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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河西by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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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嫦想反驳,可想到这些年所见,又是无?话可说。

三?十五章
都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西岭这会儿表明了想让她知恩图报,又是打着给七爷化解大劫难的旗号,她再找什么理?由回绝都显得苍白无力, 薄情寡义?。
往后她也不好留下来和七爷这些人?共处了。
冯妙嫦不爱欠人?, 更?何况被?人?特特指出来要求报答。
原先看戏时,看到女子为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时,她还觉报恩的法子何其多,很不必那样,编得也忒假了些。
如?今轮到自己了,才知道现实比戏里还要曲折复杂,根本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被?推着走。
就是和离前等着裴家给说法的时候,她都没?这么茫然无措。
冯妙嫦艰涩开口,“能容我……想几日么?”
西岭跟她推心置腹道,“我知道为难你了,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指着七爷吃饭,所以他不能有不好,身?边也不能有不托底的人?。”
冯妙嫦低声应了, “我醒得。”
“唉!”西岭叹了声, “是我们强求了, 以后无论是何境地,我和玄字那帮都不会弃你不顾,会和你共进退!”
冯妙嫦木然“嗯”了一声, 没?了说话的想法。
知道她这会儿需要静下心来想, 西岭没?再打扰, 悄没?声息的开门离开了。
冯妙嫦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里,直到茯苓忙完过来找, 她才跟着回了枕霞轩。
食不知味地用了夕食,冯妙嫦没?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叫两个翠打水沐浴梳洗了,说有些乏了想早些歇着,就回了内室。
因着忍冬和茯苓白日在厨房或是青玉院各有一摊事?忙活,枕霞轩里伺候和一应的杂事?,都交给了四个翠。
回了枕霞轩,忍冬和茯苓只管着冯妙嫦的银子和私账,再就是管着四个翠的活计分派,别的都忙不到两个。
这会儿也是,大翠二翠跟着进来放好被?褥床幔,又燃了助眠香,服侍着冯妙嫦躺下,才轻手轻脚着退了出去。
正在东梢间给三?翠四翠分派活计的忍冬和茯苓觉出不对,跟进来问?,“小?姐你是哪里不舒坦么,要不要叫大夫?”
冯妙嫦笑着安抚道,“没?哪里不好,只是想琢磨些事?,不用管我,这两日都累了,你们也早些歇了吧!”
茯苓答应着就要退出去,忍冬比她细心,知道真有事?的时候她反而和谁也不爱说,担心道,“小?姐有事?可别一个人?闷着,我们两个虽愚笨,总能给小?姐开解一二。”
“嗯,有解不开的我会找你们商量,这会儿我先自己琢磨着。”
知道她这会儿不想说,忍冬才拉着茯苓退出了里间。
等人?走了,冯妙嫦卷起夏凉被?给自己裹住。
忍冬和茯苓两个虽贴心,可终不能知自己所想,这样无处可诉的时候,她格外想念家人?。
算着日子,升叔这会儿还在路上呢。
升叔走时候她还满口保证说五年之后必回去的,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她这边又有了变故。
知道她要留在河西,还是和七爷这样的人?一起,家里不定多忧心呢。
若她真嫁了七爷,冯妙嫦都不敢想家里人?的心情。
虽说再嫁随己,她这么贸然嫁了,家里人?的痛心失望可想而知。
可要不嫁?七爷真有个万一,她这辈子心里都会下不去。
只是对得起七爷就要对不起她自个儿,经了裴三?郎,又在外面呆了这些日子,尝过了自己做主的日子,冯妙嫦一点也不想再嫁人?。
以前囿于后院,只会遵循着长辈的意愿过日子,以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活得跟木偶泥胎一样,从不会多思多想。
这几个月她才渐渐想明白了,一辈子的盼望都系于男子身?上,可又有哪个过得圆满呢?
不说别家,就冯家宅门里,她那些叔伯堂兄们身?边哪个又断了各色美妾艳婢,伯娘婶娘堂嫂们应允接纳后,背过身?哪个不是苦涩木然的模样。
父亲和阿兄是少有的爱重正室的,身?边不也有母亲和阿嫂给安排的通房。
就是那些赌咒发誓说要恩爱不移共赴白首的如?意郎君们,共赴白首倒是做到了,却是走了样的,是背弃的如?意郎君左右拥青春花容的小?娘子好不惬意,留着糟糠妻给他操持舒坦日子呢!
看透这一切,冯妙嫦是一点不想嫁人给自己添堵。
虽然西岭一再说七爷从未正眼瞧过别的女人?,自己也确实没?见他有找女人?的想法。
可她家里阿兄当初不也是这样么,等阿嫂有孕给他安排通房时,还不是坦然笑纳了。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扒拉遍周遭认识的,就没?一个例外。
七爷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且刚西岭的话里也漏出来了,那句“我和玄字的那帮不会弃你不顾”不就是那个意思么?
想想也是,等齐王登基了,七爷就有了无边的富贵,到那会儿环肥燕瘦想要什么美人?都是唾手可得,西岭这样隐晦地先把?话说在前头,已是很磊落了。
冯妙嫦也相信到时西岭和玄字那些会践行诺言,自始至终都会站在自己这头。
其实就没?有西岭他们的承诺,七爷也不会慢待她。
毕竟她是于七爷微时跟着的,这是后面任谁也比不了的。
实话,对一个和离再嫁的女人?来说,这已是上佳的局面了。
可惜,她早不是当初的她了!
人?生在世多少美好,和一帮子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要。
嫁七爷非她所愿,可不嫁她又成了忘恩负义?,辗转了半宿,还是没?能定论。
等第二日就起晚了,到青玉院的时候已过了巳时了。
进门就被?喜恣恣的贾大迎上来说,“掌柜的,西大管家派人?给裴老娘子的铺面给咱们顶下来了!”
冯妙嫦打起精神?,接过贾大递来的租铺子的契书,“那感情好,什么时候能去看铺子?”
贾大回道,“那吴记已开始腾铺子了,估摸着明日就能交铺子。”
说到这里,贾大没?忍住笑,“西大管家说了,铺子租金几何得掌柜的和裴老娘子去谈,他兜里穷得叮当响,去了怕露怯。
不过在铺子那儿我见到了裴老娘子,她说了三?年铺子一百两一年的租金,概不议价。”
冯妙嫦扯嘴笑笑,心里越发沉重。
拿她当自己人?后,西岭什么都不瞒她,七爷离开洛安时统共只有不到一万两银子的事?儿也告诉了她。
之后又给了她五千两做生意本儿,这两个月来,七爷这边的花用都是从剩的那不到五千两的银子里出的。
到河西后,定阳城的宅子,定阳城外养兵的大庄子,还
有招上来的一千多号人?的花用,五千两银子就去了多半儿。
冯妙嫦才知道那会儿她算的差大了,一年三?万两银子能养两万平民,却养不了一万的兵士。
人?家给你出力卖命是为的什么?你不给养家糊口的军饷,哪个来投你?
再算上马匹兵器战甲这些,养一个兵士一年咋也要六万两银子。
七爷又是个手面大的,绝不肯亏待跟着他的人?,所以他那会儿才有“一年三?五万不少,六七八万也不多”的话出来。
正缺银子的时候,七爷却没?叫她交银子上来,而是让她调去布局对付徐夫人?的生意。
她也是报复心切,昨儿洪四走的时候给了他六千五百两银子,五千两用做这回进货的本钱,一千五百两会交给赵兴带去洛安会合西岭留在洛安的人?手,一起布局破坏徐夫人?的那些生意。
这一下子就给手里的银子全清干净了!
冯妙嫦这会儿就后悔不该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本就欠人?那么些,这又拿人?手短,可不就没?立场说不了。
昨儿下午西岭帮忙的时候才说,七月前要收够五千人?才行,一个是人?少了练兵不成规模,二个是七爷这样硬杀到定阳城西边儿的乱局里,很快就会成为各方的靶子,没?有五千人?马根本支应不开。
这会儿就算她给手里收回来,还没?捂热的一千六百两的利钱都交上去,加上西岭手里的有四千多两银子,也只够五千号人?花用一个多月。
要是洪四他们来回路上毫无阻碍,再日夜兼程的赶路,一个月时候能回来还好说。
若是拖长了时候回来,就是立时给暖锅铺子开起来,真如?西岭所说客似云来了,也赚不来多少。
定阳城的人?口照古田城都差不少,有钱的大户又少,暖锅定价就不能过高,冯妙嫦估量着一个月能有百两银子的进账就不错了。
这点儿赚头于七爷每月所需的银子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几可不计。
且她在定阳城开暖锅铺子是为了多教出些人?手,将来好随着云来货行壮大的商队出河西一路向东给暖锅铺子开起来,到那会儿日进斗金才可成真。
可眼前的难关该怎么渡过去呢?
不管她和七爷的事?成不成,做一天七爷的大掌柜,她就不能叫七爷手里短了银子花。
虽西岭是玩笑一样和贾大说的,冯妙嫦却知道西岭手里该是没?银子了。
三?间铺子一年百两银子的租金,要是手里还剩二千多两银子,又是想和自己卖好的时候,西岭和七爷学的,对自己人?一向大方,但凡银钱支应得过去,裴老娘子铺子的租金西岭该会替她这边出了。
怎么算也不应该呀?
压下疑虑,冯妙嫦叫茯苓点出一百两银子交给贾大,叫他拿给裴老娘子。
才看着贾大走了,就有听?风院的仆从来请她,“冯掌柜,七爷请你过去说话。”
“好,我这就过去。”冯掌柜心头扑腾大跳,她很怕离近了的人?能听?到,让仆从先走了,她错开了不小?的距离,远远地,一步一步慢腾腾挪着往听?风院走去。
那仆从奇怪着一向爽利的冯掌柜今日怎么这么不痛快,走不多远就要回头看一眼。
等被?仆从让进了听?风院的书房,望见临窗摇扇而立的七爷,冯妙嫦虽极尽全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些,可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一步错乱后,就走成了同手同脚。
还好这两个月不是白历练的,两三?步后她就给步调顺了过来。
等走到七爷跟前时,心口虽还一阵一阵抽紧,面上却很自然平静。
“七爷叫我有事??”
“坐吧!”七爷摆手让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对面,手一招,“呈上来吧!”
冯妙嫦这才瞧见西岭脸上虽堆着笑,瞧着却苦巴巴的,眼神?也是躲闪着不往她这儿瞅,转身?往多宝格上捧了个尺长的檀木匣子过来。
看匣子的雕工精美,就能知道匣子里该是很贵重的物事?。
西岭给檀木匣子放到两人?中间摆着的几案上又退开了。
冯妙嫦直觉不好,想说点什么岔开这个节骨眼,头里却像塞了棉絮,什么话头也想不起来。
只能木呆呆的看着七爷给那檀木匣子推过来,“打开看可还能入眼?”
冯妙嫦想夺路而逃,可对上七爷深幽不见底的眼神?,她连起身?都不能,手上就跟自有主张一样伸过去打开了匣子。
立时被?满匣子的珠光宝气?晃了一脸,撇开眼,冯妙嫦压住心慌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是要我拿去换银子用作?军饷么?”
“傻么?要换银子还用你,定阳城里你这会儿可没?西岭熟门熟路。”七爷哼笑道,“都是这阵子黑吃黑来的,虽不是什么上好的,先给你把?玩吧,等咱们有钱了再给你补好的。”
不是说容她想几日的么?转天就来了这出!
冯妙嫦快要疯了,顾不上七爷就在眼前,眼神?凶狠地盯住西岭,“你……你言而无信!”
“你们两个这是有什么官司?”七爷敛了笑,眼神?发凉。
西岭急出了一头汗,先朝冯妙嫦讨饶地笑着,“真不是,是话赶话漏出来的,我不是存心的!”
转头对着七爷时又来了埋怨,“都说了冯掌柜脸皮薄,先由我中间来回传话递东西就好,你非说熟人?用不着这样,这下给我装里了吧?我都应了让她避几天的。”
七爷啪的给手里的折扇合上,冷笑道,“若不是你含糊其辞的,我能如?此?”
西岭嘿嘿陪笑着,只管看着冯妙嫦,“七爷打小?在寺里长大,俗世规矩他一概不知,冯掌柜看在你们马上合为一家的份上,体谅他一回吧?”
他又指着檀木匣子,“你将才猜的也没?错,没?跟你要银子,可我手里也没?剩银子了,这些原本是七爷叫我留了换银子发饷再应急的。
知道你应了,可这样的荒僻之地,置办不到像样的东西不说,礼俗上也要从简,七爷觉着委屈了你,就想拿这一匣子珠宝给你权作?聘礼……”
“就你话多!”七爷没?叫西岭往下再说。
冯妙嫦整个懵在那儿,以七爷的傲气?,知道她还没?应下婚事?,怕是再也不会见她了。
再没?什么可转圜的了!
看西岭从未有过的慌乱,冯妙嫦知道不是他故意弄鬼,应该真是话赶话的造成的误会,让七爷以为她应了。
既然她做不到这辈子都欠着七爷的恩不还,就只能应下婚事?了。
冯妙嫦心里口里一波波的苦意上涌,可脸上还不能露出来,更?不敢看向七爷。
只涩声道,“正是处处用钱的时候,我手里也没?银子交上来,这些还是换了银子留在刀刃上花用吧,我也不看重这些……”
七爷却执意给匣子推过来,“你拿着就是,明儿我就往西边儿去,现花用的总能划拉回来,还是那句话,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么?”
见七爷目光灼灼地盯住她,大有她不接就要给她塞过来的架势,冯妙嫦只能应了,“那我先拿着,等七爷不凑手的时候可以和我拿。”
七爷莞尔,“要到拿你私房的地步,我还混个什么劲儿!”
西岭抹了把?额头的汗,堆了满脸笑,“就是,就是,七爷再难也不会克扣你的。”
虽说西岭是无心之过,冯妙嫦也还是气?。
这会儿更?见不得他好过,“说给我顶铺子,怎么还叫我自己出租金,你怎么给七爷当的家?百两的银子都拿不出手了?”
西岭脸跟着垮了下来,凑过来跟她道起憋了一肚子的苦水,“上有命我敢不从么?七爷都没?和我说,就和西边的孜羌人?部落买了五百匹马,一匹马五十两银子,还跟人?说好了一个月后带足银子跟人?提马呢,整整两万五千两银子,咱们什么家底儿,这要从哪里出呢?”
冯妙嫦抽了口凉气?,给自己的苦处都抛了,“两万五千两!黑吃黑也抢不过来吧!”
不满地转向七爷,“七爷你也太能花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为刮阵风就有钱挣了?之前不是说好了等秋上给你一万两银子就好了么,这是要坐地涨价么?”
眼神?咄咄逼人?,直问?到了七爷脸上。
西岭张口结舌地看着,像不认得她了一样

三十六章
看到七爷一脸理亏的坐那里, 一声不吭地由着自己说 ,被硬扣上来的婚事郁塞了一晚上的冯妙嫦忽然就觉着通透许多。
自我?安慰地想,这婚事也不是全没坏处, 起码七爷再不能?瞧她哪儿不顺眼, 就叫她罚站一样立那儿听?训了”
“洪四这趟回来,五千两的本?儿还能?翻出?五千两的利,拉去的那几车货也能?卖出?一千多两,五千的本?钱我?还要接着用,赚出?来的六千两我?能?交上去,加上昨儿返回来的一千六百多的利,到七月底前我?这里统共就这么些银子给七爷。
这些连二万五千两的一半儿都没有,差的那些七爷要从哪里变出?来?”
见她转眼就给账理清了,确实?没别?的出?银子的地方了。
七爷给手里的折扇又甩开,“那什么,都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良马, 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根本?轮不上咱们得着。
你不知行情,这些马拉到河西外头报百两一匹的价出?, 只那几家军镇就抢疯了。
越往东去这些马就越值钱, 到了洛安可再翻一番, 咱五十两买真是稀烂价了。”
西岭眼都忘眨了,只觉日头打西边出?来都没眼前的情形稀罕,伺候七爷这么些年, 他何曾见过七爷这样放低姿态说话啊!
昨儿见冯妙嫦那样不客气的同?七爷说话, 已叫他吃惊不小了, 消化了一晚上还没下去呢。
七爷是谁呀,那是天王老子面前都不带认错低头的!
原先打死他都不会想到会见到七爷软了脾气的时候, 且还不是只一遭,而是一而再的。
眼神来回在七爷和冯妙嫦间转不过来了,照这么下去,往后府里的事儿还真不好说了呢?
他自己都没察觉,再面对冯妙嫦的时候,不自觉也软了声气。
“想在西边儿争得一席之地没有马可不行,就像你昨儿说的,咱这么些人指着七爷过活,他只能?往前不能?后退,银子可以想法?子挣,好马错过了就没地儿买了 ,你就体?谅下他呗。”
“刚是谁先埋怨的?这又不是了,数你最会见风使舵!”冯妙嫦竖着眉瞪过来一眼。
七爷呵笑出?声,“该,这下有人能?管住你了,看你还怎么跋扈!”
“天爷啊!”西岭装模作样地拍了自个儿一个嘴巴子,尖着嗓子道,“果然两口子的事儿不能?参和,我?这成了两边不讨好了,往后可得长记性了!”
冯妙嫦脸上唰地红了,才有的主意也不想说了,“等我?回去理一理,我?先忙去了。”她迈脚就往外走?。
最紧要的还没说呢,西岭忙上前拦住。
“都怪我?嘴贱,再不会了,冯掌柜请安坐,你和七爷接着说话。”
冯妙嫦走?不出?去,只能?不自在地又坐了回去。
暗想着再往这边来,就不带忍冬和茯苓两个也要叫四个翠跟来一个。
那边西岭抬眼瞅见七爷嘉许的眼神,心里就更有数了。
殷勤地给两人倒茶布点心,“既都说好了,那我?就看黄历挑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
在冯妙嫦受惊一样瞅过来的时候,他抓准了使着眼神儿,“也不好多拖呢……”
“别?都你自作主张!”七爷喝止了,转向冯妙嫦商量道,“你看着定日子吧,我?这边都来得,晚几日也不妨碍。
虽仓促了些,该有的也不能?省减了,我?叫西岭理出?章程给你瞧,你看着不足的就叫他添上。”
西岭使眼神的时候冯妙嫦就领会到了,猜到他这么急,应该是化解七爷最后劫难的日子就得这阵子。
明知道是这样,七爷还愿意容她些时候,冯妙嫦好受了不少?。
应都应了,那就要做到最关键处,拖到打了折扣就没意思了。
谁都没看,冯妙嫦只管低头摆弄着手指,“都忙忙道道那么些事儿等着,让西岭能?者多劳吧!”
竟是允了早些挑日子办喜事。
西岭大喜,“只管交给我?,我?保证给办得圆满喜庆了!”
照他的意思,恨不能?今天就给张罗办了,他是真怕夜长梦多再有什么变数。
那会儿就是跟玄四商定了,他还是冯妙嫦不乐意他也绝不勉强的想法?。
经了这两天,他可不是了,觉着七爷身边就得有冯妙嫦这样的伴着,他就豁出?一切手段也要给这事儿促成。
看冯妙嫦这样说了,七爷也没了二话。
西岭心里那个感概,只为冯妙嫦能?叫七爷活得这么接地气儿了,他和玄字那帮就不能?让这事儿没下文。
更叫他想不到的是,七爷这就和人有商有量起来。
“你也别?愁了,我?明儿大早就往西去,能弄点儿是点。”随即发狠道,“真不行就赶两百匹马往东边儿卖了,哪有过不去的坎儿!”
银子从哪出?都没影呢,七爷都要买那五百匹马,足见他对那些马多不能割舍。
这会儿却应了没银子的时候要卖两百匹马,刚又给攒着换应急银子的珠宝一股脑给了自己,不问初衷如何,七爷对这门婚事很有诚意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的婚事,所求的也不过是夫妻彼此敬重礼让着给日子过好,那样就是双方都期许的好姻缘了。
经了一回后,冯妙嫦反而看明白了,裴三郎和周四娘那样痴爱情缠的真要成了夫妻,反会过不好日子。
说白了,夫妻就是合伙过日子,彼此维护着面子,你好我?也好才能?成大好。
既七爷敬了她一尺,她回不了一丈也要回半丈。
刚想的出?的法?子也不用拖着再说了,“那些马既是七爷着紧的就都留下来吧,走?对了路子,银子说来就来了。”
七爷来了兴致,“什么路子?”
冯妙嫦不答先问,“不说西边进出?的商路都在沙匪手里把着,只他们赚这独一份儿的钱么?
七爷这阵子黑吃黑了不少?沙匪窝吧?那进出?的路是由七爷取而代?之了么?”
“是到了我?手里,以后这独一份的钱就是咱们赚了!”七爷笑道,“刚给这漏了,这不又一个来钱的路子么?”
“也算是门好生意了,只是解不了七爷的燃眉之急。”
七爷听?出?点意思,轻摇起折扇,“这不就等着冯大掌柜指点么!”
冯妙嫦别?开眼后,还是不由弯了嘴角,“后面几车货是那帮沙匪攒不少?时候的货吧,拉到东边卖高价也不过得一千多两,只咱们一路西来么没见多少?正经蕃胡的货就知道了,沙匪们一年能?攒这么三四回就不错了。
这些赚头对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沙匪是好大的一注财,对出?手豪阔的七爷就不够看了呢!
搁我?的想头,堵不如疏,想赚大的就要让东西的商路通起来!”
西岭兴奋地拍起大腿,“还得是冯掌柜,若是东西的商路通了,只靠着买路钱咱就赚大了!”
冯妙嫦嫌弃地翻了一眼,“咱做了匪,也要做那个最讲究的,什么买路钱,听?着就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儿,哪配得上七爷的排面呢!
前头沙匪收了多少?年买路钱了,胡商们却逐年变少?,还想不明白么,收买路钱只会给人吓得不敢来,不是长久之计。
咱要赚就赚光明正大的,七爷练兵也不拘着在西边儿吧,东西来回走?着护镖不也是练么?这么难走?的商路,一份儿镖咱抽三四成的利不为过吧?
我?想久盼着东来的胡商们会算开这笔账的。”
“得冯大掌柜如此高看,我?心甚慰!”扔了折扇,七爷抚掌大笑,“以后我?只管攻城掠地
,后面的都交给你了,咱们定会无往不利!”
西岭心服口服,于赚钱之道上,他觉着冯掌柜能?甩别?人八百里都不止,也太?有招了!
只要说到赚钱的事,冯妙嫦别?的都能?忽略了。
也忘了她将才还和七爷谈两人的婚期呢。
“那七爷这阵子可要给名号扯大点传远点儿,给咱们要开商路的事儿也传出?去,只要有一个胡商找来咱们给好好护送去,后面就不愁源源不断的胡商了。”
七爷精神大振,“明儿大早我?就走?,你等着就是!”
妙嫦想起昨儿还劝他留府里将养两天呢,这会儿赚钱心切,只一日就让人走?,好像凉薄了些。
“也不急于这两天吧?七爷还是将养好了再走?不迟。”
七爷勾起嘴角,笑若怒放的春花,本?就昳丽的容色更加艳光逼人,那点病容更添了几分楚楚风流。
“等西岭找好日子我?就回来,那会儿我?会多留些日子的。”
花不迷人人自迷,冯妙嫦只一眼就赶紧错开眼。
这又听?出?他话里的别?样意思,羞窘之下一刻都不能?多呆,“那七爷多保重,我?那儿还得去看铺子怎么收拾,就不坐了。”
跟后面有凶神恶煞追一样,一阵急风似的刮出?了书房,离开了听?风院。
回到青玉院自己理事的屋子,茯苓正好忙完她那一摊,这就送了凉得恰好的茶和点心进来。
冯妙嫦这才觉着焦渴得厉害,身上也乏累的不行。
径自走?到临窗的榻边,蹬掉鞋子就歪靠在那里,都等不及茯苓给托盘放下,她端过茶瓯一饮而尽。
主仆三个做了男人的装扮行事这么久了,可也没到这等豪放不拘的做派啊!
茯苓再是心大都觉出?不对了,“小姐是有什么事了么?”
冯妙嫦又掂了块点心吃了,这才寻常聊天一样说了,“没什么大事,等几日我?和七爷要办婚事,西岭找过来,你和忍冬看着同?他商量吧!”
“小姐你说真的!”茯苓失声惊呼,见她肯定点头,一下慌了神,“我?这就去找忍冬来!”跌跌撞撞着跑去厨房找能?做主的去了。

天要下雨, 小姐要嫁人,贴身婢女又能做什么呢?
看到冯妙嫦拿回来?的那一匣子珠宝,有金镶珊瑚珍珠镯子, 玳瑁镶金嵌宝头冠, 嵌金刚石指环等?十几样,都是西边蕃国的首饰样式,虽和?中?原首饰风格迥异,却另有异域之美。
首饰上头镶嵌的珍珠和?各色宝石最小的也有拇指盖儿大,成色也好?,都是中?原难见的。
这两个月来?练出的鉴货的好?眼力,只打眼一番,主仆三?个就?能估出,这一匣子首饰拿出去至少能换万把两银子。
二嫁还能有这样高的聘礼,且还是对方倾力而出,冯妙嫦心?里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当初裴家下的聘礼, 林林种种加起?来?能值六千两,引的冯家上下交口赞叹。
正是因为裴家聘礼给得多,冯家不想跌了脸面? , 才咬牙给她凑了差不多二千两的嫁妆。
徐夫人于面?子功夫上是绝不会输人一等?的, 所以裴家给的聘礼就?是拿到洛安城世宦人家里, 也是上份儿的。
也是洛安城的世宦人家里,除了糕饼茶酒外,聘礼都是怎么来?的再怎么返回去, 徐夫人所以出那么大份聘礼, 想的该是裴家也不亏, 不过是左手出右手进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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