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厨神发家指南by小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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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司徒清摔伤的第十日。那样重的伤势,哪怕用了最好的药外敷内服,用最好的食材疗养身体,不说费时半年,也需得在床上躺上三四个月才对。
可现在才十日,司徒清的腿已经可以下地,走几步路根本不是问题,甚至痛感也逐渐模糊。而他那双导致他摔伤的昏花眼睛,竟如老树发新芽一般,一日比一日明亮。视物能力看着就跟……就跟二三十岁的人一般。
这不是神医,什么是神医?
万大夫从医三十余年,可不会觉得这是自己医术能达到的地步。
“宋学子,老夫又想起来一事。纪娘子的心疾,邵娘子的内症,都在这两个月时间里缓解治愈,应当也是这位神医的功劳。你便看在我为你娘看病抓药多年的份上,告诉我吧。”万大夫说理不成又来动情。
宋之衡原本只是想拿了食盒回家,再照例跟院主说说自己今日学的功课,没成想就撞上专门逮他的万大夫了。
姐姐可没让他把药膳的事往外说啊,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
可看着万大夫心急如焚的模样,想到有一位得了绝症的病人或许等着救命,宋之衡心一横说道:“这都是我姐做的。我姐就是神医,她做的这些菜就是药。”
万大夫:“……”
宋之衡万万没想到他说出了真相却没人信,万大夫一脸扼腕痛惜他为何要糊弄他的神情。
“阿衡。”陈司悬走过去解围。
宋之衡立即像见了救星,匆忙告别后朝着陈司悬奔去:“陈哥哥,你怎么来接我了?”
他过了年就要满十岁了,没想到如今还有大人来接他下学的待遇。
陈司悬顺手接过食盒,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猜猜你姐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宋之衡吸吸鼻子,从陈司悬的身上闻到一股被浸润的羊肉问,顿时猜到:“羊肉!”猜完他肚子便是咕噜咕噜一响。
“不止。”可能这声音会传染,陈司悬的肚子也跟着响起来,“你姐今晚请客,说要做红烧肉、板栗焖饭、炖鸡,总之都是肉。”
“别说了,快走快走!”宋之衡的注意力完全被吃的吸引,转眼就把刚才被逼问的事忘到脑后。
半山腰上,万大夫也准备向司徒院主告辞:“院主,既然有神医暗中为您医治,从明日起我便不来了。”
司徒清连忙拱手,又从袖中拿出诊金递到旁边的学徒手里。
万大夫挡了一挡,心神黯然:“哎,今日我前来并未医治什么,这两帖药我也拿回去了,这诊金自是不必。”
司徒清自然没有收回诊金,只是望着那一大一小下山的背影,感觉他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忽然说道:“万大夫,或许您觉得之衡的话荒唐可笑了些。可这些天我除了用您的药,其他饮食起居,也只有吃他带来的早饭这一桩变化。确实没有用什么旁的药膏。如果您那位病人实在已到山穷水尽之境,不妨去找宋掌柜试试。”
万大夫沉默许久,终是“嗯”了声。如此一意孤行地去怀疑一个孩子的话,万大夫心里升出几分愧疚来。
可吃点包子丸子,喝点汤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治病,这能信吗?
学徒抱着药箱跟在万大夫身后:“师父,我们直接回医馆吗?”
万大夫的脚步顿了顿:“我那套银针可带了?”
“带了。”
“罢了,先去福娘子家看看她丈夫吧。”
宋家好食。
秋天正是吃板栗的季节,一切肉类跟软糯香甜的金黄板栗搭配起来,都会变成一绝。
因吃饭的人多,又是请客,菜量绝不能小气了去。宋墨玉直接叫人杀了两只鸡,清洗干净将鸡肉剁开后拿去做板栗炖鸡。
为了避免出现谦让鸡腿鸡翅膀这种情况发生,她直接大刀砍下把这几个部位都剁成两节。这下谁都能吃着了。
宋墨玉一边剁鸡翅膀一边想,还是以前好,可以直接去菜市场找人专门买鸡翅膀或者鸡腿。她这人嘴太刁,吃鸡吃鸭,就爱吃鸡腿和鸡翅这两个部位,吃其他部位的肉总是吃两口便腻了。
宋墨玉在锅中放底油加冰糖,先炒制汤色,然后倒入鸡块翻炒均匀上色。鸡肉周身顿时起了微微的焦香。葱姜酱油总少不了,倒里头后继续翻炒增香。
然后把两碗剥好的板栗倒进去,加滚水没过锅里的食材,放些盐盖上锅盖便可以先让它自行焖煮。
其余人有的忙着擦拭桌椅板凳,有的帮忙处理食材,但都无一例外,时不时要朝宋墨玉的方向瞥两眼。太香了,宋墨玉那一双手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真要让他们自己用同样的食材做,可绝对做不出这个味道。
真不敢想象,等会夹一块软烂喷香的鸡肉,舀几颗软糯绵实的板栗和着饭一块吃,会是什么滋味。只怕要香得做梦都是鸡肉板栗味。
对!饭,宋墨玉说要做的板栗焖饭,那是什么味道!
“阿衡,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唐惠惠回头一看,宋之衡愣愣的,颇为好笑。
宋之衡回过神来,连忙擦拭,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跑去帮忙打水了。
宋飞鸿在柜台那陪着纪嫣算账,闻着这香味一直摸着自己肚子:“我们阿玉这手艺,比那大酒楼的还好。就是这一顿花费怕是不少,不会把今日的盈利都花进去了吧。”
他自己虽说是个大方的人,平时请客最多也就两荤两素一汤,也没有女儿这样大方的。
宋墨玉像是生怕客人们吃不饱肉似的,除了做肉菜就是做肉菜,整了个鸡蛋炒木耳,炒茭白便说是素菜了。
纪嫣盘完账合上账本,微微弯起嘴角笑:“她开心便好,钱总归是能挣,开心总是难得。再说哪有你说的夸张,那头羊买做一两半,你可知今日卖了三分之一的羊肉,便得了二两六钱。纯利约有二两。咱女儿可最是会挣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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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是肉多多、菜多多、饭适中的比例◎
砧板上不时有声响传来, 一大块齐整的新鲜五花肉在菜刀银光下,被宋墨玉切成肥瘦相间的大块。
范香兰在旁边帮忙烧火,她见宋墨玉切五花肉块时切得那么大, 眼睛都要瞪圆了。
“范姐, 怎么了你?”宋墨玉往旁边一瞥有些不解。
罗芷在旁边哈哈笑:“掌柜的,范姐是心疼你肉切得太大块了, 怕我们几个把你吃穷了。要是把你吃穷了,我们几个上哪找这么好的掌柜去。”和宋墨玉相处久了,摸清彼此脾性, 她说话也随意起来。
范香兰年纪大, 心都要揪起来了:“掌柜的, 不是我说。我家过年吃的都没你这一案板上的肉多。你要不还是切小块些罢,我们一人尝些味便好。”
他们都是来做工的,过了晌午一人喝了一碗羊肉汤已经是极美,回去都能跟家人说上半天。
没想到今天晚上掌柜的说不出的高兴,一定要摆一桌。几人都以为都和平常一样, 吃一些简单但美味的饭食, 但没想到宋墨玉一出手全是硬菜。
这叫她们如何过意得去?
沈桂也跟着说:“是呀掌柜的,你这做的肉太多了。我在村里时也见过人做红烧肉, 都切得跟指甲盖那么大块,你这一块顶那十块了。”
指甲盖大小的红烧肉???宋墨玉确实见过,在大学食堂。食堂阿姨手一抖,连指甲盖那么大点的红烧肉都吃不着几块,全是土豆。有时候甚至还混进去几块神鬼难辨的姜。姜这东西也是神奇,跟什么菜一起做就长得像什么, 尤其和土豆混在一起简直是双胞胎。
土豆, 我的土豆。宋墨玉在心里哀嚎, 忍不住想起她种在家里院子里的那一小片土豆再,过不久应该能刨出来了,希望是个大丰收,能一解她对土豆的相思之苦。
宋墨玉想到这里笑了笑:“你们放心罢,我心里有数呢。做菜就是求个味美,若是切太小了炖一炖就化没了,没什么吃头。岂不是糟践了这些食材,更违背了我宴请的初心了。”
几人一想到自家掌柜已经是云鹤镇小有名气的“宋大厨”,想必是对厨艺有着自己的坚持的,她说菜该做什么样自然就是什么样,便都不再心疼了。
宋墨玉见锅已经热好,锅里没加一滴油,她直接把切好的五花肉倒进去慢慢煸炒,直到把油给煸出来为止。
当锅里滋滋冒油时,放入姜和适量葱段爆香,五花肉原本的红白色褪去,微焦卷曲,露出诱人的色泽来。
宋墨玉把肉块和多余的油盛出,锅里留底油放入一小把冰糖炒出糖色,然后加干红辣椒、花椒、八角、香叶翻炒出香味,再把五花肉块倒进去翻炒,加一些酱油增色调味。
又另外加了两大勺料酒,倒入没过红烧肉的滚水,盖上锅盖等着小火先煮上小半个时辰。
趁锅灶都在炖煮的时候,宋墨玉决定先把板栗焖饭做了。
“惠惠,香菇泡好了吗?”宋墨玉说道。
“师父我来了。”唐惠惠从另一个灶台端着两个盘子过来,一个盘子里是已经切好的香菇丁、红萝卜丁、葱末,另一个盘子则装了板栗。她把盘子放到宋墨玉手边,又想去搬泡好的大米。
“惠惠姐,我来我来。”宋之衡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溜烟从宋墨玉旁边蹿过去,两手一使力气抱起那个木盆。
唐惠惠惊住,本能地想去把盆抢回来:“这是师父让我干的……”
只是她声音不大,宋之衡都没听见。
宋墨玉斜了他一眼:“你姐我在这辛苦半天了,怎么没见你说我来我来?”
宋之衡一鼓作气把那盆大米搬到位,脸在烛火的映照下红了一片:“惠惠姐力气小。”
宋墨玉恨不得给他一锅铲:“去去去,去找他们抱点柴火进来。”
她用之前煸炒五花肉剩下的一些油,把香菇丁、红萝卜丁、葱头爆香,然后下入用酱油腌过一会的肉末以及新鲜的板栗,总体是肉多多、菜多多、饭适中的比例,把它们炒到变色。
然后直接把泡好的大米放进去,又额外加了一些酱油和盐,倒入滚水以及刚才泡过香菇的香菇水没过食材,盖上锅盖后又在锅沿处围了一圈布。
因为人多,宋墨玉开了两桌席面,男的一桌,女的一桌。两边菜色一模一样,只男的那桌多了两坛子黄酒。
女客那桌放的则是宋墨玉做的甜酒,是用糯米蒸熟加酒药子酿成,满口生津,甜彻心脾,回味无穷。
“饭来了!”孙骅和夏俞兄弟俩合力把板栗焖饭的大铁锅抬到桌边。
方才焖饭的过程中,大家已经能闻到香喷喷的板栗香气。
那锅盖一打开,只见铁锅里粒粒米饭仿若晶莹剔透,融合了肉末的油脂、香菇的浓香还有板栗的清甜。
每人碗里舀上两大勺香气扑鼻的板栗焖饭,配上入口即化的红烧肉,香浓味美的炖鸡,再喝上一口羊肉汤,说今日是过年也不为过。
天已经擦黑,街巷里,万大夫和学徒刚从福大娘家出来。
学徒沉沉叹气,步履沉重:“师父,那包远……”
方才万大夫对福大娘说她丈夫包远只怕就只有几日的时间了,想来都是委婉的说法。看那病症,也许都撑不过今明两天。
而且这病症自古以来便没有治好的特例,万大夫这样从医多年的人能施针为其减免几分痛苦,已是不易了。
眼见一条人命要在眼前消逝,学徒也有些于心不忍。
万大夫更是怅然,走着走着他俩走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住。学徒一下便认了出来:“师父,这好像是宋家?”
往年他常陪着万大夫来宋家出诊,虽天色已晚但并不难辨认。
只是不知道已经入夜,宋家里头仍是漆黑一片,一个人都不在。只有门头有一条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万大夫仰头看向宋家的屋檐,沉默良久后他道:“去宋家好食看看。”
两边的饭桌上好生热闹。
宋飞鸿起头,带着一帮后生行酒令,两坛子酒根本不够他们喝的。
女客那边的桌上则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
范香兰说她的小姑子快出嫁了,许的是迎丰镇上的一个年轻渔夫。闻言宋墨玉差点被一颗板栗噎住:“你小姑子不是才十四岁吗?”
一桌人看向她:“大俞朝例法,十二岁满便可定亲,十四岁即可嫁娶。这是正当时的年纪。”
宋墨玉心里暗自抹汗,她虽穿越来几个月,可在那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教育理念根深蒂固。
十四岁就嫁娶,老天爷啊,十四岁刚九年义务教育完吧。正是身体发育,脑力充沛,学习精力最足的时候。这时候去嫁人叫什么事。
难得还有两个人的想法和宋墨玉相似。
一个是只想招赘继承家业的苏如霜,另一个正是二十岁还未成亲的罗芷。
罗芷舀了一勺鸡肉,看着那色泽诱人的鸡肉道:“嫁人哪有什么当不当时,横竖不如自己一个人快活。”
范香兰语重心长道:“罗芷妹妹,这你便错了。年轻时候不多挑一挑找门好亲事,等到想通了那天再看,便只剩些歪瓜裂枣了。什么鳏夫瘸腿麻子脸的。成亲可是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事,这时候就莫要和家里人赌气,还是得早点为自己打算。”
因着一桌美酒佳肴,罗芷本来还算高兴的,被范香兰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失了胃口。她淡淡笑了笑,闷声吃饭不说话。
本来热闹的席面上有了些许沉闷,还是纪嫣说起镇上今天新来了个戏班子,在平安客栈落脚,说明天就要搭台唱戏了,这才转开话题。
罗芷借口去厨房看灶火起身走了,宋墨玉和苏如霜便也跟着进去。
“掌柜的,苏小娘子,你们怎么也来了?”罗芷站在那灶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应了好半天才发觉有人进来了。
“罗芷姐姐,你随墨玉一道叫我名字便好。”苏如霜抿唇笑。
宋墨玉则扬了扬手里的汤盆:“甜酒喝完了,我和霜霜再来盛一盆去。今晚又起寒了,大家多喝些热甜酒晚上归家时避寒。你到底怎么了?看你晚上心情不大好。”
罗芷平日总是淡淡的,如今在这后厨中却捂住脸:“我今日回家本是要去告诉爹娘我晚饭不在家时,结果我在门后听到我爹对我娘说,今年一定要把我嫁出去,哪怕对方是村里最穷最穷的人家也不甚要紧。只有我嫁出去,他们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听到这里,苏如霜咬了咬唇不知道如何安慰。本朝重孝,父母之命大于天。除非有官府见证与父母断亲,不然便是父母要你嫁娶谁便嫁娶谁,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宋墨玉却让罗芷宽心:“你大可放心,你爹娘或许只是说气话。你想想你十八岁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逼迫你,如今都二十岁了他们何至于还如此逼你。你性情看似淡然,实则倔强。只要你认定的事,想必不会被外人的话轻易改变,更不会在意什么流言蜚语。”
对于大俞朝的女子,十二岁可定亲,十四岁可嫁娶,过了十八岁便是老姑娘。罗芷的父母虽每过一段时间便要和女儿吵闹一番,但从她十八岁到二十岁已过了两年时间。
宋墨玉见罗芷看着她,又道:“你爹娘如今年事已高,只是看你成日形单影只,你哥嫂却已经成双成对儿女绕膝为你着急罢了。若他们百年后故去,无人陪伴照料你,他们只怕不得安生。所以……”
“所以掌柜的你也要劝我嫁人吗?”罗芷感觉自己越听越不对劲。
“你想哪去了!所以你要挣钱,你要多多挣钱。你要让你爹娘、哥嫂他们看到,你凭你自己就过得比那些成亲成家的人好十倍百倍。你吃山珍海味,你穿绫罗绸缎,你住白玉堆砌的厅堂,都如此富贵无边了,他们还会觉得你过得不好吗?”宋墨玉一边盛甜酒一边道。
她回头一看,只见罗芷和苏如霜都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看她的眼神比刚才热切十倍。
宋墨玉笑了笑:“你若是乐意,愿意学,惠惠是我的大徒弟,你可以当我的二徒弟。跟我学厨学营生,不说能荣华富贵,小康总是没问题的。”
她没说的是,到时候她开了分店,肯定还需要培养分店长。如今这几个伙计里她倒是看罗芷最顺眼。这姑娘有一股坚韧的劲。
“我愿意!”罗芷几乎是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完全没有因为宋墨玉比她小几岁,就觉得做她的徒弟跌份。
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这位天底下顶顶好的掌柜在黑夜中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要抓住这只手,去有光的地方看一看。
只有苏如霜在旁边好奇地问:“墨玉,何为小康?”
宋墨玉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此时也不忘传播思想,化用一番后朗声道:“小康那便是指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和谐、百姓幸福。”
苏如霜只觉得这四个字四个字的话都很有意思,正欲细问,却听到大堂外有人敲了敲虚掩着的门。
宋墨玉走出来时,万大夫正候在屋檐下。
“万大夫,您怎么不进去?里头有火,您吃了吗?一块进去用饭吧。”宋墨玉对救死扶伤的人都有一层天然的好感,热情说道。
学徒下意识看了眼万大夫。
他刚才只是隔着门闻了闻,都能闻到那两桌饭菜有多香。好像炖了鸡,做了五花肉,又有些羊肉味,还有板栗香,这些味道夹杂在一块,叫还没吃晚饭的他忍不住咽了好几次口水。只是为了不给万大夫丢人才强忍着。
万大夫摇摇头,拱手便朝宋墨玉行礼。
宋墨玉眼神一震连忙想去扶:“您别这样,这是要折我寿啊。您直说到底有何事找我?”
万大夫也实在是救人心切,心急如焚地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宋墨玉听了却若有所思,看起来像是出神,实则意识已经探入随身空间里。
“药药,福大娘的丈夫包远是什么病?”
片刻后药药给出答案——胰腺癌。
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包远的症状已经演变到出现腹水,腹水一旦产生,表明肿瘤已发生局部或全身转移。早期腹水只是轻微腹胀,有些像消化不良,到了后期腹部出现包块,腹部变大,便真是“腹水”难收了。
“这么严重……”宋墨玉喃喃道。癌症在她那个世界都属绝症一例,更何况是医学不发达的现在。如果她没有这个药膳系统,那包大伯确实就没得治了。
但现在她有系统啊!
“药药我突然发现你真好用。”宋墨玉随机挑选一个黑色盒子亲了一口。
角落里的一个盒子声音突然惊恐:“宿主请不要耍流氓。”
宋墨玉意识回到现实时,正听到万大夫再三追问她:“宋掌柜,你便告诉我那位神医的下落吧!”
“神医?”宋墨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您放心吧。我会跟那位神医说的。他这个人喜怒无常,不喜欢见人,平时都是神出鬼没的。您也知道,高人嘛总是有些怪脾气。但是他欠我人情,我去说他肯定会答应。”
她自己就是开了金手指的“神医”,她当然答应了。钱大娘可是她的供应商,又是从小看她到大的邻居,就冲这两份交情,她也得救。
万大夫听后总算松了口气,马上又行了一礼:“那我便替包远他们夫妻俩多谢宋掌柜大恩了。”
在宋墨玉答应今晚就去找神医后,万大夫总算放心离去。
“你看我说的果真没错,那位神医另有其人!”万大夫在路上同学徒说道,他眉宇中的愁绪化开,看起来精神极了。
真不知道到时候他能不能去包远他们家门口蹲守,如果有缘能被神医指点一二,他也算是医途无憾了。
学徒点点头:“师父,还是您料事如神。总归包大伯是有救了。”
走出老远后,学徒还时不时还回头闻一闻宋家好食的饭香,心里有些沮丧。当学徒没有工钱,他兜里一个子都没有,什么时候才能去宋家好食吃一顿啊。
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拉长了师徒俩的身影。
宴席过后,大家各回各家。宋墨玉却提着灯笼非说去散步消食,她独自朝着福大娘家走去。
福大娘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却被一阵敲门声惊住。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福大娘给丈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抹了抹眼泪去开门。
门开时,是一个她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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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蛇羹还躺在那散着微微热气,却无人问津◎
“阿玉,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福大娘身上披着一件粗制的旧衣,借着手里的油灯看清来人的脸。
宋墨玉却没多言,她手一抬递来一个还温热的瓷碗:“大娘, 这是我师父托我送来的药羹, 或可为大伯的病症所用。”
福大娘端着那瓷碗进屋时,神情还有些茫然。
她家的大门刚刚已经关上了, 外头的巷子里听不见脚步声。福大娘一时间不知道她刚才遇到宋墨玉来敲门送药的事是真是假,莫不是什么妖精鬼魅扮成阿玉的模样,要来害她家吧?
可妖精鬼魅夺人性命哪里还需要搭上一碗药羹的, 且不说她丈夫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害不害的有甚要紧。
福大娘刚进屋就听到丈夫遮掩不住的痛喊声, 连忙把那碗往旁边桌上一放过去守着丈夫。
包远见她过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想把那些痛喊咽下去,可剧烈的痛苦折磨得他青筋暴起,眼泪滚落, 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
可他还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没事, 老毛病了。方才是谁来了?”
“是阿玉,说她有个什么师父, 从万大夫那听说了你的病,便做了一碗药羹说或许有用。我心里着急,都忘了请她进来坐会。”福大娘叹口气。
丈夫这病,公公也得过。走之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了,哪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救呢。
“还是不进来的好,我这个样子怕是吓着她。要是再过了病气给她, 就更是罪过了。”包远浑浊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
往年包远只是断了腿, 却没有其他病症。天气好时, 还会坐在院子或门口晒太阳,陪一陪妻子,也会和过往的邻居客人闲话家常。妻子张罗着卖豆腐养家,他也用那双手做一些木质竹编的小东西贴补家用,两人一起把三个女儿养大看着她们出嫁。
但自从染上这个病症,他便惊风怕雨,再也没出过这个门了。唯恐再让妻子因为他的怪异模样惹人非议。
“人家到底送来了,一片心意,你要不尝尝罢。”福大娘回身看了那碗药羹一眼。说起来这药羹看着黑乎乎的,里头不知道放了什么,闻着倒是香。
阿玉特意这么晚过来,给了这么一小碗,即便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想必也是珍贵食材所做。丈夫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临了有这一口也是好的。
包远却只是摇头。
“老头子,你且忍着,已经托人去找她们姐妹几个了,最快今晚,最迟明天一早她们便和姑爷一块来了。”福大娘抓着丈夫的手想给他安慰,可自己的手也是止不住地抖。
包远却难得说自己想起身坐会。
福大娘见状连忙扶他起来:“我去给你倒水,再给你把鸡汤热热。”为了丈夫福大娘这几日很舍得花银子,买了不少鸡鸭做菜,可包远却什么都吃不下了。
“别忙了,你坐着听我说。我走了以后,你看老大老二老三她们姐妹几个,谁愿意接你过去,这屋子以后便留给谁吧。你疼爱女儿,但是挣的那些钱,也不能都给出去,自己留些傍身。”包远一字一句地交待,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一会喘气。
包远见妻子点头一一答应,终于放心地阖上眼睛。
房内黄豆、豆腐、药材熬煮的气息交杂着,缓缓地变为一种死气,叫人闷得心慌。
那碗金丝蛇羹还躺在那散着微微热气,却无人问津。
一场秋雨下得又急又快,天像裂开一个大口子,无数雨点汇在一块倾泄而下。
直到福大娘家的门再次被人砰砰敲响。屋外有女声喊着“爹!”“娘!”。
“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老三来了。”福大娘晃了晃包远的手臂。包远还剩一口气在,睁开眼睛望了望,果然三女儿一家都在跟前。一个外孙子两个外孙女虽说都才几岁的年纪,也都一块带了来。
三女儿两眼都是泪扑在亲爹床边,实在不敢相信这才两个月没归家她爹就成了这副模样。
几人围在包远旁边说了一会话,包远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福大娘便带着三女儿还有女婿去了中堂。她和丈夫年事已高,寿材是早就备在二楼的一直用布罩着。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早。
包远屋里便只剩下他和外孙们。
“外公,你怎么了?”大雁和小雁是双胞胎,她俩一人拉着包远的一只手开口问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老人家瘦弱的手背上只剩一片片狰狞的青筋,包远不想吓着他们,想把手抽回去却没力气,他只得艰难地轻摇头。见他这副模样,大小雁都忍不住带了哭腔。
外孙长鸿年纪更小些,不知道何为生死,只知道外祖父是生病了,生病了那便要吃药。他在屋里看了看,把桌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端了过来:“外公,生病了吃药就会好的。你吃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