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清穿老六的咸鱼时光by虫子吃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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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皇上,是六阿哥。”梁九功的头低了些。
放下筷子,康熙皱着眉:“小六?昨儿见他还是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
“奴才不知,只是听说叫了太医。”
康熙站起身,说道:“那你现在便找人去问,等朕下了朝便去永和宫瞧瞧。”
“是,奴才知道了。”梁九功领了旨。
去殿外找了小夏子,对他说道:“你去永和宫瞧瞧,看看六阿哥如何了,记得放机灵些,随时回来禀报。”说完,便往前候在了乾清宫,等着皇上下朝。
今日朝政并没有什么大事,康熙问了一圈知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后,便让梁九功叫了下朝。等下了朝,衣服都没换,直至奔向了永和宫。
永和宫里,德妃不错眼地守着胤祚,换帕子这样的事也是亲自来。听见皇上来了的禀告声,德妃站起身来行礼,还未蹲下就被康熙扶起了。
康熙扶起德妃后,走到胤祚床旁,看了看胤祚,转头问德妃:“胤祚怎么病了?”
“回禀皇上,李太医说昨日胤祚吃了与他这些日子在喝的汤药中药材相克的东西,所以今早才会发热。”德妃脸色有些苍白。
康熙一愣,吃了相克的东西?德妃身为胤祚额娘,还知道他的忌口,是肯定不会给他吃的。那就是昨儿太子带去毓庆宫,不知道胤祚的身体,给他吃了相克的东西了。
“那可有大碍?”想到这,康熙心里一虚,毕竟是自己让胤礽带着弟弟去玩的。如今,胤祚在胤礽那玩了就生病了。
德妃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李太医说并无大碍,等药煎出来喝下去,再捂着被子睡上一觉便好了。”
看着德妃脸上勉强地笑,康熙有些讪讪说道:“朕等会就说说保成,怎么能胡乱给弟弟喂东西吃。”
“皇上不必怪太子殿下,说到底还是胤祚身子太差,殿下也是不知情的。”德妃说到这里,脸上的笑越发勉强。
胤祚此次生病,既然没有大碍,那就不能去扯上太子。在这宫里待了近十年,德妃当然知道皇上对太子的看中。这次太子不是故意的,就更不能攀扯上了,若给皇上留下胤祚想要陷害太子的形象,那皇上对胤祚原本有的十分怜惜之情,也将一分不剩。
想到这,德妃心里蔓延着苦味,自己好似一直这般没用。永远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从前的胤禛,后面的温宪。即便是现在胤祚病了,也要小心谨慎。
胤祚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上极为不舒服,头晕目眩,特别是嗓子干渴,让他觉得分外不适。
守在床边的德妃立刻就发现胤祚醒了,拿起温在炉子上的水,倒了一杯,起身慢慢喂到了胤祚嘴里。
一口气喝了一大杯胤祚才觉得嗓子中的干渴散去了些,看着面前的德妃。脸上未施脂粉,嘴唇苍白干裂,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见自己醒来接连追问身上有那里不舒服的样子,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
好像还从未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从前在福利院生病了,一般是院长或者老师给一包药,严重些就给点钱自己去打针。以前同学写作文时写的,妈妈爸爸在自己生病时守在床头,是胤祚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胤祚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些释然的笑意:“我无事,额娘不必担心。”这些日子以来,虽说一直在努力隐藏自己换了个芯子的事实,但其实胤祚并没有什么实感。
尹作和胤祚,虽然读起来的发音很相似,但一个是天潢贵胄,另一个是刚刚能养活自己在福利院靠着别人爱心养大的孤儿。这样大的身份差距,让胤祚一直找不到真实感。可今天,看见因为自己病上一场,一直以来在自己面前妆发丝毫不乱的德妃竟然这样憔悴。
胤祚心里仿佛受到了什么触动似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在心上咬了一口,不重,但酸酸麻麻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或许,应该好好融入这个时代,不要再把自己当成局外人来看,要好好地活下去,也要好好地让额娘过好。
“嬷嬷,胤祚今日一天粒米未进,你去小厨房看看,炉子上温着的粥,让快送上来。”将胤祚额头上的毛巾取下,德妃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确实降了下来,脸上闪现了丝丝喜意。
李嬷嬷领命出去后,胤祚伸手拉着德妃的袖子,抬起头问道:“额娘,我睡了多久?”
“你啊,”摸着胤祚的脸蛋,德妃心疼地说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一天啊。”胤祚若有所思,刚想问什么,从喉咙传来的一震痒意,“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让德妃吓得面色苍白,轻轻拍着胤祚的后背,一边吩咐:“兰心,你去将炉子上温着的冰糖雪梨端来胤祚先喝上一口。”
“冰糖雪梨如何能与粥一起喝,还是等六阿哥喝了粥,再等上半个时辰喝才好呢。”李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白粥并几样小菜,都是清汤寡水的,看着就让重口味爱好者胤祚想要拒绝。
看着胤祚的表情,德妃把脸一板:“往日你挑食也就罢了,今儿你病了,李太医吩咐的只能吃这个,你今日一天什么都没有进,快吃干净才好得快。”
“知道了额娘。”胤祚有些蔫地回答道。可能是人生病了都会脆弱些,往日的胤祚是不会因为必须吃清淡的饭菜而心情低落的,毕竟从前没得挑的时候吃的东西还不如这一碗白粥。但今日也许是生病了,也许是觉得自己真的能拥有了亲情,竟忍不住犯了小孩子脾气。
见胤祚蔫蔫的样子,德妃有些心疼,端起碗舀了一勺粥轻轻吹凉喂到了胤祚嘴边,哄道:“等身子好了就能吃了,胤祚乖啊,这样吃才能好得快些。”
乖乖张嘴,吃了一碗粥后,德妃却没有让他睡觉,而是打发了李嬷嬷去煎药后,屏退左右,神色有些犹豫,看着胤祚问道:“胤祚,你和额娘说,昨日在毓庆宫太子可有欺负你?”
“额娘?”胤祚有些吃惊,问道,“额娘何出此言?二哥昨日很照顾我的。”
看见胤祚丝毫不作伪的表情,德妃神情放松了些,看着胤祚,认真地说道:“胤祚,额娘不求你能有多大的出息,最希望你这辈子能当个富贵闲人。你汗阿玛给了你这个名字,太过惹人注目了。额娘怕的是太子也听了那起子人的挑拨,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胤祚,太子深受你汗阿玛宠爱,身份又是元后嫡子,这般贵重的身份,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十分看中,额娘希望你能好好地敬重他,万不能和他争长短。”
摸着胤祚的额头,德妃轻言细语地和自己儿子分析其中的道理。祚这个字太大,可以说是福气,亦能指国本。当初皇上赐下这个名字后,胤祚受了多少暗害,这两年才好了一些。如今胤祚已经成功种痘,算立住了,万不能让他与太子有冲突。赫舍里家的势力可不是乌雅家能抗衡的。
听了额娘的话,胤祚心里宛如哗了狗。难怪历史上的六阿哥早夭,这名字的寓意也太大了。放在其他朝代也就罢了,放在了九龙夺嫡的康熙朝,活不到长大真是太正常了。
想到这,胤祚心里敲响了警钟。有了这样一个名字,那自己就必然要在其他方面表现出对帝位的没有兴趣,或者没有竞争力。否则,对皇位有个什么想法的,都会想要弄死自己。看来,以后得老老实实当一个愚笨或者不务正业的皇子了。
等德妃分析完,胤祚表示明白了之后,李嬷嬷端着煎好的药进来了。看着李嬷嬷手中那一碗深褐色的中药,胤祚生无可恋,中药是真的好苦啊。
拒绝了额娘准备拿勺子一勺一勺喂的想法,胤祚端起中药,深吸一口气将中药喝完,刚放下药碗,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
蜜饯的甜味在嘴里蔓延,掩盖住了中药的涩味。胤祚表情终于不再狰狞,三两口嚼了之后便吞了下去。
笑吟吟地看着胤祚喝了药,德妃笑着给他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轻轻地唱着歌哄他睡觉。在德妃的歌声中,胤祚慢慢闭上了双眼。
等胤祚睡着之后,李嬷嬷见德妃还要守在床边,顿时皱起了眉,有心想要劝娘娘回去休息,但又怕吵醒了刚刚睡着的六阿哥。
德妃见李嬷嬷憋红了脸,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刚出了门,就听见李嬷嬷轻声劝道:“娘娘,您守在六阿哥床边已经一天了,在这样身子会熬不住的。若六阿哥还没好,您又病了,那谁来照顾六阿哥呢?况且,您今日没去请安,明儿再不去,恐又有传言要出来了。”
自从皇贵妃抱走了四阿哥,德妃和皇贵妃但凡有一点不睦,宫里便会起流言,说德妃娘娘不忿皇贵妃抱走了儿子,在给皇贵妃娘娘脸子瞧呢。
四阿哥是皇上下旨抱到皇贵妃那边去的,若德妃表现出一点不情愿,传到皇上那便是大不敬,不仅对德妃不好,对四阿哥更不好。所以,为着希望皇贵妃能善待四阿哥,自胤禛被抱走后,德妃在外一直把四阿哥当成皇贵妃的儿子。为此,背后不知道多少人说她卖子求荣。
只有李嬷嬷知道,为着四阿哥,娘娘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眼泪,那可一点不比养在身边的六阿哥少。
想到这些烦心事,德妃皱起眉,不悦地说道:“那就让今天值夜的人都警醒些,六阿哥有一点动静都记得来报本宫,不能有一点隐瞒。”
“是,奴婢知道。”见德妃听劝,李嬷嬷面上露出了笑容伺候着德妃往正殿走去。
第二天,德妃起床后先去瞧了胤祚,才回正殿梳洗打扮后去承乾宫请安。今日后宫中无甚大事,皇贵妃便也没有留人,请过了安德妃回来直直去了胤祚屋里,见他安稳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胤祚这次生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彻底好全。这期间康熙来看过两次,胤礽也来探望过两次。
由于胤祚这次生病是在胤礽宫里吃了相克的食物引起的,来看胤祚时,胤礽还带了不少赔罪的礼物前来,大多都是胤祚这个年纪小孩儿喜欢玩的玩具。
胤祚病好了,过年的日子也快来了。刚进十二月,宫里便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连平日里有身上带多少首饰都有规定的小宫女,即便在这些时候打扮些,主子也不会苛责。
胤祚也穿上了滚毛边的衣裳,五头身的身子裹着厚厚的衣裳,远远看上去就仿佛一个球一般。穿上这身新衣裳,胤祚都不爱动了,总觉得衣裳压得人都直不起身子。
而最让胤祚忐忑的,是大年夜。大年夜在保和殿设宴,宫中过年规矩多,听小安子的描述,那一天基本都是跪下请安的。而且,设宴,就代表自己能看见汗阿玛所有的妃子,以及自己所有的兄弟了。
细算算,九龙夺嫡的皇子,除了十三和十四,还有已经见过的二哥和四哥,其他的五位都能在这次看见了。
转眼之间就到了除夕,这天晚上皇上在保和殿设宴,这次算是家宴,参加的都是嫔妃皇子,还有宗亲。
胤祚穿上了皇子服制的蟒袍,今日是家宴不必穿朝服,明日祭祀宴会要穿着厚重的朝服,一想到前些日子拿给自己试穿的皇子朝服,胤祚就叹了一口气。那衣服穿着是真费劲,而且很是厚重,穿一天恐怕要累死。
梳妆打扮好了的德妃,牵着胤祚便前往保和殿。今日皇上,太皇太后以及太后都会来,若迟到便是御前失仪,宁愿早些去等着。
到保和殿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殿中已经来了不少的嫔妃皇子。嫔妃的位置和皇子的位置是分开的,除了还在襁褓中的皇子能随着额娘坐,凡是记了事的都是自己坐。
被领着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胤祚发现已经有两位小男孩坐在了自己位置的旁边。一个是在御花园见过一次的七阿哥胤祐,另一位则看上去仅有两三岁大小,乖巧地坐在位置上。
“六哥。”看见胤祚,胤祐露出一个怯懦的笑,行礼打招呼道,“好久没看见六哥了。”
另一个小男孩也站起身行礼道:“胤禩见过六哥。”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八贤王,胤祚一怔,回礼便慢了一刻:“七弟,八弟。”
互相行礼后坐下,胤祚目光忍不住飘到了胤禩身上。以后能和胤禛分庭抗礼的八贤王现在还是个两三岁的孩子,身材偏瘦,即便穿着厚重的蟒袍看上去仍旧不圆润。脸蛋圆圆的,五官精致,脸上带笑,年纪还小倒是看不出什么风采,只能看到可爱。
察觉到自己被六哥盯着,胤禩小心翼翼地问道:“六哥可是有什么事要找胤禩么?”对胤禩来说,六哥的亲额娘是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只要德妃娘娘想,自己和额娘的日子会越加难过。
“没有,只是我少于见到八弟,多看了两眼。”被抓包的胤祚收回目光说道。
胤禩听见这话笑了笑没说话,胤祚却觉得奇怪,胤禩和胤祐,好歹是两位皇子吧,怎么每次见到自己都一副怯怯的样子。
刚在这坐了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荣妃和惠妃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阿哥三阿哥。
惠妃和荣妃直接去了妃嫔们的座位,大阿哥和三阿哥走了过来。胤祚站起身,和胤祐胤禩一起行礼。
“嗯。”大阿哥胤禔点了点头便坐到了内务府安排的位置上,胤禔身为皇长子,座位是众皇子之首。
“六弟,七弟,八弟。”三阿哥胤祉回了个礼后也坐下来,他的位置仅在胤禔后面。
胤祉数了数,自己前面还有两个位置空着,想来应当是四哥和五阿哥胤祺的位置。而宜妃的九阿哥胤禟和钮祜禄贵妃的十阿哥年岁还太小,应当是随着他们自己的额娘坐。
再过一会,宜妃来了,只见她穿着紫色的宫装,打扮得艳光四射,挺着大肚子来了。远远看着四妃言笑晏晏地说话,胤祚看了看,汗阿玛真是好福气,这后宫的嫔妃美得各有千秋。
现在宫宴上人来的差不多了,胤祚喝着蜜水等着最后几位的到来。果然,没等一会,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声。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四阿哥驾到。”
皇上和皇贵妃联袂而来,席上的众人皆十分吃惊。参加这样重要的宫宴,能和皇上一起来的就只有皇后娘娘。而皇贵妃自康熙二十年封皇贵妃,代行皇后之职后,这还是第一次见皇上与皇贵妃同来宫宴。
即便隔得这样远,胤祚也看到妃嫔座位上好几位娘娘的脸色变了。钮钴禄贵妃后面的惠妃脸色难看得紧,自己前面的大阿哥脸色也不好看。
若是皇上将皇贵妃立为皇后,那四阿哥这个半嫡子就会变成货真价实的嫡子,身份仅次于太子。这也就代表着,大阿哥前面挡着的人又多了一个。从前除了太子,大阿哥并没有将后面的其他弟弟放在心上,即便是养母为皇贵妃的老四他也没有担心。
但现在,大阿哥第一次打量着四阿哥,见他行礼后就从前面退了下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还是如往日一般。
“四弟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胤禔看着四阿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十二三岁的少年郎面对可能阻碍自己的人,态度从来是不加掩饰的。
胤禛心下一紧,刚刚和额娘从承乾宫出来遇上汗阿玛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幕,但看着一直对自己不咸不淡的大哥突如其来的发难,还是让胤禛有些措手不及。
“大哥何出此言,胤禛不明白。”
胤禔轻轻笑了声,带着些嘲弄:“四弟一向聪慧,在上书房屡次得到先生的夸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想必是四弟和我们身份不同了,皇贵妃娘娘还没有上位呢,就已经看不上我这个大哥了。”
胤禛并不算多伶牙俐齿的人,年纪又小,这一下竟不知如何反驳,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大哥这样为难弟弟,就有长兄风范吗?”胤祚见胤禛答不上话,皱了皱眉回答道,明明已经十几岁了,还欺负才六七岁的小孩子,真是好意思。
“当日我在乾清宫见到了二哥,难怪朝野上下都夸赞二哥文治武功样样不差,二哥可是对待我们这些弟弟要温和得多。只是不知为何大哥身为长兄却这样咄咄逼人,汗阿玛可知道的大哥这样?”
胤禔此生最恨的就是因为身份不如人而低了太子一头,他自恃除了身份样样强过太子,现在听胤祚隐喻他不如太子,当即大怒:“你算什么东西?没想到老六年纪还小,就知道拍太子的马屁了,只是不知他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再吵下去,胤祚也不一定会输,但在这样的场合多加纠缠就是失礼。可这些礼仪和自己这个年纪尚小又刚失忆过的六阿哥有什么关系呢?
眼里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胤祚用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旁的胤禛一愣,连忙想制止胤祚。若被扣上御前失仪的帽子,胤祚可讨不着好。
以前在福利院时胤祚就知道,不能一味强撑,只有自己露出你需要帮助的地方,其他人才知道你需要帮助。
这边的哭声吸引了全场的瞩目,胤禔也目瞪口呆,他从不知还能这样,说不过就哭?
听见哭声,康熙皱着眉看过去,见是胤祚略有些担忧,胤祚年岁小,又在前几个月失忆,这是被吓着了?
德妃见胤祚哭了一脸的焦急,但皇上还没说什么,她也不能失礼地独自前去看看,只能着急的看着胤祚。
“皇上,不如去看看是谁惹了我们六阿哥吧,可别吓着了他。”宜妃用帕子遮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是啊皇上,去看看吧。”惠妃也提议道,眼中的幸灾乐祸不加掩饰。
胤礽皱着眉,汗阿玛后宫的嫔妃说话他不宜插嘴,但他心下担忧着胤祚,默默记住了这两个幸灾乐祸的。
康熙没说话,抬脚向那边走去,嫔妃们跟随在后。走到胤祚旁边,康熙便板起了脸问道:“胤祚,哭什么?身为皇子,岂可随意啼哭?”
“汗,汗阿玛。”胤祚悄悄环视四周,见皇贵妃和太子还有自己额娘都来了,心下一定,带着哭腔说道,“刚刚我和四哥说话,夸了二哥几句,大哥就骂我,呜……”
康熙脸色一沉,看了胤禔一眼,见他面上带着不安之色,内心已经有了想法。
站在旁边的胤礽一愣,想不到这一件事还和自己有关系。
“汗阿玛我没有!”胤禔带着不安之色辩解道,“儿臣不过是看见四弟来迟了,身为兄长就说了他两句,谁知六弟就维护他,儿臣一时着急才说了两句不好听的。”
“胤禔说了什么?胤祚你说。”康熙没有看他一眼,看着胤祚问道。
胤祚又悄悄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抽泣道:“大哥骂四哥,他说皇贵妃还没上位,四哥就抖起来了,来的最晚。还说我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拍太子的马屁。可我只是夸了二哥文治武功好,那日还带着我做功课,吃点心。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要这样说我。”
“皇上,这绝对是误会,胤禔不是会说这些话的孩子。”惠妃没想到热闹看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跪下辩解道。
康熙面色阴沉,目光转向胤禔,冷声说道:“胤祚说的可有此事?”
“汗阿玛,我,我……”胤禔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言语来说。
在一旁站着的胤礽开口了:“往日大哥不待见孤,孤也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就连六弟说上孤一句好话都听不得。大哥这样,是想要所有兄弟都因惧怕你而不敢亲近孤么?”
太子的话让康熙心上一凛,不管胤禔有没有这个想法,都不能轻放这件事。
这件事情若是轻易放下,那长此以往,又有几个兄弟敢不惧老大而亲近太子?
“胤禔,朕一直以为你是和太子斗气,想着你们也都是兄弟,便没有管过这些事,却不想你竟然如此包藏祸心。”
这话说得十分重,胤禔连忙跪下,语气慌乱:“儿臣不敢,儿臣岂会有如此想法。”
“太子身为储君,本不与你相同。但他从来未计较过你的言行,也从未到朕面前告状过,反而是你,欺压幼弟,不敬太子。”康熙沉着脸,看着胤禔目光锐利,身上的气势一点不收敛。太子稳固大清的国本才能稳固。如今朕还没老就已经有人算计储君之位了,今日必重重罚过,才能让那些有此心的人收敛。
“儿臣不敢,儿臣没有。”胤禔被这几句话惊得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连连重复这两句。
皇上这话十分之重,周围的嫔妃皇子都跪了下来,胤祚没反应过来,胤禛拉了他一把。
康熙看着胤禔,冷声说道:“上书房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即日起你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将《论语》和《孝经》抄百遍,《礼记》抄上十遍。等抄完了再出来,抄的时候要好好读解其意。”
听到这个惩罚,在场众人反应各不相同。胤礽微微低下头,怕被人看出他的幸灾乐祸,这些书抄下来,老大怕是半年别想出来了。
皇贵妃则面上带着淡淡的,仿佛不关心。而宜妃脸上的笑意已经要掩饰不住了。
“皇上,皇上,大阿哥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胤禔,你快给你汗阿玛认错,快啊。”惠妃不敢置信,膝行几步到胤禔面前,扯着他哭喊道。
这样的惩罚,等抄书抄完了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胤禔是个被皇上厌弃的孩子。一个被汗阿玛厌弃的皇子,在宫里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
胤禔被额娘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磕头:“汗阿玛,儿臣错了。儿臣只是羡慕太子得您宠爱,儿臣只是太过于羡慕太子才说出这样的话,儿臣不是有意的。”
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阿哥,现在跪在前面磕头求饶的样子,胤祚惊在原地。他是想把事情闹大,但也只是想他得个教训,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康熙似是懒得说什么,轻轻一挥手,让梁九功让人把大阿哥送回阿哥所。
惠妃跪倒在原地,泪水流满了脸颊。康熙看了惠妃一眼,冷声道:“把惠妃送回延禧宫,今日晚宴也不必参加了,儿子教成这个样子,也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察觉到周围的大量探视以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惠妃脸色苍白,她出身不算好,阿玛不过是个五品官员,也不算特别讨皇上欢心。当初能从庶妃封嫔,甚至到如今封妃成为四妃之首,都是因为养活了皇上如今的皇长子。可现在,胤禔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被罚……
惠妃刚被带下去,就听见外面传来通报声:“太皇太后驾到,皇太后驾到,五阿哥驾到。”
康熙带着众妃嫔皇子迎接两位老祖宗,再没有人提刚刚带下去的惠妃与皇长子。
太皇太后携太后进来后,仿佛没察觉这诡异的气氛,笑眯眯地挨个问了在场的皇子,和太后待了不久就走了。
守岁这样的事情,太皇太后和太后可以不做,但皇子甚至皇上却不能不做。这守岁寓意极好,有延长父母寿命的寓意,若是单你不守,岂非不孝?
自汗阿玛回高台上后,胤禛便一直在胤祚耳边念叨,说他太鲁莽,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哭泣,今天是汗阿玛罚了大哥,万一汗阿玛想起来了又罚了你可怎么办?
胤祚被念叨地两眼发昏,四哥现在才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吧,六七岁的小孩子怎么这么会念叨?
见胤祚变得蔫蔫的,胤禛又有些后悔,说到底今天还是过年,这样念叨六弟,他怕是会烦。
五阿哥胤祺来得晚,并没有看到刚在那一幕。但不见大哥心下有些疑惑,却又不敢问,他住在慈宁宫,和几位兄弟都不常见面,也就都不熟。今年已经七岁了,汗阿玛说他要多陪陪两位老祖宗,尽尽孝道,便还未到上书房读书。此时见四哥和六弟如此亲近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子时一过,康熙就走了,明日一大早就要起来准备祭祀和大宴。康熙走后,嫔妃们也一个个的散了,有孩子的带着孩子,没孩子的结伴而走。
胤祚走到额娘身边,发觉她没有和自己说上一句话,只点了点头,让李嬷嬷牵着走。这是从前没有过的情形,这让胤祚心下有些忐忑,莫非额娘生气了?
回到永和宫,德妃留下胤祚,屏退左右,盯着胤祚,头一次冷着脸喝道:“跪下。”
胤祚有些惊讶,看着德妃不容置疑的脸色,慢吞吞跪在了地上。
“胤祚,你今日可知罪?”德妃看着胤祚满脸不知自己错在哪里的表情,闭了闭眼,深深叹了口气,“现在只有额娘和你,你老老实实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
低着头,胤祚把刚刚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委屈,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没错,为什么额娘要让自己跪下。
“你还不知错吗?胤祚,你大哥是皇上的长子,除了太子殿下,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容小觑。他今日被罚,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愣愣地看着德妃,胤祚的却没有想过为什么。
“是因为你扯上了太子。”德妃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因为太子,皇上罚了大阿哥。可大阿哥有个四妃之首的额娘,他的外叔祖是纳兰明珠。纳兰家只有这一个皇子,必然是要扶持他的。纳兰容若又是皇上信重之人,即便一时受罚,很快也会爬起来。而你,胤祚,你是我的儿子,在后宫额娘能保你平安,额娘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手段。”
“可是,你到了上书房呢?太子能时时护着你吗?你有这个名字,本就是众矢之的,今日又当众算计大阿哥。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吗?等太子看出来了,他还会护着有心计的你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胤祚额头上冒出汗来。的确,自己一边想着要谨慎,可过的太顺了,这才几个月,已经失了谨慎的心了,明明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帮助四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