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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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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应对高贵妃的准备。”
景辰皱眉。
杨睿道:“景辰,如今朝廷,天大的事情亦大不过高贵妃的肚子,你若真同她对上,陛下即便护着你,亦会以高贵妃的肚子为重,该如何做,你当想好。”
半晌后,景辰笑了笑,道:“明日有愁明日忧,不管他,等那高讳找上我再说,你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莫要辜负了我的好茶。
来尝尝这第三道茶。”
宋景辰面容平静,眉眼从容,不以为意的样子,杨睿看出他明亮的眸子里跳跃着名为叛逆的东西。
景辰不是会轻易向人低头妥协之人

送走杨睿, 马良进屋来向景辰回报上善日报之事。
上善楼的生意再火爆所赚银两终归有数,景辰并不在意,卖掉也不心疼,只要他想, 可以复制出无数个“上善楼”来。
那又能怎样嘛, 对他来说如何花掉银子比如何赚来银子要有挑战性得多。
上善日报就是他的一个新尝试, 之所以赔本赚吆喝, 一来他不想让人跟风效仿,二来他做此事有远比赚钱更为重要深远的目的。
碍于条件不成熟,眼下的上善日报以“娱乐逗趣”为主题更为安全稳妥。
所以这第一期的上善日报才以“蚂蚁与大象”为噱头吸引众人眼球, 总共三折页。
第一页:京城奇闻
第二页:故事连载。
第三页:诗文雅鉴。
没上广告位,因为他的新式钱庄还没筹备完毕, 再者眼下日报的影响力也没铺展开来。
马良向景辰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做。
景辰想了想道:“你这样,再多召集些识文断字的落榜书生令他们去采集坊间的乐闻奇事撰写成稿。
告诉他们要以事实为依据,不得为博眼球无端编撰,另外一定要秉承惩恶扬善的立场, 传递正念才是。”
马良应诺。
景辰视线在马良面上顿了顿, 提醒道:“马良, 你当知晓这日报之事在我这里比十个上善楼都重要,否则我也不会大材小用特意将此事交给你来办理了。”
马良慌忙起身:“公子信重, 马良定当竭力。”
“只是前期你先照应着,后面自会找合适的人来专门负责此事, 你若有合适人选亦可向我举荐。”
言毕, 景辰停了停,端起手边的茶盅轻抿一口, 看向对面马良。
马良脸上的表情几变,前面为景辰的信任看重而暗自欢喜, 后面听说在主子心里比上善楼更为重要的日报要交给他人负责,他又忍不住莫名失落。
马良的表情落在景辰眼里。
半晌后,景辰开口:“……无需你在这上面耽误太多功夫,后面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安排你来做,咱们的钱庄是该提上日程了……”
知道最为重要的钱庄还是交由自己来办,马良刚才蔫巴的情绪瞬间又支楞起来。
事情交代完后,景辰吩咐平瑞送马良出去,却并未将新研制出来的散茶赠予对方。
从马良以及韩骏等人的身上,景辰越来越意识到一个无可回避的事实,那便是当双方有了越来越多的利益牵扯,就需要将情感控制在恰当范围,保持更多理智。
欲望总是难以自制,当马良的权力过度集中,他的贪念便成了不受束缚的脱缰野马。
所以,是不能只让马良一人挑大梁的。
因着高贵妃怀上龙嗣有功,高家得到皇帝嘉奖,高父从原来的刑部属官直升为刑部左侍郎,正是喜庆之时。
从门庭冷落车马稀到宾客盈门,高家人突然间富贵,春风得意之际,也顿觉这应酬交际之事大费银两,银子大大不够用。
虽说这些日子府上收了不少贵重贺礼,可也不能拿去当了做银子花,那可要笑掉人大牙了,不光给自家丢人,更是丢了贵妃娘娘的脸面。
此时,范庆阳与高贵妃之弟高讳正坐到一处,经历过几次教训,如今范庆阳的脸上再没有了那种愚蠢的蛮横,取而代之的是堆积起来的假笑。
他终于学会了伪装。
范庆阳穿了一身宝蓝锦缎长袍,那布料一看就非凡品,纹理细腻质地光滑,长袍的领口同袖口处翻着溜光水滑的紫貂毛,看着就贵气。
对比之下,高讳没有毛领的衣裳就显着有些寒酸了,不止是毛领,他身上的布料亦没有范庆阳身上的料子挺括有光泽。
范庆阳拎起酒壶,替高讳满上,苦口婆心道:“高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宋景辰可不是咱们能招惹之人。
人家父兄皆高官,未来岳父乃是当朝左相,又有忠亲王这尊大靠山,便是皇帝陛下也将其视若子侄,喜爱有加。
人家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这全京城谁不知道宋景辰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被一众世家公子巴结奉承得不可一世。
高兄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除非你肯低下身段,如韩骏、李琮之流甘心被其驱使。”
高家并非什么根基深厚的豪门大族,高父原本不过是个六品小官,高讳的朋友同宋景辰的朋友不在一个圈子。
高讳对于宋景辰的了解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不过这完全不妨碍他对宋景辰有敌意。
他日他姐诞下龙子,便是当今的皇后,他就是皇后的亲弟弟,被人众星捧月的人应该是他。
最重要他亲眼见识到上善楼的恐怖吸金能力,这几日又听范庆阳添油加醋同他讲述宋家手上有多少赚钱的买卖,宋景辰又是如何穷奢极欲会享受……
高讳想要混得如同宋景辰一般风光的贪婪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高讳这几日被范庆阳以及其他一些人哄得有些飘,尤其是高贵妃一个不高兴就令人乱棍打死了惹她不高兴的美人,这无疑助长了他的底气。
他不过就是想在上善楼入个股,他就不信宋景辰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想到此,高讳皮笑肉不笑道:“范兄此言差矣,在下只是诚心与他合作,何谈招惹得罪一说?”
范庆阳见高讳在自己的撺掇下果然是动了贪心,假意提醒,实则激将地劝他:
“高兄不妨先试探一下其口风,若无转圜余地,还是莫要招惹为好。”
范庆阳越是这般说,高讳想要从宋景辰手上分一杯羹的心思就愈加按捺不住。
不只是贪婪宋景辰的上善楼,这叫杀鸡儆猴拿宋景辰立威为他在上层圈子里混打开局面。
好叫那些世家公子都好好想想,宋家与高家,哪个才是真正的“新贵”,跟着谁混才是有前途。
搁正常情况,高讳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哪怕是高贵妃真正诞下龙胎,宋景辰也不会惧怕他们高家。
赵鸿煊又不是没杀过老丈人,景辰是他的摇钱树,宋家是他制衡赵敬渊的重要棋子,加上他本人对景辰的喜爱,他不可能偏向高讳。
可眼下情形,高贵妃肚子里的龙种对赵鸿煊而言高于一切,高贵妃在生下龙胎之前容不得半点儿闪失,更不可动了抬气。
赵敬渊知道高贵妃肚子里的龙种是野种,可这事儿绝不能由他捅出来,更不可能在孩子生下之前捅出来。
一来抓奸抓双,二来孩子没生下来之前说不清楚。
最重要生下来之后,再将此事爆出,大喜大悲之下,才能不着痕迹地顺利送走赵鸿煊。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在了高家这边。
五日后,上善楼开业至今人气仍旧居高不下,京城的豪贵之族,无论男女老幼,均以去过上善楼打卡为荣。
较之以前,上善楼的服务对象并非只偏向于男人,而是无论男女老幼均可在上善楼里得到乐子。
上善楼的四座副楼,其中整个一座竟都是为女人幼童服务,男子禁止入内。楼里一、二层主要为售货区,各类百货应有尽有,其中第三层则是闲人免进,乃是女子们聚会场所,需得有邀请涵才能入内。
高讳的母亲同妹妹一连几日在上善楼流连忘返,可惜高家的身份地位是一下子拔高了,可荷包里的银子没跟上去。
娘俩囊中羞涩,只能满眼羡慕妒忌地看着人家挥金如同,她们娘俩穷逛。
这日,一家子吃着晚饭,高母忍不住同丈夫、儿子酸道:“这上善楼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你就说这全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有一个说一个,这几日谁家不得往他们楼里扔个几十百两的。”
高珧拿羹勺划拉着自个儿碗里的碎燕窝渣子,朝对面高父道:“爹,大哥,
如今我姐姐独自一人在宫中,如今又怀了龙种,需要用银子打点的地方多着呢。
上次进宫,我还听姐姐说皇帝身边的苏公公对她颇有照顾。人家苏公公是什么人,我姐姐若想笼络他,不是那好东西能拿得出手么?
不说我姐姐在宫中,便是咱们自己府上,爹爹办个升迁宴,家里捉襟见肘不说,就那些老旧过时的碟碗茶具还不够丢人寒碜让我姐姐脸上无光呢。
唉,咱们一家子沾着姐姐的光,却什么也帮不上她。”
说到此处,高珧眼珠子转了转,朝高父道:“爹,你说咱们家要是入股他们的上善楼,他们宋家不会不答应吧?
谁都知道我姐姐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帝陛下唯一的龙种,一出生那便是堂堂的皇太子殿下。
如此,他们宋家也不算吃亏。”
一锅里煮不出两样饭来,兄妹两人都想到一处去了,想要空手套白狼,不出一文钱便要来上善楼的股份。
高父听完女儿的话,沉吟片刻,侧身朝旁边高讳问道:“讳哥儿如何看?”
高讳:“爹,珧儿说得对,大姐在宫中需要银子打点,我们高家扩大势力亦需要银子。
咱们高家祖上几辈子积累来的福气才有了今日之运势,绝不能拖了皇后娘娘的后腿。
“咳咳。”高父咳嗽两声,出生制止道:“休得胡言,你姐姐现如今还不是皇后呢。”
高讳:“已经是皇贵妃了,等到皇子落地之日,这皇后还有跑不成。”
见一家子一口一个皇太子,一口一个皇后,高母不由有些忐忑道:“这孩子还没生出来……”
她的意思是万一要是个公主呢?
“不可能!”父子三人异口同声道。
半晌后,高父幽幽道:“就算头胎不是皇子,二胎也必然是,宫里那么多娘娘都怀不上,唯有玥儿能怀上,足以说明玥儿的体质异于常人。”

第295章
高父同儿子想法一致, 自认为高、宋两家合作乃是双赢局面,虽说眼下看宋家是吃了点亏,但投诚不都如此吗?需得提前下注才行。
人情得走在事儿前头不是?
等到女儿诞下龙子大局已定,我们高家还缺你们宋家这点银子吗?
一家子均是利欲熏心之辈, 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富贵蒙了眼, 也不想想若是宋家真看好你们高家, 还用得着你们上杆子找过去?
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能培养出高贵妃这般胆大包天的愚蠢之辈。
若非愚蠢, 如何敢把与侍卫私通的野种充当龙种。
但凡长点脑子就能想明白那侍卫到底有多少个脑袋不够掉,非要冒着诛九族的大罪与她一见钟情有了首尾。
若没有手眼通天之人暗中安排,哪里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 就算他们俩个人再如何胆大包天,有那机会和条件发生点儿什么吗?
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
当真是脑子配不上胆量, 既贪又蠢。
隔日午后,景辰用过饭食,正要躺下小歇,平瑞进屋来。
“公子, 侍郎府高家着人给您送来了贴子。”
听到是侍郎府高家的拜帖, 景辰凝了凝眉, 从平瑞手上接过帖子,不紧不慢打开, 目光自纸面上略略扫过——
合上,随手扔进废簏。
平瑞瞪眼:“???”
景辰打着哈欠往床边走, 懒洋洋开腔:“就说公子我近日繁忙, 抽不开空赴宴。”
“……”
平瑞领令出去回话。
高讳正与范庆阳在一处吃茶。
“来,范兄请。”高讳哈哈笑着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盅, 朝范庆阳举了举。
小巧玲珑的茶盅上缠枝花纹婉转灵动,一看就非凡品。这茶盅正是前几日高父的升迁宴上有贵人相送, 高讳迫不及待拿出来装点门面。
高父原为刑部属官,平日里倒也不是不想多捞油水,可惜他的官职属于权力较小的辅助性职位,不能直接参与案件的审理以及实质性决策,实属有心无力。
再者高父能力有限,刑部属官的职位都是多年钻营而来,这钻营自然少不了银子开道,加上高贵妃当初入宫也是使了银子的,家中自然剩不下什么余粮。
范家的底蕴可比高家强太多了,范庆阳眼里哪能注意到这等“普普通通”的小茶盅,随手端起青花瓷盅笑道:“高兄请。”
高讳轻轻放下手里茶盅,又不自觉将茶盅往桌案里侧推了推,这金贵玩意儿摔碎一盏就配不成一套。
范庆阳注意到高讳的小动作,目光幽僻,他不由想到了当年在皇后姨母的赏花宴上,一桌子金杯玉盏个个都是价值连城,宋景辰那小子彼时不过一个小小的八品官之子,喝汤举筷动作之随意,就跟在他自己家里一般随意。
连他这个皇后的亲外甥都用得小心翼翼,宋景辰凭什么那么随意?
所以他就用手里的青花瓷盏砸向了宋景辰。
没人知道瓷盏即将出手得一刹那,他胆怯了,他不敢砸他,他竟然不敢砸他!
若非如此,他投壶虽比不上宋景辰,可也不弱,如何在那么短的距离砸不住一个人,是他的手先一步歪了……
宋景辰就是他的克星,自从遇上宋景辰,他的人生就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而宋景辰就像被老天爷开了光一般,干啥啥成,光芒夺目!
他范庆阳不会就这般认输,绝不!
范庆阳微微垂着眼睑,收敛心绪,慢慢捏起碟子里的一小块桂花糕往嘴里塞,他咬牙切齿咀嚼着,就听高讳道:
“范兄,我约了那宋景辰明日晌午在上善楼小酌,届时还要请范兄从旁作陪。”
“咳咳咳……”范庆阳猛地干咳起来,他忙端过手边茶盏,用力猛灌几口,总算咽下噎在嗓子眼里的杏仁酥,随后又狼狈地掏出帕子擦干净嘴角。
范庆阳顾不上尴尬,连连摆手,“高兄,此事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高讳不解。
高讳并不清楚范庆阳与宋景辰之间的恩怨,范庆阳自然不可能傻到跟高讳说实话,这不就等于告诉高讳,他拿高讳当枪使了么。
范庆阳往前倾了倾身子,“宋景辰的为人做事高兄当也听说过一二,此人在外面最是高调狂傲不过。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他便是想要巴结咱们家贵妃娘娘,怕也拉不下这个脸面来,高兄以为呢……”
范庆阳不怀好意地拖拉腔调,桌上两人对视一眼,发出哄笑。
正这时,高府的管家从抄手游廊的远端急匆匆走来,待走到近前站定,瞧见范庆阳也在,欲言又止。
范庆阳作势起身:“高兄,时候不早,范某该告辞了。”
高讳为表亲近,拉他坐下:“范兄才刚来一会儿,怎么就急着走。”说罢,他看向对面站着的管家,“范兄不是外人,有事尽管回禀,你去宋家他们怎么说的?”
管家为难道:“公……公子,景辰公子说他今日太过繁忙,抽,抽不出空来。”
“!!!”高讳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一点点龟裂开来——啪唧,掉地上摔得粉碎。
面子掉地上了。
范庆阳也是愣了一瞬,随即又觉得这是宋景辰能干出来的事儿。
当初他范庆阳可是皇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太子殿下的亲表弟。
那又如何,宋景辰照打不误。
何况现在高贵妃还没做上皇后,龙胎也还未落地呢。
想到此,范庆阳一拍桌案:“岂有此理!早就知道宋景辰为人猖狂,想不到他竟然猖狂到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
陛下如此宠爱贵妃娘娘,他这是在打贵妃的脸面还是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呢,简直欺人太甚!”
高讳本来就火冒三丈,被范庆阳一番火上浇油,阴沉着脸,腾一下站了起来。
范庆阳忙离座过来,假惺惺扶他坐下,“高兄先消消气,此人仗着父兄庇护,陛下宠信,猖狂也不是一两日了,何苦与他置气来着。”
高讳抻着脖子怒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范庆阳一笑,替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高兄稍安勿躁。”
高讳接过茶杯猛灌一口,用力压抑胸口怒火和戾气,忿忿发狠道:“好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
范庆阳焉能看不出他是虚张声势,实则心里没底,高讳骤然富贵,若是对方软弱退让还好,若人家真是硬茬子,他心里肯定发虚。
这同当初的自己何曾相似,不止色厉内荏相似,连愚蠢都是如此相似。
李世民以魏征为镜,明得失。
他范庆阳以宋景辰为镜,呵呵……哈哈哈……
可见这人啊,可以没有朋友,但不能没有仇人,仇人使人清醒,使人上进好学,使人有追求——
使人知、耻、而、后、勇!
范庆阳目光转动,朝高讳道:“高兄,你我先不必如此激动,愚兄方才细细想来,若是那宋景辰当真不惧,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不敢见你?”
“恐怕他这是故意躲着你呢?”
高讳不解,“他如何得知我找他何事?”
范庆阳撇了撇嘴角儿,“高兄,宋景辰一向为人狡猾,他如何不知你找他何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朝廷的事高家该找的是他父兄,找他么……猜也猜得出来与生意有关。
这宋景辰是不想让高兄你分一杯羹呢。”
高讳不服道:“说得倒像是他宋景辰吃了多大的亏一般,难不成他宋家就没有用到我高家之时?”
范庆阳苦笑摇头:“只看眼前利益得失乃是商人本性,宋景辰一介奸商,论赚钱还行,论大局观可就比高兄你差远了。
不过是自小就被他爹宠溺坏了的纨绔子弟,仗着有几分经商天赋和好运气又有一众靠山罩着他,混出点小名堂来。
他如何能懂朝廷之事。”
高讳深以为然,冷笑道:“披着一张仙姿玉质的皮子,满腹铜臭,令人作呕!”
范庆阳:“……”
范庆阳想吐,果然是无耻之人看不到自己无耻,在高讳面前他范庆阳都得甘拜下风。
话说你不稀罕铜臭味儿,你打人家上善楼什么主意?
范庆阳被高讳恶心到了。
高讳不这么想,他认为他同宋景辰是基于政治合作的公平交易,对方目光短浅,不识抬举。
若非高家暂时缺钱,他稀罕同宋景辰合作?
宋景辰是为了赚钱而赚钱,心中只有钱。
而他高讳,心中有更高的抱负,钱材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身外之物!
无耻之人总有理直气壮的无耻逻辑!
范庆阳呵呵一笑,朝高讳笑道:“此事不急于一时,还需从长计议,咱们兄弟别被他的铜臭味儿污了眼。
我听说水墨云间的雪儿姑娘琴色双绝,我请高兄去喝上一杯“神仙醉”,再听雪儿姑娘弹上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岂不快哉。
高讳一听“水墨云间”四个字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他没去过,但可是早就心向往之。
水墨云间什么地方,那可是高雅场所,岂是那等勾栏能相提并论?
里面的姑娘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出入其中的文人骚客也皆都是君子之风,性情中人……
高讳道:“还请范兄先稍等片刻,小弟去换身衣裳来。”
范庆阳:“不急。”
吃喝嫖赌,沾上一样都扒拉不掉,所以范庆阳一样不沾,关于这一点,他认为范盛说得极对!
连酒色财气都拒绝不了的人,成不了大事。
姐姐当初为何会败?
她败在贪恋宋景茂的男色上,以为美貌的男人就可信,实际上美貌的男人同美貌的女人一样不可信。
世间唯一可信之人便是自己。
掌灯时分,屋内亮起烛火,温暖的橘光在黑白清润的瞳仁中跳动,景辰左手握笔,右手撑住额头,右边的袍袖悄然滑落半截 ,露出一截素白的中衣,灯光流萤其上,恍若暗夜的雪莲花一般,景辰写写停停,住笔。

高讳跟随范庆阳去了一趟“水墨云间”。
水墨云间是门槛, 水墨云间的头牌更是门槛中的门槛,不是你有银子就能进,更不是进来以后你想见头牌就能见到人家的头牌。
色艺双绝,令众人趋之若鹜的大美人是稀缺资源, 是原本的高讳想都不敢想, 可如今呢?
大美人笑意相迎与他对饮弹唱, 让喝酒就喝酒, 让弹曲儿就弹曲儿,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这让高讳有一种强烈的优越感!
唯有雪儿这样的才情与美貌才能匹配得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才配得上伺候他!
说白了, 他就是极度自卑又极度自大,自卑到从一个妓女身上找优越感, 自大到以为人家嘴里那些恭维他的话,说的句句属实。
可惜,很快他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范庆阳赏赐给雪儿的银两让他咋舌!
他都失态了,人家雪儿姑娘也不过是盈盈一笑, 浑然没有半点失态, 可见范庆阳这样的手笔人家早都习以为常。
高讳大受刺激, 迫切想搞钱。
他面前就有一座现成的金山——宋景辰的上善楼。
高讳不死心,这次被刺激, 他干脆脸都不要,厚着脸皮来上善楼门口守株待兔硬堵宋景辰!
这日, 高讳带着身边小厮如同往常一样在上善楼门口蹲点, 他躲在轿子里闭目养神,小厮在外面望风。
“公, 公子,他来了。” 小厮声音激动道。
高讳猛地睁开眼, 坐直身体“唰”一下扯开轿帘,正看到不远处景辰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高讳急忙从轿子里钻出,脑袋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冷静了几分,脚步顿住。
他有些莫名的胆怯心虚,不过一想到宫里怀有龙种的贵妃姐姐,再一想水墨云间里的美人,他胆子又壮起来,咬了咬牙,大步朝着景辰走过来。
“您可是景辰公子?”高讳清了清喉咙,上来拱手行礼。
他本就比景辰矮上许多,气势上输人一截,又见景辰一身锦衣华服气质矜贵,不自觉就把上半身弯下去,并用了尊称“您”。
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而然,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觉满面羞恼,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咬牙切齿。
高讳认得景辰,景辰并不认得他,客气问了一句:“阁下是——”
高讳定了定神,高高扬起脖颈,“在下侍郎府高讳,久闻景辰公子大名。”
听到对方报上名号,景辰嘴角略勾了勾,没什么表情道:“哦,原来是高公子。”
说完这句,他就没有下文了。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高讳,眼皮不咸不淡半敛,眉眼似笑非笑微弯,嘴角则轻轻上扬,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玩味,等着高讳的下文。
他这般随意但又高贵的姿态,配上他这副风华绝代的长相,显得毫无违和感。
高讳则如跳梁小丑,脸热得无地自容,须臾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客气的声音:“高公子在楼里玩好。”
高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景辰迈着坚定的步伐悠然走远,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皇帝陛下召见时的场面,他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皇帝给他的感觉是掌握着他生杀大权的威严,宋景辰则是让他感觉到被对方彻底的蔑视!
高讳双拳紧握,气得嘴唇直哆嗦,暗自咬牙发狠——宋景辰你等着!
你加诸在高某身上的奇耻大辱,高某必要加倍奉还!
高讳让他娘和妹妹跑到宫里同高贵妃哭诉,添油加醋说宋景辰如何瞧不起高家,如何羞辱贵妃嫡亲的弟弟。
高母哭天抹泪儿演戏,替宋景辰上眼药,话却总说不到点子上,高玥虽气宋家不把高家放眼里,可她也知道宋家不好惹,不想轻易招惹,皱眉道:
“讳哥儿惹谁不成,干嘛非得招惹他,便是陛下也对他宠爱有加,他那样的人狂就狂呗,又不单对讳哥儿一个,你们下次别招惹他就是了。”
“???”高母抹眼泪儿的手顿住,什么时候自家闺女这般忍气吞声了?
高珧见状着急,她同高玥做了这么多年姐妹,对自家这个记仇的姐姐最是了解不过,她忙开口道:
“姐姐有所不知,哥哥并非是主动招惹那宋景辰,哥哥只是诚心想与宋家合作,一是为姐姐以及姐姐肚子里的皇子争取宋家的助力。
二来,哥哥想与那宋景辰做生意也是想多赚些银子好结交人脉,姐姐独自一人在宫中,爹娘,哥哥还有小妹我干着急帮不上姐姐半分,想着我们高家若能壮大些,姐姐的底气也便能多了几分。”
说着话,高珧低下头抹眼泪儿,可恨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咱们高家放在眼里,哥哥亲自下请帖人家说忙,哥哥亲自去见,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就被人家撵猫猫狗狗一般打发了。
这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人家分明没把姐姐这个贵妃娘娘……”
“陛下驾到——”
高珧话说一半儿,殿门口传来内侍的高声通报。
太监特有的不同与常人的尖细嗓音瞬间让正在哭诉的母女打了个激灵,慌忙起身离座,整理衣冠跪迎皇帝大驾。
高贵妃自不必跪迎,朝着皇帝福身一礼,被赵鸿煊轻轻搀住,温声道:“爱妃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就着皇帝的手,高贵妃缓缓站直身体,脸上难免得意,陛下几乎每日都会来看她,这份殊荣在后宫是头一份儿。
起初她惊惧忐忑,总是做噩梦,害怕被拆穿自己怀的是野种,她不止一次的想弄死当初与她偷情的侍卫,从此永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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