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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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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鸿煊哈哈大笑,他左看右看,宋景辰都不像是那等心机深沉之辈,料想宋景辰与那些人合作应该是没有别的想法。
“看把你吓得,倒像是个小鹌鹑一样,你与他们不同,你在家里怎样,在朕这里便怎样就是了,无需太过拘束。”
宋景辰听他这话浑身起鸡皮疙瘩,可真太虚伪了。
宋景辰亦虚伪地朝皇帝笑笑,重又坐下,这次坐得结实了一些,不忘向皇帝谢恩。
他一笑,嘴边的小酒窝就特别天真烂缦,眼睛亦很澄澈,让人很容易对他放下防备。
赵鸿煊令苏公公给他看茶,笑道:“坛启荤香飘四邻, 佛闻弃禅跳墙来。你那佛跳墙味道不错,诗亦有趣,朕心甚悦,你想要什么赏赐?”
宋景辰真诚道:“陛下的喜欢便是对臣最大的赏赐。”
赵鸿煊斜睨他:“你真这般想?”
宋景辰回答地斩钉截铁:“天下人都如臣这般想。”
赵鸿煊乐了,朝旁边苏公公道:“你说说,满朝文武若都如他这般嘴巴甜,朕得少生多少气,下去后你把那冬桂蜜赏他两坛。”
这冬桂蜜乃采自冬天的野桂花,号称是“蜜中之王”,色泽乳白,有淡淡桂花香味,极为稀有难得。
苏公公忙应是,暗道皇帝对宋景辰果然格外不同,愈发认定要与宋景辰搞好关系,这宫里宫外互相照应,对彼此都好。
宋景辰又是一番谢恩,赵鸿煊道:“景辰今日进宫可是有事禀报?”
宋景辰拱手道:“正有一事要同陛下禀报。”
赵鸿煊:“你且说来。”
宋景辰将前天晚上之事与皇帝汇报一番,又道:“陛下,这香露利润甚厚,臣发出邀请后,昨日他们无一例外俱都与臣签订了合约,依照合约,臣要从各家抽取一半的抽成。”
稍顿,宋景辰又道:“这一半的抽成中,景辰拿出一半来支持陛下的新军,另一半则留作本钱周转,则可有源源不断的银两供陛下的新军使用。”
宋景辰此番话落地,赵鸿煊的神情极其不自在,眼前的少年目光坦坦荡荡,一片赤诚的忠君之心,他却那般猜疑他……
他只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呀。
对面十六岁的孩子,脸上真诚的不能再真诚,心里面却是碎碎念:上钩,上钩……
你不是缺银子吗,我都给你送银子来了,你可倒是来拿呀。
只要皇帝肯与他合作,那么主动权便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政治他玩不过赵鸿煊,玩经济,他有的是法子糊弄赵鸿煊。
即便赵鸿煊心冷如铁,此时也不由得拉起宋景辰的袖子,喃喃道:“朕得景辰,如鱼得水。”
隔着薄薄的衣袖,宋景辰只觉赵鸿煊的手一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莫名地,他心头跳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
大皇子朝不保夕,眼前皇帝陛下的身体似乎也比想象中要差,若皇帝与皇子都留不住,那么大夏朝的下一任主人……
赵敬渊!
好哥们儿的名字冷不丁跃上心头,画面太美,宋景辰有点儿不敢想。
若是赵敬渊做了皇帝,莫说是坐一坐皇帝的龙榻,便是他在龙榻上打滚儿,赵敬渊敢有意见??
他敢有意见,自己就敢做摄政王,谁怕谁。
赵鸿煊见宋景辰呆愣,以为他是受宠若惊,拍了拍他道:“你待朕忠心,朕亦不会亏待了你。”
宋景辰内心:呵呵,我信了你个鬼,皇家无父子,我算个老几。
宋景辰面儿上:“陛下如此待臣,臣愿为陛下孝犬马之劳。”
赵鸿煊龙心大悦,要留宋景辰一道用饭。
宋景辰的小脸儿瞬间便垮了。
赵鸿煊皱眉,“怎么不愿意陪朕用膳?”
宋景辰实话实说道:“能同陛下一道用膳,乃臣莫大的荣耀,亦是臣家里莫大的荣耀,那必是要写入族谱记事的,云:某年某月某日某天,祖上宋景辰得陛下赐宴……。
后面是各种对臣的溢美之词,臣怎会不愿意陪陛下一道用膳。”
赵鸿煊笑了:“这倒怪了,既是愿意,又为何面露难色?”
宋景辰咬了咬牙,道:“上次陛下赐膳,施国公已然看臣不顺眼了。”
赵鸿煊哈哈大笑:“你都敢当众怼得他下不来台,你还会怕他?朕不信。”
宋景辰面露一丝不屑之色,“哼”了一声。哼完方觉不妥,愣了愣。
赵鸿煊掩唇,笑道:“恕你无罪。”
宋景辰松了一口气,气壮道:“臣有陛下撑腰,还会怕他不成?
只是臣为陛下立功外人并不得知,在众臣眼里,臣不过一小儿,却两次被陛下留膳,恐有人心生不平,让陛下难做。”
赵鸿煊见他小小年纪,面对无上隆宠,却能保持一颗本心,把自己这个皇帝摆在最重要的位置,不由愈发感动,看向宋景辰的目光愈发温和。
苏公公在旁边看得心惊,他还从未见皇帝对谁这般温和过,便是大皇子也并不得他喜爱,至于太后那边,母子的关系一言难尽。
大部分时间赵鸿煊的目光都是带着一丝冷意的,便是在大臣们面前应酬,笑意也不达眼底。
苏公公对宋景辰在家中得宠忽然就有了一丝明悟,这孩子简直太会拿捏人心,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帝王的心坎上。
苏公公感叹宋景辰拿捏帝王,却不知宋景辰第一次见他就将他拿捏稳了。
解下随身的玉佩给他,既是可怜高公公,更是做给苏公公看,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若无靠山,苏公公早晚也有高公公那一天,如此知恩图报的景辰就站在他的眼前,他选还是不选呢。
宋景辰自小得宋三郎悉心教导,八岁随父兄中州赈灾,十岁父亲被贬凉州,他又跟随爹娘从京城最繁华之地背井离乡迁去大凉州生活,后又辗转南州,再次回到京城,阅历远超普通京中子弟。
再着,慈不掌兵,义不理财,宋三郎从小小的八品主事一路升到二品大员,岂能是无手段之辈。
从小跟在爹爹身边长大,五岁便被教导驭人之道,他上哪儿天真单纯去。
赵鸿煊思忖一下,对宋景辰道:“朕听说你那上善楼的生意最近不大好?”
宋景辰心中微动,皇帝日理万机竟还知道他上善楼的生意不好,莫不是宋家被皇帝派人监视?
不及多想,景辰忙道:“劳陛下操心,臣的上善楼还好。”
赵鸿煊嗔他一眼,心道年轻人就是爱面子,想必在他这帝王面前更是要面子,不过这事也怨不得景辰,实在是施国公那老匹夫太过卑鄙。
思忖片刻,赵鸿煊道:“不然这样,朕为你那佛跳墙提一副字联?”

第240章
赵鸿煊话许出去以后, 随即意识到不妥当,且不管私下里他如何偏袒景辰,明面上却是要一碗水端平的。他为上善楼题字,无疑会令施国公颜面尽失。
可他金口玉言话已然出口, 对上景辰一双期待的明亮双眸, 他亦不好意思收回, 便令苏公公铺纸备墨。
他本欲作诗一首, 又觉任何诗句都不及那句“坛启荤香飘四邻, 佛闻弃禅跳墙来。”来得生动贴切,思忖片刻, 索性挥毫写下“佛跳墙”几个大字。
皇帝亲自赐字,无疑会令“佛跳墙”的身价倍增。宋景辰小心从苏公公手上接过赐字, 笑道:“陛下赐字,是上善楼之福,亦是臣的福气,不过臣要将这份福气先收藏起来, 改日再拿出来人前炫耀。”
赵鸿煊被他末了这句“改日再拿出来人前炫耀”取悦, 既为这句话本身愉悦, 亦为宋景辰的体贴圣意愉悦。
皇帝心情不错,宋景辰陪着说了会儿子话, 有内侍进来禀报,说是吏部侍郎范盛大人求见, 景辰起身告退。
赵鸿煊令苏公公送他出殿。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迎面遇上进来面圣的范盛,宋景辰略略一礼侧让, 范盛瞅见景辰心情极为复杂,尤其是看见苏公公亲自送景辰出来, 这种复杂之中又掺杂了说不出的妒忌。
经历一番沉浮,眼下的范盛能曲能伸,冲宋景辰一笑,回了平礼,笑道:“之前逆子对景辰公子多有冒犯,范盛代不孝子同公子陪个不是,还望公子宽怀大度,不与他一般见识。”
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景辰冲他轻淡一笑,“侍郎大人严重了,景辰从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侍郎大人又何须耿耿于怀。”
范盛用“宽怀大度”给宋景辰戴高帽子,宋景辰也不客气,讽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范盛脸皮厚,佯装听不出来,哈哈笑道:“景辰公子大度。”
宋景辰弯了弯嘴唇,“范大人请。”
“景辰公子请。”
双方擦身而过,范盛咬牙。
宋景辰同苏公公走出一段路去,苏公公状似随意道:“这位范大人最近颇得陛下的赏识,时常被陛下召见。”
宋景辰不动声色笑道:“为陛下分忧的臣子多了,陛下便能省心些,景辰亦为陛下高兴。”
苏公公微一怔愣,一时摸不透景辰心思,只得顺着景辰的话道:“是这么个理儿,老奴也为陛下高兴呢。”
宋景辰自然能听出苏公公这是在向自己提醒提防范盛,只是苏公公最近有些太过放大他自己对宋景辰的作用了,景辰不喜。
正如宋景辰所料,有了韩骏这帮子人的大力吹捧,“佛跳墙”这道菜的大名迅速在京城贵族之间流传开来。
尤其这菜名起得妙,还有那句关于佛跳墙的诗句更是应景,引得各方垂涎欲滴跃跃欲试。
与之相反,前几日恒祥居吃出苍蝇之事亦同样在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
更可怕的是随着苍蝇一事的发酵,恒祥居的更多猛料被挖了出来,诸如上桌客人吃剩下的饭菜回锅给下桌客人吃、后厨脏乱差苍蝇乱飞、食材以次充好,饭菜缺斤少两等等各种负面消息层出不穷。
风水轮流转,不过才短短几日功夫,恒祥居便门可罗雀,说门可罗雀都抬举他了,应当是空无一人。
与之相反,对面上善楼却是客似云来蒸蒸日上。关键人家还没降价!!!
上善楼的厨子、伙计以及一众帮工们卯足了劲儿干,来的客人越多,酒楼收益越好,月底他们的分红便也越多,累些也值呀。
酒楼走上正轨,宋景辰便将酒楼交于马良、九香等人打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要搞香水生意绝不仅仅是为了帮宋家拉拢关系,帮皇帝搞钱,最重要的是他要帮助父亲搞定南方的士族。
制作香露需得大量鲜花,京城的花田肯定不够用,且京城因气候问题,花卉种类有限,且花期短,不宜作为原料基地。
反而南州府无论从种植气候,还是香露运输的便利程度,都更为合适。
但要控制花田,防止老百姓们看到种植鲜花赚钱便一股脑放弃种粮。毕竟在生产力如此落后的时代,粮食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万万不能动摇。
所以,最好是有自己的鲜花种植基地。
那么南州府拥有土地最多的人,自然是那里的豪门旺族,若与这些人达成合作,既解决了鲜花问题,又与这些人形成紧密联系。
另,侍弄鲜花可比侍弄秧苗费事儿,某种程度上还可以拉动当地就业,提升父亲的政绩。
这也是他拉拢看重冯仑的原因。
冯仑长期跟在杨睿身边,又长袖善舞,若论对南方士族的了解,非他莫属。
宋景辰令平瑞去请冯仑过府小聚。
冯仑自进入陈宴安的书院后,在书院里听说了宋景辰的许多趣事,诸如景辰大名鼎鼎的“牛论”,诸如景辰爆打驸马爷的亲侄子,诸如当年忠亲王殿下跟在景辰屁股后面当小弟。
据说忠亲王甘拜下风的原因是俩人比赛谁能让小蚂蚁听话,宋景辰画了个圈,那些小蚂蚁果然全都吓得不敢出来了。
忠亲王愿赌服输,后面大家才发现不管谁画个圈小蚂蚁都不敢出来。
又说宋景辰年仅八岁,面对一头大野猪临危不惧云云。
冯仑想不到自己眼里的翩翩佳公子竟然有这般彪悍的童年,心下叹服。
平瑞过来请,冯仑认得他,是景辰的身边人,忙换了身衣裳跟随平瑞上车。
冯仑甫一进入到车厢内,便觉一阵清凉宜人之意,低头看去,原是座椅下提前放置了冰鉴,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凉气。
冯仑不由心中感动,这是他在杨睿那里从未感受过的尊重与厚待。
平瑞引着冯仑进屋时,宋景辰正哄小外甥女儿,小囡囡缠着他讲三打白骨精的故事,宋景辰耐心被耗耗得差不多了,开始吓唬小丫头。
他自己幼时害怕鬼,便故意把白骨精形容地很可怕,不成想小丫头又怂又爱听,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大眼睛却兴奋地差点儿冒绿光。
“救命啊——”宋景辰哀嚎一声,长指遮脸,往逍遥椅上重重一躺,朝屋外嚷:“来人啊,快把这小丫头给我叉出去!”
冯仑站在珠帘外:“……”
平瑞忙跑进屋去。
宋景辰见冯仑站在门外,略尴尬,便令平瑞将人让进来,他进屋去换件衣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没让冯仑等多久,宋景辰换了身看上去肃谨的衣裳出来,垂首摸了摸鼻尖道:“小孩子磨人得很,让你见笑了。”
冯仑绷着笑道:“令外甥女可爱得紧。”其实他觉得这句话同样适用刚才的景辰。
宋景辰笑笑,亲自倒了茶给冯仑。
冯仑忙接过。
宋景辰亦不绕弯子,直接道:“冯兄,今日我请你过来,是有要事相商,你知这香露的生意事关重大,半点马虎不得。”
冯仑点头赞同,“若这香露真能卖到大夏下面的每一处州县,回报不可估量。”
宋景辰笑笑:“高回报同样意味着高风险,若这生意搞砸了,韩骏这帮子人得把我吃喽。”
冯仑拧眉:“这世上就没有包赚不赔的买卖,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愿者入局,怎可——”
“冯兄,这帮人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商人,他们不会亦遵守商人的那套规矩。”宋景辰抬手打断冯仑的话。
“这……”
冯仑一时语滞,他只能说宋景辰胆子真大,敢利用这帮子人。
宋景辰道:“冯兄以为自己考中进士有几成把握?”
冯仑不明白景辰为何突然没头没尾问起这个,苦笑一声道:“便是日夜苦读,亦不敢说有五成把握。”
宋景辰点头,道:“若我将你引荐给皇帝陛下呢?”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震地冯仑一哆嗦,他猛地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景辰——
冯仑用力咽了下口水,压下砰砰心跳,他道:“可我冯仑何德何能敢奢望入得了陛下眼?”
宋景辰一笑:“冯兄,我不光要将你引荐给陛下,我还要送你一场为陛下立功的机会,你可愿意?”
冯仑的双目中情绪翻滚,无法掩饰内心的野心和激动,怔怔地望着景辰,倏然站起身来,朝着宋景辰深深一礼。
宋景辰笑道:“你无需感激我,我是在帮你,更是在帮自己,你可知这香露的生意,有咱们陛下的一份,所以咱们只准胜,不准败。”
说着话,他站起身,扶住冯仑胳膊,“冯兄,你可愿与我一道建功立业?”
这边宋景辰正筹划香露之事,上善楼却先出事了,楼里一名厨子被衙门的人带走。
却说上善楼与恒祥居两家酒楼如此鲜明的对比,施家人如何能忍,暴跳如雷的施国公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宋景辰在背后使坏!
暴怒之下,施家一纸诉状将上善楼的厨子告到洛京府衙,状告这名厨子恶意散播谣言,诽谤恒祥居!
正常来讲施国公不至于如此鲁莽冲动,堂堂当朝宰辅,又是国丈国公跟人家酒楼一个厨子过不去。
实在是宋景辰前期铺垫得太好,加上这次,等于是三气施国公,次次将施国公气到人仰马翻,成功让施国公狂化成一头发怒的狮子。
另外,还有一个隐藏很深,不为人道的原因,那便是上善楼的风水之说成了施国公的一块心病,若上善楼真的在宋景辰手中发扬光大,那就真应了宋景辰乃大福大贵之人的谶语。
这是施国公最不想看到的。
施国公原本想要告的是宋景辰,但他实在找不出宋景辰诽谤的证据,费了半天劲,差到上善楼这名厨子当众说过恒祥居的坏话,便想小题大作,借题发挥。
宋景辰接到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气乐了,对不起,他这人护短,厨子怎么了,上善楼的厨子也不是你们能随意欺负的。
施国公,你等着。

名义上是恒祥居状告上善楼, 实际上是施家同宋家斗法,京城中人懂得都懂。
杨府书房中气氛压抑,良久的沉默中,杨睿看到父亲用力攥紧了手中杯盏, 目光从愤怒到无奈、再到失望, 最后是颓然。
“父亲——”杨睿轻轻开口。
听见儿子唤自己, 杨志微微回神。
杨睿道:“父亲, 外公他……”
“睿哥儿,你外公老了,越发糊涂起来, 成日里患得患失,最近更像是魔障般迷信起了那等风水运道之说。”
杨志叹气, “放着正经的要事不做,轻重缓急不分,反同那宋景辰小儿杠上,赢了又如何?
明眼人皆知晓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想借题发挥恶心一下那宋景辰, 亦不会真正伤到人家胳膊腿, 反倒是国公府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在群臣中格局尽失, 威望锐减。”
“以前倒未曾听说过外公对风水运道这些东西如此着迷,他似乎对景辰……”
顿了一下, 杨睿改口道:“他似乎对宋景辰的批命格外忌讳。”
“以前是以前。昔日无牵绊, 无所失便无所惧,如今施家坐拥荣华富贵与帝王平起平坐, 你外公输不起了。”杨志嗤笑,话语中难掩嘲讽与怒其不争。
杨睿垂下眼帘不语, 半晌后倏然抬眸,“父亲,我们姓杨。”
杨志凝眉看他,杨睿冷冷道:“先帝登上帝位要除外戚,当今天子亦是一样,焉知他日我们杨家辅佐施家上位不会被同样对待。”
杨志深吸一口气,“依睿哥儿你的意思是——”
杨睿:“父亲,自古外戚上位做龙椅的不在少数,可那必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父亲认为如今的施家具备哪一条?
外戚专政的前提便是主幼臣强,唯有小皇帝登基,施家才能真正掌控朝局,现在远远算不上。那么父亲以为就算陛下早亡,大皇子有命登基么?
若是陛下并未早死,又有嫔妃诞下其他皇子,施家则更无希望。”
句句皆是灭九族的大逆不道之言,杨睿脸上却毫无对皇权的一丝惧意。
杨志忍不住目露精光,赞赏地望向儿子,哑声道:“继续说。”
杨睿:“父亲,宋家没有愚蠢之人,他们愿意做皇帝手中的刀同施家人对抗,那必然是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有胜算才会一博。
我外公患得患失也皆因不自信,直白点说,施家好不好全系于大皇子一身,大皇子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正因天意难测,朝堂上才有会有如此暧昧微妙之局面。”
说到此处,杨睿停下来,目光望向杨志:“眼下看天意并未偏向施家分毫,大皇子的身体并无好转的迹象。
父亲,且不说施家能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有多大,便是坐上了,咱们杨家危矣,正因外公知晓他自己的龙椅怎么得来——
所以他上位后第一个要铲除的便是“最有可能成为他之人!”
杨志久久不能语。
旁观者清,自从太子登基施家上位,杨志便陷入到对权力的狂热迷恋中,如今听完杨睿一番话,不禁后脊背一阵阵发凉,他就听儿子继续道:
“所以父亲,我们杨家应当投资的是……”
杨睿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是忠亲王赵敬渊。”
杨志猛然抬头,杨睿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他困顿焦灼的思绪,皇帝不成,大皇子不成,若论天时地利人和——非赵敬渊莫属。
——东城风华苑。
这座大园子原是先帝赐给前国舅宣平侯所有。当年宋三郎落魄之时,正是在这座园子里将宋景辰无意中发现的青铜器卖给宣平侯,赚取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宣平侯无儿无女,故去后这园子便一直闲置着,现被皇帝赐给了赵敬渊。
值得一提的是,皇帝赐给赵敬渊园子的同时,为拉拢宋家,将京郊最大的一处温泉庄子赐给了宋家。
可巧的是这温泉庄子正是当年宋三郎发现,本想与宣平侯、张璟共同经营,却不想被长公主强占去,后长公主被驸马谋害烧死,皇帝便将她的温泉庄子赏给了自己唯一的亲舅舅宣平侯。
宣平侯将两处庄子合到一处,如今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宋家人手中。
可见命理之说虽不可全信,但宋家父子身上多少是有气运在身的。
最近天气炎热,韩骏央了表哥,带一众好友来园子里消暑玩乐。
风华苑中幽径曲折、花木扶疏,兼错落亭榭、流水潺潺,隔绝墙外喧嚣炎热,叫人好不惬意。
宋景辰怕热,穿了一身简单利落的月白绸袍,头上亦只挽了个玉簪,除此之外,身上再无任何其他装饰,韩骏瞧他像极了话本子里的俊俏小书生,打趣道:
“才子佳人。才子在此,佳人何处可寻?就不知这京城中什么样的佳人才能配得上咱们景辰。”
宋景辰勾着嘴唇笑,“我爹娘不急呢,你操那门子心。”
韩骏就乐,凑过来些,挤眉弄眼道:“跟哥哥说句实话,你就真没有心动的?”
宋景辰瞥他一眼:“废话,当然是——有啊。”
“有啊”俩字儿一出口,一帮人耳朵瞬间全都支棱起来了,就连冯仑也忍不住好奇那家姑娘能这般有福气嫁给个财神爷。
还是最俊俏的财神爷。
“谁,谁,谁?”韩骏来劲了,激动地一迭声询问。
宋景辰摸摸鼻尖:“你们都认得,姓金名子,字元宝。”
短暂的沉默过后,众人发出哄笑,指着宋景辰道:“景辰,可真有你的,服了。”
宋景辰也跟着乐。
众人一路说笑着,举步上台阶,进入园中临水而建的一座八角凉亭,凉亭中央是一大石桌,韩骏停步侧身请景辰先入坐,一众人跟随着先后落座。
很快有下人将茶水,甜点端上来,贴心地放置在众人身前。
众人坐下后不久,话题很快就转到上善楼的厨子被拿之事。
韩骏道:“这案子说大不大,让人心里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冯仑接话,“可不是嘛,所谓空穴不来风,那恒祥居自己立不正才会被众人说道,只不过是你传我我传你,传着传着越来越邪乎了些。
可巧上善楼的一名厨子与旁人说笑,被人抓住了把柄,那施家人便以此小题大作,想要往上善楼,往景辰身上泼脏水。
这是故意让那些不明真相之人以为恒祥居被人议论是景辰在背后操控的呢。”
其余众人如今同景辰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家拥有共同的利益,且是不小的利益。
都不是傻子,那合约众人拿回去后,仔仔细细研究商量,确定没被宋景辰坑,也都笃定这香露大有可为。
哪家投的银子都不少。
他们才刚刚与景辰达成合作筹谋着一起赚大钱,正兴奋着呢,就出来这档子事,自然是同仇敌忾,齐齐把枪口对准施国公。
高家的小子道:“可真是笑话,但凡在两家酒楼都用过饭的,便可知晓上善楼的好处,景辰根本就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恒祥居,说句不好听的,那恒祥居也不配做上善楼的对手。”
冯仑点头:“刘兄说得极是,可明白真相之人毕竟是少数,街头巷尾那些不明真相的京城百姓才是大多数。
依我看,这才是施家人目的,他们要将景辰的名声搞臭。
众口铄金,若一个人的名声臭了,以后这人做什么,便都会被人先入为主,怕是咱们的香露也会受影响,这施国公久居庙堂,果然是好手段,玩得一手杀人诛心。”
“施国公为人如此阴险无底线,叫人不寒而栗。”另一人附和道。他家老爹原本是骑墙派,可见施国公屡屡受挫于宋景辰,总觉施家气势不如宋家,在官场上有时候气势就是一门玄学,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气势越高涨者往往有更多人追随。
韩骏见宋景辰不吭声,忍不住开口问,“景辰,你是如何打算,难不成就这么认了?”
众人不由看向景辰,就见景辰眼角微微向上一挑,语气中带着点散漫又有些挑衅道:“怎么?我们上善楼的厨子是可以让人随便欺负的吗?”
“啊这……”
韩骏乐道:“你可真护短儿。”
宋景辰认真道:“若无这些厨子,我便是再多的好主意也无法变现,我不过是给他们一口饭吃罢了,他们却回报我数不尽的财宝金银,难道我不该善待我的财神爷?
韩骏从未听过景辰这般新鲜的论调,似乎难以反驳,虽难以反驳,但对于早已将尊卑贵贱刻进骨子里的他来说,以为宋景辰只是调笑,笑嘻嘻起哄道:“敢动咱们上善楼的财神爷,揍他。”
“骏哥儿,你快别给这小祖宗火上浇油了,你只嫌景辰的胆子不够大么?
招惹施国公是那般好玩儿的?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是陛下出面都难以收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做韩骏旁边年岁稍长一些的青年男子劝阻道。
“是啊景辰,一个厨子而已,你就别操他的心了,不如想想如何让你名声不受影响。”
其他人亦纷纷规劝起来。
韩骏这会儿也收敛调笑之色,认真道:“景辰,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施国公几次在你手下吃亏,这炮仗你若再敢点着,怕就真炸了。
不若咱们发扬尊老爱幼美德,先让老匹夫缓过这口气,回头儿你再狠狠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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