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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楼—— by姚颖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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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复家里的事,很快便传到了何苒耳中,何苒哈哈大笑,十万两啊,挺值的。
平遥的这些事,钟意全程围观,那天他虽然没有在酒楼里,但是这件事不是秘密,何苒更没有刻意隐瞒,相反,她还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呢。
于是,当时酒楼的战况,钟意当天便知道了。
待到他跟随何苒一起前往平阳时,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米粮,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苒的目的达到了。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要钱,从这些商贾手里要钱。
她不想卖官,也不想让这些花钱买来的官继续发挥作用,所以她便将计就计,用这种方法,从这些人手里弄到了六十多万两银子。
至于那个出头鸟周复,对了,说他是出头鸟是抬举了他,这位就是个傻缺,傻缺到就像是何苒安排的托一样。
事实上,平遥城的那些商贾们,至少有一半人认为周复就是托儿。
那十万两银子是道具,没错,周复是在配合何苒演戏,两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之后的很多年里,周复一家都被平遥商贾孤立,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因此,他大骂特骂,骂那些人是白眼狼,没良心,空付了他的一片侠骨丹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银子太多,耽误了行程,因此,直到三天之后,何苒一行才到达平阳。
看到何苒带回来这么多银子和粮食,就连冯撷英也看呆了。
“这些,是怎么得来的?”冯撷英很好奇。
何苒得意洋洋,笑容猥琐:“你猜。”
冯撷英不想猜了,他发现他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看到何苒那猥琐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些银子和粮食,肯定是坑蒙拐骗来的。
何苒和他说起了钟意的事,征求他的意见:“当然,冯先生若是不想见他,那我就替你回绝了,反正这里是咱们的主场,他还能硬闯进来和您相看吗?”
冯撷英:她居然用的是相看?
你怎么不说是相亲呢?
见一面换一座城池,冯撷英若是说他不见,他相信,何苒一定会给他下巴豆。
“见,一定见。”冯撷英说道。
何苒的笑容更加灿烂,哎呀,晋阳城到手了。
只是何苒没有想到,这价值连城的会面,竟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钟意从屋里走出来,便看到正在院子里喂鹦鹉的何苒。
金色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如同镶上一道金边,而她手里的那只鹦鹉……
当年,他听到的关于那个人的最后消息,便是她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据说那只鹦鹉是绿色的,非常聪明,会说很多话。
那人还说:以后我就养鸟啦,养鸟可比养孩子好多了。

“那个人在看着你。”小八凑到何苒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何苒转过身,便看到了站在廊下的钟意。
何苒冲他打招呼:“钟大人?”
钟意微笑颔首,信步走了过来。
“谈完了?”何苒问道。
“嗯,谈完了。”钟意的目光,落在何苒的肩膀上,那里落着一只鹦鹉。
“这只鹦鹉很精神。”钟意由衷地说道。
他笑着向小八打招呼:“小家伙,你长得真漂亮。”
小八大惊失色,用翅膀捂住自己的胸脯:“天呐,你连鸟都撩,你不正经!”
何苒笑着解释:“这是我养的,它叫小八,话有点多。”
钟意显然对小八很感兴趣:“我有一个朋友,她也养了一只鹦鹉。”
小八:“咦,你那个朋友就是你吧,一般这样说的,其实都是他自己。你也养了鹦鹉吗?男的女的?有八爷一半帅吗?”
何苒爱怜地摸摸小八的脑袋,说道:“别淘气了,你自己去玩吧。”
小八飞起来,却没有急着飞走,而是停在半空,上下打量着钟意:“哎呀,八爷越看越觉得你不正经,八爷要在这里看着你。”
何苒瞪了小八一眼:“冬瓜捉了几只鸟,你快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小朋友,去晚了他就都给烤了。”
小八一听就急了,拍拍翅膀飞走了,边飞边叫:“八爷在此,哪个老六敢烤鸟?”
何苒歉意地冲着钟意笑了笑:“不好意思,自小养的,给惯坏了。”
钟意说道:“我听人说过,有一个人养了很多鹦鹉,有一天,他又新得了一只鹦鹉,这只鹦鹉满口脏话,怎么教育都不行。那人无奈,便将它和家里其他鹦鹉放在一起,想让这些鹦鹉教育它,让它改掉讲脏话的坏毛病。
可是,你猜怎么样了?”
钟意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何苒:“它没被其他鹦鹉教育好,其他鹦鹉却全都被它带得满口脏话了?”
钟意点头,笑着说道:“对,这个人养的所有鹦鹉全都脏话连篇,令他无可奈何。”
何苒有点得意:“小八从来不讲脏话,它性情温柔,彬彬有礼,品学兼优,尊老爱幼,它是一只非常优秀的鹦鹉。”
话音刚落,便看到小八飞了过来,一边飞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冬瓜你个老六,敢在八爷眼皮底下烤麻雀,你丫属黄瓜的欠拍,属陀螺的欠抽,你☆●◎□◆○◎★▲△■”
何苒: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钟意低下头,微微耸动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情绪。
何苒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问道:“钟大人是准备现在就去晋阳办理交接呢,还是要在平阳城里多住几日?”
钟意问道:“请问何大当家派谁接管晋阳城?”
何苒想了想,晋阳其实是晋地这些城池当中情况最为复杂的。
她道:“我吧,到时我随钟大人一起去晋阳。”
如今从晋阳到平阳,这一路之上都是她的地盘了。
“好,那钟某便在平阳打扰几日,大当家安排妥当,我便随大当家一起赶赴晋阳。”钟意说道。
何苒微笑:“好啊。”
她给钟意安排了住处,就在距离行署不远的一处宅子里。
这处宅子以前也是蔡氏所有。
钟意此次来平阳,只带了十几个人,宅子并不大,但是这些人也能全部住下。
何苒原本想让钟意住过去的,可是转念一想,又对钟意说道:“不知钟大人可否去过周家堡,周家堡距离平阳城只有三十里,我在周家堡有几处不错的宅子,钟大人如果愿意,也可以住到那里。”
钟意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何苒居然想让他住到周家堡。
“也好,都说周家堡乃风水极佳之地,钟某早就想去看看了。”
何苒哈哈一笑,对还在骂骂咧咧的小八说道:“你去和冬瓜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今天有客人要去周家堡,请他做导游。”
何苒只顾着和小八说话,并没有看到,当她说出“导游”二字时,钟意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讶异。
当天下午,钟意便和冬瓜一起,前往周家堡了。
何苒派了鹰队的何智胜和何智勇兄弟一起前往。
他们走后,何苒才让人去请冯撷英过来。
她笑看着冯撷英,等他先说。
冯撷英叹了口气,说道:“他向我打听一个人。”
“是谁?”何苒问道。
“空了大师。”冯撷英没有隐瞒。
何苒一怔,她万万没有想到,钟意用一座城池交换的一面之约,就是向冯撷英打听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是空了大师。
“你没有告诉他?”何苒又问。
“他只是问我,静华寺当年为何会被烧毁,空了大师这些年过得如何,身体是否康健,仅仅是这些问题,我没有拒绝回答的理由。”冯撷英叹了口气。
何苒更加震惊,钟意想要知道的,居然只是这些吗?
“那么静华寺当年为何会被烧毁?”何苒将钟意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冯撷英神情坦荡:“当年静华寺里的一名僧人,在山道上救下了一个妇人,僧人原本想将那妇人送到有比丘尼的寺院,可是离此处最近的怀寿寺也有七八里路,僧人无奈,只好回到寺里,叫来师弟,用木板将那妇人抬到静华寺。
当时的方丈懂些医术,他给妇人开了药方,刚好有一对来上香的居士夫妻在寺中暂住,方丈便请了那位太太帮忙照顾妇人。
十几天后,妇人痊愈,刚好那对夫妻也要告辞,他们便与那名妇人一起结伴下山。
可是几天之后,那对夫妻的家人找到寺里,方丈这才知道,原来那对夫妻一直没有回到家里。
不久之后,有人在五台山的一处林子里找到了那对夫妻的遗物。”
听到这里,何苒问道:“只有遗物,没有尸体?”
冯撷英点头:“是的,当时没有找到尸体,尸体是多日之后在另一处地方找到的,是被用利器捅死的。
这件事过后,大约七八天吧,静华寺便走水了,看到火光,附近寺院的僧人前来救火,可是最终无济于事,千年古刹化为瓦砾。”

第179章 冯撷英的选择
何苒眉头微微蹙起,展开时,清灵灵的眸子看向冯撷英,似是要看进他的心灵深处。
“你就是这样对钟意说的?”何苒问道。
“嗯。”冯撷英说道。
“那么……”何苒略一停顿,便继续问道,“那对夫妇的家人可否幸存?”
冯撷英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他缓缓摇头:“他们膝下仅有一子,但儿子体弱,他们之所以会到寺中小住,就是为了给儿子祈福。他们的尸体被找到之后,家中祖母意识到事情严重,派了一对仆妇母子连夜护送孙儿南下,投奔其父的一位故交好友,他们刚走,家中便起火了,祖母与尚未来得及遣散的下仆全部葬身火海。”
何苒看着他,问道:“那对夫妇在寺中小住之时,那位仆妇和她的儿子也在?”
冯撷英艰难地勾了勾唇角:“大当家冰雪聪明,是的,那位仆妇也在,不过当时她是与丈夫一起随侍在那对夫妇身边的,而她丈夫的尸体后来也被发现了,仆妇之所以能逃过一劫,是因为她奉主母之命提前一天离开了,而她的丈夫则跟随那对夫妇一起离开,也一起遭遇不测。”
何苒点点头:“既然那对夫妇家中没有逃走的家人全部遇难,那静华寺的僧人想来也是无一幸免,唯一的知情人便是那位仆妇了,这件事也是经由那位仆妇说出来的。
所以……冯先生,你是那对夫妇的什么人?”
冯撷英苦笑:“钟意既能找到我,这件事也就瞒不下去了,即使今日大当家不问,撷英也会如实相告。”
何苒在内心疯狂吐槽:我就差指着你鼻子问你了,你不承认也不行了,读书人真是矫情。
吐槽归吐槽,何大当家看向冯撷英的目光更加真诚。
对上这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冯撷英有些惭愧,何大当家太聪明了,说真的,如果不是何苒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可何大当家太真诚了,真诚得让他自惭形秽。
对自己如此真诚以待的人,哪怕她有一点野心,那又何妨?
这一刻,冯撷英的内心更加坚定,他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坦承说道:“那对夫妇便是撷英的祖父祖母,世人只道撷英出自江南,却不知撷英乃是晋人。”
何苒伸出右手:“咱们重新认识一下,青苍山何苒。”
见她向自己伸手,冯撷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好在下一刻,何苒抽回右手,改成双手抱拳。
冯撷英轻松一笑,同样抱拳:“晋人冯潭。”
直到多年之后,冯撷英想起此情此景,忍不住莞尔,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刻,他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
何苒继续问道:“钟意知道你的身份了?”
冯撷英摇头:“应是没有,但他在怀疑空了大师。”
何苒又问:“当年的那个妇人怀了身孕?”
冯撷英没有否认:“是,月份尚浅,但祖母和邢婆婆都是过来人,她们看出来了。”
邢婆婆便是当年的那位仆妇,冯撷英的父亲体弱多病,在他三岁时便病故了,他的母亲那时还很年轻,突逢变故,六神无主,多亏有邢婆婆在身边扶持,冯母才渐渐立起来,为幼小的儿子遮风挡雨,可惜冯撷英十二岁时,冯母撒手人寰,之后数年,照顾冯撷英的还是邢婆婆。
何苒问道:“那妇人怀有身孕的事,你也对钟意讲了?”
“是他直接问的,我没有否认,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冯撷英说道。
何苒笑了笑:“你肯定详细查过这件事,那妇人出现的时间是不是和昭王薨逝的时间吻合?”
“是。”冯撷英说道。
“那看来这世上是真的有昭王遗孤的存在啊。”何苒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
“昭王遗孤?不是就在这行署之中吗?这是昭王的孙儿了,也能算是遗孤了吧。”冯撷英笑着说道。
“当然,他的父亲是昭王遗孤,他这个做孙子的,当然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不会?
至于周坚的亲爹究竟何许人也,管他呢。
在何苒眼中,那就是一个嫖客而已,这种人,不配有姓名。
“那空了大师呢?他是那女子的什么人?”
何苒记得曾听怀寿寺的女尼说过,空了大师是在三十年前,也就是静华寺烧毁十几年后来的,来了就发愿要重建寺院,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出家,又是从哪里来的。
“空了大师曾是一名游侠,无意中救下那女子,他察觉到那女子身份非同小可,原是不想管的,可是见那女子无处可去,便将她送到五台山,以为寺院之中,或可成为那女子的栖身之所,那女子会出现在静华寺附近,是他把那女子送过去的。
原本想送那女子去有女尼的怀寿寺,可女子体弱,走到那里便走不动了,他没有多想,便将女子留下独自走了。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冯撷英苦笑。
何苒明白了:“所以,空了大师和那女子有感情纠葛,当年的空了大师救下那女子之后,便被那女子缠上了,他发现女子身份有异,不想与之纠缠,便将她送到五台山,那女子肯定不愿意,还想跟着他,所以他在静华寺附近,留下女子自己走了?”
冯撷英一怔:“你为何会这样想?”
天理良心,他责怪过空了大师,后来又原谅了空了大师,可却从未怀疑过空了大师与那女子有感情纠葛,这何苒,为何会想到这上面?
可是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可能。
“那女子怀的如果真是昭王骨肉,那她肯定是没有名分的,这样的女子,往往缺乏独立生活的勇气和能力,所以当她遇到仗义助人的游侠,便如菟丝花般缠了上去,可她忘了,那人是个无拘无束爱自由的游侠儿,所以她不但被送到了五台山,还被狠心抛弃。”
何苒幽幽叹了口气:“所以空了大师是来五台山赎罪的?”
冯撷英点头:“是。”
何苒看向周家堡所在的方向,冯撷英住在静华寺的事,她能知道,钟意当然也能知道,偏偏冯撷英的身份举足轻重,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见面。
可是这一面,真的价值一座城吗?
何苒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第180章 丐帮大本营
何苒之所以会觉得古怪,是因为无论那女子怀的是不是昭王骨肉,到了今时今日,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小昭王周坚已经过了明路,就是再出现几个昭王遗孤,都没有价值了。
任谁都知道,所谓小昭王,不过就是一个牌子,逐鹿天下的一个牌子……而已。
只要有人拥立,每一个父亲不详无依无靠的孩子,都有可能是小昭王。
周坚与其他孩子不同的是,他被何苒选中,做了小昭王。
所以,那个女子的身份是什么,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全都不重要了。
钟意只凭区区几十人,一举拿下偌大的晋阳城,他不但有勇有谋,更是一个狠人。
这样的一个人,会看不透这么简单的事吗?
既然看得透,那又为何会为了这件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那是一座城啊,晋王封地,小都城。
何苒对冯撷英道:“我准备和钟意一起去晋阳,如果交接顺利,我会留在晋阳城,我想请冯先生暂领平阳知府一职,兼管汾州,不知冯先生意下如何?”
冯撷英抱拳行礼:“撷英定不辱使命。”
现在何秀珑的军队还在平阳,何苒又给冯撷英留了五千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不算还在青苍山的军队,仅是汾州和晋阳,她已有十万余人,这当中有一半都是蔡氏和晋王的俘虏,还有一部分是新招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是从青苍山带出来的。
何苒叹了口气,不比不知道,青苍山带出来的这些人,除了鹰队以外,其他的也都是精兵,而这些精兵,都是陆臻带出来的。
等到武安侯府的危险解除,也该把陆臻放出来了。
此时,正在带兵进行野外训练的陆臻连打几个喷嚏,一旁的江涛打趣道:“是哪个小姑娘在念叨你呢。”
江涛的祖母如意与陆臻的祖母李锦绣是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姐妹,他们一个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小公子,一个是在关外长大的粗犷汉子,可是却很投机,没过多久就成了好兄弟,这野外训练就是江涛提出来的。
为此,陆臻还跟着演武堂的孩子们进山体验了一把,回来之后,结合江涛在关外的经验,整合出一套适合现有军队的野外训练方法,效果显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涛和陆臻,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是江涛没想到,他的一句玩笑,却让陆臻脸红了。
江涛看着陆臻,忽然哈哈大笑:“该不会真让我说中了吧,你小子这是春心萌动了?”
陆臻俊脸更红,朝着江涛就是一拳:“你都没订亲,知道什么是春心萌动?”
江涛抓了抓粘了一头苍耳子的脑袋:“我没订亲,你不也没订亲吗?”
陆臻冷哼一声:“谁说我没订亲……我至少是订过亲的。”
江涛瞪大眼睛,顶着那一脑袋苍耳子滚到陆臻身边:“你订过亲?怎么没听你说过,你那媳妇知道你在深山老林里当野猪吗?”
陆臻抓了一把野草塞进他嘴里:“我要是野猪,你就是熊瞎子。”
江涛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草:“我不就是比你长得黑点、糙点,可也不能算是熊瞎子吧,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熊瞎子吗?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真订过亲?”
陆臻嗯了一声:“退亲了。”
江涛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身来,指着陆臻的鼻子哈哈大笑:“退亲了?看你这个熊样,一定是被人退亲了吧,哈哈哈,你还不如我呢,我不订亲是因为我眼光高,不像你,被人退亲了,哈哈哈!”
陆臻骑到江涛身上,把江涛揍了一顿。
江涛被打得直叫:“别打了别打了,一会儿让当兵的看到,咱俩的老脸就丢尽了。”
陆臻这才住手,翻身下来,躺在草地上,拽了根青草衔在嘴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退亲是因为两家长辈觉得我们不合适,她还是很欣赏我的,说不定哪天她就后悔了呢。”
周围静寂,只有山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陆臻侧头一看,江涛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这小子睡觉还张着嘴巴,陆臻恨不得现在有只鸟飞过,拉泡屎落在江涛嘴里。
南阳城。
一个胖大婶正在骂街,她快要给气疯了,就是那个住在隔壁的疯丫头,不知干了什么缺德事,招惹了叫花子,现在这巷子里外都是叫花子,吓得她的宝贝孙子都不敢出门了。
胖大婶已经骂了半个时辰了,疯丫头的祖宗八辈、生殖器官,全都被她骂遍了。
终于,疯丫头被骂急了,大手一挥,带着那群叫花子走了。
临走时,疯丫头还没忘冲着胖大婶做个鬼脸,那些叫花子有样学样,排着队来给胖大婶做鬼脸,刚开始胖大婶还在骂街,可骂着骂着她就不敢骂了,谁能告诉她,这些叫花子做出的鬼脸为啥这么吓人?
胖大婶接连几晚都在做噩梦。
随着越来越多的兄弟汇聚南阳城,城里是住不下去了,黑妹让白狗在城外找了一处地方。
这处地方原本是个村子,后来有一年发瘟疫,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衙门派人烧了尸体,担心还有瘟疫,又把村子里的房屋也给烧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这里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鬼村。
大白天也没人敢来这里,有那过路的,宁可绕远,也不在这里路过。
别人害怕的地方,叫花子才不怕呢。
人有三把火,叫花子那肯定是有四把啊。
别人是头顶一把火,肩头各两把,叫花子比他们多一把在屁股上,叫花子的屁股,那是挨得住打,坐得住鬼,所以,叫花子与这鬼村,那叫一个绝配。
黑妹一声令下,用了一天时间,鬼村就被收拾出来了,又用了一天,就地取材,搭了些草棚子石屋子,也别管够不够住的,不够就露天一躺,叫花子没那么多的讲究。
黑妹又派了兄弟在南阳各个城门口接应,有兄弟到了,就来这里报道。
黑妹又在村口树了一个牌子,上写“丐邦大本营”五个大字,想到大多数兄弟都不识字,他又在牌子上画了一个破碗外加一根打狗棒。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不但何苒在周家堡有宅子,就连武东明竟然也有!
且,武东明的宅子,还是从何苒手里买到的。
至于何苒的宅子是哪里来的,做为导游的冬瓜并没有隐瞒,大当家说了,现在这些已经不是秘密了,就像他冬瓜,已经可以昂首挺胸走在周家堡的石板路上了。
冬瓜高兴极了,天是蓝的,云是白的,他是快乐的,就连大当家给他的这个职务“导游”,也是响当当的。
导游,可比向导更贴切。
这个词一定是大当家发明的,大当家真厉害。
于是当钟意问起那些宅子的来历时,冬瓜没有隐瞒,讲起了十七太爷如何躺在被窝里关进大牢,冬瓜的口才极好,那段往事被他讲得如同身临其境,精彩绝伦。
钟意嘴角微挑,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终于知道何苒手下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小孩子了,因为这个小孩不但机灵,而且嘴巴灵光。
何苒不愧是那人看中的小辈,她也遗传了那人的喜好,喜欢热闹的人,热闹的事,就连养鸟,也要养会说话的。
可惜,何苒来平阳的时间不对,错过了四月二十八。
每年的四月二十八尧王诞,平阳都有威风锣鼓,那时的平阳,人山人海,四里八乡的人都会拖家带口进城,就是为了看威风锣鼓。
何苒也会像她一样,喜欢看这个吧。
可惜,那一年的威风锣鼓,因为他的出现,那人没能看得尽兴。
后来他说,等他长大以后,一定会陪她回平阳看威风锣鼓,他要让全城的锣鼓只为她一人敲响。
但是他食言了。
那年的四月二十七,他们回到平阳。
那一夜,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第二天,一年一度的尧王寿辰,没有大气磅礴的威风锣鼓,只有血雨腥风。
他们站在周家堡的城楼上,下面是刚刚夺回的一小部分旧部,而在不远处的官道上,正有援兵向这边奔来。
一把刀递到他的面前,那人对他说:“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从此后,你就是王!”
十五岁的少年单薄却不怯弱,他没有接过那把刀,而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离开这里后,你还能助我吗?”
女子没有马上回答,眼中闪过一丝烦躁,看到官道上越来越近的队伍,他们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女子咬咬牙,终于说道:“你真是一个烦人的小孩,好吧,答应你,但是有言在先,有朝一日,我讨厌你了,我就会离开,你满地打滚,我也不会回头。”
那一刻,少年的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他会陪她喝酒唱歌,他一定不会成为令她讨厌的人。
他们率领为数不多的旧部,杀出重围,杀出了周家堡,与另一支旧部汇合,如她所说,他成了王,后来,他成了皇帝。
只是,不知何时,他们渐渐离心,他终于成了那个让她讨厌的人。
她真的走了,毅然决然,如一道惊鸿,惊艳了岁月,惆怅了天涯,芳踪再无觅处,留下的,只有那一座座惊鸿楼。
“钟大人,钟大人?”
耳边响起冬瓜稚嫩却响亮的声音,把钟意从回忆中唤回现实,他笑着摸摸冬瓜的脑袋:“走吧,带我看看这座坞堡。”
如今的周家堡,比冬瓜离开时更加萧索,有人认出冬瓜,正想过来打招呼,忽然看到跟在冬瓜后面穿着甲衣的兵士,吓得不敢靠近,飞奔着回去报信。
“他们怕你?”钟意笑问。
冬瓜高昂着小脑袋:“他们不是怕我,他们怕的是大当家,对了,钟大人一定不知道大当家是谁吧,大当家就是大将军。”
钟意莞尔。
冬瓜开始了他的讲解,他指着一道城门,当初太祖就是从那道门走出周家堡的,没走多远,他又指着一棵老槐树:“钟大人,您看到那棵树了吗?”
钟意点点头:“这棵树也有典故?”
“当然有啊,镇国长公主您知道吧,她老人家在这棵树下梳过头发,只要在这棵树下梳头,无论男女,哪怕是秃子,都能长出一头秀发。”
冬瓜一边说,还翘起兰花指,做了个对镜梳妆的动作,惹得钟意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大当家,上次她还在这里看了好久呢。”
冬瓜不服气,是真的,上次大当家真的在这树下看了好一会儿,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怎么不记得了。”
当然,做为何大当家的忠实粉丝,冬瓜绝不会把大当家说的话告诉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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