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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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就在于那褶皱中的银丝线绣图会随着褶皱摊开的幅度呈现出不同效果。
这种裙子男女皆可穿着,只不过是男女的制式略有不同,景辰习武,他腰身既有力量又很有弹性,走路时轻捷带风。
于是这褶裙在他身上别样的不同,布料又用的是最为上乘的的流光锦,轻盈流动宛如流水浮云般飘逸,贵公子的风范尽显。
谢旭瞧着这样的景辰,突然就有点儿不敢上前。
不过是半年没见,景辰不仅又长高了一截,便是气度亦与从前有所不同。
倒是宋景辰一脚跨进门槛,先笑着开口:“我这才离开南州府多久,你们便与我这般生疏了么?”
宋景辰将冯仑谢旭两人让进内厅, 落座之后,大家许久不见自是寒暄一番。
冯仑笑道:“万万没料到,景辰你竟是这般经商奇才,我才一到京城, 京城四处皆是你的传说。”
宋景辰莞尔, 作苦恼状:“冯兄快别取笑我, 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我热闹呢。弟真是如履薄冰, 如临深渊,唯恐一招不甚,便成满城笑谈。
好在如今你们来了, 冯兄白手起家撑起诺大一份家业定有过人之处,往后还要请冯兄多指教。”
冯仑忙道:“我自愧不及你之一二, 如何敢谈指教二字,但凡你有所需,我必当全力而为。
宋景辰笑了笑俩人又聊起其他。
谢旭在一旁觑着自家表哥言语举止,总觉表哥在景辰面前拘束了许多, 浑不似在南州时那般不介意身份, 自在随意。
他不知道的是经历一番变故之后, 冯仑才深切明白一个道理,人若要是想混仕途, 有贵人相助是何等之重要。
父亲惹上那等事,在他看来天都要塌了, 但在景辰父亲那里, 不过是略施手段便将他从泥潭深陷中捞了出来。
如今景辰父亲又亲笔写了书信,推荐他来京城宴安先生门下读书, 南州书院再好又如何能与京师中顶流的书院相比较,何况还是拜在陈宴安的名下。
景辰在南州之时与他们打闹随意, 那是因为人家的目的便是与他们打成一片,打消他们这帮人的戒心。
如今人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父兄皆权臣,景辰自己又深得圣心,你凭什么敢与人家平起平坐随随便便?
冯仑估摸着时间,与景辰聊了约有半个多时辰,主动起身告辞。
一来他不知宋景辰是否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不敢耽误人家太多时间,二来待得时间晚了人家留饭,你是吃还是不吃?
不吃有负人家盛情,吃吧又显得你脸大,毕竟双方不是什么真正的至交,在南州相处的时间亦不过是短短半年。
宋景辰也不强行挽留,笑着将人送出大门口,又安排一家仆这几日帮顾冯仑兄弟,毕竟俩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身边有个熟悉京城事务之人要方便许多。
冯仑忙再三道谢,心中感叹景辰虽是娇养的贵公子,却真真将世态人情揣摩的透彻,处处不失礼数,却也处处不失身份。
以前应对杨睿只要投其所好就行了,如今要取得景辰的信任与好感,他却脑中一片茫然,完全无从下手的感觉。
正常来言,似景辰这般年纪的少年最禁不住便是别人的吹捧夸奖,方才他一番试探,人家却淡定得很,脸上完全瞧不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一点,冯仑还真是把景辰捧得太高,再能耐宋景辰也是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呢,又没经历过什么大挫折,他哪来那么的多波澜不惊。
不过是他比别人更会装。
他心里得意着呢,只不过这得意没必要给无关人等看到。
谁要瞅见他给他爹娘写那信,准保颠覆认知。他若真有这般谦虚,秀娘的口头禅便不会是“你咋不上天呢?”
出来宋府,谢旭有些担心:“表哥,杨睿一家子来了京城,听景辰刚才说杨睿他爹还升了什么吏部尚书,那吏部尚书不是管着所有大小官员的任免么?
表哥,你说他们不会报复咱们吧?”
冯仑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道:“他们自然会报复我们。”
“啊???”谢旭大惊失色,道:“表哥,那咱们来洛京城岂不是蚊子寻蜘蛛自投罗网吗?”
冯仑哼笑了一声,道:“我们这些小鱼小虾米,根本不是杨家人所在意,宋大人既然敢让咱们来京城,自然不会让咱们有事。”
“哦——”谢旭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忽地又道:“可是表哥,将来考科举你早晚还是会落到他手上呀。
他一个堂堂的吏部尚书想要为难表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冯仑瞥他:“那不然呢?你要我现在去同杨家人跪地求饶?”
谢旭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加思索道:“那肯定行不通。”
冯仑:“是啊,肯定行不通,所以我们没得选,只能紧紧抱住宋家这棵大树,至于将来……将来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历朝历代新皇登基都是要经历一番人事更替的。
谢旭深表赞同,道:“表哥说的极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与其担心将来生死未卜,不如及时行乐,将来死了也不吃亏。”
谢旭两只眼贼亮,嘻嘻笑道:“表哥,咱们去京城大相国寺逛逛呗,我听说那里有一条小食街各色风味不输大酒楼的味道,什么王婆婆包子铺十八褶的包子、李老才家的五香熏鹅、曹家的鸽脯兔头、还有那什么各色粉羹甜酪,咱们全都尝他一个遍,绝不绕过任何一家!”
“你也不怕撑着。”
“撑不着,今儿吃不完,咱们明儿咱继续。”
“呵呵,洛京欢迎你。”
施国公想要玩“剩者为王”的游戏,试图以赔本赚吆喝的方式,将上善楼的客人一网打尽,全都捞进自家的恒祥居里。
届时等到上善楼人心涣散,宋景辰成为全京城笑柄,抗不住压力要卖楼之时,他再恢复原价。
他想象很美好,事情看起来也正逐步朝着他所想象进展。
但若真这么简单,便不叫商场如战场了。
这日傍晚,正是用晚饭的时间点,恒祥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饭菜香气混和着酒气吆喝声,使整个酒楼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燥的嘈杂。
尤其是这种酷热的天气里,这份嘈杂就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恒祥居打折太狠,直接五折,甚至还有打四折的时候,这就让许多平日里吃不起这种大酒楼的普通百姓也想来开个荤。
有些是想尝个鲜,犒劳犒劳自己,也尝尝人家这大酒楼的饭菜到底啥味道。
有些则是好炫耀,甭管来吃了个啥,便就只吃了个包子,那他也是去过恒祥居吃饭,有了与人吹牛的本钱。
还有些本来就是恒祥居的客人,只不过是在请人吃饭撑场面的时候才会来,眼下见价钱如此合适,便也来吃上一番。
总而言之,恒祥居低价引流,引入了一大批本来不属于它的客人。
而它原本真正的精准客户却是叫苦不迭。
因为此时的恒祥居酒楼大厅里不止人满为患,且用饭的客人极杂,有讲究的,亦有那不讲究的。
一些人喝起酒来吆五喝六,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亦不管声高声低是否会影响到他人用饭,甚至还有莽汉因占座问题一言不和便撸袖子互骂。
包间内的情况要好一些,可也没好到哪里去。
酒楼的生意好,酒楼里的厨子、伙计以及帮工便会比往日里忙碌上数倍,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东家却舍不得多给一文工钱。
活多钱少,是个人就会心生怨气不平衡,再加上最近天气酷热,这些厨子在热气腾腾的大火灶前颠勺烧菜,体力同精神本就绷到了极限,再加上前面客人不断催促,管事儿的顶不住客人催,便来催厨子。
那些贵客等急了对管事的发脾气,管事的着急便对厨子们没有好脸色,言语间又硬又冲。
如此压力之下,这帮厨子那里还有心情和能力如往日般对菜品精益求精,只想早点完事,早点睡觉,各种敷衍了事。
一开始出于对自身的要求以及干这行的职业道德,厨子们敷衍得还不那么厉害,后面见东家如此不是东西,简直就不把他们当人看,权当牲口来使唤,他们气性也上来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能吃就行!
京中豪贵俱都知道这酒楼背后的主子是谁,大部分即便对菜品不满意,大不了下次不来了,也不想闹事,传到施国公耳朵里得不偿失。
可也并非人人都是好脾气的,总有那气性大的。终于三楼包间内哗啦一声巨响——有客人掀桌子了!
“简直欺人太甚,爷我花银子就是为了来你这楼里尝个苍蝇腿儿!”
一位客人怒气冲冲,手里的银筷子上挑着一只死去多时的苍蝇尸首,还非全尸,另外半个不知道在哪里藏着呢。
既然配备的是银筷子,自然是花费不低,这位客人今日请重要友人吃酒,本想着去对面上善楼,但见上善楼门可罗雀,总觉还是人气旺的恒祥居应当更好些,何况现下还打五折。
他本就豪气,再加上楼里打折,所以点的全都是镇楼的硬菜,不成想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楼里乱糟糟也就罢了,这菜的味道简直是大失以往水准,食材不新鲜,甚至一些食材都处理得不够干净,火候也有问题,如果说这些他还能看在施国公的面子上使劲儿忍一忍。
当他看到盘子里的那半只苍蝇后,实在忍无可忍了——
因为比发现一只苍蝇更可怕的是,他都不能确定另外半只苍蝇是否被他或者是对面朋友吞进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对面上善楼最大的一处包间内,屋门口竖有檀香木作底架,巨幅花开富贵蜀锦作面的大屏风,即便有人推门进屋亦不会使屋中情形一览无余为外人所窥见分毫。
绕过屏风,就见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十六人座红木八仙大桌,上面铺了象牙白色的细腻绢丝绸布,桌上已摆好镀金边的汝窑白瓷茶盏、天青色莲花小碟,还有银筷子以及擦手的丝帕一应俱全。
桌子正中央一束时令插花娇艳欲滴,芬芳宜人。屋顶悬挂坠有珠玉以及金丝银线坠子的六角绢纱灯笼,灯笼内儿臂粗的蜡烛将屋内映照出柔和温馨的氛围感。
今晚宋景辰邀请一众好友吃酒赏月。
第238章
一众人陆陆续续进屋, 有以韩骏为首的世家贵族子弟,亦有郭午,冯仑以及谢旭等人,都是同宋家关系较为亲近之辈。
韩家同宋家一样, 都是明确且坚定的保皇派, 其他各家的则态度略暧昧, 不敢得罪皇帝, 亦不想招惹施国公惦记,不过总体上还是偏向保皇,否则他们早就同宋景辰以及韩骏等人划清界限了。
随着客人来到, 店伙计开始上菜,这些伙计穿着统一, 俱都是头戴黑色瓜皮小帽,身着青灰色半袖短衫,腰上系了同帽子相同颜色的黑绸带,整洁干练不说, 长相也讨喜面善, 连高矮胖瘦都是大差小不差, 让人见之心喜。
先上开胃菜,酒宴开始前给客人用的, 主要是些鲜果切片、蜜饯糕点之类,诸如鹅梨、葡萄、香莲、榛子、蜜糕、豆糕、酥叶、梅花雪酥等等。
正值炎炎夏日, 自然亦少不了冰雪冷元子、酸梅汤一类的凉品。
在宋景辰的指导下, 这些菜品需放置在什么颜色什么形状的盘子里,摆放时颜色该如何搭配, 果盘如何高低错落疏密有致,均有讲究, 主打一个令人赏心悦目。
上菜的同时,另有店伙计拎了竹篮进来,篮子里放有折叠规整,湿过水又不至滴水的干巾,分发给客人们作净手之用。
这些日子酒楼生意不好,酒楼内的厨子伙计们每日闲得发慌,东家非但没有克扣他们半文工钱,竟还给他们发什么“夏暑补贴”说是最近天气热,辛苦他们了。
祖奶奶呀,若他们这样的叫辛苦,对面恒祥居那帮人简直不配做人,那全都是被人使唤的牲口。
都是干这行的,同行之间哪能没有交流呢,尤其两家子酒楼还离得这般近,甚至两家酒楼里不少伙计厨子之间还沾着亲戚邻里的关系呢。
两相对比之下,恒祥居的那帮子人想破口骂娘,上善楼这边的人则想管宋景辰叫爷。
佛祖保佑,爷您可千万得顶住——别让咱们上善楼倒喽。上善楼若倒,他们也得跟着做牛马去,天下东家一般黑。
就咱们景辰公子白,长得就白。
什么是风水?
人气便是最好的风水。情绪是会传播感染的,上善楼众人心怀欢喜,待人接物时自然笑容真诚不做作,怎不叫客人看了舒坦。
众人到齐,宋景辰客套一番,顺便将冯仑,谢旭兄弟介绍给众人认识,倒也没有多说,只说是自己很要好的朋友。
其实这一句话就足够份量,言外之意便是不给冯仑面子就是不给我宋景辰面子。
冯仑微微一震,没想到景辰这般照顾他们兄弟,忙站起身来与众人见礼。
寒暄过后,酒菜上桌,谈笑宴饮间,一穿蓝色锦袍的少年忍不住叹道:“我看还是咱们老祖宗说那话在理儿。”
“什么理儿?”旁边人好奇问他。
“一文钱一文货呗。”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心照不宣地呵呵笑。
他们中不少人都在恒祥居吃过饭,那感觉觉,简直了。
这么说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呃,有了对比才显得伤害更深。
韩骏接过话头儿,“这天下就没有一粒大米饭是白给人吃的,对面那恒详居的价钱是下去了,同样打折的还有他们家的菜品和氛围。”
“骏哥儿说得没错,我听人说他们家菜品价钱低了,便使劲儿压榨那些供货的商家,可那供货的商家也不肯赔钱呢,便在货品上做手脚以次充好。
他们倒是都会打算盘,谁也不肯吃亏的主儿,合着把亏都留给咱们这些食客吃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恒祥居的种种不是,宋景辰不好插话,看了旁边郭午一眼。
郭午心领神会,扬声笑道:“诸位,咱别光顾着说话,景辰今日可是备了硬菜给大伙儿儿尝尝。”
“噢,硬菜?有多硬?景辰,够硬吗?”
此言一出,众人憋笑。
宋景辰:“……”
宋景辰瞥了韩骏这个混不吝一眼,面露可惜之色。
韩骏道:“景辰,你这是何表情?”
宋景辰:“我心疼我这一桌子高雅,全都让你个混货给搅和了。”
韩骏哈哈大笑。
宋景辰摸了摸下巴尖,朝他道:“不过若要说咱们酒楼这道菜有何特别之处——”
众人巴巴等着下文呢,宋景辰不说了。
韩骏催促:“有何特别之处,你快说呀?”
宋景辰撩起眼皮瞥他,“你这人怎地处处都是急性子?”
韩骏:“我天生就是急性子,干啥都急。”
宋景辰:“无妨,咱们酒楼这道菜对急性子很有益处。”
韩骏:“吃完败火?”
宋景辰:“吃完补肾。”
韩骏:“补肾就补肾,跟我急性子……急——”
韩骏突然反应过来宋景辰嘴里那“急性子”是什么意思,又好怒又好笑,指着宋景辰道:“你嘴巴可真毒。”
宋景辰瞥他:“换别人与我这般胡咧咧,我叫他趴着同我说话。
韩骏知道景辰这是真动气了,想想人家年龄还小呢,家里又管着,不似他们这帮人见多识广,不把这等荤话当回事儿,他心下后悔自己嘴巴欠,嬉皮笑脸委婉同景辰说好话。
宋景辰并非开不起玩笑,只是不喜这等玩笑,尤其前段时间自家大哥还被人各种说道。
冯仑在一旁观察着,明白这帮人以景辰为尊,众人言语间多有讨好之意,韩骏地位也不低,说话放肆随意,不过却也是让着景辰的。
而郭午虽出身不高,在景辰心中位置却远高于韩骏,与景辰的关系最好。
由此可见景辰品性,比起利益,景辰更为看重兄弟朋友间的情谊。
众人正热闹着,两名伙计抬着一特色红木物什进屋来,有点像是把长条桌倒过来的样子,两桌腿之间有一抬杠,俩人抬着保证平衡。
“落轿子”后,两名伙计为众人奉上酒坛模样的小罐子,众人正纳闷那瓷罐盖子上为何坐一笑眯眯的弥勒佛。
一名与俩上菜伙计明显穿着不一样的酒楼伙计笑盈盈上前,弯腰一礼,许是被专门训练过的,瞧着这礼仪姿态颇为雅致。
众人就听他娓娓道:“诸位贵客,此菜名曰佛跳墙。坛启荤香飘四邻, 佛闻弃禅跳墙来 。”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好一个“佛闻弃禅跳墙来”听着就有食欲。
就见讲解的伙计顿了顿,继续朗朗道:“咱们店里这道菜肴用料极为考究,选用的是上等的海八珍、山八珍。
所谓海八珍,海参、鲍鱼、鱼翅、燕窝、干贝、鱼唇、鱼子、鱼肚;所谓山八珍,猴头、花菇、驴窝菌、银耳、竹荪、羊肚菌,以及黄花菜、云香信。
另还有花胶、瑶柱、乳鸽子等做补充。
几十种食材需提前八天分别处理熬制,最后再一同文火慢煨 ,使各种食材香味融合一体,却又保持自有风味。”
说完,讲解伙计再次躬身一让:“还有,这道菜乃是京郊灵隐山上取来的山泉水煮制,诸位贵客请慢用。”
好家伙,真够讲究的,这还没吃呢,先被伙计把馋虫钩起来了,众人迫不及待品尝——不消片刻,赞叹声四起。
“汤清味厚,层次分明。”
“浓而不腻,酥而不焦。”
“柔润软嫩,浓郁鲜香。”
众人大饱口福咋舌之余,纷纷好奇起创造出这道菜的厨子来,要求见一见,尤其韩骏叫唤得欢。
谢旭亦是眼巴巴,那盛放“佛跳墙”的坛子,太过精致,他牛嚼牡丹,没几口就吸溜完了。
宋景辰:“……”
呵呵,咱手里就有这一道菜的菜谱,小宋总又不是个厨子,他会吃不会做呀,至于为何小宋总独独有这道菜的菜谱?
对不起,宋景辰想不起来,他并非拥有小宋总的全部记忆。
想不起来没关系,宋景辰呵呵一笑,开始将故事——
毕竟每一道名菜都需要一个经典的故事来加持。
宋景辰:“此菜谱并非厨子所创,乃是因我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一个和尚,那和尚……”
吧啦吧啦一顿瞎忽悠。
“这……”
众人只觉这简直是太扯了。
可就算再扯也总比眼前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位会做菜让人更能接受些。
且不管故事是真是假,这道菜是真真好吃,一帮子人纷纷叫嚷着要再来一坛。
再来一坛?
那可不行,牙缝里的美食才能让人念念不忘,才能让人无限脑补,吃饱了可就不香了。
宋景辰呵呵一笑,表示无奈:“菜谱咱虽有,可这楼里仅有主厨一人掌握了火候,因此今日总共就出了两锅,另一锅派人送去了我家里了。”
景辰都这般说了,众人无法,总不能厚脸皮跑人家家里吃去吧。
这帮人见佛跳墙吃不成,又馋宋景辰的“醉云边。”
宋景辰说“还得再等等。”
韩骏一脸不满足,“好你个景辰,把咱们的馋虫、酒虫全都钩起来了,却一样都不满足,你太不地道了。”
宋景辰哈哈笑道:“别急嘛。”
又提“急”字,韩骏过敏,因为前面那出,众人对这字敏感,哄堂而笑。
宋景辰语塞……
这次他真不是有意的。
韩骏怒瞪众人,一副他要同这个“急”字不共戴天的急吼吼模样,逗得众人又笑。
其中谢旭的身体略显扭曲,今日的饭菜简直绝了,茶也是极品,他哪样都没想放过,因此憋得内急,但眼前的瓜太好玩儿,他暂时还舍不得去茅厕,唯恐错过什么更精彩的。
宋景辰止住笑,出来解围道:“今日我请各位来,正有一事商量。”
众人不约而同侧目过来, 凝神倾听。
就听宋景辰道:“我前些日子调制出来的香露你等都见过了,诸位以为这营生如何?”
听他这般问,众人不由互相对视一眼,心说这还用说吗, 你那香露有多好你自己心里不比我们更有数。
“辰哥儿何故有此一问, 莫不是要分一杯羹给咱们兄弟?”韩骏笑嘻嘻半真半假替大伙儿问出心里话。
宋景辰笑而不语, 却是微微点头。
“啥?”众人齐齐惊诧:“竟还有这等好事儿!!!”
韩骏咽了咽口水, “不是,辰哥儿,这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你这……你这有点儿让哥哥不好意思了。”
宋景辰不高兴白他一眼,“哦, 在你们眼里,我宋景辰不过一外人矣,亏我把你们当成是自己人,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韩骏:“!!!”
冤枉啊, 这怎么又成我的错了。
一屋子人却被景辰的幽默笑得不行, 趁着欢乐的气氛, 宋景辰诚恳道:“诸位与我不是同窗便是好友,都是顶顶要好的关系, 我也不瞒你们,我这香露利润惊人。
至于有多惊人, 这么说吧, 就以当下的蔷薇香露为例:若是采用古法,数十朵蔷薇花方可蒸出一滴花露, 而同样数量的蔷薇花用我们的法子确可提取出五百滴花露之多。
且我们的花露留香更为持久,散香效果亦更佳, 几个时辰内香味都不会散去,且仅需在肌肤或衣物上涂抹数滴便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最紧要,咱们的香露放在瓷瓶中三年不腐,不受时令限制,携带也更为方便。”
在座众人俱不是傻人,光听到一滴对五百滴就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更不消说宋景辰这香露在其它方面的各种优势。
而香料在大夏朝贵族中的受欢迎程度更是有目共睹。
这真真是肥得流油的营生。
可这般好的营生,宋家为何不自己独赚呢,谁还会嫌弃银子烫手不成。
宋景辰自是知道这帮子人心里想什么,笑了笑道:“景辰做人不喜欢吃独食,做生意只信奉一句话——我为人人,则人人为我。”
我为人人,则人人为我?冯仑细细品味着这句妙语,不由看向宋景辰。
宋景辰继续道:“诸位当清楚,我大夏朝的土地共计一百二十六府、一百八十三州、一千四百余县市。
便是我宋家的胃口再大,也决计不可能将这香露卖到咱们大夏的每一处角落。
若我等共同合作定下规矩,一家负责一区域,既可避免彼此竞争消耗,又可共同致富,岂不两全其美?”
“妙,妙,妙啊!”
宋景辰话音未落地,韩俊便忍不住哈哈大笑,抚掌叫好,
冯仑眼中更是异彩连连,他既为景辰的格局叫好,又为景辰的策略叫好,另外他还隐隐意识到一些更为深层次的东西。
若是景辰与这些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那么宋家在朝中获得的支持……
思及此,冯仑只觉景辰之深谋远虑,远超他的年龄。
景辰这番话让一众人满眼兴奋,跃跃欲试。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不喜欢赚钱呢,谁又不想做出点事情来让家族中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如今有这样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自然是要紧紧抓住。关键是他们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宋景辰赚钱的法子不止这一种。
宋景辰简直像是为赚钱而生,说他是财神爷转世也不为过。
对于众人的反应,宋景辰早有准备,令马良将提前书写好的合作方略分发到众人手上。每人一份,叫众人拿回家中细细查看,若有意合作,择日正式签订合约。
发到众人手中的一沓子纸张,约莫十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有关权力与义务的条款,以及遇到争议的解决办法。
众人拿到手里看着都觉眼晕,不知道景辰是如何一条条事无巨细想出来的。
时侯不早,酒宴散去。
隔日晌午,宋景辰发放给众人的那份合约呈放在皇帝的龙案上。
同样的错误,宋景辰不会再犯第二次,这次皇帝赵鸿煊是第一个品尝到佛跳墙之人。
佛跳墙味道确实不错,便是赵鸿煊这等不好荤腥之人亦忍不住比平日多用了一些,同苏公公说笑“这次倒是懂事儿了,玉不琢不成器,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只是昨日才夸过人,今日见到宋景辰写的那份合约,脸上便看不出喜怒来,他在想宋景辰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旦这些人家的营生与宋家的营生捆绑在一起,那么他们之间便形成了利益共同体。
这是宋景辰自己的主意,亦或是宋景茂的主意?
宋家也要结党营私,成为第二个施国公吗?
他转念一想,又觉这名单上之人除去韩家,其他各家均是些扑腾不起什么水花的小鱼小虾,倒也不必如此过于紧张。
他正思忖着,内侍进来禀报,说是宋景辰递了牌子求见。
赵鸿煊宣人进来,顺手将那沓子纸张压到书桌最下面。
得到宣召,宋景辰大步进殿来,进到殿中似乎是想起“规矩”二字,忙刹住脚步走慢些,上前规规矩矩给赵鸿煊行了一礼,“景辰见过陛下,问陛下安。”
“起来吧,苏全,给他看坐。”
“谢陛下赐坐。”宋景辰起身走到苏公公放好的座位前,这次只敢坐了半个身的位置。
赵鸿煊觑他,“怎地今日倒这般拘束起来。”
宋景辰经历过上次进宫之事,哪里还敢把赵鸿煊当正常人看待,自然是恭敬无大错,脸上略尴尬道:“陛下是天子,臣之前不懂事,还望陛下恕罪。”
见他这般小心谨慎的样子,赵鸿煊一时倒有些怜惜,笑道:“你这般讲规矩,朕倒有些不适应了,你过来,坐朕的塌上来。”
闻听此言,宋景辰小脸儿都吓白了,忙惶恐站起来,“陛下,上次的事臣知道错了,求陛下翻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