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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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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府下人将三郎送回宋家,因为醉得不成样子,秀娘搀扶不动他,忙让辰哥儿唤了宋大郎和茂哥儿过来,爷俩搀扶着三郎进屋。
做戏做全套,真正酒醉之人,脚下虚浮,浑身无力,他这身形不是秀娘一个女子能搀扶得动。
宋大郎得知三弟从侍郎府回来,大概心里有数三郎为什么会喝醉,暗暗心惊这侍郎大人对三弟似乎不是一般的另眼相看,他这样的高官能留三弟在其府中饮宴喝酒,本身就是一种认可。
不便在弟妹屋中逗留,爷俩把三郎扶到床上就退了出去。
娘俩还是第一次看到三郎喝醉酒,屋里连个解酒的都没有,秀娘让儿子陪着三郎,自己忙去大嫂那里要醒酒汤。
屋里没人了,宋三郎这才睁开眼,正对上儿子担忧的大眼睛,“爹,你怎么了,娘说你喝醉了,你身体是不舒服么,你肚子疼不疼,辰哥儿给你揉揉。”
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蹙眉道:“嗯,喝多了,爹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宋景辰大眼睛扑闪扑闪,“我先给爹看个脉。”
宋三郎:“???”
大孝顺儿子,难道你不应该先关心关心你爹的肚子吗?”
宋景辰装模做样地拉过宋三郎的胳膊,学着荀郎中的样子把三根手指按压在他爹手腕上,按了一会儿,奶声道:“跳呢,一鼓一鼓像小青蛙在跳,跳得欢着呢,爹爹不用担心。”
宋三郎:“……”
宋景辰:“把你嘴巴张开,我给你看看舌头。”
宋三郎配合着张开嘴。
宋景辰:“有一股酒味儿,不用说,你喝了好多酒,喝醉了吧,难受了吧,难受也没人能替你,以后你还喝不喝啦?”
宋三郎:“听小郎中的,以后少喝些。”
宋景辰:“嗯,知错就改就是好爹爹,我来给你听听肚子。”
说着话,宋景辰撩开他爹的衣裳,像敲西瓜一样敲了敲三郎的肚皮,“嗯,硬邦邦的,不太对劲儿,喝酒喝太多,喝得积食了吧,我给你揉开就好了。”
宋景辰学着自己积食时宋三郎给他揉肚子的方法,给他爹揉肚子,他小孩儿能有什么力气,跟挠痒痒似的划拉,弄得宋三郎直想笑,忙道:“好了好了,爹不疼了,不用你揉了。”
宋景辰:“爹爹真不疼了吗?”
宋三郎:“真不疼了。”
宋景辰:“给我诊费,就收你一两银子吧。”
“???”宋三郎:“爹爹喝醉了,儿子帮爹治病还要收银子么?”
宋景辰:“你才没有喝醉呢,爹爹骗小孩呢,骗小孩不对,要赔我,赔我……”
“赔我担心费!”宋景辰终于想出个名目来。
宋三郎这小吃惊了,自己这演技连张璟两口子都忽悠了,还瞒不过一个三岁小娃?
宋三郎不由好奇道:“辰哥儿是如何看出爹爹装醉的?”

第39章
小孩儿狡猾一笑, 和大人的狡猾不同,大人是唯恐你看出来他狡猾,小孩子是只怕你看不出来他狡猾,小表情可夸张。
他还唯恐你不认真听他说话, 小脑瓜只恨不得怼到你的脸上, 宋景辰手指勾着他爹的胡子, 笑嘻嘻道:“因为爹爹要是真的肚子疼, 肯定就说我没事呀。”
宋三郎抚额:“你还挺了解你爹。”
宋景辰:“我是你的儿子呀,你想什么我全都知道,你藏私房钱我也知道, 你的私房钱藏在哪里我也知道,我还知道……”
宋景辰一口气说完, 有点儿憋气,喘了口气儿,又道:“我还知道爹故意逗小孩玩呢,我也要逗爹玩。”
“爹, 你喜不喜欢我逗你玩呀?”
宋景辰操着小奶腔, 眨着大眼睛真诚发问。
“呃……”
儿子这般机灵可爱, 宋三郎很难不喜欢,但他嘴上必须得说:“不准胡闹。”
这时, 秀娘煮了醒酒汤,端进屋来, 一种用茯苓、生姜 甘草、乌梅等熬制的汤汁, 宋景辰凑过去闻了闻,秀娘笑道:“辰哥儿尝尝?”
宋景辰忙捏着小鼻子躲开, “不要!”
醒酒汤也是药,药哪有好喝的。秀娘把醒酒汤递到三郎手上, 问:“怎地喝了如此多酒。”
宋三郎接过汤碗,笑道:“侍郎府的酒好,忍不住贪了几杯。”
秀娘不由道:“三郎你胆子可真大,换作是我,不要说与人家饮酒,说话怕是都不利落了。”
宋三郎就笑:“我也有些紧张,所以才以酒壮胆。”
“三郎喝醉了,会不会在人家面前失礼呀。”秀娘有些担心,唯恐这还没上任呢,就在人家眼里落了坏印象。
“不会,侍郎大人亦醉得不轻,即便为夫有什么失礼之处,恐怕一觉醒来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秀娘这才放下心来。
宋景辰想起来他的小狸奴,问什么时候带他去买,宋三郎答应这几日就去。
张璟做起事情来比宋三郎要方便的多,土地、钱粮、税收以及户籍全都在户部的管辖范围之内,下面人很快就查到京郊发现温泉之处乃是无主荒地并周围一些农户的耕地。
所在顺和县官员起了私心,拉了镇国将军府的侄女婿入伙,想要搞个温泉庄子出来谋利。
若是直接同镇国将军府的女婿对上,张璟或许还会掂量掂量,你一个侄女婿算什么?
再者说了,这帮人还真当镇国将军府还同往日一般威风么,皇帝早就厌了,只不过苦于没有借口发难,再者就是皇帝立储之心未决,不想下面皇子们互相倾轧,若是打压镇国将军刘猛太狠,等于是明摆着把靖王踢出局。
所以,刘猛现如今不过是皇帝暂时还有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若想往上爬不得罪人是不行的,不站队亦是不可能,宣平侯是皇帝的人,同刘猛本来就是敌对,得罪他一个小小的侄女婿算什么。
权衡利弊,张璟决定这件事要做。当然,最主要他同刘猛有私怨,他的二女曾在上香之时被刘家的畜牲调戏,不管如何遮掩,女儿曾被人调戏的事还是传了出去,坏了女儿的名声,不得不将女儿低嫁出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只是才开始而已,他还真不怕镇国将军府猖狂,只怕他不猖狂。
张璟先去游说了陈晏安,正如宋三郎所料,陈晏安自己掏腰包办学,他缺银子呀,温泉庄子的生意不违道义,赚得也是豪族勋贵的钱,何乐而不为。
至于李逸山,更无顾虑,得知是宋三郎的介绍,心知这是三郎白送他的赚钱机会,老怀甚慰,感宋三乃是知恩图报之人。
拿下陈晏安同李逸山之后,张璟这才去拜访宣平侯。
宣平老侯爷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这人一上了岁数最害怕莫过于一个“死”字,越是富贵至极之人越怕,宣平侯亦不例外。
相传温泉乃是伏羲炼丹之时留下的神迹,传说是真是假且放到一边,这泡温泉对身体好可是公认,皇家的灵丘温泉宫虽说允许他去,可皇家贵戚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他姜某人的后花园——想什么时候去就能什么时候去。
若太放肆,被皇帝认为你恃宠而骄就得不偿失了。
宣平侯听完张璟的忽悠又得知有陈晏安等人加入,欣然入伙儿。
三郎动动嘴,张璟跑断腿。
此时,宋三郎正悠闲地带着辰哥儿在猫肆里挑选小狸奴,这才是他向往的生活,官不要太大,自在就好,钱不用太多,够儿子霍霍就好。
大夏朝的皇帝带头撸猫,贵族士大夫们亦是以养猫撸猫为乐,拜这些猫奴们的追捧,大夏的宠物猫十分金贵,尤其是一些外观漂亮的稀有品种,曾有一只品相佳的狮猫曾卖出300贯的天价,秀娘在洛京城买下的铺子都没它身价高。
猫肆里的商贩们为了培育出更受人喜欢的品种也是不遗余力,金丝虎、乌云盖雪、玳瑁、异瞳狮猫、花狸、金被银床、滚地锦,各种品类各等品相应有尽有。
宋景辰在这儿蹲着看看,又跑那边蹲着看看,挑花眼了,“爹,那只雪球一样的小狸奴好漂亮呀,你看它的毛那么长,眼睛竟然一只是蓝色一只是黄色的,我好喜欢呀。”
宋三郎:儿子眼光真好,一眼就相中最贵的。
宋三郎正想开口,一只胖乎乎的小金丝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到宋景辰手边儿,拿小脑瓜蹭宋景辰的裤腿儿
宋景辰顾不得看刚才那只名贵的狮猫了,不由自主伸出小肉手撸小金丝虎的脑瓜,小金丝虎眯起眼睛发出咕噜咕噜声,一副不见外的享受样儿,逗得宋景辰咯咯直笑。
“爹,喜欢这个,给我买。”
宋三郎见这小奶猫如此喜欢亲近人,主要人家还是自己送上门儿来的,也算是与儿子有缘,价钱也不算贵,正是合适,遂开口向那商贩询价。
那卖猫的汉子见小孩喜欢,捞起那只小金丝虎笑呵呵道:“小少爷真有眼光,在下这只金丝虎在整个猫肆都是品相上等的,您瞅这毛色多匀乎,妥妥的虎斑纹,可比那些毛色杂乱的好看。”
“您再摸摸这毛量饱满不饱满,摸摸这毛发软滑不软滑,咱这猫眼也是又大又圆,讨人喜欢的紧呢,您再看这四个小爪……”
宋三郎知道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卖高价,打断他道:“你直接开价就是。”
卖猫的汉子呵呵一笑,伸出两根手指头,“这小金丝虎与贵少爷有缘份,咱只收您二十两,您看如何?”
闻言宋景辰小眉头一皱,道:“一两银子一千文,二十两岂不是二十个一千文,太坑小孩了,我们不买了!”
卖猫的汉子傻眼了:咋搞反了呢,这不得是小娃哭着要,大人不给买吗?
宋景辰:“爹爹走吧,我们去别处看去。”
“哼!又不是他一个卖,我才不要做被坑的傻小孩。”宋景辰拉着三郎就要走。
那卖猫汉子忙叫住爷俩,“在下要价,小少爷可以讨价嘛,遇上一只喜欢的小狸奴不容易,莫要急走呀。”
宋景辰不理他,只管拉着三郎走,边走边小声道:“爹,我假装不让你买,你非要买,快点,我好喜欢那只小狸奴,不要被别人买跑啦。”
被儿子指挥的宋三郎:一种父子身份互换的错乱感。
宋三郎要买,宋景辰不让,爷俩拉拉扯扯,最终小孩气鼓鼓原地跺脚,宋三郎硬给拉着跑回来买猫。
“我家孩子嫌贵,我倒是挺喜欢你这小狸奴,说个诚心价吧。”
汉子苦笑,“您家小少爷当真聪慧,会给您省银钱,我也就不跟您拉扯,十五两银子您抱走。”
“还要送我们这个。”宋景辰指指摊子上的玩货。
所谓的玩货有些类似于现在的逗猫棒,乃是用孔雀伟羽等物做成的,不值几个钱,那摊贩自是不在乎,让宋景辰自家选两个喜欢的。
宋景辰选了一长一短两支逗猫棒,宋三郎痛快付了银子,那摊贩有送了爷俩一张护猫符,说是请人开过光的,可以护佑小狸奴无病无灾。
宋三郎也懒得关心人家是请那路大神开过光,高兴就好。
宋景辰抱着小金丝虎眉开眼笑,“爹,它好可爱,我好喜欢它呀。”把一旁卖猫的汉子看得一愣一愣地,他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这……喜欢小狸奴的到底是爹还是儿子?
爷俩买完小狸奴又去买了现成的猫粮,宋景辰抱着毛绒绒软乎乎的小猫想亲一口,被宋三郎制止。
宋景辰:“爹,给小虎洗完澡我再亲它。”
宋三郎不同意:“洗完澡也不准亲。”
“为什么呀,爹娘喜欢我就会亲我呀。”
宋三郎:“你是人,它是兽。”
宋景辰:“才不是,它是辰哥儿的好朋友,你看它的眼睛会说话呢,它说它可喜欢我了。”
“小虎,你喜不喜欢我呀?我这么好的主人,说你喜欢我呀,快点。”
“喵~”
小金丝虎不知道小主人叨叨什么呢,但小主人一直盯着它的眼睛,它不叫都不行,宋景辰却兴奋了,“爹,你看它都听懂了,它说他喜欢我。”
宋三郎发现自家儿子每天都处于万人迷的状态,他是最乖最漂亮的小孩,人见人爱。
还有,被他使坏的小蚂蚁喜欢他,被他养死的小蟋蟀喜欢他,被他折腾的独角大仙喜欢他,现在的小狸奴也喜欢他,他虐别人千百遍,别人依旧喜欢他。
迷之自信。

“爹, 我们要不要给它买只好看的铃铛戴上呀?”
“这样的话,辰哥儿只要听到铃声就知道它在哪里了。”宋景辰摸着小金丝虎的脖子道。
宋三郎觑了一眼才两个多月大的小奶猫,“不可,辰哥儿喜欢小狸奴就要了解它的天性, 小狸奴天生听觉灵敏, 对辰哥儿来说好听的铃声, 听在它的耳朵里可能就像是在放鞭炮, 对它是折磨。”
宋景辰大眼睛忽闪两下,“爹,我懂了,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喜欢, 它也喜欢,才叫喜欢。”
“辰哥儿只想着自己喜欢,不管小狸的感受,其实这叫伤害, 对不对?”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
宋三郎微微愣了一下, 弯腰抱起儿子, 捏了下他小腮帮子笑道:“辰哥儿说得很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喜欢确实是双方的事情。”
“爹,那你喜不喜欢我呀。”
“你说呢。”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头, 笑问。
宋景辰嘟着小嘴巴, “那你以后要多考虑你儿子的感受,不准大声凶我, 更不准打我屁股,不然你就不是喜欢我, 是伤害我。”
宋三郎:“……”
倘若能用小的伤害避免你受到更大的伤害,那便是爹娘对你最大的爱护了。
带着儿子从猫肆里出来,自家马车就在对面不远处的大槐树底下等着。
正在树底下蹲着与人闲聊的李把式见爷俩走过来,忙站起身,打起车帘,又解了栓马桩上的缰绳,请示道:“三爷,咱们回府还是要再去别处?”
“直接回家。”
李把式应了一声,拉着缰绳掉转车头往家的方向。
车上,宋三郎见儿子捏着小鱼干直接上手喂小狸奴,皱眉把儿子的小手拿开,正色道:“不管小狸奴有多温顺,辰哥儿须记得它始终是兽类,兽类看到食物最大的本能就是吃。”
“或许它无意伤你,却不能避免吃得太过着急咬到你的手指,明白吗?”
宋景辰满不在乎,“我是它的主人呀,它才不会咬我呢。”
“正因为你是它的主人,才应该做主人该做之事,而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倘若它伤到你,是你的错,还是它的错?”
宋景辰撅着嘴巴不吭声。
“宋景辰,不管你高不高兴,爹都要提前同你说好——”
宋三郎面色严肃,“倘若小狸奴伤到了你,不管是你的错,还是它的错,爹都会毫不留情地扔掉它,你怎么哭闹都没用,并且从今往后爹不会允许你再养。”
宋景辰听他爹吧啦吧啦一大堆,全是训他的话,快委屈死了,他不就喂小狸奴吃东西了嘛,爹怎么没完没了。
小孩嘴巴一瘪,大泪珠子酝酿一会儿,情绪到位了,这才哇一声哭了。
哭是委屈,扑到他爹怀里寻求安慰和保护是本能,完全不记得是他爹把他惹哭的。
宋三郎任由他哭,哭也得把规矩定下,被小狸奴咬伤或者抓伤可大可小,虽说金丝虎很温顺黏人,可也不得不防,人还有控制不住发脾气的时候呢,何况是只猫。
宋景辰见宋三郎都不哄他,那他还哭给谁看,不是白哭了么。
宋景辰抽抽嗒嗒止住了眼泪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渴——”
宋三郎:“眼泪流太多所以渴了?”
宋景辰点点头,“今天我还撒尿了,撒两次。”
小孩的意思是他现在可太渴了,浪费了这么多水,身体里老缺了,爹你还不快点心疼心疼我。
宋三郎忍住笑,把随身携带的水囊拧开盖子,递给小孩。
宋景辰摇摇头,委屈道:“孩子没力气了。”
宋三郎:“哭得没力气了?”
宋景辰点点头。
“爹给你拿着,喝吧。”
宋景辰就着他爹的手喝了两口不喝了,他不喜欢喝白水,喜欢有味道的。
见小孩情绪稳定下来了,宋三郎这才道:“除了喂食给小狸奴吃,其实养小狸奴的乐趣有很多,比如辰哥儿你可以教它如何坐下,如何握手,如何听你话,只要方法得当,小狸奴全都能做得到。”
宋景辰有点好奇,“爹,我要怎样教它,它才会像爹说得那样呀。”
宋三郎:“这就要看你这个小主人的本领了,爹会慢慢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小主人。”
回到家,刚一下马车宋景辰就抱着小狸奴找大哥二哥显摆去了。
秀娘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看见只有宋三郎一人,忙问:“辰哥儿呢。”
“抱着小狸奴跑去找哥哥去了。”三郎道。
“早就想养,这次可是如了他的意了。” 秀娘随着宋三郎进到耳房,一边帮三郎舀洗脸水一边道:“对了三郎,今天大宅那边族老过来找娘了,说是要办个酒席为你升官庆贺庆贺。”
闻言,宋三郎洗手的动作不停,道:“娘怎么回的?”
“娘说亦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还是低调一些,婉言拒绝了。” 秀娘递过洗手巾。
三郎接过手巾边擦手边道:“娘做得对,亦非中举得来的官,不过是钻了荫庇的便利,有何值得炫耀之处,我倒是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何事?”秀娘忙问。
“我想去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免得人家背后说我这八品小官才不配位。”宋三郎骨子里傲娇,即便没有张璟的提点,他也会给自己弄个文凭。
这玩意儿可以没用,但不能没有。
“考个……举人进士、什么、的?”秀娘重复着宋三郎的话,脑袋反应不过来。
怎么听着举人进士什么的,在三郎嘴里就这么不对呢。
举人进士是那么好考的?那样好考,老宋家折了一个又一个?
三郎见秀娘呆愣愣地傻样儿,笑道:“不是一直都羡慕大嫂二嫂是读书人嘛,为夫顺便也教你读书。”
“我?”秀娘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嘴巴道:“不是,三郎,我都是娃她娘了呀,现在读书,还来得及吗?”
宋三郎摸了摸她头,“又不是要娘子考科举,谈什么早晚,若喜欢就读,不喜欢那便不学就是。”
秀娘忙道:“别别别,我想识字儿,每次想听话本子了,还得二嫂心情好才会愿意讲,等我自己识字儿了,我想看多少话本子就看多少话本子。”
宋三郎:“……”
呃,娘子读书的理由属实接地气了。
到了晚上宋景辰要抱着他的胖虎睡,胖虎的名字是老太太给起的。宋三郎不允许,骗他说胖虎身上有跳蚤,宋景辰害怕跳蚤咬他,只得妥协。
实际上猫肆的宠物猫敢要价二十两几乎等同于一匹马的价格,购买者非富即贵,若有跳蚤谁还会要,早就做过除虫处理了,只是宋三郎自己不喜欢让猫上床而已。
喜欢归喜欢,沉溺绝对不可以。
翌日,三郎正式上任第一天。
一大早老太太就给众神上了香,又单独给宋玉郎上了香,让玉郎在天有灵一定要护佑着三郎上任顺顺当当。
秀娘看着眼前换上一身青袍的夫君,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眼睛湿润了,扑上去抱住了宋三郎。
宋景辰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有样学样地扑上去抱住他爹的大腿。
秀娘这才恍然意识到还当着孩子的面儿呢,脸一红,忙松开三郎。
宋三郎抱起儿子,在大脑门儿上亲了一口,“爹要上衙去了,待会儿要么跟着娘亲去外婆家,要么呆家跟着你祖母,不许捣乱,听明白了吗?”
“爹,人家乖着呢。”宋景辰日常式自夸,两只小手捧着肉乎乎的脸蛋儿,无辜地大眼睛瞪得溜圆,做出一个他很乖的小表情,又敷衍地在他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应付完了,踢腾着小短腿要下来,他急着带着胖虎去捉蝴蝶呢。
李伯伯书房里画上的小狸奴都会扑蝴蝶,胖虎这么聪明,肯定也会。
至于他爹当上官对他来说就是爹找了份差事,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给爹磕头呢,所以爹就是话本子里面给大官干活的人。
在小孩眼里,只有皇帝、宰相、大将军才能叫官,其他不算。
出来家门,宋三郎想着须得买个专门看孩子的仆人回来,小孩年龄越来越大,太拘着他不好,若不拘着。秀娘真弄不住他。
再者,比起大嫂和二嫂,秀娘太辛苦了些,孩子不能离眼,秀娘那都去不了。
辰哥儿有人照顾,老太太年纪大了,身边也得个人照顾,买一个仆从的价格三十贯到一百贯不等,更高者也有。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强,给儿子找仆从马虎不得,必要找个好的。
如此一想,花银子的地方还挺多。
送走三郎,秀娘收拾了下东西,爹已经从医馆回家去两三天了,她得回家看看老头儿恢复得怎么样了,另外她也担心里正家继续找事儿。
秀娘跑去后面园子里找宋景辰,宋景辰正跑得满头大汗带着胖虎在园子里疯跑呢,宋景辰按着三郎教给他的办法用小鱼干引诱胖虎。
胖虎是个吃货,虽然不明白小主人跑来跑去又叫又嚷到底要干什么,但它明白跟着跑就对了,跟着跑有小鱼干吃。
宋景辰手里抓的一把小鱼干都喂完了,胖虎到底也没明白小主人的意思是要自己扑蝴蝶。
它满心满眼都是主人手里的小鱼干,哪有空关注什么蝴蝶,蝴蝶哪有小鱼干香呀。
别说是小蝴蝶,就是一只大老鼠从眼前大摇大摆走过,胖虎的选择依旧是小鱼干!
正如宋三郎所讲,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拥有多少资源,而是如何把手中仅有的资源利用好,以换取更多的资源。

京郊, 许家庄。
宣平侯要建温泉庄子,自然是没有镇国将军府的侄女婿什么事儿,对于何主簿他们来说既然不能赚大钱了,小钱哪肯放过, 这几日正抓紧收购与温泉庄子相关的农田, 至于无主荒地那就更好操作不过。
将这些土地低价收购, 再高价卖出去亦是小赚一笔。许父挨打之事, 正好杀鸡儆猴,谁敢不听话,这便是下场。
只是庄子里的农户全靠几亩薄田活着, 贱卖掉农田便从自耕农变成了佃户,日子要怎么过?
庄子里的农户们再是惧怕里正一家子, 亦被一腔怒火激起了反抗之心。
此时,就有十几个农户蹲在许家南墙根底下的荫凉处,商量对策。
“呸!他们这哪里是买咱们的地,分明是抢!” 其中一名瘦高汉子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 恨声道。
“是啊, 这里正一家子吃相也太难看, 这是自家吃饱了完全不给咱们留活路。”一人应和道。
“岂止是不留活路,低价买了咱们的地, 他们再高价卖出去,回头儿再让咱们给他家做奴才做佃农去, 端得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许大郎冷冷道。
“那能咋办?那县里的主簿可是他们家亲戚, 人家有的是法子治咱们,不说别的, 咱本来是下户不用交那么多税,人家随便找个理由给你提升到中户, 咱就这几亩地,光税都交不起,到时不还得是贱买给他们。”
“是啊,自古民不与官斗,忍吧。”
许大郎拿膝盖轻轻顶了二郎一下,朝二郎使了眼色。
十四岁的许二郎腾得站起来,“去他娘的,自古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忍个屁!”
许二郎别看年纪小,比许大郎可狠多了,当初许父被打,大郎气到忍无可忍也只敢拎着木头棍子去找人拼命,人家人多势众,你就拿个破棍子,你这是拼命,这是送上门挨揍?
再看二郎,废话不多说,直接提刀上阵,来打我呀,以命换命你敢吗?
光是气势上就能压住人。
二郎这番话激起了不少人的血性,一个面容黝黑的汉子站起来,“二郎说得对,把地贱买了咱还剩下啥,不能卖!”
一时间,一群人分成了三派,坚决不肯卖的,不敢不卖的,还有中间大多数的骑墙派,想着让闹事儿的出头去争取,自己缩在后边儿捡便宜就行了。
许二郎高声嚷道:“咱们告他们去!”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瞬间安静了,包括刚才嚷嚷着坚决不要卖地的人,这打官司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最主要,打官司由谁出面呢?
这可不是普通官司,里正强买耕地,还态度如此强硬背后撑腰的正是县太爷那帮人,这得越级诉讼才行。
谁也不想出这个面,包括刚才嚷嚷着坚决不能卖地的人。
毕竟这官司打输了到底会是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若是光棍一条还好,可谁家不是拉家带口的,输不起。
最主要他们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连衙门大门口朝那开都不知道,更不懂官司该怎么打。
许大郎想到姐夫交待自己的话,站起来大声道:“这么多年大伙都看得见,我爹娘都是再老实本分不过的人 ,只不过因为不想把自家活命的几亩地卖掉,里正一家便如此欺负人,白坑了我们家的豆腐不说,还生生把我爹的腿打断。”
许二郎:“今日是我家,改日你们谁家挡了他们家的路,下场都一样!”
二郎说完,大郎又道:“这些年里正家对咱们的欺压还不够吗?“我不相信这太平盛世,堂堂天子脚下就真没有天理了,今日我许大郎就替大伙儿出这个头,状纸我家已经请人写好,谁要愿意就在这面按个手印,我替大伙儿申冤去!”
大郎这番话一出口,一众人真给感动到了,不管是态度坚决的,还是不坚决的,全都纷纷应和,同意按手印画押,反正大家伙都按,有事也不是一家,怕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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