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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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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娘子不敢相信一夜暴富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家头上,忍不住用力咬了下自己的手腕,疼得喜极而泣。
哭完又忙紧问丈夫这些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不会是捡来的吧?
于同光笑道:“你想的倒美,哪里会有十锭银子整整齐齐放在地上等着你来捡的道理。”
当下,于同光把自己与宋三郎之间的事同娘子说了一遍。
于同光从娘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比的崇拜之色,他都有多久没有被妻子、孩子用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了。
于家娘子高高兴兴地要去给男人做几个下酒菜,叫小孩去街头打酒回来,小孩脆生生应了一句往外跑,跑到一半儿又回来了,他们家现在有银子了,不用再跟人家赊账了。
于同光郁郁不得志,平时心情太过烦闷时,就想喝两口小酒,奈何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属于吃了上顿发愁下顿,总是向人赊账买酒,对方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虽然他一有了银钱就会马上还上。
他抹不开面子,便叫娘子去;后来娘子也抹不开面子,便打发小孩去。
于兴业最不喜欢去给他爹赊酒了,他虽然是小孩,并不是不会看人脸色。
有时于同光也不想如此没脸没皮,只是一无是处的人生,一无所有的窘迫,与他内心的强大抱负形成巨大的反差,他不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可他确实无用。
太过痛苦,唯有一点酒精的麻醉,才让他内心得到片刻的逃避。
现在,他积压已久的不得志,终于得到了释放的出口,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证明自己不是个穷酸废物。

第73章
买完地皮之后, 宋三郎手里的银子剩下不足百两,现下又给了于同光五十两,手里只余二十六两银子,一时还有点不适应。
他有点理解秀娘爱存银子的心理了, 以后再怎么样, 还是要留下一些应急的银子比较妥当些。
宋三郎回到家中, 并未把买地之事同家里人声张, 只和秀娘简单说了两句,拿出地契交给秀娘,叮嘱其保管好。
几千两银换回来的东西, 秀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折个印子都害怕人家不认喽。
其实她之前听三郎说过想在南城买地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三郎说买就买了,几千两银子哗啦一下就流走,心疼呀。
这银子当真是进来的容易,出去得也快。
秀娘担心地问:“三郎, 咱们一下子搞这么大的投入, 万一钱赚不回来全砸进去怎么办?”
宋三郎笑道:“那就权当买个经验吧。”
秀娘嗔他, “咱这经验也太费钱,好几千两银子呢。”
宋三郎就笑。
几千两银子的试错成本, 对比可能带来的可观收益,划算的。
宋三郎不显山不露水干成太多件让秀娘惊讶的事, 不管是卖文玩也好, 搭上侍郎大人做了户部主事也好,还是为娘家出头拿下里正一家, 甚至把里正身后的势力也连根拔起,如今又把徐正元的事跑出了眉目, 这桩桩件件都在秀娘的意料之外。
所以对于三郎一下子花几千两银子买地,她虽然不理解,但能肯定夫君不是莽撞之人,一下子花出去如此多银子,必是心里有些数的,她道:
“反正我也不懂,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吃肉我们娘俩就跟着吃肉,你喝汤我们俩就跟着喝汤,你若吃糠咽菜,大不了我们娘俩便陪你一起吃糠咽菜,我们又不是没穷过,大不了这次亏了,下次我们再赚回来。”
宋三郎莞尔,轻握了她的手背。
八月十五前夕,洛京城中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俱都开始走动起来,大夏朝对中秋节的重视比之春节也差不了多少,亲朋好友、师长同僚之间是要互送节礼的。
一时间,洛城鸡贵,鸡是吉的谐音,寓意大吉大利,且中秋团圆之日,节礼不落单,都是双份双份的来,鸡也要送两只。
平时一只鸡的价格在80文上下,今年中秋节竟然涨到了170文一只,就这,还一鸡难求,一大早妯娌三个一块去集市抢鸡,又名抢“吉”。
宋三郎则带着辰哥儿先去拜访了李逸山,后又带着去萧衍宗处,不巧,萧衍宗不在家。
萧衍宗今日去宫里探望萧太后了,萧衍宗被他爹逐出家门,但在萧太后眼里,萧衍宗始终是她最疼爱的侄子,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侄子为家族做出的牺牲。
萧家这个外戚已经足够让人忌惮,看在自己这个亲娘的面子上,皇帝才允许萧做个土财主。如此已经是顾念情分,若还想着往朝堂上掺和太多,那就是太不懂事了。
好在娘家弟弟不懂事儿,侄子却是个明白人,知道要如何才能保住萧家现在的荣华富贵。
皇帝他已经做稳了龙椅,他们萧家再出个影响力大的人,那就不是助力而是威胁了,尤其衍宗这样天纵奇才的人更不需要有。
衍宗真正的抱负,只有她这个姑姑能懂,生在萧家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萧衍宗不在家,宋三郎吩咐李把式调转车头,直接去陈宴安处,陈宴安见到辰哥儿跟着父亲来了,乐呵呵挺高兴。
宋景辰规规矩矩给陈宴安见过礼,跟随着宋三郎坐下。
陈宴安问他在家中可有读什么书,宋景辰眨巴眨巴眼,道:“我爹爹有读书,因为我爹爹要考秀才,我都陪着我爹读书。”
他那意思大概是我虽然没有读书,但我就站在了离书本很近的地方。
陈宴安被他逗乐了,捋着胡子笑问:“原来如此,那你爹爹可有教你些什么。”
宋景辰点点小脑瓜,“昨日晚上爹爹给辰哥儿讲厚德载物,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
三岁半个小娃能记住这么长的句子,陈宴安不由微微惊讶,他道:“辰哥儿可知道此话何意?”
宋景辰道:“辰哥儿知道,是告诉大家德性很重要,就像土地的德性是滋养万物,所以土地上面万物生长,周文王有德性所以天下归心,刘备有德性,所以能吸引来诸葛亮这样聪明的人愿意为他做事。”
想了想,小孩又道:“土地滋养万物却而并不认为自己就得是万物的主宰,可正因为它不索取万物,所以万物愿意归附他,回报他,他不认为自己伟大,才能成就了伟大。”
小孩看了身边宋三郎一眼,道:“我爹爹和我娘亲就是厚德载物,爹爹和娘亲生我养我,全都为我好,却从来不向辰哥儿邀功,也不告诉辰哥儿他们有多辛苦,我都睡着了又睡醒了我爹爹还为我扇风呢,我娘亲给自己花一文钱都会心疼,给辰哥儿花多少钱都愿意。”
小孩说完,眼睛眨了眨,补充一句:“先生也是厚德载物,所以全洛京城的读书人都想到先生的书院来读书。”
“辰哥儿也想要读书了,先生你说我过完节来呀,还是过完节再过两天来呀。”
陈宴安简直被小孩一番话惊到了,先不说他的记忆力有多好,触类旁通的领悟力有多强悍,就单论小孩说话的逻辑和条理性,就足够叫人惊讶不已。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小孩还能学以致用,不光能学以致用,还用得相当之的巧妙。
你就看他刚才这段话,先是以土地和历史名人为范例,把厚德载物的含义和重要性给你解释的清清楚楚。
接着他又举他自己身边的例子,告诉你他对厚德载物的理解,顺便夸了爹娘一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小孩还自然而然地顺着他自己的话夸赞了自己这个先生,你以为这就完了?
人家的重头戏在后头呢,他前面夸了你厚德载物,后边就说他想来你这里上学,你若不让他上,那你就不是厚德载物之人。
你以为他只是堵上了你拒绝的理由?
他还给你设定了具体期限,中秋节过后,还是中秋节过后的后一天,你自己选呗。
陈宴安服气,服气宋三郎俩口子真会生,作为先生,天道酬勤是他挂在嘴边勉励学生的话,其实他心里门清,天道酬勤是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总有那么一小撮人是例外。
小孩自己都把话说到这儿了,宋三郎趁机同陈宴安说起想把小孩送到陈宴安那数理班的事,主要小孩自己喜欢捣鼓各种东西,在家是自己一个人玩,到了陈宴安的数理班有一大堆小孩陪着他玩。
宋三郎始终相信把小孩放进人群中,会对儿子的成长有好处,不要看孩子们年龄小,亦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陈宴安自然是万分乐意,不过他同宋三郎一样,考虑到小孩年龄小,也担心再把小胖娃累瘦,觉得让小孩下午过来上课比较好,这样的话,小孩上午还可以多睡会儿。
宋三郎心中感动,亦为辰哥儿高兴,无论是萧衍宗还是陈宴安,都是真心爱护辰哥儿之人。
上学的事正式敲定,陈宴安留爷俩一块吃午饭,宋三郎知道眼下快过节,定会有不少人前来拜访陈宴安,委婉推辞掉,爷俩出来时,陈宴安的回礼全是小孩爱吃的各种小点心糖果之类,又送了小孩一本自己珍藏的《算经》,一本《开物元稿》。
爷俩回到家中已经晌午,秀娘说老太太想明日带着睿哥儿辰哥儿去伯府一趟。
礼节上原也应该,毕竟当初睿哥儿拜师陈宴安的事儿,对方给帮了忙,虽说后来已经特意过去谢过,可如今过节,不去不合适。
这就是人情债的坏处,好借难还,你得永远记着对方的好,这种微妙的施与受的关系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反目成仇。
施恩的人若总觉得接受他恩情的一方亏欠他的,就容易心里不平衡;而接受对方恩情的一方总觉得自己有所亏欠但又还不清,就容易想要逃离这种关系的束缚。
就比如现在的萧家,总是觉得自己有从龙之功,以功臣自居,无形中就贬低了皇帝自身的努力,被皇帝边缘化不足为奇,没人想要供个祖宗,皇帝就更不想。
所以说施恩不要图报,图报莫施恩,正如今日辰哥儿对陈宴安所说,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
有时候明码标价的人情处理起来反倒简单。
宋三郎还有许多节礼要送,只是过节下午不送礼,若是下午去给人送那不是送礼那是去寒碜人了。
对方会想你上午干嘛去了?
哦哦,你是去更重要的人家拜访,把重要的人家拜访完了顺道来我这儿溜达一圈儿。
索性宋三郎想带小孩出去买灯笼,八月十五那日出来赏月,小孩子们都喜欢挑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笼。
不成想他还自作多情了,人家小孩不稀罕跟他一块儿出去玩,他要跟着宋景茂和睿哥儿一块出去买灯笼。
孩子更愿意和孩子一块玩儿,没人跟他玩的时候,他才想起你,或者他渴了他饿了,他受委屈了,你才会比较重要。
宋景辰才不会说他不想跟他爹一块出去,那样的话他下次想跟爹爹一块出去的时候怎么办?
宋景辰道:“爹爹,你累了,你在家歇着吧,有哥哥们看着我呢,你不用担心我被拐子拐跑。”
被累了的宋三郎:“……”
“爹爹,你低一点,我够不到你。” 宋景辰叫他爹弯下腰。
宋三郎不知道小孩要干什么,弯下腰来,宋景辰摸出一颗话梅干塞到他爹嘴巴里,正是午陈宴安送给他的小吃食。
自打荀大夫说了吃太多甜食对小孩不好,宋三郎已经很少给儿子卖蜜饯这类含糖量高的小吃食了,这次是陈宴安送的,小孩说若不叫他吃,他就告诉先生。
宋三郎自然不怕他告状,只是小孩好久没吃了,吃些也无妨,没必要一点不让吃。
宋三郎嘴里含着蜜饯,心想:小家伙这就是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呢。
关键吃着真香。
就听宋景辰道:“爹爹,好不好吃呀。”
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吃。”
宋景辰见他爹高兴,趁热打铁道:“哥哥替爹爹看孩子不能白看,没有奖励下次他们就不想看小孩了,爹爹给我们点钱吧。”

宋三郎问儿子, 辰哥儿自己攒的钱呢?
小孩理所当然:“哥哥是替爹爹看小孩,爹爹出钱才对。”
宋三郎平时奖励孩子多少钱,他自己心里都没数,干活了要给, 哄高兴了要给, 猜拳输了要给, 反正小孩有的是理由向他要钱, 要就给,主要一个愿意要,一个愿意给。
宋三郎其实很享受儿子向他要钱, 毕竟儿子都学会跟老子要钱了,这种心理大概只有当了爹娘的人, 更能理解其中的快乐。
小孩成长中每一个阶段所带来的变化,第一次会翻身,第一次会爬,第一次自己站起来, 第一次叫爹爹娘亲, 迈出人生中的第一步, 甚至是他第一次使坏,第一次拿小手给你巴掌, 都会让父母感受到养育的快乐和成就感。
宋三郎数了三百文,一百文串成一串, 让小孩拿给两个哥哥, 叮嘱去街上玩要听哥哥们的话,不准乱跑乱蹿。
宋景辰痛快应了, 蹬蹬蹬跑出去,把两串铜钱钱分别交给茂哥儿和睿哥儿。小孩假传圣旨:“哥哥, 我爹爹说了,不花完钱不让我们回来。”
宋景睿道:“给我们好多钱呀。”
宋景辰:“因为我爹想让你们替他看小孩,他大概想清净一会儿。”
宋景睿道:“嗯,还是三叔最了解你,你值这个价钱。”
宋景辰跑上前捂哥哥的嘴,宋景睿就跑,宋景茂笑着从后面追上去。
前吏部尚书府。
书房内,张璟正与自己的岳父,也就是前吏部尚书钟老爷子讨论徐正元的案子,也就是户部左侍郎骆松涉嫌与南江省的地方官员互相勾结,侵吞盐款的事。
据张璟初步调查得出的结论,此事果真牵扯到了现任的户部尚书大人,只是还不能确定对方参与的程度有多深。
张璟不敢轻举妄动,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何况是人,户部尚书若是同户部右侍郎联手搞鱼死网破,张璟自己也不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斗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所以他今日正好趁着陪夫人回府探亲的机会,请岳父老泰山帮着出谋划策。
众所周知,吏部乃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又称大冢宰,人臣巅峰,掌管着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真正的位高权重。
钟老爷子能把官做到这一步,眼光见识以及处理事务的经验手段自然不一般。
老爷子先是肯定了自家女婿的能干与慎重,这才不紧不慢道:“户部尚书你不能动,非但不能动,你还要竭力保住他,把他与此案摘干净。”
张璟:“岳父的意思是——”
“户部尚书年事已高,不出一两年就要退下来,对你构不成威胁,若要动他,风险高,获益少,得不偿失。”
钟老爷子话音一转:“且你此时把他扳倒,其实弊大于利,对你名声不好。”
“你开了这样的头,你后面之人便可效仿你,时刻想着把你扳倒取而代之,这么多年你都等了,又何必急于这一两年呢。”
张璟点点头,“岳父所言甚是。”
钟老爷子又道:“相反,你若在此时帮这位尚书一把,帮他摘干净,不用你动手,他亦要舍车保帅,推出右侍郎骆松来做替罪羊替他承担一切,如此一来,此事必成。”
“而此事过后,因为有把柄在你手里,户部尚书必极力推举你上位,你的尚书之位将会更加稳妥。”
张璟听得目光里异彩连连,不由接口道:“等待他退下这两年,我虽不是尚书,却胜似尚书,他有把柄在我手中,我若要做什么事,他必定会尽力配合。”
钟老爷子笑道:“贤婿想通了就好。”
翁婿俩聊着天儿,张璟同老爷子闲话起宋三郎的事,边说边笑道:“自打认识了这个宋文远,好像特别的顺,夫人同我说他是一员福将,真没说错。”
钟老爷子不信什么福将之说,他道:“听贤婿刚才所言倒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人品如何?”
张璟肯定道:“乃是可信之人。”
对官场上的人来说,可以信任已经代表极高的评价和好感了。
钟老爷子点点头,“总要培养几个可用的心腹之人作为你的手眼耳朵,方可洞察下面人都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户部的大小事情你不必事事过问,但必须皆在你的掌控之中。”
“岳父大人说的是,义山明白。”
这边,宋景茂带着两个弟弟到离家约莫两三里地的昆玉桥那边玩,桥东边是宋家住的东榆街,属于居住区多是住宅府邸,桥西边的西榆街则商铺酒楼聚集,更热闹些。
路稍稍远了些,后半段宋景茂背着宋景辰,他力气没有宋三郎大,更没有宋三郎稳,小孩不住往下秃噜,他只好用力往上颠一颠,宋景辰怕他哥摔到他,使劲儿搂大哥的脖子,宋景茂快被小孩勒得喘不过气了。
“辰哥儿,大哥保证不摔到你,你把手松开一些好不好?”
宋景辰:“摔到怎么办呀。”
宋景茂:“保证摔不到。”
宋景辰:“哥哥拿嘴巴保证有什么用,出力气的又不是哥哥的嘴巴,是哥哥的手臂,哥哥的手臂这么软,我爹爹说摸上去很硬的肉才能有力气呢。”
“哥哥,你为什么气力这么小呀?” 宋景辰趴到他哥耳朵边儿发出灵魂质问。
半个月内收到弟弟两次鄙视的宋景茂:“……”
小孩叹了口气,道:“不然还是辰哥儿自己累一点吧,哥哥这么累,辰哥儿都心疼了。”
小孩说着用力往下秃噜,他要下来。
宋景茂本来背着他就吃力,小胖娃使出“千金坠”的功夫往想滑,宋景茂吃不住力,忙蹲下身子让小孩顺利下来,道:“不然大哥抱着你走吧。”
宋景辰忙摆摆小手,“不要哥哥抱,哥哥抱着勒我腿,比背着还不舒服呢,辰哥儿自己走。”
当初萧衍宗抱着他也是勒他腿,他说怕萧衍宗辛苦,不让人家抱。轮到自家大哥这儿他必须得说实话,得让他大哥知耻而后勇,毕竟以后和大哥一起出门的机会多着呢,不能回回抱不动他。
宋景茂抬手抚额,话说三叔那一身力气是怎么长的呢?
干木匠活儿的人多了去,也没见那个木匠有三叔那样的体格,有机会得向三叔请教请教。
不能回回都被弟弟鄙视,做大哥的尊严何在?!
好在总共不到三里地的路程,几人又走了一小会儿便走到昆玉桥了,虽说距离中秋节还有几日的时间,昆玉桥的栏杆上已经披红挂彩,错落的小灯笼缀满了两道长栏。
桥上人多,宋景茂牵着宋景辰的小手,同时让瑞哥儿拽住自己的衣襟,防止俩小孩被人流冲散,老实说,他有点后悔带两个弟弟到这边来玩了,没有想到离过节还有好几天呢,人已经这么多。
宋景辰想要买个好玩的面具戴在脸上玩儿,宋景茂抱起他来,让小孩儿自己在货架上选,小孩给自己挑选了个大老虎的面具,是那种半截式的面具,只遮住上半边脸,鼻子,下巴,嘴巴都露出来。
宋景茂给小孩儿带上,宋景辰透过面具上的两个洞洞,朝大哥眨巴眨巴眼,又学这大老虎的样子,张大嘴巴,嗷呜一声,奶凶奶凶的,逗得宋景茂直乐。
幼弟选好了面具,宋景茂又把睿哥儿抱起来,让小孩选。
睿哥儿扫了一眼货架上的各式面具,让卖货的小贩帮他取下个小狐狸的面具,自己戴上了。
两个弟弟都带了面具,索性宋景茂也给自己要了一个,是个狼王的面具,给人付完钱,宋景茂正要戴上,却听睿哥儿惊你叫一声,“大哥,弟弟不见了!”
宋景茂心砰的一下揪起来,忙低头四顾,那里还有小孩的身影,真的就是眨眼的功夫,人就没有了。
宋景茂慌了,忙大声喊道:“辰哥儿,辰哥儿!辰哥儿你在那里!”
宋景睿也急了,忙跟着喊,边喊边问旁边人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最好看的三四岁大小的娃娃。
周围人都说没有注意到,兄弟俩真急了,宋景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象假如自己是人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如此闹市抱了小孩该如何躲过众人的眼睛?
宋景睿成天同宋景辰一块玩儿,他比宋景茂更了解弟弟,弟弟长得可爱漂亮,三叔三婶不止一次跟他强调如何防止上人贩子的当,加上弟弟极为聪慧,断然不会主动跟着陌生人走。
就算陌生人拿着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引诱他都不可能成功。
也就是说弟弟是被人强行带走的,而且带走的时候必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否则弟弟一定会大喊救命。
只是自己不过是摆弄了面具一下,也就是须臾之间没有注意到弟弟,弟弟就被人掳走了,那人必定是早就盯上了弟弟,只等一个机会。
宋景茂料定如此短的时间内,那人带个小孩,一定跑不远,且他必定是带了箩筐之类的东西来藏人,想到此,他忽地大声朝周围人嚷道:“刚刚在下的幼弟被人贩子突然掳走,此人带着孩子必定走不远,烦劳各位帮我寻找附近背箩筐,或者麻袋之人,或是手里牵着抱着的小孩戴个小老虎面具,若能找到,在下愿意出百两银钱酬谢!”
“我弟弟三四岁,十分好认,您只要觉得他比任何小孩都漂亮,那便是幼弟!”
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璟视作可信任之人的宋三郎,看着书房里小孩的杰作,正又好气又好笑又惊讶。

冷不丁有小手拉扯宋景茂的衣襟, “哥哥,我在这儿呢。”
急出一身冷汗的宋景茂猛地低头看去——
小胖娃正抬头看向他,水润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人家每一根眼睫毛都能给你扑闪出无辜来。
宋景茂:“!!!”
宋景睿:“???”
众人:“这……”
宋景辰眨巴眨巴眼:“哥哥, 辰哥儿刚才只顾着蹲在地上看老爷爷捏泥人啦, 没有听到哥哥叫我。”
宋景茂差点想哭, 小孩猝不及防找不见, 又冷不丁出现,情绪大起大落,他浑身虚脱了一般, 腿软的站不住。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却是很清楚的知道弟弟这样漂亮的孩子万一被拐子带走, 后果会有多可怕。
宋景睿看到弟弟出现的瞬间,小孩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想不通弟弟怎么会一眨眼就不见呢,这也太快了。原来这家伙是钻到旁边人群里看人家捏泥人去了。
可不找不到他, 本来身子就小, 蹲在地上往人堆里低头一扎, 谁能瞅见他?
宋景睿气地拍了弟弟屁股一巴掌,“宋—景—辰!谁叫你乱跑!你知不知道我跟大哥哥都快要被你吓死啦。”
当着周围这么多人被睿哥儿打屁股, 宋景辰也生气啦,他不要面子吗?
小孩扬起小手就要找补回来, 睿哥儿上前一步, “怎么,你自己做错了事情, 还要对哥哥动手吗?”
小孩刚才被惹急眼了,他是真想还手也要打睿哥儿的屁股一下找补回来, 这会儿看到哥哥红着眼睛一脸怒气地瞪着自己,他又把手慢慢放到了睿哥儿肩膀上。
搂过睿哥儿的肩膀,在哥哥哭之前,他先呜呜哭,“呜呜呜……你干嘛凶我……还打我……”
小孩的哭分两种:一、真伤心了,眼泪是真流,雷声是真小。
二、装可怜,眼泪流不出来硬流,用力揉眼睛给你揉出几滴眼泪来,抽泣的声音特别大。
眼下显然是第二种,宋景睿不可怜他,继续教训:“你说干嘛凶你,打你都打得轻,若我们告诉三叔,你觉得是我打的疼还是你爹打得疼?”
宋景辰抽抽搭搭。
宋景睿继续道:“以后人多的地方你不要乱钻乱蹿,更不能离开咱们家里人的视线,不然你被人贩子掳去就再也见不着爹娘和家里人啦,你怕不怕。”
宋景辰忙用力点头:“害怕,辰哥儿下次再也不乱跑啦。”
当着人面儿,宋景茂没有多说什么,虚惊一场,忙朝着周围人抱拳表达歉意,又买了十几盏小孩子挑着玩的花灯笼,叫两个弟弟送与周围人,聊表刚才莽撞咋呼的歉意。
宋景茂一番举止得体,再加上周围人见宋景辰小孩的确是从没见过的漂亮娃娃,多少也能理解宋景茂刚才的急切,毕竟这样可爱的小孩确实最招人贩子惦记。
虽说是虚惊一场,宋景茂仍旧心有余悸,没有心思再带着两个弟弟继续逛街,弯腰抱起宋景辰,让睿哥儿抓住自己的衣角,兄弟三人往家里走。
宋景辰趴在宋景茂的肩膀上装乖巧,他有点心虚。
其实他刚才听到了大哥同二哥慌里慌张唤自己的名字,就是他突然想到说书人经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临时起意,他才故意跟两个哥哥躲迷藏,他想考验考验哥哥们能不能找到自己。
若是哥哥们找不到,书上说得就是对的,越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越不会被关注到。
所以他故意不吭声,非但不吭声,还故意往人堆里挤,让旁边站着的大孩子挡住自己。
直到大哥哥出百两银子悬赏找人他才急了,爹爹说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一百两银子那就是一百个一千文,他攒了那么久的私房钱都没有一千文,哥哥一下子就要给人家一百个一千文,太贵啦……
宋景茂倒没有多说什么责怪宋景辰,宋景辰认为自己过关了,渐渐放松了警惕,他又欢实起来,一路上同睿哥儿互相追逐着打打闹闹。
宋景茂看着两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幼弟,真的就是俩个孩子,即便他们再聪慧,也无法想象出世上有些的人恶,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把孩子卖给谁,也不会知道那些买孩子的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进了家门,睿哥儿跑回二房,宋景辰也要往自家屋里跑,宋景茂拉住他,温声道:“辰哥儿一会儿要到哥哥屋里玩吗?”
“要找哥哥玩,哥哥等我把东西放下就找你去。” 宋景辰脆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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