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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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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徐正元威胁到了对方,换句话说,徐正元威胁到了一位大人物, 这倒是有意思了, 徐正元这样的小人物是如何威胁到那位大人物的呢?
自己又要不要插手呢?
宋三郎考虑再三, 决定还是要去关押徐正元的刑部大牢走一趟,以便了解更多卷宗上没有记录到的, 或许是更为关键的信息,先弄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再决定要不要插手。
主要是宋三郎从徐正元的卷宗上想到了某种可能, 若是他所猜想成立的话, 他插手还真不一定是坏事。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再者他还需对此案的前因后果细细梳理一遍, 看有无遗漏的细节,如此, 才好有针对性的向徐正元了解情况。
毕竟刑部大牢可不是自家开的,你想何时探视就何时探视,想探视几次就探视几次,见徐正元一面可不容易。
出来刑部衙门,宋三郎直接回了家。
家里,秀娘做好一家人的晚饭,回了屋,一进门瞅见地上躺着一枚铜钱,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掉的,便弯下腰顺手捡起来,正要起身,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前面竟然还有。
呃……不止一枚,是一地!
不远处儿子一只小鞋子在地上扔着,鞋子旁边撒了一地铜钱。
秀娘走过去,捡起儿子的鞋子往外倒了倒,叮叮当当又倒出来不少铜钱,秀娘把地上撒落的,以及鞋子里倒出来的铜钱数了数,好家伙,足足两百多文!
不用问,秀娘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趴到床底下找另外一只没有被胖虎叼出来的鞋子。可真能耐,小孩把鞋子藏到了床底下最里面的角落处。
秀娘费劲儿够到鞋子,一上手,沉甸甸的,果然里面有不少铜钱。
秀娘好奇小孩到底攒了多少钱,倒出来数了数,加上刚才的两百多文,总共六百六十二文,秀娘嘴角撇了撇,乐了,小孩还挺有钱,主要还是跟他爹哪儿赚钱太容易。
秀娘又把两只鞋子帮儿子放回了原处,儿子喜欢存钱这一点像她,她自己亦攒过私房钱,明白偷偷摸摸存下好多钱的成就感。
小孩回来若是发现他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铜钱被人发现,存钱的那种欢喜就全都没有了,甚至以后他都可能不会再想着存钱,这一点秀娘深有感触。
在她还年幼时,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下的钱就曾被娘发现,当时她那种伤心失望是无法形容的,哪怕因为她哭得伤心,娘又把钱还给了她,也找不回来那种欢喜和成就感了。
不多会儿,宋景辰跟着两个哥哥进来院子,出去的时候小孩心疼他哥哥抱着他会累,回来的时候小孩说他腿疼,走不动了,要宋景茂抱着他。
谁让哥哥坑他吃辣椒来着,他也不让哥哥舒坦。
小胖娃的肉被养得瓷实着呢,尤其是最近宋家伙食比以往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小孩胃口又好,宋景辰的体重肉眼可见的长了,宋景茂一介文弱书生,说句难听的,他气力还真不如从小就推磨干活的秀娘呢。
把小孩抱到家时,宋景茂鼻尖上冒出细汗。
宋景辰掏出自己的小帕子给他哥擦汗,边擦边道:“你以后还坑不坑弟弟啦。”
宋景茂:“……”
敢情弟弟让自己抱着不是因为小孩不想走,这是故意折腾哥哥呢。
宋景睿抬头看向自家大哥,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大哥不必生小屁孩的气,你只要多被他坑几次就会像我一样有经验了,现在我就不上他的当。”
宋景辰闻言,眨巴眨巴眼,小孩心里想:你以为我傻吗,你不上当,我就不会换种方法让你上当嘛?”
哼!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好啦。
看看到底是哥哥厉害还是弟弟更厉害!
宋景茂笑着捏了捏弟弟的小耳朵。
宋景辰亲昵的搂了哥哥的脖子,乌黑的大眼睛里扑闪着关心,他道:“哥哥,你累了吧。哥哥你渴了吧,我娘亲泡的红枣水给哥哥喝吧。”
宋景茂笑道:“谢谢弟弟,哥哥不渴。”
宋景睿:“……”
那是我多管闲事?
宋景茂当大哥的,自然不会真花小孩的私房钱来买吃食,把荷包掏出来又还给了小孩。
宋景辰拿着荷包蹦蹦跳跳跑回自家屋里,“娘亲,娘亲?”小孩叫了两声见没人答应,反身把屋门关上,又踮着脚尖插好门栓,一路小跑着进里屋,钻床底下把没花完的钱又放回原处。
宋景辰记忆力极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他感觉自己藏钱的鞋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
小孩挠了挠头,不应该呀?
家里只有娘亲一人在家,若是娘亲发现了自己的藏的钱,怎么可能放过嘛,大概是自己记错了,也可能是胖虎给拱的。
宋景辰生起了警惕心,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从爹爹手里赚钱的事,娘亲是知道的,娘亲就不会好奇他赚的钱都放哪里了嘛?万一娘亲要是好奇到处搜他的钱怎么办?
不行,不能把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要拿出一小部分钱来,放在娘亲容易找到的地方迷惑娘亲,这样自己真正藏钱的地方才能更安全。
想到这儿,小孩又把藏在鞋子里的钱抓了一些放进自己的小荷包里,从床底下钻出来,在房间里逡巡一圈儿,想了想,把小荷包塞进小床的褥子底下。
褥子底下不容易被别人发现,却肯定会被娘亲发现,因为娘亲每日早晚都要帮他铺床叠被,娘亲把褥子抻平整的时候就会发现他的小荷包。
反正荷包里没有几个钱,娘亲也不值当得把儿子惹哭,哄小孩是那么容易吗?
搞定一件大事,宋景辰喜滋滋拉开门栓,跑出去玩了。
秀娘做了一家人的晚饭,结果几个小的在外面已经吃个半饱,回来吃不下多少,老太太同大嫂亦在徐家用过饭,二嫂估计是娘家妹妹出嫁,娘家事情多没有回来,剩下不少饭菜,便宜给辰哥儿买回来的那大鹅同大公鸡了。
宋三郎拎着小桶陪着小孩一块去园子里投喂,才几天的功夫,俩货已经认得谁是供自己吃喝的衣食父母了,对于小动物来说,利用食物建立起来的感情是最靠谱的。
宋景辰还没走到近前呢,俩货扑棱着翅膀往外扑,嘴里也没闲着,一个嘎嘎嘎,一个咯咯咯的同小主人打招呼。
宋三郎放下盛放剩饭的木桶,把长柄勺子递给儿子,让小孩舀了喂,宋景辰接过铁勺,隔着栅栏往食槽内舀了几勺剩饭,里面俩货甩开脖子干饭。
宋景辰伸出小手,他想要隔着栅栏摸大鹅的脖子,宋三郎眼疾手快把儿子抱开。
“爹爹,它们现在都认识我啦,我要摸它。”
宋三郎道:“不可,它们正在吃东西呢,辰哥儿现在摸,容易被攻击,等再过几天,你可以在它们没有进食时摸它们,它若能接受你,那么下次你就可以在它们进食时摸他们,再往后,你还可以从它们身上拽下一根羽毛。”
“爹爹,辰哥儿明白的了,要有耐心。”
“没错,辰哥儿要有耐心才行。”
小孩真的很聪慧,你只要略加点拨,他就能迅速领悟到精髓,实在比同龄孩子聪明太多,甚至就算是大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都有可能着了他的道。
喂完鸡鹅,宋三郎弯腰抱起小孩,拎着桶回屋,走到前院的时候,正看到大嫂陪着老太太进院。
“娘,大嫂。”
“祖母,您和大伯娘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老太太看见小孙子,过来摸了摸小孩头,笑道:“祖母出去办事了,祖母的小乖孙在家里有没有听娘亲话呀?”
“辰哥儿最听话,辰哥儿听祖母的话,听娘亲的话,还听爹爹的话,辰哥儿还听哥哥的话,哥哥说辰哥儿很乖。”
王氏忍不住轻捏了下小胖娃软嫩嫩的小脸蛋儿,笑道:“茂哥儿同睿哥儿两个加一块儿,都比不上咱们辰哥儿的小嘴巴甜。”
老太太问了一嘴徐正元的事情,宋三郎只说找了刑部的人,人家答应让探视,别的没有多说。
老太太叹口气,让儿子去找人托关系,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徐家已经先一步托过不少关系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王氏搀扶着老太太进屋,宋三郎亦抱着小孩回自己屋里。
宋景辰今日给爹娘买了小礼物,是两块小石头,一种乳白色的小石头,可以在上面画画写字,卖石头的人在石头上面画上各种神话人物,小孩子们喜欢拿着玩,比大小,还喜欢彼此之间互相交换。
宋景辰让人家卖石头的手艺人在石头上写:我爱爹爹,我爱娘亲。
那石头小,卖石头的老者便给他在石头正反两面分别写上了。
宋景辰又选了一块漂亮的,有点像是心形的石头,让人家给写上:爹爹爱辰,娘亲爱辰。
他本来想让人家写爱辰哥儿,石头太小,他又不想让人家把字写小了,不然爹娘就看不清楚了,小孩灵机一动,把辰哥儿缩写成了“辰”字。
一家人要上床休息,宋景辰让宋三郎和秀娘闭上眼睛,夫妻俩不知道小孩又要玩什么把戏,依着他,把眼睛闭上。
不一会儿,俩人右手的手心里各自多了一块乳白色的小石头。
“爹爹,娘亲,可以睁开眼睛啦。”
宋三郎有空的时候会教秀娘学认字,所以简单的字,秀娘是认识一些的,尤其是像是爹、娘、我、爱,这些常见的字她是认识的。
就听小孩道:“爹爹,娘亲,刻在石头上多少年也烂不了,就是书上说的海枯石烂啦,辰哥儿爱爹爹娘亲,一直到海枯石烂。”

宋三郎问小孩为什么会想到送给爹娘这样的礼物。
宋景辰想了一会儿, 挠挠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送给爹娘刻字的小石头,就听小孩道:“辰哥儿也不知道为什么。”
宋景辰在他爹脑门上亲了一口,又转过头亲了娘亲的脸, 他道:“没有为什么, 辰哥儿就是喜欢爹爹和娘亲呀, ”
一句话把俩口子整不会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悄悄靠近小孩儿,趁儿子不注意, 突然出手偷袭,俩人一左一右挠孩子小肚皮上的痒痒肉。
宋景辰小孩最怕被挠痒, 咯咯笑着左躲右闪,小猴子似的满床乱爬,宋三郎在后面追他,秀娘在前面拦他, 小孩被他爹追上, 抓住了小孩脚脖子。
宋景辰见事不妙, 先一步扑进三郎怀里,撒娇道:“辰哥儿岔气了, 爹快给我揉揉吧。”
儿子小脸红扑扑,爬得小脑门儿上出了细汗, 乌黑的大眼睛机灵地眨巴着, 谁能抵挡住漂亮可爱的小奶娃撒娇。
宋三郎抱起小孩,边给擦汗, 边问小孩哪里岔气了。
宋景辰眼珠转了转,指着自己的肚脐眼道:“这里岔气啦, 不舒服。”
好吧,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谁家的肚脐眼还能岔气的。宋三郎笑了笑,也不揭穿小孩,帮小孩揉肚子。
他长年做木工,指腹难免粗糙,便用掌心给小孩顺时针揉着小肚脐道:“好受些了没?”
宋景辰忙摇摇头,皱着小眉头,做出好难受的样子,“没好,还难受着呢。”
“还难受呀?那爹多给你揉会儿。”
“嗯,爹多揉会儿吧。”
“辰哥儿要爹轻一点揉还是重一点揉?”
“嗯,爹轻一点吧。”
“你都岔气了,轻一点能揉开吗?”
“能的,现在已经揉开一点点了。”宋景辰伸出小手指,做出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宋三郎就笑,“好吧,爹给轻点揉。”
小孩肉皮嫩,宋三郎怕揉的时间长了,给儿子弄不舒服了,改帮娃捏捏腿,尽心伺候着小胖娃,小孩子就喜欢被大人各种折腾,宋景辰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爹早都没给他揉肚子了,只管眯着眼享受,舒服地就差发出胖虎一样的咕噜声,就听小孩又冲秀娘撒娇:“娘亲,我渴啦,要喝水。”
秀娘看儿子一脸享受的小样,直想乐,“行,娘给咱们小少爷倒水去。”秀娘笑着下床给儿子倒水,宋景辰忙叮嘱一句:“娘亲,要喝蜂蜜水,水可以少点,蜂蜜多点。”
秀娘嗔了儿子一眼,“别喝水了,直接喝蜂蜜多甜呀。”
宋景辰:“会上火。”
“原来你还知道会上火呀。”
之前宋景辰喝蜂蜜喝得上火,秀娘带着去找荀大夫,荀大夫说蜂蜜本是味甘性平,能喝到上火,定然是喝多了,另外小孩不适合长期喝蜂蜜水,但适量喝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所以秀娘时不时会给小孩喝上一些。
秀娘去给小孩兑蜂蜜水,宋景辰同爹爹说他今天吃辣蚌肉了,可太辣啦,把他嘴巴都给辣红了,喉咙里也像着火一样,可难受,他问他爹,为什么吃辣这么受罪,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吃。
宋三郎无法解释清楚,在他前世的时候,辣椒才刚刚流传进来,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品尝到,完全不像现如今一样普及。
他第一次品尝辣味时同儿子感觉是一样的,可神奇的是辣椒在带给人疼痛的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和如释重负,让人能从疼痛中感觉到愉悦,就因为这层愉悦会让人嗜辣,甚至无辣不欢。
成人不似孩子这般单纯,更不能像孩子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即便是有了情绪也多埋藏心底,辣椒、辣酒这种辛辣的刺激,某种程度上是可以缓解和释放内心情绪的。
宋三郎自然不会同小孩讲这么复杂的东西,给儿子的解释同宋景茂差不多,大概就是大人和小孩子不一样,小孩不准吃辣椒,会把嘴巴辣肿,嗓子辣坏的。
宋景辰深以为然,他可再也不想吃辣椒了。
秀娘端了蜂蜜水过来,宋三郎端着给小孩喂了多半碗,剩下个碗底小孩不想喝了,推给宋三郎:“爹爹,你喝吧。”
宋三郎从不吃别人吃剩下的,这个“别人”不包括他自己宝贝儿子,毫不嫌弃的一口喝完,把碗递给秀娘。
秀娘出去洗碗,三郎揽着小孩躺下哄他睡觉,小孩躺床上不可能会给你老老实实呆着,他总得给手脚找点儿事干才会不无聊,小孩两只脚丫踩在宋三郎的肚子上,问:
“爹爹的肚子为什么硬硬的,辰哥儿的肚子却这么软。”
宋三郎引用万能公式:“因为爹爹是大人,辰哥儿是小孩。”
宋景辰:“娘亲是大人,可娘亲的肚子也是软软的。”
宋三郎:“因为娘亲是女人,爹爹是男人。”
宋景辰:“辰哥儿也是男人。”
宋三郎:“你还小,还不能算男人。”
宋景辰:“可爹爹每次都对辰哥儿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话,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鼻子,爹爹现在又说辰哥儿不能算男人,不能算男人就可以不用说话算话了话了吧,还可以哭鼻子。”
宋三郎:“……”
宋三郎:“闭上眼睛快睡吧。”
“哼,我不要睡。”宋景辰鼓着腮帮子不要闭上眼睛。
宋三郎哄他,“不如这样,爹爹也闭上眼睛,我们爷俩比一比,谁先睁开眼睛就算谁输。”
宋景辰忙闭上了两只眼睛。
宋三郎道:“咦?让爹看看辰哥儿脚底下是个什么东西,是从你衣兜里掉出来的吧?”
宋景辰双眼紧闭不上当,“爹爹总来这一招,我要是还上爹爹的当,不就成傻儿子了吗?”
宋三郎呵呵笑。
爷俩闭着眼睛谁也不说话了。
秀娘洗了碗回来,熄灭了桌上的小灯。
宋景辰其实两只眼睛半眯着呢,见他娘给关了灯,不愿意,可他又不能说,他一说爹爹就知道他没有真闭着眼睛,就输啦。
小孩只好闭上眼,想着怎么骗他爹睁开眼,想着想着,眼皮子开始打架,白天的活动量给够了,晚上入睡很容易,没多一会儿,小孩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睡着了。
宋三郎给扯过薄被盖上,天冷了,早晚温差尤其大,怕夜里小孩蹬被子大人不知道,小孩现在又跟着大人睡了。
秀娘挨着小孩躺下,道:“三郎,要不咱们买个大炉子回来,放到耳房里,等到冬天洗澡的时候烧上,热气腾腾的,大人孩子洗澡都不受罪。”
“嗯,回头儿我来买吧。”
“天一冷鸡都不爱下蛋了,鸡蛋越贵,我看都不如买肉更合算些。”
宋三郎笑道:“还是搭配着吃更好一些,只吃肉怕是小孩容易上火。”
“那算了,还像现在这么吃吧,左右我娘家的铺子现在开始赚钱了,咱也不差这点。”
“嗯,两个弟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是需要同官府打交道,及时跟我说就行。”
“我知道。”秀娘不由感慨,“这赖好做个官,不管做啥事儿都比普通老百姓方便太多,我家大弟说,他打听一番才知道三郎给介绍的那家供货的,人家给的都是最低价,咱们随便卖卖都不可能赔钱。”
宋三郎笑笑。
翌日,宋三郎去刑部大牢探望徐正元。
刑部大牢乃是关押要犯,重犯之地,凡进了刑部大牢之人不是死刑,便是无期,徐正元犯事之前有官身,家里又给里面狱头,看管狱卒使了银子,所以除了例行审问时受了刑,徐正元倒也没有被额外虐待。
饶是如此,徐正元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在祖辈的荫庇下,读书仕途又颇为顺利,遭此劫难,亦是深受打击,宋三郎见到他的时候,徐正元发髻散乱,穿着皱皱巴巴的囚衣,双脚拴了拇指粗细的大铁链子,埋着头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徐正元,醒醒,有人来看你。”狱卒朝牢房里嚷了一嗓子。
听到有人来看自己,徐正元猛地抬起头来,看到宋三郎,他有些迟疑地站起身,带动着脚下铁链子哗啦啦直响。
宋三郎自报家门,“东城宋家,宋文远,依照辈分,你当叫我一声表叔。”
徐正元听父亲说起过自己那位姑太太的事,家住东城,姓宋,又要叫表叔,他大概知道来人是谁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山穷水尽亲戚朋友们退避之际,竟然是宋家的人前来探望他。
徐正元忙往前走了几步,一拱手,“正元见过表叔。”
宋三郎点点头,转身递了一锭银子给旁边狱卒,足有十两。
前面给牢头的钱是给牢头的,现在给狱卒的是给狱卒的,甚至狱卒因为直接看管犯人,给的还要多一些。
天字一号牢关押的都是犯案的官员,谁家能缺了银子,这些狱卒的胃口早就被养叼了,给得少了,还不如不给。
银子一入手,那狱卒脸上便乐开了花,“大人有何吩咐。”
宋三郎道:“来的匆忙,劳烦帮忙买些酒菜回来。”
“得嘞,小的这就去,您二位慢慢聊。”
打发走了看管狱卒,宋三郎朝徐正元开口道:“长话短说,我知道你是被人冤枉,现在你需把前因后果细细与我道来。”
听闻宋三郎此言,徐正元情绪激动起来,“表叔……”
宋三郎道:“先把案发那日之事,以及案发前几天发生的任何事,不要有任何遗漏地告诉我。”
徐正元知道眼前的表叔是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不住他就真完了,努力回忆起当天之事……
一直到天色擦黑,宋三郎才从刑部大牢里出来,刚才一番交谈,首先可以肯定徐正元是替罪羊。
只不过表面上他是替真正的杀人凶手背锅,实际上这完全是一个有预谋的,针对徐正元布下的圈套,杀人栽赃,为的就是将他置于死地。
从目前的蛛丝马迹中,宋三郎推测出一个极大的可能,嘴角勾了勾,倘若推测成立,他得要送张璟一分大礼了,相信对于徐正元的案件,张璟可比他要感兴趣得多,也更乐意替徐正元平反。
宋三郎脚步轻松地往家走,想起昨晚娘子交代之事,呵呵乐了,买什么大铁炉子呀,直接修火道地龙多好,干净,暖和,还安全,除了费炭费银子,哪儿都好。
儿子好动,有了这地龙取暖,冬天小孩在屋里就不必穿那般臃肿了。
暮色中的洛京城,繁华又安详,街道两旁的茶楼酒馆、商铺摊贩纷纷亮起了红灯笼,诱人的饭菜香气伴随着熙攘声和隐隐的丝竹声飘荡于长街之上,三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家里,一家人吃过了晚饭,宋景辰被姐姐宋景竹领着回了大房屋里,竹姐儿给小孩做了两个小沙包,一个是带系带的,小孩可以牵着手绳踢,还有一个是不带系带的,用来投掷玩耍。
竹姐儿的女红本来就好,自从跟着楚娘子学习针线刺绣之后,手艺越发精进,她帮小孩做的沙包十分精致漂亮,用红黄紫三色布头拼接而成,颜色十分亮眼,小娃都喜欢鲜亮的颜色,另外也耐脏。
竹姐儿还在沙包里面做了一层夹棉,这样装上粟米之后,小孩子在投掷的过程中,即便不小心扔到对方的脸上,因为有了这层缓冲,也不会伤到人。
一个小小的沙包,竹姐的天资却是显露无疑,美观与实用兼具,还考虑到了孩子的喜好与安全,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天资,即便是注意到了,大概也就是赞上一句这姑娘手真巧。
宋景辰十分喜欢姐姐给做的沙包,小孩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说他姐姐是全天下手最巧的人,说姐姐是天下第一针,还把自己兜里装的松子剥开喂给姐姐吃,说是奖励给姐姐的,逗得宋景竹抿着嘴笑。
她摸了摸弟弟的小脑瓜,虽然弟弟童言童语当不得真,但看到弟弟如此喜欢,竹姐儿心中亦是欢喜感觉到一丝成就感。
宋景辰又剥开一粒松子,喂给笑着看他的哥哥宋景茂,“我的松子可好吃,哥哥也尝尝吧。”
哥哥是不能够得罪的,他还得要宋景茂陪着他玩呢。
宋大郎忍不住在一旁逗他,“小辰哥儿,有你大伯的没有?”
宋景辰大方的分享给了大伯一粒,只有一粒,还不带脱皮服务的。
宋大郎笑道:“辰哥儿怎地厚此薄彼呢,只给你哥哥姐姐剥开,却不给大伯剥开?”

第70章
“辰哥儿手剥疼了, 大伯快看看。” 宋景辰把自己小手摊给大伯看,红没红的,反正他说红就是红了。
人家手都剥红了,你好意思还让人家给你剥吗。
“真红了呀, 快别剥了, 还是大伯剥给辰哥儿吃吧。”宋大郎呵呵乐, 把手里的松子剥开, 放到小孩手心里。
“大伯你吃。”
“大伯不吃,你吃吧。”
“给大伯母吃。”
“乖娃,大伯母不吃, 辰哥儿自己吃吧。”
小孩拿着一粒松子做了一圈人情,最后往自己嘴巴里一塞, 咔吧咔吧嚼起来……
宋景茂陪小孩玩了一会儿,回书房读书,竹姐儿带着辰哥儿回自己屋里玩,王氏同宋大郎说起了徐家的事, 唏嘘不已, 道:
“这自古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碳难,到了关键时候, 还得指着自家人出力,若是没有咱们家老太太这个外嫁女肯出力出银子, 徐家这下子真就家破人亡了。”
宋大郎呵呵两声, 不知可否。
宋三郎过来接儿子回屋睡觉,哥俩在堂屋坐着闲聊了一会儿, 宋大郎倒了杯茶递给三郎,他道:“老三, 咱娘让你托关系去救那徐正元,尽了心意就行了,千万别把咱自己给牵连进去,他那案子,我瞅可没那么简单。”
宋三郎笑笑,“多谢的大哥提醒,弟弟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咱娘是后宅之人,又救人心切,她压根儿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徐家就徐正元这么一根独苗,他们能不拼尽全力营救吗,他们自己都没戏,三郎又如何有通天的本事,帮他搞定。”
“大哥说的极是,不过娘既然开了口,权当试上一试吧。”
哥俩又闲聊两句,宋三郎看时间不早,带着宋景辰回屋,回到屋里,宋景辰要宋三郎帮他锯竹子,他要做竹筏。
宋三郎将前几日买回来的细竹子按照小孩的要求,锯成成人手掌长短,又在烛火上把竹片两端边烤边弯折,制作竹筏的材料算是搞定。
接下来父子俩又一起把竹管用麻绳捆绑成竹筏的样式,大功告成后,宋郎打来一盆清水,让小孩在水盆里测试竹筏能否顺利漂在水面上。
竹子的密度本身就比水更低,竹管又是空心,加上宋三郎又将两端弯折上翘,防止灌进水去,自然可以平稳漂浮。
宋景辰兴奋得不行,看儿子高兴,宋三郎又锯开一段小孩胳膊粗细的粗竹管,一分为二的破开后,取其中一半,因为竹子本身就是一截一截的,只要锯的位置合适,本身就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船体。
为了更逼真,宋三郎又给做了船顶,船围栏,以及两个小的船浆,爷俩玩得不亦乐乎。
秀娘铺好床褥,招呼两人赶快上床睡觉,宋景辰正玩得高兴,不肯睡,宋三郎强行给拎床上,小孩踢腾,宋三郎故意拉下脸来。
宋景辰会看脸色,踢腾的两只小短腿改为蹬着他爹大腿,小手拍着嘴巴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理直气壮道:“我困了。”
那意思是我都困了,你还凶我。
宋三郎道:“困了眼睛该怎么办?”
宋景辰立即闭上两只眼睛,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秀娘搂过小孩拍着哄睡,宋景辰脑袋拱进秀娘怀里,委屈告状,“娘亲,你的男人凶我。”
“我男人怎么凶你了,娘亲怎么没看见”
宋景辰:“刚才他脸都像猪肉张一样。”
爹也不叫了,直接变成他。
猪肉张是后街的张屠夫,扁鼻子,大嘴巴,脸上的肉横着长,本就带着凶相,成日里宰猪,腰间还别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小孩子都怕他。
见儿子把夫君比作张屠夫,秀娘扑哧乐了,冲宋三郎道:“三郎,儿子说你像猪肉张呢,要不你去照照镜子,看看像不像?”
宋三郎一把将娘俩一块搂过来,威胁道:“你们娘俩觉得我像猪肉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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