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by梅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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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们连滚带爬冲出酒楼紧急寻人。
吉月把马鞭啪地扔地上,重重坐到椅子,气依旧不顺。
“大瑞的哑巴猴!狗东西!居然敢跑!待本公主抓到你,十倍惩治!”怒骂一声,吉月捞起地上马鞭,亲自出去找人。
她在大瑞受的那么多鸟气,还没发泄十分一!
出了茶楼,视线在茶楼门口张贴的寻人告示上溜一眼,吉月翘唇得意冷笑。
大瑞二皇子。
哼!随意抓个哑巴猴泄愤,没成想竟是个有身份的。
她岂能轻易把那哑巴猴放过?
那人只能死在她手里!
绝对不能让他返回大瑞!
第259章 洪景,兰之容,晏长卿…… 等着我!
不留城汇聚内外域各地商贾、游客。
龙蛇混杂,熙熙攘攘。
大街上摆满临街地摊,每个摊子前都有人围着挤着。
整个不留城上空充斥讨价还价声,喧嚣刺耳。
放眼望去全是人的地方,想要寻一个跑走躲起来的人,并不容易。
吉月思及此,心情更不爽了。
她虽然得父王宠爱,骄纵跋扈,但也不是全无脑子。
从大瑞带回来的哑巴若是普通人,跑了也就跑了。
可对方偏偏是个皇子,一旦哑巴跑回大瑞得了救,事情暴露,大瑞必定会讨伐月回。
在她眼里月回自然样样比大瑞强,族人全都骁勇善战,还能怕了大瑞弱兵?
可打不打是一回事,父王肯定不会轻饶她。
所以那个哑巴只能死在这里,永远不能让他返回大瑞!
“真是一群饭桶,叫看个人都看不住,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看到大街上月回随从四处钻摊子档子找人,吉月沉着小脸怒哼了声,左右看看,拐进酒楼旁边巷道。
不知道那个哑巴到底躲哪去了,好在不会说话,说不出身份跟遭遇来,否则这会子就得出事。
“该死的哑巴猴,等本公主把你揪出来,有你好看的!”
跟外头吵吵嚷嚷的街道不同,酒楼旁边巷道幽窄不适合支摊,所以巷子里白日见不到人踪,便也显得格外幽静。
“哑巴猴!你是不是藏在里面?赶紧给我出来!”
“你乖乖出来本公主罚你轻点,要是让我亲自逮到你,就叫你再尝尝被马拖行的滋味!”
“哑巴猴!听到没有,滚出来!”
巷子幽深,因为少人行走,地面长满杂草及青苔,还有股刺鼻的难闻气味。
外域人粗野,把这个人少的地方当成了露天茅坑!
吉月忍着恶心,避开脚边青苔,却没能避开墙角岔出来的苍耳,看着漂亮衣裙被这种鬼东西沾上,气得小脸扭曲。
还要待叫骂,忽然察觉身后有影子晃动。
吉月吓得猛地回头,手里一直握着的马鞭趁势袭出。
马鞭中了,结结实实打在对方身上。
同时,她脖颈间也感到一缕凉意。
下一瞬,眼前有红色血雾喷薄而出,遮了她的眼,又缓缓落下。
吉月呆呆的,抬手抚上脖颈处,触感湿黏。
……这是……她的血……?
她努力凝聚视线,落在血雾降下后露出的,少年平静的脸。
他长得很俊,有双很漂亮的眼睛。
可那双眼睛此刻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沉静幽深,如枯井死水。
看她的眼神,亦如看死人。
他硬生生承一鞭子,换她一条命。
“你、你——”吉月瞪着眼睛,直直往前倒地。
瓷白小脸贴着地面,脏污、恶臭尽在眼前、鼻端,可她再没有避开、咒骂的力气。
鲜血汩汩,顷刻染红地面,蔓过青苔。
晏长槐将手里匕首扔下,冷冷转身离开。
背影削瘦单薄,胛骨可见,露出衣袖的小半截手臂,布满大小不一血痕、伤疤。
“二殿下,此事既了,不能再耽搁了,我们需立即离开。”
少年身后,还有一人随行,低声说话。
“伯爷那里有人盯梢不能亲自来送你,特地托属下递话,皇后兰之容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知晓您失踪之后堂而皇之张贴告示寻人,想要找到二殿下斩草除根!
皇上一直以来偏袒凤仪殿,对皇后所为总是睁只眼闭只眼,根本不会为你出头。
晏长卿与其母一丘之貉,从未想过要解救你,亦不可信!
这一路吃了诸多苦,二殿下难道还不醒悟?还要对大瑞皇室心存期待?
此番若不是有伯爷尽心尽力寻找,二殿下不知道还要吃多少苦头受多少折辱!
如今伯爷冒着生命之危前来不留城,为二殿下寻得一条生路,还望二殿下明白他的苦心,莫要再继续颓废。
远征伯府今时不同往日,皇上削了伯府的权,时时着人背后盯梢想要收集证据,覆灭伯府,覆灭领兵守疆的老功臣……
他行事诸多掣肘,能帮你的不多,仅能予你五十亲兵护身!日后,一切要看二殿下自己了!
但盼他日二殿下归来,已是戈壁之鹰!”
少年毫无反应,往前的脚步不停,视着前方的眼睛,始终空洞,亦冷漠。
直到离开不留城,跨上骏马即将奔赴外域深处时,他方扭头看向大瑞方向。
正值傍晚,天际残阳如血,将他双眸映红。
洪景,兰之容,晏长卿……
等着我!
十月初十。
梧桐书院竣工。
玉溪村神女山脚鞭炮声如雷。
“恭喜梧桐书院正式落成!”
“原州知府大人来贺!送上顶级紫狼毫一套!”
“马县知县大人来贺!送上金玉牌匾一块!”
“梧桐镇镇守来贺!送上莘莘学子服百件!”
“原州富商来贺,送上书匣百个!”
“和州富商来贺,送上藏书十箱!”
“凉州富商来贺,送上名字画十幅!”
来围观落成礼的百姓上千,一波没走一波又来。
不少人是外地的,不惜长途跋涉过来观礼。
神女山第一峰巍峨。
于山脚树石碑,修门墩。
门墩左右刻对联。
——日月两轮天地眼。
——读书万卷圣贤心。
至门墩处一条石径沿山蜿蜒而上,石径尽头便是梧桐书院,在第一峰半山腰。
掩映在青松之间,于山脚抬头往上望,遥遥能见白墙黑瓦,能见一角飞檐。
清冽书韵厚重。
百姓多没啥大学识,说不上来好听的话,但是只这么看着,只要知道这里是书院,心里便会自然升起一股敬畏。
与对官的敬畏不同,对书院,是不敢亵渎。
那是他们孩子们日后上学的地方,是先生教书育人的地方。
书院,在百姓眼里,即神圣。
鞭炮声如雷,掌声如雷,欢呼声如雷。
伴着一声声来贺的唱报,喜气盛极。
“咱们梧桐书院刚落成就这么多人来贺,有官老爷,有大富商,有得徐老先生帮忙沉冤昭雪的各方人马……诶哟喂,还没开业呢,这是已经闻名天下了啊哈哈哈!”
“这就欢喜上了?瞧着吧,老道掐指一算,道贺的还没完呢。”
“认识多长时间了还来这套,小心三清大佛气急了不认你是道门弟子——咦?看那边!又有人来了!”
第260章 那你可想多了
村子里只有过年过大节才会放鞭炮。
这么热闹喜庆的日子,自然少不得凑热闹的孩童。
而这种时候,孩童们最快乐的事,就是从燃烧后的鞭炮堆里,扒拉出漏网之鱼——
那些因为被炸飞或意外没燃起的落单鞭炮。
“我找到五个!哈哈哈!”
“你那点子就别显摆了,看我,捡了一小兜子呢!”
“燃香来了燃香来了!快,小牛,把鞭炮插牛粪上!看小爷的!”
“多宝哥哥又要炸牛堡了,雅儿姐姐,大妮姐姐,快跑!”
百相机灵,看到大路上没来得及铲走的牛粪,拉着李雅儿跟林大妮就跑。
金多宝抓着支柱香,抖肩贱笑,等王小牛把鞭炮插到牛粪上,立刻点燃,“来了昂!点兵点将!谁个腿短的就要被点了,哦豁!跑哇!”
本来围在旁边的男孩子轰地一声鸟兽散,又叫又笑,两腿抡得飞起。
嘣地一声闷响,牛粪炸了,散作满天星。
孩童们全跑光了,无一遭殃。
只是,恰有不知就里的倒霉鬼行到附近……
一辆马车。
前门帘子跟车辕上一瞬密布牛粪粒子,臭气熏天。
同样沾了粪的,还有车头赶车的马夫。
不远处,村民们刚还跟贾半仙指人,道是又有来客到,就亲眼见着了这一幕。
村民、贾半仙嘴角抽抽,随后极有默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扭回头去。
闯祸的孩童们已经溜得没影了,到底是自个村里的娃子,还能把他们揪过来揍一顿不成?
谁知道时机那么恰好呢,这大好的日子,真是……
百相也没想着把多宝哥哥推出去道歉,拉着人悄咪咪藏了。
晏时宜坐在马车里僵了好一会,浑想不到自己初到玉溪村,村里给他的见面礼是一片牛粪粒。
“诶哟哟,晏时宜,你来得可真巧啊,正好赶上书院竣工落成,可是来送礼的?”
车外有些耳熟的语调响起。
晏时宜捏着鼻子撩车帘,跟车前同样捏着鼻子的老头四目相对。
“……”
“……”
除了两人,周围还挤着乌泱泱的观礼百姓。
有玉溪村本村的,有工坊的,更多十里八乡及外地赶来的。
“扑哧!”人群里不知谁先忍不住,漏出了笑声。
跟燎原星火似的,紧接就燎出一片爆笑声。
大多百姓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只从对方穿着及排场猜出非富即贵,于这种场合笑一笑倒没那么怕。
大伙都笑了,真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不是?
虽然百姓未必知道来人身份,金钱来跟金老爷子却是猜出来了。
晒谷场上新建的三个单间,当中有一个就是慎王晏时宜的。
加上亲耳听到徐老喊出来人名字,哪还能不知。
金钱来闭眼深呼吸,背过身去咬牙切齿。
金多宝那个小兔崽子!晚上最好别回来!否则他不揍他一回,他反过来叫小兔崽子“爹”!
百相带着金多宝混进人群里,两个娃子好像刚从外头回来一般,泰然自若。
林怀柏抻着脖子看马车那方,一会手肘杵杵这个,一会杵杵那个,“好像又来了个大人物,他刚才没看到我们吧?车夫是不是瞧见咱的脸了?你俩咋一点不怕?”
金多宝嘿嘿嘿地笑,拍他肩膀安抚,“有啥好怕的?再大的人物还能大过皇上?大过皇后跟太子?咱可是进过皇宫的人!胆子大点!自信点!”
“……”林怀松搓搓脸,扭头叮嘱妹妹,“百相,以后别让他带石头棒槌玩,免得再带出两个窜天猴来。”
“什么窜天猴,你们瞧着,徐爷爷找徒弟一准要找能有我这等胆量的!”
百相听几人拌嘴,抿唇直乐,视线又朝马车那方看去。
晏时宜……姓晏。
定是长卿哥哥的家人。
可惜,要是来的是长卿哥哥那该多好。
她想他了。
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半年了,不知道长卿哥哥现在过得好吗,还是很忙吗,找到他的二皇弟了吗。
百相想着想着就有点打蔫。
不知道下次再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可能到那时,长卿哥哥都不认得她了。
“百相,百相!想什么呢,怎地突然发呆?鞭炮放完了也没别的好玩的了,小牛说去饭堂找吃的去,走吗?哥哥给你抢卤鸡腿!”
耳边小胖墩叫唤声让百相回神,听到卤鸡腿立即两眼放光,脑袋点得飞起,“走!抢卤鸡腿!”
金多宝笑出声,两手叉腰得意又嘚瑟。
认识这么久他金小爷门清,百相每次这样委屈巴巴发呆,一准是想晏长卿那个家伙了!
诶嘿,他金小爷可看不得百相妹妹委屈。
就使坏。
就不让百相挂念晏长卿。
谁让他离他们那么远的?
咦嘻嘻嘻!
书院落成仪式完毕,这场热闹也暂时到达尾声。
慎王到来,怎么说也是大瑞王爷,徐含章跟金家父子、以及玉溪村老村长,自然要好好接待一番替人接风洗尘。
萧必让这个老将军也被拽了来当个门面。
从村后往村里走,几人沿途说说笑笑,有金钱来这种应酬老手在,场面一时甚为融洽。
“几个月前我就想来玉溪村,可惜临行前被俗务缠身,拖来拖去一直到现在才能过来。”
晏时宜驱着轮椅,不知道是哪位大工匠所制,在村间黄土路上竟如履平地,毫无阻滞。
他唇间带笑时,看起来很是随和,“知道我要来玉溪村,也预估书院即将落成,所以皇兄特地着我帮忙捎带贺礼,稍后我让随从拿过来。”
“还有卿儿,也给书院及村里交好的人家备了礼物,皇后娘娘那里的贺礼也没少。”
“到头来我马车上装的东西,大半是他们塞的礼物,我自己的东西反倒装不下了。”
“前头就是卿儿在村里时的住所吧?白墙灰瓦,院墙加盖琉璃,虽然不算大,但是看着也雅致。”
进村后,入目先瞧见的就是一座新雅宅院,晏时宜嘴角笑意浓了些,甚为舒心。
他拍拍轮椅扶手,“村长,老将军,不知道我的宅子建在何处,跟卿儿的住所应是相差不大……能不能带我先去看看,日后我便在村里住下了。”
其余几人脚步齐齐一滞,“……”
那你可想多了。
第261章 苦其身方能炼其志,住吧!
混迹朝堂经历过皇权倾轧的人,多城府极深,老谋深算。
晏时宜今年虽然刚刚而立之年,但自问也算朝堂里一根老油条了。
遇见事情即便做不到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至少也能对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如。
饶是这般,亲眼看到自己以后要住的宅子时,晏时宜也险些崩溃。
眼前的联排单间比他王府里下人住的耳房还不如。
小也就罢了,单间居室也罢了。
可是单间门前竟是一群骏马的后花园!
那群被养得膘肥体壮的马,在他居室门口趾高气扬的撒尿拉粪便!
“老将军,听说这是您亲自掌眼建起来的?”
“是老夫叫人建的没错,地方也是老夫挑的,老夫划出来的。”
“您老是否弄错了?这建的是马厩吧?”
一王爷一将军一问一答间,其他人环目四顾,全部假装不是当事人。
至于单间下就是陈年老茅坑这件事,更是咬死了半个字不提。
王爷要是生气了,老将军能顶得,他们可顶不得。
这种时候老将军就是金盾牌了。
徐老头这回也把头缩了起来,没吱声,心头略微自得自己机灵,把萧必让给拽了来。
换做平常,他自然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端的一个秉直,事事都敢据理力争。
只是这回不太一样。
这不是心虚嘛,咳。
他住的晏府,府中茅坑都比前面的单间要大一点,雅致一点。
知道慎王受了打击,萧必让叹气,伸手拍拍他肩头。
“王爷海涵,不是村里敢亏待你,故意给你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了。
要不是你拿出了丈地令,连这么一小片地方你都没有!
刚才过来的一路你也看到了,村中四处都种满了百相草,那是皇上大嘉赞赏的药草,种出来是要运往大瑞各地惠益百姓的。
所谓君为轻,民为重。王爷总不能让村民们把药草拔了,空出地来给你建大宅吧?
传出去了,那你名声得多不好听?强权压人还给皇室抹黑。
我也是为你着想啊,总归你在这里也住不久,来这里不过权当度假,住个三两天的就回去了不是?
将就将就!
我知道王爷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你常年四处游山玩水,在外别说这样的小单间了,风餐露宿素也是时常有的吧?
苦其身方能炼其志。”
说着萧必让又重重拍了一下慎王肩头,往前一指,“住吧!”
晏时宜,“……”
他不过问了一句,老将军就给他扣了几顶大帽子。
向来以拳服人,以嗓门压人的老将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了?
话已至此,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着?
还能立刻转身走人不成?怒而拂袖,不是他的作风。
又或立即命人拔药草清场地,重新建大宅?劳民伤财,也不是他的作风。
再说了,他这次过来是有求于人的,自然姿态也要放低。
不能计较,绝对不能计较。
晏时宜深呼吸挤出微笑,努力不去看前方单间,也努力不去分辨钻进鼻端的是马尿味还是马粪味。
“将军说的是,既来之则安之。住的地方小点就小点吧,本王……一个人住也尽够了。何况卿儿的宅子不是也在这里吗?要是这里住的不够舒坦,我这个当叔叔的,上他那宅院去住一住便是。”
“这房子建的是三个单间,另外两个也是朝中大臣的吧?不知是哪一位?”
能跟他的房间排成排,在朝中地位不会比他低了。
也只有可能是朝中大官。
否则怎么能迫得玉溪村在这么缺地的时候,还不得不挤出巴掌长大的地方来给他们建房。
徐老头心虚一瞬后恢复正常,转到这个话题那他就敢说话了,“一间是国子监上任祭酒李司的,用太后当年曾给他的一诺,请了这个住所。另一间是相国赵懿的,听说他向皇上连上十道奏折表两朝辅政之功,最后得了这个恩典,致仕后来这里养老来。”
晏时宜,“……”
心情好了。
还能腾出点闲情幸灾乐祸。
不管李司还是赵懿,都是大瑞两朝重臣,两个家族在长京都算得钟鸣鼎盛。
但凡出行势必大阵仗,将来致仕养老,焉能不拖家带口的来?
哈哈哈,他且看这屁大点地方,到时候他们怎么住。
晏时宜闷气尽扫,再要说点什么,晒谷场那头有村民一脸兴奋跑过来。
“老村长,老将军,镇上木匠来递话,说马车已经造好了,啥时候去套马车都行!嘿嘿嘿,以后来村上学的孩子有马车接送,那可方便多了!”
老村长闻言也高兴得不行,立即转向萧必让跟徐老头,“老将军,徐先生,你们看?”
萧必让乐,“成,下晌我叫上曹武、葛力他们,把马骑到镇上套马车去!他们几个在军中待过,驭马没问题,到时候再让他们教教村里大家伙赶马车!”
“哈哈哈,村里养着这些马半年多了,今儿总算能派上用场。”徐含章含笑抚须,满脸舒心之意。
就连金家父子俩也是笑容满面。
只有晏时宜在状况外,“徐老,书院建在半山,我以为入学的学子都住在书院斋舍?”
徐含章睨他一眼,心情好,脸上笑意挂着不散,“书院学子自然住在山上斋舍,但是除了书院,玉溪村还要建一座给幼年孩童启蒙的私塾。待启蒙完毕,资质出众的、或资质一般但仍有心进学的,再进书院继续学习。否则一股脑往书院去,就那半山的屋屋舍舍,不得被挤塌喽?”
“……在村里再建座私塾?还有地能建?”
“村里人商量过啦,把这片晒谷场全部空出来,稻子能在自家院里晒,但是不能耽误孩子们上学。”
“……”
晏时宜飞高的心情一下荡到谷底,回头再看他那个小单间,不想说话了。
合着他一大瑞王爷,在玉溪村的地位还赶不上要读书的孩子。
建私塾有地,给他建房没地。
……也还好,老祭酒跟赵相国与他同等待遇。
这一刻晏时宜才真正品出玉溪村人的不同来。
来时心头藏的那分散漫,悄然消失。
第262章 再建私塾
建私塾,依旧是玉溪村的汉子们亲自劳力。
这两年多来给村里建了好几次房子,生手也练成熟手了,简单。
妇人婆子们每日里准时给在晒谷场忙活的家汉子、家老头子送饭,完了结伴回家,一路的欢笑唠嗑。
林家林大山跟林二河也成了建私塾的劳力之一。
看着跟大伙亲手打造的私塾一点点成形,取代了曾经的晒谷场,林大山抹把额上的汗,心里既有遗憾不舍,又涌入更多的喜悦鼓舞。
“真没想到,三年不到的时间,咱村里变化这么大……大哥你说是不是?”间中歇趟,兄弟俩坐在保留下来的大槐树脚,林二河有感而发。
林大山笑笑,拧开水袋喝水,下巴往前方扬了扬,“都是希望,不是?”
“那是!要不我也不肯来干这活儿,有这累的功夫,我搁家睡懒觉不好?嘿!你别说,我亲手建的私塾,我儿子在里头读书,想想还挺美。”
“大家估计都这么想,要不外村也不会来这么多人帮忙。咱这把年纪,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盼孩子们能过得比咱好,比咱多点能耐。天下父母心都一样。”
李富贵跟王全从垒了一半的土墙上跳下来,挤到兄弟俩旁边坐。
这俩的变化也大。
两年前看着都较显老相,如今再看,又显年轻了。
“唠私塾我可有话说了,我老娘恁抠门的人,这次大方得让我以为换了个人。”
李富贵歇下来第一个动作也是拿过水袋喝水,乐滋滋的,“老村长头前提起无偿建私塾,她是第一个赞成的。提起让周围远近的孩子免束脩入学,她也是第一个赞成的。提议由村里各家各户一块掏钱给请来的夫子发月钱,她还是第一个赞成的。我都有点不敢信,家里剩菜吃不完,留到馊了都不舍得倒的人,一口气就往村公中捐了十两银子。”
王全大笑,“我娘、家婆娘也一样样的,这方面可舍得!”
有懒得动弹的汉子直接坐墙头上歇息,听着几人的话,扬声搭腔,“有啥奇怪的?小看咱玉溪村人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达则兼济天下!以前咱是过过苦日子的,如今靠着百相草熬出了头,不往大了吹,家家户户的手里都攒下了至少百两银子,在大富商面前自然不够看,但是搁咱普通人家,也能保一大家子吃喝不愁了。给孩子们掏点银子,还能抠搜?”
“就是,不说其他,皇上对咱玉溪村多有盛赞,赐了石碑、赐了鸣冤鼓、赐了玉溪村灵草之乡的别号,赐了大善之家书匾……得蒙圣恩,哪能辜负?”
忙活的人纷纷笑开,舒心,自豪。
撇开圣恩只道当前。
不说如今家家户户攒了钱,地里的百相草还能继续给他们往后几年、往后几十年继续创收。
只要不是天降灾祸,穷不了!
给孩子们掏银子还能抠搜?
以前穷的时候,都要想尽办法为自家孩子谋求好的。
如今不穷了,就为所有孩子谋求好的。
一样的道理。
大瑞百姓,为大瑞!
他们做的这些在大人物眼里或许不够看,或许能影响的仅仅是这一方,那也无妨啊。
他们做了,有心了,有人能享到这等惠益,他们就值了。
林大山跟林二河兄弟俩相视,笑容里亦有满足。
实则村里建私塾之前还有个小插曲。
老村长找上门,问及他们私塾选址的事。
林大山跟爹娘商量后一致给出了意见,就是选址在村里,怎么也想办法给私塾腾出个地方来。
个中原因,只有林大山及半数林家人真正知晓。
无他,因为村里长着百相草。
孩子们在百相草香气里读书学习,即便不喝百相茶,也能有饱满的精气神。
更不提长久处在这种香气里,对身体的种种好处。
只是这些,自然不能随意对人言道。
这方唠得正酣,晒谷场后方小径,一辆轮椅静静停驻在不知哪家菜园旁。
椅上男子华服锦衣,眸子微垂若有所思。
待不远处唠嗑声歇止,汉子们重新开工干活,他方偏头对身后随侍低道,“走吧。”
往晏家去,走的小路两侧全是菜园子,又或是农家小院围墙。
入冬后骤降的冷空气,沁润了药草、泥土、菜园混合的芬芳,竟似带有温度。
玉溪村……
这就是皇兄盛赞有加、而长卿心心念念的原因么……
热热闹闹的十月悄然而过,仲冬寒意更浓,热闹氛围却依旧在延续。
玉溪村乃至梧桐镇的今年冬日,是火热的。
神女山建了梧桐书院。
玉溪村晒谷场上拔起新的私塾。
寒冬里渗入喜悦,埋下希望。
镇衙,后衙。
杨甫这两年过得越发舒心,人舒心了,也就跟着体更庞了。
穿着袄衫往圈椅里一坐,起身的时候得按着扶手把自己拔出来。
“大人,玉溪村村长刚送来私塾夫子名单,从各地赶来应工的童生多达二十几人,当中还有三个老秀才。”主簿乐颠颠呈上名单,“全在这里了,交给大人过目。”
杨甫接过名单扫一眼,“过什么目,玉溪村里有当朝老将军,有我朝目前唯一的王爷,还有皇上亲自请来教授太子殿下的太傅,这些由他们定下即可,本官仅走个过场。”
放下名单,杨甫又止不住满脸的笑容,“回头你去挑百套书案送至私塾,当是本官聊表心意。眼下这种日子,舒心,舒心哪,哈哈哈!”
主簿跟着笑,是真的开心。
能不开心吗?
自打玉溪村开始发迹后,处处让人省心。
村里百相草,解了水灾后百姓疫病。
交好原州富商,给梧桐镇整了两座大工坊出来,又解决了当地百姓窘迫民生,恢复梧桐镇经济。
安心院,收留无依无靠的老人孩童,又为梧桐镇的好名声狠狠添上一笔,让梧桐镇名声名望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