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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宠妻文学性转了by杯鲤 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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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蒋风和像是被惊到一般竭力挑起眉毛,半响才缓缓转移了话题,
“那你可以思考一下,楚总最快可能明天就回来,到时候就不好走了。”
直到窗外风景来到廉租房附近,沈诫依旧还是没有做下决定。
蒋风和也没有硬逼,只是趁着沈诫快要下车,便把除了黑卡之外的名片往前递过去。
“考虑一下……有需要就打给我。”
沈诫果然没有拒绝。
等高档专车在身后开走,他也独自拎着行李往破败的居民楼走去,兴奋过头的大脑也终于开始思考。
能拿到蒋家的投资自然是意外之喜,但离开他土生土长的海市终究还是有点太冒险。
最后沈诫纠结中打开房门,屋内空无一人。
母亲的确说过要去找工作赚钱,所以沈诫也没有惊讶。
如今他放下行李便开始忙自己的事情,顺便想等李晚溪回来商量一下。
结果这一等,就是从白天到晚上。
李晚溪一直没有回来。
而另一边,楚椒也从杉城的朝阳中清醒。
昨天是很长的一天,所以也需要好好地休息。
灰眼睛睡的客房,起了个大早准备好了全套早餐,便做着按摩把她叫醒。
作为招标会结束的第一天,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开场。
然而这种惬意只坚持到楚椒喝着牛奶打开手机,点开一条匿名发来的录音。
“她所谓的关心?狗屁不是!”
“一厢情愿的控制欲而已,扯什么招牌说得这么好听。”
“我恨不得她滚得远远地,一辈子和我别扯上关系!”
[……有完没完了。]
“……还好吗?”
这下两边都陷入沉默后才开口,先是灰眼睛小心翼翼为楚椒切好煎蛋,
今天是完美的流黄,他奉上前的同时便小心翼翼用中文撬墙角,
“他在欺负你,他会后悔的。”
然后是系统的冷笑,[沈诫真是没救了。]
就算当过受害者,楚椒还是忍不住感叹爱情真是最简单的幌子。
如今她没有关掉发来的录音,只是沉默插起一块煎蛋放在嘴里。
“她所谓的关心?狗屁不是!”
于是在沈诫又一次播放的语音中,系统的语气也更加恼火。
[不识好歹的家伙,海市总裁都快围着你转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厢情愿的控制欲而已,扯什么招牌说得这么好听。”
[不控制你以为能从杉城脱身?一个蒋风和都能把你玩死,蠢货。]
“我恨不得她滚得远远地,一辈子和我别扯上关系!”
[……]系统也无语了,
[滚滚滚滚!]
狗咬狗的小剧场和早餐非常般配,最后楚椒吃得舒舒服服,耳边的电子音也快火冒三丈了。
她这才垂眼关掉录音,然后又一次走到窗边给国内打电话。
“贺家现在怎么样了?”
[……南沈北贺都死了算了。]
系统这下直接冒火的骂了句。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群人都和有病似的:男主不识好歹,贺春朝背信弃义,就连蒋风和那个男配也——]
“荀家也开始动手了?”
然后楚椒对电话那头挑挑眉。
话音落下,原本还在义愤填膺的系统顿时一愣。
[荀家……对啊,还有荀尘呢!]
此刻它顿时便像找到了希望一般,语气骤然重归热切。
[宿主你把握不好商业的事情,那就可以让荀尘来啊。]
[正好荀家一直希望他有成就,宿主,这可是个好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
现在贺家都快被吃哭了,荀家才敢动手分点残羹冷饭。
所以自己和荀尘,到底谁才是那个好机会?
屏蔽了冥顽不灵的系统,楚椒才对着手下平静吩咐。
“继续吃。”
“荀家想分就分边角料,剩下的我们全吃。”
听着那边确认的回复,她便利落合上手机,接过灰眼睛递上的西装就此离开酒店。
经过了昨天的暴风雨,今天是个碧空万里的好天气。
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下,楚椒脑海中的思绪也从国内转换到国际的招标局势。
然后在踏出电梯前的最后一刻,她终于分出一点精力给了荀尘和沈诫——这两个曾经在她生命里占据重要空间的男人。
她想,沈诫和荀尘某些方面其实很像。
因为就像不学无术的荀尘和一心护着的荀家类似。
沈诫的确不够识时务,但当年那个一直不被他待见的母亲李晚溪,却相当有本事。
李晚溪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家附近。
楚家的总管冯嫽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是以楚家的规格虽然在十几年内以指数倍暴涨,如今居然除了繁琐之外别无隐患。
李晚溪当年也是操劳这些的,心中佩服之余也不由得多展现了一下,目的是希望多加班赚点钱。
大家也知道她是为了给儿子减轻压力,纷纷夸赞她真是个好母亲。
冯总管也没有反对,只是最后突然开口提醒了一句。
“也得考虑考虑自己。”
“哎。”于是李晚溪客套地笑笑,
“现在就多帮帮儿子吧。”
多帮帮儿子,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自从三天前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之后,李晚溪就一直在回忆培养沈诫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
这个被她孕育出来的孩子没有摊上勇敢的母亲,所以一出生就不得已面对孕期出轨的父亲。
前夫虽然为了面子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对私生子的偏爱有目共睹。
所以李晚溪只能把目光投在沈家老一辈上——当年怀着孕是他们劝的生下来,现在却开始把小诫和私生子互相对比。
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李晚溪气疯了,她想走,但是沈家老一辈只淡淡说了句教坏沈诫很容易,就让李晚溪扔下了行李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便如所有人的愿,当了个好母亲。
学习,她也跟着学,每天晚上不睡觉做规划,第二天起来还盯着小诫早读。
礼仪,她也跟着盯,多少人盼着小诫长歪了,她就只能亲力亲为。
更别说那个时候她也刚接手沈家内宅的业务——多少琐碎事务、家长里短。
前夫的冷落让她一开始根本不被尊重,所以她只能冷下脸一个个骂过去。
所以后来所有人都开始怕她这个沈太太,下人怕,儿子也怕。
当时小诫才五岁,看到不常回家的父亲就扑上去撒欢,看到她却躲得远远地不敢靠近。
李晚溪自然也心碎,一边心碎一边又在深夜无数次告诉自己。
儿子还小,他知道什么,自己忍一忍就算了。
忍一忍,他长大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忍一忍,儿子才能当上沈氏总裁。
结果一晃二十多年过去,沈家破产了,母子也离心了。
如今年近五十,李晚溪每每回忆起这些过往都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头,又生出对儿子浓浓的歉疚。
她不知道有句话叫爱是常觉亏欠,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母亲,所以要给孩子最好的。
——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多照顾照顾自己呢?
如今踩着深夜的晚风,李晚溪揉着酸疼的腰走上楼。
推开门发现亮着灯的那一刻,她原本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松弛。
然后下一刻,小诫的声音也不冷不淡响起。
“这个点才回来?”
李晚溪没听出儿子声音的不对劲,如今她甚至还带着加班能多赚钱的骄傲,放宽表情关上门的同时点点头。
“多忙了会工作。”
“……什么工作?”
沈诫直挺挺坐在沙发上,手里死死攥着垃圾桶翻出来的记事条。
——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楚字,就能让他绷紧了浑身的恨意,咬紧牙关只等李晚溪开口确认。
“帮楚家干点活。”
等终于从母亲嘴里听到这个答案,沈诫瞬间腾得一下站起。
被背叛的愤怒也彻彻底底爆发出来,烧红了他的眼睛。
“谁让你去的?!”
听着儿子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李晚溪准备放下包的动作顿时定在了原地。
“……怎么了?”
顿了顿,她才想起前几日电话里的矛盾。
以为是儿子担心楚家为难,便又开口补充了句。
“但没什么事,她们总管挺喜欢我。”
她的脸已经不习惯做出什么柔和的表情,这一贯的严厉模样却让沈诫火气更甚。
可笑自己刚回到家那会还真想要听她的意见。
可她明知自己恨着楚家,却偏偏还要去接受她们的施舍!
这就是他的母亲,永远不把自己当回事,永远和楚椒一样的自以为是。
二十年前也是如此——同龄人都在玩,她偏要逼自己学习。
老爷子就让他多休息休息,但落到她嘴里就非要变成“所有人都不盼着你好”。
不盼着他好,最后他还不是得到了父亲和长辈的认可,当了沈家继承人吗!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又对他的事业做了什么呢?!
无数恼意积蓄在胸口,沈诫到底还是说不出什么重话。
但心头最后一丝的顾虑也消失,让他咬紧牙关轻嗤一声。
“我怎么忘了,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
放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走进卧室。
而李晚溪这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往前跟了几步。
弯了一天的腰也在此刻猛地撕扯住,让她用力扶着皱紧眉头,缓了半天才重新直起,继而眼底闪过一瞬的担忧。
小诫这么生气,应该是在外面受了很多委屈。
李晚溪想,自己只顾着说上班的事情,的确对他太不在乎了。
如今她慢慢收回打算敲门的手,转身一步步回到自己卧室。
贴上冯总管给的膏药李晚溪才关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没合眼。
因为刚才的一幕,正好和二十年前看着小诫扑进前夫怀里撒欢时重合在了一起。
当时他说,“妈妈凶我,我不想爱她了。”
现在他说,“你这种人什么时候在乎过我。”
小诫的看法一直没变,李晚溪想,看来她真不是个好母亲。
可如果她不是个好母亲,自己这大半辈子,又都在忙些什么呢?
如今她对着破烂的天花板试图思考这个问题,直到十几个小时工作下的疲惫感袭来。
最后陷入梦乡的那一刻她想,还好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
明天她早点醒,一定要和小诫道个歉。
凌晨三点,沈诫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走出家门。
夜风微凉,蒋家的车来得迅捷而及时。
蒋风和也坐在里面一如既往地温和,递上那张黑卡的同时微笑开口。
“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驯化值:20%]
[天啊宿主,沈诫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着急吗?]
是很着急。
如今在和本土运输业前往餐厅的路上,楚椒便非常着急地拿出手机拨回国内,然后问出了那个最熟悉不过的问题。
“贺家现在怎么样了?”
顿了顿,她眉头微挑。
“……嗯?去讨好荀家了?”
“是的。”
电话那头的手下如实汇报。
“荀家不会轻易罢休,所以贺家给了他们一个新的靶子。”
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微言轻的靶子。
“嗯。”
楚椒表情毫无波澜,“不用管,我们继续堵死贺家。”
沟通就此结束,挂断电话,耳边的系统还在又气又急地哀嚎。
[驯化值再这么跌下去可就完蛋了,宿主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
楚椒屏蔽了系统,也把这件事一并抛在了脑后。
倒是在四个小时后的晚上,她开车回到酒店的时候,街边正在搞什么气球装置。
一摁打气筒,它的内部就开始一点点胀气。
于是楚椒想到了国内的很多人。
算算时间,海市已经来到了早晨。
而被朝阳笼罩着的廉租房内,李晚溪也终于一觉睡醒睁开眼睛。
期待着推开屋门,她才发现了桌上的字条。
[律师费已还,以后别见了。]
如今李晚溪就愣愣地看着儿子的笔迹——连一声母亲也没叫的这行字,沈诫写下时带着彻底的恨和能够终于逃离她的快意,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
如今楚椒也看着街边艺人手上的气球——随着每一股风的加入,也就膨胀得越发漂亮、越发招摇。
但气球永远都不清楚,任何事情是有极限的。
就像是贺家对舆论的自信、就像是蒋风和对战胜她的渴望、就像是李晚溪不被在意的付出。
当它们到达了极限,也都会像街边的气球一样。
如今楚椒淡淡望着它里面的气体越加越多,也在艺人的手上颤抖地越来越猛。
直到每一寸表皮都被胀到最大、最撕裂、最临界,然后随着清脆的一声——
“啪!”
沈诫被人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沈诫原本刚结束了三个小时的飞机。
蒋家投资的这一大笔金钱给了他偌大的底气,加之没了楚椒或者李晚溪任何一方的控制。
随朝阳一起扑向这座崭新的城市之际,沈诫的振奋几乎到达了顶峰。
然后等迈出机场还不到十分钟,他的志得意满就被一巴掌打了个空荡。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如今沈诫被迫靠在车座上,从神情到四肢都在死死绷紧。
一半是出于愤怒,一半是出于恐惧。
而对面倒映着他身影的墨镜被慢慢摘下,就露出一张满是傲慢的、又带着兴奋和期待的脸。
“你这个小贱人,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陈家这位二世祖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他的下巴抬起,
“跑啊,现在怎么不跑了?”
“姐,他也没这么好看吧…”
前面开车的这个、也是刚刚把他骗进来的年轻男人如今便撇撇嘴,视线也从后视镜往里撇了一瞬。
感觉到男人视线里的忌惮,这一刻,沈诫几乎感觉到了天大的可笑。
就这么个女人,他死了也不会要,有什么好争抢的?!
但随着女人的指腹逐渐摩挲至脸上的红痕,他所有的思绪便被彻底清空。最后在她手下努力躲藏的同时,语气也只剩下怒火和恐惧。
“陈梅,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之前没结束的事情。”
女人显然没什么兴致陪他玩,一把捏住沈诫的脸往前扯,看着这张不服输的冷峻面容,语气中也带了点怒意,“看不出你这个贱男人还挺会迷惑人,楚总都能被你给勾引到。”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南合公馆赶出去,还被容姐关了这么久禁闭,你知道我丢了多大的人吗?!”
“你——”
沈诫一句骂声欲言又止,人在屋檐下,最后也只是别开了头冷嗤,“那不都是楚椒做的吗。”
这下陈梅反而被他嘴里的这句话差点逗笑了。
楚总?她有这个本事怪楚总?
她只是好色,又不是蠢。
不过看着面前死活不服输的沈诫,她倒是也没再舍得生气。
——毕竟这种骨头特别硬的男人也不好找,一次驯完就没用了。
而这种能在她手里逃过一次之后还嘴硬的……不愧是楚总的眼光,确实别有风味。
如今陈梅的视线落在男人清秀的脸上,美色当前,她表情也不自觉放缓了。
原本还想扇几巴掌,如今就只是堪称亵玩、富有技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啪、啪、啪。”
然后不知为何,此前的这小贱人都还一幅嘴硬骨头硬的表情,却在这几下之后表情突然带了点恍惚。
陈梅嘴里不放过他,挑眉笑着问,
“怎么?想起你上一个主子了?”
然而她的这句话误打误撞还真的说对了。
因为第一晚的酒店里,沈诫就记得楚椒也曾经这么对过他。
“啪。啪。啪。”
轻轻三下打在脸上,他装睡没睁眼,楚椒就抽身离开了。
当时的自己把那种举动看作天大的耻辱,牙齿都快咬碎了,恨不得有朝一日把一切都报复回去。
但是这一刻,身处陌生的城市,面对记仇的陈梅,
沈诫不仅清醒、甚至都有些忌恨起那一瞬间的自己,就因为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举动而摆架子,到底有多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楚椒在的话……
他如今深深吐出一口气,才不让自己悔恨的表情那么明显。
……她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驯化值:23%]
数值增长的时候,楚椒刚到酒店楼上脱下外套。
今天收获颇丰,所以颂声大家都拿着奖金提前下班了。
楚椒也准备休息一晚,因此一切打扰都有些不是时候。
就比如沈诫的驯化值。
也比如贺春朝的电话。
接到这通的时候楚椒刚把灰眼睛的手腕用领带绑了一半,如今开口就带了点不爽。
“有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荀家的消息了。”
电话那头的贺春朝也不知道把这个理解成了什么,颇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你的颂声可就嚣张不了几天了。”
“而且听说B司也不待见你……对我这么狠就为了要研讨会名额,这下岂不是全都白忙活了。”
“是吗?”
楚椒回答地有一搭没一搭,一边不忘用指节轻松蹭过身下男人,让他严肃躲闪的脸上终于增添一抹潮红,最后忍不住溢出一声,“唔……”
哎呀,没忍住。
楚椒挑挑眉,电话那头的贺春朝也在一瞬间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
楚椒先开了屏蔽,摩挲着灰眼睛的脖颈问了句,“以后还敢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出声吗?”
等到男人几乎有些难堪的摇了头,她才重新对电话那边随口转移了话题。
“你们内鬼查出来了吗?”
一听到这个话题,贺春朝立刻板下脸,几乎压着嗓子咒骂了句。
“没有……那个该死的家伙。”
“莫须有的事情,估计贺总一万年也给不出什么结果了。”
听着楚椒一如既往的不信语调,贺春朝早已忘了打来电话的初衷,几乎是咬紧牙关咒骂一声。
“说了多少次了,是真有这个人。”
但要说再多,贺春朝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毕竟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用贺家的名义互相发号施令,让几个权高位重的总监都私下怀疑,今儿把整个贺家都使唤得像狗一样的!
甚至那笔营销的钱,都是贺家内部亲自出的!
所以用传统方式不仅证明不了他们的清白,反而还成了明晃晃的证据。
一想到最近贺家在整个业内的风评,贺春朝想吐血的心都有了。
然而面对楚椒这个受害者的讥讽,他又没办法说什么。
只能感叹对方平日的确充分做好了对贺家的准备,现在他们不占理,被趁机吃了很多也实属无奈。
思及此,贺春朝因为联合了荀家所以产生的最后一点炫耀也没有了。
甚至有一瞬间,他都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重新挑起对方的回忆。
如今贺春朝便丢下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揪出他来”,就堪称狼狈地挂了电话。
留下这头的楚椒,看着进入忙音的手机勾了勾唇。
别说布局了,单看演技这方面,贺春朝就远远比不上她。
如今她心情很好,便对国内顺手又发了个通知。
[荀家的事我有数,继续吃就行,不用给面子。]
然后关上手机也关上灯的那刻,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飞跃式的提示音。
[驯化值:28%]
沈诫又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但这一巴掌和上次不同,打出的人都不是同一个。
如今他把头从偏侧慢慢转过来,盯着眼前人们的目光更恨,也更深。
也正是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底最深处涌上来的恐惧。
“我看这小贱人还嘴硬着,你们要不再打打?”
陈梅倒是没什么被截胡的愤怒,如今早已识时务地带着小情人站在了一边,甚至还事不关己的添油加醋,“相信我,他真的和海市那个楚总有过一段。”
于是领头的男人就往地上吐了口吐沫。
“那个姓楚的我治不了,你又是从哪来的胆子传荀家闲话?”
是的,荀家,这就是能让陈梅避让的原因。
贺家能背刺沈诫第一次,就自然有第二次。
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微言轻的草芥,甚至都没有过贺春朝本人的脑子,只是在手下的处理过程中就被用扔给了荀家当靶子。
好巧不巧,沈诫还正好和楚椒有过一段。
荀家刚被颂声下了脸,下手自然更狠,更带着报复的心,几乎是要往死里整治。
又是一巴掌后,荀家终于留了点气口,揪着沈诫头发拎起来。
于是感受到撕扯疼痛的同时,沈诫却不禁又一次想起,上次做这个举动的人也是楚椒。
但她没用发狠的力气,只是冷冷睨着他。
那种感觉也的确屈辱,却不及现在的千分之一。
如今沈诫咬紧牙关,一边听到荀家找来的混混的张狂声音。
“既然被睡过,那就打电话给你的楚总。”
“她刚多吃了荀家一千万,吃回来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旁边的陈梅回答得狗腿,沈诫也终于被塞了手机。
就在这种尊严都被打空的情况下,他也没了那么多顾虑,时隔许久后第一次拨出了那个已经被他拉黑的电话。
“嘟——”
等待的前十秒,他没有想起楚椒的傲慢,想起的是那张解决了燃眉之急的一百万支票。
“嘟——”
等待的第二个十秒,他没有想起楚椒的自负,想起的是被从黑城叫过来救了债务危机的王律师。
“嘟——”
等待的第三个十秒,沈诫紧紧抿着嘴唇,终于想起了那句“你会懂我的苦心的”。
但是当时的他没懂。
而这一次,楚椒也没有接通。
几乎刺耳的忙音在外放中越发延长,也让沈诫脸上的狼狈第一次如此分明。
“等等……”
在荀家混混笑着准备抬手的同时,他却再次抬起头,眼底迸发出新的希望。
“如果我能从别的地方弄到一千万,你们能放我走吗?”
“一千万?你?”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语气,周围混混们都浑然不信。
但沈诫自己却清楚,他清楚,还有一个人也许真的能帮到他——
沈诫深吸一口气,甚至带了点笃定的开口。
“海市的蒋家继承人…”
“噗嗤。”
这一次,出声的却是此前一直抱臂看戏的陈梅。
打断荀家审问的举动的确有些不太明智,但是她连忙开口解释之后,也顿时让周围的混混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蒋家——就是蒋家让我来的啊,你这个蠢货!”
“什么?!”
此时此刻在一片讥讽的笑声中,沈诫才是真正像被雷劈了一样,彻彻底底定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蒋风和不是都说了,是看中了他的天赋所以才超前投资……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黑卡?”
陈梅没想到他居然能蠢到这个地步,捂嘴大笑出声的同时不忘再补一刀,
“真以为是你自己的能耐?哈哈哈,有了黑卡才好跟踪你的动向,才好让你这辈子都回不去海市啊!”
这场景实在啼笑皆非,就连为首的男人都咧了咧嘴。
嘴里也漫不经心说出几句嘲讽,如今却让沈诫心头越发寒凉一片。
“还以为是多么有本事的人呢,连这点伎俩都看不出来。”
——是啊,他信完蒋风和又去信贺春朝,自以为多么辉煌得意,实则没被一个人看得起过。
“能惹到荀家,居然还不是你人生中最蠢的事情。”
——最蠢的是,他自以为离开了海市就是摆脱束缚。
“罢了,动手吧。”
“……等等。”
最后这两个字,沈诫几乎是咬紧牙关才说出来的。
混混们却都已经有些不耐烦,几乎是踹了他一脚才问出来。
“等什么?还以为有人能拿出一千万救你?”
这一次,沈诫沉默的时间长了一点。
然后他深深闭上眼,感觉到彻头彻尾无力的同时,一种铺天盖地的悔意也涌了上来。
“……备注是李晚溪的那个。”
“打给她。”
[驯化值:35%]
一觉睡醒,数值的飙升让平日对此不太在乎的楚椒都侧目了一瞬。
系统也在此刻被解除屏蔽,如今忍不住美滋滋地感叹。
[宿主你说的真准啊,果然他终于听话了!]
“是啊。”
如今楚椒便靠在躺椅上,享受男人贴身按摩的同时系统也毫无意义,她便意有所指开口了,
“都终于听话了。”
手机上,荀贺两家对颂声的围剿不出一晚上就有了答案。
很简单,看贺春朝终于发来的短信就知道了。
[我手上有个B司研讨会的空闲名额……你什么时候回国?]
所以早给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顿了顿,楚椒在心里冒出句风凉话。
也不能这么想,不然贺家10%的市值也不会摇摇欲坠。
这一趟下来,颂声当真是大获全胜。
一个荀家一个贺家曾经都不是好东西,楚椒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现在一圈打下来,这些人是服了,可惜她还有点没玩够。
于是在这条短信之后,楚椒又在杉城滞留了三天有余。
直到AB司都离开了杉城、贺家也等得心力憔悴,她才终于安排了回海市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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