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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救我,爹爹救我!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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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爷俩坐定,李把式落下车帘,手里缰绳一抖,驱动马车出了胡同。
宋三郎靠在车内倚背上,宋景辰坐他对面,手里比划着击球的动作,小孩才学会,正新鲜着呢。
宋三郎拽过儿子手腕,纠正小孩的姿势,“注意你的发力点。”
宋景辰体会了一下,试着挥杆,“爹,是这样吗?”
“嗯,近球窝处,推球手腕要灵活;开远球、上坡球则要靠前臂带动上臂的力量。”
“像这样?”
“差点意思,爹示范给你看。”
“……”
一路说着,马车到了礼部尚书府,爷俩下车来,迎面碰见赵敬渊骑着马过来。
赵敬渊一身玄色的锦织箭袍,外罩浅色绛纱罩衣,腰间金镶玉的扣箍,一派贵气逼人。
别看人家年纪小,爵位在那摆着呢,宋三郎朝他一拱手,“小郡爷。”
赵敬渊忙翻身下马,缰绳扔给一旁侍从,大步上前,笑道:“宋叔叔勿要多礼。”
宋三郎还要去张府拜见张璟,不便多耽搁,把儿子交给赵敬渊便急急离去。
宋景辰同赵敬渊径直往尚书府里走,有赵敬渊在,也无需递什么名帖,赵敬渊自己就是名贴,尚书府里的门房显然认得他,忙殷勤上前招呼。
赵敬渊似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拉着宋景辰往里走,边走边道:“有日子没见,你看着瘦了些。”
宋景辰哭丧着脸:“别提了,陛下要我练字帖,累得。”
赵敬渊笑着轻捶他肩膀,“你还委屈上了,多少人求不来的恩宠呢,除了太子殿下,谁还能有这待遇。”
宋景辰:“谁苦谁知道。”
见赵敬渊面色很有几分憔悴,宋景辰关心道:“你呢,你怎么回事,看着这般疲惫?”
因着国舅贪腐之事,皇帝敲山震虎敲打太子,太子又惊又惧,心里压力大,太子心情不好,赵敬渊作为贴身亲信自然日子也不好过。
赵敬渊不想同宋景辰说这些糟心事,只玩笑般说了句“陪太子读书,谁累谁知道。”
宋景辰忍不住有些八卦的凑近赵敬渊,低声道:“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那次进宫看见过他一次,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样子,我不小心得罪了他家表弟,不会有事吧?”
赵敬渊听母亲说了一嘴那日宫中赏花宴上的事,但不清楚辰哥儿为何同范庆阳结下了梁子,问宋景辰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宋景辰挑重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赵敬渊听到范庆阳竟然敢叫辰哥儿从他□□钻过去,冷笑道:
“一个太子表弟而已,还真把他自个儿当成个皇亲国戚了,也不撒泡尿瞅瞅他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
宋景辰:“可是他亲姐也入宫了。”
赵敬渊:“我知道,叫范什么兰,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陛下也不过封了个美人,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有皇后在,她永无出头之日。”
说到此,赵敬渊拍了拍宋景辰的肩膀道:“你无需怕他,范庆阳之父范盛在朝中并非什么举足轻重之人,太子才不会纵着他,若他再胆敢动你分毫,你自说于我听,看我怎么替你收拾他。”
两人正说着,游廊对面五六个半大小子听说赵敬渊来了,一快儿迎出来。
“小郡爷,辰哥儿,你们来啦。”
宋景辰跑过去,嘻嘻哈哈与众人打做一团。
一帮人中,他年龄最小,家世也最不显眼,但却比贵公子还贵公子,不说皇帝喜欢他,就只看赵敬渊对他的态度,除了范庆阳谁敢不给他面子。
实际上宋景辰自幼被他爹潜移默化的教养,言行举止间淡淡的从容傲气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可比。
小孩看着跟谁都挺亲和,但实际上他离了谁都行,对方却不一定离得开他。
就比如于兴业。
要不然赵敬渊为何总是不自觉让着宋景辰?
仅仅是因为辰哥儿聪明可爱又漂亮吗?当然不是,
赵敬渊不让着他,他就不跟赵敬渊玩儿,赵敬渊不跟他玩儿又找不到比他更好玩的人,时间久了,相处模式就这么形成了。
长此以往,赵敬渊会烦吗?
当然不会,他只会习惯了。
——因为世上再找不到比宋景辰更有趣的人了。
撒娇卖萌不是谁使出来都有杀伤力,小狗崽再会撒娇,只会让人把它当宠物,山野中的猛虎朝你卖个萌,你敢给他当主子试试?
你只会受宠若惊,沾沾自喜。
要说气场这种东西,在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决定了谁上谁下,宋景辰天生就有一种天王老子我老大,众生皆要膜拜我的娇贵劲儿。
尽管在座的一帮孩子,有一个说一个,他家老子官最小。
这会儿一群人来到尚书府后花园中的一片开阔之地,地上画有边线,场中分布着十个球窝,每个球窝旁均竖了不同的旗子代表不同的窝洞。
众人围拢在一起准备开球,这打捶丸讲究点儿的是大全套,共计十种捶棒,小全套是八种,用于击打不同距离的球,不过那都是野外捶丸才用得到,在平整之地捶丸,难度要小得多,用具也没那么多讲究。
尚书府不缺捶棒,个人选自己趁手的就行,赵敬渊不爱用别人的,自己随身带来,递给宋景辰一把。
众人正准备开始,范庆阳来了。
张璟对宋三郎的不糊涂大感欣慰,外人都道宋文远养了个好儿子,皇帝龙颜大悦,父凭子贵。
实际上朝堂上哪有简单之事,真以为皇帝一张嘴,想封谁就封谁?
提拔宋景茂没人吭声,那是因为翰林无实权,皇帝乐意给这个恩典,没人吃饱了撑得给皇帝找不痛快。
这户部郎中就不同了,乃是实权官员,必须得按规矩办事,只要下面各级核查人员有异议,宋三郎这官就做不成。
当然,宋三郎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还上升不到让皇帝与众臣博弈的程度。
不过这背后却也不简单,如今宰辅大人被分权,帝王不按规矩出牌未必没有试探下面人是否听话的意思。
自打萧家驱逐,宰辅被分权后,帝王的专权之心越来越大,看不清这一点,在朝堂上别想有好日子过。
张璟面前的翘头案几上,沸水咕嘟咕嘟滚开,茶叶随着沸水翻腾,阵阵茶香溢出,张璟意味深长道:“文远啊,这为官一道,才能只是一方面,还需审时度势呀。”
宋三郎听得出张璟的话外音,眼皮抹了一下,不动声色道:“大人,文远不是外人,还请明示。”

张璟点点头, 捋须道:“如此, 文远当以大局为重呀。”
张璟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口, 便泄露了他自己的底线, 两个人的友情算是走到头了。张璟曾给予宋三郎提拔,宋三郎亦投桃报李,关键时刻助他拿捏老尚书取而代之, 互不相欠。
什么叫大局?
你的大局还是我的大局?
你的大局里没有我,我又何必在意你的大局。
范家都还没说话呢, 你就要我以大局为重,要我儿委屈求全,他日遇到更大的危机你将置我于何地?
心中明了,宋三郎面上不显, 冲张璟一笑, “大人说的是, 文远记住了。”
又同张璟坐了一会儿,品品茶, 赏赏古玩,宋三郎起身告辞。
——礼部尚书府
府上老太太是范府的亲戚, 前些日子病了, 今日一早李氏得了丈夫的嘱托,带着儿子过府来探望老太太。
老人生着病, 尽管燃了檀香,屋子里仍难免有些味道, 范庆阳刚进屋就受不了,李氏担心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其同老太太问了个好,便打发丫鬟带他去外面玩儿。
冤家路窄,刚到后花园,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瞅见了辰哥儿。
还没怎么着呢,他这气又不打一处来,他同尚书府的少爷还沾着亲戚呢,他们明知道他也喜欢捶丸,却不邀请他,反而邀请他的死对头宋景辰——简直快要气死他了!
范庆阳咬着牙一跺脚,蹬!蹬!蹬!沿着木制回廊一路小跑过来了。
还没到近前呢,就开始举着胳膊嚷嚷:“都先别抛球,等我!”
众人面面相觑。
其他人顾忌范庆阳太子表弟的身份,赵敬渊可不惧他这个。
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赵敬渊一清二楚,在太子眼中只分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范庆阳算什么货色,他去找太子告状除了招太子腻歪,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赵敬渊不屑地勾了下嘴角儿,理都不理范庆阳,直接开球。
“你怎么回事儿,听不懂人话——”
范庆阳的后半截话在看到赵敬渊的脸后咽了口唾沫,又吞了回去,支支吾吾道:“见,见过小郡爷。”
赵敬渊半耷拉着眼皮,拿眼角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本王正缺个球童捡球,就由你来吧。”
“!!!”范庆阳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僵在原地。
见他发呆,赵敬渊拿手一指远处,好心提醒道:“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捡球啊。”
范庆阳瞥见宋景辰站在赵敬渊旁边儿抿着嘴儿偷笑,肺管子气炸,可气炸他也不敢招惹赵敬渊,他是太子表弟,人家是太子堂弟,他是外戚,人家是正经的天皇贵胄。
赵敬渊姓赵,他姓范。
众目睽睽之下,范庆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实在受不了屈辱,咬牙一跺脚,落荒而逃!
赵敬渊随手捡起个小石子,朝着范庆阳脚踝打去,众人就见范庆阳“哎呦”一声,身子前扑,结结实实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赵敬渊带头,一众人哈哈大笑。
赵敬渊低头凑近宋景辰,指着不远处范庆阳笑道:“你瞅他摔得好不好看?不好看我再让他给你表演一个。”
宋景辰捂着嘴儿乐,“教训一下就行了。”
赵敬渊拍拍他肩膀,“你就是心太软,范庆阳这种人一看就是个色厉内茬的,碰见软的可劲儿欺负,碰见硬的就是个怂货。”
宋景辰吐了吐舌头,心说你欺负他当然没后果,我敢欺负他,我爹要遭殃,我们家要遭殃,我可不得顾全大局呀。
范庆阳一走,众人又热闹起来,望向赵敬渊的眼神又是隐隐惧怕,又觉得像赵敬渊这样教训范庆阳当真是痛快淋漓又解气。
这边李氏见儿子哭哭啼啼跑进来,两个膝盖上全是泥土,惊得忙问发生了何事。
范庆阳说安和王府的小郡王欺负他。
闻听是个惹不起的,李氏傻眼了,一旁尚书府老太君也是闹心,这是来探病还是来添堵了?
李氏心疼儿子,在尚书府待不下去,急匆匆带着儿子告辞,本来准备回府,范庆阳却阴沉沉道:
“娘亲,我们不回府,我们去宫里找姨母,找我姐姐去,让她们看看我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李氏一听觉得儿子说得有理,和安王府怎么了,小郡爷怎么了,小郡爷就能随意欺负人吗?
李氏命人调转车头,直接进宫里去告状。
——皇城延福宫中。
皇后刚冲外甥女发了一顿脾气,正是郁闷不已,哥哥那边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皇帝对太子却仍旧不冷不热的晾着。
原指着侄女儿能在皇帝面前吹吹枕边风替太子美言几句,不成想这还是个心大的,想着自己生呢,当真是愚蠢至极!
且由着她折腾去,看看没有她这姨母罩着,没有太子的庇护,这后宫中的日子好不好过。
想到此,皇后叫过身边赵嬷嬷,吩咐道:“叫人宣扬出去,就说范芷兰招了本宫恼,被本宫赶出延福宫去。”
“是,娘娘。” 赵嬷嬷刚领命出去,有宫女进来通报,说是李淑人在外面求见。
皇后不耐烦揉了揉额头,传人进来。
李氏进到殿内,也不看皇后脸色,哭哭啼啼就扑过来,朝着皇后诉苦,“姐姐,你瞅瞅,这和安王府的小郡爷把我们阳哥儿欺负的,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看他根本就没把娘娘同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皇后不耐烦打断他,“好了,你叫阳哥儿下次别招惹他就是了,赵敬渊是太子的人,本宫也不好插手。”
“啊……啥?” 李氏抹泪儿的动作停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道:“不是本宫说你,你也是太纵着阳哥儿了些,溺子如害子,长此以往,对阳哥儿没什么好处。
李氏:“……”
不是,姐姐,现在是你外甥被人家给欺负了,你怎么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李氏呜呜哭,范庆阳也跟着哭,皇后说东,李氏说西,姐妹两个完全无法沟通对话。
皇后被这娘俩搞得头疼欲裂,直接下逐客令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李氏说她想去看看兰姐儿。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将手里茶盏一放,厉声道:“阳哥儿这点儿小事你还要捅到兰姐儿哪里去叫他同皇帝告御状么?!”
“赵敬渊是太子的人,你是要皇帝迁怒太子么!”
李氏被皇后吓得一哆嗦,忙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气急败坏道:“不是就滚,一个两个的,帮不上太子的忙,添乱倒是有一手,若是太子不好,看你们娘俩能好到哪里去,滚——”
就像范庆阳怕范芷兰,李氏打小就怕她这个长姐,见皇后发怒,慌不择路拽着儿子就跑。
皇后无语问天,当真是个没心肝的棒槌,来时不管她心情如何,走时也不顾忌她已经气得哆嗦。
出来延福宫,范庆阳紧握双拳阴沉着脸道:“老妖婆,等我姐姐当了皇后以后……”
李氏忙捂住他的嘴,慌里慌张朝四周看了一眼,小声怒斥道:“你想找死吗?”
范庆阳:“难道娘不是这样想吗?”
李氏嗔怪道:“心里这么想,你也不能说出来呀,这么大个孩子一点儿城府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你娘我。”
宋三郎自张璟处出来,吩咐李把式去趟马街,马街那边有不少的捶丸器具店铺。
到地儿后,宋三郎从马车上缓步下来,一眼扫过去,五六家捶丸铺子挨着,三郎选择了一家店面装饰最为大气的铺子跨步进去。
见有客人进来,机灵的小伙计忙上前热情招呼,“这位爷想选些什么材质的器具,咱们小店各种货都有。”
宋三郎道:“可有牛筋厚竹捶具?”
小伙计殷勤带路:“您请这边看,往后天气炎热,厚竹捶具正是当时,这些全都是咱们店里才新上的器具,均已精心润过,您可上手感受一下这包浆。”
宋三郎接过捶棒,上手掂了掂,开口道:“可有西川厚竹?”
那伙计一听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行家,普通货色看不上,忙躬身笑道:“客人请随我上三楼。”
片刻后,宋三郎选了个大全套,撺棒、朴棒、单手、鹰嘴、杓棒等全都囊括了。
抬眼看了眼天色,三郎估计儿子那边差不多也该结束,便吩咐李把式调转马头,去往礼部尚书府去。
等他到了尚书府,不成想扑了个空,说是赵敬渊请客,一帮孩子去附近大酒楼吃饭去了。
问清楚是哪个大酒楼,宋三郎不好上楼去,命李把式把车停在酒楼外树荫处,坐在车里等。
李把式殷勤道:“三爷,您先眯一会儿,等辰哥儿出来了我叫您。”
三郎点点头,回到车厢。
酒楼三层雅座,清静雅致,与楼下的喧嚣仿佛两个世界,以赵敬渊为首的一帮半大小子围坐一桌。
这会儿子菜已经上桌,有人起哄想要来点儿酒尝尝,宋景辰笑嘻嘻道:
“然后大伙儿回到家中,家里大人问哪里来的酒味儿,我等便说是那赵敬渊请客喝的。”
赵敬渊接口道:“所以,酒你们享受到了,冤大头我却当了,想得美!”
众人哈哈大笑,这时又有人提议喝果酒。

第156章
赵敬渊扫了对方一眼, 道:“果酒也不成,跟酒沾边儿的均不成。”说完他侧过头儿问宋景辰,“辰哥儿想喝些什么?”
“我都成,你看大家的意思吧。”
“那就来你喜欢的漉梨浆和紫苏饮。”赵敬渊也不问旁的人, 直接吩咐下去。
赵敬渊唯我独尊惯了, 他亦有资本唯我独尊, 并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什么不妥。在他眼里, 只有宋景辰是他哥们儿。
其他人都只能算是“其他人”
宋景辰却笑道:“大家伙喜欢什么随便点,这家酒楼的冷饮子一绝,难得抓住咱们渊哥请客, 你们都可别替他省着呀。”
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笑。
桌上吊锅中奶白的羊汤咕嘟咕嘟沸腾开来, 热气氤氲,肉香味儿蹿入鼻腔,搭配上翠绿的葱花,红红的枸杞让人不由食指大动。
赵敬渊举着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羊肉蘸了酱料, 放到宋景辰面前的小碟子里, “外面运来的滩羊, 你尝尝。”
“嗯,我自己来, 你也趁热吃。”
赵敬渊不知道其实这外面运来的滩羊正是通过宋家的商队供应京城各大酒楼,宋三郎能掐范家酒楼的脖子不仅仅是时令鲜蔬, 还有外面来的各种肉食土特产。
就拿这羊肉来说, 西夏来的盐滩羊肉就绝对要比洛京本地的羊肉更具风味。
一帮半大孩子正吃吃喝喝,酒楼管事亲自给端了压轴大菜上来。
他不认得赵敬渊却认得宋景辰, 热络地上前同辰哥儿打招呼,称“既是景辰少爷的朋友, 酒菜咱们就按七折算。”
众人不由齐齐看向宋景辰:那意思是为何你的面子这般大?
宋景辰谢过对方,面对小伙伴们好奇的目光,简单解释了下,“ 我家里是给他们酒楼供货的。”
众人恍然大悟,一脸 “原来如此”的表情。
其中一人道:“辰哥儿你家给他们酒楼供什么货?我倒是认识两个大酒楼的管事,要不要帮你们家搭个线。”
另外一人忙也接话道:“是啊,辰哥儿,广聚轩的东家是我家远房亲戚,你若是需要,一句话的事儿。”
“对啊,辰哥儿你需要帮忙尽管说话,大家都是兄弟。”
宋景辰忙站起来,客气冲众人抱拳谢过,笑道:“多谢各位哥哥们的好意,以后若是用得着,弟弟定不跟你们客气。”
赵敬渊眉心微动,若有所思的样子,照理说辰哥儿家里是卖家,这酒楼是买家,不管怎么说都应当是卖家向买家献殷勤,可刚才这酒楼管事明显是对辰哥儿格外殷勤。
“辰哥儿,你家里给他们酒楼供什么货?” 赵敬渊侧过头道。
宋景辰朝赵敬渊努努嘴,“喏,就你刚才吃的西夏滩羊,南越的生蚝之类的。”
赵敬渊倒吸一口气,“天南海北,你家这生意做得可够大的。”
旁边一众人:“!!!”
宋景辰:“还好。”
忽想到一事,宋景辰凑近赵敬渊,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对了,渊哥,我正想同你说呢,我家商队同北边蛮族那边一个小首领谈了笔生意,你要给敬怡姐姐带什么东西,可以试试看能否给带过去。”
赵敬渊闻言,控制住声音中的激动道:“可以吗?”
宋景辰小声道。:“试试呗,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听说那个小首领的妻妹就在王帐里伺候着……”
赵敬渊:“你小小年纪对你们家生意怎得了解的这般详细?”
宋景辰翻他一眼,“你说呢?还不是我知道你担心敬怡姐,特意问了我爹呗。”
赵敬渊不由重重握了一下辰哥儿的手道:“谢谢你,辰弟。”
同范家姐弟不同,赵敬怡对自家弟弟极是疼爱,自打她三年前和亲以后,三年来未曾来过一封书信,赵敬渊难免多想。
若是姐姐得宠,怎么可能不允许她写一封家书呢,想到姐姐高傲烈性的脾气,再想到对方可汗的年纪都可以做姐姐的爹了,他怎么能不担心。
——他发誓,终有一日,必会踏平蛮族将姐姐迎回大夏。
吃过饭,赵敬渊结账,一众人出来酒楼各回各家,赵敬渊正打算送辰哥儿回去,一抬眼看见宋家的车夫小跑过来。
“见过小郡爷。少爷,车在这边等着呢。”李把式看见赵敬渊忙躬身朝他礼。
宋景辰与赵敬渊道别,“我先回去了,你准备好给敬怡姐的东西后叫人送过来就行。”
“嗯,时候不早,快回吧,太晚家里人该担心你了。”
宋景辰点点头,转身走到自家马车前,李把式忙放下踏板扶他上车,待钻进车里冷不丁瞅见车里坐着一个大活人,吓他一大跳——
“爹,你怎么在车里,也不吭声,吓我一跳。”
宋三郎瞥他一眼,“爹还不是照顾你的面子,你希望人家看到爹来接你?”
宋景辰嘻嘻笑,挑开车帘一角朝外面赵敬渊摆摆手,“回见。”
赵敬渊朝他一笑,扬了扬手中马鞭。
宋景辰看见赵敬渊骑在高头大马上好不威风的样子,眼酸,放下车帘后,忍不住转过身朝宋三郎道:
“爹,我好好的小白被你没收了,你什么时候赔我一匹新的呀。”
宋三郎道:“驯马一道,爹不如霍占山,爹已经请他帮你物色宝马良驹,等他驯出来后自会给你送来。”
一听这话,宋景辰嘴巴咧开,露出嘴角调皮的小梨涡,“真的呀爹,原来你是要给我一个惊喜,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这样到时候就不惊喜了。”
“无妨,爹再赔给你个惊喜就是。
宋三郎摸了摸儿子的头,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才刚买的捶丸器具大全套,笑道:“看喜不喜欢。”
宋景辰忙地接过来打开外面皮套一瞧,惊喜道:“哇,好齐全的杆具,喜欢!谢谢爹。”
“喜欢就好,今天打捶丸玩儿的开心吗?” 宋三郎问。
“开心,就是又碰见那讨人嫌的范庆阳了。”
宋三郎蹙起眉头:“他又找我儿的麻烦?”
宋景辰忙摆手,“不是,爹,这次是赵敬渊故意找他的茬,我还当他这个太子表弟有多嚣张呢,原来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遇见比他更嚣张的赵敬渊,屁都不敢放一个。”
宋三郎:“你刚才说什么都不敢放一个?”
宋景辰吐了吐小舌头,“爹,我错了,可这样说好痛快好解气,我就只偷偷的跟你说,当着人不会说的。”
宋三郎:“克己复礼,慎独而行。有没有人都一样,辰哥儿长大了,当对自己有要求才是。”
“爹,那我以后不说这样粗鲁的话了。”
宋三郎:“等我儿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什么样的话都不重要,但现在还不行,现在辰哥儿要学会约束和控制,明白吗?”
宋景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宋三郎:“过些日子,爹会为你请一礼仪先生。”
宋景辰:“啊?”
宋三郎:“不准你讨价还价,这事没得商量。”
“啊!”宋景辰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倒在他爹身上,一脸生无可恋状,“老天爷,我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
“爹,我要享受最后的放纵,你快给我捶捶肩,让我先享受一会儿。”
宋三郎哭笑不得,捏了他腮帮子一把,“爹三岁不到就开始习礼仪,辰哥儿知足吧。”
“我才不要知足。”
宋景辰扯开嗓子:“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宋三郎奇怪道:“你这唱得什么俚曲儿?”
宋景辰有些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我心里想着一唱就唱出来了。”
“爹,我唱得好不好听?”
宋三郎诚实道:“爹听不出来。”
宋景辰不高兴道:“你不懂欣赏。”
宋三郎笑道:“宫、商、角、徵、羽 ,爹听不出你这是什么音律。”
宋景辰:“我的是哆来咪发唆啦西哆 !”
宋三郎:“???”
宋景辰:“爹,我有点儿困了。”
小孩说着自己困了,眼皮就已经闭上了,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耷拉在下眼睑上,乖巧极了。
宋三郎拽过蚕丝软枕塞到小孩脖子下面,又把两只腿轻放到椅凳上,给儿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盖上,吩咐外面李把式车可以放慢些。
要求绕开喧闹的朱雀大街,挑僻静的胡同往回走。
车轱辘辚辚而动,木制车轮碾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有节奏的轻微声响,更让人昏昏欲睡,宋三郎却毫无睡意。
他身子半靠在椅背上,一下下轻抚着小孩的头发,想着今日之事。
他敢得罪范家,并非一时冲动,若无全身而退的把握,他会选择隐忍,但眼下完全不需要。
李国舅为人谨慎,又善结交人脉,对待心腹手下也极为大方,这次被查来得实在太过突然。
然而皇帝动如此大的肝火,必然是手中掌握了李国舅不臣的铁证。
以李国舅的谨慎,这种掉脑袋的机密之事怎么可能让太多人知道?
推算起来,能知道此事者绝不超过一个手指头之数。
再从这些人里排除,李国舅倒了对谁最有好处,谁告密的嫌疑就最大。
无疑,除了靖王,范家便是最大的收益者!
表面看起来范家主母李氏正是李国舅与皇后之妹,范盛不可能害太子,因为不管想支持谁,他没得选,只能站太子。
可反过来想,最不可能之人往往是嫌疑最大,搞这一下,太子顶多受点影响,却威胁不到其储君地位,却把太子最大的倚靠干掉了。
从而,太子不得重视倚靠范家这个外戚……
范盛要敢仗势欺人,他不介意把这些话告诉皇后,有没有这回事儿且放一边。
只要皇后认为有,范家就完了。
宋三郎低头看向睡得香甜的儿子,谁敢让辰哥儿不痛快,他便让谁痛快不了。

范府内宅。
李氏将一杯热茶重重砸在案几上, 横眉立目训斥旁边伺候着的小丫鬟:“没用的东西,你是想烫死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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