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周旋久by八宝粥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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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陈添说,“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跑。”
黎艾愣住。
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陈添掀唇,笑?得很浑,“想?和你上床了。”
黎艾:……
她不信,平白无故的。
陈添俯身,凑得很近,“你和我做三天,我就用三天时间?让你跑。”
“三天?!”黎艾猛地瞪大眼?,“你想?我死吗?”
“我怎么会让你死?”陈添伸手捏住她下巴,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放心,你受得住。”
他的指尖像带着?电流,被他摩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细小的电流似乎还穿透了皮肤,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全身,顿时令她身上阵阵发热。
“要吗?”陈添再凑近了一些。
男人的呼吸轻喷在她唇边,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弥散在咫尺的距离间?,像某种引子,勾着?从前的瘾。
深入骨髓的瘾。
“要吗?”陈添又问?一遍,声音里的戏谑明显。
黎艾呼吸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心收缩着?,浑身紧绷着?。
如果?只?是一次,她可?以立马脸不红心不跳的答应,但三天,光是想?想?,她耳朵都烫得不行。
看着?她红透的耳尖,陈添微眯眼?,将手放在她的腰上,“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三、二……”
他每数一个数,就会用手指轻敲一下她的后?腰。
每敲一下,黎艾的身体就会跟着?颤一下。
一颗心收得更紧。
“一。”
他的指尖最后?一次重?重?落在她的后?腰。
黎艾的呼吸都停了。
整个人像从沸水里捞出,哪儿都烫得要命,周遭的空气都似跟着?烧了起来,氧气变得稀薄,温度灼人。
陈添唇角保持着?的弧度荡开,笑?着?将她横抱起来,“带你去洗澡。”
浴室的门被用脚推开,陈添抱着?黎艾进去,感觉怀里像抱了个火炉。
“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
黎艾本就已?经涨得通红的一张脸瞬间?更红了。
“你……你出去,”此时说话对她来说好像异常困难,“我自己洗!”
陈添没有松手的打算,“接下来的三天,你不会有力气洗澡,都会是我帮你洗,这一次,你不如省点力气。”
低沉带笑?的声音入耳,黎艾快疯掉了。
像回到与他的第一次,还未经人事,根本禁不得起这般撩拨,心脏里仿佛烧着?白开水,已?达到沸点,滚烫的水疯狂地沸腾着?。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和陈添在一起五年,她以为最疯狂的一次也就是离开前的那一晚,但从前的疯狂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一次。
她一遍遍晕过去,又一遍遍醒来……
无时无刻都被潮与热包裹。
意识像从未存在过,她只?是一颗烂熟的桃子或被捣成了汁的蜜果?。
“陈添,”中途难得清醒,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说。”
“为什么……”
意识到底还是不大清醒,她的声音像喃喃呓语。
陈添俯身,将薄唇贴到她耳边,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送进她耳中:
“我要你在之后?的那些天里,都想?着?我。”
“我不会想?你。”
“是吗?”
陈添缓缓起身,垂下的眸光牢牢落在她身上,深邃的双眼?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长?夜。
“这话,我不爱听。”
所以,她得承受后?果?。
“啊——”
房间?里响起令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什么的喊声。
之后?,这声音再没停过。
长达三天的疯狂像一场梦。
三天后的此时, 站在港口,黎艾还有?些恍惚,感?受不到一丝真实感?。
风扑到面上,带着海水湿咸的气息, 像自由的味道。
任风吹着, 黎艾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怔怔望着前方。
黎艾坐在轮椅上,今早陈添都没放过她,说?三天就三天, 她实在没力气走路,也?没有?办法走路,坐着腿都在抖。
码头的船很多,叶尧推着她走向其中?一艘游艇,后面跟着四个保镖, 想来是怕有?人?袭击,做了一些安排,这会儿港口只有?他们几人?。
登船时,黎艾回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港口, 目光像在寻找着什么。
“他怎么没来?”她问叶尧。
叶尧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 “添爷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恕我不能告知。”
沉默片刻,黎艾再次开口:“危险吗?”
“您放心?,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问,叶尧早已?准备好说?辞,“添爷让我转告您, 等找到您的时候, 他一定亲自来接您。”
直觉告诉黎艾,陈添就是遇到了某种他没有?把握的危险, 所以才会送她离开。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全力以赴的逃跑,只是这一次,她既希望自己?不被找到,又希望如叶尧所说?,陈添会亲自来接她。
她想看到他平平安安地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平平安安”这四个字,黎艾低头,看向自己?还戴在手腕上的那串项链。
项链很漂亮,银质链条,串着一颗蓝宝石,定位器大概就藏在蓝宝石的下面。
她将?手链取下,递给叶尧,“帮我把手链还他。”
“好的。”叶尧接过,推着她进入船舱。
出岛需要坐两个小?时的船。
黎艾很累,但躺在床上她却睡不着,这三天里她睡眠还算充足,陈添倒也?没那么丧心?病狂,那种累不是来自于体能的消耗,是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五脏六腑都像丧失了原有?的功能,只剩心?脏在缓慢的跳动。
终于可以逃跑,哪怕累到要死,她也?应该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即便她要逃离的那个人?是她爱的人?,如果他是在国内。
如他所愿,在这之后的日子里,都会想着他,念着他,盼他平安。
逃跑的计划她已?经在脑子完善了无?数遍,现在她倒也?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绪被陈添填满。
船舱的窗台是封闭的,黎艾抬头看向窗外?薄云流动的天空,感?觉像是有?风吹到了自己?身上,带着独属于某个人?身上的气息。
电影里常有?睹物思人?的桥段,她不用以物思人?,她想陈添的时候,只需要抬头,看天。
抵达港口,叶尧送黎艾去了机场。
就三天时间,黎艾并不打算在飞机上耽误太长时间,飞到隔壁州府就行。
陈添的限行令还没有?解除,出不了宿厘岛所在的佛利亚州,但既然叶尧说?他会亲自来接她,想来他的限行令用不了多久就会解除。
在飞机上又歇了两小?时后,黎艾打起了精神。
出机场,她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买一把枪,而后带着黎小?二迅速赶往本市的一处可以容纳六万人?的体育馆。
那里在两小?时后会有?一场演唱会,也?就是说?,在两小?时内,有?六万人?会聚集到这个体育馆,黎艾如果混入其中?后再离开,会很难让人?找到她的踪迹。
黎艾到体育场时,演唱会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体育馆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看演唱会的人?,还有?不少摊贩在入场口附近卖食物和演唱会周边。
体育馆位于一个公园内,四周植被密集,监控摄像头的死角很多,而且这里一共也?没多少个监控摄像头。
监控摄像头在维护公共安全方面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同时也?涉及了个人?隐私问题的争议,在美国这种国情下,监控设备的使用远远不如中?国广泛,所以尽管陈添能通过美国政府部门来追踪她,也?没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她。
观察了一圈环境,黎艾来到一个卖周边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生,棕色头发绑成了双马尾,穿着红棕色格子短裙,看起来特别有?活力,长相虽没有?特别精致,但笑容很有?感?染力,看起来很友善。
见黎艾来到她的摊位前,女?生以为她要买周边,遂问她:“What do you want to buy?(想买些什么呢?)”
“I want to request you to help me buy something(我想拜托你帮我买点东西)。”黎艾说?。
“Aha?”女生一脸错愕。
黎艾将?一沓美钞放到她的小?车上,“Here is two thousand dollars. After you help me buy something and come back, I will give you another two thousand dollars(这里是两千美元,你帮我买了东西回来后,我会再给你两千美元)。”
看到这沓美钞,女?孩眼睛顿时亮了,赶紧将?钱收起来以免被旁边的摊主瞧见,脸上重新挂起笑容,“What do you need me to help you buy?(需要我帮你买什么呢?)”
“A brown wig with bangs,a sling, a pair of denim wide leg pants, large capacity bag,and a lock(一顶带刘海的棕色假发,一件吊带,一条牛仔阔腿裤,一个大容量的包包还有一把锁)。”
黎艾要的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是个通缉犯,但女?生完全没问黎艾为什么她不自己?去买,只细问了黎艾对这些东西的款式要求,大多美国底层人?民根本不在乎雇主是不是通缉犯,有?钱赚就行。
女?生是本地人?,自然清楚在哪儿能最快买到这些东西,没用多长时间就买齐回来了。
为了方便换装,黎艾今天穿的短袖配宽松长裙,吊带可以直接从领口塞进短袖里换,裤子就在女?生的小?车后面也?能换,假发再一戴,从高处的监控摄像头里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
换好衣服,黎艾把来时背的包装进新的包包里,把黎小?二也?一并放了进去。
“先委屈委屈你了。”她摸摸黎小?二的头。
公园很大,黎艾绕开监控买了点儿吃的。
她出来带的东西很少,除了手机护照这些必需品,就带了一套内衣,一些现金,还有?几个罐头。
拿着三明治到一个路灯下,黎艾先把黎小?二从包里抱了出来,给它开了个罐头,一人?一猫像每天那样一起吃饭,只是这次没在餐桌上。
一人?一猫就这样蹲在角落里待了三个小?时,等演唱会结束,黎艾把黎小?二重新放回包包里,带着它绕开监控混入拥挤的人?群里。
以黎艾的身材,这身打扮在国内会十?分惹眼,但这在国外?,还是在演唱会门口,从体育馆里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身材火辣,一个比一个衣着新潮,黎艾只需稍稍低头让刘海遮住脸,哪怕陈添让人?一帧一帧地看监控视频也?绝对找不到她。
体育馆外?的停车场停有?疏散大巴,黎艾用手护着包里的黎小?二挤上疏散大巴。
疏散大巴只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地铁站。
地铁站内有?监控,黎艾下车后没进站,而是选择走一段距离后打车。
下午她在公园时也?没闲着,用手机查了附近的房屋出租信息,短时间内她没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准备就近找个房子住下,她觉得频繁的移动更?容易让陈添找到她,不如就地藏匿。
出租车将?她送到了指定地点,一片城内的住宅区。
这里都是独栋的洋房,但不像郊区是分散开的,这里的洋房都联排在一起,里面住着的大多数依旧是并不富裕的底层人?民。
下了车,黎艾走到其中?一户门口挂着“Loft for rent(阁楼出租)”写字牌的住宅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很快,一名黑人?女?性给她开了门。
“Loft for rent?(阁楼出租?)”黎艾指着写字牌开口。
“Yes!”估计正急着用钱,女?主人?忙道,“Would you like to take a look now?(你要现在去看一看吗?)”
“Bother(劳烦)。”
女?主人?立马带她上了楼,这边的阁楼是与主屋完全分开的,有?单独的楼道,从主屋内无?法通向阁楼,很适合用于出租。
既然是阁楼,自然不是特别宽敞,楼层高度也?相对较低,但并没有?很压抑,比起小?时候她住过的房子,这环境已?经算很好了,虽然过了几年?很奢侈的生活,但由奢入俭对她来说?并不算难,反而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才让她难以适应,总有?种活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黎艾租下了这个地方,今天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很不安全。
女?主人?是个很不错的房东,见她当晚就准备入住,还给她准备了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
一起铺床时,两人?聊了聊天,黎艾了解到女?主人?的丈夫是位货车司机,她遂以白天有?要事?为由,拜托夫妻二人?帮她购置生活用品,当然,她会支付相应报酬。
这样一来,她又可以避免一些暴露的风险。
空荡荡的阁楼很快被布置成温馨小?屋,三天时间也?很快到了期限。
这三天里,她没有?调酒,也?没有?画画,不调酒是因为不敢去买调酒用具,怕被陈添因此而找到,不画画是因为静不下心?,每隔半小?时左右她就会去搜索宿厘岛上是否发生了刑事?案件。
某人?的目的达成了——
在她逃跑的这些日子里,她都想着他。
她实在担心?。
如果她就在陈添的身边,她不会如此忧心?忡忡,他要是真的死了,她陪他就是了,可现在她不在他身边。
她在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闷了七天,也?念了陈添七天,什么都没做,整日整日地坐在窗边发呆,拿着手机关注宿厘岛上的情况。
到第八天,她终于能静下心?来画画。
提笔,蘸墨,在画纸上铺上天空的底色,正要画云,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
“笃笃——笃笃——”
那声音如同此刻黎艾骤然加剧的心?跳。
她紧紧盯着门口,握着画笔的手逐渐握紧。
察觉到自己?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后,她深吸一口气,放下画笔,手摸向腿上的枪。
她摸着枪缓步走到门口,警惕地掀开猫眼的盖子往外?看——
一名亚裔长相的男人?站在她门前,西装革履,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气质矜贵,五官轮廓深邃,面部线条却内敛柔和,有?古时世?家公子之姿。
不是陈添,她不认识这个人?。
谁能比陈添还更?快找到她?
直觉告诉黎艾, 门外的?人来者不善,她应该保持警觉,把?门锁死。
但,那人要是一直不走, 她还能?一直不出门吗?
对方没有继续敲门, 只是站在那儿, 似乎知道她在通过猫眼看?他。
思索片刻,黎艾将子弹上膛,倚着门口将手里枪藏起来, 而后开门。
“黎小姐,”男人冲她微笑,“你?好。”
“你?谁?”黎艾语气挺冲,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
男人似乎毫不介意,仍微笑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其?允。”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黎小姐有没有从陈添口听到过我的?名字?”
“没有。”
男人轻笑了一声,“那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陈添的?死对头。”
黎艾表情没什么变化, 从始至终都冷着一张脸。
“黎小姐你?不用紧张, 我没想对你?做什么,也没想用你?来威胁陈添什么, 如果我想这样做,我本人绝不会出现在这里。”陈其?允向她解释。
黎艾半信半疑,“那你?来做什么?”
“来帮你?。”
“我不信。”黎艾完全是秒回的?这句话?。
似是觉得她有趣, 陈其?允唇角微勾着,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是想逃离陈添吗?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黎艾很干脆的?回绝。
“黎小姐, 你?要知道,我能?找到你?,陈添自然也能?找到你?。”
“那又?怎么样?”
陈其?允被她这话?给噎住,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黎小姐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不仅如此,早在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追求你?,可?惜那时候你?已经是陈添的?女朋友,如果你?愿意跟我去泰国?,我保证能?帮你?摆脱陈添。”
黎艾越听他说,眉头皱得越深。
他把?她当什么?
和陈添争抢的?玩具?
陈其?允这时候却又?说:“就算你?不打算和我发展任何关系,我也会帮你?,我很乐意看?到陈添爱而不得的?样子,他那个人,也该被挫挫锐气了,而且,在泰国?,你?和他都不会有危险,泰国?是我的?地盘,他要在泰国?出事,我得不偿失。”
黎艾紧锁的?眉头在听完他这话?后终于有所?松动。
她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但如果真如他所?说,去泰国?会是个不错的?打算。
“和陈添作对,代价会很大,”她紧盯陈其?允的?眼睛,“只为了挫他的?锐气,值吗?”
“值啊,当然值,”陈其?允收起脸上的?笑容,俯身稍稍朝黎艾凑过来一些,“黎小姐,你?不知道,陈添是我从记事起就被指定了必须要去超越的?目标,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这二十多年来有多春风得意,这二十多年,他过得有多顺,我过得就有多不顺,他活得有多爽,我看?他就有多不爽,因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我本该像他一样活得毫不费力,永远顺风顺水,可?这二十多年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睁睁看?着他享受着我本应该享受的?人生!”
陈其?允开口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情绪激烈,表情随之变得略显狰狞,说的?话?也丝毫不像精英阶层的?上流人士,用词粗陋,还不停在重?复,可?见他对陈添的?嫉妒与憎恨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让他在一个刚刚还表达了倾慕之心的?人面?前亲自撕下了自己表面?温润儒雅的?伪装,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内心的?阴暗面?放大出来。
“所?以,”陈其?允又?笑起来,笑得颇为阴鸷,“黎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看?到他也跟我一样,为了得不到的?东西,发疯。”
后半句,他语气轻飘飘的?,带着笑,却让人感?觉每一字都是在嘴里狠狠嚼碎了又?反复碾上好几遍才从牙缝里挤出。
黎艾透过猫眼里第一眼看?到陈其?允时,觉得他像极了古时读六书?习六艺的?世家公子,清俊、矜贵、内敛,现在看?他,只觉得他身上之前的?那股气质荡然无存,倒像是被阴间的?厉鬼上了身,但此刻她对他的?抵触反而少了许多,听他说起这些,她想到了陈添给她讲过的?那个被逼出精神病杀了人的?男孩,陈其?允所?受到的?压力比起那男孩儿,恐怕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了二十多年,心理很难不扭曲。
她没有看?不起他,反而有些同情。
但站在陈其?允的?角度,他很难判断出黎艾是这样的想法。
“黎小姐是不是担心,”陈其?允仰头,直起身,面?上又?恢复了来时笑意温和的?模样,“像我这么阴暗的?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危及你?和陈添的?安全?”
黎艾看?着他,顺着他的?话?说:“当然。”
陈其?允轻笑,“换在以前,我确实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但现在我不会,五年前我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去泰国?,我用三年时间拿下了陈家在泰国?的?所?有市场,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我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不会为了一个陈添毁掉现在的?生活,但他始终是梗在我心里的一根刺。”
“我想要拔掉这根刺,”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诚恳,“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黎小姐。”
黎艾双眉再次蹙紧,一时有些犹豫不决,万一对方都是演的呢。
“我……考虑考虑。”半晌,她如是说。
“没问题,”陈其?允笑得如沐清风,“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打这个电话?。”
他递给她一张卡片,“我随时恭候。”
黎艾接了卡片,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默背了一遍这串号码,黎艾抬头,直接赶客,“你?可?以走了。”
“再会,”陈其?允唇角的?弧度温柔地荡开,“黎小姐。”
看?着他的?笑,黎艾有种本能?的?抵触。
倘若不知道他有那么阴暗的?一面?还好,既然知晓,总觉得他笑里藏刀,像陈添那样,但陈添的?笑里是明晃晃的?坏,他是引人不适的?阴恻。
没等?陈其?允转身,黎艾已经“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门似乎能?隔绝一切声音,她忽然感?到很安静,连同心跳声也不再聒噪。
陈其?允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陈添在这过去的?几天里,是安全的?。
现在她应该做的?事是换地方,接着跑。
陈其?允也说了,他能?找到她,陈添也能?,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窗前坐下来,提起画笔,继续画画。
继续逃跑没有意义,她的?这次出逃已经宣告失败了。
用六万人演唱会做掩护都还是被找到,那她临时起意的?逃跑只会是徒劳。
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再跑一次,这次,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她就在这里等?着,等?他来找她。
既然注定会被找到,黎艾无需再躲藏,在出租屋里闷了那么多天,她准备出去透透气。
其?实,她完全可?以现在就联系陈其?允去泰国?,但她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人,相信他,还不如相信闻修言。
PlanB她已经想好,只是需要有人协助,如此这次还失败,她才会考虑联系陈其?允。
出门,天公作美?,前几天一直阴雨绵绵,今天却是晴空万里,天空透蓝,看?不到一丝白云,挺晒的?,但只要在树荫下就很凉快。
她背着花板拦了个出租,去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公园。
这边有个公园修得很漂亮,网上的?照片像莫奈花园般色彩绚烂,特别适合写生。
到公园,黎艾找到了网上那组照片的?拍摄所?在地,她以为那些照片是调了色才那么好看?,没想到肉眼所?见竟然更漂亮,她痴痴看?了好一会儿才架起画板开始画。
她花得很认真,仔细观察着阳光流转在花草之间的?光影,直到……
余光里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拿着画笔的?蓦地一顿,心跳也是。
她以为,这一次重?逢,她内心会很平静,原来还是会一瞬间慌了心神。
握紧手中的?笔,黎艾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画。
余光里的?那抹身影没有朝她走过来,就静静站在那里,似乎不想打扰她画画,像此前在宿厘岛上那样,她画画,他看?她画画。
因为他的?出现,这副原本写实的?画,又?变成了梦幻主?义画作,花丛里游来一只金鱼。
画完,她开始收拾画笔。
最后一支画笔装进盒子里,一双长腿迈到她跟前。
垂下的?眼睫不自觉轻颤了颤,她抬眼——
看?见阳光穿过树荫,被树叶分割成一道道光束,随空气里细微的?颗粒流动,一张熟悉的?面?庞浸在流光里,鎏金的?夕阳在他立体的?五官上分割出明暗光影,光束自上而下倾泻,途径他的?眉眼,而后,像都汇聚在他漆黑的?眼底,他望向她的?瞳孔里也有那么一束光,亮得惊心。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频率再一次加剧,在与他的?对视里。
他的?眼尾在一点一点往上扬,唇角也是。
“说了,来接你?,”男人带笑地声音低沉好听,“我说到做到。”
那嗓音落入耳道里,像带着电流,黎艾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
等?大脑空白过那一秒,黎艾将心底的?悸动藏起,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是冷的?,将声线也压得冷硬,“谁乐意让你?接?”
“谁管你?乐不乐意,”陈添挑眉,挺混蛋的?语气,“我来接你?,你?就得跟我回去。”
两句话?,黎艾便无需再压抑心动,她现在需要压抑的?,是一枪崩了他的?怒气。
“怎么?我不跟你?回去,你?还能?用绑的??”黎艾讽刺道,“陈先生不是比法官都牢记律条吗?请问绑架判多少年啊?”
她这么一说,陈添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要不要打个赌?”陈添笑得胜券在握,“你?会主?动跟我回去。”
“要不要打个赌?”陈添笑得胜券在?握, “你会主动跟我回去。”
黎艾才不会跟他打赌,她太了解他了,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这么?胜券在?握,遂愠怒道:“你又搞了什么?鬼?”
刚问完她忽然反应过来——
黎小二!
“你是不是把黎小二偷了?”她立马厉声质问。
“我是孩子它爸, 父子之?间的?事?, 怎么?能说是偷?”
黎艾被他气得眼冒火光, “它跟我姓,它就是我的?!”
听她这么?说,陈添脸上的?笑容蓦地一顿, 眼神一点?一点?沉下去。
看他神色,黎艾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并直接说了出?来:“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那时候就做好了要离开?你的?打算?”
陈添没回答。
“当然,我从来就没想过和你走到最后, ”黎艾笑起来自问自答,故意气他道,“原本我以为,你也只是玩玩我, 我们各取所需, 等你腻了我们就一拍两?散,你再去包养一个小女生, 我也去包养个弟弟,谁知道你竟然是个情种?。”
“我拿上百亿捧你,”陈添被她气笑了, “你竟然觉得我只是玩你?”
黎艾耸肩, “谁知道你拿了上百亿捧我,我还以为你只是随手给了我点?儿?资源。”
“资源不要钱?你拍的?那些电影你以为谁投资的??”陈添仍笑着, 分?不清喜怒,“我该说你蠢,还是天真?”
黎艾并不买账,回讽道:“蠢的?人不是你吗?你这个败家恋爱脑。”
这下,陈添是真被她气得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