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谋朝篡位中by微云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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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的时候,像是孔子这样的,为了求官都能周游列国,如今自然也会有人有志难伸,想要跑别处去,别的诸侯王那里能有自个这里条件好?所以,如今刘昌只要是往中原去,就是各种张扬炫富。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成效,不少落魄士子已经开始跟着那些商队北上了。当然,这也带来了其他一些麻烦,比如说游侠。
甭管太史公将游侠粉饰得如何,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帮将违法乱纪当做是家常便饭的家伙。他们是各地的不稳定分子,许多官员到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得搞清楚这块地头上的游侠头子是谁,好在发生什么大案要案之后,能直接找上他们,至于这些人是帮着破案还是直接送个替罪羊进去,只要案子能破,官员们多半是不会多过问的。
在知道辽东这边有大量的金矿之后,许多游侠就三五成群地过来了,这些人的到来的确促进了消费,大汉那边因为粮食产量和治安方面的考虑,所以,除非是官府允许,否则的话是禁酒的,即便私底下私酿屡禁不绝,但是,跟辽国这边的酒相比,那些私酿就是垃圾。
气候苦寒之地,人们对于酒精的喜好是难免的,因此,在引入了蒸馏技术之后,高度酒也就出现了。辽国这边的酒品种很多,价格差别也比较大,比较劣质的那种,几个铜板就能打上一壶,这种酒就是用各种农产品加工后的下脚料酿造的,入口huola,口感并不好,喝了还容易上头,主要销售对象其实是那些被不知道从哪儿抓来的奴工,另外,乌桓人和鲜卑人也是这种酒的大客户,他们平常自个用马奶羊奶之类酿的酒还不如这种劣酒呢!
中低档酒就是用红薯土豆之类的酿造的,这些作物产量高,淀粉含量也不低,自然也适合酿酒,这也是市面上卖得最多的。高档一些的就是正经的粮食酒了,用的是稻米、麦子、粟米、玉米之类的,另外还有一些果酒,度数比较低,酿造的时候还会加上不少糖,喝起来也是甜滋滋的,受众主要是女性。
除了果酒之外,其他那些酒一般度数起码都有二三十度,这样的酒放在中原,那是绝对的烈酒了,那些游侠到了辽国之后,就对这些烈酒趋之若鹜,喝多了之后,就容易发酒疯闹事。
对于这些闹事的游侠,衙门的规矩也简单,如果只是聚众斗殴,没出人命,也没什么重伤的话,那就直接抓进去,先来一顿杀威棒,有人来赎的话,关两天也能出去了,若是没有人来赎,直接送到工地上走苦工。几次之后,这些游侠也学乖了,干脆在荒郊野外约架,一般对象同样都是中原来的游侠,吃了亏的只会自个吞了苦果,谁要是没出息到去报官,那是要被整个游侠团体鄙视的。
饶是如此,这些人的到来也给地方治安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用各地衙署的话来说,这些人就是一帮老鼠屎,硬是将辽国的民风都给带坏了,有的直接建议将这些人驱逐出去。
好在这些游侠还算是识趣,或者说,他们来就是为了淘金赚钱,而不是来打架斗殴的,因此,他们熟悉了辽国之后,就开始打听淘金的消息。
针对淘金,辽国这边是有一整套流程的。那些部族淘金的地方本来就是在他们传统的领地里面,一开始还因为地盘的问题发生过不少冲突,后来官府给他们将边界都划分了出来,顺便又沿着各条河流以石碑为界,划分出了一个个地块来,然后进行编号,想要淘金的人,交一笔保证金,自己选一个地块,就可以去淘金了。
保证金只是象征性的,大头其实在于补给。各个部族早就将相对方便一些的地盘给占了,留下来的就都是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想要过去,自然得做好补给。辽国这边酒水食物衣服帐篷什么的,都不算贵,但是,这种荒野之中,危险几乎来源于四面八方,比如说,荒野中的野兽,更危险的就是同类。虽说官府划定了淘金的地盘,但却是没那么精力去管理的,最多隔个一段时间去巡视一下,期间发生什么事情,大家根本不知道。财帛动人心,若是你手里没有足够保护自己的东西,就算是淘到了金子,又能保得住吗?
总之,有鉴于这些游侠一个赛一个地武德充沛,他们采购了大批的刀剑乃至**,作为军用产品,这些东西的价格自然是便宜不了的,但是,这些游侠还不能不买,你不买,别人买了,岂不是是在给别人淘金?
总之,这些游侠来了几个月的时间,收益都很是不菲,如今虽说气温还没有下降到一定程度,但是最多再有一个月,河水就要结冰,到时候再留在野外,纯粹就是找死!一些贪心的在抓紧最后的时间继续在河床中筛选想要的金砂,而一些不想留在辽国过冬,想要先将今年的收获带回去的,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先大采购一把,将金子换成各种紧俏的商品,然后跟着那些来辽国做买卖的商队一起回去,说不得回去之后还能再赚一笔。毕竟,若是遇上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用皮袋装着的金子实在太容易被人顺手牵羊了,而换成大宗的物品就不一样了,目标大,就算是那些盗匪,也很少会对这些下手,实在是销赃不方便,还容易遇上硬茬子。
鉴于刘昌的婚事,大家都觉得王险城这边有更多好东西,因此,那些商人还有游侠只留下了一部分人在榷场采购,其他人结伴往王险城而来,好看看能不能遇上其他机会。
这也让申屠嘉很不习惯,申屠嘉不是法家门人,但是,他依旧更喜欢秩序,而大量外来人口的到来,很显然让王险城变得有些拥挤起来。甚至,要不是刘昌到来之后,已经对王险城进行了一轮扩建,这会儿人口都要直接爆炸了!
作为国尉,吕直如今真的是亚历山大,为了维持王险城的秩序,吕直这些日子简直是操碎了心,能动员的人都被动员了起来,生怕卫满的婚礼上出现什么乱子。
为了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畏惧,吕直直接下令,遇上作奸犯科之人,一律从重处理,在几个触了霉头的倒霉蛋被当着众人的面吊到了城墙上之后,一些原本蠢蠢欲动的人顿时消停起来。
这也让一些想要趁乱做出点事情来的人觉得比较遗憾,不过,他们也就是想要搞点小乱子,并不打算将自己暴露出来。如今,即便是曾经朝鲜那些旧贵族,除了失去了一些权力之外,但是他们的生活却是越过越好了。而且,也就是他们这一代人可能要暂时放弃一些权力,对于他们的下一代,刘昌并没有限制。刘昌在王险城开办了官学,招收这些官宦贵族子弟入学,只要能够学成,出来就能直接入仕,虽说只是从基层开始实习,但是可以预料,他们这些人日后的仕途多半会比较平顺。
因此,如今这些人也就是心有不忿,嘴上还怀念着曾经,但是,他们也明白,能够登上这样一艘刚刚扬帆起航的船,其实是他们的运气!要是当初刘昌选择了其他地方,那么,这里还是会和以前一样一潭死水,不会有任何波澜。尤其,比起还肯利益均沾的刘昌,卫满可没这样好说话,等到他有把握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多半是被一脚踢开的下场。
如今,他们那点小算盘被戳破了,干脆也便将首尾收拾干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个个摆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期待着刘昌成婚之日的到来。这倒是让吕直有些郁闷,他都有些后悔之前做得太过,要不然的话,现在挂在城墙上的就不是那些城狐社鼠,说不定就是几个老牌贵族的脑袋了!这没点有分量的人作为出头鸟,立威的力度就有些不足,谁能想到,那些人就是这么胆小呢?
第49章
申屠嘉坐在路边一个小食摊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一碗豆腐脑,这年头,大家都是潜在的甜党,申屠嘉也是如此。鉴于他没什么额外的收入,光是靠着俸禄,他几乎连马车都养不起,所以,在长安,申屠嘉最多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吃到一点饴糖,像是如今这样,连街边小摊都能拿着小瓷勺往豆腐脑里面加两勺糖的事情,在大汉是不可能看到的。
前一阵子甜菜刚刚丰收,市面上糖价因此大跌,尤其是这种没有经过进一步提炼的粗砂糖,即便是寻常人家,称个几斤回去,也不会太心疼。这种小摊上,因为甜豆腐脑卖得更好,摊主一狠心,就干脆不卖咸的了,即便稍微涨了一点价,依旧卖得很好,尤其是那些外来户,他们甚至肯多出几个钱,也要让摊主多加一两勺糖。
不过这会儿这摊主看着申屠嘉,心里就在犯嘀咕,这位穿得也算是体面,看着也是斯斯文文的,结果呢,一碗没有额外加糖的甜豆腐脑都吃了小半个时辰,看样子还有吃到天荒地老的意思,要不是不好撵客人,摊主都想要直接撵人了!我这点小摊,就这么几个凳子,你一直占着,别的想要吃的人怎么办?这不是坏我生意嘛!
申屠嘉可不是什么会在乎别人眼光的人,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让下面的随从自行其是,自个就在街头随便找个小摊,很多时候,一坐就是一天,仔细观察王险城的情况。他也知道自己点一样东西就坐一天其实不厚道,所以,一个摊子,再好吃他也不去第二遍。何况,转悠一番之后他就发现,王险城这边,各种小吃居然滋味都不坏,甚至许多比申屠嘉自家厨子还要强。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食物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是什么今不如古,毕竟,绝大多数美味其实是用各种调味料调出来的。辽国这边用的盐就是提炼过的精盐,所以不像是寻常盐一样有苦味,这就能让食物的味道强不少了。另外就是海带,最初的味精就是从海带里面提取的,不过这会儿还没有开始进行海带的人工养殖,提取味精成本就比较高,如今也只有上层才用得起。不过,口耳相传之下,民间也知道海带熬出来的汤可以提鲜,像是这些小摊,炉子上炖一锅海带汤,做菜的时候加一勺是正常操作。有着这些加持,只要不是什么厨房杀手,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会差。
申屠嘉本来也不是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性子,对于这些并不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如今王险城的民生情况。他这些日子走的多半都是平民所居住的地带,对于许多东西都看清楚了。
别的不说,王险城这里,物价并不高,像是粮食的价格,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准,甚至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粮食,价格便宜到你根本不敢想象。也就是说,但凡你还有一点劳动能力,那么,在王险城就不可能饿死。
另外,王险城中没有乞丐,那种真的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都被送到了专门的收容院,在那里,即便是老年人,也可以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些不需要什么力气,也不需要多少技术含量的。至于小孩,那就是让他们去读书,有能力的可以继续往下读,没这个天分的,认识常用字之后,就去学一门手艺,大一点就可以自食其力了。甚至,就算是残疾人,他们只要愿意,也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像是之前,申屠嘉就看到有一家店,用的是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人在门口帮着算账收钱。至于那些明明还年轻力壮,却只想不劳而获的,直接先扔到工地上劳动改造,等他们改了身上那根懒筋,以如今辽国的情况,他们自然能找到合适的行当养活自己。
申屠嘉一直在试图理解这其中的逻辑,想要将其复刻到长安,但是最后,申屠嘉有些无奈地意识到,这里的情况很难得到复刻。说白了,辽国这边是有着足够的资源财富为这样的事情托底,而在汉室,却很难做到这一点。
大汉那边,是不需要这么多工作岗位的,寻常百姓,除了种地之外,并没有太多出路。这也让申屠嘉能够理解,为什么刘昌不肯将造纸之法献给天子,像是这样的技艺,以此为生的百姓定然很多,纸张卖得越多,越多的人因此受益,而若是汉室有了造纸法,这些纸张纯靠辽国自个消耗,根本消耗不掉,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因此失去赖以为生的饭碗。
申屠嘉也是被刘昌给唬住了,刘昌这边只缺干活的人,根本不缺需要劳动力的工作。现在,大汉就是他的市场,这么庞大的市场就算是有人分一杯羹,也足够辽国这边赚得盆满钵盈。而他既然将长安那个天子之位作为目标,他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开发出足够广阔的市场。
申屠嘉自觉自己理解了辽国这边的经济逻辑,只觉得刘昌的确是个对百姓极有责任心的人,只是,他如今只将辽国百姓当做是自己人,所以,自然不可能叫别人占了便宜。这也让申屠嘉愈发觉得遗憾起来。
申屠嘉忙着调研的时候,申屠嘉那些随从却直接被辽国的糖衣炮弹给打倒了,为了不落人口实,他们也不直接收钱,而是收获了大量辽国特产,这些带回去,转手就能换得巨量的财富。辽国这边还许诺,若是他们愿意配合辽国的人才引进计划,他们还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要不是舍不得长安那边的官职和前途,以辽国这边许下的条件,这些人自个都想要留下来。
申屠嘉对此其实心知肚明,琢磨着等回去之后要禀报天子,只是在辽国这边,却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话。
半个月过去,预定好的吉日终于到了。
箕准的小女儿箕姝早就住进了王险城外的一个行宫,这里其实还是箕氏当年修建的,她还比较小的时候,也跟着来住过,只是时过境迁,她这次来的身份却不再是曾经的主人,这也让她有些惆怅。
好在她的惆怅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她即将成为辽王的夫人,以后依旧还算是这里的主人。而且,经历过一次亡国的她,一夜之间也长大了许多。以前的她就是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女孩子,逃出朝鲜的时候,她年纪还小,拉着乳母的裙裾,瑟瑟发抖,生怕被父王抛弃。毕竟,比起能够继承宗庙的王子,她这样的公主实在是不值一提。好在卫满并没有赶尽杀绝,在他们登上了南下的海船之后,便停止了追击。
到了马韩之后,他们迅速攻破了几个小型的城邑,箕准继续称王,但是,比起曾经在朝鲜,日子就难过多了。以前的时候,箕准虽说是与诸多贵族共治,但是朝鲜开发多年,箕氏又多年积累,物质生活还算是优越。但是逃出朝鲜的时候,他们丢弃了太多东西,随身携带的财富很少,想要再恢复从前的优越生活,原本起码在箕姝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况,如果说在朝鲜的时候,箕姝因为是国王与王后的小女儿得到了许多额外的宠爱的话,但是亡国之后,箕准更多的心力耗费在了外头的事情上,更多时候其实是在自怨自艾,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相信卫满,引狼入室。王后也因为失去了原本的优越生活,娘家又没能跟着自己一块逃出朝鲜,各种忧心忡忡。他们自然没有更多的心情来关注箕姝的小女儿心思,箕姝就这样成为了王宫中的小透明。
就在箕姝以为自己会被嫁给父王的某个忠心手下,甚至是嫁给某个城邑的主人联姻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她可以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她的丈夫是汉朝的嫡长子,即便不能继承汉室的皇位,但是如今的辽国也比曾经的朝鲜强大太多了。
这场婚约给箕姝带来了极大的变化,她有了比其他姐妹更加精美贵重的衣裳首饰,不说箕准与其王后对她表现得愈发疼爱,甚至越过了王太子,便是原本因为与她年龄相差比较大,跟她其实没有太多交集的王太子与长嫂,对她也是各种嘘寒问暖,态度近乎是讨好。加上其他姐妹羡慕嫉妒的眼神,箕姝就坚定了要把握好这门婚事的决心。她不愿意再回到曾经小透明的生活中去了。
箕姝在侍女的服侍下,绞去了脸上的绒毛,换成新妇的发型,又戴上刘昌专门送过来的头冠。头冠是用金丝编织成的,上面镶嵌着许多珍珠宝石,看起来熠熠生辉,相应的,也比较沉重。不过,别人想要这样的负担还没有呢,箕姝看着镜子里面闪闪发光的自己,加上一边随驾的媵妾们那羡慕的眼神,让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地要飞起来。
装扮妥当之后,箕姝在媵妾侍女的簇拥下,踩着厚厚的地毯,缓缓上了装饰着大量鲜花锦缎的婚车,当婚车在两侧众人的欢呼声中向王公行驶而去的时候,箕姝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
王宫之中,作为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刘昌却在处理另外一件事。
“卢王遣使,可是有教寡人?”刘昌问道。
对面的人满脸风霜,明显是汉人的模样,但身上却带着明显的在草原上长时间生活的痕迹,他是东胡部派出来给刘昌送信的,这会儿赶紧说道:“我家大王探听到左贤王部已经给乌桓和鲜卑传令,约定半个月后,便一起发动攻击,听得消息后,便命人星夜赶来,给大王报信,小人只是其中一个信使!”
刘昌神情肃然,说道:“卢王之恩,寡人心领了,来人,使者此来辛苦,先请使者去歇息!”
匈奴人这般迫不及待,却也没有出乎刘昌的预料。匈奴人并非所有人都是目光长远的,即便左贤王稽粥觉得借助辽国挑动大汉内乱是个好主意,但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刘恒登基才多久,要等到日后有什么储位之争,那得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而且,匈奴人做事,很多时候也很直接,他们正常的操作是,将你打一顿,打怕了,打疼了,你自然也就听话了。西域那些国家或多或少都被匈奴人痛击过,所以,一个个都将匈奴当大爷一样。尤其这个大爷还不是一般的大爷,一般的大爷你要是老实一点,他们也就不抽你了,匈奴人是甭管你老不老实,他们觉得不爽了,完全可以来抽你一顿。所以,匈奴人即便是在大汉这边受挫,也可以跑西域那边找补回来。
他们对辽国,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先收拾辽国一顿,将辽国变成孙子,然后不管是个什么打算,都由不得辽国不听话。
只是他们根本没想过,辽国不仅是个硬骨头,而且还是一块厚厚的钢板,贸然撞上来,那是要头破血流的。
刘昌其实没有太担心,这会儿边境上的棱堡都已经修好了,秋收也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大家赶紧将收获的粮食撤回棱堡,棱堡就变成了小型的军事堡垒,以匈奴人那等攻城的能力,想要打下这些棱堡,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呢,至于说匈奴人绕过棱堡,深入辽国腹地,难道当辽国大军是假的吗?
刘昌没打过仗,上辈子倒是看过各种军事节目,另外,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倒是也看过,他还在系统上买了一份,叫人刻板印刷了一些,放在了琅嬛书院中。看得再多,那也是纸上谈兵,刘昌对这个年代的战争方式并不是很了解,他也不需要太了解,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去做,他需要做的就是提升技术水平和后勤保障能力,来增加军队的战斗力。战争也就是那回事,归根结底,打的就是国力,因为人口的问题,辽国如今战争潜力可能差一点,但是,匈奴人实际上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跟辽国的战争中。
匈奴现在远远没到全盛的时候,匈奴最强大的时候已经到了稽粥也就是老上单于的时代,他真正将草原上的各个部族以匈奴的名义团结了起来,而现在,草原上还有诸多部族对匈奴其实就是面服心不服,匈奴本部相当一部分精力都被这些部族牵制了。若是稽粥此次受挫,再想要对辽国发动大的军事行动,那么,只怕他的兄弟就要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他。草原上的权力交接从来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冒顿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头曼单于,得以成为了新的单于,而稽粥虽说一直受到冒顿的宠爱,但是他还有好几个兄弟,如今因为他的威望,这些兄弟只能暂且ren耐,但若是稽粥露出了虚弱的迹象,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稽粥撕成碎片。
刘昌叫来了一帮心腹,将这事跟他们说了一遍,让他们先准备调兵遣将,随时准备出动,前往边境抵御匈奴人的入侵。至于乌桓人和鲜卑人,他们若是老实一点还好,若是不老实,那也别怪刘昌先拿他们开刀,到时候,他们想不老实也不行!
吕义如今对辽国的军队很是自信,哪怕训练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他们的装备对于这个时代的军队来说,那就是碾压式的打击。要不是刘昌手里没有足够多的良马,刘昌能组建出一支重骑兵横扫草原。像是如今,因为马匹数量不足,匈奴人若是一心想要跑路,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吕义对匈奴人的牲畜还是非常眼馋的,虽说刘昌从黑帝那里换来了各种家禽家畜的幼崽,但是鸡鸭鹅猪之类的也就罢了,像是牛羊这些,既然有现成的送上门,为什么非要自个真金白银来买呢?
因此,吕义当下拍着胸脯保证:“大王尽管放心,臣虽说不能保证叫那些匈奴人有来无回,但是,叫他们狼狈逃窜,不敢轻易再犯还是可以的!”
刘昌点了点头,说道:“那寡人就将此事托付给大将军了,还望大将军不要叫寡人失望!”
刘昌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吕义却是心中一凛,今时不同往日,越来越多的人才开始进入到刘昌的视线之中,对于他们这些吕氏旧部的依赖自然不像是之前那样多了。实际上,他们这些人刚开始汇聚在一起,与其说是报团取暖,实际上是他们得到了刘昌的庇护,要不是刘昌得了黑帝眷顾,他们只怕熬不过来到辽东之后的第一个冬天。如今,刘昌已经是辽王之尊,若是他们不识时务,刘昌已经完全可以撇开他们不管。吕义他们本来就只是家臣出身,虽说一开始或许有些得意忘形,但是见刘昌愈发有了威仪,吕义明白,若是自己真的叫刘昌失望,那么,自己随时就会被人取而代之。这般一想,吕义顿时警惕起来。
刘昌自然是愿意多给这些吕氏旧人一些优待的,不过,他们得证明自己值得才行。只要国力跟得上,刘昌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名将,那么,最后看的还是谁更忠心,谁更能体察自己的心意。
将事情交给吕义之后,刘昌便没有继续过问,他现在需要的是完成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场婚礼。
虽说是夫人,不是王后,但是这场婚礼的规格也与王后相当,尤其箕姝的身份不一般,是原本朝鲜国主的嫡女,箕氏统治朝鲜八百年,期间朝鲜一直还算是安稳,朝鲜百姓一直以来没有受到战乱之苦,算是承了箕氏的一些恩义,如今这场联姻,自然也让刘昌的统治变得愈发稳定起来。
箕姝坐在婚车上,越是靠近王宫,越是紧张起来,等到婚车停下来的时候,箕姝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一时间都有些眩晕起来。
刘昌没有在高台上等候,即便是将来他娶了王后,箕姝这个夫人的位置依旧是特殊的,他已经考虑好了,等到以后他做了天子,箕姝所出的孩子可以继承辽王的位置,当然若是对方才具平庸的话,干脆就将辽国分拆开来,让他继续做朝鲜王,统治朝鲜半岛。
因此,等到婚车停下来,刘昌就迈步向着婚车走去,等着侍女们打开车帘,刘昌对着坐在车内的箕姝伸出了手,露出了一个笑容,口中说道:“夫人,该下车了!”
此时已经是黄昏十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刘昌的身上,似乎将他周围都撒上了一重金边,称得他原本因为年少显得有些淡薄的身材都变得有了威仪。刘昌本来就生得英俊,身材挺拔,这会儿一身礼服,腰间悬着一把长剑,顿时箕姝ren不住怦然心动起来。她强ren着紧张,伸出手放到了刘昌手里,只觉得自己手心因为紧张都有些湿漉漉的。刘昌的手比她大一圈,温暖干燥,感受到了他手心的温度,箕姝轻轻呼出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摆出了作为公主从小学习的礼仪,端庄大方地从婚车上下来,站稳之后,将手抽回来,退后一步,对着刘昌盈盈行礼,口中说道:“妾身见过大王!”
刘昌含笑扶起她,说道:“夫人请起,不必多礼!”
身边礼乐声大作,刘昌走在前面,箕姝在他身后半步,一起向着大殿走去。
申屠嘉站在观礼的人群之中,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刘昌这场婚事,这规格粗粗一看,的确是正常诸侯王的,但是,再仔细一看,有的细节却是超出了规格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敢出声指责,刘昌立马就能翻脸,最终也只能ren着。
其他人却不会考虑申屠嘉的想法,原本箕氏远在朝鲜,而且他们家本来就是殷商王族,所以,很多时候,并不遵从周礼,要不然也不至于一直到之前,还有殉葬人祭的习俗,至于说什么僭越的问题,这算什么事呢,他们又没有直接弄出天子的黄屋左纛出来,礼乐上的一点出格,谁都没有当回事。至于吕氏那些家臣,更是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刘昌不得已娶箕氏做夫人,都是委屈了刘昌,所以,这一点点僭越,又算得了什么,他们还在乎长安天子的想法不成?
申屠嘉看着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一沉,再次确定,刘昌的确是有不臣之心,他垂下眼睛,琢磨着回头应该如何禀报天子,以至于之后的赐宴,都食不知味起来。
第51章
申屠嘉原本打算婚礼一过,就返回长安,然后就听说匈奴人打算大举来犯,这下算是走不成了。他要是这个时候跑了,回头还不定要被扣上什么罪名呢!
申屠嘉实际上也不想走,他也想看看,刘昌当初到底是凭什么在短时间内就打败了卫满,就算是有人里应外合,但是总得表现出足够的实力,才能叫那些贵族倒戈相向。
听申屠嘉说想要前往前线之后,刘昌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让他随军出发。
吕义其实还是有些疑虑的,私下问道:“大王,这申屠嘉是长安那边的,他来观战,岂不是要泄露了咱们的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