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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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郎顿了顿,”所以,爹希望钰哥儿信任爹,有事情要让爹知道,这世上若爹都护不住你,就没人能护得了你,钰哥儿知道吗?”
周锦钰把头埋在爹的膝盖上,闷闷道:“钰哥儿这辈子投了个好胎。”
周二郎担心儿子受凉,不想折腾他,没带着去太白楼吃饭,却是悄悄吩咐张福去太白楼点了周锦钰最爱吃的几样菜带回来,又让丫鬟给加热了一下。
中午吃饭时,周锦钰看到餐桌上自己喜欢吃的爆炒金虾、水晶烧鹅还有老鸭菌菇汤等眼圈儿红了。
他抬头看了看周二郎,“爹,我吃三只虾?”
周二郎:“这金虾个儿大,也太油腻,两只就差不多了,喜欢吃,晚上再吃一只。”
周锦钰点点头,给自己夹了两只虾。
周二郎给儿子去了虾头,这虾头里脏东西多。
周锦钰内心:我就喜欢嚼虾头来着。
吐槽归吐槽,但他也知道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能做周二郎的儿子他已经很幸运了,不能只接受爹对自己的好,受不了爹一丁点儿的缺点。就算是缺点,也是因为爹他太在乎自己了。
周老爷子看不惯儿子,有一种饱是二郎觉得饱了,儿子在吃食上管孙子管得太死,念了几本医术,孙子都被他弄得吃不饱饭了。
看不惯归看不惯,若是大郎还能听他的,老二打小就没听过他的,看不惯也得看着。
吃过午饭,周二郎让儿子跟着自己午休,屋里的炭火噼里啪啦烧得很旺,暖意融融,为了防止室内干燥,又放了清水。
爷俩儿躺着说了一会儿小话,周锦钰便睡着了,周二郎拽了床头一本诗集过来看,永和帝写的。
这位皇帝陛下才情一般,却十分喜欢做诗,周二郎真是强逼着自己看,阿谀奉承这玩意儿就是先恶心自己,再拿来恶心别人。
但是不奉承还不行,勤学苦读十几年,不及这些个狗屁不通的歪诗来得管用。
背吧,马屁该拍还得拍,谁不是这么熬出来的?首辅徐大人还不是也一样。
这世上又有谁的脸皮不是一点点磨练出来的,脸皮薄是做不成事儿的。
朱云娘沏了热茶端过来,递给周二郎。
周二郎接过茶水,“这些事儿让丫鬟们去做,你就别忙活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重活儿,刚吃过饭也睡不着,夫君看得什么书?”
朱云娘随口一问。
周二郎一本正经,“一本很有水平的诗集,娘子欣赏一下。”
说着话,他把手里的书递给朱云娘,“好好读读,读完有什么感想,呆会儿说说,我先咪会儿。”
周二郎把棉被往身上拉了拉,拥着儿子睡去了。
朱云娘知道丈夫在诗词方面相当有造诣,好奇能让他推崇的诗集到底收录了那些名家名篇,好奇地翻开了第一页……
周二郎睡着没多一会儿,感觉自己抱了个小火炉一样,滚烫滚烫的,一开始他迷迷糊糊的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抱个火炉子睡觉。
眯瞪了一会儿,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低头一看,儿子脸色红得不正常,呼吸也紧促,打手一摸,烫得快要摸不得,钰哥儿这是今天受了凉发热了!
“云娘,快去叫人准备热水!”
朱云娘正捧着那本诗集琢磨,这些诗句明明写的平平无奇,偶有几句不错的,但也不能算得上太好,夫君为什么如此推崇呢?
冷不丁听到周二郎焦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赶忙起身过来查看出了何事。
“钰哥儿发热了,叫秋霜准备热水,吩咐张福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周二郎迅速吩咐。
朱云娘看见儿子发烧心里就是一颤,每次钰哥儿一发热就是凶险的,他不是普通的发热,那种热度大夫看了都说凶险。
不用手摸,她一看到儿子的脸色就大概能明白烧到什么程度,忙紧着出去喊人。
周二郎摸着儿子的小手,心里就是一沉,孩子的手心凉,按照医书上的说法,这热度还得往上升!
秋霜端了热水进来,周二郎道:“热水不行,你去赶紧拿酒过来!”
秋霜忙取了一坛酒进来,周二郎又吩咐她在屋子里加炭火。
周二郎把孩子的衣物全都解开脱掉,只给前胸和腹部盖了薄被防止受凉。
朱云娘觉得丈夫是不是急得脑子糊涂了,这孩子发热都是捂汗,谁听说过给晾着,这不是越晾越受凉吗?
“二郎,你这是要做什么,钰哥儿会更冷的。”
朱云娘焦急发声。
“别问那么多,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皇家的孩子都是这么退热的就行了。”
“赶紧过来帮忙,跟我一块儿蘸着白酒擦拭孩子的额头、脖颈、腋窝、大腿根儿这些地方。”
朱云娘听丈夫说皇帝的儿子都是这么干的,当下不再怀疑,拿了温热的湿巾浸了白酒给儿子擦拭。
周锦钰的体温按照现在来说足有39度以上了,整个人都烧迷糊了,嘴巴也是干的,一个劲儿嘟囔着“爹,好热,好难受。”
秋霜忙端了碗温水过来,道:“让钰哥儿多喝点儿水吧,听我娘说发热的时候多喝水,孩子多撒几泡尿也能管点儿用。”
周二郎接过碗,让孩子靠在自己身上,给喂水,周锦钰喝了一小口就把碗推开。
周二郎哄他,”好钰哥儿,再喝一口,喝一小口,喝了水,我们就不发热了。”
周锦钰用力撩了撩眼皮,看了他爹一眼,强忍着喉咙痛,又咽了一小口。
“钰哥儿真乖,好孩子,我们再来一点儿,来一丁点儿。”
周二郎哄着,一小口又一小口,没完没了。
周锦钰烦躁得不行,每一次吞咽他喉咙都疼,干脆长痛不如短痛,周锦钰把碗拽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喝得快,尿意也来得过,没多会儿周锦钰就憋不住想撒尿,秋霜拿来了尿壶进来,周锦钰不肯尿,让她放下出去。
秋霜出去了,周锦钰还不尿,又要朱云娘出去,周二郎气急,毛儿都没长的小屁孩儿,你那来那么多事儿!
不过这会儿也不能跟孩子讲道理,都依他。
云娘也出去了,周二郎拿着尿壶给他接,周锦钰这才肯尿。
儿子尿完,周二郎紧张得不行,这尿壶都能感觉出温热来,儿子这体内的温度得有多高,千万可不能像大哥小时候一样,给烧出毛病来。
不过孩子撒的尿是热的,也简接说明秋霜说得是有道理的,多喝水,多撒尿确实可以带走身体里的一部分热量。
周二郎让秋霜再去倒水,只是周二郎这次再喂给儿子,周锦钰忍无可忍了,他喝水的时候就像用刀子割喉咙一样,疼得不行,爹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周锦钰用手推,周二郎往他嘴里送,几番拉扯之下,周锦钰烦了,用力一扒拉,一碗水泼了周二郎一脸!
屋子里瞬间安静!
朱云娘呆呆地看着丈夫和儿子,秋霜恨不得自己没出现在屋子里。
周二郎甩了把脸上的水渍,对着秋霜沉声吩咐。
秋霜如蒙大赦,忙转身出去又倒了水来,周锦钰这次不闹了,就着周二郎的手,老老实实喝了大半碗,停下,抬头看了一眼周二郎,又低下头委委屈屈把剩下的半碗喝完。
周二郎看着儿子喝完,摸了摸他小脑袋,温声道:“好孩子,喝完水病很快就会好。”
周锦钰心说我喝的合着是神仙水呀,他点了点头,乖巧道:“钰哥儿知道。”
又是白酒擦拭又是大量饮水,一番折腾,周二郎摸着孩子的小手开始有回暖迹象,知道这热度暂时不会再往上升。
这会儿张福把附近有名的郎中请来了,一番诊治查看,确定是先有内热又遇风寒,两相作用之下引起的急症,遂给开了疏风、散寒、解表的草药。
周二郎打眼扫了一眼那方子,上面写了黄麻、葛根、桂枝、防风、陈皮、甘草等清热解毒的药材,对于孩子来说,用药还算是谨慎温和。
周锦钰这一病就是五六天,中间犯过一次喘症,有端王给的药,很快就缓解了,就是因为生病没什么胃口,加上喉咙发炎吃不下去,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又全都还回去了。
期间贺景胜来看过他,周锦钰怕传染给他,没跟他说几句话,就说自己困觉,给打发走了。
病好转以后周二郎不让去书院,非得要儿子在家多修养巩固些时日,索性周锦钰开始琢磨要做什么样的手套送给皇帝。
按照皇帝在不同场合的需要,可以制作不同功能特性的手套。
首先,可以选择柔软的小羊皮制作,手套开口处缀衬珍稀皮毛,户外捶丸时可以佩戴。
其次,可以选用最柔软的织锦面料做里子,外层则选用保暖性能好的千金缎,轻薄舒适的同时兼顾保暖,做成半指样式的,这样的话皇帝读书、下棋、写字作画都不会手冷,并且灵巧。
再者,就是用动物的皮毛或者棉花制作保暖性能最好的,若有外出需求时可用。
琢磨清楚了,周锦钰就开始根据现代手套的样式在图纸上勾勾画画。
周锦钰把图纸拿给周二郎和朱云娘看,并讲了自己的想法,末了,笑嘻嘻补充了一句,“我其实是按照爹的需求来的,便宜了那皇帝。”
周二郎搂着儿子就笑。
朱云娘:“……”
知父莫若子。
钰哥儿说了手笼子不好听,尤其是献给皇帝叫笼子就更不好了,既然是套在手上的,不如就叫手套。
云娘指挥着人按钰哥儿的想法制作手套,春雨的女红竟出人意料得好,云娘用惯了秋霜竟然忘记春雨的出身,她之前在侍郎府是作为小姐的陪嫁丫鬟培养的,女红又焉能有差。
献给皇帝的东西万万马虎不得,连续几日的功夫云娘指挥着几个小丫鬟不断尝试改进那手套,周锦钰趁机和老爷子捣鼓之前设计那可以保温的洗澡池子。
献给皇帝的手套先做了出来,统共六副,羊皮手套两副、蚕丝千金缎半指手套两副,内棉外皮防风手套两副。
周二郎看过之后极为满意,这日皇帝召他入南书房,趁机拿了过来,道:“陛下,微臣从小在南方长大,每年冬天总要冷上那么一段时间,但时间并不长,倒也觉得尚可,到了咱们这京城,才知道什么叫真冷,想着陛下每日批阅奏章定然会手寒,便琢磨了些御寒的手套,让拙荆制作出来,今日给陛下带过来了。”
周二郎这番话说得好啊,起范儿自然,承接完美,既表了对皇帝的忠心、关心,又不过分刻意。
翻译过来其实特缺德:陛下,满朝文武南方的官员占一大半儿,只有微臣能以己度人,担心陛下冬日里手寒。
这话若是换个人听未必能想这么多,但永和帝一定会这么想,周二郎现在是拿捏死了他自私多疑,不信任人的性格。
果然,永和帝对周二郎这份孝心极为受用,哈哈笑着让人赶快呈上来。
等真的看到手套的实物,就算是永和帝这般自私无情的人也不由有点儿感动了。
细节见情谊,周凤青带来的这几副手套简直奇思妙想,精巧至极,不但美观,而且非常实用,照顾到各种场合下使用,若说是没费一番心思,没人会相信。
魏伦笑着伺候皇帝先试戴了那副半指的手套,入手舒适柔软,永和帝试着写了几个毛笔字,几乎和没戴手套时写字一样,实在巧妙。
永和帝兴致勃勃的把三样儿手套都试着戴了戴,大为满意。
周二郎趁机道:“微臣原本只是想着让陛下在寒冬腊月批阅奏折时手能多少暖和一些,等真把这手套做出来以后,微臣倒是有了一些新想法。”
“噢?说来朕听听。”
永和帝朗声笑道。
周二郎:“微臣想用陛下的名义把这制造手套的法子公布出去,让天下百姓,尤其是数九寒天出来为生计奔波的百姓都能感受到陛下的恩泽。”
永和帝:“这明明是周爱卿的主意,朕怎么能占你的功劳。”
周二郎俯身一礼,“陛下恕罪,臣跟您交个实底儿,微臣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有别人伺候微臣,断没有微臣伺候别人的份儿,这手套若只是因为自己手冷,臣大概是懒得去费心琢磨的,正是因为陛下,微臣才费心思想出来,若不是因为陛下,也不会有这手套,臣不敢居功,还请陛下不要推辞。”
永和帝哈哈大笑,道:“行了,朕亦不占你便宜,就说这手套是你献给朕的,朕觉得于百姓有益处,着你把这制作法子公布出去。”
周二郎谢恩,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自己儿子如此费心思捣鼓出来的手套,怎么能白白便宜了皇帝,得物尽其用。
如此一来,自家开独家手套店,绝对没人敢开第二家,有背景的没那脸皮,皇帝都给我站台了,你好意思白嫖?
至于那没背景的,忌惮自己的背景更不敢开,这卖给皇帝不比卖给劳什子虞美人强太多了。
赚钱这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得在皇帝心里不断增加自己的分量,让自己头上这颗脑袋安稳一些。
说到底是年轻气盛,没看清形式,就自以为是给皇帝献策税制改革,如今才知道这事儿闹不好,自己就得是那五马分尸的商鞅下场。
还是薛良入了户部,了解到一些情况提醒他的,这全国的土地,敢情十之四五被官员们兼并把持,换言之,按土地收税,他得罪的是整个大干朝的官员。
一不小心玩儿这么大,得亏是先搞了两个试点儿,就这,后台不硬不稳固,他都随时都可能被推出午门。
事情很顺利,只因马屁拍的好。这是圣贤书从来没教过的,周二郎悲愤地想:拍马屁,还得体面的拍马屁,妈的!
永和帝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道:“朕怎么听说你在京郊买地,尽是买一些没人要的盐碱地,这是何故?”
周二郎俊脸一红,好半天,才极为不自在的低声道:“启禀陛下,微臣出身贫寒,先前运气好发了一笔横财,刚到京城倒也能维持,只是臣好面子,爱华服美衣,花钱有些大手大脚,时日一长便有些捉襟见肘,就想着学人家置办些田地,也是个进项。”
永和帝:“……”
魏伦:“……”
周二郎解释道:“微臣这个毛病陛下想必早就看出来了,不敢欺瞒陛下,微臣会尽量改。”
永和帝哭笑不得,摆摆手,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改。”
君臣一番对话,看似闲聊,暗藏玄机。
周二郎才刚刚让薛良买了地,永和帝后脚就知道,这是在告诉周二郎: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要心里有数,跟你直说,是朕看好你,你别让朕失望。
周二郎听出话外音,立即表忠心:陛下,微臣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喜欢穿点儿好的,吃点儿好的。
吃好的,穿好的,微臣这点儿微薄的俸禄可不够,所以,陛下你懂得。
永和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官不贪)不是什么大毛病,用不着改(别犯原则性的错误,朕允许你捞点儿吃穿钱。)
周锦钰纵然有满肚子先进的现代知识,站在他爹这个位置上,怕是连半集也活不过的,但他谦虚谨慎(胆小咸鱼)给爹出出主意,二郎运作一番,父子合作,倒是双方的福气了。
永和帝自然清楚周二郎家的条件,好歹也是自己宠信的大臣,竟然要去买什么没人要的盐碱地,说出去都给自己丢人,好像做他的宠臣就这待遇似的,永和帝不爽,当即吩咐魏伦从没收的田庄里寻摸个上等的给周凤青。
魏伦对周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几双手套又赚人心又赚银子,陛下张口就是一个上等田庄送出去了。
怕是陛下自己都对这上等田庄值多少钱没有概念。
不过他才不会提醒皇帝,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挑最好的田庄给周凤青,周大人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白接他这个人情,除了皇帝不好,你好我也好。
从皇宫里出来,周二郎吩咐张福驱车去安京城里最大的乐器铺子凤鸣轩。
过段时间钰哥儿要开始学习音律了,他得给儿子去挑选一把好琴,另外让孩子吹飘带对孩子的肺还是有好处的,就是时间一长,过于枯燥,现在可以尝试着让他学习箫笛一类的乐器了。
第108章
谈成一笔独家生意,得了一处田庄,周二郎心情亦忍不住有些雀跃,本来就是个敢花银子的主儿,又是给儿子买,当真是舍得。
买了一把名唤“海月清辉”的七弦琴,又买了紫竹琴萧并竹笛,仅就这三样东西,把前些日子皇帝赏赐的五十两黄金花光,还倒贴三百金,基本上把周锦钰之前赚的家底儿豁豁个差不多。
主要这把“海月清辉”值钱,乃是人家新出的镇店之宝,第一天放在店里售卖。周二郎一眼就看上了,银子随时可以赚,但一把合眼缘的好琴绝对可遇不可求。
此琴出自名家之手,外观古朴典雅,用料更是讲究,琴面采用纹理精美细腻的金丝楠木,不腐不烂,上手质地温润,在不同光线下可呈现出不同的金丝光泽,而下雨天更会散发出阵阵楠木香气,其香若有若无、清幽淡雅。
而制琴的弦丝亦是用了极其珍贵的冰蚕丝所做,此琴琴音深厚清越,故得名“海月清辉”
周二郎觉得很合适儿子用。
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周二郎先给店家付了定金,回家取银票。
一进家门,周二郎把儿子抱起来,用力在脑袋上亲了一口,乖娃太能干了!
朱云娘见他高兴,笑着问他皇帝是不是特别满意钰哥儿弄出来的手套。
周二郎放下儿子笑道:“岂止是满意,是相当满意,皇帝陛下还赐给咱们家一处上等的私人田庄。”
故意卖了个关子,“娘子猜这田庄里共有多少亩良田?”
朱云娘抿嘴儿笑:“听说安京城里的大家小姐有那嫁妆丰厚的,陪嫁田产足有好几百亩之多呢,皇帝陛下家大业大,赏赐给二郎的定然是少不了。”
周二郎莞尔,调侃道:“娘子与京城里的贵妇人们交好,见惯了富贵,倒越发显得宠辱不惊了。”
周锦钰好奇,仰着头问道:“爹,皇帝陛下给了咱们多少田地啊?”
“一个庄子,并一千亩上等田,周边的盐碱荒地也归我们所有,包括庄子上原有的佃农庄户。”
周二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这些全都是我们钰哥儿的功劳。”
周锦钰自然知道他那几副手套换不来皇帝如此丰厚的奖赏,定然是爹让皇帝满意。
不过他是真的给惊到了,果然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考科举如此之内卷残酷,依然有大批的书生前仆后继,屡败屡战,实在是上岸之后的回报太过丰厚诱人。
周锦钰不知道的是考科举卷,做官更卷,考不好可以再考,官做不好要杀头。
一家三口都很开心,周二郎把家里的银票洗劫个差不多,云娘问他做什么要用这么多银子。
周二郎道:“给我们钰哥儿买了把琴。”
朱云娘:“……”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买——了——把——琴!
啊啊啊啊啊啊……。
周锦钰:“……”
我爹几乎掏光家底儿给我买了把琴。
我得弹出什么样的曲子才能对得起这把琴的身价!
啊啊啊啊啊啊……。
周二郎拿着银子开心去买琴,娘儿俩面面相觑,朱云娘摸了摸儿子的头顶,“你爹对你寄予厚望!”
周锦钰懂了,官二代和富二代都只是表面,本质上他是个学二代,表面上爹对他学什么都没有要求,高兴就好。
实际上:我周凤青的儿子,学什么都比别人强。
七弦琴买回家,周二郎献宝一样给儿子欣赏,问他喜不喜欢,周锦钰就算不懂鉴赏,单瞧那做工和品相也能看出每一样东西都散发着真金白银的味道。
他爹的一片心意,他怎么敢不喜欢。
可——太——喜欢了!
周老爷子种了一辈子地,做梦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自家能拥有千亩良田,在老头儿心里啥真金白银都不如家里有地有粮食踏实,恨不能现在就去庄子里看看自家的地,乐得见眉不见眼。
老头儿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跟着儿子进了京城享富贵,好是好,就是总感觉每天没抓没挠的少了点儿什么,儿子这一说有地种了,心里头敞亮得不行。
周二郎在农家长大,能理解他爹,笑道:“爹不用着急,以后有您忙乎的。”
周凤英也笑着打趣老爷子,“爹,您现在可是有福气了,我看啊,您烧香拜佛这么多年都不如养了个好儿子。”
“可不管乱说,二郎自己有出息也得是神仙护佑着才这么顺顺当当。”
老头儿赶忙打断闺女的胡言乱语。
老太太难得发了句言,“你爹羡慕了族长一辈子,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地,高兴呢。”
周二郎吩咐丫鬟取了酒来,给老头儿满上,“爹,今儿高兴,二郎陪您喝两杯。”
说完他又给周老太太倒上,“娘,这是您的。”
“还有大姐的。”
“娘子也喝点儿。”
周二郎给一一倒上,笑着看向外甥女,“咱们兰姐儿也少来点儿?”
兰姐儿忙摆摆手,“二舅,你们喝吧,我就算了。”
周二郎笑了笑,拿筷子头儿在自己酒杯里蘸了两下,点在儿子嘴巴上,“姐姐不喝,我们钰哥儿来点儿。”
周锦钰给他面子,舔了舔,尝到些许的涩辣味道,其实一开始他还想到过靠酿酒赚钱来着,后来才知道北方游牧民族的蒸馏技术早就传入了大干朝,这里的酿酒技术已经相当完备成熟了。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格外开心,各自回房休息,冬天天黑得早,吃过饭离晚上睡觉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周锦钰央着周二郎吹笛子给自己听。
周二郎喝了点儿小酒,微醺,兴致也高,欣然应允了,拿来新买的竹笛横置唇边。
千日管,百日笙,十年笛子不好听,吹笛子是极为要求技巧的,需要嘴巴、手指以及气息的灵活配合,通过颤音、叠音、打音、滑音等技巧变幻出丰富的音色。
周二郎用一个超长的吐音连颤音起范儿,竹笛瞬间倾泻出欢快的音调。
周锦钰托着小下巴,满眼崇拜的侧耳倾听,云娘亦听得入神。
周二郎看着娘儿俩,目光柔软。
这一刻的美好和从容远比权势、地位、功名、利禄更让他心动。
周二郎吹完一曲,手把手教儿子认识竹笛的构造,那个是吹孔、那个是膜孔、那些个是指孔,周锦钰极为认真得听着……
周二郎自己出钱找人缝制了一大批棉手套,以皇帝的名义捐给工部,由工部免费发放给正在东郊挖运河的河工,并同时在工部衙门口着人每日免费发放一百双棉手套,来晚了领不到手套的,可以免费得到一张图纸,上面画了手套的制造方法,即便是不识字的人也能看懂。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天内安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弄出状元车的周大人又搞出了一种叫“手套”的好东西献给皇帝陛下,皇帝怜惜百姓,命周大人制作了手套免费发放给安京城的百姓,还附赠了制作方法。
周二郎最终没让云娘开手套铺子,有些银子赚了不如不赚。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周锦钰设计的恒温洗浴池捣鼓成功了!
云娘买回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人很是会些泥瓦活儿,周老爷子在农村经常帮人修房建屋亦是有点儿经验和技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几个人照着周锦钰的图纸折腾了几天,竟真成了。
用中空的竹节引了冷热水管道,外面烧火,隔着中空的墙壁烧水供热,里面的人可以控制冷热水竹管上的塞子来调节水温,另外还埋了排水的竹管将洗完的脏水引流出去。
这可实在是太对周二郎的心思了,夏日里洗澡还好说,大冬天洗浴是真不方便,有了这个洗澡池子,每日下了衙泡上一泡,当真是惬意享受,关键是池子修得还足够大,在里面扑腾得开。
周锦钰不知道穿越前辈们是如何实现水泥自由的,但就他的能力是绝对不敢想的。
原料不缺,就问你没有现代化的物料机进行粉化,有没有高温设备就行煅烧,当然以古代的条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生产出来,只是成本高到无法想象,不可能批量化。
所以,周锦钰用了这里现成的材料,青石砖和灰浆,虽比不上水泥那样完美,但也足以够用了。
一家子都觉得这洗澡池子弄得可太精妙稀罕了,除了废柴火不能再好,周二郎泡了人生中最舒服的一次热水澡,觉得除了用“天才”来形容儿子,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来。
儿子如此聪慧,自己生的,朱云娘自豪的同时又觉得老天爷实在作弄人,给了钰哥儿常人难以企及的好相貌,又让他如此聪慧,却偏偏天妒英才,不给他一副好身体。
周家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顺而舒缓,就在这样的日子中,周二郎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北方两省瞒报灾情,百姓本就无余粮可吃,再加上今年异常寒冷的严冬,快活不下去了。
而周二郎提出的按田地征税到了地方完全只是走形式做做样子,并未真正贯彻落实。
本就吃不饱饭甚至吃不上饭,还有上交沉重的苛捐杂税,老百姓不是快活不下去,而是真的活不下去!
北方两地□□了!
皇帝亲命户部尚书为钦差大臣,周二郎协同,赐尚方宝剑,着二人一同前去赈灾平乱。
周二郎知道这是皇帝给自己的考验。
干得好回来就是加官进职。
干不好?
没有干不好,必须得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