红豆和黄豆没钱,就回来了。
祁红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走散,我看更像是黑妹故意把他们甩开,黑妹和方无忧在一起,他们是在天桥遇到的,不过,我看着不像是偶遇,倒像是方无忧就在那里等着似的。”
何苒皱眉:“方无忧,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就是方大人的幼子,被晋王当人质的那位。”祁红提醒。
何苒想起来了,对啊,就是方毅的儿子,那枚玉扳指的主人。
原来此番跟随黑妹一起进京的这七八人里,还有方无忧啊。
方无忧和晋王的人玩得这么好,方毅知道吗?
何苒来了兴趣,问道:“他们又去了何处?”
“他们去看参军戏,看过之后不过瘾,拉着演参军戏的那对父子一起去吃烤鸭,就在天桥附近的大杆子胡同。”祁红说道。
“咦,在胡同里面?那家的烤鸭好吃吗?以前没有听说过。”何苒兴趣更浓了。
“我没去吃过,不过能找到那地方的,都是老京城人,想来是方无忧带他们去的吧。”祁红猜测。
“去武安侯府,请李老夫人来一趟吧。”何苒吩咐。
冥冥中自有天意,郭公子所托之事,或许便是契机。
有些事,也该让李锦绣知晓了。
李锦绣很快便到了,她进来时,便已经从掌柜那里得知了郭公子的托付,一边上楼,心里一边嘀咕,见到何苒,她便问道:“大当家,您是觉得那位沈女官的失踪另有蹊跷?”
何苒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已派人南下寻找先太子遗孤。”
李锦绣怔了怔,猛的反应过来:“大当家,晋王所说之事是真的?”
那篇讨闵檄文出来,何大当家只是称赞文章写得好,却从未说过那件事情的真假。
李锦绣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几分。
只是小皇帝也只有十五岁,他出生的时候,大当家已经失踪了,小皇帝的事,大当家也不会知晓,想来也和她一样,半信半疑。
她忍着一直没有问,可是现在,李锦绣便知道,大当家也相信,小皇帝是闵家子了。
“晋王说的事,我不能确定真假,但当今确实不是周池的后人。”
李锦绣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原来小皇帝真是闵家的种。
何苒看她一眼,淡淡说道:“不仅他不是,他的兄长,连同他爹全都不是。”
李锦绣:大当家,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何苒问道:“锦绣,你的心脏可还好?”
“好,好,我这身板,哪能不好?”李锦绣发现,她说这话时,咋就没有底气呢。
何苒一字一句:“锦绣,你可还记得周温?”
“周温?那头死瘟猪?我当然记得,该死的东西,我肋下的那块疤就是拜他所赐!”
李锦绣咬牙切齿,那一次包括大当家和太祖皇帝在内,他们九死一生,全是因为周温,谁能想到,那头瘟猪好的不学,却学他那叔父周铜谋害兄长。
好在他们命不该绝,突围成功,可大家全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大当家那次也受伤了。
“周温有个遗腹子,养在了周池膝下,就是老二。”
何苒语气淡漠,李锦绣噗通一声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大张着嘴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苒便猜到她会是这样的表现,换做是谁,只要想到自家忠心耿耿以命相护的人竟然是仇敌之子,都会这样吧。
“那先太子之死……”李锦绣双唇翕翕,她不敢说下去,也不敢想下去了。
何苒点点头:“他定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太皇太后呢,她是不是也知道?”李锦绣握紧了拳头。
“想来是知道的吧,那毕竟是她的庶子,以周池的为人,不会瞒着她。”
李锦绣亦有同感,她们知道太祖是什么样的人,明明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一个人,面对至亲骨肉时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他既然让闵兰认下这个庶子,就一定会告诉她这个孩子的身世。
李锦绣猛的站起身来:“老娘这就回去,反他娘的,不用晋王打进京城,我这就进宫把那小狼崽子连同老娼妇一起宰了,把龙椅收拾干净,让晋王坐上去!”
李锦绣说走就走,何苒厉声叫住了她:“锦绣,你多大年纪,还这样冲动,凭你一个人,或者带上你的孙子孙女,你侯府的侍卫,就能活着进去再活着出来吗?
你杀了太皇太后和当今,你猜晋王进京后做的第一件事,会不会拿你祭奠他的祖母和堂弟?”
李锦绣怔怔一刻,垂下头去。
不用猜,肯定会。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只会杀人的女刺客,她是枪挑西平王立下不世之功的忠勇夫人,她跟着何大当家,识字读书,她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所以哪怕何大当家不在,她也能带领武安侯府屹立朝堂。
李锦绣颓然坐下:“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咱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被别人抢走,还是以这么卑劣的手段。”
当年先太子昭王死因存疑,但是她懒得去管,都是太祖子孙,谁当皇帝她就保谁。
可是现在
李锦绣朝着自己脸上就是几巴掌,她手劲很大,那张已经不年轻的脸上登时红肿一片。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当家,您让人去寻找先太子的遗孤,是觉得晋王也配不上那张椅子吗?”
在她看来,晋王虽然不会送礼,可却很能干。
“老三和老四也不是周池亲生的。”何苒慢慢悠悠又甩出一颗雷,炸得李锦绣外焦里嫩,七荤八素。
但是何苒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对李锦绣说道:“现在要做的便是必须要找到先太子遗孤。”
李锦绣反问:“真的有遗孤吗?若是找不到,或者压根没有呢?”
这机率可太小了,太子妃和良媛良娣们全都去了慈恩寺,如果太子还有遗孤,那就只能是被他宠幸过的宫女了,而且还不能是东宫的宫女,因为东宫的宫女想要离京,比登天还难。
何苒微笑:“放心吧,太子有遗孤,而且是一位看上去还不错的遗孤。”
这件事上,还真要多谢何大老爷和阎氏。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孔夫子诚不欺我!
话音刚落,小梨便跑了进来:“大当家,出大事了,晋王退兵百里!”

晋王退兵的原因是他受伤了。
晋王在前往平山卫的路上遇袭,刺客四人,两人遁走,另外两人当场自尽。
“刺客蒙面,逃走的两人不知性别,但是自尽的却都是女子!”
小梨脸上都是兴奋之色。
何苒与李锦绣交换了目光,二人全都想到了同一件事,便是这些年的那几桩案子,都是女刺客,甚至那个假装刺杀晋王实为刺杀晋王妃的原主,也是女刺客。
李锦绣骂道:“左小艾这个王八蛋,这下她该知道了吧,老娘天大的胆子,没有大当家的命令,也不敢派人行刺晋王!”
就是因为她做过刺客,左小艾便怀疑她是这些女刺客的背后主使,还往武安侯府里放过细作,若不是同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李锦绣早就杀到真定,把左小艾大卸八块了。
何苒问小梨:“这消息哪里来的?”
肯定不是鸽子送来的消息,鸽子的消息,她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只有她犯懒时,才会让小梨读给她听。
“战报啊,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送战报的喊着进城的,京城里怕是都知道了。”小梨就是听楼下的客人说的。
李锦绣想到何苒说过的那句“老三和老四也不是周池的骨肉”,偏偏何苒没有再说,只说一半的话,就像是有一万个小爪子在挠痒痒,越挠越痒。
可李锦绣被挠得心塞,现在听到晋王的消息,呵呵冷笑。
何苒对李锦绣说道:“你先不要激动,我且问你,若你领兵,忽然遇袭,你身负重伤,会怎么做?”
李锦绣一怔:“.当务之急,当然是先把我受伤的事情压下来,以免动摇军心.啊?这是假的?”
何苒扬眉:“是不是假的不知道,反正我不信。”
何苒不信,但皇帝信了。
他大喜过望,真是就连老天爷也在助朕!
所以,朕就是真命天子,是上天的宠儿!
“趁此良机派使者前去和谈,众卿看来可好?”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不是趁你病,要你命吗?你是如何想到敌人后退你巴巴地追上去和谈的?
郭首辅上前一步:“陛下,我们前有大军,后有援兵,晋王虽然来势汹汹,可却举步维艰,偏又在此时传出他身负重伤,以臣之愚见,此消息是否真实尚待查证。”
皇帝怔住:“这不是前方传回的消息吗?再说,晋军的确已经退兵了。”
郭首辅继续说道:“前方传回的消息不假,晋军退兵亦不假,但谁又能说,这不会是晋王放出的假消息呢,再说退兵,也有可能只是他的诱敌之策。”
皇帝悻悻回到后宫,小内侍前来通传,太皇太后让他速去慈宁宫。
皇帝只好去了慈宁宫,太皇太后脸色不悦:“你居然信了那乱臣贼子的奸计,你居然还想派人前去和谈?你是越发的蠢了!”
听到那个“蠢”字,皇帝只觉五雷轰顶,之前太皇太后对他的态度是恨铁不成钢,可现在却直接说他蠢。
他是皇帝!
他是天下之主!
皇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慈宁宫的,他没回寝宫,而是走到了御花园。
小内侍元小冬是大太监元英的干儿子,现在跟着皇帝出出进进。
皇帝看到跟在身后的元小冬,招招手:“你过来。”
元小冬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面前,皇帝问道:“你会游水吗?”
元小冬陪笑:“奴婢不会。”
皇帝指着前面的金波湖:“跳下去!”
元小冬怔了怔,握了握拳头,深吸口气,快跑几步,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皇帝站在岸边,看着在水中挣扎的元小冬,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元英闻讯赶来,只见一群内侍傻呆呆站在湖边,皇帝还在笑,而元小冬眼看着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元英急得直跺脚,冲着内侍们喊道:“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快点救人?”
内侍们看了看还在笑个不停的皇帝,又看看元英,有人去拿竹竿,有人尝试着跳下去,半晌过后,元小冬被救了上来,人已经断气了。
看着还在拍打元小冬尸体的内侍们,皇帝忽然觉得很没意思,眼前这群狗奴才没意思,朝堂上那些随便一个就能当他爷爷的老头子们没有意思,他这个皇帝做得也没有意思。
他说一句,这群老头子有十句在等着他,回到后宫,还有太皇太后的训斥。
他早就亲政了,可是这亲政却如同一个笑话,亲政却不能在朝堂上发号施令,这算哪门子亲政?
他除了能让小内侍跳湖,他还能做什么?
皇帝不许内侍们跟着,他一个人向着皇宫的一处角落走去,这里是他曾经的住所,母妃去世之后,他便独自住在这里。
皇帝敲门,一名老内侍打开院门,看到皇帝,连忙跪趴在地。
皇帝抬腿进来,他已经三年没有来过了,这里比之当初破败了,院子里的花草蔫蔫的,没有了精神。
皇帝走到院子西侧的银杏树下,他蹲下身来,轻声说道:“沈姐姐,对不起”
原来当皇帝这般没有意思,原来当皇帝也不能让他快乐,早知如此,他就不把沈姐姐怀了身孕的事,告诉皇祖母了。
那样沈姐姐就还能像以前那样,和他聊天,给他讲皇宫外面的事。
沈姐姐进宫时只有十五岁,那时母妃早就无宠,身体很差。
沈姐姐的手帕交,是母妃表姐的女儿,因着这层关系,沈姐姐来看过母妃几次。
母妃去世之后,他成了无依无靠的皇子,处境艰难,沈姐姐经常来看望他,还因此斥责过慢怠他的宫人。
沈姐姐说她有个弟弟,和他同龄。
皇兄从染病到去世只有短短十几日,在那之前,皇兄身体康健,精力旺盛。
就在皇兄染病之前,有一次沈姐姐来看他,刚刚说了几句话,沈姐姐就冲出屋子,蹲在这棵银杏树下呕吐,他问沈姐姐是不是病了,沈姐姐脸蛋红红,眼里却有泪:“小殿下,我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后来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太皇太后
皇帝在树下蹲了许久,站起来时,两条腿全都麻了。
老内侍要来搀扶,他拒绝,艰难地走出宫院,这里,以后他也不会再来了。
老内侍望着他的背影,缓缓摇头,他走到银杏树下,挖开那里的土,挖出一只瓷枕,他晃了晃,瓷枕里传来清脆的碰撞之声,他伸手去掏,掏出一只白玉雕成的小兔子,小兔子上系着络子,那络子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三日后,这只小兔子出现在郭公子面前,郭公子脸色大变!
“我与淡如幼时曾是邻居,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只玉兔,是我送给她的生辰礼,她属兔,与我同龄!”
郭公子把手伸进衣领,拉出一条红色的络子,络子下方坠着的,也是一只兔子。
不同的是一只白玉,一只碧玉。
郭公子泪流满面:“这是她的贴身之物,她是不是死了?”
掌柜送走郭公子,小梨捧着一支竹管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大当家,有鸽子。”
何苒接过竹管,展开里面的纸卷,这份消息来自万春县!
黑妹:孤儿,出现在万春县时大约八九岁,街头乞儿,与白狗、黄豆、红豆一起行乞,十二三岁时,四人在黄河边玩耍时,无意中捞起一具漂子,从苦主家人手中换得第一笔银子,从此便做了捞尸人。
白狗、黄豆和红豆的情况与黑妹大同小异,都是孤儿,不知家乡何处,也不知姓甚名谁。
就连他们四人的户籍,也是因为他们捞尸抢了另一拨人的生意,双方大打出手,一起被抓进衙门,衙门一查,发现这四人居然没有交过赋税,什么人丁税、打捞税、江河税,他们统统没有缴过,这怎么行,必须要缴啊。
他们四人都是黑户,没有户籍,当然不用缴税了。
所以衙门给他们上了户籍,四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光荣的纳税人。
上户籍时,总要有姓氏吧,总不能黑妹姓黑,白狗姓白吧,既然他们是万春县的百姓,那就姓万好了。
因此,四人便姓万了,黑妹叫万黑妹,白狗叫万白狗,还有万黄豆,万红豆。
何苒看完,这才知道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税项。
她问小梨:“打捞税我明白,可是江河税呢,这又是什么?”
小梨解释:“江是长江,河是黄河,长江和黄河两岸百里内的县镇,皆要征收江河税。”
何苒问道:“为什么要收这种税?”
“因为离得近吧,我也不懂。”小梨也不明白。
何苒蹙眉:“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税项?”
“那就多了,头子钱、义仓税、农器税、牛革筋角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市例钱,还有骡马税、牛税、猪羊税、车船税、屠户有屠户税、匠户有匠户税,这就和打捞税差不多,只有干这一行的才有,还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每个地方收的税都不太一样。”小梨掐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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