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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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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同样是在自己一筹莫展之际,想出这借粮之法。
他们父子俩的合作堪称完美,将来能在史书上留下一段传奇佳话也说不定。
夜里,爷儿俩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说小话。
周二郎:“钰哥儿高兴吗,因为有了我儿的办法,禹北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不用活活被饿死。”
周锦钰把头往周二郎身上靠了靠,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爹和钰哥儿救了这么多条人命,我们一定会长命百岁吧。”
周二郎摸着他头,轻笑,十分肯定的语气,“会的。”
周锦钰:“爹,你是一个好官,百姓们的好父母官。”
周二郎抿唇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周锦钰上一句还在说着话,下一句就已经闭上眼发出细细又轻微酣声。
周二郎将孩子放好,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两只小手放回被子,又给掖好被角,防止漏风。
孩子睡着的样子,说不出的安详,足以让父母心生动容和感动,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如今,禹北城的百姓可以拥着孩子睡一个踏实觉了。
翌日一早,周锦钰刚爬起来准备洗漱,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却是大郎、云娘以及秋霜几人到了。
儿子失而复得,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朱云娘激动不已,眼泪流个不停,周锦钰拿帕子帮她擦,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儿子的眼神温柔,软软的小手落在她的鬓发上,和二郎如出一辙的安慰动作,深深戳中了云娘的心,钰哥儿长大了。
秋霜偷偷抹眼泪儿,小少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些天,整个周家悲恸到喘不上气来,老天保佑,如今可算是都好了。
周大郎见到侄子安然无恙,不声不响地退出屋里,好让团聚的一家三口说说体己话儿,秋霜见大郎出去,忙也跟着一块儿出去。
朱云娘自责自己没有看好钰哥儿,让孩子遭了这般罪,在刚得知钰哥儿被掳走时,周二郎急怒攻心,的确控制不住戾气迁怒云娘没把孩子看护好。
现在事情过去了,冷静下来,他也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钰哥儿被人盯上了,换成是自己在家也未必对人家有防备,不能怪云娘。
周二郎宽慰云娘,云娘却很清楚,孩子没事儿什么都好说,倘若孩子真出了什么意外,两个人大概是无法再面对彼此,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亦对你不公平。
——可明白道理,不意味着他感情上可以接受你。
周锦钰不知道随便说两句话的功夫,两口子彼此之间就过了这么多心眼儿,倘若知道的话,当真要替他们累得慌,两个都很敏感又都是人精的人在一块儿生活简直就是灾难。
朱云娘没有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不见丈夫,见到丈夫以后不是关心丈夫,想得最多的竟然是如何最大限度让丈夫不要责怪自己。
或许这就是每一个合格当家主母的必经之路,因为你知道曾经的那点儿感情已经拴不住曾经的男人,你需要更理智得去维护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就如贺夫人,就如端王妃。
就如每一个曾期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女人一样,终将会明白,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与他从来没平等过,若有来生,你为女来,我为男。
周锦钰留下父母说话,自己从屋子里溜出来,去找大伯,自从大伯去军营以后,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了。
周大郎站在院子里的梅树下,没有梅花,只有光秃秃的树杈子,周锦钰蹑手捏脚靠近,想吓他一吓。
周大郎早就听到侄子的动静,抿了抿唇,假装没听到。
当时看到孩子的小衣裳从河里打捞上来,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心里准备,那会儿其实并不知道难受,只觉得这不可能,钰哥儿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真正的难受是几天以后,意识到孩子可能真的没了,心就像被锈钝的刀子穿了个透,留下一个大洞,凉飕飕漏着风。
周锦钰伸手挽上大伯的大手,周大郎转过身来,笑着摸了摸他头。
周锦钰看到大伯一向坚毅的眼睛里有光,是隐藏在眼睑的湿意被朝阳折射出的光。
大伯为他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钰哥儿是二郎的孩子,大郎又何曾不是把钰哥儿当亲儿子对待。
他为孩子付出的一点儿不比二郎少,只是他从来不说,长兄为父,钰哥儿也好,二郎也好,守护他们是自己的责任。
来的路上,他听到禹北的老百姓都在议论二郎,全都是夸赞感恩的好话,他们叫二郎青天大老爷,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他听了觉得与有荣焉,二郎果然是个好的。
晌午,二郎见到家里人心里高兴,命人备了一桌子酒菜,就当是为大哥云娘接风。
“大哥,饭菜简陋,咱哥俩喝酒。”

第115章
周二郎自从来禹北以后,几乎是殚精竭虑日日各种发愁,乍一见到宽厚的大哥,没来由觉得特委屈。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把自己逼到过这种份儿上,为了禹北的老百姓把自己的前程都压上去了,他们夸他是百姓的父母官,一点儿不为过,这是他应得的。
成王败寇,在没有想出粮食的解决办法之前,有谁能体会到他的压力有多大,日子有多难熬?
就这,每天出去还必须要端出一副举重若轻,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姿态来稳定军心,那怕是回来以后在孩子面前亦不能表现出什么,让孩子跟着他发愁,更有损他为人父的威严。
周二郎希望在钰哥儿面前他这个父亲永远是无所不能的。
而在大哥面前就不用这样端着了,他的什么糗事儿大哥没见过,六七岁了还尿床,故意要和大哥换地方睡,大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悄悄替他把床单子洗了。
二郎说兄弟俩太长时间不见面,甚是想念大哥,要大郎陪他去书房坐坐,大郎站起身扶着有些醉意的弟弟往书房走,云娘吩咐秋霜沏了热茶给送过去。
兄弟俩坐下,二郎问大哥在军营的生活怎么样,适不适应,大郎点点头,想了想又拽过纸笔,简单写了一下自己在军营里的情况,递给弟弟看。
二郎抬手接过纸张,忍不住目露惊讶,竟是不知道大哥这字是什么时候练的,字如其人,刚劲有力,很有几分像模像样。
大哥在纸上写他很喜欢军营里的生活,现在被任命为飞骑营的百户长。二郎为大哥欢喜不已,大哥口不能言,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升任百户,定是有极特别的过人之处,才被贺文如此破格提拔。
大郎给二郎续了茶水,递给他,问弟弟这些日子在禹北的情况。
二郎讲了初来禹北时的严峻形势,又讲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种良好局面,提到儿子的优秀表现时,目光中难掩骄傲。
大郎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家小侄子的大功劳,亦是忍不住跟着引以为荣。
兄弟俩聊了许多,大哥不需要回应什么,只这样对着他说说话,二郎便觉得很好。
到了晚上,周锦钰说自己想大伯了,要跟着大伯去睡。看着儿子天真的大眼睛,周二郎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钰哥儿再早慧,也绝无可能懂这么多。
周二郎笑言让儿子洗完脚再过去,不要熏到大伯。
周锦钰道:“一起洗,免得爹的脚丫子也熏到娘。”
周二郎就笑,朱云娘诧异地看着儿子,“一向老实的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跟二郎回怼了?”
爷儿俩一块儿去耳房洗漱,周二郎洗着脚故意踩儿子的脚丫子,周锦钰也踩他的,水珠子溅地到处都是,周二郎乐。
周锦钰:“爹,你年前能回京城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周二郎想了想,“估计不行,爹最早也要等到明年开春以后才可能回京,禹北的粮食问题现在只是暂时解决了,但是这么多粮,朝廷不可能全都白给,要在往后五年的税收里往回找补。”
“再者,今年颗粒无收,明年若是再大幅减产,就算是爹也救不了禹北。”
“所以,明年开春的春播就非常重要,如今禹北的人口流失太严重,到明年必会出现大量土地荒芜闲置的情况,这些问题都需要解决,既然接收了禹北这个烂摊子,爹不能一走了之,总要有始有终才行。”
周二郎留在禹北,除了上面所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想趁着明年春播的时间,重新丈量禹北的土地,为实行按土地征税做好准备,另外他是新政策的提出者,留在禹北可以掌握到新政推行的一手资料,为后面全国大范围内的推广积累经验教训。
周锦钰眨了眨眼道,“爹,我大干朝现在开通了海上贸易,既然番邦那里有可以产油的瓜子,说不定也有亩产高又适合种植的粮食品种,爹何不上奏陛下,让咱们出海的商队留意一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就像之前的牛角辣一样。”
周二郎目光微亮,钰哥儿的话倒是提醒他了,有没有其他粮食品种不说,先把能产油的瓜子引进进来,对改善禹北的民生亦是大有助益。
“这主意不错。”周二郎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来吧,让爹伺候我们小少爷擦擦脚。”
周锦钰这些天已经习惯他爹的伺候了,伸着脚丫子指挥,“爹,腿上也溅到水了。”
“好了,你自己穿上袜子。”周二郎帮儿子擦干净小腿上的水珠子,把一双织金暗纹夹棉罗袜递到周锦钰手上。
这双袜子的衬里是用是一种名为云雾软烟罗的名贵料子缝制而成,极为亲肤柔软。
周锦钰刚到禹北的时候,周二郎使人去给他买衣裳穿戴,张同知得知此事,命自己的夫人连夜给缝制了几双棉袜,给人孩子送衣裳,万一不合人家心思反倒是不美,不如送袜子,一点儿心意礼轻情意重,周大人收了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锦钰穿好鞋袜,周二郎给披了厚厚的裘衣,吩咐秋霜领着去大哥那里。
大郎看到小侄子过来,还以为是二郎两口子给打发过来的,抿唇笑了笑,抱侄子上床,让侄子睡自己暖热的被子,自己又重新铺了一床。
周锦钰不好意思,道:“大伯,新被子我用暖婆子暖一暖就行了。”
周二郎摆摆手,直接把侄子塞被子里,在军营里都用冷水洗澡,这点儿凉实在不算什么。
冬日里,天黑得早,周锦钰睡不着,跟大伯说小话,大伯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无论他说什么,说的有趣无趣,还是一些鸡毛蒜皮,大伯都很专注地看着他,认真听他说,或者点头,或者摇头,或者抿嘴笑笑,有时候也不需要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周锦钰也能猜出大伯的意思。
周锦钰絮絮叨叨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大伯认真倾听的样子就让他很想说些什么。
小侄子说着说着,眼皮开始打架,不太想睡,努力把眼皮撑开一条缝隙,目光无焦距地瞪了一会儿,又闭上了,如此反复几次,安稳入睡了。
大郎手握着侄子软软的小手,虔诚地感恩,周家不能没有小侄子,二郎不能没有小侄子,他也舍不得小侄子真得离开他们。
在禹北呆了几日,大郎和云娘准备动身回京,周二郎心早上起来帮儿子梳理小百岁辫儿,孩子细软的头发从手指间滑过,二郎心中不舍,可也知道他在这边顾不上多少儿子。
周锦钰见他爹今天早上话很少,知道这是不愿意他们走,出声安慰他,“爹想钰哥儿了,就写信回去,钰哥儿也给爹写。”
周二郎笑着点头,将红色发绳缠绕在钰哥儿的小辫子上,打了个很好看的结,一长一短的两根小流苏垂坠下来。
送妻儿大哥出了大门,云娘先上车,二郎把孩子抱上去交给她,秋霜随后上了车,车帘落下,周锦钰趴在车窗冲周二郎摆摆手。
大郎拍了下二弟的肩膀,翻身上马,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护卫,驾车的车夫得了令,拍拍马屁股,马儿听话地迈开蹄子,车轮滚滚向前,身后传来二郎的叮嘱,“大哥一路小心呀。”
周锦钰的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朝着二郎脆声道:“爹,我不在你一定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听到儿子奶腔奶调的叮嘱,周二郎眼睛里有点儿潮乎乎的,当着下属的面儿,他不可能把情绪随意展现给别人,克制着把那点儿湿意给逼了回去,转身回府衙。
与来的时候不同,周锦钰回去的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毛毯,说是波斯国来的稀罕玩意儿,很是珍贵,本来应该是铺在居室里的,周二郎直接让人给铺在了马车上。
这样钰哥儿在车上就不用穿鞋子了,马车坐久了,穿着鞋子会不舒服。
这毛毯乃是禹北的地方官害怕受吴知府的牵连,给周二郎送的厚礼之一,周二郎并没有拒绝,有些时候你得收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心里才能安生,周二郎还得用这帮子人干事儿呢,收了东西某种意义上就等于是接受了对方的投靠,表明你是自己人了。
周锦钰不知这些,还以为是他爹花银子买的,只道爹的生活习惯越来越奢靡了,他若不想办法搞些银子来,爹极有可能利用职务之便搞点钱花。
至于劝说爹要节俭一些什么的,周锦钰压根儿没想过,爹在他心里本来就是矜贵的,花钱很应该。
不光他这么想,周家一家子都这么想,二郎本来就应该用好的才配得上他。
这人间富贵花落在那里,也都还是富贵花,骨子里带出来的高贵。
回程的路走得都是大道,偶尔有荒野小道,周大郎人高马大,腰间的佩刀寒光粼粼,再加上两个护卫分列左右,就算是有山贼出没也不敢随便打主意。
能让身穿官服的护卫护送的马车,那都是极为有权势的人家,抢了这种人,惹上官府,有可能自己的山寨都得让人给剿喽。
不着急着赶路,让孩子休息好才最重要,一行人到了有城镇的地方必然要落脚住上一晚再走,如此以来,走走停停,走了约莫二十多天才到达了安京城。
算算时间,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刚一回到安京城,贺景胜母子得了消息第一时间上门探望。
贺夫人心疼地摸着周锦钰的小脑瓜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钰哥儿过了这一劫,以后诸事百顺,逢凶化吉。”
周锦钰扬起头,露出个乖软的笑来,“借贺伯母的吉言,钰哥儿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小孩儿嘴角儿弯弯,剔透的黑亮瞳仁里闪着光,贺夫人觉得怎么这般漂亮的个娃娃,太招人稀罕了,这要真出了事儿,不要说周家,就是自己也难过得不得了。
贺景胜强行钻到他娘和周锦钰中间,拉过周锦钰的手,“钰哥儿,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贺夫人捂着嘴儿笑,同朱云娘道:“我们家小子稀罕死你们家钰哥儿了,他要是个闺女,我现在就上门提亲。”
“那敢情好,妹妹巴不得咱们俩家亲上加亲呢。”朱云娘嘴上笑应着,心里却清醒的很,就是不可能人家才敢这么说,钰哥儿不是女孩儿,可你贺家同钰哥儿一般大的闺女可不是没有,你怎么不说让钰哥儿当你们贺家的女婿?
说白了,钰哥儿再好再漂亮,没有个好身体始终是被人嫌弃的。
两位夫人之间塑料姐妹情,互相攀比,互相羡慕嫉妒,还有点儿互相需要,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却是简单而纯粹的。
贺景胜问周锦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周锦钰不想说太多,无论是自己被绑架的过程,还是禹北灾区的惨状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简单提了一下,就转移话题,同他说起别的。
在家只休息了两日,云娘便开始安排周锦钰去书院的事宜,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课业,不能再继续耽误下去。
这次不再由张福护送周锦钰去书院,换成了二郎从禹北派回来的护卫。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书院,周锦钰被众人围拢在中间嘘寒问暖,他自己一时竟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不太擅长主动与人交往,平时在书院的交往范围也仅限于贺景胜、徐坤,以及冯浩,他当自己小透明来着,从未想过这么多人关心他。
徐坤看出他的窘迫,道:“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该干嘛该嘛去。”
小霸王发了话,没人敢不听。
徐坤坐周锦钰旁边儿一脸心有余悸,“钰哥儿,你可吓死我了,幸好没事儿。”
“是啊,钰哥儿,你都不知道,坤哥都哭了。”冯浩从旁边插嘴。
周锦钰眨巴眨巴眼,看向徐坤,“你还真哭了呀?”
徐坤:“当然,你是不是很感动呀?”
周锦钰抿着嘴儿乐,“没感觉,你哭的时候我又没看见,不然你现在哭一个给我看呗?”
“呜呜呜……”
徐坤往周锦钰肩膀上一趴就开始干嚎,周锦钰用力推开他,徐坤哈哈笑着起来。
周锦钰:“没见过你这么脸皮厚的。”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有点儿小感动的,被人关心总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贺景胜看到周锦钰微微上翘的嘴角儿,莫名觉得钰哥儿他其实就吃徐坤这一套。
章夫子亦听说了周锦钰的事儿,下了课特意把周锦钰叫过来询问一番,周锦钰笑道:“他们想用我来同我爹做交易,投鼠忌器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学生并未吃什么苦头儿,多谢夫子关心。”
小孩儿说得轻描淡写,章夫子知道实际情况绝非他说的这般简单,心中不由对自己这个弟子愈加满意。
周锦钰给周二郎写信,想到那写到那洋洋洒洒四五张信纸,先是写了家里的情况,又写自己在书院的各种小趣事,最后又各种叮嘱爹要注意身体。
写完以后,自己看了两眼,感觉有几个字写得不太好看,于是又在桌子上铺了新的纸张,重新誊抄一遍,只收尾时,不小心一滴墨汁落到了信纸边缘晕染了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小片。
“完蛋!”
周锦钰懊恼地一拍脑门儿,得,还得重新写一遍,书写是否好看先放一边儿,爹最烦书面儿不整洁,这种染上墨迹的简直不能容忍。
没办法,周锦钰只得又重新坐下来,认认真真再次眷抄一遍,这次总算没有出什么乱子。
把信纸装入信封之前,周锦钰想到爹一个人在异地他乡过年,心里一定会很孤单,灵机一动,想到个帮爹排遣孤单寂寞的好办法。
不过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手腕子都酸疼酸疼的,没法再继续写。
接下来的日子,周锦钰一天写几张,接连写了好几天,总共写了十六张。他又将这十六张信纸折叠好,然后分别标记上日期:除夕、初一、初二……十五。
爹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转眼已是除夕,安京城的除夕夜十分得热闹,火树银花不夜天,皇城里驱邪去秽的爆竹声响彻整夜,辞旧迎新,新的一年来到。
禹北,周二郎侧卧在软榻上,眉眼含笑,满怀期待又有些好奇地拆开了名为“除夕”的信纸,开头第一句:【祝皎如玉树,华茂春松,才华秀拔春兰馥的周大人您除夕快乐,岁岁平安。】
“咳,咳咳!”
周二郎差点儿没被自己呛到,这实在不像是自家乖软的宝贝儿子能说出来的话,简直成何体统。
嘴里说着不像话,周二郎的心里结结实实被恭维到了,自己当真有儿子说得这般美吗?
嗯,虽略有夸张,但也大差小不差吧。
还有这“才华秀拔春兰馥”当真写得极好,儿子竟是这般的才华横溢吗?自己在他这个年龄是写不出这样有灵气的好句子的。
周二郎满怀着骄傲与自豪继续往下看——
【爹,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只蚂蚁看见一头大象向它走来,它把身子埋在土里,只漏出一条褪,兔子问它为什么,它说:“嘘,别出声,我拌死它!第二天,兔子看见一只大象把自己埋在土里,只露出一条腿,便好奇地问为什么,大象一下子眼里涌满了泪水,委屈地撇了撇嘴:“昨天那该死的蚂蚁把俺兄弟拌倒摔死了,俺要替俺兄弟报仇!至少也绊它个头破血流!”】
周二郎把头埋进被子里笑个不停,笑了好久才抬起头来,手指轻轻摩梭着信纸上的落款儿——爱您的儿子。
他细细咂摸着这几个字儿,满眼地幸福满足,他能感受到儿子的孝心,亦能感受到儿子对他的孺慕。
周二郎小心地把信纸折叠好,收进箱子里,翻身从榻上起来,穿了外衣,又披了件斗篷,来到书桌前开始研墨,他现在就要给钰哥儿回信。
安京城。
腊月初九,端王妃在府里举办赏梅宴,邀请京中众贵妇参加,收到邀请贴时,朱云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在被邀请之列,想来是沾了贺夫人的光。
原本她只打算带着秋霜过去,后来贺夫人说胜哥儿也要跟着去,让她也把钰哥儿带上,云娘知道贺夫人同端王妃是亲戚,她既然这样说了,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妥。
周锦钰听说要去端王府做客,本能得不想去,他不喜欢那个端王,不过云娘开了口,他亦不好拒绝,只得由着云娘给他换了一身喜庆的小衣裳。
“娘,会不会穿得太扎眼了呀?”周锦钰觉得这大红的斗篷有点儿太艳了,怪别扭的。
朱云娘笑道:“小孩子过年就是要喜兴一些才招人稀罕,红色很衬我儿,唇红齿白的,显得气色好。”
周锦钰笑笑,“我听娘的。”
秋霜先搀扶着云娘上了马车,又把周锦钰抱上车,自己最后上车。
一路上,云娘叮嘱儿子到了王府不可以乱跑,亦不可以随便动王府里的任何东西,吃饭时只吃自己眼前的,不要举着筷子去够远处的,见人要有礼,不要乱说话……
周锦钰听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想起一年前,一家人去南州知府家里做客云娘胆怯拘束的样子,和眼前沉稳淡定的云娘简直判若两人。
周锦钰心里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好孩子,记住你在外面代表的是咱们周府的脸面,也是你爹的脸面。”朱云娘拍了拍儿子的小手,“不要让娘失望好吗?”
周锦钰点了点头。
第一次来端王府,若没人在前面领着,真的是要迷路,这简直就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大型私家园林嘛,府内亭台楼榭无一不讲究,即便是外行也能看出这大宅院不同寻常的美。
这还是光秃秃的冬季,可以想象春夏之季是何等的美不胜收。
端王可真会享受。

第117章
朱云娘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很快地就融入到众人中,与相熟的夫人们聊到一处去。
周锦钰跟在她身边被各种摸头捏脸,还得乖乖叫人,冲人傻笑,笑得脸都快僵硬了,贺景胜总算是出现,让他得以脱身。
因为是在王府内,很安全,对方又是胜哥儿,云娘也看出儿子被人逗弄的窘迫,索性就由着贺景胜带他去别处玩儿。
“你怎么才来?”周锦钰道。
“早就到了,刚才被王妃拉着说话来着,这里不好玩儿,走吧,咱们到别处玩儿去。”
“去哪儿呀?”
“你跟着我就行了。”
周锦钰被贺景胜领着转来转去,都快绕晕乎了,这端王府实在是太大了,绕过一大段抄手游廊,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大片的人工湖。
贺景胜伸手一指湖中央,“看到没,其实这里湖心岛的梅花才是整个端王府最好看的。”
周锦钰顺着他所指,远远地能看到岛上成片的梅花,纯白,浅粉,绸红,满目娇色开得很盛的样子。
“端王很喜欢梅花吗?或者是端王妃喜欢?怎么一路走来府里到处都是梅树。”周锦钰随口问道。
贺景胜:“我听我娘说应该是端王的母妃生前很喜欢梅花。”
周锦钰:“看不出来,端王这样的人竟还是个大孝子呢。”
贺景胜不解地看向周锦钰,怎么听着钰哥儿这话怪别扭的,好像对端王爷有什么意见一样。
周锦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端王赠药没安好心这种话肯定不能对着胜哥儿说。
一开始他只是怀疑端王赠药是为了拉拢利用他爹,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百分百就是,并且爹和端王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爹现在身边的护卫就是端王给的人,而自己身边的人也是!
“在别人的府上,议论主人家,不合适吧。”
他正想着,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端王不知何时竟是出现在了身后,一身黑袍,像个幽灵一样,没有丁点儿动静,冷不丁就出现了。
周锦钰慌忙回身行礼,他低着头,紧张,也害怕。
他第一次见端王的时候只是有些紧张,并没有多少害怕的,甚至还暗戳戳在心里对端王吐槽。
这次却不然,去了一次禹北,亲眼看到他爹以势压人,逼得禹北知府发了疯一样的砍杀绑架自己的那些人,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古代皇权社会的冷酷血腥。
对面这人是身份贵重的王爷,更是以凶残闻名的锦衣卫头子,人家怎么可能是个善类。
他和他爹的性命都只是对方一句话的事儿,爹寒窗苦读十几载所能换取的也不过是在人家眼里有点儿利用价值而已。
端王的视线在周锦钰身上停了一会儿,淡淡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周锦钰哪敢再说一遍,“扑通!”一声跪在端王面前,“锦钰错了,不该在背后议论人,请王爷责罚。”
端王乐了,还挺机灵,知道避重就轻,只说他背后议论人有错,却不提议论的内容。
地上冰凉冰凉的,贺景胜要上前求情,被端王一个眼神钉住。
端王道:“不着急罚你,你倒说说本王是哪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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