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by梅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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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别过赵捕头,上了牛车就头也不回的回村。
“爹,赵捕头那话,是不是咱想的那个意思?”林安农拆牛车,边低声问老爹。
张家被抓进去是因为“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他们喊冤,就得等查证清楚了,证明他们确实冤屈才能放出来。
至于得等多久,就看衙门查证的速度了。
可能三天,可能三月、半年。
总而言之,在此期间,张家那俩只能在大牢里待着。
老村长瞥他一眼,“官差办案有自己的流程,问恁多干啥?张家的心术不正,不管什么结果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你在家把牛喂饱了,我去林家送地契。”
“……”目送老爹出了家门,林安农转头把喂牛的事儿扔给儿子,自己也颠颠儿出了门,兴奋滴给其他人送消息去。
巧了不是,今天在桥头跟着抄家伙准备跟张家干仗的人里,就有他一个。
第90章 胖得跟只猪一样,我一点也不想跟他玩!
天色将晚。
夕阳余烬投下最后一点辉芒,为山脚小村庄笼上一层漂亮的紫红薄纱。
村民们这时候已尽数归家吃晚饭,家家户户皆可闻笑语欢声。
老村长背着手,慢悠悠走在去林家的路上,眉心舒展,嘴角挂着舒心笑意。
今儿去衙门办事,换做往常,光是繁复流程就得耗费小半天功夫,当间少不免吃两记冷眼,受两句冷语。
他都做好了准备,甚至特地揣了百来铜板,准备需要的时候用来打点,以便地契能顺利办下来。
没成想,这次负责主事的主簿全然没有为难,尤其听到他给林家办地契,更是痛快地盖了章。
最后,还着人热情送他出衙门。
整个过程顺利得让他不敢相信。
待撞上张家老两口,老村长才恍然明白,自己是沾了谁的光。
百相草何止给他们村子带来了希望与生机,那简直是给他们村子下垫了巨大的祥云,托着他们往上飞啊。
摸摸怀里揣的地契,老村长胸腔火热,走在百相草气息馥郁的小道,只觉自己整个人异常轻盈,好似年纪往回倒了个十岁。
这边厢惊喜连连,另一边就是惊吓连连了。
济世堂这日早早就关门闭馆息了动静。
曾一堂夫妻在家里呆坐了半天,后背仍觉发凉。
家就在镇子上,衙门那边丁点动静,沿途总会有人看见然后扬出来。
事情牵扯到玉溪村,陈氏第一时间就去打探内情,回来后夫妻俩就关了店铺紧脚回家,没了继续做生意的心情。
陈氏坐在椅子上,拧着眉头又气又怕。
“玉溪村全村都开始种百相草了,等到百相草收成,往四方药馆一供,我们济世堂还有活路?”
曾一堂满脸疲惫,瘫靠椅背自嘲,“我们能怎么着?连你小舅如今都拿林家没办法!何况你今天不是亲自去打听了,还没琢磨明白张家那两个为什么被下大牢?林家现在不仅抱住了泼天富贵,背后还有个至少我们、以及你小舅都招惹不起的靠山!”
“说是靠山,谁知道那人到底什么来路?说不定也就能在梧桐镇这种小地方称王称霸罢了!”陈氏咬牙不肯服输,“难道你真打算就这么作罢,什么都不做不管了?等着我们被人逼到走投无路?”
“你心气高你能耐你自个继续琢磨对付林家去?你有那能耐吗?说话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你也盼着想下大狱呢?当初要不是你把事情做得太绝,今天我们家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怪我?说我当初做得绝,那你当初怎么没拦着我?你自己心里那点道道以为谁不知道呢,合着最后坏事都是我做的,你自己洗洗刷刷倒成了无辜了!”
“现在掰扯这些有什么用?一天天的净会胡搅蛮缠,老子当年真是斜了眼娶了你这种祸家娘们!”
“曾一堂!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靠了谁拉拨,在这梧桐镇才能当上曾掌柜!要不是老娘看上你,你现在也就旮旯巷尾的破落户!”
夫妻俩隔着一张八仙桌吵得不可开交。
客厅门口,一道娉婷身影走进来,“爹,娘,别吵了,能吵出什么结果来?不如静心坐着好好想解决之法。”
“玉儿,你怎么出来了?”看到女儿出来,陈氏顺势接了台阶下,冷脸轻哼,“说的倒是容易,真有解决之法,我跟你爹还能吵成这样?”
曾一堂则反应不同,他视线落在女儿如花似玉的脸,眼底有光渐亮,“不,或许……未必不能解决,咱们还有玉儿。”
意识到丈夫的想法,陈氏一下站起,脱口骂道,“你是不是疯了?玉儿已经许配给马县何家了!”
“那又怎么样?要怪就怪何家老太太死的不是时候,要不是她,玉儿一早嫁过去了,用得着等何家小子守孝三年,白白蹉跎年华?等何家的出了孝期,玉儿就二十岁了!谁家好好的姑娘这么大年纪才出嫁?这可不是我曾家不守信,是他何家没福气,两个后生没有缘!”
“可是玉儿要是一再退亲,她的名声也要臭了!她可是你亲生女儿!”
“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只要玉儿有那能耐把林江重新笼住了,名声不名声的算个屁?以后我们一家不定也能背靠上大靠山,等飞黄腾达了你看看有谁敢到你跟前嚼舌根!”
曾如玉静静在旁坐下,微垂着头,没有再掺和父母的争吵,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州城。
此刻的阮家也是气急败坏。
阮成业背着手,在小厅里不停转圈,脸色难看得不行。
“不声不响的竟然把儿子送走了,也不知道放去了什么地方!他们家为了防我们,连独苗苗都舍扔到外面去,也不怕出点什么事情把孩子折在外头回不来,断了他金家香火!”
周慧心给他递了一杯茶,柔声提醒,“老爷慎言,隔墙有耳。金家本来就对我们家不喜,这些话要是再传到他们耳里更不好。”
她停顿了下,等阮成业把茶接过去了,又笑着轻道,“再说了,用不着这么急躁。金钱来对他儿子舍得下重手,但是他上头还有两个老的不是?依金家老爷子老太太对孙子的疼爱重视,金钱来扛不了多久就得把儿子接回来,只要妍妍在,拿捏金多宝一捏一个准,金家再窝火又能如何?”
阮成业气劲稍敛,哼了声坐下,“也只能这么想了。长房压了我们那么多年,这两年好不容易我们反过来压在他们头上,爹对二房也开始重视,绝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临窗小榻上还坐着个面容甜美的女娃儿,粉色锦裙,双环髻点缀粉色发带,看着又娇又甜。
然小女娃一开口,骄纵语气就坏了那份甜美,“爹,娘,我到底还要哄那个丑胖子多久?因为他,别人都不爱跟我玩了!你们不知道表哥表姐在背后怎么笑话我的,他们说我为了好处讨好金多宝,还有人说我是金多宝的小媳妇!我才不要做他小媳妇,胖得跟只猪一样,又胖又丑,我一点也不想跟他玩!”
第91章 故意的吧?这就是儿子的报复?
“什么小媳妇不小媳妇的,胡说八道。”
周慧心嗔了句,人后教导女儿,“你现在才六岁,离定亲还早着呢。我们家是行商的,金家在生意场上实力强,人脉广,让你哄着金多宝不过是为了借一借他家的东风,让你爹在祖父面前能直起腰杆。至于以后,等你到了该定亲的年纪,娘自然会为你寻摸好的对象,但定不会是金家这样的商贾人家。”
看女儿皱着小眉毛听不懂模样,周慧心掩唇轻笑,语气略带了得意,“家财万贯不敌权两分,我们家妍儿生得这副好容貌,日后入官家门,才是真正给咱家改换门庭了。”
跟金家结亲家?
她真没看上。
阮成业脸色终于展开来,不由自主多看了女儿两眼,更觉妻子的话不无道理。
女儿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要不然能把金家那小祖宗迷得五迷三道的,问要什么给什么?
“金多宝的事情,老爷也不用多烦恼,明儿我带妍儿去金家走一趟,用不着多说什么,看到妍儿,金家老爷子老太太自然会想到金多宝,有他们俩使劲闹腾,不怕金钱来不把他儿子带回来。”
“慧心,你真是我的贤内助!金钱来攥着绸布生意迟迟不肯分拨到我手里,要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焦躁。这件事儿就指望你给我办妥了。”
“阿嚏!阿嚏!”
晏家门前空地上,小胖墩连打了两个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顺手将上衣脱下来扔到一边,打着赤膊气势雄浑,“再来!我就不信了,我不可能回回都输的!”
周围全是跟他一样打着小赤膊的垂髫小童,小胖墩混在里头毫无违和感。
林怀柏手抱左脚腕金鸡独立,怪笑两声,“别以为你肉多就能赢,弟弟我斗拐基本没输过,小名必胜!”
“哼!小爷乳名必赢!”
小童们,“多宝必赢!阿柏必胜!上!上!”
百相蹲在旁边小手捧腮,笑得咯咯咯的,“必赢!必胜!你们快点哇,不然我一个人把奖励全吃完啦!”
院门口摆的小方桌上,堆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食。
鲜红欲滴的覆盆子,半红半绿的小毛桃,甜甜的白茅根,黑色的龙葵果……全是娃子们在沟边、河边、山脚淘来的。
乡下娃子聚在一块玩乐,便把这些凑吧凑吧充当游戏奖励,添些乐趣。
晏长卿就坐在小女娃跟小方桌中间,趁那边斗得正酣无人注意,时不时捻一颗果子飞快塞给女娃儿。
等一场斗拐结束,小胖墩迈着八字步耀武扬威走过来,桌上的奖励已经没了一小半。
倒是女娃娃嘴角,染着没擦干净的果汁,还兀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瞧着无辜得紧。
“好啊,晏长卿,你偷吃!”金多宝把视线从女娃娃嘴角移开,小短手直指清瘦漂亮的小少年,强行栽赃,“你完了我告诉你,你惹众怒了!兄弟们!给他点厉害瞧瞧!”
后头小伙伴们哄涌上前,直扑坐着的偷吃贼,“我们来了!”
晏长卿挑眉抿笑,在被扑倒前一瞬,抱起没反应过来的小女娃,以诡谲步伐躲过袭击。
期间还能空出脚来把凳子、桌子勾挪开,避免娃子们扑过来时磕到。
扑通扑通连响。
娃子们跌作一团,最前面的人最遭殃,直接垫了底。
“……”金多宝只觉背上背了座大山,无法呼吸,叫骂,“起开!谁那么重没点数吗,小爷要散架了诶哟诶!待会必须让我多吃点!”
“哈哈哈!想多吃啊?你能爬出来再说!”
“恁多废话干啥?赶紧抢啊!小红果我的!诶起来点别压多宝肚子!”
“小心多宝脑袋——我要桃子,桃子!分我一个!”
“把龙葵果拿来!吃了黑牙我也要!多宝,我王小牛对你没得说,喏!喂你!咱一块黑牙!”
金多宝双手捶地,仰天悲鸣,“你们这帮犊子!!”
“哈哈哈哈哈!行了不逗你啦,都散开,把多宝拉起来!东西都给你留了一份呢,瞧把你给急的。”
“算你们识相!敢欺负小爷,问过我身上的肉了吗?哼!”
金家老爷子老太太下马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们家金尊玉贵的小金孙,打着赤膊亮着一身肉膘,裹满身灰尘坐在半大小童中间,你塞我一颗红果我给你啃一口毛桃,嬉笑怒骂意气飞扬。
近午阳光热烈,照着小童们灿烂笑颜,以及一排排被染黑的牙……
两老大张了嘴巴,呆站在马车前好久没能回神。
这个坐在地上不嫌脏的,笑得露出黑乎乎门牙的小胖子,真是他们家动辄蹬腿干嚎的金多宝?
金钱来把妻子接下马车,夫妻俩站在两老身后,震惊程度不相上下。
要不是自家孩子胖得出奇难有同款,过于好辨认,他们真不敢相信坐在那浑似个野小子的娃儿,是他们家那个小祖宗。
那边小胖子眼尖,晃眼过来认出人,已经灵活的骨碌爬起朝这边飞奔,跑一步浑身肥肉跟着颤两颤,“祖父!祖母!娘!你们来看我啦?”
“……”金钱来额角突突突地跳。
感觉自己要完。
拦着老爷子老太太往这边跑,他已经把下半辈子的智跟勇都用完了,勉勉强强拖到现在。
结果儿子半月功夫把自己造成这样?
还说啥?来看我啦?不该说来接我啦?
故意的吧?
这就是儿子的复仇?
兔崽子见面连声爹都不叫了!
百相静静瞧了好一会,那边亲人团聚估摸还要站着说好久的话,“长卿哥哥,多宝哥哥要回去了吗?”
“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晏长卿重新在凳子上坐下,也没有把小娃儿放下来,就这么抱着,鼻尖原本淡淡的药草香气便更浓郁些许,让人不忍释手,“多宝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他的亲人都挂念他了。”
“那长卿哥哥呢?你的亲人挂念你了,你也会走吗?”娃儿抬头,眨巴着大眼睛问。
“我也会走。”察觉到娃儿眼底的失落,晏长卿抿笑,认真道,“但是我会回来。”
第92章 适逢其时,我金家或能凭此一跃,再上台阶
小小农家院。
篱笆作墙,三间屋舍,边角绿意葱茏。
满院子清新草香。
金家四口坐在堂屋里,与林家老少爷们言谈甚欢。
得郁大夫早晚一次扎针,林老汉双手已能活动自如,除了依旧没法坐起之外,精神状态俱佳,出来放风的时间也渐增多。
“奇,真是奇!林老弟有此番际遇,不幸中的大幸啊!”得知林老汉瘫了三年多如今有望康复,金老爷子感慨。
林老汉朗笑,“确是大幸。说实话,当初要不是我老伴跟孩子们拼命拦着不让我寻死,我这时候早就只剩一捧黄土了。”
“你们一家人守望相助,又行善不问报,要我说啊,这是上天给你们的福报。”金老太太想到自个小孙子,语气真诚道,“不瞒你们说,我儿把多宝扔在这儿,我初时是颇有怨言的,多宝在这儿呆了多少天,我就在家跟他闹腾了多少天,生怕娇养长大的小孙子在这里吃苦头。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她脸上笑容缓缓绽开,脑子里浮出刚才乍见小孙子时的场面,仍然忍俊不禁,“在家时,我从未见过我家多宝这个模样,打着赤膊在地上打滚,吃着不知道在哪摘的野果子,却笑得那样开怀。他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作为孩子祖母,我真心多谢你们对他的照顾,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孙子是什么性子,她能不清楚?
估摸这段时日里,没少让人家头疼。
林大山兄弟几个也搁家待客,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笑开。
“金老夫人,你们都小看多宝了。一开始我们也以为富养长大的小少爷会难伺候、吃不得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当天晚饭,咱农家的清粥咸菜,多宝一口一个香,压根不用我们担心,半点没有嫌弃。”
“多宝其实懂事着呢,当时就说了,是他爹把他扔在这儿的,他要闹脾气也是跟他爹闹去,不会对我们乱发脾气。”
金钱来,“……”不是,你们几个暗戳戳埋汰呢?
他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不自然,“当时跑得急,怕甩不掉金多宝,我把给多宝备下的伙食费都忘了留下了。”
金家仨,“……”
本来就憋着笑的林大山兄弟几个这会憋不住了,纷纷抖肩闷笑。
片刻后,堂屋里尽是众人笑声。
金老太太抬手边拍儿子边笑骂,“你这个当爹的可真是!怨不得多宝总爱跟你犟嘴!”
顾芳华也笑出了眼泪,“敢情就是因为有你在,儿子才显得不懂事!”
“……”
大老远来玉溪村一趟,知道多宝在这里受到诸多照顾,金家也识情知礼,分别拜访了老村长家及晏家。
本还想着把特地带来的点心糖果拿出来,给村里孩童们分一分,结果这事压根不用他们操心。
他们家金多宝早就把马车里里外外搜刮了个干净,所有能吃的零嘴全部刮出来了,尽数分给了他的小兄弟们。
金家马车在玉溪村停留了两个时辰。
离开的时候,马车后厢装了个满满当当。
有林家摘的半筐子百相草,有老村长家送的一袋子山珍,还有村民们送的自家地瓜。
马车轱辘轧过玉水河石桥,离村子渐远了,金多宝还趴在车窗口往后瞧。
难得的安静。
顾芳华把儿子拉回来,看他无精打采模样,哄道,“你爹跟村里做百相草生意,日后少不得要经常往这边跑,你要是想村里的玩伴了,可以偶尔过来看看他们。”
小胖墩不受哄,郁郁斜了他爹一眼,扭过身去,“他才不会带我来,他只会嫌我麻烦。”
金钱来额角起跳,“他他他,连爹都不会叫了?”
“哼,谁家爹把儿子扔在陌生的地儿,恨不得立马飞走,急得连银子都忘了留下?”
“……”兔崽子!他又不是故意的!
金多宝死记得这茬。
要不是他爹忘了留下银子,他就能给林家买好多好吃的,也不会跟小伙伴玩的时候连颗糖都拿不出来。
金小爷的面子丢光光了。
幸亏他的小伙伴们不计较这个。
“阿来,百相草只有林家能种?”自上马车后一直闭目沉默的金老爷子,这时候突然开口,眼睛缓缓睁开,精光毕露。
金钱来愣了下,点头,“是,确实只有林家能种,确切说,只有玉溪村的水土,才能种活百相草。”
“待会在梧桐镇停一下,你跑趟衙门,买一块玉溪村的地皮,在村里建房。”
“爹?你这是作何打算?”
“听我的就是。适逢其时,这一次,我金家或能凭此一跃,再上台阶。”
金钱来心头一震,不做他想应下来。
爹在商场上混迹几十年,论起眼光老辣,他拍马及不上。
爹既然能说出这话,说明事关百相草,大有可为。
金老爷子眼里精光退下,抬手拍拍小金孙脑袋瓜,“祖父应承你,等村里房子建好了,祖父祖母带你过来住下,待你玩腻了再回去。”
“!!”金多宝不蔫吧了,小眼睛撑开,炯炯有神,“祖父,说话算话?”
“哈哈哈!说话算话!祖父何时骗过你?皮猴子,在乡下待了半个月,瘦了点,衣裳变空了,不过啊,看起来更精神。”
以小孙子喝水都胖的体质能瘦下来还保持精神奕奕,金老爷子敢打赌,这必是百相草的功劳。
玉溪村,他们非来不可。
想到去晏家拜访时,坐在客厅首座,素衣难掩贵气的妇人,举手投足皆是上位者的气场。
金老爷子眼睑缩了缩,眸色更深。
玉溪村,林家,晏家,便是他金家几十年来最大的机遇。
机会既在眼前,就得牢牢抓住!
否则他这个金家掌权人,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此时林家人聚在堂屋,刚送走客人,言语间少不得提及。
“多宝那孩子,这次回去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村里玩儿,人在的时候不觉得,这突然就走了,别说,心里还有点不太习惯。”林婆子笑着摇摇头。
人年纪大了,感触总是格外多。
李素兰叹了声,“不止多宝,晏夫人也要离开了,说是家中不能长时间离了主母,需得回去掌家,杜嬷嬷来递话,让咱一家子晚上过去吃顿饭,算是给晏夫人饯行。”
第93章 你说晏家小公子有没有察觉?
晏家晚饭丰盛。
偌大饭桌上菜盘子摆得满满当当,菜色琳琅满目,好多菜林家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都坐下吧,来这一个月,期间多受你们家照顾,我一直未曾亲口道谢,今晚这顿饭,既是我临行饯行,也是对你们家的感谢。”皇后着一身细棉藕色素面罗裙,发髻轻挽不缀发饰,这般打扮似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一下与林家距离拉近。
林家人也不拘谨,说说笑笑间坐下。
“听杜嬷嬷说,这次只有夫人一人回去,小公子会待在这边?”乡下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林婆子习惯性边吃边找话题唠嗑。
“是。”皇后也不讳言,稍停顿片刻后叹气,“虽然我也想陪在孩子身边,但是身不由己。有时候我反而羡慕你们,家里和睦,兄友弟恭,做什么都一条心。可我……家族大了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我若不回去镇着,只怕等卿儿回去的时候,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这些事情她浅浅道了句,一带而过,及后又笑道,“走之前我本想着付你们家一笔银子,感谢你们家帮的许多忙,但是卿儿把我拦住了,他说林家跟别人不一样,你们要是在意钱财,就不会带着村里人一块种百相草了。他也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买与卖的关系。我想了想,确实如此,不若用别的方式感谢你们。
“莫一是我们家护卫,拳脚功夫不错,平日里会指点卿儿武学,柏儿跟松儿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一块听教。
“另外,我知道你们打算送家里几个娃娃上学,你们看中哪个书院,我都能把孩子们送进去。
“过段时间,卿儿的教书先生也要到了,或者你们想要先生给孩子们一并点拨点拨亦可,但是这件事我做不得主,先生愿不愿意教,得你们自己想办法打动他。”
林家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剩余时间只剩下忙不迭的点头。
相视间喜不自胜。
乡下娃子,能有机会习武的机会少之又少,晏夫人给他们回的这个礼简直就是大惊喜。
至于孩子们上学念书,书院他们家暂时不敢想,只想着先让娃儿们在私塾念个几年,要是孩子争气,自己也喜欢继续往上念,到时候再择书院不迟。
一口贪吃不成胖子不是。
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饭,天色也晚了,林家人道别回家。
皇后特地留下贾半仙,与他单独说话。
乡间的夜,月亮格外明亮,满天繁星坠着天幕,似举手可摘。
而聒噪不歇的虫鸣,亦是乡间独有的特色。
“夫人,我就是个算命的,你跟我有甚话可说?”贾半仙听着虫鸣,笑眯眯开口,“要是想问我要食宿银两,可不成,老道没钱。不过老道寻古星的功劳,在这儿吃住多久都不成问题吧?我就要这个奖赏,别的都不要。”
“先生又说笑了,您在这里想吃住多久都可以。我只是想在临离开前,替卿儿求一份稳妥,唯有先生有这个能耐。”皇后看着光头道士,言辞恳切,“晏兰氏定铭记先生大恩。”
“诶呀呀你说你这,老道也跟你说句实话,这事儿求我真求不着。”
贾半仙甚是不耐这么正儿八经跟人说话,起身抖抖道袍,负手往外走,离开前道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夫人与其求我,不如让小公子多喝点百相茶。他虽然已经服用古星,但对他体内衰竭之症仅能起到压制,无法使其好转康复。唯百相茶的疗愈效果恰能补上古星的不足。”
皇后看着老道慢悠悠离去背影,须臾,起身,朝那道背影躬身行一礼,压着激动,“多谢先生指点!”
林家里间房,一盏油灯置在桌上,晕黄灯光在房中氤散。
林婆子打了热水,给老伴擦洗手脚,边絮絮叨叨说着家常。
“晏夫人明日就走,杜嬷嬷跟郁大夫陪着他们家小公子留在这儿,托他们的福,你还能继续扎针。”
“今儿感觉咋样?背脊痒不?”
“亏得往日里没少给你按捏手脚,要不然等你好起来,两条腿萎成骨头杆子,一样走不了路。”
林老汉呵呵直笑,只要想到自己还有站起来的一天,便老脸放光,“脊骨那里有些痒,待会你给我挠挠。等我好了你瞧着,给我把锄头我就能立马种地,咱家新开的七亩地,以后我一个人包了,让你们看看啥叫老把式!”
“我给你个爆栗子就有,还躺在这里呢就想着拿锄头了。”林婆子哼声。
百相窝在床边,听着阿爷阿奶拌嘴,咯咯笑不停,小手比阿奶还忙。
一会就凝一个绿得跟翡翠一样的小球,悄摸摸甩到阿爷鼻子下面。
小娃儿浑不知道自己在家里人面前早就露了馅,又仗着除了她没人看得见她甩出的小球球,在家玩起这招来整一个肆无忌惮。
林婆子林老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皮子直跳。
这小丫头,越来越胆子大了,以前干点啥还知道遮掩遮掩,现在是完全没想着那茬,小手转的跟摇手花一样。
两老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在家这样就算了,在外头要是也这般,被人发现了还能得了?
“相宝,咳,你小手手晃来晃去做啥呢?”老夫妻俩对了个眼色,最后由林老汉开口。
以为这么问了,小丫头能警醒警醒。
哪个知道娃儿笑嘻嘻的,“阿爷阿奶,我手酸啦,长卿哥哥说这样甩一甩很快就不酸!”
“……”
“!!!”
“你在晏小公子面前也这样甩手啊?”
百相点头,“是呀!”
长卿哥哥身体太差啦,她多给他喂小绿球,哥哥才有精神陪她玩嘛。
两老吓得直想撅过去。
等把娃儿送回对面房哄睡了,林婆子回房关上房门,忧心忡忡,“老头子,你说晏家小公子有没有察觉?要不他咋这样教百相呢?”
手酸了,甩甩手,这个理由正当得很,不知情的人看了确实不会多怀疑。
林老汉沉吟,“不好说。不过不管他有没有察觉异样,能这样教百相,也是对百相的一种保护。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心思城府不能等闲看。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多看着点百相,避免她在更多人面前露馅。”
林婆子无奈,“也只能如此了。好在我看杜嬷嬷跟郁大夫他们好似不知情……百相的秘密,晏家小公子兴许没跟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