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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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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好办事儿,几个挖井的汉子也是尽心,一番仔细勘察之后,大致挖井范围定在周家南墙根儿附近,又在地上泼了几桶水,观察水渗下去的速度,最终划定挖井的准确位置。
周锦钰被大伯抱着在旁边儿看得稀奇,暗道术业有专攻,莫要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人家不比现代人差,只是受制于当时的生产条件而已。
族长周长元和周老爷子站在一旁闲聊,“长庆,最近一年你家弄得不赖,养鸡没少赚钱吧?”
周老爷子接道,“嗐,运气好,弄几个零花儿,风险也大,这要来个鸡瘟,赚的全得赔进去。”
周长元:“是这么回事儿,带毛的东西不好养,养少了还成,一多了,就不好说,谨慎点儿好。——对了,二郎就要秋闱了吧。”
周老爷子点点头:“可不是呢,眼瞅着八月份就在眼前了。”
周长元又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族里吭声,二郎这次若能考中,光宗耀祖给咱姓周的长脸了。”
“借族长的吉言,娃子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天看命,咱不强求。”临近秋闱,老头儿心里忐忑,二郎打小就心高气傲,这要万一不中,可坏事儿了。
“出水了!”忽地,井底传出一声兴奋的惊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伙儿纷纷凑过去瞧稀罕。
这才挖了多久就出水了,周家院子里定是有水脉吧?这可真是大大的吉兆,咋啥好事儿都让人家赶上了,可真真羡慕死个人。
“五丈,五丈就出水了!”井底的汉子被提篮拉了上来,兴奋地朝众人说道:“这井刚好打在了水脉上,水源充足得很,俺刚才尝了一下,水甜得很哩!”
“凤英,快!给几位小兄弟端茶来,大热天儿几位辛苦了,不急,咱歇歇再干。”周老爷子兴奋地朝闺女招呼。
自己则颠颠儿地赶紧跑堂屋去上香还愿了。
水井打好以后,周家人洗洗涮涮方便了太多,周凤英和朱氏恨不得把家里的衣裳单子都洗一遍,仿佛自家井里的水和那小青河里的水不一样似的,连着洗了三天,晒了满满当当一院子。
周锦钰也搬个小板凳坐在水井边儿像模像样涮洗自己的小衣裳,小手儿搓搓洗洗,还知道重点照顾领口和袖口这些易脏的位置,周凤英凑到朱氏跟前,朝小侄子的方向努努嘴儿,笑道:“你瞅瞅,洗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叫他洗,非要自己洗,兴许是觉着好玩儿,洗两次就该没耐心了。”朱氏整理着搭好的衣物笑道,看到大姑姐手里拎着兰姐儿的贴身小衣,目光闪了闪,有些欲言又止。
大姑姐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就是太能干了,什么都替兰姐儿干了,就连这贴身的小衣袜子也一并包揽了,看着是心疼闺女,实际上对兰姐儿并不好。
关于这一点儿,朱氏是很敬佩丈夫的,钰哥儿是独子,二郎自是十分疼爱宠溺的,但却要求钰哥儿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活儿,比如她扫地的时候,帮着拿个簸箕,她洗脚的时候给递个毛巾,诸如此类。
二郎说得让钰哥儿体会她这当娘的不容易,知道当娘的不容易,以后也能理解他自己娘子的不容易。
钰哥儿身体不好,父母再爱他却不能陪他一辈子,早晚会落到人家闺女手里,钰哥儿若是懂得心疼女人,人家亦会真心待他照顾他,钰哥儿若把自己当少爷,人家可不是他娘。
“大伯回来啦!”周锦钰脆声喊了一嗓子,却是周大郎一脸喜色地走进院子,径直走到水井边儿,冲小侄子笑笑,哗啦!弯腰捧了盆里的清水,冲洗手脸。
周锦钰把自己的小帕子递过去给大伯擦脸,周大郎又给他塞回去,弯腰抱起侄子往屋里走。
“大伯,衣裳还没晾呢。”
周大郎却是不管,进到屋里,把小侄子放到床上,示意他闭上眼睛,周锦钰看大伯难掩激动兴奋的模样儿,猜测大伯定是在山上摘了什么好吃的野果子给他,上次就给他摘了野樱桃吃。
周锦钰配合地闭上眼睛,伸出一只小手来。
周大郎却是把小侄子另外一只手也拽过来,下一秒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放在了周锦钰的两只小手上。
【叮!发现百年灵植。】
随着一声电子音乍然响起,周锦钰猛地睁开了眼,手心里赫然抱着一株还带着新鲜泥土的完整人参!
“大伯。”周锦钰声音哽咽了,他想到年前在薛神医的药店大伯见过一次人家卖人参,肯定是记住了样子,在山上找了这大半年,两只脚想必是把每一寸土地都丈量了才挖到这宝贝。
周大郎见小侄子大眼睛里泛起了湿气,忙给他擦泪儿,一通比划。
穿来一年多朝夕相处,周锦钰明白大伯的意思,大伯说他不辛苦,运气好就捡到了——才怪。
周大郎挖到了人参,一家人都激动不已,周老爷子道:“这人参咱不卖,给钰哥儿补身体,二郎眼瞅着要秋闱,也得补补身子,听族长说那乡试一连要考九天,想想都替二郎发愁。”
九天?!对这个时代科举制度没什么了解的周锦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爹能坚持得下来吗?
哪个,现在补身体来还得及吗……
一转眼,到了该兑现承诺卖辣椒籽的日子,钰哥儿要跟着一起进城,周凤英觉得辣椒是小侄子和大郎种出来的,这种植过程中该注意啥,还真是他最了解,便把娃子一并带上了。
受林锦儿的启发,周凤英这次也扮了男装,省得一堆男人中显得她一个女人太扎眼,换上男装,甭管对方把她当成男人还是女人,反正她自己觉得舒坦。
衣服是跟朱氏那儿要的二郎的衣裳,朱氏帮她把长短修改了一些,,弟弟竟还往衣柜里塞了香囊,这衣裳虽旧,却洗得纤尘不染,穿上还香喷喷的,没钱还这样穷讲究,以后有钱了,二郎还不得上天。
周凤英这次没有上妆,上次是无知者无畏,后来也知道自己约莫是技术上差了点儿,不画反倒比画了清爽顺眼多了。比之林锦儿那种遮挡不住的娇媚,她却颇有英姿,不说话还真挺像个小郎君。
和大郎姐弟俩带着钰哥儿先去书院找了二郎,小买卖周凤英在行,这与一大帮酒楼大老板谈生意,周凤英感觉自己把控不住,得二郎上。
周二郎见儿子总是盯着自己瞧,把娃抱过来,笑道:“你总瞅爹做何?”
瞅爹的身子骨能否把那九天撑下来,周锦钰把身子扭过去,头冲向周二郎身后,道:“爹好看。”
“爹不是一直都尚可么,钰哥儿怎得今日才发现?”周二郎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冲周凤英道,“大姐今日这装扮倒真有些雌雄难辨,甚好。”
“俺也觉得挺好,钰哥儿,大姑和你爹谁更好看?”周凤英给侄子出难题。
周锦钰:“钰哥儿最好看。”
他这话把几个人都逗乐了,周二郎低头摸了摸儿子额前的聪明毛,颇为自恋地想,钰哥儿的聪慧当真是随了他,大姐的问题若回答任何一个好看都得罪另一个,若说都好看未免太假,避而不答把话头儿引开,最好不过。
周二郎回书院请假,事假不好请,尤其是他请,因为管事假的人是林士杰的人,上次送大姐和钰哥儿去码头还是麻烦到了山长那儿,不能总是去麻烦山长。
周二郎声称自己有急事,说话的间隙,身上掉落一小粒碎银,却故作不知,林士杰的好处对方喜欢,他的好处对方自然也不会拒绝,只不过不能明着送出去,免得落人把柄。
不出他所料,这次请假相当顺利,周二郎冷笑一声,林士杰看似呼朋唤友,势力庞大,实则不过纸老虎而已!他能以利诱之,他便也能以利破之。
姐弟三人直接去了与众酒楼老板约好的地方,几人到的时候,诸位酒楼老板已经恭候多时,见周二郎怀里竟还抱个娃子,不觉好笑,对方怕是不清楚他家牛角辛真正的价值,更不清楚今天要谈的买卖有多大。
周二郎自然不会搞什么来者有份儿,东西得有人抢才值钱;大姐带来的辣椒籽儿只拿出了三分之一不到,东西不是越多越能卖上钱,少才让人有危机感,唯恐抢不到,出价才会gen大方。
当然客套话还是要说一说的,周二郎道:“周某来晚,让诸位久等了。”
说着话他将一小纸包辣椒籽儿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摊开来,“如诸位所见,只因前几日夜里大雨,周家所晒种子皆被雨水冲走,只小儿拿到屋中玩耍的几个牛角辛幸免于难,所以——
周家总共所得也不过眼前这些种子,周某仔细数过了,共计种子三百零五粒。”
话音一转,重点来了,“考虑到这些种子在种植过程中未必都能发芽,即便是能发芽也未必都能成活来下,所以,按照折损几率,诸位至少需要购买二十粒以上,才更有保证,所以周某怕是不能满足在坐所有人的需求,只能是有诚意者得之。”
稍顿,开始帮人算账,“好消息是这牛角辛十分适合我们南方地区的气温和天气,除去冬季,春夏秋三季皆可播种,从播种到成熟约莫三四个月有余,一株平均可结牛角辛十几个之多,而一个牛角辛果实里的种子则高达数十粒之多,种植起来还是十分划算的。”
一番话说完,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周二郎朗声道:“公平报价,底价五两银子一粒种子,价高者得,诸位那个想要,出价吧。”
一株幼苗可结十几个牛角辛,一个牛角辛里又高达数十粒种子,要五两银子是真心不贵,这周家人是个实在的,没有漫天要价。
不光实在,还傻,要么说书生迂腐呢,只懂得算明面儿上的账,却不知道掌控了这牛角辛的独家资源,所获取到的利润才是真正不可估量的。
也幸亏周家人傻,否则还有自己这些人什么发财机会,一时间除了林锦儿,都觉得周家一家人傻得可爱,傻得招人稀罕,尤其那扑闪着大眼睛的小娃娃。
林锦儿无语地翻了翻眼角儿,周二郎是不懂经商,可他懂人性呀,那怕他报一两银子,你们这些人为了争夺资源也会把价格出到最高,因为没人愿意把机会拱手让人。
不出林锦儿所料,一帮商业巨贾厮杀起来,寸步不让,都想一下把价格抬高直接把对手吓退,五两银子一粒一会儿的功夫已经翻番了,还在继续往上涨,剩者为王,没人肯退出竞争。
周家几人从酒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周凤英是被两个弟弟搀着出来的,太飘了,飘得脚下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做梦也没这个做法。
“二郎,你掐我一下。”周凤英说话声音都是抖的。
“大姐,下手轻了你感觉不到疼,要不你自己咬自己一口,兴许能清醒过来。”
“去你的,我们周家发财了,这次是真发财了。”周凤英喃喃自语。

第36章
一夜之间暴富,几乎可以说是实现了阶级上的跃层,周二郎知道这种不劳而获的幸福感不会持续太久。
可不管怎么说,周家总算不再为银钱发愁,下一步最紧要的就是秋闱,只他这身子骨须得好生修养修养,连续九天的高强度考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才好。
听说真有那死在考场上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周二郎想,若真有这种事儿,死的想必也是老弱人士,或是那本来就有先天疾病的,他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虚而已,平时又没有什么疾病,应当不至于这么倒霉。
身上揣着巨额的银票,不好到处乱逛,也没心情,大姐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财富砸晕,到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呢。
周二郎将几人送到码头,周锦钰出声提醒,周凤英才想到给二弟带来人参的事儿,忙从包里掏出个纸包来,讲了大郎挖到人参的事儿,具体啥年份儿的一家人谁也不懂,反正钰哥喝了说很好,想必不差。
人参若是好寻好挖,就不会卖那样贵了,周二郎自是能体会大哥的一片苦心,有大哥跟着,周二郎放心几人的安全,一家人挥手作别,远远的儿子的小奶音传过来,“爹,要注意身体呀。”
周二郎会心一笑,朝儿子挥挥手。
这日,正在书院课堂上着课,周二郎突然毫无预兆的晕倒在地,众人忙去请郎中过来,书院里的半吊子郎中,负责日常给学生看病,过来给摸了半天脉也看不出个啥,只说可能是临近秋闱,心烦气躁兼体虚又或许是天热中了暑气就晕倒了。
周二郎在书院休息了几天,一直不见好,总是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便向书院请假,说是去府城里找郎中看看。
对周二郎的病情,山长十分重视,这么个好苗子,已经耽误了六年无法参加乡试,现如今眼瞅就到秋闱之日了,却又身体出了问题,怎不叫人捶胸,给推荐了个在南州府十分有名的郎中,使人陪着周二郎前去问诊。
府城的郎中给周二郎开了药,却仍不见好,书院里有人私下开始悄悄议论猜测,怀疑是林士杰找人对周二郎下了毒,毕竟林士杰和周二郎的矛盾学院里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
同情弱者乃是人之天性,众人一时之间对林士杰都有些抗拒远离,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此小肚鸡肠之人,谁知道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过他。
林士杰比窦娥还冤枉,他也纳闷儿是谁干的呢,他的确动过让周二郎考不了试的心思,但现在动手未免太早了点儿,怎么也得等到考试之前再说。
周二郎找到山长请病假,在书院没人照顾他,饮食上也不能单独开灶,熬药更是不方便,说是想回家修养些日子。
山长也怀疑是林士杰动了手脚,但他也没有办法,林士杰的姐夫是礼部尚书,他吃罪不起,明知道周二郎冤枉,也只得装做不知,允了周二郎的假。
薛良要送他,被周二郎制止了,“你的水平说上不上,说下不下,关键时刻使一使力气,或可有用,我抄录的书卷你可仔细领悟,莫要传给他人。”
薛良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子,感动地直抹眼泪儿,周凤青自己都倒霉成啥样儿了,还顾念着他这个兄弟呢,一激动就把他爹卖了个干净,“凤青兄,不瞒你说,我爹珍藏着几味珍稀好药,我修书一封,你去找他,说不定能让你的身体早日好转。”
“多谢薛兄,有需要我说不得要麻烦伯父。”收了薛良写好的书信,周二郎之告别,走出了书院。
待走到无人之处,周二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与林士杰梁子越结越大,对方已经骑虎难下,没仇如今也变成有仇了,临近考试,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出什么阴招儿,不走留在这是非之地每天提心吊胆吗?
该学的早已成熟于胸,正好趁此段时间放松放松心情,调养身体。
周二郎进家门儿的时间,周锦钰正和一帮小娃子在自家南墙根儿玩儿泥巴,他主要给做战术指导。
“铁蛋儿,你把城堡建在这儿,待会儿柱子放水直接给你淹了。”
“钰哥儿,那咋办?你不早说,俺白垒这半天了。”
“你去找些树枝来加固,树叶也——”
周锦钰后半截话儿没说完,忽得被人从身后捂住了眼睛,周锦钰先是吓一跳,随后试探道:“爹?”
周二郎粗着嗓子,“管谁叫爹呢。”
“我闻见爹身上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
“爹的味道。”
好吧,周二郎笑着松开了手,“小手儿上全是泥,快去洗洗,爹带了点心回来,你给铁蛋几个分分。”
旁边几个娃子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为啥钰哥儿的爹就这么好,长得好,脾气好,对钰哥儿更是好。
朱氏听见动静,从屋子里快步出来,看到真是夫君,有些吃惊,今天并非旬休之日,“二郎,怎地今日回来了。”
“回屋说。”周二郎随着朱氏进屋,没必要让家里人跟着担心,就没说太多,只说请了假,要在家修养一段时间,以应对接下来的考试。
周锦钰这会儿领着几个泥猴子从外面跑进来,周二郎这次给儿子带的是南州府最近新出的一种小吃食,叫鲍螺,用奶制品以及蜂蜜和糖制作而成,十分受大人孩子欢迎。
儿子拿着鲍螺跑出去给娃子们分,周二郎捏起一颗,递到朱氏唇边儿,朱氏有些不好意思,周二郎勾唇轻笑,手指又往前送了送,朱氏后腰抵着桌案,退无可退,低头迅速含下。
“甜吗?”
朱氏点头。
“我上床睡会儿,晚饭再叫我起来。”
周二郎脱掉随身的外袍,朱氏接过来,又帮他脱掉靴子,云袜,把床帏拉好,带上屋门儿,出去了。
听到娘子在窗外叮嘱钰哥儿不要进屋打扰他休息,周二郎低低地笑了,慢条斯理从衣襟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在书院只看一半儿,还有一半儿没看完呢,岂能有始无终,薛良的读书心得甚少有在点子上的时候,这次倒是说的不错,的确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小儿子说要在家修养身体,应对乡试九天大考,周老爷子立即当做头等大事来办,吃着晚饭就给家里人分了工,云娘负责照顾二郎的起居,凤英负责这段时间二郎的饮食,剩下几人负责家里的鸡和猪。
老周家现在可以说是真真正正腰缠万贯,但对于一家人来说也就激动了那几天,周二郎管人要的是银票,这几张纸哪比得上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带给人的震撼力大。
再者说,一两银子在周家人眼里是很多钱,十两是很多很多钱,一百两就差不多顶天儿了,再多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数字,贫穷让他们对一百两以上银钱的购买力没有直观的认识,卖鸡蛋的快乐对他们来说反倒更真实,更踏实。
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回了屋。
周二郎对家里打了水井十分满意,终于可以实现洗澡自由,他要洗头的只用来洗头,洗身体的只用来洗身体。
钰哥儿病好以后就不让朱氏给他洗澡了,一直都自己洗,周二郎觉得小娃子自己洗澡就是糊弄事儿,与其说洗澡不如说是玩儿水,趁自己在家给儿子搓搓背,周锦钰不乐意,说自己长大了,会搓背。
周二郎抓他,他跑,小短腿儿再怎么也倒腾不过周二郎两条大长腿,直接逮住,强行给按澡盆子里一顿洗刷刷,拎出来给擦干了,换上柔软的细纱葛布里衣,嘟囔道:“爹老了,你还指不定帮不帮爹搓背呢。”
周锦钰:“那爹就别老好了,永远都年轻。”
周二郎哈哈大笑,抱住儿子的小脑瓜儿用力亲了一口,“爹不贪心,老得慢一点儿,可以多照顾你几年”
周锦钰动容,头靠在周二郎的肩膀上,喃喃地叫了声“爹。”
周锦钰的生物钟很准时,爷俩儿躺床上没说几句话,他就开始栽盹儿,眼皮耷拉下去,又茫然地睁开看周二郎一眼,继续耷拉下去,又睁开,反复几次,小脑袋一歪,睡着了。
周二郎却是毫无睡意,已经睡了大半个下午,这会儿精神得很,把儿子放到小床上,转到外屋去了。
朱氏已经洗漱完毕,正帮他兑热水,周二郎伸手试了一下水温,道:“别忙活了,去歇会儿吧。”
朱氏回了屋,周二郎脱下里衣,将大半个身子浸入水中,终于可以不用再拿个小盆儿擦来擦去,也擦不干净,擦不干净还得忍者凑合。
朱氏已经提前备好了换洗的睡袍搭在周二郎触手可及的架子上,上次在府城买回来的细纱葛布做的,轻薄柔软且丝滑,穿在身上如水般随着身体的动作流动,灯光流萤其上,显得周二郎愈发俊美,皎皎如月。
朱氏今日里也穿了和周二郎一般的睡袍,只这料子有些透了,她在里面又穿了件水红色的小衣,上次周凤英买来的布料做的,一直没有机会穿。
周二郎进屋上了床,等待头发干的时间,夫妻俩聊起了家常,周二郎先是问了钰哥儿的一些情况,两个人聊着聊到了兰姐儿身上。
晚上吃饭的时间,周二郎就发现兰姐儿穿了绸缎的衣裙,满头珠花,小姑娘爱俏,也正是合该打扮的年纪,家里现在又有这个条件,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凡事要有度,在村子里这身装扮着实太过乍眼,惹人闲话,上次跟大姐说得话,看来全当成了耳旁风。
朱氏道:“当娘的没有不疼娃子的,大姐觉得亏欠了兰姐儿,难免想着要补偿孩子,你莫要对大姐说话太硬。”
周二郎:“我大姐向来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说教改变不了她,只有吃了亏才能教育她,我原本跟薛良说好了送兰姐儿去跟着他家大姑娘学礼仪规矩,如今看来没这个必要,她娘的态度不改变,指望着扔给个外人把兰姐儿培养成才么!”
朱氏见夫君生气,忙道:“兰姐才十二,咱们慢慢教——”
“什么叫才十二——”
周二郎忍不住音量高了上去,说一半儿又忙捂住了嘴巴,瞅了一眼儿子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把才去掉,她是已经十二了,最晚十五、六就要嫁到人家去,且不说我大姐有没有本事把手伸到婆家,就算她有这个本事,丈母娘干涉婆家的事,最后吃亏的还是兰姐儿。”
朱氏:“夫君平日里最是稳当,一遇上自己家人的事就着急,兰姐儿是个好孩子,扳扳能过来的,要不我去同大姐慢慢说。”
周二郎:“不准你去!不破不立,且让大姐由着她,惯着她,那天想办法让娘俩儿吃个教训,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清醒了。”
周二郎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侧身熄灭了床头灯,一阵悉悉索索过后,周二郎低哑的声音从床帏里传出,“夫君今日里火气大,有劳娘子了。”

第37章
黑暗中,指尖温凉的触感在滚烫的肌肤上流连,激起一连串轻微的酥麻,逐渐地,朱云娘紧捂住嘴唇,极力克制自己,隐秘而羞耻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周二郎长指撩开她汗湿的额发,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很难受么?”
朱云娘紧闭双眸,不肯吭声,周二郎倏尔弯唇,没有继续再问。
安抚时像是掠过山峦的清风,霸道时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的余地,一切不复存在,只灵魂在缥缈。
屋外传来轻微的水流声,比起朱云娘的狼狈,周二郎显得镇静很多,起身换了干净的单子,抻好铺平,又去隔间儿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把露出的小脚丫轻轻给放回薄单里,这才转身去了外屋。
实际上他并非沉溺声色之人,每次快乐自然是有的,但身体原因,也是真累,真的力不从心,只是他常年让娘子独守空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夫妻之事上让女人满足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最起码的尊重和责任,再说,他亦不想让娘子觉得他不行。
所以,他看那小册子好奇有之,但更多真的是抱着学习研究的心态。
事实证明,学有所成。
他读书的悟性向来极高的,在这上面也一样。
晨光透窗,朱氏早已去厨房忙碌,周二郎让儿子靠在怀里,为他重新编好昨天因为洗头发散开的小百岁辫,钰哥儿的发质最近好了不少,虽然仍旧细软,但开始变得有光泽了,似乎也比以前更浓密了些,周二郎将捆绑发辫的红色飘带给换了根儿新买的。
小小的发带做工极为精致,两侧边缘部分走了极细密的金色绣线,发带尾部则被做成了流苏的样式,绑在黑色的发辫上十分别致漂亮,主要是儿子本身就十分好看,周二郎还从未见过那家的小娃像钰哥儿这般俊。
他其实还给儿子买了长命锁,小手镯,只不过这些太乍眼,在村里戴却是不合适的,被人看到了把东西摘去不要紧,就怕对方丧心病狂伤害到孩子。
最难测是人心,像是族长那样的人家,村里人早已经习惯了他们家的超然地位,周家乍然暴富却会遭人妒忌的,得一步步来,要给村里人一个适应周家崛起的过程,周二郎不想在秋闱前出任何乱子让自己分心。
“爹,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剃发呀?”周锦钰摆弄着自己才被编好的百岁辫儿发尾,抬眼问周二郎。
“嗯——,钰哥儿若想长成爹这样好看的头发,至少要十二岁以后再考虑蓄发。”周二郎笑道。
周锦钰抬头看了周二郎一眼,乌发如云,浓密顺滑,爹的自恋是有依仗的。
梳洗完毕,周锦钰拉着周二郎去外面晨跑,他骑着驴子跑,让周二郎在后边儿追,依照前世的经验,晨跑这种有氧运动对提高心肺能力是极为有好处的。
跑,周二郎是不可能跑的,有辱斯文。早上起来散散步,伸展伸展筋骨倒是可以的。
非但他不跑,小毛驴也不愿意跑,习惯了每天早上慢悠悠的散步,费那驴蹄子干啥?
周锦钰拍打小毛驴的脖颈,小毛驴不买账,欺软怕硬这个事儿不光人会干,牲口也一样。
周锦钰来气,揪了驴毛儿,小毛驴被薅疼了,这才不情不愿加快速度,后面儿周二郎不得不加快脚步跟紧。
“钰哥儿,你让驴子慢点儿。”
“爹,你走快点儿呀。”
“停下,爹走不动了。”
“爹,前边儿马上就到,小毛驴等着去吃草,停不下来。”
快走一点儿也不比小跑更轻松,周二郎瞅四周没人的时候就小跑几步,看见有人了又改跑为走,走走跑跑,到了小毛驴儿每天吃草的坡地,周二郎扶着驴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声急促又粗重。
他出了一身的汗,昨儿没被娘子给累着,今早被小崽子给累够呛,周二郎狠瞪了儿子一眼,“你故意折腾爹的,是不是?”
周锦钰眨了眨眼,“爹,薛神医说了,慢跑对身体好,钰哥儿想让爹身体好,长命百岁。”
“你倒是嘴巴甜得很。”周二郎嘴里嗔怪着将儿子从驴背上抱下来,这会儿他也不讲究了,带着儿子找块儿空地,长袍一撩,坐下喘口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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