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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by梅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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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要跟着出去拼命的儿媳及幺儿,林婆子痛得几乎咬烂口中软肉,厉声,“都待着!”
随即她又低声警告,“大山跟二河不傻,只要能缠住歹人半刻,村里人就能赶来,我们尚能搏点生机,这也是大家伙事前早就商量好的对策!你们这时候冲出去只会乱自己人阵脚,准备一块死吗!想想大山二河搏命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她们活。
菜刀掉地当啷一声响,两个年轻妇人瘫坐在地泣不成声,男娃子们早已被吓坏,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兵荒马乱中,无人察觉家里最小的女娃子竟是最淡定的。
百相是不喜欢阿奶跟阿娘哭的,看到她们的眼泪时,这种意识尤为明显。
对外头闯进家的人便恼上了。
小小人儿站在灶房门前,歪着脑袋透过细小门缝往外瞧,静静的,手指微蜷的左手手心,一股常人看不见的浓郁黑气浮起,钻出狭小门缝。
想到外头还有她喜欢的阿爹跟二叔,百相有些痛心的将黑气颜色减淡大半。
此时外头叫嚣声更甚,山匪嗓音已经透了杀气,“两个人就敢出来跟我们对仗,一把弓一把柴刀给你们长胆了?不识相的东西!既然你们要找死,老子就送你们一程!”
林大山跟林二河就堵在灶房门前,手中猎弓已经拉开,箭矢直指为首山匪,嗓音沉怒冰冷,“弓箭无眼,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
接着他又稍缓了语气,“诸位闯进来主要为的是银钱跟粮食,只要你们不动我的家人,家中银粮可尽由你们拿走!但若你们执意伤人,我们兄弟二人也不是吃素的,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拉你们几人垫背!”
林二河配合大哥的话,柴刀在手里利落甩了甩,硬是对着二十来人的悍匪作出十足的架势。
这时候怕已经没用了,他跟大哥一步都不能怂。
为首山匪抬起下巴,对着哥俩蔑视嗤笑,“老子就当你是神箭手百步穿杨,仅凭一把弓长能同时杀几人?兄弟们,动手!”
听到动手二字,灶房门后林家妇孺登时目眦欲裂!
悲怆厉喊声穿透门墙划破夜空,声音泣血,“大山!二河!!”
第9章 刚刚定是他骂阿爹,我踩他!
外间毫无回应。
不仅没有林家男儿的声音,山匪的叫骂声也戛然而止,连带猖笑声一并消失,甚至小狗儿的叫声都莫名听不着了。
一瞬功夫,能听到的只有接二连三的咚咚闷响,似重物坠地。
林家人浑身僵直,不知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种感觉诡异得很。
就像外间的一切被风雪突然冻结,瞬间归于静止般。
妇人娃子们定在原地,死死盯着面前被木棍顶住的门板,却谁都没敢伸手去将顶门棍拿开,打开那扇木门。
害怕看到不想看的画面,害怕面对失去至亲的冲击。
“阿奶,阿娘,出去呀,不怕哦,安全。”娃儿软糯糯嗓音打破僵滞,同时顶门棍也被娃儿小手挪开。
寒风趁势将门吹开一条大缝。
吱呀——
门外场景映入众人眼帘。
“?!!”猝不及防被迫看清外间景象后,一双双通红泪眼蓦然撑大,眼底充斥不可置信、惊惧哀痛及茫然。
只见外面雪地上躺了一地的人。
有他们家老大老二,就躺在灶房门口,半边身子在廊檐上,半边身子在廊檐下,弓箭跟柴刀散落在侧。
再稍远处,是横七竖八的山匪,二十来具横陈范围从家院子大门一直延伸到廊檐前,不知是死是活。
也没人管他们是死是活。
“大山!”
“二河!”
“爹、爹!”
妇人娃子回过神后一把扑到自家男人、自个爹爹面前,探出男人有鼻息后,这次真真哭得涕泪横流。
林婆子脚下踉了好几步,站稳后又哭又笑,劫后余生的喜悦让老妇人嗓门十足,“江儿,快,拿绳子来,先把山匪绑了!”
林江立刻返回灶房,去翻找素日里捆猎物、绑干草用的粗绳子。
这间中功夫,百相看着吵不醒的阿爹跟二叔,心虚摸了摸小鼻子,及后右手虚握,手心冒出绿色光团飞到俩汉子鼻端,随着他们的呼吸被吸入体内。
白大褂们说她是天生百草药体,右手能医,左手能毒。
一开始她不知道怎么用这种本事,被关在玻璃房子里好长好长时间,等她学会怎么控制这种能力了,白大褂们被她一下全毒死了。
咯咯咯!
百相没有扑上去跟着阿娘、哥哥们一块哭,小身板转了转,转到离阿爹最近的山匪跟前。
五大三粗的土匪,昏死过去了脸上表情依旧狰狞。
百相攥起小拳头一蹦蹦到山匪胸口,抡起小脚丫就拼命踩脸。
后头,林大山在喜极的哭声里悠悠醒转,眼皮子刚撩开,看到的就是闺女小小人儿在山匪脸上反复跺,“……”
林大山慌得来不及环顾形势,第一反应先把闺女扯过来紧紧护在怀里,这才来得及开口询问,“……闺女,你干啥?!”
百相小手往那边人事不省的玩意儿一指,理直气壮,奶凶,“他离阿爹最近,刚刚定是他骂阿爹,我踩他!”
林大山,“……”
第二位醒转的林二河及林家其余众,“……”他们家百相这胆子,咋个比男娃子还能支棱?
茫然无言的还有浩浩荡荡来支援,刚刚冲到林家院门口的玉溪村村民。
他们已经用了最快速度赶过来,比当初商量的最迟半刻必然赶到还要快上些许,怎么还是来晚了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地上躺着的二十几个大汉都是山匪?
林家老大老二仅凭两人干翻全场了?
……他们是在做梦呢吗?
适逢林江抱了绳子出来,见此情形一声吆喝,“都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先把人绑了!”
村民们醒神,立刻呼啦啦涌进院子里,二话不说拿了绳子就绑人,还有村民紧脚去最近的人家又借了绳子来,生怕不够用。
地上躺着的那些可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不把他们手脚全部捆死了,村民们脖子凉。
短暂兵荒马乱后,林家院子里多了二十几个“蚕蛹”,确定山匪们连打挺都打不动,前来援手的汉子们这才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疯狂傻乐。
“诶唷我的娘诶,我飘着的魂儿总算回来了。你们不知道我听到狗叫声的时候还在茅坑里蹲着,我娘一脚把茅厕门踹开拽我出来,我当时又慌又急,险些掉坑里。”说话的是李富贵,李婆子的儿子,年纪比林江大两岁,已经成亲娶了婆娘。
他大笑,“是真的又急又慌啊。自己一个人不敢冲过来白送命,在路口等你们的时候是真急的想尿裤子。”
王家汉子嘴巴一咧,毫不客气调侃,“我说你裤腰带咋地扎得那么寒碜,扎在屁股上一半还掉到膝窝窝,敢情是从茅厕里冲出来的。”
“哈哈哈,谁个不慌不急?我跑去汇合的路上不知道摔了几跤,愣是没敢慢跑一步。”
“娘的,这些山匪终于也摔了跟头了!高兴,老子高兴!呜呜呜!”
大笑过后,不知几人又抱头大哭。
没人知道这段日子他们玉溪村民是怎么过来的,惶惶不知藏身神女山的山匪何时会杀来,每一日都是煎熬。
今晚奔过来的,人人都是豁出去了的,跟山匪对仗,即便他们人多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必定会有死伤,很可能死的那个就是自己。
对于这一点每个玉溪村民都有共识。
只是最后谁都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他们竟全没派上用场。
然而那份喜悦不减分毫。
抓住的二十多个山匪不是全部,却也是抓住了,这是林家的胜仗,也是玉溪村的胜仗。
压在玉溪村头上的乌云可说至少减去了一大半。
林婆子抹掉脸上被风吹得冰冷的眼泪,嗓子嘶哑又洪亮,“人已经抓着了,得差个人去镇上报知衙门,让衙门来把人带走。此事不能等,神女山里还有藏着没现身的山匪,以防他们杀来把这些人救走,咱今晚不仅白忙活一场,之后恐更要遭殃。”
“让大山跟二河去,人是他们俩抓着的,让他们去最合适。”王家汉子从雪地上骨碌爬起,抬脚就风风火火往外走,“你们等会,我去村长家借牛车,用牛车拉你们去!”
其余玉溪村民全无异议。
抓了山匪是大功,大山二河上衙门报知,能在衙差面前露一回脸混个眼熟,日后林家若遇上什么事情要办会更方便。
这是林家该得的。
第10章 阿爹,二叔,要赏银!
听到要去衙门,乖乖窝在阿爹怀里的百相立刻支棱了脑袋,眼儿发亮,“阿爹,二叔!要赏银,三十两!”
林家人,“……”
村民们,“……”
百相全然不管周围人是啥反应,开心起来咯咯咯的笑。
她记得之前来家串门的阿婆说过,衙门悬赏三十两银子,阿婆还说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钱。
那一定是很多很多的!
咯咯咯!
全是她们家的!
拿了很多很多的赏银,阿奶跟阿娘她们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林大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抱紧乖女儿朗声大笑,“好,要赏银!阿爹要是拿到赏银了,给你跟哥哥们买糖饼吃!”
周围村民们也跟着大笑,你言我语的打趣起来。
“你们家百相可真是个机灵丫头,我们都吓得险些忘了这茬了,是得拿赏银!”
“可不是,切切实实抓到了山匪,就该切切实实得赏银啊!”
“诶唷我滴娘,三十两银子……我光想想就眼红,哈哈哈!不过我心里有数,这银子该是林家的。要不是大山跟二河先打下了山匪,免了咱村子的死伤,明儿村里不知道要同时办多少场白事!你们可也要心里有数!”
“这话说得,好像就你一个人明理似的!咱再是泥腿子也懂道理,眼红是眼红,羡慕也羡慕,但我也佩服大山二河的胆量!再多银子,都是他俩拿命换的!”
林大山跟林二河对视一眼,兄弟俩眼神交汇间达成默契。
院子里捆的山匪有二十多个,虽不是全部,也占了为祸山匪中的半数,要是衙门说话算话,那便应该能拿到一半赏银。
当时在院子里跟山匪对峙的只有他们兄弟俩。
连他们都不知道山匪是怎么倒下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既然如此,这个功劳他们就领了,山匪的的确确是抓着了,也的的确确是在村民们赶来帮忙前倒在他们家院子里的,当间内情他们兄弟俩不往外说,谁也非议不了。
林大山宽厚但是不憨,白来的功劳断不会拱手让出去,就跟女儿说的,他们家现在确实缺银子,很缺。
天地间风雪依旧。
村民们聚在林家院子里并未散去,或蹲或站或直接坐在雪地上,高声谈笑不绝。
更甚还有闻讯赶来的人凑热闹,院里挤进的人是越来越多。
跟山匪首战告捷,所有人心头正当火热,浑不觉得冷。
看着那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山匪,就跟看着功勋章似的,俱是痛快得不行。
牛车来得很快,王家汉子赶车,老村长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临行前,老村长用力拍了拍林大山跟林二河肩膀,只说了一句,“这次多亏了你俩,去吧!”
林江抱着把伞过来,借着送伞的功夫在林大山耳边悄声,“大哥,告诉衙差山匪是被迷药迷晕的,其他交给我。”
林大山眸色微闪,轻一点头,转身跳上牛车。
夜色已深,牛车在雪地上缓缓起行,车轮轧过雪地发出细微嘎吱声响,渐行渐远。
村子离镇不近,加上雪夜难行,一来一回的至少要两个时辰功夫,村民们没有再继续逗留,也渐散了。
闹哄良久的家院子重新沉寂下来,留了林江在外守着仍昏死的山匪,林家妇人们回到堂屋坐在马扎上,这时候才似终于回了魂,也更觉不真实。
“那么多山匪啊……娘,咱家真就这么赢了?大哥跟二河咋个打的?”张翠娥低声问,满脸茫然。
当初除了山匪放的狠话,她没听到半点多余动静。
这赢得也太奇怪了,跟见鬼了似的。
林婆子何尝不是一头雾水,刚才有外人在场,她一肚子疑惑没法问,此刻只能摇摇头,“等大山二河回来了,再问个仔细。”
顿了下又低声警告,“你们记着,往外一句话不能多说!”
俩妯娌立刻应声,“知道哩!”
又是须臾沉默,几个妇人面面相觑间,嘴角缓缓咧开。
这一晚大起大落的,惊心是真惊心,喜悦也是真喜悦。
张翠娥视线转到乖乖窝在阿娘怀里的女娃娃,伸出两爪子就在娃儿小脸蛋上揉了又揉,“百相,婶婶可真是太稀罕你了,说话特别是时候!”
李素兰,“……”噗嗤一声笑开。
便是林婆子也是满面笑意,“咱百相小嘴会说话,机灵!”
被夸了!百相眼睛晶亮,开心!
她小胸脯一挺就想说山匪都是自己打的,话要出口时小脑瓜里突然闪过很久以前的画面,小娃娃挺起的胸脯瘪了下去,小脸挂满失落。
——小小年纪出手就杀那么多人,你就是个冷血动物,是个怪物!
——右手菩萨左手阎罗,有异能却没生出晶核,她本来就是研究院研究出来的怪物!根本不是人!
——呜呜呜,怪物走开,别过来,走开啊!
“诶唷,乖宝这是咋了?咋个突然蔫吧了?”老妇人把娃儿抱了过去,轻柔拍打她背脊,摇晃着轻哄,“是不是被吓着了?不怕不怕啊,阿奶在哩,不怕。”
百相抬头,看着老妇人柔和面容,下意识咧嘴想露出乖巧讨喜的笑容,这次却没成功,莫名觉得心里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阿奶,你看我手里有什么?”抿了抿小嘴,百相抬起左手,展开手心,眼睛紧盯着老妇人的反应,眼底浮动自己不知道的紧张。
她手心处,一缕颜色淡得几近灰白的烟气盘旋缭绕,每每想要逸散又被聚拢。
林婆子把娃儿白嫩小手攥住,佯作细看她小小手心,“好,阿奶看看,乖宝手里有啥呢?”
说完,在娃儿猝不及防时,低头在那只小手心亲了下,朗笑,“啥都没有,白白嫩嫩的,可干净!”
娃儿登时张圆了小嘴,看着自己小手表情呆滞,整一个呆萌。
李素兰、张翠娥噗嗤捧腹,本已昏昏欲睡的林怀松林怀柏哥俩也被逗乐了,哈哈大笑。
片刻后,百相也抿着小嘴笑了,又将右手举到老妇人嘴边,娇声娇气的,“阿奶,这只手也要亲亲。”
“好,阿奶亲亲!”林婆子只听孙女撒娇,心就软乎得不行,在那只小手心又吧唧吧唧用力亲了两下。
颜色浓郁生机蓬勃的绿烟趁势钻入老妇人鼻端,消失不见。
百相歪了小脑瓜,“咯咯咯!”
她喜欢阿奶,要阿奶长命百岁。
第11章 别的先不说,迷烟是咋回事?
缓过劲,等心情稍微平复些许后,堂屋里生起了火堆。
林婆子间中几次出去看动静,山匪们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垒在院墙下,浑身上下只露出鼻孔跟脚掌,估摸着村民把全村的绳子都用在这些山匪身上了,完全不用担心他们还能暴起偷袭。
至于山匪会不会因为绳子捆得太多太紧窒息死……林婆子觉着,村民们可能想要的就是这个。
倒是林江一会钻堂屋一会钻灶房的忙乎得不行,翻箱倒柜。
林婆子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了,便由着他去。
夜色渐深,人渐困顿,却不敢睡。
直到院子外头又起哄闹声,远远的就有喜悦呼声传来。
“来了来了!官差来了!”
林家堂屋打盹的妇人们立刻惊醒,起身就往院子奔,便见无数村民拥着人已经到得家门口。
敢情这一晚大家伙都没睡。
来的衙差十来之数,约莫是整个镇衙的人手都来了。
为首捕快是个四十来岁的魁梧大汉,一身劲装腰悬佩刀,神情冷肃。
免了村民们的礼数后,来人先走到左院墙看那里被捆绑垒在一块的山匪,嘴角不可见抽了两抽,全身只见绳索不见头脸的山匪就那么扔在墙角,半晚上功夫身上已经覆上一层积雪,乍看不知是死是活,总之浑无动静。
样子说凄惨是有点凄惨,但是捕快一点也不想用凄惨来形容这些恶人。
他扭头问垂手低头的林大山,“既你们是用迷药将山匪迷晕了捉拿的,将证据呈上来,待仵作验过属实,便可领取赏银。”
林大山跟林江飞快交换了个眼色,“是,还请大人稍等。”
林江立刻返身往灶房跑,很快就拿了根燃烧过的火把出来呈上,“大人,这就是证据。我大哥早年眼睛没受伤前打猎养家,曾跟着已故的老猎户学过粗浅制作迷兽药的本事,药性很小。山匪毫无人性,我们兄弟几个为护住一家老小只能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想出的用上这迷药增加胜算。彼时也不知能不能成,成自然最好,不成便只能跟山匪拼上性命。可惜家里原先剩下的迷药不多,我们兄弟三个把迷药全抹在火把上,还泼了平日里不舍得用的火油让浓烟加剧,大人可让仵作查验,火把头应还能查出残留的迷药药性来。”
捕快利眸凝着低头应话战战兢兢的林家兄弟仨,好一会才抬手示意仵作上前接证物查验。
不过短短一瞬,林大山兄弟三个心脏反复提起落下,贴着裤腿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水。
而门口挤挤挨挨的村民及林家妇人们皆是一头雾水,满面茫茫然。
“大人,小的已经验证完毕,火把头上的灰烬里确实验出迷药药性,而且药效不浅,确有将人迷倒的可能。”很快仵作就查验完毕,扬声上报。
听到这句话,林江眼底飞快闪过一缕诧异,只是面上丝毫不显。
捕快又问,“既然是以燃烧火把散出迷烟,为何晕倒的只有山匪?难道你们林家还有解迷烟的解药?否则作何解释?”
林大山眸心微动,躬身作答,“回大人,草民惶恐!我林家只是寻常百姓家,哪里有迷烟解药,当时迫不得已使用迷烟,晕倒的不止山匪,还有草民与我二弟,彼时我们便是拼着村里人会很快赶过来援手,才敢有此一着。”
林二河紧跟着道,“万不敢诓骗大人,当时我们兄弟晕在院中,很多村民都是看见了的。”
此话一出,院门处一众村民实在按捺不住了,扬声高呼,“大人,草民李富贵,可替林家兄弟作证,当时赶来我跑在最前头,亲眼看见林家老大跟老二就躺在灶房廊檐!”
“大人,草民王二牛,也可作证!林家婶子跟两个儿媳还以为大山、二河被毒死了,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明鉴!我们也都看见了!初时不知情由我还纳闷,咱跟林家兄弟一块长大的,他俩啥时候有恁大本事居然能以二敌二十拿下山匪,现在知晓了,原来是用了迷烟!这就说得通了!”
“可不是,我心里也一直犯嘀咕来着,说是说林家兄弟俩打了满场子山匪,可我帮忙捆人的时候在山匪身上没看到丁点打斗伤痕,这不对劲儿嘛!没想到当中原来还有这种内情!大山,二河,好样的!”
听着村民们言之凿凿,捕快眼底疑惑散去,终于利落掏出随身带上的赏银,“如此,此间事了,衙门既然挂出了悬赏,自然说话算话。二十多个山匪,一半赏银!”
将银子交到林大山手里后,捕快大手一挥,吩咐随同衙差,“把这些山匪带回去压入大牢,听镇守大人发落!另外,大人交代下来,接下来衙门会倾全力尽快清剿神女山里剩余山匪,百姓们尽可安心过年!”
院里外寂静一瞬,随即欢呼声直冲高空。
在一片“大人英明”的呼声中,玉溪村民送走了捕快及衙差。
林家院子再次安静下来。
一家子回到堂屋围坐火堆旁,林大山转手将刚得的赏银交给林婆子,“娘,十五两!”
沉甸甸的银子真切落在手心,林婆子来不及说话,眼圈先红了。
十五两,在穷人眼里顶天的多,能轻易解决家里眼下窘境。
可这是儿子拿命拼回来的,她拿着只觉既沉又烫手。
将眼底泪意眨去,林婆子敛神,抬头看着排排坐在对面兀自咧嘴笑的仨儿子,“别的先不说,迷烟是咋回事?”
傻笑的哥仨相互对视,纷纷闷笑。
林大山推了林江一把,“娘,让三弟说吧,主意是他出的,我跟二弟就是配合一把。”
话题扯到这儿,林家妇人们视线齐齐汇到林江身上,等他解答疑惑。
村里人可能不明就里的轻易就被所见糊弄过去了,但是她们不一样,当时发生了啥她们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至少烧火把散迷烟是真没有。
彼时林江跟她们一块呆在灶房里,火把点是点了,但是压根没拿出去,灶房里生的烟气还能把屋外的山匪给熏倒?
不可能。
第12章 提这个,那他们是真不知道
见此,林江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行,我来解释。”
他道,“衙门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咱家凭大哥二哥两人就捉住二十几个山匪,衙门的人轻易不会信,肯定得问内情。要是交代不过去,咱不仅没有功劳不说,不定还得落个诓骗衙门的罪名,那可真要遭罪了。所以我就想了这一出,当时说话不方便也没多余的时间商量,只来得及跟大哥简单套个话,就说咱家是用迷药给迷倒了山匪。要不山匪跟我哥身上一点打斗伤痕都没有,说不过去。有了这个由头,接下来只要能糊弄过去,就能跟衙门交代,二来也能解村里人心头疑团。”
林婆子这时候想起来了,恍然道,“怪不得你半晚上的来回蹿,原来就是在捣鼓那根火把,把迷药涂抹上去?就用的你大哥以前打猎剩下的丁点迷药?”
别说,他们家还真有迷兽药,不过剩下的分量不多,丢在家柜子角落蒙灰三四年了。
真要说药性,耗子吃了都迷不倒。
手指头点点憨笑的幺儿脑门,林婆子愣是给气得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你可真敢!怕不是那仵作学艺不精,当真被你蒙混过关了!”
林江笑道,“只要火把灰烬里验出迷药,咱家就不算说谎,至于药效强不强,衙门总不至于叫咱再烧一次迷药他们亲自闻上一闻来确认吧?咱家也没多余的迷药了不是?再者,咱抓到二十多个山匪是真真切切的,人都捆着垒在家院墙下呢,只要情况说得通,这份功劳衙门不能不认。另外衙门肯定要审问山匪的,只有迷烟这一项,山匪嘴里道不出对咱家不利的供词。”
林二河在旁作势拱了拱手,做叹服状,“书读得多脑子就是灵活,三弟,当哥哥的这回顶顶服气。”
林江谦虚摆手,“二哥别这么夸我,亏得大哥肯信我的话,一句没多问就配合,咱才能过得了关。”
林大山朗笑,“我自己亲弟弟我能不信?只要你开口了,大哥定不给你尥蹶子。”
三个妇人在旁瞧着兄弟仨竟然兄友弟恭上了,一时无言。
她们这一晚上乍惊乍喜的,事情落定了想想仍旧后怕不已,家里这三个汉子是怎么做到不受影响的?
张翠娥咧嘴,一手掐上自家汉子手背,皮笑肉不笑,“迷烟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说说你跟大哥是咋倒在院子里的呗?我跟大嫂可好奇,娘也好奇。”
林大山、林二河表情凝住,面面相觑,“……”
提这个,那他们是真不知道。
瞎编也编不出来。
莫名其妙的跟山匪对峙的时候突然人事不省了。
等醒来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成了拿下山匪的英雄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莫名其妙。
百相窝在阿娘怀里打了个大哈欠,蔫巴巴的耷拉上眼皮子睡觉。
事情全是她干的,她迷晕的山匪,她给仵作查验的火把加的料……可是不能说。
阿奶跟爹娘他们都不知道是她的功劳,百相不开心。
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打转也问不出什么来,林婆子作罢,不再纠结,只要一家子仍然平平安安齐齐整整,便是天大的好事。
“很快就要天亮了,大家伙都困得很,先回房歇了吧。明天起来上你们三奶家把老头子给背回来,另外也要跑一趟镇上药房,家里参片已经用完了,得买点参片,再办点年货。”
有了赏赐的十五两银子,家里松快许多,今儿的年节也能过好点。
林婆子脸上有了笑意,眼底积压的愁云淡去不少。
转眼年三十。
这两日里整个镇子及周边村落都显得格外热闹。
随着衙门再出告示,玉溪村成功捉住山匪的消息传出,百姓们轰动一时。
压在头顶的厚重乌云总算拨开得见阳光,林家兄弟的名声也由此传得极广。
处处欢天喜地。
林家同样欢欢喜喜过大年。
计算除却药钱后手里还有点富余的银子可用,林婆子一咬牙,采买年货时多买了点五花肉,匀二两出来包饺子时做馅儿,剩下的弄两碗扣肉。
家里娃子们这两年一年到头的几乎见不了荤腥,今儿个过年便奢侈一把。
在这方面,林婆子只要手里能拿得出来就不会抠搜,吃都是吃到自家人肚子里,不亏。
蒸藕夹、舂糍粑、磨米饼……
打年糕、包饺子、蒸扣肉……
百相在灶房里哒哒哒的跑,各种香气飘进小鼻子让她完全走不动道,口水不停的吸溜。
跟她一样馋的还有又长大些许的狗儿大黄,一娃一狗并排坐时,眼巴巴馋嘴的样儿简直如出一辙。
林怀松林怀柏兄弟俩鸡贼,一整天的围着灶台打转,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立马上手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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