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周旋久by八宝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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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艾猛地清醒过来,“陈添你干嘛!”
“给你做心?理疏导。”陈添拉着她往自己房子?里走。
“我不需要!”
“你需要。”
“陈添你才需要心?理疏导!你这个神经病!”黎艾对她破口大骂。
被?她骂,陈添真的觉得爽,唇角完全是不自觉就扬起。
他停下,转头?,微微弯腰,轻咬舌尖半含笑地说:“别骂,把我骂性兴奋了,我不光给你做心?理疏导,我还给你做身体疏导。”
“你他妈——”黎艾骂到?一半紧急刹车。
陈添朝她挑眉,示意?她继续。
黎艾看着他,直觉告诉她,他不至于强上她,但他会强吻她,他妈的禽兽。
“你不是想跑?”陈添笑着直起身,“我给你个机会。”
说到?这个,黎艾眼睛顿时亮了。
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给她这个机会。
知道她拒绝不了这个机会,陈添松开拽着她的手,转身走在前面,“跟我来。”
黎艾有种跟过去会被?骗得裤衩都不剩的直觉,但她还是跟上去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添把她领导了自己的房间,站在床尾偏了下头?,用眼神示意?她上床。
第33章 第 33 章
看?着眼前的床, 黎艾眸中?顿时怒色一闪,“什么意思?你要我陪你上床?你当我是妓女吗?!”
“什么妓女值上百亿?”陈添只轻飘飘说了句。
黎艾被他噎得一时语塞。
“你和我是要上床,但不是你想的那回事。”陈添说。
“那是哪回事?”
陈添从兜里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打火机,举到她面前。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打火机, 黎艾晃了下神, 她清楚的看?到了上面自己亲手刻上去的那行字:
【sky at dawn】
Sky……
难怪, 他不信她不爱他,酒吧的名字都是他。
黎艾有?些懊恼,都怪自己当时头脑一热, 她不是没想过他会找来,所?以把照片都藏起来了,却?在看?到sky时完全走不动道,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干净净。
“你拿个打火机干嘛?”她尽量控制情绪,面无表情地问。
陈添转了下手里的打火机, “今晚你要是能从我手里抢到这枚打火机,我就让你跑,场地就是这张床。”
“陈添,你玩儿我呢?”黎艾一脸愠怒, “别说场地限制在这场床, 就是限制在地上这块一平米的砖,你要是用力捏住这枚打火机, 我这点儿劲怎么把你手掰开?”
“我还没说规则,别那么急性子。”他笑着,语气像逗弄一只猫。
“有?屁能不能一次性放干净?”
“我只用两个手指夹打火机, 也不会用这只手来限制你的活动, 如果这样你还能被我锁住,只要你喊我一声老公?, 算了,”他改口,“入乡随俗,只要你叫我声Darling,我就放开你。”
Darling……
黎艾试着在心里喊了声。
不行,好别扭,别扭死了。
她不愿意喊,但如果不喊,以陈添的尿性,绝对会一直锁着她逼她喊。
Darling,总比老公?好吧。
做好了心理建设,她直接脱鞋上床,坐在床上边活动关节边问他:“怎么开始。”
看?她一脸认真?,陈添忍不住想逗她,但这人现?在太容易炸毛,还哄不好那种?,不像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他都能哄好。
他将打火机举到一旁,“来吧,开始。”
他语声一落,黎艾立马朝他扑过去,完全没管肢体会不会亲密接触,她跟他什么没做过。
其实,陈添今天?如果说要她和他做一次,她虽然会愤怒,但如果做一次能换一次逃跑的机会,她觉得很划算。
她直接坐到了他身上去抢,双腿夹住他的腰,不让他用腿把她压住。
陈添没想到她会直接坐过来,这个体一位简直不要太容易擦枪走火,更是能轻易勾起他们曾经一些疯狂的回忆。
她这一坐,陈添险些一秒玩儿脱,好在他脑子虽然短路了一瞬间,但肢体的反应能力没落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快速将拿打火机的那只手藏到了背后。
黎艾反正速度也很快,扑了个空后立马抬起右腿去锁他的脖颈,这样一来,只要锁成功了,陈添就只能侧着身子,另一只手会被压住,把打火机抢过来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这事儿当然没那么容易,陈添在被她压下去的那半秒时间里用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一个发力就将她压在了身下。
压得死死的。
黎艾恨恨咬牙,不服输地挣扎了两下。
看?她这表情,陈添扬唇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带笑的声音更显得低沉悦耳,“叫声Darling,我就放开你。”
虽说做了心里建设,但真?到这时候,黎艾一点儿都叫不出?口。
太羞耻了。
光是想想,她整张脸就红了个透。
陈添就爱看?她这个样子,像她这样平时冷冷冰冰的一个人,脸红的样子特有?意思,特可爱。
“不叫?”陈添低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鼻尖几乎要与她相触,“那我就这样压你一晚上。”
他的声线又低又哑,像在烟酒里浸过一般,连带着灼热的呼吸一块洇进黎艾的耳朵里。
她的耳根倏地也热了起来。
两个人挨得太近,周遭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滚烫。
鼻腔里混合着荷尔蒙气息和他身上凛冽的味道,侵略感?极重,像会顺着鼻腔与咽喉浸透五脏六腑,尤其心脏。
身体相贴的地方,温度在不断升高。
像被关进密闭的罐子里,被火烘烤着,这热意让她很是受不了,时间越久,越是难耐。
何况,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让人难以抵抗。
在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下,一切感?官都像被放大了,黎艾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火在烧,心跳如擂鼓。
“你的心跳好重。”
陈添低笑的声音落入黎艾发烫的耳朵里。
“我听见了。”
原来不是感?官被放大,她的心跳声是真?的清晰可闻。
“真?的不叫?”陈添还笑着。
黎艾暗暗深吸了口气,强迫大脑摒除那份羞耻心。
“Da……”她尝试着开口,但实在觉得难以言齿,声音细细的,整个人红得仿佛要熟透了,浑身都泛着粉,像颗甜美多汁的水蜜桃。
陈添听着,看?着,眼眸渐深,漆黑的瞳孔里仿佛有?翻滚的欲念快要不受控制地倾巢而出?。
“Darling……”
终于,黎艾喊了出?来,声音细而清。
陈添深沉如浓墨的眼底亮起一点光,像理智被唤醒,而后,他唇角弧度一点一点扩大。
他笑着将薄唇压到她耳边, “Good girl.”
黎艾忽的一怔,像心跳停了一拍。
陈添说英文时的嗓音比说中?文要低沉一些,颗粒感?十足,也十足的好听,听得人浑身酥麻。
心脏跳得比之?前更重了。
好在,陈添说完这句便按照约定放开了她。
他一离开,黎艾那颗像被缠紧的心顿时松了绑,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上的红慢慢褪下去。
看?着他指间那枚打火机,胜负心将剩余的悸动都压了下去,她现?在眼里只有?那枚打火机。
很快,她再次扑过去。
结局是再一次被他压住。
陈添这人,不怕痒,不怕痛,力量大,反应还快,不管她怎么努力,使出?什么招数,都能被迅速他压制。
几个回合过去,“Darling”她是喊得越来越顺口,完全不再感?到羞耻,只当是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口令。
现?在她能很快逃脱陈添的压制,但体力消耗得也更快了,她今天?本来就累得要死,这还是大半夜,她的精力当然比不上一个曾经当过特种?兵的人。
看?她喘得厉害,陈添凑过来,笑得轻佻,“要不这样,你亲我一口,我再让你一条腿。”
黎艾盯着他,一个吻,换一条腿,很划算。
下一秒,她仰起头吻过去。
似是全然未料到她会吻过来,双唇相贴的那一瞬间,陈添那双总是懒懒半搭着的双眼忽的睁大,怔怔看?着眼前的人吻上他的双唇。
她的唇还是那么软,那么勾人,轻轻的一点触碰就让人上瘾,让人失控。
像掉落在草原上的一簇明火,星星之?火,却?疾疾燎原。
等不及享受她的主动,他已忍不住重重吻回去,呼吸急促而粗野,一来便将舌抵进去,与她唇舌勾缠。
黎艾本咬紧牙关抵抗,不知为何又放弃,似也想放纵一次,彻底的放纵。
两个人谁也不甘落后,彼此?都在用力的吮,死命的缠,甚至是咬,口中?泛起血的甜腥味也不松口。
吻得这么重,这么深,他却?没有?闭眼,始终看?着她,看?她主动献吻的模样,看?她眉眼间染上的欲色,眼神像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带着可怕而暴虐的侵略意味,显然是压抑太久而控制不住爆发出?的欲念。
吻到后半段,黎艾也睁开了眼。
她的眼里起了层水雾,瞳色清浅的眸子像一方清池,澄澈,干净。
干净得让人想要弄脏。
陈添忍不住猛的加重了力道。
换来一记狠瞪,但这时候,她的眼神再狠,在陈添眼里,都像调情,吻得愈发更带劲。
黎艾本想,趁深吻时睁眼去抢打火机,却?没料到他也睁着眼,也不知道他是在防着她,还是就喜欢看?她缴械投降的模样。
既然没法偷袭,那她不干了。
她用力咬了下他探过来的舌,真?咬。
陈添吃痛地沉了下眉。
某人咬完就跑,结束了这个吻。
陈添倒也不跟她计较,反而一脸餍足的样子。
“想趁亲我的时候抢打火机?”
他将打火机拿到她面前在指间转了转。
黎艾见不得他这副玩弄人的样子,伸手去抢,陈添却?忽然发狠将她一把摁在床上。
他用力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后仰。
双腿还被他压着,只能用力去拍他的手臂,“陈添你发什么疯?!”
“就这么想跑?”
黎艾被迫仰着头,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这句话,却?听出?了他低沉嗓音里的冰冷、怒意,以及,某种?随时会引来摧毁的危险。
“黎艾。”
他喊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这时,他的脸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完美得让人心悸又冷戾得叫人心惊的一张脸。
“是不是我说,你跟我上一次床,我就放你跑一次,你也会答应?”
黎艾一愣,没说话。
“跟我上床?”他笑,笑得恶劣,“要吗?”
黎艾想了想,真的要这样吗……
好像没什么不行,她跟他说过, 她唯一真心喜欢的就是床上的他, 她如?果说不要, 那才显得?奇怪,她甚至都怀疑,他是在试探她。
“要啊, ”她笑着轻挑眉,“怎么不要?”
陈添也?笑,“不给。”
黎艾立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吧,她就知?道。
“睡完我就跑,你想得?美。”
她要这么说, 她就不乐意了。
谁睡谁?
她是会?爽,但?更爽的人是他好不好。
“继续吧,”陈添松开她,“你要是想跑, 现在只有这一个机会?, 抢到我手里的打火机。”
黎艾早就准备好了跟他继续战斗的打算,但?很快她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陈添一开始就让她一条腿, 那她肯定能抢到打火机,这会?儿她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了,估计最多再?来十分钟她就会?到极限, 虽然陈添没说不能休息, 但?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一休息立马就会?倒头睡过去, 在这之前她就尝试休息过,眼皮直往下?沉,不动起来完全不行。
这样耗下?去不行,陈添跟她之间可不是让一只手一条腿就能抹平差距的事儿,陈添的身体素质是用二十多年锻炼出来的,她才练几?年,就五年,五年时间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黎艾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状态,准备把全部体力都用上赌最后一次。
这次她只管去抱陈添没拿打火机的那只胳膊,抱得?死死的,等陈添纯靠腰腹核心力量再?一次把她压到床上,她还是没松手,继续抱着,还沉寂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手臂。
接着她慢慢调整姿势,用双脚陈添那只手压住,然后一点一点朝陈添那只手挪过去。
等能够到他那只手臂,她又努力去把他那只手压住。
眼看时机成熟,她双脚一蹬,双手顺势借压他胳膊的力往前扑过去。
这一次!
她赢定了!
时间仿佛放缓,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在这半秒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接近那枚打火机——
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人还在半空,她的嘴角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扬起,唇角弧度伴随着距离的接近而不断扩大,直到她看见本该到手的打火机被抛到了半空。
她眼睁睁看着打火机被抛起来,在她头顶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稳稳落到陈添的另一只手上。
“陈添!”黎艾气得?头顶冒烟,“你玩儿赖!”
陈添转了转指间的打火机,挑唇道:“我说用两个手指夹打火机,可没说是哪只手的手指。”
黎艾气恼至极地蹬了下?腿,翻身平躺到床上,两眼一闭,不打算跟他再?玩儿这破游戏。
陈添压过来。
“我去上个卫生间,回来再?继续,”他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别?跑,跑了给你抓回来。”
哪儿还有力气跑?
黎艾觉得?自己都不是力竭了,是透支,严重透支,卸力后,一股令人完全无法抵抗的困意立马向她袭来,刚听完陈添这句话,她就睡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熹微,窗帘外笼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远处的海与天都是模糊中带着噪点的藏蓝色,像老旧的胶卷影片。
陈添离开卧室,没有走向卫生间,径直去了阳台。
他靠着阳台,手里还拿着那枚打火机,一会?儿后,他手里还出现了一支烟。
点燃烟,他深吸一口,望向远处的海。
将?明未明的夜色浸在他眼底,看起来眼神有些深,像在沉思,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等这支烟抽完。
一支烟抽完,某人应该就睡着了。
她可能早忘了,他说要给她做心理疏导。
今晚这场游戏,就是他给她做的心理疏导。
他让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场游戏里,没有时间再?去想今晚的那些画面。
亲眼近距离看到一个人被击杀,如?果她反复的去想那一幕,心里很容易会?留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但?如?果她在当天对这件事印象最深时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么即便她日后再?想起来,对心理造成的冲击力也?不会?太大。
她不像他,过目不忘,哪怕只是轻瞥一眼的画面,也?会?一辈子留在他的记忆里,普通人的记忆力有限,只要没有在短时间内不断重复加深某段记忆,那么这段记忆就会?随着时间而快速减淡。等再?沉沉睡上一觉,她会?产生的阴影的概率就更小了,所以他折腾她,透支她的体力,让她强制进?入深度睡眠。
一支烟燃尽,陈添回到卧室。
床上的人果然已经睡着,呼吸均匀,长睫轻颤着,像在做梦。
不知道是不是噩梦。
她睡在被子上,陈添将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自己则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也?困,但?他不想睡,就想看着她。
都说浓颜不耐看,怎么她就这么耐看。
那天,他跟陈柏西说“在他这儿,她就是球花”,这话没有任何夸大成分,在他眼里,就是谁都没她漂亮。
他这人,挑剔。
否则,即便他一直读男子军校,又入伍几?年,还是不至于一直单着。他不是没机会?和异性接触,他有大把的机会?,能接触的女性还一个比一个漂亮,可他就是对她们不感兴趣。
而见到黎艾的第?一眼,他就挪不开视线。
这张脸,从初见,到现在,他怎么都看不够。
他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守着她,从日出前的昏茫,到午后的晴空。
室内窗帘拉得?严实,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从昨晚到现在,头顶的灯一直亮着。
陈添落在黎艾身上的视线还没有移开,她这会?儿应该是在做噩梦,眼球颤动得?很厉害。
忽然,她大喊一声并猛地睁开了眼,喊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我在。”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
“别?怕。”
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彼此紧贴的掌心传过来,很暖。
黎艾怔了怔,转头看过去。
陈添坐在她旁边,像曾经她生病时一样,醒来就能看见他。
明亮的光线下?,她看得?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也?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梦见什么了?”
陈添的声音里掺着笑,她在梦里喊了他名?字这件事,似乎让他很是开心。
但?黎艾梦见的,可不是关于他的什么好事。
梦里,他被一枪贯穿头颅,像昨天那个人一样倒在她面前。
“梦见你被一枪爆了头。”
陈添却还是笑着,“梦和现实是反的。”
“我不会?死,”他说,“我会?活着带你回去。”
“你不会?死……”黎艾声音很低,眼底逐渐有水雾漫上来,“那别?人呢?我不想再?看到死人了。”
看着她隐隐有泪光闪动的双眼,陈添脸上的笑容凝住,眼神很快沉下?去。
“陈添,”黎艾眼里噙着泪,声音在颤,“我是真的怕了,你放我走好不好?”
语落,眼角有晶莹液体也?跟着滴落。
陈添静静注视着她被泪浸湿的双眸,似乎不忍心出口拒绝,所以他默然摇头。
见他摇头,黎艾眼底顿时没了那股哀意,等她深吸一口气再?眨了下?眼后,原本浸透双眸的泪也?没了踪影。
陈添眼神一暗,“你演我?”
“不然?你真以为我那么脆弱?”黎艾笑了笑。
倒也?不全是演,梦到陈添被一枪毙命,她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怕有那么一天,只是借着演戏,将?那股情绪释放了出来,她演技没那么好,但?她却说:“你看,我演技其实一点儿也?不差对不对,所以你怎么就是不相信,这些年,我都是演的。”
“我就是不信。”陈添冷着眼。
黎艾叹了口气,“陈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求你没用,卖惨没用,上床也?不管用,你不是说不管我去哪儿你都能找到我吗?那你为什么不敢放我走?”
她激他。
陈添当然知?道她是在激他,却也?还是吃这一套,他混不吝地笑起来,“上床还是管用的。”
黎艾眼底冒出一个问号。
什么意思?
陈添微眯了眯眼,一副坏心思摆明了写?在脸上的浑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尽情勾引我,哪天我要是忍不住跟你上了床,我就放你走。”
可拉倒吧。
黎艾才不上他的当,这人的自制力有多恐怖,没人比她更清楚。
“勾引你大爷。”黎艾白他一眼。
这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没玩儿你,对你,我没那么强的自制力。”
黎艾想想,也?是,以前有好多次他明明答应了她不做,结果还是出尔反尔把她折腾得?够呛,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始终觉得?,只要他想忍,怎么都能忍得?下?来。
更别?说,一边享受她的主动,一边自撸的事,他不是没干过,有回她和他打赌,他就是这么干的。
“不过,”他补充一点,“在我被解除限行令之前,我无论如?果也?不会?放你走。”
可这句话,在不久之后,由?他自己打破。
那天来得?毫无预兆。
第35章 第 35 章
七月下旬, 海岛的天空透蓝,不知名?的花开在烈阳下,在海滩边抖落斑驳的光影,风一吹, 光点如星芒般闪烁, 像漫画里的夏天。
黎艾坐在自己搭的遮阳伞下, 跟前架着?画板,正一笔一笔用油彩画着?趴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小猫。
她最近在学画画。
半个月前,酒吧里来了一名?画家, 画了一副她的肖像送给她,当时拿着?那张画,她忽然想?到:画画不就是那件不管在任何场地都可?以进行的爱好吗?
虽然她从没接触过画画这个领域,但爱好嘛,是可?以培养的。
开始尝试着?画画后?, 仅仅几天时间?,她就已?经爱上了画画这件事,而且她有预感,绝对不是三分钟热度, 沉浸在画画里的时间?让她感觉特别奇妙, 好像在缔造一个新的世界,你可?以主宰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线条的轨迹,色彩的叠加,画面的意境……每落下一笔, 内心都能得到莫大的满足, 这种满足感还可?以不断延续,因为一幅画可?以留存很久, 这和调酒有很大的区别,酒是消耗品,还有很高的重?复率,而画,每一幅画的创作都是一次全新的体验。
像是冥冥中的注定,除了演戏,她好像做什么都格外有天赋。
在画画这件事上,她的天赋更是令人叹为观止,明明她从未学习过绘画技巧,但她的画不管从线条、色彩、形态、透视还是明暗等各种角度来鉴赏,都完全不像新手所作,很有艺术欣赏性。
并且,大概是因为她不是为了学习画画而画画,是想?画才画,她的每一幅画都能让人感受到丰沛的感情?,很有盎然的额生命力和生动的故事感,这是许多被绘画理论和特定技巧禁锢了感知的画手所缺乏的特质。
从前黎艾白天就会去酒吧,现在她晚上才去,白天用来画画。
这样很好,一天非常充实且快乐,还不用怎么跟陈添碰见,但这人会不请自来。
黎艾上锁,他直接一枪把锁给崩了。
擅闯民宅,在美?国?她完全可?以把他也一枪崩了,如果?她并不抵触杀人,如果?她不爱他。
他过来倒也没干什么,就静静看着?她画画。
有电话来,他会走到远处去接。
在行为上,他没有打扰她,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只?要他在,黎艾就难免心猿意马。
她的视线总会不经意就去到了他身上,有时候明明上一秒还很沉浸地在画画,这张脸,都看了五年,也不知道怎么就是看不够。
半个月里,他出现了五天。
这五天,她画画时的出错率会特别高,老是不小心因为看他而把线条画歪,让画面上出现不该有的墨点。为了掩盖那些因他而产生的失误,她需要在出错的地方重?新画些什么上去,所以只?要他在,她的画就会特别天马行空,海面的树、暗夜里的太阳、冲浪的猫、窗台前游动的金鱼……
陈添以为她的画都是这样,在看到她在海里画了燃烧的火焰时,他轻敲了敲她的头,问?她:“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当时,她在心里说。
那是出自下意识的答案。
他来,倒也不只?是看她,也会陪黎小二玩。
他逗弄猫咪时,神?情?总是格外温柔,像在小孩子面前那样。
黎艾以前始终不明白,他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小孩儿。
所以她问?了他,他说,当兵的人需要信念,有些人的信念是党,是国?,是人民,他不是,他的信念是人民中的一部分,新生。
在成年人里,一万个人也很难找出一个纯粹的灵魂,而孩子们的灵魂都很纯粹,他喜欢来自于新生的这份纯粹。
黎艾从前不知道他过目不忘,以为他对那份纯粹的喜欢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如今知道他过目不忘,她想?,也许是他见过的恶太多,那些恶都深深扎根在他记忆里,所以他需要一些纯粹的美?好去对抗那份恶,才不至于让他动摇作为一名?士兵的最应有的职责——
她明白他,明白他的人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轻松,所以更希望他的生命里能多一些美?好,而非牺牲。
他就应该和一个像孩子般美?好的女孩在一起,再生下一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幸福美?满地过完像小说主人公一样的人生,他也完完全全可?以过这样的人生,何必与她相互折磨。
思及这些的那天,她画了一副天空,深蓝的底色,上面绘着?云朵,暖阳,却也画了月亮,星河,还有白鸽,与肆意的风。
那些天空里能拥有的美?好,她都想?送给天空。
这幅画最后被陈添抢了过去。
说是抢,其实也是她的半推半送,本就是为他画的,本就是想?送他的。
宿厘岛仿佛有永恒的夏天,时间?在这里显得格外悠长?。
这天,陈添又不请自来,擅自进入黎艾的小院,在她准备去酒吧的时候。
他伸手拦住她,说:“别去酒吧了。”
她白他一眼?,懒得跟他搭腔,准备绕开他,却被他抓住胳膊。
“陈添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少发神?经?”
“陪我。”
黎艾怔了怔,他只?说了这两个字,语气微沉,像发生了什么。
“你……”黎艾犹豫了会儿开口,“没事儿吧?”
“关心我?”陈添轻挑起唇。
看他神?情?又变成平常那样子,黎艾深吸一口气,“谁关心你?我是怕你发神?经。”
陈添笑?笑?,什么也没说就拉着?黎艾进到房间?,把门关上,还反锁了。
黎艾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警铃大响,“陈添你到底要干嘛?”
“你不是想?跑?我放你跑。”他说。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黎艾一听肯定立马眼?睛就亮了,现在她眼?里却只?有怒气,“你又想?玩儿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