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坐等分手中by盛夏的小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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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落在秦言的眼里自然就又成了?她待庶妹冷漠歹毒的证据。
宋鹤州的眸光落在秦言面上,他审问犯人是驾轻就熟的,又怎么会看不出秦言对?表妹的怨恨憎恶,厉声道:“秦探花,你这是在怪我妹妹?”
秦言被他吼得惊了?下,脸色都白了?,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而已,对?上满身迫人威严气势的锦衣卫统领,一时间竟说不出来?。
这时的秦言只是个刚进京不久的乡村少年而已,自然没有后来?做权臣及至登基做皇帝的从容镇定。
陆央看他被宋鹤州吓住了?,才好像很心疼他似的替他求情道:“表哥,你别怪夫君了?,夫君不是在怪我,是在自责啊。”
听见?这话,宋鹤州看向她,秦言更是跟见鬼似的看向她,好像她在讲什么鬼话似的。
自责,该自责羞愧自刎谢罪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吗?
陆央眸光温柔宽慰地看着秦言已经肿起来?的俊脸,道:“夫君,就算妹妹是嫌弃你这个乡野出身的姐夫才会出门?上香的,你也不用自责呢,这也是她命里的劫数,出身也不是你选择的啊。”
秦言一愣,随即大怒:“你胡言乱……”
话没说完,宋鹤州的目光已经扫了?过去。
秦言声音卡住了?,脸色憋得发红,愣是将剩下的想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
陆央欣赏了?下他那精彩的表情,知道在他心里庶妹是千好万好的,怎么会相信陆嘉音嫌弃他的乡野出身。
但这就是事实?啊,将军府里比嫡女还要尊贵娇宠地长大的陆嘉音,怎么会看得上秦言呢?
探花又如?何,在这时的陆嘉音眼里依然是满身穷酸的少年而已。
见?秦言在他的凝视下安静如?鸡了?,宋鹤州才移开视线,看向了?陆央,温声道:“表妹,我还要进宫一趟,你有事尽可回府寻我。”
说着,他威慑似的瞥了?秦言一眼,对?她道:“祖父祖母都很记挂你,有空也多回家看看。”
他说的是回家而不是他家,显然是将陆央当成自家妹妹而不是寻常亲戚的意思。
秦言看向他的时候眼底都难掩惊异,像是纳闷相府怎么会在意陆央,毕竟陆央的亲娘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陆央笑着应了?下来?,女配同外祖家断了?往来?都是将军爹和姨娘从中作梗,她要是和他们修复了?关系,柳姨娘怕是得气得不轻。
毕竟,这个姨娘可是半点见?不得她好的。
在宋鹤州走了?以后,陆央担忧地去看秦言,眼眸晶莹透彻,柔声道:“夫君,你也太不经揍了?,下次可要小心说话,表哥是自家人才放过你,换个人不得揍你没了?半条命?”
她一边很替他着想似的说着,一边伸手想扶他。
但夫君真的很不识好歹,半点不领情,脸色都青了?。
秦言看她一眼,似想发怒,又想起什么,憋住了?,避开了?她的手,冷着鼻青脸肿的脸,自己爬起来?进了?府里。
从背影来?看,真跟死了?老婆似的悲痛欲绝身形晃荡。
第130章 被探花厌弃的夫人(五)
将军府二小姐的死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将军甚至亲自带了人去剿匪,但天子脚下本就?是守卫森严,四周又哪儿有匪可?剿?
大家都以?为那些匪徒可?能是将军府的仇家派人伪装的。
找不到匪徒替女儿报仇, 将军就?派了人去那座山寻找女儿,却是一直没有踪迹。
山高林深的, 野兽很多, 大家都以?为陆嘉音已经被野兽吃了才会死不见尸。
只?是知女莫若母, 柳姨娘对女儿的死是存有疑心的, 一直在派人去找。
但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这时?候陆嘉音跟着她拜的江湖师父去了远离京城的江湖门派,直到在江湖上惹了大麻烦才灰溜溜地回到京城里来?, 随后就?是那时?已经知道自己身世的男主利用权势英雄救美?的戏码了。
现在的秦言还是整天一副寡夫样, 死人微活,上朝时?勉强打起精神,下朝后就?去青楼酒馆买醉,每天喝得烂醉如泥回来?。
在酒鬼面前扮演深情人设就?轻松多了,哪怕她敷衍了事?, 一个醉鬼也看不出来?。
她也乐得清闲,巴不得秦言直接醉上半年才好,白日里逍遥自在地去游湖赏景吃好吃的,还经常回宋府联络联络感情。
这样一来?,哪怕大家都知道她和夫君关系冷落, 但她是丞相的外孙女,还很受相府众人的喜爱,自然?没人敢看轻她。
她也就?逐渐打入了京城贵妇圈, 趁机推销了自己铺子里的商品,赚得盆满钵满, 就?连公主办赏花宴都会下帖子宴请她。
秦言也不关心她在外面干什么,更不关心府中事?务,如今府中主事?的都是她的人,自然?也没有如原著里那样见夫人不受宠就?看轻她的事?情发生。
原著里,是女配费尽心思去救赎死了心上人的秦言,让他逐渐从悲痛里走?出来?,才能专心事?业步步高升。
如今,她只?是做做深情的表面人设,秦言该伤心还是伤心,他的公务不至于出岔子,但也不会做得多出彩,自然?不可?能如原著那样逐步做出成绩受到皇帝重用。
甚至,还因为下朝去秦楼楚馆饮酒作乐的放浪形骸行为被大臣参了好几本。
但他的男主气运还在,这样的折子对他来?说?也就?不痛不痒,甚至在朝廷上有将军岳丈护着他替他遮掩,他的官位还往上升了一些。
就?在陆央悠闲地坐等半年后的和离剧情到来?的时?候,这一天夜里,秦言又喝得很醉被仆从送了回来?。
如今他们成婚已经有一个月了,但秦言没有再踏进过她的院子,而是让人收拾了另一个院落居住。
陆央让人带着厨娘做的醒酒汤去找他,反正他都不会见她,她做做样子就?能回去睡觉了。
但这次来?得不巧了,竟然?遇上了秦言晚归,正好在秦言的院门口就?撞上了。
陆央只?好迎上去,很惊讶忧心地看他:“夫君怎的醉成……”
话没说?完,平常看她不愿意看她一眼的秦言竟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语气还有些急切惊喜道:“陆姑娘……?”
陆央:“……”
真晦气。
她猛地抽出了手,好像受了惊似的离他远一点?:“夫君,你?醉了,都说?胡话了。”
秦言却上前还想拉住她,但好像敏锐地察觉到她不想他靠近,就?有些难过伤心地只?拉着她的衣袖,才带了点?笑道:“陆姑娘,我有东西送你?。”
陆央:“……”
旁边还有一堆仆从看着,她只?好“欣喜疑惑”地同他一起进了他的院子。
到了书房以?后,秦言还差点?被门槛绊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她一笑,随后松开她的衣袖,将一堆画卷摆了出来?,在桌子上铺开来?。
他才转头献宝似的望着她,道:“陆姑娘,你?看,这些都是我替你?画的画像,当日客栈一别,我便始终想着你?,一日都不曾忘过。”
说?着,他还将其?中一幅画拿了起来?给她看。
那画上的人……金钗丽服,朱唇粉面,巧笑倩兮,通身骄傲贵气,不是陆嘉音还能是谁?
女配和陆嘉音长得可?并不像。
就?在她盯着画看的时?候,秦言还有些难过地问:“陆姑娘是不是怪我娶了你?姐姐?我以?为她是你?才会……”
就?在他着急地想解释的时?候,陆央心里冷笑一声,柔柔弱弱地扬起戴着镯子的手……
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刮子,还挺好听,打得本就?醉醺醺的夫君一头栽倒在地,看向她的眼神都还有些懵,
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打。
片刻后,他盯着她的脸,眼神似要清醒了:“你?……”
陆央却已经捂住了脸,好像无法接受夫君心上人就?是妹妹这件事?,转头就?跑了出去。
贴身丫鬟春雨气得直接将醒酒汤倒了,追了上来?,想要安慰她,却见小姐已经伤心得泪落如雨。
春雨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小姐怎么这么惨啊,天杀的遇到这样一个惦记妻妹的姑爷。
在回到卧房以?后,陆央拿帕子拭泪,声音哽咽:“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春雨心疼得恨不得回去揍负心汉一顿,看了小姐一眼,只?好带着其?他小丫鬟掩上门退下了。
等她们都出去以?后,陆央才抬起脸,女配在府里就?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泪腺过于发达,她这一哭,眼泪还有些止不住。
她拿帕子擦眼泪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房间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夫君喜欢你?妹妹,你?可?怨恨他?”
陆央转头,就?看见了上个月绑架她的黑衣人此刻就?站在她的屋子里,却比她更像是屋子的主人。
他嚣张散漫地坐在椅子里,一身墨色的锦衣,手里把玩着一把洒金玉骨折扇,玉带束发,脸上还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眸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陆央:“……”
他来?找她多半是想利用她从丞相府找圣旨吧,怎么还这么八卦。
她正愁怎么将消息递给他呢,他来?得正好。
陆央惊慌之下,猛地站起来?,似想夺门而出:“你?……怎么进来?的?”
见她答非所问,黑衣人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手中折扇抬起了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看着她眼含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哭的姿态还真是好看。
他看了一会儿,缓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平平静静,却自有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陆央:“……”
这人怎么好奇心这么重。
陆央低眸垂泪,有些害怕又有些伤心地道:“都是我不够好,不能得到夫君的喜欢,夫君是真的喜欢妹妹,为了她无心公务,生不如死,终日买醉,他都这样痛不欲生了,我怎能恨他?”
既然?他是皇帝身边的亲信,那这样一个儿女情长荒废公务的探花肯定?也是不会让皇帝宠信的吧。
但黑衣人听见她的话以?后,却忽然?骂了一句:“贱人!”
陆央差点?都以?为他是在骂她了,一抬头却对上了那双隐隐含着几分火气的丹凤眼,他这样看着她,道:“你?夫君如此下贱无耻,朝秦暮楚,薄情寡义,你?还心疼他?”
陆央:“……”
不是,他怎么好像忽然?就?破防了?
黑衣人此刻的确很愤怒,因为他父皇也是这样的贱人,为了他那心上人让母妃受尽委屈,还将母妃打入了冷宫,凄苦一生,就?连他也从小备受欺凌。
他母妃死前却还让他不要恨父皇。
他当然?只?能听母妃的话,将父皇的坟偷偷掘了拿去喂狗,解了气自然?就?不恨了。
谁知道,他父皇比他印象里还要更贱,死了都还惦记着他那心上人给他生下的儿子,想要将皇位留给那野种。
如今这秦探花和他父皇过于相似,自然?勾起了他心里的痛恨,眼神都有些暴戾起来?,哪怕隔着一张面具,都能透出几分凶煞恐怖的气势。
陆央都看得愣了下,好像被他吓到似的,小心翼翼道:“你?别生气啊。”
黑衣人语调冷冰冰道:“我有生气?”
陆央默默看他,不敢说?话。
黑衣人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和你?夫君吵架了,明日要带着丫鬟小五去宋府小住几日。”
看他总算说?了来?意,陆央就?明白了,他是想利用她安插人进去找东西,宋府守卫很严,但对于她是不会提防的。
让皇帝拿到圣旨的话,皇帝不会对宋府如何,皇帝对于丞相这个做过他老师的臣子还是很尊敬的。
但要是让秦言拿到圣旨以?后登基的话,宋府却是被满门抄斩了的。
陆央装作疑惑的样子,问他:“小五是……”
黑衣人没说?话。
倒是她头顶上的一片瓦被人揭开,露出了一小张脸来?,声音透着木愣愣的冰冷,道:“小姐,奴婢在此。”
这话一出,别说?陆央,就?连黑衣人都沉默了。
陆央看了一眼黑衣人,又看了一眼屋顶上那张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似的神情死灰般冷静的脸,感觉屋顶上的更符合她对暗卫的刻板印象,眼前这一个就?有些脾气过大,好奇心过重了。
陆央打破沉默,提醒道:“我家丫鬟都不爱趴屋顶的。”
黑衣人往屋顶扫了一眼,似觉得丢脸,声音却还是很强势地命令道:“丫鬟的事?你?少管。”
陆央:“……”
真是倒反天罡。
陆央默了默,看他:“那……我的解药?”
黑衣人还怔了下,才记起来?她说?的是什么,道:“办完事?,自会给你?。”
陆央可?怜巴巴地被逼迫似的应了一声“好”。
黑衣人看她一眼,大概见她可?怜,还画了个饼给她,道:“若办成了事?,我给你?换个夫君,全京城的贵公子都随你?挑。”
他以?前就?有让母妃踹了那贱人出宫的心愿,可?惜母妃不肯,如今倒是可?以?帮帮别人。
陆央顿时?沉默了,看他的眼神陡然?复杂微妙起来?,老板这饼画得可?真大,暗卫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黑衣人却似误会了什么,微微眯眸看她,沉声道:“你?不愿意?”
陆央张了张唇,还没开口,黑衣人已经又接着道:“我明白了。”
陆央:“……?”
黑衣人眸光好像看穿了她似的,觉得她就?是执迷不悟,他不容置喙似的强势道:“你?帮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我帮你?介绍一群比那贱人好的,总有一个能让你?移情别恋。”
他说?这话时?还眼神迫人地盯着她,好像不准许她忤逆他似的。
陆央:“……”
还有这种好事??
她故作为难维持一下人设:“可?我有夫君……”
话没说?完,他已经打断她,微微俯身盯着她:“不想要解药了?”
陆央看他一眼,这才勉为其?难委委屈屈地答应下来?,心里已经快乐开花。
他认识的估计是同僚吧,皇帝身边的亲卫都是武功好颜值高的小哥哥,而且还是皇帝严选出来?的忠诚死士。
包专一的。
次日一早, 秦言破天荒去了陆央的?院落陪她用早膳。
陆央还以为他是为了那一巴掌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他坐下以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昨晚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他说这话?时, 神情竟然还真的?有些愧疚,看她的?眼神也相当复杂, 还隐约带点高高在上的?怜悯。
陆央:“……”
他还没醉醒呢?
见她没说话?, 秦言又接着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喜欢我, 但你也已经知道, 我的?心里只有陆姑娘, 就?算她不在了,你也不要?对我心存妄想。”
陆央看着他, 说不出?话?来, 不愧是男主,这份儿自信让人甘拜下风。
她扇了他一巴掌,他还觉得这是爱他爱得不可自拔的?表现,早知道多扇
几巴掌了,还能稳固一下深情人设。
陆央装出?一脸落寞的?表情, 说:“我要?回宋府住几天。”
听见这话?,秦言的?眼底就?有了些警惕,像是她会回去告状以权势迫他爱她似的?。
陆央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无语了下,才仿佛看出?他的?戒备, 有些受伤地解释道:“夫君,我只是暂时不想见到?你。”
她没有多说理?由,为什么不想见到?他, 但秦言自己会脑补,他眼底的?那份戒备转为了了然、怜悯, 就?像是在说你果然很?喜欢我。
秦言没了心上人痛不欲生,如今看到?害死心上人的?罪魁祸首如此喜欢他,心底是有些快意?,甚至还有些亲近之感的?。
毕竟,他们现在都一样?陷在无法和心上人相爱相守的?痛苦之中。
秦言的?语气难得有些虚伪的?温情,对她道:“你想回来时派人告诉我,我去接你。”
陆央好像有些感动,眸光晶亮,看着他道:“多谢夫君。”
秦言对上她双瞳剪水般含情的?眼眸,微怔了下,好像这时候才发现她长得也很?美,这样?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的?时候姿容清纯楚楚动人,好像很?轻易就?能让人心动。
他冷漠移开?视线,但他是不会喜欢她的?,谁让她害死了他心上人呢。
陆央带着春雨和新来的?小五一起坐马车前往宋府。
府上仆从众多,多了一个安安静静的?丫鬟并不惹人注意?,更?何况,小五是真的?存在感极低,仿佛融入了空气里般不惹人注意?。
直到?上了马车以后,贴身?丫鬟春雨好像才注意?到?了马车里还有另一个丫鬟。
她瞠目结舌看着好像从如同蘑菇般忽然长出?来的?小五,问她:“小姐,我们府上……有这个丫鬟吗?”
陆央道:“别人送的?。”
闻言,春雨看向小五的?眼神顿时带了同情,难怪这丫鬟看着木愣愣的?,不太机灵,可能是太笨了才会被主人转送给小姐吧,她的?小姐就?是如此人美心善。
她一下子就?不吃醋了,还对小五道:“只要?你好好照顾小姐,我会罩着你的?。”
小五看了一眼能被她一拳头打?飞十个的?小姑娘,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春雨没生气,眼神反而更?同情了,看来还是个笨嘴拙舌的?,笨笨的?好,不会欺负小姐。
陆央带着她俩到?了丞相府以后,就?在竹画院住了下来。
这个院落是在她之前来相府拜访的?时候,外祖母特意?安排人替她布置出?来给她住的?,环境布置都同府上小姐的?待遇一样?,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对于去世了多年的?这个女儿,外祖母很?是想念,对她自然也就?有弥补的?意?思。
她回来住几天,外祖母他们很?是欣喜热情,但也会怀疑她和秦言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
陆央的?人设不会明?着告状,但也不可能替秦言遮掩,他们也就?从春雨口中得知了她和秦言之间相处的?真实状况有多冷漠糟糕。
虽然外祖父是拿着先皇的?遗旨要?扶持秦言这个私生的?皇子上位,但既然原著里他能为了被秦言害死的?外孙女而保持中立,如今在知道她被秦言欺负以后,自然也会对秦言心怀芥蒂。
算算时间,距离秦言的?真实身?份被先皇留下的?人找到?也不远了。
在这之前,她要?让相府的?人彻底断了扶持秦言上位的?心思,秦言对她这个夫人都如此冷漠无情,在看清他的?本性以后,丞相也不可能冒着全族人的?性命去帮他篡位吧。
当然,如今秦言在大家眼里还只是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穷书生而已,哪怕中了探花也不值一提。
在知道他对她的冷落羞辱以后,表嫂还来安慰她劝她和离,陆央当然知道这应该是长辈让表嫂来的?,觉得她们年纪相近会更容易交流。
但陆央还是拒绝了,表现出?对秦言情深不悔的?模样?,见她这样?,他们对于辜负她的?秦言自然更?是不满。
陆央这边忙着抹黑秦言在相府众人心里的?形象,她身?边的?假丫鬟小五也没闲着,但一连三天过去,小五虽然没引起府中护卫的怀疑,但也没能找到?东西?的?下落。
陆央倒是知道东西的下落,但也不能直接告诉她,只好另想办法提醒小五。
这一日,她陪着表嫂和府中的表姐妹们打马吊,却传来了外祖母生病的?消息,太医也正往府中赶。
她们到?了卧房以后,就?见外祖母躺在床上,脑袋底下是一只玉枕,丫鬟正在替她按着太阳穴。
见外祖母头疼,陆央就?上前说她在书上学到?过一套按摩的?手?法,可以缓解头痛的?。
太医还没来,外祖母便让丫鬟扶她起来,让她试试。
没过多久,疼痛果然逐渐褪去,外祖母的?表情都松缓了,没了痛苦之色。
陆央便一边替她按摩,一边同她道:“外祖母不如换只枕头,这玉枕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闻言,外祖母就?笑了,说这玉枕和外祖父的?那只是一对,玉枕是外祖父用了七八年的?,外祖父用惯了,不用这个旧物会睡不着。
听到?这里,陆央没说什么了,小五就?在不远处安静地侍立,目光不易察觉地扫过了玉枕。
到?这里,陆央觉得提示足够多了,接下来就?看小五自己的?本事了。
皇帝他们寻找的?方向一直是书房或者密室一类的?地方,却不知道丞相亲自命人打?造了玉枕,将东西?藏在里面,设下了机关,日日枕着入睡。
谁能想到?眼皮子底下都能轻易看见的?不值一提的?枕头会藏着先皇的?遗旨和先皇巨大财富的?钥匙呢?
陆央在相府又多住了两日,但小五却一反常态没有再离开?过她身?边。
陆央有些意?外,一想就?明?白了,敢情她是打?算等?她离开?以后再动手?,免得她被怀疑。
小五看着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没想到?还挺有人情味,下属都是这样?,皇帝的?品性也差不到?哪儿去。
投靠皇帝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知道东西?下落,皇帝派人去取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她也就?从相府辞别回去了。
没过几日,一天夜里,她就?又在房间里见到?了黑衣人,他换了一身?衣袍,但还是墨色的?,轻袍缓带,手?持折扇,如松风水月清贵。
他散漫倚在窗边,道:“事已办成,我来带你履行承诺。”
陆央当然知道他肯定是拿到?传位给私生子的?那份圣旨了,还顺带收获了先皇给私生子攒的?一大笔财富,自然是心情舒爽的?。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有些担心和迷茫:“你让我带小五去宋府是……”
黑衣人心情好,说话?都随和多了,少了几分凌厉气势,道:“放心,宋府没人出?事,我只是取回自己的?东西?。”
陆央好像安心了,看着他,小心翼翼道:“那我的?解药……”
话?音落下时,黑衣人还看了她一眼,才记起来解药是个什么东西?的?样?子,随手?就?抛给了她一枚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糖丸让她吃了。
陆央:“……”
他是真的?拿她当傻子哄啊。
陆央心情微妙地吃了糖,一抬头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正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看,她惊了下,似乎有些害怕拘谨般后退。
黑衣人道:“你好好准备一下,明?日就?带你去换个夫君。”
陆央:“……”
这么草率的?吗?
但可能是知道她对夫君“执迷不悔”,他懒得听她反驳,直接从窗口飞檐走壁离开?了。
看着大开?的?窗户呼呼吹着夜风,陆央沉默,暗卫都是不走寻常路的?啊。
次日,陆央就?在小五的?带领下坐马车出?了城,她表现出?一副是惧怕黑衣人才不得不同小五出?门的?样?子,这样?也就?不算违背人设了。
她是喜欢夫君,背着他去找别人,也是被
迫不得已。
马车在城外的?一处风景极好的?别院停下了,她这些日子和京城那些夫人小姐打?过交道,自然也听说过平阳公主在城外有这样?一处山水秀美鲜花馥郁的?别院。
平阳公主好宴游,很?喜欢宴请客人去别院玩。
陆央心底就?有些古怪,她本以为黑衣人是带她去见同僚的?,结果竟然来到?了平阳公主的?地盘。
他一个暗卫连公主都能支使吗?
而且……她早觉得他不像是暗卫了。
就?在她心底有些怀疑的?时候,下了马车就?看见了正站在别院门口的?黑衣人。
有春风拂过,他的?衣袍飘扬,长发如墨,面具下的?一双细长高贵的?丹凤眼朝她看过来,这别院四周的?山水景色好像都有一瞬的?失色。
陆央脚步都顿了下,只露出?眼睛都这么好看,这人是不是暗卫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大美人。
见她站着没动,他可能以为她不想进去,开?口道:“你夫君出?城办事,没个三日回不来。”
陆央:“……”
你想得还挺周全。
就?是……这偷感也太重了。
还怪刺激的?。
陆央好像不情不愿又迫于威慑地跟着他进去。
如果说在进别院前她对于黑衣人的?身?份还只是几分怀疑的?话?,在走进别院以后,看见别院里各色的?美男子以后,她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如今正是春日,花园里容色秀逸的?杏衣宫女穿梭着在置办宴席,宴席上或坐或站的?都是京城里的?贵族子弟。
一个个锦衣华服,容貌俊美,有如谪仙般清冷的?贵公子,也有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还有温润如玉的?病弱书生,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
她都不知道平阳公主是用什么借口把他们给骗来的?,反正不可能是告诉他们来被“选妃”的?。
陆央都不敢乱看,怕崩了深情人设,她可是被迫来的?,表情宛如被迫进了盘丝洞的?唐僧。
陆央跟着黑衣人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以后,他们的?到?来也并没引起多少关注。
那些公子哥仍旧在互相交谈,有吟诗作画的?,有谈论文章的?,还有一时兴起在花树下比划几招的?,甚至还有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埋头狂吃的?。
简直是大型的?才艺展示。
黑衣人道:“你觉得他们如何?”
陆央目光扫过那些衣裳漂亮人更?漂亮的?美男子,表情为难,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就?是说,不能都选吗?
黑衣人的?眸色微沉:“他们难道比不上你夫君?”
陆央:“……”
完全没有可比性,秦言就?是渣男。
见她没说话?,黑衣人就?好像推销自己楼里姑娘的?老鸨,好像她要?是看不上就?是看不起他似的?,给她一个个介绍起了那些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