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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周旋久by八宝粥粥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08

看出他的恐惧,陈添蔑然笑了下,“就这点儿胆子,还找死。”
陈茂林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挑衅开口:“有本事,你他妈真把我弄死。”
陈添还是笑。
“我不弄死你,”他眼睛稍稍眯了眯,语气轻飘飘地吐出后半句,“我让你生不如死。”
陈茂林眼神猛地一颤,脸色都被吓白了。
以往看到别人被自己吓破胆,陈添会愉悦地勾起唇角,但今天,他的眼神却一沉到底,瞳孔内一片漆黑,落在陈茂林身上的目光如刀刃般又冷又利,似极力压抑着想要一刀一刀将他活剐的冲动。
冷冷盯了他许久,陈添才缓缓眨了眨眼,脸上重新浮上些许玩世不恭,他没再看陈茂林,垂眸把玩着一枚打火机,语气漫不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猜,你应该是犯了什么事儿,所以他们把你推出来,想让你把我拉下来,但不好意。”
他掀眸,寒刃般的眼神落回陈茂林身上。
“我没那么蠢,”他语气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感,“你动黎艾,我确实是很想不顾家规律法弄死你,但犯不着。”
说到这儿,他眼底透出笑意,心情不错般微勾着唇朝陈茂林偏了下头,“能让人生不如死又不留下什么伤害痕迹的方式,多得是。”
说完,他唇角弧度扩大。
看着脸上的笑,陈茂林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陈添像是看够了他这个表情,眼皮一掀,向站在他对面的那个西装男投去一个眼神。
西装男会意,伸手抓着陈茂林头发就把他床上拖了下来,就这样一路将他拽去了卫生间。
因为是VIP病房,卫生间空间很宽敞,还配备了浴缸,浴缸里早早被人放满了水。
男人把陈茂林拽过来后,一把将他按进了水里。
鼻腔里被猛地灌进水,陈茂林本能地剧烈挣扎,但按着他脑袋的男人力大无比,不管他怎么挣扎都始终被男人死死按在水里,直到感觉他快到极限才抓着他头发把他从水里捞起来。
终于能够呼吸了,陈茂林嘴巴大张,跪在地上十分剧烈且夸张地呼吸着,头发和脸都滴着水,脸涨得通红,红得都发了紫,模样狼狈至极,丝毫看不出他曾是个风光无限的公子哥。
陈添慢悠悠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样子。
身后的另一名西装男将椅子搬来了卫生间,他坐下,单手支颐,像欣赏世界名画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人并没有给陈茂林太多喘息的时间,很快又将他按进了水里。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没有人比此刻的陈茂林更能切身的明白。
反反复复被按进水里二十多次后,陈茂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可夜还长,陈添当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添爷。”男人抓着陈茂林地头发让他面向陈添。
陈添起身,双手插兜走到陈茂林面前,半弯腰,笑着俯视他。
“看你没什么力气了,我们换个玩儿法。”他颇有兴致地弹了个舌,卫生间里响起清脆的一声响。
尽管已经意识涣散,听到这句话,陈茂林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很快,陈茂林面前出现了一根中医用来针灸的银针。
他嘴里被粗暴地塞进一张毛巾,塞得他口腔没有任何的空隙,让他几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淹他水的男人继续抓着他头发让他跪在地上,并将他的左手别到了背后,另一名西装男半蹲下来,抬起他的手,拿着那根银针,一点一点刺入他指尖。
十指连心,陈茂林顿时疼得浑身都暴起了青筋。
看他满脸痛苦,陈添心情颇佳,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时间还长,”陈添扬唇,“我陪你玩儿到天亮。”
早上六点,泠泠晨色透过窗照进房间。
陈添看向窗外那抹天光,而后转了转有些疲劳的脖子。
陈茂林这会儿头发已经干了,但脸上身上还是湿淋淋的,因为出了太多汗,都是被疼出来的冷汗。
“今天到此为止,”陈添垂眸看着地上如一条死鱼般的陈茂林,“天亮了,我得回去陪她了。”
提到黎艾,陈添觉得还有必要再警告陈茂林一句。
他贴心地蹲下来,好让陈茂林将他接下来说的话听得更清楚,“你要还敢动她,我不光让你生不如死,我还让你死得干干净净,骨灰都不剩。”
说完,他站起身,离开了这间病房,没有嘱咐其他人什么,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怎么做。
回到黎艾的病房,她还没醒,陈添在床边的椅子坐下,静静守着她。
像是能感应到他的出现,黎艾很快醒了过来。
睁开眼,在逐渐清晰的视野里,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你怎么来了?”她问他。
青港离这里那么远。
陈添却说:“我怎么可能不来?”
短短七个字,她心底忽的涌起一股暖流,特别暖。
她知道,他不光连夜赶来了,还一夜未眠地守着她醒来。
她无从得知他是否一夜未眠地守着她,但他一向如此,所以她就是知道,在她没醒之前,他不会睡。
“什么时候来的?”
“收到警报的时候。”
黎艾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那你见过陈茂林了?”
陈添“嗯”了声。
“他手机里的照片你删了吗?”黎艾坐起来。
“删了。”
黎艾眨了眨眼,目光望进陈添的双眸,“看到照片什么感觉?”
“想弄死他的感觉。”陈添语气平静。
“就没了?”黎艾微微睁大双眼。
“没了。”
“你都不问问他都对我做了什么?还是你已经问过他了?”
“没问。”
“这你都不问?!”黎艾稍显激动,“你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似是怕她误会他这句话是不在乎她的意思,陈添补充道,“警察送你来医院后,医生第一时间给你做了检查,你身上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所以我没问他对你做了什么,但即便他真的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现在什么年代了,我没那么封建。”
“黎艾,”他喊她的名字,总是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他此时神情认真地告诉她,“你是受害者,不应该被任何人问责,包括你自己。”
黎艾看着他,眸光微微地颤着。
她以为,男人在这方面都是狭隘的,所以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说。
受害者不应该被任何人问责,包括受害人自己。
如果每一个受害者都能听到这样一句话,那这世间一定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凉的故事结局,有太多受害者陷入自责的漩涡,走不出那片灰暗,自己将自己拉入更漆黑的深渊,让他人的过错将自己困住。
“知道了没?”看她好久都没说话,陈添皱着眉问她。
黎艾没回答,却忽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知道陈茂林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什么?”
“他说,你看着他搂着我,以后还对我硬得起来吗?”她偏头,笑盈盈地等着他的回应。
这下,陈添也笑了。
“放心,”他凑过来,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说,“对你,我一辈子都硬得起来。”

两个人的目光的确如同接吻般在半空交缠,并,越缠越紧。
某种情绪暗生,渐渐,两个人都扬了唇角。
黎艾抬起手朝陈添靠过去,两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近,鼻尖都贴到了一起,起初是不经意的触碰,之后是她故意去蹭他的鼻尖,一下又一下,“陈添,这个夏天,你陪我好好玩玩吧。”
“好。”
陈添伸手将垂下来遮住她眼睛的头发别到她耳后,“打算什么时候宣布退圈?”
他不知道她有离开的打算,以为她是因为离开了娱乐圈才想好好玩一次。
“过两天就宣。”
“以后想做什么?”
黎艾笑着说:“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没有直接告诉陈添,她想当一名调酒师,不是怕他调侃她没志向,是怕说了,等离开后他会很容易找到她。
人不一定要有多远大的志向,那些所谓“远大”、“伟大”、“崇高”的字眼,不过是千百年来统治者为了更好的奴役和训化底层人民而制造出的说辞,社会的前进需要牺牲,这些牺牲需要被冠上一些好听的标签才会让人心甘情愿地前仆后继,实际上,一个人不管想做任何事,不管是否为他人而牺牲,是否在某个领域做了卓越的贡献,都是为了自己内心的满足,想做一名科学家,和想做一名调酒师,本质上没什么区别,都是很不错的理想。
理想无大小,职业无尊卑。
“那……”陈添眼底噙着笑问她,“想不想做陈太太?”
黎艾愣住。
那天他说要娶她,原来不是说说而已。
见她表情异样,陈添眼神暗了暗,“不想?”
黎艾深吸了一口气,想重新将笑挂到脸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只能用这复杂的神情开口:“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求婚。”
她将脸扭到一边,故作生气,“戒指都没一个。”
陈添笑了下,“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伸手将她的脸掰回来,“我会给你一个包你满意的求婚。”
鼻尖是在一瞬间泛酸的,眼眶也发热,黎艾用力吞咽了一下,试图将喉间的酸楚咽下去。
她再次将头别到一边,不想陈添看到她眼底的泪光,“说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求婚一样。”
“你没理由不喜欢。”
黎艾一愣,怔怔转过头来看向他,“你已经准备好了?”
“你猜。”陈添牵唇笑着。
“陈添!”黎艾突然加重语气喊了他一声。
“嗯?”陈添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求婚是需要惊喜的好吗?别人都是瞒着生怕另一方知道,哪有预告的?”黎艾表情看起来挺有情绪,实际是在演,她庆幸陈添告诉了她这件事,她不想在他求婚时拒绝他,更不想前脚答应他的求婚,后脚却悄悄逃走,她会在他求婚之前离开。
她演技的确不差,陈添没看出丝毫端倪,“我没打算最近就跟你求婚,不算预告。”
他说的最近,她不知道有没有一整个夏天那样长。
看来,他与她,过不完这一整个夏天了。
也好,与其因为难以割舍不断推迟离开的时间,不如干脆一点。
“想什么?”陈添发现这一年她老是动不动就走神,不知道老想着些什么。
黎艾不喜欢撒谎的感觉,但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在想什么时候离开他。
“咕——”
她肚子很是时候的叫了一声。
“我给你点早餐。”
陈添拿过放在一旁的平板,在上面点餐,刚刚那问题就那样揭过去了。
黎艾将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不用骗他,这让她心安了些。
在一起五年,陈添清楚的知道黎艾早餐喜欢吃什么,完全不用问她,自个儿三两下就把早餐点了。
不到十分钟,早餐出现在病房。
“想去哪儿玩?吃完饭我们就可以出发。”
“呃……”黎艾想了想,“想去海边骑车兜风,想冲浪。”
陈添打开手机,看天气,“青港这两天很热,我们去南城吧,刚好过两天我有个会议要在南城开。”
说着,他站起来,抬手习惯性揉揉她脑袋,“你先吃,我出去打个电话。”
平时陈添打电话不会特意避开,黎艾虽有疑惑,却也没问。
来到过道尽头,陈添拨出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干练的女音:“什么事?”
“我今天回南城,但明天再回来。”
“要去跟陈迟俞他们喝酒是吧?我这个妈还没他们那帮小子重要?”
陈添低笑,“不是,陪黎艾。”
提到黎艾,那边沉默了两秒,“你跟她谈了好几年了吧?”
陈添“嗯”一声。
“好几年了还这么上心,你别告诉我,你想娶她。”陈鹤龄女士语气颇冷。
“是想娶她。”
“你疯了!”陈鹤龄女士的分贝陡然拔高。
陈添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将手机拿开了一些,以免耳膜遭受重伤。
陈鹤龄女士继续保持着高分贝输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陈添打断她。
“知道你还!”
陈添再次打断她,“知道也还是想娶她。”
“你……”陈鹤龄女士气笑了,“你真他妈是个情种。”
陈添也笑,挺混不吝的笑,“咱陈家不净出情种。”
“所以你打这通电话来,是准备把人领回来,还想让我别找她麻烦是吧?”
“不愧是陈鹤龄女士,料事如神。”
陈鹤龄女士简直要被这大孝子气死。
“除了别找她麻烦,我还希望陈女士您别把那些事儿告诉她,您也知道,我这个人很混,气性一上来很可能会做些混事波及您的位置。”陈添用最平静的语气和自己母亲说着最混的话。
他平时和陈鹤龄女士说话并不用“您”这个称呼,今天成心就是气人来的,以示他的确很混。
“你真是翅膀硬了。”陈鹤龄女士这会儿语气已经冷静了下来。
“还得谢谢您栽培。”
“滚。”骂出这个字,陈鹤龄女士果断挂了电话。
陈添看着手机界面上被挂断的通话,面上没什么表情,把手机揣回兜里便回去找黎艾了。
既然决定娶她,该面对的事迟早得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没在担心的。
抵达南城时是中午。
南城这几日天气很好,阳光温暖却不灼人,别提有多适合去海边吹风。
陈家的老宅就在南城,陈添的母亲常年都居住在这边,陈添也是上大学后才离开南城去的青港。
这里完全可以说是陈家人的地界,每天南城上空飞的直升机里十架有九架都是陈家的,地上的楼盘十个有九个也是陈家的。
陈添一年回不了几次南城,在这儿却有好几处房产,黎艾住过其中三处。
今天他们没先回住处,直接去了海边。
直升机抵达海滩时,路边已经停好了两辆川崎H2R,一辆纯黑,一辆青绿。
有一种绿就叫川崎绿,绿色是川崎最经典的颜色,也是黎艾最喜欢的颜色之一,她喜欢绿色,说不出是什么缘由,大概是绿色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两人骑上车,沿着滨海路往前骑,他们骑得不算快,打开头盔挡风板吹着风,黎艾很喜欢这种感觉,特自由。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追寻着他们的身影,车帅,人也帅,很难不吸睛,两人虽带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但看气质,看身形,就已经足够出众。
当他们一同疾驰而过,行走的人只来得及捕捉到两道在阳光下的剪影。
他们连剪影都无比般配。
这种重型机车,黎艾是和陈添在一起的第一年学会的,陈添教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骑着川崎出现在她面前时的心动,陈添这人,就光一副皮囊就能把人迷得半死,何况他不止只有一副皮囊。
这些年,她已经数不清他教了她多少东西。
起初,她以为好为人师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他们喜欢以此来获得优越感,但陈添完全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优越感,他教她,似乎只是因为,他喜欢她和他一起去做这些事情,喜欢看她因他而更耀眼的样子。
他总喜欢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尤其是这些时候。
骑车,他会让她骑在前面,他在后面看着她。
冲浪,他明明可以和她一起冲,他非要跑到她这边的游艇上坐着看她冲,看的时候,唇边还总挂着笑。
以前黎艾特爱看他笑,觉得他的笑特撩。
今天,她却有些不敢去看,看一眼,她脑子里就会想:
等她离开后,他会这样笑着看向别人吗?
她曾经并非这么矫情的人,但爱上一个人大抵就是如此,会在某些时候,变得不像自己。

这天,黎艾在与陈添冲浪时遇见了一场绝美的黄昏。
阳光将海面染成金色,随着海浪泛出银河般的粼粼波光,夕阳拖着长长的红色氤氲游弋在天边,薄云像流动的彩墨,美得难以用言语形容。
因被眼前的美景吸引,黎艾没注意脚下的浪,一个没站稳,栽进了海里。
她身上穿着救生衣,她也会游泳,即便呛了水也能很快浮起来,但陈添还是在她栽下去的第一时间从游艇上跳进了海里,朝她游过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他游过去时,黎艾刚好从水里起来。
抹掉脸上的水,看到陈添也泡在海里,黎艾先是微微一惊,而后笑了笑。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如同梦境一般的天空。
每一场黄昏都是独一无二的奇遇,她想记住这场奇遇,也记住这场奇遇里的一个人。
于是,她伸手,朝游艇上的救生员招了招,“麻烦帮我们拍张照。”
救生员比了个“OK”的手势,拿出手机开始找合适的角度。
“你不是不爱拍照?”陈添问她。
她是不爱拍照,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有些抗拒镜头,最开始是因为性格问题,后来在高中那会儿她转去艺体班后,袁琳珊那群人在凌辱她的时候总爱拿个手机拍她,让她每一次面对镜头都会感到恐惧,这是她无法抹除的阴影,也是她为什么无法热爱上表演的原因之一。
拍戏就让她挺不好受的了,私下她当然不会再拍照,所以这么多年,她和陈添一张合照都没有。
她不会告诉她,因为要离开他,她想要一张照片作纪念,只说:“今天的晚霞难道不值得一张照片吗?”
说完,她闭上眼,朝陈添吻过去。
因这猝不及防的一个吻,陈添脸上难得地浮现出几丝惊色,那双总是懒懒搭着的眼微微睁大,又在片刻后垂下,眼底透出些许笑意。
他笑着闭上眼,欲回吻,力道刚施过去,却落了个空。
黎艾把头别开,看向了游艇那边,问救生员:“好了吗?”
“好了。”
“我没好。”
耳边传来陈添低沉的声线,带着压抑着的,并未餍足的,令人耳酥的欲。
黎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单手捧脸吻下来。
他一来便吻得极深,热润的舌纠缠在一起。
黎艾脸上瞬间发烫,远处还有人在看着,她想往后退,可后脑被一只大手禁锢着,陈添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丝间,让她退无可退,只好承受他的吻。
酥酥麻麻的过电感随着体温的攀升变得愈发强烈,感官好像被放大了数倍,脑子里空白一片,却又像被塞进了许多东西,灼热的,浓郁的,暴烈的……
他的舌尖在她口腔里来回扫荡,不厌其烦的吮着她的唇舔咬。
到最后,黎艾已经想不起有人在看他们,像和他一同沉进了深海里,除了彼此纠缠的爱与欲,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人的目光、涌动的海浪、海鸥的鸣叫……她都感觉不到。
她身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漩涡。
天边的晚霞依旧热烈,他们在黄昏中的深海肆意热吻。
落日沉入海平线,天色渐晚。
海上温度开始降低,黎艾换好衣服从船舱走出来,坐到陈添身边。
游艇在返程,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
看她一脸倦意,陈添把她脑袋按到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拿手机出来给叶尧发消息:
【叫一辆车来码头】
本来是打算坐直升机回去,这会儿正是堵的时候,但直升机噪音太大,陈添想着堵就堵了,黎艾估计会在车上睡着。
黎艾的确睡着了,还没上车就睡着了。
陈添抱着她下游艇,又抱着她上车。
黎艾的睡眠不算好,在剧组的保姆车上经常一点风吹草动就醒了,今天大概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在陈添身边让她很有安全感,她睡得很熟。
是陈添抱她下车时她才醒过来。
她像赖床似的,在陈添胸前蹭了蹭,重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陈添垂眸看她这模样,眸色微熠,“有这么困?”
黎艾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真困假困?”
黎艾知道这人脑子在想什么,他肯定觉得她有用装困来避免跟他上床的嫌疑。
这人脑子里真就只有那点儿东西,她睁开眼白了他一眼。
陈添知道她为什么白他,唇边荡开一抹笑。
进了屋子,陈添换成用一只手抱她,另一只手摇了摇她脑袋,“等会儿再睡,跟你说个事儿?”
黎艾把眼睛眯开,“什么?”
“明天跟我回家吧。”
黎艾心头一怔,愣了会儿神才开口:“我们……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陈添停下来,眉眼半搭,“别装傻。”
黎艾有些心虚地把眼睛垂下去。
“都要结婚了,还不见未来婆婆,说不过去,”陈添抱着她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她不希望我娶公众人物,所以可能会跟你说些什么,但你不用放在心上,回来后告诉我,然后听我说。”
如果没有打算离开,听到他这番话,黎艾心里一定会觉得很暖,此刻她却只觉得心酸,像一颗柠檬被鼓动的心脏压碎,酸涩的汁水混合着血液被心脏输送到全身。
她突然很想喝酒,和他一醉方休。
因为她喜欢调酒,所以陈添在每个城市的每栋房子里,都有一个吧台,这栋房子当然也不例外。
路过吧台时,她对陈添说:“放我下来吧。”
“不睡了?”陈添放她下去。
“不睡了,想喝酒。”
黎艾绕到吧台后,打开制冰器,从柜子里取出调酒需要的工具整齐摆放在吧台上,“你喝什么?”
陈添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你调什么我喝什么。”
黎艾会调两百多种酒,她垂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个个鸡尾酒的名字,片刻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眸色沉了沉。
屋内的灯光在这时忽的变暗,天花板上的主灯都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银河坠落般的星空顶,四周的灯带落下如流水般浮动的蓝光,氛围静谧而浪漫。
陈添拿着手机还在调灯影效果,黎艾站在吧台后看着他,蓝色的光晕映入她眼底,像深蓝色的泪滴。
陈添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待他调好灯光时,黎艾已经低头开始调酒。
今天黎艾上衣穿的吊带,露出了两只纤细的手臂,她举起雪克壶摇晃,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特别漂亮。
她虽极易感冒,身体素质却不差,浑身都是常年锻炼而形成的薄肌,力量比起同体型的男性也毫不逊色,身形兼具美感与张力,加上逆天的身材比例和被称为内娱浓颜天花板的一张脸,视觉冲击力极强,调酒的每一个动作都有种拍杂志大片的质感,很赏心悦目。
陈添单手支腮看着她,只看着她,没有做其他任何事情。
不多时,黎艾将调好的其中一杯鸡尾酒送到他面前。
这杯鸡尾酒颜色很梦幻,底部呈冰蓝色,中段透明,可见杯中浸泡的块,一片柠檬贴着杯壁浮在柠檬黄的酒水中,像夏日下的深海。
陈添轻旋酒杯,“这杯酒叫什么?”
“Farewell letter。”
离别信。
黎艾的声音有些低。
陈添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感伤,他抬眸,看向她的眼睛。
他不知道,她是用这杯酒在向他告别,还以为她是在对过去告别。
他举起酒杯,对她说:“祝你重获新生,以后只做喜欢的事。”
知道他误会了这杯酒的意义,黎艾不再压抑情绪,任泪光溢满眼眶。
她很想哭,但到底还是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也将酒杯举起,和陈添碰杯,什么也没说,在与他对视片刻后仰头,喝下这杯酒。
略有些发苦的味道混合着烈酒的灼烧感入喉,却像渗进了心脏,胸腔里苦意弥漫,火烧似的疼痛。
灼烧感和苦味在不断加重,吞咽变得越来越困难,明知继续喝下去会被呛住,黎艾依旧没听,在喝下最后一口酒时被呛得剧烈咳嗦起来。
见她呛到,陈添当即放下酒杯,单手撑着台面翻过吧台,到她身边给她拍背,可惜效果甚微,黎艾还是咳得很厉害,眼泪都咳出来了,也算哭一场。
大概,她就是想借故哭一场,才明知会呛还要继续喝。
“喝这么急干嘛?”
黎艾没回答,用咳嗽掩饰。
陈添给她接了杯水,黎艾捧着水小口小口地喝。
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震动的声音,两个人齐齐转头,视线里,陈添的手机在吧台上亮着,有人给他打电话,来电人显示:【陈澈】。
黎艾知道陈澈这号人,陈添是接管家族生意后才去的青港,以前一直生活在南城,南城是陈家老宅所在地,这边陈家人最多,陈添在这边要好的兄弟也多,其中一个叫陈迟俞,陈澈是最亲近陈迟俞的小辈。
陈添伸手按下接通键,再按了个免提。
“添哥。”手机里传出一道特有少年气的声音。
“说。”
“潭溪这人你知道吧?”
“知道。”
潭溪是现在势头正盛的小花,这两年演了好几部热播剧,综艺还上得很勤,算得上小火,陈添也算半个圈内人,不可能不知道她。
“她打我哥主意!”陈澈语气听起来很是气愤。
“把你哥整犯病了?”他哥也就是陈迟俞,陈迟俞小时候发生过一些事,导致他不能和异性接触,一接触就容易产生不适的应激反应。
“那倒是没有,我哥病快好了。”
“那你打这通电话来什么意思?不是让我封杀她?”
“封杀!心机都耍我哥身上来了,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这个人留在娱乐圈也是个祸害,心眼儿坏死了,赶紧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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