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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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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说得不错,独木难支,宗族强大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本……”
兄弟二人这边闲聊着,宋景辰坐在一旁小几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王氏打络子,过了会儿,小孩道:“大伯娘我有点口渴。”
“口渴啦,等着,大伯娘给你倒甜水去,大伯娘今儿下午才熬好的枇杷糖水”王氏笑着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络子去旁边桌上倒水,宋景辰也跟着她站起来,道:“大伯娘,近日干燥,大哥也要多喝水才好,我帮伯娘给大哥也端过去吧。”
“不用,你玩你的,大伯娘自己端过去就行。”
“大伯娘你歇着,我去吧,我刚忽然想起来有事要同我哥说。”
“那大伯娘跟你一块去。”
“不要,大伯娘太小看于我,难道大伯娘是担心辰哥儿连端水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吗?”
王氏咧嘴笑道:“那好吧,你小心别洒到自己身上。”
“放心吧伯娘,我会小心的。”宋景辰从王氏手上接过托盘出了堂屋,朝着宋景茂书房的方向走去,待走到书房门口,宋景辰驻足,故意咳嗽了两声。
茂哥儿听到是弟弟的动静,起身过来拉开书房屋门,宋景辰道:“我大伯娘担心你口渴,让我端甜水过来。”
宋景茂抿唇一笑,侧身让到一旁,“有劳弟弟辛苦跑一趟。”
宋景辰将托盘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茂哥儿拉住他,“有道算学题,大哥百思不得其解,正要求助我们辰哥儿呢,你快来帮大哥看看。”
宋景辰:“我不会。”
茂哥儿揽过他肩膀“我弟弟若不会,咱们大夏就没人能算得出来了。”
翌日午后,范府大小姐的闺房之中,范芷兰刚刚睡完午觉醒来,正由丫鬟们伺候着梳洗,想到这两日从外面听到的消息,不由嘴角露出一丝志得意满,不愧是她范芷兰看上的人,竟然这么快就展露头角了。
翰林侍讲,竟然是连升三级。
呵呵,范芷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正满心欢喜,踌躇满志想着这下可以说服父亲与宋家结亲了,忽见娘亲身边的嬷嬷急匆匆进屋来,“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来了,听说是要接您入宫侍疾,夫人让您赶快过去接旨。”
“你说什么?”范芷兰有些没反应过来。
“听说是皇后娘娘病了,要小姐进宫陪伴一段时间。”
侍的那门子疾,简直笑话!
范芷兰不是傻子,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难道还缺什么伺候她的人吗,非要她这个什么都不懂,压根儿没伺候过人的外甥女过去?若说皇后娘娘想念她就更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把她接进宫过,怎么这会儿就突然想了。
左右不过是舅舅家倒台了,姨母这是想拿她这个外甥女来固宠,保住太子地位罢了。
——想的倒美!
“砰!”的一声,范芷兰将手里茶杯摔个粉碎,咬着牙狞笑道:“当初选太子妃时嫌弃我范家分量不够,这会儿竟是想让我给太子当小娘了,可真真是我的好姨母。”
周围伺候的下人纷纷低头,喏喏不敢言,范芷兰腾得站起身来,冷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过去接旨。”
范芷兰带着一众丫鬟仆从来到前厅,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孙嬷嬷,上前盈盈一礼,有气无力道:“芷兰染了风寒,脑子昏昏沉沉,只走这几步路便觉喘不过气来,叫孙嬷嬷久等,芷兰的不是。”
李氏一听女儿染了风寒,忙过来关心道:“我的乖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嘛,身体不适,你怎不叫人同娘说一声。”
面对李氏这样拆台的猪队友,范芷兰手里的帕子拧烂,勉强笑道:“昨夜里的事儿,怕娘担心,没叫人同您说。”
范芷兰话音还未落地,就听旁边范庆阳嚷道:“娘亲,我姐姐她说谎,我今儿头晌还看见她在园子里喂鱼呢,笑得可欢呢,她就是懒,不想去宫里伺候姨母。”
范庆阳总被范芷兰在他爹面前告状,范老爷发起脾气真揍他,他巴不得范芷兰被弄进宫里受苦,或者赶紧找个人嫁了滚出范家,那样就没人可以管着他了。
此言一出,范芷兰想要杀死这混蛋弟弟的心都有了,强压怒火道:“幼弟不懂事,嬷嬷见笑,芷兰因头晕烦闷确是在湖边喂了会儿鱼。”
孙嬷嬷乃是皇后的左膀右臂,陪着皇后一路宫斗过来,人老成精,又如何看不穿范芷兰这点小心思,笑道:“芷兰小姐身体不适,自当好好休息两日,等病好了再去宫里。”
她又道:“说是侍疾,还不就是娘娘想外甥女了,想让芷兰小姐进宫陪伴一段时间,哪能真舍得累着嫡亲的外甥女儿,老奴先回去复命,回过头儿叫宫里给娘娘瞧病的太医过来替芷兰小姐调理一番,相信不日便可痊愈。”
对方都如此说了,范芷兰能说些什么,只得勉强笑着福了福身,能拖一时是一时,等着父亲回来替她做主。
送走了孙嬷嬷,范芷兰瞪着范庆阳气不打一出来,抬手就要揍他,范庆阳忙躲到李氏身后,大声嚷道:“娘亲,你可看见了,她对我有多狠,恨不得要杀了我一样,我不就拆穿了她说慌么,她本来就说谎,生病了还有力气打我呢,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她这样的坏姐姐!”
范芷兰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盯着眼前的娘俩恨恨道:“你们娘俩一块过去,我范芷兰就当没你这个娘,更没有他这样的弟弟。”
撂下狠话,范芷兰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身后李氏抱怨儿子道:“你瞎咧咧什么,不知道她爱生气么,你非惹她干嘛。”
范庆阳:“她还有脸生气,我还气呢,娘你就知道心疼她,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娘那次不偏着你。”
傍晚时分,范府的一家之主范盛下衙回来。
范盛约莫四十来岁,脸颊瘦削,眼角眉梢以及抿成一条线的嘴角俱都是微微下拉之势,周身散发着不苟言笑的冷漠之意,听闻李氏说了今日皇后娘娘派人来过来之事,几乎是立即就察觉到皇后此举用意。
李氏不高兴道:“我姐姐也真是的,当初我同她说要兰儿做太子妃死活不同意,现在为了拉拢咱们家,竟要委屈我乖女做侧妃,即便有她这个姨母护着,不也是个妾的地位吗?”
范盛听得直皱眉: 太子侧妃,你想什么呢?
皇后招兰儿为太子侧妃除了引发现有太子妃一家的不满,还有更多好处吗?
至于拉拢范家,若是范家够资格,当初早就亲上加亲了。
皇帝猜忌心极重,太子做得不安稳,皇后这是利用兰儿固宠,从而稳固太子的地位呢。
范盛懒得同李氏解释太多,也不想听她絮絮叨叨,径自去了书房。
留下李氏在原地干瞪眼:他这什么意思?怎么听见跟没听见一样,这可关系到乖女的终身大事,太子侧妃倒也不算错,可自家那太子外甥瞧着不像个好相处的,兰儿一样是个拔尖要强不让人的,这凑一块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嘛!
李氏气得跺脚,问旁边贴身嬷嬷的意见,嬷嬷安慰她道:“老爷最疼兰姐儿,心中想是有成算。”
范芷兰亦认为父亲最是疼爱她,哭着跑到范盛的书房找他爹做主。
只是此时的范盛,心中生出无边的野望来,皇后娘娘是不能生了,可皇帝还可以生,自家闺女还可以生,皇帝的身体撑个十年没问题,届时主弱臣强……
在野心面前,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再说了,将来女儿是要做太后的,母仪天下,亦不算亏了她,范盛主意已定,任凭范芷兰如何哭闹,不为所动。
——那怕范芷兰以死相逼。
范芷兰终于认清了现实,在家族利益面前,她在父亲眼里只是工具而已。
范芷兰正值豆蔻年华,怎甘心伺候大她许多岁的皇帝,她不甘心做家族的牺牲品,既然如此,那她也只有最后一招可以用了。
她只有……
宋家,最近几天王氏快要忙死了,各种明里暗里打听茂哥儿的人特别多,没人给说亲着急,给说亲的人太多也着急。
大夏朝皇宫里的皇子们成亲极早,一般十三四岁便成亲了,十六岁就算是晚的,民间没有皇位要继承,要晚上许多,女子十四岁开始议亲,男子一般要到十六岁,宋景茂今年刚刚二十岁,作为普通百姓算是成亲晚了,但他有官身,先立业后成家亦是没人说什么的,二十五六岁才成亲的人亦是有的。
宋景茂的意思是自己的仕途才刚起步,不着急婚事,他现在亦无心这些。
宋大郎也觉儿子前途可期,早早定下未必就合适,不若再等一等,看三年后儿子能上到什么位置,再找相匹配的人家。

第148章 陷阱
宋景茂暂不想考虑亲事, 并非推脱之词,他现下确实没有心思在儿女私情上,以他的年岁和资历升任侍讲之职,非议众多。
皇帝此举既是破格提拔, 更有勉励鼓舞之意, 实际上整个翰林院之人并不服气, 身边皆为妒忌你之人, 你又无真本事堵住悠悠众口,想要揪你错处,处处给你穿小鞋的人一多, 想要做什么事处处都是掣肘,时间一长日子必定难熬,
他现在只想做些成就出来,既是回报皇恩,亦让同僚明白他宋景茂并非浪得虚名。
只是做什么他亦无明确目标,眼下亦只能先把手头上农书整理的事情做好, 剩下的边走边看就是了。
这日, 宋景茂下衙从翰林院出来, 才刚走出不远,忽见斜下里一青衣小厮快步跑过来, 朝他打了个揖,恭敬道:“请问您可是宋翰林?”
“你是……?”宋景茂驻足, 打量来人, 并不认得对方。
来人道:“小的受我家主人所托,前来送信, 邀您去范楼一叙。”
宋景茂疑惑道:“不知你家主人是那位?”
“我家主人与太子殿下相熟。”
对方一句“与太子殿下相熟。”暗含的弦外之音太多,你可以理解成太子本人, 亦可以理解成太子亲信,怎么理解都成,但无论怎么理解,宋景茂都不能不走这一趟。
太子又岂是他能得罪之人。
只是太子找他一个小小的翰林侍讲做什么?宋景茂满腹疑问,随人来到范楼。
范楼三层顶楼富丽堂皇的雅间内,范芷兰作一身男子装扮,面前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若非情势所逼,她亦不想出此下策,诳宋景茂前来。
短短的时间内,除了眼下这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实在想不出有何脱身良策,只能是赌一把。
放眼京城适龄男子,她找不出比宋景茂更合适的选择,内宅清净,前途可期,品貌更是上上之选。最重要对方家世不如自家,而她自己无论品貌、出身、才学均是佳媳之选。
不管是宋景茂还是他的家人,都没有理由拒绝于她。
而一旦进了宫,等待她范芷兰的会是什么呢?
姨母贵为皇后,又有太子傍身,她拿什么与姨母去争?就算她真能生出皇子来,这皇子又有多大的可能成为太子?
如此,既无可能成为皇后,又几乎无望成为太后,那她进宫图什么,图守活寡伺候那老皇帝么?
父亲为了他自己那一点点遥不可及,且不切实际的野心不在乎拿她这个女儿做棋子,她范芷兰凭什么就该成为父亲或者皇后手中的棋子……
她正想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走近,随即响起叩门声,“公子,宋翰林到了。”
范芷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有请。”
“宋公子您请进。”小厮上前替宋景茂推开雅间屋门,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里范芷兰站起身来,微微一礼:“宋兄,久仰。”
宋景茂抬眼望去,并不认得眼前之人,但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不会是太子,太子不可能对他行礼,想到此,他回礼道:
“未请教阁下高姓,不知阁下邀宋某前来何事?”
范芷兰一笑,抬手道:“宋兄还请坐下说话。”
说着话,她端起桌上茶壶,亲自为宋景茂斟满茶水递过去,“宋兄请喝茶。”
宋景茂坐她对面,心中戒备,只说了声“多谢。”并不举杯饮茶。
范芷兰见宋景茂为人谨慎,心中更觉自己没有看错人,与宋景茂攀谈起来,先是说仰慕宋景茂才华,接着便拉着宋景茂谈论起诗词歌赋。
宋景茂不知对方用意底细,哪有心情同他讨论诗词,随声附和两句便站起身道:“这位兄台若找景茂有事,还请直说就是。”
范芷兰看着他,眼里渐渐聚集起泪水,随后慢慢起身,伸手扯掉了头上白玉发簪,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铺散开来……
宋景茂瞳孔紧缩,他终于明白对方身上的违和感从哪里来,她,她……竟是女子!
互不相识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是天坑就是陷阱,瞬间一种掉入别人圈套的直觉让宋景茂陡然惊醒,他猛然起身,扭头就要往外走,却被范芷兰抓住他袍袖。
“宋兄听芷兰说完再走不迟。”
宋景茂想掰开她手指,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碰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得沉声道:“姑娘请你自重。”
范芷兰却泣声道:“芷兰仰慕公子,心悦公子,若非被逼到绝路,芷兰绝不会想以这种方式认识公子,现下家中逼迫芷兰进宫,但芷兰心中只有公子一人。”
宋景茂听得头皮发麻,蹙眉道:“所以,你便要逼迫于我?”
范芷兰信誓旦旦:“芷兰便是死了亦不想违背心意,嫁芷兰不爱之人。”
若是换做寻常男人,大抵要为宋芷兰这般大胆的举止和表白感动了,想想都有成就感,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爱到世间礼法都不顾了,爱到为了你皇帝都不嫁,这得多爱你啊?
反过来说,你得多出众才会让一个女子对你如此呀,身为男子你能不心生怜惜?
真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可惜,宋景茂不是寻常男人,他只觉眼前女子句句都是她想如何如何,她要如何如何,却从不考虑对方如何想,不考虑此举为对方带来多大的困扰。
名为痴情,实则极度自私。
情急之下,宋景茂猛地用力摔碎桌上茶盏,握着碎瓷片的利刃就要割断袍袖。
范芷兰满目梨花带雨地哀求:“宋郎当真如此狠心,对芷兰见死不救?”
眼前之人简直不可理喻,宋景茂不想与她废话,只想远离是非之地。
双方拉扯之间,宋景茂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只觉血气翻涌,头晕目眩,不止是口舌干燥,浑身都燥热不已,屋子里异常浓郁的熏香飘来,宋景茂终于反应过来,他酒水饭菜全都不沾又如何,对方有备而来,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宋景茂额头青筋隐隐浮现,咬着牙道:“你竟然下药!”
范芷兰哭道:“芷兰太爱宋郎,芷兰的一切都只愿给宋郎一人。”
范芷兰将一个大胆追求真爱的痴情女子表演的淋漓尽致,宋景茂却只觉从未见过如此以自我为中心的厚颜无耻之人。
范芷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宋景茂也是狠人,猛得将碎瓷片的利刃插入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时口中疾声高呼“来人呀,救命,有人要谋杀朝廷命官!”
在范芷兰原有的计划中,若是宋景茂被她打动,她便回去同父亲说同宋景茂有了肌肤之前,逼迫父亲就范;若是宋景茂不从,她便用药控制对方,最后找一青楼女子冒充自己与他有肌肤之亲,如此她即便进宫,除了范家,她手里亦多了一颗棋子可用。
只是万万没想到,宋景茂竟然做出如此举动来!
谋杀朝廷命官可不是小事,真出了事酒楼要担责任的,再者说来,若是楼里出了人命,谁还愿意来吃饭,外面的伙计听到动静慌忙喊人。
范芷兰气急败坏,不得不迅速钻入桌子底下躲避,她才堪堪躲好,酒楼的打手们便破楼而入,宋景茂自然不能暴露范芷兰,那样就真说不清了,指着窗户道:“快去报官,贼人跳窗了。”
宋景茂此时穿着官服呢,打手们不疑有它,追人的追人,报官的报官,酒楼里顿时一阵兵荒马乱,吃饭的客人们亦受了惊吓,纷纷慌张下楼,趁着人多混乱之际,范芷兰带上冠帽仓皇离去。
很快,一队衙差上楼来询问情况,宋景茂说自己与友人在此饮酒,友人有事先行离去后不久,自己正待离开,突然有蒙面人从窗外跳入欲对他不利。
衙差想要详加询问,宋景茂抚着额头沉声道:“本官饮了许多酒,又受了惊吓,现下头疼欲裂,可否稍后明日再问。”
对方脸色确实极不正常,很是痛苦隐忍的样子,又穿着五品翰林官服,衙差不敢怠慢,忙要送他去医馆看看,宋景茂摆手拒绝,请人把自己送回家。
等他到了家,已然是浑身湿透,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握在手里的碎瓷片不知道扎了自己多少回,宋大郎同王氏见到儿子这般模样,惊得魂儿都飞了,宋景茂靠在大郎身上,无力道:“不要声张,快,快准备冷水,越冷越好。”
秀娘从窗户里瞅见有衙差架着茂哥儿进院来,吃了一惊,忙从屋里跑出来,“大哥,大嫂,茂哥儿这是怎么了?”
宋大郎毕竟见多识广,一听儿子的话心中便有了猜测,忙抢先道:“无事,茂哥儿在外面喝多了酒摔倒,被好心的衙差给送回来了。”
秀娘知道这官场上诸多应酬,完全不喝酒也是不成,道:“无事就好,叫人赶紧给他熬些醒酒汤喝了能好受点儿。”
王氏勉强称是,搀着儿子进屋。
宋景茂这一泡就不肯从冷水里出来了,现下的天气虽说不冷,可也不是大夏天,在冷水里一直这么泡着哪能是个事儿,宋大郎担心儿子身体,不管那么多了,甭管儿子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儿,保命第一,孩子身体重要。
宋大郎这边照顾着儿子,叫王氏去请郎中,叮嘱一定要请荀大夫,不可请其他人。
王氏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忙应了一声命人备车,等到荀大夫匆匆赶来时,宋景茂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牙关紧咬。
荀大夫上前搭脉,脸色凝重,宋大郎不由紧张道:“荀大夫,茂哥儿情况如何,若实在不行我这就给他寻一楼里的女子来缓解。”
荀大夫瞅他一眼,道:“说书人的话,不过是杜撰,岂能当真,真正让茂哥儿痛苦的是其中烈性药的毒性,你找多少个女子都无用。”
“什么?! 竟还有毒!!!”宋大郎惊叫起来。
荀大夫:“不然呢?你以为一点催情之物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去,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为了让人感觉药效强烈加了料,至于加什么料全看他自己良心和水平。”
“总之这种虎狼之药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好在茂哥儿年轻,调理一番,应当不会留下大碍。”
说到此,荀大夫郑重道:“这次不管他是误服还是着了别的人道,切记不可再有下次,再来一次,孩子身体就毁了。”
他此话既是说给宋大郎同王氏听,亦是说给宋景茂听。
宋大郎尴尬谢过。
荀大夫又道:“老头子看着你们小哥仨长大的,在这里就多唠叨一句,对待自己的身体,无论是吃喝也好,还是其他也好,贪图一时之快总是不好,长长久久才是正理。”
宋景茂有苦不能言,只得点头称是。
荀大夫起身,对宋大郎道:“我且开了方子,你叫人去抓药吧。”
宋大郎将人送出门去,同时吩咐李把式帮着去抓药回来。
等到宋景茂喝了药,到后半夜时才觉身上的燥热爆裂之感散去一些,有了些精神,宋大郎同王氏守了他大半宿了,这会儿见儿子脸色没有刚才哪般难看了,才敢询问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范芷兰之事,宋景茂不欲多说,让家里人跟着操心,只说不甚错饮了别人杯中酒,大郎嘱他日后交友当慎重才是,宋景茂应下。
五月初,范芷兰入宫。
与此同时,宋景辰的滴漏水钟终于要开卖,小玩意而已,一家人都没太当回事儿。

第149章
家里其他人不上心, 宋三郎却深知什么叫“物以稀为贵”,这几年宋家的商队能够赚到钱,靠得就是四个字——奇货可居。
京城里不时兴的东西在地方上便是“奇货”,同样地方上常见的土特产运到京城, 便也摇身一变成为京城里的“奇货”, 宋家低买高卖, 赚的就是中间差价。
辰哥儿造出来的水钟正是这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奇货”。
吃过晚饭, 宋景辰跑去睿哥儿屋里玩,三郎倚靠着床头看书,秀娘脸上敷着孙记新出的益母草面膏, 同三郎说起明日去宫中赴宴之事。
中州旱情严重,皇后娘娘在宫里举办赏花宴, 同时号召众贵妇为灾民捐银,按理说这等场合的宴会,少说也得五品以上的官员命妇才有资格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帝对辰哥儿格外另眼相待, 加上宋景茂年纪轻轻便被皇帝破格提拔, 皇后竟也邀请了秀娘母子参加。
得到宫中的邀请之后, 秀娘这都激动好几天了,这几日疯了似的买买买, 从头上的发簪到脚上的鞋子,她自己的、连同儿子的买回来一大堆, 顺带有合适的, 亦给宋三郎买回几件。
男人嘛,你要他打扮那般鲜亮干嘛?衣裳的料子好, 他穿在身上舒坦就行了。
这几日除了买衣裳、试衣裳,其余的时间秀娘几乎全都用在了背诗词上, 人家从早上一睁眼就开始背,就连晚上做梦嘴里都在嘟囔着各种关于花的诗词,这赏花宴准会玩儿什么飞花令之类,到时候万一能蒙上两一句,也不至于太过出丑。
就秀娘这股子头悬梁锥刺股的认真劲儿,直逼茂哥儿当初考科举,让宋三郎实在是对她刮目相看,这女子一旦认真起来,男子都得甘拜下风。
秀娘拉着宋三郎的胳膊道:“三郎,人家明天就要进宫去了,你咋还能看得下书去,我都快愁死了,人家别人家夫人娘子一个个都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我一个草包,丢人。”
宋三郎放下手中的《吕不韦列传》笑道:“我不嫌弃,娘子是不是草包又关她们何事?”
“何谓草包?徒有其表、外强中干者是谓草包,吾妻内外兼修,除去诗书少读了些,哪点比不上她们,就譬如这灾荒之年,若你与她们同时置身荒野,能带领众人求生者非你莫属,你之见识与汝之见识不同罢了,何须妄自菲薄。”
秀娘听得连连点头,可是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是味儿,泄气道:“只有三郎这样认为,人家才不会这样想,自然是谁书读得好,琴弹得好才是真的好。”
宋三郎点点头:“说的也是。这读书上咱们一时半会儿是比不过人家了,不若就拿银子与她们一较高下,人家捐多少,你便十倍、百倍之,如何?”
一听这话秀娘急眼了,“停停停,你这都什么馊主意,拿里子换面子,我傻了才会这样干。”
宋三郎见她财迷样儿,直想笑,指了指手边的《吕不韦列传》道:“世人皆知吕相乃经商奇才,秀娘可知他一生之中那一笔买卖最赚?”
秀娘好奇道:“哪一笔?”
宋三郎:“吕氏一生中,所为最佳者,莫过于得嬴异人心。商贾之道,其利可计,王霸之略,其价无量。”
顿了顿,宋三郎又道:“依照茂哥儿秉性,早晚要报当年之仇,与镇国公府对上就意味着与镇国公府背后的靖王对上,满朝上下能不惧靖王势力者,唯陛下与太子尔。“
“如今朝廷用银之际,我宋家慷慨解囊,既是为君分忧,亦是成全皇后之善举,何乐不为?”
秀娘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三郎,你想的可真多真远。”
宋三郎摸了摸她头,“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多想一些总无坏处。”
秀娘认同地点点头,又道:“我不过是八品小官之妻,所捐银两却比那些公侯诰命们还多,会不会不太好?”
“倘是比人家多个一星半点自然不好,可若比她们高出数倍就另当别论,需知如今李国舅贪腐的案子才刚过去不久,那些人即便想捧皇后娘娘的场亦是要有所顾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是以,皇后娘娘筹款之举多半是做个样子出来给皇帝陛下同天下人看的。”
“不过,即便是做样子给人看,若所筹银两太少,皇后娘娘的面子往哪儿搁?陛下定会认为她对朝中命妇影响力有限,从而轻看她。”
“而我宋家的银子来路正当,不惧人查,于皇后娘娘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之举。”
秀娘忍不住小声道:“三郎,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宋家以后就投靠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了啊。”
宋三郎摆手:“不,我们宋家只效忠皇帝,支持皇后娘娘亦是支持皇帝,我们宋家不做对皇后娘娘或者太子有利而对皇帝无利之事。”
秀娘听得似懂非懂,算了,听不懂就听不懂,反正这些大事自有三郎去考虑,眼下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俗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上次自家马球场被长公主强行霸占之事仍历历在目,秀娘忍不住目露担忧。
“三郎,这财不露白,捐太多会不会又像上次马球场那样……惹来人家垂涎。”
“不会。”宋三郎语气肯定道。
秀娘:“为何?”
三郎凑过去,同她耳语一番,听得秀娘目光中异彩连连。
宋三郎的主意亦是刚才读书时灵光乍现,之前并无准备,这会儿忙起身换衣裳,吩咐李把式套车,往郭大有处跑一趟,秀娘明日进宫,辰哥儿造出的水钟有大用。
三郎出去没多会儿,宋景辰从睿哥儿屋里回来了,这也是个心大的,明日就要去宫中赴宴了,人家还有心思去找他哥下棋玩呢,秀娘催儿子赶快洗澡睡觉,免得明日一早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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