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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媳妇吃瓜日常by漫卷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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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蹬鼻子上脸,立刻嚎啕大哭道:“我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还是个残疾人,也不懂什么诉求不诉求的,现在我儿子做错事,我承认,但你们能不能看在他爹为钢厂送了一条命的份上轻饶了他,我们根强是个可怜孩子啊,从小就没了爹,上学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欺负他,喊他没爹的野种。”
“这一切都是为了钢厂,我是个家庭妇女,我不敢怪厂子,但我老头子的的确确是为了厂子付出了一生,你们就不能照顾照顾我们这些家属吗?我的命苦啊,我儿子的命更苦。”
听到这话,出来的小领导表情就微妙起来。
呵呵,要不是他后来听别人绘声绘色的转述了那天晚上的盛况,他就要被老王大妈蒙过去了,真以为白根强是个可怜人。
在王大妈嘴里这么可怜的白根强,实际上心思狠毒,又特别会演戏,把整个厂子的人都差点给骗过去!
更何况他已经歹毒到在大礼堂放火,那天晚上要不是治安队和全厂职工救火及时,整个大礼堂就一火而焚了,给厂子里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啊。
想到这里小领导的脸色都变了,没好气的说道:“大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儿子干了什么事情?他干的那些事情都足够枪毙了他,这也是我们于主任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命,要是于主任不幸被他害死,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说这些废话?你们全家都得被下放。”
“但现在那个姓于的不是没死吗?既然没死,你们为什么还要把我儿子抓走?不如就让这件事情过去呗,大不了我让我儿子给他养老。”老王大妈恬不知耻的说。
小领导被她的话给震惊了,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王大妈。
他就很好奇,在王大妈这种人心里,是不是全世界都要给她的宝贝儿子让路,别人的命不是命,只有她宝贝儿子的命才是命?
小领导已经懒得跟王大妈废话了,直接说道:“既然你还没知道你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用在这儿跟我废话了,收拾收拾准备等着他下放的消息吧。”
王大妈这时候才知道着急,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发现自己刚才确实是太心急了。
她已经被白根强的事情急昏了头脑,说话也不走脑子了,为了救儿子,她现在必须要力挽狂澜。
王大妈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有一堵硬墙,她硬是挪到了那堵墙前面,她大喊大叫,“既然我老头子的命不值钱,那就再搭上我这条老命,我们两条人命给他赔罪行不行?这样总行了吧?你们能把我儿子给放了吧?”
见小领导不为所动,王大妈彻底狠下心,一咬牙把头往墙上砸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响,王大妈这下是真的下狠劲儿了,头重重的摔在墙上,等她倒下来的时候,头上已经鼓起了一个青黑色的大包,跟犀牛角似的,配上王大妈哭爹喊娘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但是在场谁都笑不出来。
大家伙儿震惊的看着王大妈,都觉得头很疼,脑瓜子嗡嗡的。
果然是那两个孕妇……
哦,不,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了。
叶红缨和胡寡妇真是带了个好头啊,现在大家伙儿都学会动不动寻死觅活来威胁厂子了。
这要是继续放任下去,以后随便谁来寻个死人是不是就得给他们安排工作,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小领导想到这里,咬了咬牙撇开目光。
王大妈余光一直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呢,看他们不为所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不停骂着这些龟孙子。
她在地上躺了半天,眼看着没人过来劝自己,全都围在这儿看好戏,心里又是一阵翻来覆去的辱骂。
看来不下点狠招是不行的了。
王大妈也就犹豫了几秒钟,然后假装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哭着说道:“是不是这一下还不够?真的得搭上我这条老命啊?那我就去死吧,只要你们能放了我儿子,我这条老命一文钱不值,我这就走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儿子。老头子!我来找你了!”
王大妈大声呼喊,然后再次使劲朝着墙上撞去。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王大妈这次可是下了狠心了。
“咣”的一声!
她脑袋又跟墙撞在一起,紧接着整个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旁边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啊,她流血了!”有个人用手指着王大妈说。
大家伙儿仔细一看,还真的流血了。
王大妈头上破了个口子,血不停的往外冒,流到脸上、耳朵上、脖子上,还有身上全都是,乍一看血次呼啦的特别吓人。
这下小领导拿不定主意了,赶紧上前去看。
我操,这老大妈也太豁得出去了吧。
小领导在心里说了一句,手上动作也不敢怠慢,赶紧跟旁边人要了一张干净的手绢给王大妈按压伤口,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血止住,不然王大妈要是真死在这儿,他们钢厂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要被上级问责的。
小领导看着王大妈,此时已经不是脑瓜子嗡嗡了,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嗡嗡的。
他看着王大妈睁开眼睛,好像还是一副要寻死的样子,终于松了口,“你在这儿等等,先不要寻思了,我去找跟上级的领导过来给你谈谈行不行?”
只要把上级领导找来,又说到谈谈,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王大妈悠悠转醒,虚弱的说道:“行,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
小领导撇了撇嘴,迅速转身去找自己的上级领导。
不一会儿,他就带了个行事干练的女领导过来,这女领导剪着齐耳短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见王大妈她眉毛一竖,“这就是白根强的家属吗?”
“对,是我。”
女领导直接转身进了办公室,“你要是还能站起来就进来跟我谈谈,关于你儿子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王大妈头上疼的要命,心里还美滋滋的,强撑着爬起来走进办公室。
也不知道她跟这个女领导谈了什么,反正等再出来的时候,钢厂就派了专人去跟治安队交涉,表示这是厂子内部发生的事情,所有的当事人都属于钢厂职工,这件事情经过他们领导班子的商议,还是决定在钢厂内部解决,不过他们也保证绝对会给白根强一个教训,并且把他踢出钢厂。
白根强必须下放,时间不能短于两年,而且必须是下放到最艰苦的地方,下放的时间可以缩短,但劳动的强度可是加倍升级。
王大妈听到这话差点昏过去,她下意识的就想再把自己撞晕,再装一次可怜,但很快王大妈也反应过来,这招已经用过一次,没用了,把厂子逼急了,说不定要把他们全家从大杂院里清出去,到时候流落街头哭都没地儿哭。
所以王大妈很快又安慰自己,反正再艰苦也就是两年,她给儿子多打包点儿干粮,时不时的寄点儿肉过去,多少能贴补一点,两年之后就可以回来了。
等她儿子回来,一定要把这些小贱蹄子们好好整治一下,要不是她们闹出来的这些事儿,怎么会让她儿子下放?
王大妈眼神阴毒,面上却是一副感激的表情,拉着女领导的手不住的摇着,说着感谢的话。
“这位大妈,你回去也得好好反思一下,在这两年里头好好想一想回来该怎么教育这个儿,子他身上做的错事儿可多着呢,放火,给师傅下毒,甚至还有耍流氓。”
“啥?我儿子没耍流氓啊!”王大妈差点跳起来。
女领导拧起了眉头,“怎么没有,我们厂子前两天刚收到消息,叶红缨同志已经向委员会举报了白根强,说当初是白根强先对他耍流氓,她一时害怕才跟白根强走到了一起,现在委员会正在写大字报,准备在白根强下放之前好好的把他批一顿,通知书应该很快就送到你们手上了。”
王大妈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叶红缨,又是叶红缨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闹腾起来,事情怎么会走向这种不可挽回的地步?
这个贱人现在居然还反咬一口!
“领导,你们都弄错了,明明是她勾引的我儿子!”王大妈凄厉的喊说。
女领导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你到时候跟委员会说吧,我们钢厂只负责对白根强的处置,叶红缨这次是向委员会举报他,跟我们无关,你有事儿去找委员会吧。”
委员会那地方,谁家好人敢随便过去啊。
还没等王大妈提出说要去委员会,张俏已经不干了。
“妈,根强做了这么多错事儿,人家举报他也是应该的批一顿就批一顿吧,咱们赶紧回家。”张俏说着缩了缩脖子,“委员会那地方我不敢过去,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吧,我打死都不陪你。”
张俏一脸的坚决,王大妈被张俏这话气的气血翻涌,“你到底是谁家的人?你是我白家的媳妇儿,不帮着自己人说话也就罢了,还帮着外人说话。我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把你这个毒妇娶进了门!”
张俏没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你骂我也没用,今天我是不可能陪你去委员会的,你要是再骂我,我就把你扔下自己回家了,到时候你就爬回去吧。”
“你就不怕我去找人告状,说你不孝顺婆婆,找人来批斗你吗!”
张俏乐不可支,“行啊妈,你赶紧的去告我吧,到时候找人来把我批一顿,我立刻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你看到时候谁来照顾你,反正不孝顺婆婆又不会被下放,我既没打你也没骂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笑嘻嘻,“我要是你,这会儿就消停一点儿,等着儿子从外面回来再说,你现在这么跳的,就不怕让你儿子罪加一等?”
恶人还得是恶人来磨,当初玉娘对王大妈那么好,她背地里却把玉娘使唤的跟条狗一样。
现在好了,她不敢使唤玉娘,只能去巴结张俏,张俏可不惯着她,只要没有钱拿,没有好处拿,张俏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王大妈沉默了半天,手都开始气哆嗦了,恨不得背过气去。
张俏说的没错,现在她只能依靠张俏了,是绝对不能把她逼走的。
王大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那股子邪火给压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这样吧,我把我剩下的棺材本拿给你,这两年刚子寄回来的工资我也不要了,都由你来做主,你这两年好好听我的话,等刚子回来我也跟他说说你的好话,行不行?”
白大刚,也就是王大妈的大儿子,白根强的哥哥。
他被外派到南方的省市学习去了,已经去了两年多,还有一年才能回来,不过每个月都会寄一部分的工资给家里。
张俏还是想在这家过日子的,毕竟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所以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王大妈的提议。
反正这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干嘛不答应?
张俏脸色缓和了好多,“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都不会陪你去委员会的。”
王大妈沉下心好好思考了一番,现在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己儿子逃过这场批判?
他本身就得去下放,要是临去之前再被批一顿,恐怕就得死在那儿了。
王大妈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差点流下鳄鱼的眼泪,不过很快的她又想到了一个办法,左右看了看。
“俏,你去厂子里给我打听一下叶红缨的家住在哪儿。”
“这种事情我怎么给你打听啊?更何况人家知道我是白根强的大嫂,怎么可能告诉我。”张俏不满的嘟囔。
还没等她说完,王大妈已经利索的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毛票,“我给你五角钱,你帮我去打听。”
“咱们已经出了厂子这么远了,还得专门返回去打听的。”张俏还是不情不愿的嘟囔。
王大妈眼皮子跳了跳,狠狠心从口袋里又抽出了一张毛票,“一块钱,这下行了吧。”
张俏利索的收起一块钱,露出笑脸,“行,只要钱到位,啥话都好说。”
“来吧,我给你找个地方坐下,你在这儿等等。我现在就给你打听去。”
张俏拿着一块钱先去给自己俩儿子一人买了一瓶汽水,三毛钱。
一瓶还得五毛钱的押金,喝完之后得把瓶子还回去。
张俏提着两瓶绿色冒泡的汽水去了钢厂,好在她没怎么来过钢厂,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几乎没怎么费力的就打听到了叶红缨的家庭住址。
张俏兴冲冲的带着叶红缨的家庭住址又回去找王大妈,婆媳两个人立刻出发,朝着叶红缨家里去了。
这次为了拯救儿子,老王大妈可是豁出去了,她的脑子也足够聪明,足够灵活。
到了叶红缨的家里之后,她先是敲门,叶红缨的老娘来开门的。
“你哪位?”
“大妹子你好,我是白根强的娘,我听说咱们两家之间有些误会,我是特地上门来找你说说的。”
“没什么误会,你赶紧滚蛋。”叶母没好气的冲了一句,迅速关门。
关门的速度太快,还差点砸到了王大妈鼻子。
王大妈吃了个闭门羹,眼神阴暗的盯着叶家大门看了一会儿,然后让张俏把自己带到了叶红缨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大门口。
紧接着,王大妈直接跪了下去。
这青天白日的,突然有个人直挺挺的跪在家属楼门口,还有些吓人,很快就聚集了一批过来看情况的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看着叶红缨长大的,对她更是十分熟悉,每次有人过来问王大妈是干什么的时候,王大妈就会把白根强和叶红缨之间发生的那点事儿全都说出去。
“我今天过来是来给小姑娘赔礼道歉的,都怪我家根强不懂事,不过我还是想求求他们家,看在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就放我们一马吧!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不能全怪我儿子一个人啊。”
大家听完之后表情都很复杂。
“我说怎么最近都看不见红缨出去上班了?合着竟然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唉,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是啊,我记得小时候这孩子挺乖巧,挺机灵的呀,怎么一时糊涂就干这种事儿呢?”
“到底还是老叶家两口子不会教孩子,你瞧瞧他们把孩子都宠成啥样儿了,要是换成我姑娘,不打断她一条腿才怪,你们看看他家还把姑娘当个祖宗供着呢。”
“这种事儿就得狠下心来管教,现在不管教,等她酿下大错就晚了,红缨就是个例子啊。”
大家摇头叹息。
当然,碰上这种事,心地比较善良的只是唏嘘一声就过去了。
但有些人,特别是跟叶家有过节的,站在人群外围眼神闪了闪,转身就出去传播消息了。
这种大丑事,传播的越广叶家人不就越生气吗,反正就是给人添堵呗。
王大妈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叶家人肯定不希望这件事情传播出去。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叶父叶母就跌跌撞撞的下了楼,硬是生拉硬拽着把王大妈给拉了上去。
两家人在屋子里好一阵谈判,最后叶家妥协了,他们拿了王大妈一笔赔偿,紧接着又去委员会撤销举报,最后把叶红缨赶紧送到外省的亲戚家,等这一阵风头过了才能把闺女给接回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算是尘埃落定了,王大妈松了一口气,回家哭哭啼啼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让张俏去买二合面,做两掺的干面饼子,用包袱一裹送给白根强,眼睁睁的看着白根强踏上了下放的火车。
看着火车呜呜远去的背影,这次王大妈是真情实感的流泪了,一边挥手一边哭着说,“儿啊,你在那边好好的,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重身体,这些大饼子你好好的藏着,别分给别人吃,你身体可千万不能垮了,娘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也不知道坐在火车里的白根强有没有听见他老娘这话,反正张俏是有点感动的,都差点流眼泪了。
毕竟母子分别,很容易让她联想到自己的俩儿子,说不定以后长大了,上学、离家也是这副场景。
张俏眼睛都红了,刚准备伸手抹眼泪,就又听见王大妈呼喊了一句,“不管别人怎么说,娘是相信你没有错的,我儿子不管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娘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强子啊,你千万要保重。”
张俏伸过去抹眼泪的手一顿,直接去揉了揉自己眼皮,然后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虽然她是白家人没错,虽然她是白根强的大嫂,但张俏也不得不说,她婆婆王大妈的眼皮上指定是有什么东西没摘干净,都到了这种程度,她竟然还觉得自己儿子是个好人,
眼看着火车“呜呜”的开走了,最后连火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张俏不耐烦的说道:“你还要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他早就走了,咱回家吧。”
“好吧,回家。”王大妈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在张俏的搀扶下登上公交车,一路回到了城里。
本以为这件事情终于彻底过去了,王大妈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呢,结果刚一踏进家门就听到玉娘跟自己宣布:“娘,我要跟你儿子离婚,我要跟白根强一刀两断。”
王大妈一口气儿没喘过来,脸色惨白得跟见了鬼似的看着玉娘。

第145章 王大妈的魔法吟唱
“玉娘我没听错吧?你刚才在说啥?”王大妈气的语气都在哆嗦了,手也跟着哆嗦,整个人就跟个筛子似的,连扶着她的张俏都感觉到了颤抖。
不过这时候张俏也顾不上老婆婆,她自己都震惊的没回过神儿。
天老爷,一向跟个泥人似的玉娘这次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婚?也不知道是咋下定的决心。
这个问题齐燕想不明白,王大妈更想不明白,她直勾勾的盯着玉娘,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玉娘深吸一口气,“我现在正儿八经的跟你宣布,我要跟你儿子离婚,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得离婚。”
王大妈一口气没上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你要气死我吗?为啥好端端的要提出离婚?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好不容易缓口气出来,你竟然要提离婚,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你了!”
王大妈腿都气软了,张俏没扶住,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地开始撒泼打滚,拍着大腿哭道:“我看错你了玉娘。当初看到你一个人裹着个襁褓躺在路边上,可怜兮兮,孤苦伶仃的,连个父母都没有,我寻思着好心把你带回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给拉扯大了,谁知道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你真是没良心啊!老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王大娘恨恨的看着玉娘,咬牙切齿的,“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时就不应该把你给抱回来!就应该让你冻死在路边上!现在倒好,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竟然养出个仇人来。你现在也学会戳我心窝子了是吧?”
玉娘一听到这些话,像是抑制不住似的捏紧了拳头,手在微微颤抖,她痛苦的闭上双眼,牙齿都快咬碎了。
每次都这样!她娘每次都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玉娘有一丁点自己的想法,而不是按照王大妈的命令像个傀儡一样生活。
这时候王大妈就会又哭又闹,再加上撒泼打滚,最严重的一次她直接挣扎着从床上摔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大声哭嚎,说自己信错了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竟然养出来一个畜生。
这样的做法一次两次还行,但是时间一长,玉娘就觉得特别痛苦。
每次看到王大妈这副作态,玉娘心里只觉得既内疚又愤怒,之前她每一次都妥协,但这一次玉娘不想妥协了。
她咬了咬唇,依然坚定的说道:“娘,我不是白眼狼,以后你还是我娘,我还是会孝顺你,但我不想再跟根强这样过下去了,我也是个人,我不能只为了你活,我也得为自己活。”
王大妈哭声一顿,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她拿出了之前在钢厂的那一套,又哭又唱,“我的亲娘诶,你快来把我带走吧!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了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现在竟然跟我说这种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老头子,你快点来看看吧,当初咱俩一起捡回来的小丫头,现在要这么作践我,我真是活不了了,我要被她气死了。你们谁来带我走吧,呜呜呜,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王大妈的本意是想要用哭闹逼玉娘重新听自己的话,毕竟以前每一次这招都是一针见血。
每次只要她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玉娘就会乖乖就范。
就好比玉娘十八岁那年,她想让玉娘嫁给白根强玉娘死活不同意,甚至用绝食来抗议,就是王大妈用一块儿闹三上吊的办法,强迫玉娘同意了。
她以为这次也会起效果,没想到这一次玉娘居然不肯就范,而且眼神还越来越坚定了。
王大妈坐在地上,跟哭丧一样唱了好长时间,不仅没让玉娘心软,反而哭声传遍了整个胡同。
现在正好是周日上午,家家户户都在做午饭,一听见这动静正在切菜的放下了菜刀,正在摘菜的放下了笸箩,正在烧煤炉子的却走不了,只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的跺脚。
大家伙儿全都放下了手上的活儿,朝着大杂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于奶奶,你们院子里又咋了?我怎么听着好像有人在哭啊?”走到门房的位置,正好碰见于奶奶牵着狗从门房里走出来。
于奶奶也纳闷儿呢,“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哭起来了。”
她搓了搓手上泛起来的鸡皮疙瘩,“这好在是大白天的,这要是半夜突然哭起来,一定得把人吓昏了。”
“于奶奶你们这院子里可真够热闹的,我听着这声音好像是从白家传出来的。”
“白家,他家白根强不是刚被下放了吗?应该已经送走了吧,王大妈是不是在哭儿子呢?”
“我听着不像啊,咱赶紧看看去呗。”
“走走走,看看,王大妈到底哭啥呢?”
大家伙儿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互相给对方壮了壮胆子。然后成群结伴的朝着白家的屋子走过去,
而此刻萧宝珍一家也听见了隔壁的动静,王大妈哭闹起来的时候高敬正在厨房做饭,宝珍在教高莘写家庭作业。
高莘忽然就写不下去了,铅笔一放,“嫂子,王大妈这哭声实在是太渗人了,乍一听就跟旧社会哭坟似的,她到底在哭啥呢?”
萧宝珍五感比普通人灵敏,她其实早就听见了,掀了掀眼皮,“谁知道她在哭啥,估计就是撒泼打滚吧。”
“我刚才听见好像是玉娘说要跟她儿子离婚,她肯定要哭呗。这一离婚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保姆了。”
高莘顿时眼前一亮,笑嘻嘻的凑过来,贼兮兮的,“嫂,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呗。”
“咋了?你怎么突然这么热衷他家的事儿?咱家跟他家也没什么来往啊?”萧宝珍觉得奇怪了。
除了宋方远家,这孩子还不怎么爱看别家的热闹,平时都是把头埋在书本里学习。
这才入学没多久,学习成绩已经有了很显著的提升,胡同里的邻居们平时看见高莘都说这孩子聪明,这孩子是个小神童。
但只有萧宝珍夫妻俩知道,高莘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童,他只是非常刻苦,非常努力,有时候天都黑了也要去外面借着路灯看书学习,这一切都是努力得来的结果。
不过今天高莘竟然愿意把作业放着不写,而跑去看热闹。
高莘憋着笑,一脸的高深莫测,“嫂,你知道为啥这次玉娘姐姐这么坚决的提出离婚吗?”
“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会跟白家闹一场,没想到会直接提出离婚。”萧宝珍坦诚的说道。
高莘说,“那你知道为什么那天玉娘姐姐会出现在车间的小房间里,正好听见窃听电台里白根强跟那个女的说话吗?”
“不会是你干的吧?”
高莘挺了挺胸膛,“是我把她带过去的,我正好在路上碰到她,看她在路边游荡就把她给带过去了。”
“你怎么会想到让她过去的?”
“我只是觉得玉娘姐姐现在过得太苦了,没有父母给自己撑腰也就算了,还天天被王大妈欺负,我虽然也没有父母,但我有你和我哥,玉娘姐姐实在是太苦了,不应该被白根强骗成那样。”
“再说了,谁让你跟我哥结婚之后的第一天,王大妈跑过来嘴贱呢,这下她可有事情忙了,自己家闹腾起来,就没那么多功夫去别人家嚼舌头。”
姐弟俩正说话的时候,白家大屋里的动静越发的热闹起来,王大妈又哭又喊,那声音好像要把整个屋顶掀翻。
同时白家屋子的外面也传来了一群街坊吵吵闹闹的声音。
萧宝珍心里也开始好奇了,索性拉上高莘,“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啊不是!是关心一下邻居。”
萧宝珍刚走到白家大门口,就听见围观的吃瓜群众也在嘀嘀咕咕。
“这王大妈到底哭啥呢?嚎丧一样。”
金秀儿,永远的一线情报达人。
她是站在最前面的,朝着屋子里探头探脑,一边看还一边在嘴里念叨。
“谁知道了?我从刚才就听见王大妈在这又哭又闹了,嘴里不干不净的,一直在骂玉娘,也不知道玉娘怎么招她惹她了。”于奶奶就站在金秀儿旁边,满脸纳闷儿的说。
“玉娘这孩子挺好的。平时话也不多,就知道干活儿,跟头老黄牛似的,就这她还有啥不满意的,谁家儿媳妇儿能做成这样?”
其他人齐刷刷的看着于奶奶,意味深长的说,“于奶奶你没当过媳妇儿,也没当过婆婆,你是不知道哇,就玉娘平时的做派王大妈还不满意,说明啊,她既想让玉娘给她当儿媳妇儿,又想让玉娘给她家当保姆,压根儿没把人家当人看。”
大家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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