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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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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商量,决定还是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一顿,也算犒劳犒劳辛苦考试的自己。
出来客栈,俩人溜溜达达,边欣赏着京城繁华的街道,边往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太月楼走。
沿途突然看到一家颇为气派的书店,薛良来劲儿了,风月弄情可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南州府那些小册子均为京城流出去的,这里才源头呀。
不成,去不了那兰香坊,他得补偿自己,二话不说,硬拽着周二郎进了书店。
周家庄。
年前的暖房韭菜卖出了庄子里的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天价,这韭菜在夏天的时候不过是二文钱一斤,周凤英竟然直接给卖出了二十文一斤的价格。
就这,还供不应求。
美中不足,就是这玩意儿冬天长的慢不说,产量也极其低,另外就是没办法大量种植,娇贵,伺候起来是真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卖出如此高的价格。
两茬韭菜割下来,每家怎么也卖出个四五十斤,那可是一两银子呀,一般人家谁家一年能有一两银子的净收入?
这个年,周家庄众人可真真正正过得欢天喜地。
二十文一斤的价格是周二郎临走前安排好的,周凤英不理解,依照他们卖辣椒的经验,这韭菜翻个番儿卖他个四十文钱一斤,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周二郎却说,卖四十文的话,周家庄的人就疯了,啥也不想干,就光等着明年冬天继续种韭菜。
但暖房种韭菜这事儿瞒不住,周家庄的人知道了,就等于临河镇知道了,临河镇知道了,就等于整个南州府都知道了,明年不可能继续卖天价。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制定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明年就算数种的人多了,依据暖房种韭菜的难度和产量,卖个十文应该是很容易的,不至于让众人落差太大,也不会亏钱。
不管怎么说,种韭菜这事儿成功了,并且帮助庄里人致富了,是件大好事儿。
周家人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财神爷。
而周凤英则成了周家庄最为能干的女人,一个女人比一庄子男人还能干,跟那些来买韭菜的人谈价格,嘴皮子那叫一个厉害。
而且周凤英还为庄子里干了件大好事儿,这韭菜卖二十文一斤不假,但不是谁来买都卖给你,就算卖给你,那还得限量。
这购买资格如何获得呢?
你得为周家庄的娃子捐献书本儿、笔墨纸砚等用来读书识字儿的东西。
至于你捐多少,全看你自己,反正你捐得越多,能买到的韭菜就越多。
要知道来周家庄买韭菜的除了真正的客户,还有二道贩子呢,他们拿出去可以卖更高的价钱,财帛动人心,不就是笔墨纸砚嘛,捐!
有了周二郎中举的好榜样,庄子里的人谁还不做个美梦呀?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他实现了呢,周家庄能出一个周二郎,指不定就能出第二个,毕竟庄稼是别人家地里的好,娃子还是自家的香。
爹娘看儿子,咋看那都是状元郎的长相。
再说了,只要愿意念书的娃子就都可以去族长家里免费领三本书和一套文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念不念再说,不能都便宜了别人家。
对了,凤英可真给女人争气,特意声明,不管男娃子女娃子都可以去领,这女娃子会识文断字儿,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
周凤英的存在,让庄子里的女人们与有荣焉,且有了一种朦胧浅显的认知,其实这女人也不比男人差嘛,除了会生娃子,还啥都管干!
不光女人们与有荣焉,这周家庄的男人们突然发现周凤英除了泼辣,还很能干,除了能干,她竟然还是个俊俏的娘子哩,以前咋从来没有发现她点眼睛那样黑亮,牙齿那样的白,显得红嘴唇儿更好看了。
还有虽然人家生过孩子了,可那腰细得狠哩。
是以,当庄子里没娶过亲的年轻崽竟然使媒婆来周家向二十六岁的周凤英提亲时,周凤英整个人都梗住了。

第52章
周凤英和离之后,除了一开始被人指指点点心里不大舒坦,再就是感觉对不起闺女兰姐儿,其他方面比在婆家不知道要自在舒坦多少。
有爹宠着,有娘护着,两个弟弟以及弟媳妇儿都没得说,如今家里又发达了,弟弟还中了举人,她吃饱了撑的去给人生儿育女伺候一家子老小去,是以婉言拒绝了媒婆的说和。
凤英还好,上门儿来给大郎提亲的媒人才真叫多,关键是一个个条件还好到让庄里人羡慕,都是周家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人家啊,周老爷子激动得很。
可他当爹的再激动也不管屁用,大郎这个死倔的,他竟然不要娶!
大郎一向最是孝顺听话,这还是第一次忤逆老头儿,老头儿无论怎么劝他,他俱都沉默以对。
知子莫若父,周长庆知道儿子大概是被伤透了心,连翠香和凤菊那样的女子都嫌弃儿子是个哑巴,又有那个姑娘是真心愿意嫁给自家大郎呢。
抻一抻再说吧。
夜色寂静,一弯弦月在云层中隐来隐去。
白天清理了一下午的鸡粪,身上有味儿,周大郎先仔细清洗干净头发,接着又褪了衣服清洗全身,他手里拿了一块儿茉莉花味儿的肥皂,是之前二郎从南州府买回来的,家里人手一块儿,他放那儿就忘记了,一直没有用,今儿想起来了。
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用肥皂这种稀罕玩意儿,还是带有香味儿的,先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怪好闻的,忍不住又多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二郎同他说过,用的时候就是在身上轻轻擦一遍,然后用手把肥皂的沫子涂抹开,再让沫子在身上多呆一会儿,最后用清水冲洗干净就可以了。
他这才试探性地将肥皂放在紧实的皮肤上,小心翼翼从结实有力的臂膀上轻轻往下滑动,这肥皂沾了水,好滑溜,差点儿就没抓住。
擦完了上半身,肥皂移到了腰腹处,周大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先将肥皂在一只手上涂抹出泡沫,看也不看地用涂满泡沫的那只手一阵揉搓。
须臾,他忽地眼睫一颤,身体僵硬起来,与此同时脸上的红热瞬息就烫染至耳后。
他慌忙缩回了大手,站起身来,从旁边水桶里舀了清水往身上泼洒,快速冲洗干净身上的泡沫,从澡盆里出来,擦干身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里衣。
他即便是穿里衣也很规矩,不似周二郎那般,衣袍的襟带要系不系,系又不好好系,不系还松松散散地虚扎着,稍一动作就敞开来,也不知道那样系上到底是图啥呢?
就为了让它好敞开么?
周大郎一向是个保守的,即便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衣服也那也得好好穿上,里衣侧身上下两根系带全都一一认真绑好,衣领处只露出坚毅下巴下面的喉结。
其实大郎认为人家姑娘瞧上得都是周家的钱和二弟的权势,跟他本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着实是有些妄自菲薄了,刮掉胡须后的他俊美得很哩。
他和周二郎的眉毛都是眉尾略带飞扬,不同的是二郎的眉毛天生带着冷艳贵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他。
大郎的眉毛却带着天然的野生感,但很有型,并不潦草,配合着他高挺的鼻梁,冷硬坚毅的下巴,绝对伟岸的身高,往那儿一站,莫名就能带给人一份安心。
现在是真有姑娘开始喜欢他了呢。
大郎洗漱完毕,端坐于书案前,认真读起了前些日子买来那些兵书。
二郎以后要在官场那种人精圈子里混,他这个傻大哥莫要给他丢脸,拖了他的后腿才好。
他们小时候,庄子里的娃子围着二郎喊:周二郎你读书好又怎么样,谁不知道你哥哥是个小哑巴,你再聪明那也是哑巴的弟弟,俺们不和哑巴的弟弟一块儿玩。
二郎回家来,抱着他呜呜大哭,“大哥,若是这世上有让人变哑巴的药该多好呀,二郎要把他们全都毒哑了,让他们也尝尝不会说话的滋味,呜呜呜,大哥我气得心口疼,大哥去揍他们,他们疼了,二郎就不疼了,呜呜呜呜……”
想到二弟小时候,周大郎忍不住乐了。
钰哥儿比二郎小时候乖巧得很哩,二郎小时候让人直想揍他一顿,钰哥儿乖巧贴心得让人忍不住想疼他多一点。
想到白天钰哥儿用小手指头一个字一个字指着兵书上的句子,解释给他听,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小侄子不知道,其实他都懂。
二郎读书过目不忘,他亦不差。
小时候二郎教给他和大姐一起读书识字,他其实一遍就会,只不过二郎得意惯了,抢他风头非哭鼻子不可。
大姐本来就不爱学,被他一打击就更不想学了,他装做比大姐笨点儿,大姐还多少能学下去一些,二弟也教得开心。
四书五经那些东西,他早就跟着二郎学会了,只不过没必要说出来,免得爹知道了,又该伤心。
他并非天生的哑巴,是一次高烧之后突然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这比天生的聋哑更让人痛苦。
他亦曾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过无数次,爹发现了,拉着他的手说,“大郎莫哭,再难熬的事儿,咱且熬着,熬着熬着咱就熬过去了,不是还有爹的么,我大郎想啥,爹都清楚,都明白。”
爹说得很对,那些痛苦熬过去了就成了淡然。
如今他的婚事亦是,受得打击多了,就不再渴望,他有正常男人的需求不假,但人又不是畜牲,他可以追求的东西很多,并非一定要娶妻生子。
与一个自己不喜欢,或是不喜欢自己的女子同床共枕,委屈了别人,自己亦不开心。
次日一早,周大郎套上驴车,送兰姐儿去薛神医家里学习,另外这两天也没磕着碰着,钰哥儿总说腿疼,让薛神医给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儿。
周凤英觉得问题不大,兰姐儿小时候也疼过,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不过她可不敢托大。
二郎不在家,若是给他宝贝儿子耽误了病情,回来以后还不得把她给吃喽。
上次她给钰哥儿多吃了几块儿芋头,娃子有点儿消化不良,看给他心疼的,跟那儿啊乖啊的,真没眼看。
也不知道将来那家的倒霉闺女会嫁给钰哥儿,摊上这么个挑剔又宠儿子的公爹,做梦都得给哭醒喽,造了那门子孽呀。
二八月乱穿衣,二月份的天气,早上还觉得冷,中午便又觉得热,朱云娘给钰哥儿外面套了件小披风,冷了就披上,热了亦可脱下。
别小看这件披风,买的锦绣坊的成衣,贵得咋舌。
二郎临走前专门给钰哥儿买的,说是让娃子过年穿,只告诉了她一个人价钱,叮嘱她不准让家里人知道。
当时她听到那个价钱,惊得嘴巴里能放下鸡蛋,她从来不知道夫君败起家来,如此吓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也不想想小娃子长得快,今年能穿的衣裳到明年准小了,不是白白浪费银钱么。
想到自家儿子有,兰姐儿没有,她忍不住提醒二郎。
二郎却说兰姐儿如今跟着薛良家大姑娘一块儿读书学习,不宜穿得比人家好。
朱云娘不得不佩服自己家夫君考虑事情之周全。
不过她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是真心疼,又想到这衣裳明年就小了,更是觉得亏得慌,恨不得天天让钰哥儿穿上,才能穿够本儿。
得承认,这钱花到哪里哪里好,钰哥儿外面披上这件狐狸毛领的月白色蜀绣织锦披风,真就跟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般,忒体面。
周大郎接过钰哥儿,正要给抱上车,周锦钰忽然凑到他胸口,小鼻子用力嗅了嗅,“大伯,你今天身上好——呜,呜呜。”
话说一半儿,周大郎的大手迅速捂住了他小嘴巴,冲他轻轻摇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请求,竟然还有点儿可怜兮兮的那劲儿。
周锦钰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轻轻点头。
周大郎臊得连脖颈都红透了,昨天晚上他洗完澡,感觉身上那茉莉花味儿真怪好闻的,忍不住把那晾干的肥皂跟自己今日要穿得衣裳放在了一起。
他三天两头儿就要清理一次鸡粪,总担心自己身上别有什么怪味儿,想着这香味儿和臭味儿一中和,不就没有异味儿了嘛。
怕这茉莉花味儿太明显,他早上穿衣服的时候还特意闻了一下,很淡。可他没想到小侄子鼻子竟然这样灵敏,若是二郎那般的读书人还好,他一个大糙老爷们往衣裳上熏香,这要传出去,他在周家庄没脸见人了。
周大郎驾着驴车带着俩娃出了门儿,在路上,周锦钰被周大郎揽在怀里,忍不住朝大伯眨眨眼,轻声道,“大伯你身上有茉莉香味儿。”
周大郎看了后面外甥女兰姐儿一眼,拽过侄子的小手,在自己大掌的掌心慢慢写下几个字:洗澡时肥皂用多了。

第53章
钰哥儿不但口齿清晰,说话还有条理,把自己哪里疼,如何疼,都什么时间疼,一一说给了薛神医,薛神医一听就大概心中有数了,这是娃子开始蹿个子长骨头呢。
不过这是周家二郎的独苗,谨慎起见,他还是仔细为钰哥儿把了脉,又查看了咽喉和舌苔。
小娃子的舌苔粉润,颜色很正常,就是边缘部分有少许齿痕,应该是体内有些湿气,本源上还是脾胃的问题,小娃子脾胃好了,就什么都好。
不过这却非一日之功,钰哥儿如今能到这个程度,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给开了些健脾胃的药,叮嘱吃上一两个疗程即可,药乃外力,且是药三分毒,再好的灵丹妙药都不抵娃子本身的恢复能力。
大郎谢过薛神医,抱着钰哥儿从回春堂出来,走到门口,把娃子小披风的帽子给拉到头上。
周锦钰小手儿给扒拉开,“大伯,我热。”
周大郎见外面没风,也就没坚持。
爷儿俩正要走,周二狗两口子抱着家里老五进门儿来了,二妮儿也在后面跟着。
原来是这两天他家老五突然不肯吃奶了,硬往娃子嘴里塞,娃子就哇哇哭,看着像是生了口疮。
这要搁以前,那就是在家挺着,啥时候自己好了,啥时候算,这不周老爷子看他们家日子不好过,让他多种了些韭菜,棚子和地窖都是让大郎过去帮着给整的。
二狗已经收割过两茬韭菜,总共得了二千两百四十文,手里有了点儿钱,听见小闺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就不落忍了。
庄子里的老郎中不敢给这么小个月胎娃子用药,让他抱着孩子来找薛神医。
周大郎索性在门口等他们一会儿,呆会儿把一家子一并捎回去。
薛神医看病向来谨慎,才一个多月的娃子,那些清火的汤药给灌下去,非把娃的小脾胃给伤了不可,是以只给小娃子开了少许性质温和的草药,倒是给二狗媳妇儿开了不少清热的。
一行人出来药店,因着今天不是市集,驴车就在外面儿拴着,二狗大手摸摸驴屁股,怪稀罕,啥时候自家也来这么一头,出门儿干啥的多带劲。
都是男人,大郎能理解二狗,他自己头一回驾车也觉得有几分激动,索性把缰绳和鞭子交给二狗,让他坐前边儿驾车。
二狗佯装推辞两下,美滋滋坐在了前头。
二妮儿稀罕周锦钰,更稀罕驴,钻到车前边儿道:“爹,俺也想学赶车,男娃子会的俺要会,男娃子不会的,俺还会。”
周二狗哈哈笑着把闺女抱到了前边儿车辕子上。
周锦钰眨了眨眼,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世间的女子若厉害起来,真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这才几岁个娃娃,就要强到这种程度,都是叫这重男轻女给逼得呀。
看见人家父女俩父慈子孝,他亦有点儿想念周二郎了,忍不住往大伯怀里靠了靠,周大郎低下头看他。
周锦钰轻声道:“我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周大郎大手揽过他,摸了摸小脑瓜,目光中一片坚定:二郎定能高中,平安归来。
千里之外的京城。
紧张的阅卷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者。
为了最大程度保证科举考试的公平,整个阅卷的流程非常严谨规范。
首先是阅卷前的准备工作,考生的试卷收上来以后,会由弥封官将考生的个人信息进行糊名,再由誊录人员将隐去个人姓名的试卷誊抄一遍。
为防止誊录人员动手脚,誊录人员进入到阅卷厅时身上不得携带任何笔墨纸砚,且誊录时只能用专门的红笔抄写,即所谓的“朱卷。”
誊录完之后还会有核对校验等诸多环节,并且每一个环节都会落实到具体某个人,以便后期有问题时进行个人追责。
誊录工作完成以后,就进入到了正式的阅卷环节了,先是由阅卷员从考生试卷中选取不错的推荐给同考官,同考官认可的,便会在试卷上批一个“取”字,被批了“取”字的试卷再交由主考官,主考官也满意就会在试卷上留一个“中”字。
取中之后,便进入到排名环节了。
往年的排名大权都掌握在主考官手里,所以每逢考前京城里请托之风严重,再怎么严格的程序,他也是人操作的不是?只要是人操作,就有诸多活动空间。
只不过这请托之风再严重,也不过是极少部分的人的特权,对大部分考生的影响不大。
毕竟,能有本事请托到主考官同考官这里,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又能令考官甘愿为自己担风险的,就更不是一般人了,当然,也不会是一般价位。
不过今年有点儿特殊,同时有两个主考官不说,若是考生不服自己的排名还可以向监考官申诉,公平程度可以说是历年来之最。
另外,徐庚和高弘分属于不同的利益集团,端王则是皇帝的人,三方最大的势力在这儿,谁也别想在谁眼皮子底下提拔自己人。
皇帝嘴上说若有争议送到他那儿去,你送一个试试去?
你们一个内阁首辅,一个太子太师连文章的优劣都看不出来?朕要你们是吃干饭的么?
当然,除非两篇文章真的是不相伯仲难以取舍。
二月二十八日如期而至,会试正式放榜。
贡院儿斜对面儿,高大气派的状元楼里张灯结彩,一众国子监的才子们推杯换盏,正在打赌今年的会元会花落谁家。
其实会试的排名基本上也就是殿试的排名,大差小不差,所以某种程度上中了会元也就意味着殿试前三甲是没跑了。
自打国子监建立以来,殿试的前三甲几乎很少旁落他家,一来是国子监的师资无人能及,人脉无人能及,二来全国各地最优秀的读书人都会被举荐到国子监来读书。
周二郎是个特例,被林家使了绊子,林士杰倒是有名额,可惜他自己不争气,没能通过入学考试,所以才不得不回南州书院继续读书,通过作弊中举后,以举人的身份再次去国子监镀金,镀金之后,再靠着关系谋得比较好的官职。
一帮人边喝酒,边唏嘘今年会元的前三甲竞争太过激烈,国子监四大才子悉数下场不说,去年江州府收来的那位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一众人,眼见着外面鞭炮齐鸣,一匹匹报喜的快马接踵而至——
“喜报!国子监张成张老爷高中会试第十名”
“喜报!江州府书院李秀方李老爷高中会试第九名”
“恭喜张兄!”
“恭喜李兄!”
“同喜,同喜!”
随着报喜人所报的名次越来越靠前,整个状元楼的人都紧张起来!
有人是紧张自己的名次,有人则是因为刚才下了赌注,紧张自己兜里的银钱。
“喜报!国子监张晋鹏张老爷高中会试第二名”
来了,来了,马上就要揭晓今年的会元了。
此时,众人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刚才的紧张激动之色了。
答案还用说吗?不言自明——
“喜——报!南州书院周凤青周老爷高中会试第一名!”
一匹快马从状元楼外穿街而过,报喜人唯恐周围人听不到似的,扯着嗓子使劲儿的嚷嚷。
卷王周二郎经历了高中解元那次之后,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了,显得相当从容淡定,兴奋程度远不及继续扒拉着榜单尾巴幸运的薛良,更不及笑成一朵菊花的客栈老板。
他比谁都清楚明白,会元也好,状元也好,不过是官场入场券儿比人家漂亮点儿而已。
那怕是连中六元,不代表你就是最有才华的人,只代表你是有才华的那搓人里最会考试的,当然也还有运气的成分加持。
自打有科举考试以来,真正的治世之能臣,有几个是状元郎出身?
凡事均有利弊,有时候太会读书了,亦会容易被书本所累,尤其是做八股文章,再让他再继续研究那些八股文,他真就痛苦吐了。
周凤青一夜成名,名震京城。
不单因为他是会元。
他还是连中五元的会元。
更重要,他,他竟然是寒门出身!
大干朝有史以来还从未有出过寒门会元,一来是寒门里读书的本来就没几个人,二来是教育资源的严重不对等。
你一个农村里跟着落榜秀才读私塾的,如何能跟人家名师大儒一对一辅导的相比?
就算你天赋卓绝,当别人就是吃干饭的么?
国子监四大才子那个不是履历辉煌,从小就有神童之称。
周家人无论是老爷子还是老太太,亦或是大哥大姐,为何独独他的身体最弱?
不是他早产,亦不是他生来就体弱,只因他从拿起书本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后路,只能全力以赴!
读书这么些年,他永远是家里起得最早,睡得最晚那个,痛痛快快地睡一个懒觉,对他来说那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奖励。
他很清楚自己能读书是用父母大哥大姐的辛苦换来的,爹酷暑天去给人家清理牛粪;大哥三九寒冬去山上砍柴烧炭卖;大姐出嫁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云娘嫁进来以后,独自一人照顾病弱的儿子。
父母年岁渐大,大哥不能开口说话,大姐和离还带着可怜的外甥女儿,钰哥儿的病需要长期吃药调养,他若是不行,这个家还怎么行?
他必须行!
大姐经常说家里最属他享福,只有他自己明白,读书人的辛苦,读书人自己知道。
所以,他是不会让钰哥儿去辛苦考科举的。
他周凤青的儿子,就要生来富贵,一辈子富贵自在。

第54章
顶着会元的名头,还是个无权无势毫无背景的平民小子,周二郎一时间成了京城风头浪尖上的人物。
先是以国子监四大才子为首的众人邀约明月楼,明着是以文会友,实际上就是鸿门宴——直白说,国子监这帮天之骄子咽不下这口气。
周二郎自然不去,爱咽不咽得下去,关他屁事。
考中贡士其实就已经是准进士了,因为殿试一般不往下刷人,只是走一下流程,由皇帝亲赐一二三甲进士头衔,意为天子门生。
至此,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们算是苦尽甘来,正式步入了自己的仕途之路。
是以,会试一放榜,学子们便开始了四方走动拜会,借着答谢的名义各显神通。
因为考中进士只意味着你毕业了。
这毕完业还有三年的实习期呢。
毕竟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除了会读书你还会干个啥?
书本上的那些东西只在书本上行得通,拿来办具体事儿是万万不行的。
大干朝的进士最低也是七品官起步,没点儿实践经验,谁敢把一个县交到你手上管理?这不瞎胡闹么。
不过,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那就是你进士及第,位列三甲,才华过于出众,实习三年太委屈你了,也太浪费人才了,所以可以跳过吏部考核这一步,直接由皇帝任命做官。
所以,去到哪个单位观政学习,实际上直接决定了学子们将来在哪个部门留任。
科举卷,官场更卷,还未正式踏入官场,就已经开始人挤人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去了好地方,我就只能去你挑剩下的。
实话说,大干朝的读书人能走到会试这一步的,莫不是氏族子弟,最差也是薛良这种家资丰厚的。
寒门子弟能出个秀才就已经了不得了,中举者更是凤毛麟角,所以之前周二郎虽然连中小三元,庄里人竟然没啥反应,因为他们压根儿就不懂什么小三元,□□。
周二郎没有急着拜会任何人。
他不似人家世家子弟,从小就见过各种世面不说,身后又有家族做支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脉亦有人脉,对权贵阶层那套规则也知道该怎么玩儿,怎么应对。
他能倚靠的只有他自己。
别人犯了错或许还有机会重来,他行差踏错一步,为自己招惹了祸端,可没有人为他收拾烂摊子进行善后。
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他不能犯错,尤其是不能在官场上犯错。
他深知自己走到这一步,除了天赋和自身努力,亦是时也,运也,命也。
他就算自身再聪明,亦突破不了自身眼界和环境的限制,老师的水平就在那里,学生再超越能超越到哪里去?
正是南州书院那一年半的学习,让他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名校若没有用,各地书院又何必为了一个国子监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呢。
自己的今天如此来之不易,行走的每一步当深思熟虑。
清晨,幽暗的房间内,周二郎起身披上外衫,行至窗前,将窗帘一把拉开,明亮的光线骤然照射进来,让他不适地微眯了眼,抬手遮挡。
他又将窗帘拉上了一大半,清俊的脸庞一半隐匿在幽暗中,一半的轮廓上被镀上一层金光,光线中那些皮肤上若有似无的嫩绒绒很是人畜无害。
桌案上几封烫金的邀请函害得他昨夜几乎一夜未睡,快到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眯了一小会儿,现在整个脑袋都是胀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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