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周旋久by八宝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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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烟的时候,那份清冷与?忧郁会无?限放大,生?出?一种堕落的颓靡感,当她透过烟雾望向他,会让人特想和她沉溺在欲望里,永远永远。
每次和她一起抽完烟,他就想来一场。
他望着那扇门抽完手里的一支烟,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叶尧打来了电话。
放出?来得挺快,估计都还没到局子,陈添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接起电话。
“添爷。”
陈添“嗯”一声。
“您现在在哪儿?”
“我没走。”
“那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陈添侧头往一边看去。
闻修言站在那边。
被突然盯上的闻修言瞳孔不自觉猛地一缩。
“你,”陈添朝他扬了扬下巴,“过来。”
闻修言没有迟疑,立马朝他走过去,低头,双手握于身前,和叶尧在陈添面前的站姿如出?一辙。
闻修言的雇主是?陈鹤龄女士,陈添作为陈鹤龄女士的独子,他自然也要以礼相?待。
“我见?过你,以前美部的。”陈添说。
“是?,现在退下来了。”
“退了怎么还在这儿?”
“我欠一位夫人一个人情,那位夫人是?鹤龄女士的好友。”
他不说,陈添也知道他是?自家陈女士派他来给黎艾当保镖的,“你刚应该也听到了,我要在这边待很?长?一段时间,就你一个人当她保镖,不够,要么你找我妈要人,要么,我给你人。”
“我等?会儿就请示鹤龄女士。”
“随你。”陈添不在乎他要谁的人,又抽了根出?来叼嘴里。
这支烟抽完,他身后?传来叶尧的声音,“添爷。”
既然叶尧回来了,他们也该走了,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
陈添起身,将烟头丢进烟灰缸,最?后?看了眼那扇门,转身离开。
他腿长?,走路不光带风,还带走了几乎所有人的视线。
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闻修言退到一旁,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陈鹤龄女士的号码,将陈添准备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的事告诉了陈鹤龄女士。
听了,陈鹤龄女士没有太大的反应,在陈添说他要娶黎艾时她就知道这人不要命了,“他自己?找死,不用管他,找批雇佣兵,保护好黎艾,别让她受牵连。”
“收到。”
挂断电话,闻修言收起手机,朝吧台后?的工作间走去。
在门口,他敲了敲门,“黎小姐。”
黎艾给他开了门,手里夹着根细烟,屋里的烟飘出?去,呛得闻修言咳嗽了两声,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抽烟抽得有多猛,就这会儿时间烟味这么重。
“他走了?”黎艾问,视线往吧台处扫了扫。
“走了。”
“你能帮我摆脱他的视线出?岛吗?”
闻修言如实回答:“大概不能,但我会尽力去试一试。”
“谢谢。”黎艾靠在门上用力吸了口烟,烟丝快速燃烧,只剩下最?后?一小节,黎艾吐出?烟,将烟头摁灭,丢掉,重新回到吧台。
“Daisy, give me the wine list.(黛西,把酒单给我。)”
她想要足够饱和的工作麻痹自己?,不去想陈添。
过去的二十五天,他不在,她一直很?放任自己?想他,现在他就在这里,她不希望自己?再去想他,那是?种折磨。
一时半会儿逃不走,陈添又偏要跟她耗着,但他们之间的问题越耗下去越无?解,她清楚自己?绝对不会妥协,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陈添应该足够了解这一点才对,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她一天不回去,难道他就在这边跟她一直耗下去?耗一年?耗十年?耗一辈子?
这怎么可能?
但他又那么肯定地说他耗得起。
她真的怎么都想不通。
陈添这个人,一旦决定去做什么,那一定是?他有足够的把握。
她不知道他是?在感情里犯了糊涂,还是?真的有把握她会跟他回去。
黎艾忽然意识到,现在她都不清楚陈添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并不想她再回到他身边,完全就只是?想报复她折磨她?
如果是?这样,那还说得通,可是?……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不去想他,却?想他想到大脑都混乱,黎艾甩了甩头,想把那些关于他的念头全抛出?去,反正也想不明?白,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她深吸一口气,拿来一颗柠檬,专心切柠檬。
切东西这么危险的事,她竟然切着切着走了神,思绪又飘到了陈添身上,将她思绪拉回的是?指尖传来的疼痛感,她切到了手。
“嘶……”她倒吸一口凉皮,握住指尖。
都说十指连心,切到手指,她心里也跟着钝钝的发疼。
她因为走神切到手,又因为走神而没用多少力,只是?轻微划伤了指尖,但流了好多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在不知道是?多少次拿纸去擦血却?发现还是?擦不干净时,她的情绪忽然间绷断,眼泪毫无?预兆地就砸了下来。
去拿创可贴回来的闻修言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是?第?一次见?到她哭,整个人愣了两秒。
她的面具还覆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从她低垂的双眸中落下来。
闻修言犹豫片刻,拿着创可贴上前,帮她将伤口贴好。
被触碰,黎艾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毫无?反应,始终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失神般的落着泪。
为她贴好创可贴,闻修言很?有分寸感地往后?退了一步,“黎小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黎艾摇头,将头偏到一旁取下面具,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又将面具重新戴上,转头对着点酒单开始调酒。
闻修言不了解她和陈添之间的感情,没有立场开口说什么,安静地退至一旁。
这天,黎艾还是?比以往提前离开了酒吧。
她希望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但她实在做不到,状态并不适合继续调酒,甜酒都能给人调成?苦的。
她开车回去。
酒吧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近,即便是?晚上完全不堵车的情况,也要开二十多分钟。
到海边公路时,月亮从云层后?透出?,银辉洒在海面,粼粼浮光似银河坠落,银色月光与?蓝色荧光汇成?的银河。
看着海面隐隐浮现的那抹蓝色,黎艾蓦地一怔。
在过去的二十五天里,她从没在这里看到过蓝眼泪。
一种冥冥中的宿命感萦绕心头,黎艾失神般望着海面,全然忘记自己?在开车。
等?她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
“嘭——”
车子撞向路边的一棵椰树。
巨大的撞击力让黎艾被重重甩出?去,若非被安全带拉回来,此刻她一定已经?头破血流。
虽没受外伤,但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她疼得蜷缩在座位上无?法动弹。
“黎小姐!”门外传来闻修言焦急的呐喊声。
闻修言的车子一直跟在黎艾后?面,看到她撞车,他立马下车飞奔了过来。
“黎小姐!”他用力拍打着窗户,试图拉开车门。
黎艾忍着疼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缓了会儿,她取下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
“真的没事吗黎小姐?”
黎艾捂着胸口,“没事。”
“我还是?送您去医院检查检查吧。”闻修言实在不放心,虽然刚刚她的速度并不算快,但她撞上树时完全没踩过刹车,车子撞得变形严重,好在这是?改装过的车,要是?原装车,恐怕黎艾都没办法从车里出?来。
“我真没事。”黎艾看了眼被撞得变形的车,深吸了口气,觉得心口堵得慌,那种堵不是?生?理性的,是?出?自情绪。
她很?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烦躁。
“那我送您回去。”
“你先处理车吧,也没多远了,我走回去。”
闻修言觉得不安全,“可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黎艾打断他,一双带着美瞳也掩不住深邃的眸子定定望向他,眼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冷意。
被她这样看着,闻修言脑海里蓦地浮现出?陈添看向他的那一幕。
这两个人,很?像。
他低头,拿出?下属该有的姿态,“您注意安全。”
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黎艾身上带着枪,这里离她住的地方确实也不远了,顶多一千米。
“弄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黎艾转身,迈开步子往前走。
这一路只有几盏路灯,夜晚总是?光线昏暗,好在今天月光够亮,没有路灯的地方也看得清脚下的路。
黎艾一步一步往前走着,现在是?凌晨,美国郊区的夜晚总是?很?安静,耳畔只听得见?风声和潮声,刚刚她因为看海而撞车,此刻却?直直看着前方,连余光都未曾落在海面。
走出?百米后?,她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紧紧攥在手中。
明?天,她还是?会戴上面具,但不会再戴美瞳,她戴面具是?为了不让其他人认出?他,而染发,戴美瞳,改变穿衣打扮,是?为了不让陈添认出?她,可他今天只用了一眼,一眼便认出?了她。
知道自己?被他一眼认出?的那瞬间,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很?复杂,掺着用尽所有理智也压不下的情愫,她心惊,也心动。
她抬手,放在胸口,心脏隐隐还有些疼,分不清是?因为刚刚的撞车,抑或因为一个叫陈添的人。
陈添,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她心脏便蓦地一缩,放在胸口的手也不自觉收紧。
“hue~”
前方忽然响起一道轻佻的口哨声。
生?理性的反感顿时让黎艾蹙起了眉,她抬眸,锐利的目光射向前方。
冲她吹口哨的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白人,手里拿着瓶伏特加,显然是?个醉鬼。
“You,”男人指着她,醉醺醺地开口,“How much?”
“What did you say?(你说什么?)”
放在今天之前,这样的醉鬼,她根本不会搭理,或者直接拿枪指着他脑门让他滚,但今天她心情很?不爽,这人在这时候撞到她枪口上,算他倒霉,他要再敢说一个冒犯的字,她让他脑袋开花。
似是?听出?她语气里的怒意,男人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了一番,脸上露出?猥琐又丑陋的笑容,“Aren't you a whore?little tramp.(你不是?妓女吗?小骚货。)”
男人语气下流,把调子拉得老长?,但最?后?一个音节他刚发出?来就戛然而止,因为黎艾一脚朝他踹了过去。。
已然醉醺醺的男人本就站不稳,一脚就倒,尽管他又高又壮,体重估计是?黎艾的三倍。
男人刚倒地,趁他还没清醒,黎艾猛踹他的肾脏部位,人躯干上的痛点很?多,肝肾是?最?怕痛的,当然,男人的下三路更痛,但黎艾嫌恶心,哪怕是?用鞋底都压根不想碰。
黎艾每一脚都精准踹在男人的肾脏处,他捂左边,她踹右边,捂右边,踹左边,男人疼得根本无?法还击,只能翻身护住脆弱的腹部。
他这个举动很?蠢,他不翻身忍忍疼还能反击,翻了身那就真再翻不了身了。
黎艾踩住他一边肩膀,手拽着他头发把他按在地上,脱下鞋狂扇他的嘴,扇得他张嘴喊“help”时喷得地上全是?血。
他的唇黏膜估计都烂完了,但黎艾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打算,像是?想要抽到他再也无?法张口说那些下流的字眼。
这样的烂人就该哑了,瘫了,一辈子只能缩在床上等?死。
“别扇了。”头顶落下一个低沉带笑的声音。
熟悉的声线。
黎艾猛地愣住。
半晌,她极缓地转过头。
“你再接着扇,”陈添站在她身后?,懒懒散散地笑着,“我又得捞你了。”
“你怎么在这儿?”黎艾嗓音有些紧,像是?烦躁到了极点,却?又不太想把这气撒到陈添身上,只能强压着快要疯掉的情绪,“你跟踪我?”
“跟踪你这种事,不用我亲自来,”陈添半侧头,抬手指向黎艾那栋白色洋房旁边的另一栋洋房,“看到那栋房子了吗?”
黎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心中警铃大响。
陈添回头,垂眸看着她,扬唇,“我住那儿。”
黎艾瞳孔骤然一缩。
现在,她只想说一个字:
“重?新认识下?”陈添向眼里仿佛烧了一把火的黎艾伸出手?, “邻居。”
黎艾没理会他?伸出来的那?只手?,死死盯着他?,一双漂亮的眸子因为怒气?,异乎寻常的亮。
她不和他?握手?, 陈添一点儿都不恼, 眼底的笑意还浓了些。
半晌, 他?将手?收回,半蹲下来。
“别这么血腥暴力,”他?唇边荡着笑开口, 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掉溅到她脸上的一滴血,“别让这些人的脏东西溅到你身?上。”
闻声,黎艾目光颤了颤,缓缓别开脸。
见她不领情,陈添依旧不恼, 他?起身?,双手?随意地插进兜里。
“起来吧,你再?压着他?,他?要?断气?了。”
黎艾一惊,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自觉将膝盖压在了那?男人脖子右侧, 把人都给压晕过去了,难怪这人刚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忙忙起身?, 突然,脱了鞋的右脚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条件反射性的将那?右脚抬起。
陈添蹙起眉往她右脚看去——
她指尖有血, 估计是刚刚扇人的时候太用力,在地上被石子扎伤了。
人在腺上激素飙升的时候是感?受不到疼的, 刚刚她不知道?情绪有多激烈,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疼。
黎艾单脚站立着,正想把右脚翻过来看看怎么回事,身?体却突然腾空,陈添把她抱了起来。
“陈添!”黎艾抬头怒视他?,“你放开我!”
陈添当然没放开,瞳孔移至眼尾睨向她,“床都上了几百次了,你还介意这个??”
黎艾顿时红了脸,因为这会儿,她发现叶尧也在。
她早习惯了陈添说这种露骨的话,但那?是在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
见她因为不好?意思而突然老实了,陈添眼底划过一丝笑,抱着她大步朝前面?一张长椅走去。
羞耻间,她竟然还没忘记躺地上那?个?人,“他?呢?”
“还管他??”陈添嗤一声,“扔这儿就行了,死不了。”
这一带沿海的公路边有很多长椅,陈添抱着黎艾在长椅上坐下。
叶尧将出来时就拿上了的药箱放到陈添身?侧,然后很自觉地退到一边站着,他?和陈添是看到黎艾打?人时出来的,作为一个?素来做事细致的秘书,他?自然会想到拿药箱。
陈添抬起黎艾的脚查看她的伤势,她脚上被扎伤的地方还不止一处,除了大拇指,前脚掌也被扎伤了挺大一片面?积。
这时,地上躺着那?人醒了过来,在发现黎艾没走远,身?边还跟着两个?男人,他?捡起酒瓶就跑。
陈添没管他?,刚刚完全是黎艾单方面?殴打?他?,他?就没必要?再?教训他?一顿了,注意力都放在了黎艾的脚伤上。
黎艾乖乖地坐在他?怀里,借着月光,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目光轻轻颤着。
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愈发深邃分明,下颌线清晰,喉结起伏如山峦,垂下的长睫在眼睑处投映出一片阴影,每一处线条都像画里才?能拥有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好?看。
两个?人之间丝毫没有了今天白天见面?时的剑拔弩张,看起来像正在热恋期。
其实,黎艾从来都不想激怒他?,不想他?因为她而不开心,白天那?样跟他?较劲是为了让他?放弃,可他?就是要?跟她耗着,那?回回都吵得面?红耳赤没有意义?,不过是白费力气?。
不如自然些,不过度反抗,也不顺从,先把关系缓和下来,想办法?搞清楚他?到底什么打?算,她再?做应对来结束这段纠缠不清的关系。
陈添从药箱里拿出生理性盐水,“忍着点儿疼。”
“嗯。”黎艾轻轻应。
陈添拧开瓶子,直接往黎艾脚上倒,冲洗她的创面?,黎艾疼得紧紧蜷缩起脚趾,却愣是一声不吭。
有些细碎石陷进了肉里,冲不掉,陈添拿手?机电筒照着,用镊子一颗一颗把那?些石子从伤口里轻轻挑出来,每挑一颗他?都会看一眼黎艾的表情。
她咬着唇,眉头蹙得很紧,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好?了。”挑出最后一颗石子,陈添放下镊子。
黎艾喘了下,刚刚憋了好?长一口气?。
她微微张开双唇,用嘴呼吸,几缕血丝溢出来,刚刚太疼,她把嘴唇给咬破了。
“嘴都咬破了也不吭一声,谁教你的?”陈添语气?不悦。
黎艾瞥他?一眼,“少管我。”
“管的就是你。”陈添用力握住她脚腕,免得吵一句这人就不干了,伤口还没消毒包扎。
脚腕被握得生疼,黎艾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坐在他怀里。
被瞪的那?一下,陈添感觉心里跟被只猫挠了爪似的,不疼,痒。
让人生渴的那?种痒。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盯着黎艾看了会儿才?低下头去接着继续给她处理伤口。
从药箱里拿出碘伏,在用蘸了碘伏的棉签触碰到黎艾的伤口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往外涂,而是看向黎艾,用命令似的语气?开口:“叫出来。”
“陈添你有病吧!”黎艾真的觉得他?有病,“我叫你大爷我叫。”
时隔许久再?次被她骂,身?体里升起久违的爽感?,心里那?股渴望在一瞬间愈发强烈。
他?盯着她,舌尖舔过犬齿,在口腔里饶了圈。
知道?自己把他?骂爽了,黎艾无语地深吸了口气?。
每每这时候,陈添就特爱看她这表情,笑意自他?眼底透出来,“你不叫也可以,但你要?是再?咬着嘴巴做出那?副表情,别怪我不当人。”
黎艾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
陈添用蘸了碘伏的棉签开始在黎艾伤口上涂抹,但眼睛一直盯着黎艾的脸。
黎艾紧咬牙关,没叫,也没咬唇,用力瞪着他?。
陈添还算是个?人,没有为了让她叫出来,故意用力弄疼她。
涂好?碘伏,他?收回那?道?像恶狼逗弄一只羔羊般的目光,从药箱里拿出纱布给她包扎。
他?包扎技术娴熟,没两分钟将黎艾的伤口包得十分完美。
打?好?结,他?再?次将黎艾抱起。
“叶尧,你先回去。”他?抱着黎艾朝反方向走。
“你往哪儿走?!”黎艾在他?怀里惊坐起来,似欲挣扎。
陈添一手?紧握她纤细的胳膊,一手?用力扣住她的腿,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可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起,面?部肌肉却没有一丝紧绷,轻松得像只是抱了只猫,唇边还勾着在笑,“带你去看蓝眼泪,你不是最喜欢蓝眼泪?”
黎艾表情一顿,沉默片刻,她垂下长睫盖住透着伤感?的双眸,闷声开口:“现在不喜欢了。”
“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陈添哼笑一声,“真有那?么容易?”
当然没那?么容易,但她偏要?说:“对,就那?么容易。”
陈添也不拆穿她,只说:“陪我看,我还喜欢。”
心头倏地一阵悸动,黎艾暴露在空气?里的长睫颤了颤。
四周并不算安静,风声和海浪声很大,黎艾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那?心跳声像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噼里啪啦的,没有规律,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与他?都心知肚明,他?们说的根本不是蓝眼泪。
黎艾不说话了,始终垂着眸,不去看她,怕对上他?的眼,被他?透过瞳孔,看到她为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离海边越近,风越大,两个?人的头发都被吹得缠在一起。
夜浓如墨,四处无人,蓝眼泪随着海浪泛着一层一层的荧光,像银河被揉成碎片洒在了海面?,梦幻又浪漫。
陈添轻轻颠了颠怀里的人,“真不看?来都来了。”
也是,来都来了,又不是真的不喜欢了,没理由不看。
她抬眼。
看着不远处如梦境般的画面?,黎艾很希望这就是一场梦,在梦里,她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的感?情,不用考虑未来,她可以尽情与抱着她的这个?人肆意亲吻。
可,他?不是一场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真实地将她包围。
如果不是海风太大,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像雪融化后的冰水浸过烟草的味道?,很冷淡,透着不近人情的疏离感?,和他?的气?质很像。
他?从来不喷香水,更讨厌衣服上有任何香味,那?股冷调的香气?从他?身?体里透出,独属于他?一个?人。
“陈添。”她低声喊他?的名字。
“嗯。”
她没有回头,看着前方的蓝眼泪和他?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有闲工夫跟我耗,还不如用这时间找个?真心爱你的,你要?什么女人找不到,何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
“是,我要?什么女人找不到,”陈添垂眸,看着她,“但我就要?你。”
黎艾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没有勇气?回头与他?对视,沉默地继续望着前方。
视线里是一片失焦的虚影,她其实什么也没看。
海边的风有些冷,陈添并没有抱着她在风里站太久,怕她又被风吹感?冒了。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很近了,陈添抱着她没走多久就到了她家门口。
站到门口,陈添颠了她一下,“开门。”
“你放我下去。”黎艾才?不想让他?进门。
但陈添还是那?两个?字,“开门。”
黎艾跟他?杠上了,也还是那?句,“你放我下去。”
“要?我踹门?”
跟无赖没道?理可讲。
黎艾认输,拿出钥匙打?开前院的门。
屋里的黎小?二听出了陈添的脚步声,在里头叫个?不停。
陈添瞄一眼怀里憋着火气?的黎艾,“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学人带球跑,娃都想爹了。”
黎艾:……
他?竟然还知道?带球跑文学,也是稀罕。
等黎艾用钥匙打?开第二道?门,黎小?二立马从里面?冲了出来,围着陈添不停的转,叫得更大声了。
怕踩到它,陈添用脚轻轻把它踢开,迈开长腿往里进,把黎艾放在了沙发上。
“你可以走了。”黎艾立马下了逐客令。
“帮你包扎,抱你回来,你一口水都不让我喝?”陈添浓眉往下压了压,“你是真没良心。”
黎艾随他?怎么说,“我就是没良心。”
“所以,”陈添忽然一把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你是不打?算赔偿我了?”
“我凭什么赔偿你?”黎艾虽心有愧疚,但嘴上是一点儿也不服软,“你送我的那?些珠宝我一样没要?,五年青春全给了你,陪你旅游,陪你做危险得要?死的极限运动,还陪你睡了几百次,你问我要?补偿?”
“陪我睡?”陈添把这点挑出来,“你不爽?”
其他?两点其实也同理,去旅游度假,黎艾玩得也很开心,那?些极限运动,黎艾也觉得刺激,并且,她虽然没要?那?些珠宝,但她这些年赚到的钱都要?归功于陈添,陈添没有任何一点对不起她,而她的的确确,对不起他?。
本来就没占理,黎艾就算昧着良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不赔,”陈添俯身?,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在黎艾眼前放大,他?眉宇低敛,双眸漆黑如浓墨,眼底的光牢牢落在她身?上,“那?我自己取。”
黎艾双眸骤然间睁大,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就已经被他?狠狠吻住。
趁她猝不及防,他?很轻易地将舌抵进了她的双唇,缠上她的舌尖。
一阵久违的酥麻感?立刻传遍全身?,黎艾微微战栗起来,手?不自觉的抓紧沙发的一角。
她往后缩,想逃,却被整个?人重?重?压到沙发上吻得更深。
舌尖勾缠,呼吸交融,胸腔里的空气?很快被他?掠夺殆尽,连带着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为什么睁不开眼,耳朵也发着瓮,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因吻得太激烈而发出的声响。
防止她挣扎碰到伤口,陈添压住了她的双腿,手?腕也一并压得死死的,起初是用两只手?将她的手?腕压在两侧,后面?见她扭动着身?子还想逃,索性单手?压住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掌控住她的下颌,让她只能乖乖地被吻。
男女力量悬殊,在这样全方面?的压制下,黎艾根本无法?动弹,但出于本能,她还是不停挣扎着,因为快被他?吻窒息了。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猛烈的吻过,这个?吻完全可以用凶狠来形容。
下颌被他?掐着,连带着牙床都有些疼。
舌根被吮得发麻,对方却还不停地搅动着她的舌,并越来越用力。
他?的体能好?像没有上限,每每以为他?会轻一点的时候,下一秒,他?却吻得更重?。
这个?吻与其说是赔偿,不如说是惩罚。
等他?终于放过她的时候,黎艾已经没有任何一点力气?,瘫在沙发上如涸辙之鲋,张着嘴竭力呼吸。
陈添的手?还没收回去,拇指划过她湿润的唇。
“黎艾,”他?低颈,将薄唇递到她耳边,“等着,还没完。”
第24章 第 24 章
海边的小屋里, 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小猫安静地蹭着黎艾的脚踝,房间里只听?得见墙壁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陈添已经?走了有十来分?钟,黎艾还是浑身没劲儿, 感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累, 身体累, 心也累,但也只有累,此前心底的悲伤, 还有那股阻塞感,都消失不见。
她自己清楚,其实,她一直期盼着陈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