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14
周二郎成日里陪着皇帝下棋,偷偷放水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明,周锦钰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他爹让着他,能把爹这个大聪明给打败,小得意。
朱云娘抿着嘴儿笑,虽然她自己棋艺一般,也看不出二郎放了水,但仅凭着对二郎的了解,她就知道夫君让着儿子呢。
五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周二郎拿过随身携带的水壶让周锦钰喝口水润润喉咙。
周锦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清甜的,好像是蜂蜜水。
周二郎笑道:“好喝吗?是荔枝蜜。”
周锦钰忙不迭点头,“爹,哪弄来的,不是南方才有荔枝么,咱们京城是怎么弄到荔枝蜜的?”
周二郎敲敲他小脑门儿,“爹自有办法,喜欢喝还有。”
周锦钰觉得他爹简直无所不能。
秋霜在旁边看着,觉得老爷真真把小少爷疼到心里去了,她还从未见过那家的老爷照顾孩子如此上心。
马车继续前行,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出来郊游的人还不老少,有像自己这般驾着马车的,有单独骑马的,还有些是步行的。
周二郎不喜欢闹闹哄哄一堆人聚堆儿,特意绕开了最为热门的几处景点儿,带着一家子在一处略为偏僻的山脚下停了车。
周锦钰对山山水水什么的不怎么感冒,一门心思地想着野外吃烧烤。
炊具带得很齐全,周老爷子去溪边儿取水,二郎带着周锦钰去捡干柴火,周凤英和云娘则带着几个小丫鬟生火准备食材,老太太在旁边帮忙。
周锦钰央着周二郎找人打造的长方形的烧烤炉子被支起来,将提前准备的炭填到炉子里,炉子上方有放置烤串的网格架子。
腌好的羊肉、鸡肉以及牛肉都用竹签子提前串好,放在冰盆里冰镇着,都是周锦钰指挥着几个小丫鬟在家里提前完成的。
周二郎发现自家儿子的聪明劲儿在吃和玩儿上格外够用。
一切准备就续,让小丫鬟把炭火点燃,周锦钰拽着周二郎一块儿烤串,自己烤得才更好吃。
周二郎忙拽住他小手,“钰哥儿小心点儿,别让火星子烫到你。”
“不会的爹,火离我还远着呢。”
“等烫到你就晚了,你离远点儿,让爹来。”
周锦钰不动弹,“爹,我要自己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二郎看他跃跃欲试那劲儿,到底没多说什么,只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炭火烫到。
周锦钰烤羊肉串还真是很有经验,这羊肉串要想好吃,有三个必要条件,食材新鲜,腌制到位,火候刚好。
周锦钰颇为熟练地来回翻着手里的肉串,眼看着肉串开始滋滋冒油散发出羊肉特有的膻味儿,迅速撒了提前备好的料粉在上面,又来回翻烤两下,大功告成!
一家子看着小孩儿熟练的动作,傻眼了:谁敢相信他这是第一次做?
周锦钰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全家人投过来的惊讶目光,也傻眼了,完蛋,好像太忘形了。
周锦钰眨了眨眼,“以前在周家庄的时候,钰哥儿天天看着大姑做饭,就,看会了。”
蹩脚的借口,奈何他神童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好像他做出什么事也不会太奇怪。
周锦钰忙把烤好的肉串分给众人,先给了周二郎,然后是朱云娘,再来是周老爷子、周老太太、大姑和兰姐儿几人。
周二郎见儿子下意识先把肉串给自己吃,再来才是其他人,嘴角儿微微翘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肉串,皱了皱眉:这么短的时间能烤熟吗?
闻着味道倒是怪诱人的,算了,熟不熟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闭着眼睛往下咽吧。
周二郎轻轻咬下一口,竟然意外的鲜嫩好吃,多烤一分会觉得太老,少烤一分则不熟,眼下这火候简直不能再好。
一时之间周二郎也搞不清楚儿子是蒙对了火候,还是他真的知道烤到什么火候才最好。
周锦钰怕他爹多想,接下来烤的肉串有的不熟,有的熟太过,再也没有蒙对过一次火候,倒是周二郎自己琢磨出点儿规律来,这肉滋滋冒油以后,稍微再翻两下就刚刚好。
他也来了兴致,把儿子抱到一边,自己亲自上手给全家人烤。
朱云娘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吃上二郎亲手做的食物,一众下人更是受宠若惊,老天爷,他们这辈子竟然能吃上一口老爷亲自烤的食物,真舍不得下咽啊。
大概是烤羊肉串的香味儿太过诱人,竟然吸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身材高瘦、满脸大胡子的青袍道士。
那道士盯着众人手里的羊肉串儿馋得直咽口水,周二郎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下意识把儿子护在了身后,满眼防备地盯住对方。
周老爷子本就是性情中人,尤其是看见对方是个道士,就更加热情,管他是佛还是道,在老头儿看来都是有本事的神仙。
老头儿把烤架上正热着的一把肉串拎起来,乐呵呵走到那人跟前,道:“来,来,来,碰见是缘分,见着有份儿,这位道长尝尝俺们烤的羊肉串儿。”
周二郎真是服了他爹,上次被人把毛驴劫了,一点儿记性都不长,对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呢,就上去搭讪了。
也没看见那大胡子道士怎么动作的,老头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肉串儿已经易主了。
周二郎就见那道士拿起一根肉串先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随后尝试性的咬了一小口,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周二郎竟然觉得他的动作说不出来的斯文优雅,竟还有那么一点儿诡异的高贵。
周二郎用力晃了晃脑袋,他一定是眼花了。
大胡子尝了一口味道满意,随手扯掉自己腰间的一块儿玉佩往周老爷子手上一放,周老爷子只觉眼前一花,那道士竟然已经跳出了几丈之外,再一眨眼,人不见了?
不见了!
老天爷,神出鬼没的,他这是碰见活神仙了吗?周老爷子完全懵了。
朱云娘怔怔地望着大胡子道士消失的方向,好熟悉的感觉,这双眼睛太熟悉了,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不,不是好像,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周老爷子不懂玉,拿着玉佩给儿子看,“二郎,你瞅瞅,这是人家给的饭钱,我咋瞅着好像挺值钱的样子。”
都不用入手,周二郎便瞧出这块玉佩的不俗,待一入手,感受到那温润光滑的质地,就更加肯定这玉佩竟然是一块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
上等的羊脂玉本就极为难得,这种没有一丝杂质的,简直世所罕见,说是无价之宝也不会过。
周二郎喃喃道:“爹,不是挺值钱,是非常值钱,把咱们整个周府都变卖了,也抵不上这块玉的价钱,爹,您赚大发了。”
“啥啥……啥?”老头儿整个惊得跳了起来,“二郎,你说啥?你说这么一块儿小玩意儿比咱们整个周府还值钱?”
第120章
“您还真信,说着玩儿呢,水头儿还不错,换您几串羊肉串肯定是绰绰有余,不吃亏。”周二郎说着把玉佩顺手收了起来。
只是个小插曲,除了二郎,没人太放在心上,云娘看那人眼熟,但想半天也想不起在那儿见过,索性也就不想了,左右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秋霜在松软的草地上铺了粗布单子,一家人围坐在上面打叶子牌,周老爷子和凤英都精于此道,朱云娘也不差,二郎揽着儿子陪玩儿。
周锦钰别看人小,拿牌的姿势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周二郎瞅着好笑,以为是他大姑给教会的。
一开始,周二郎还想着给儿子参谋参谋,到后来越看就越是吃惊不已,这叶子牌若要想赢六、七分在技巧,三四分在运气,而这技巧又在于“记牌”和“舍牌”。
记牌是为了确定自己要胡的牌外面有没有,有的话别人会不会打,如果不会打的话,自己胡什么牌赢面儿更大。
所谓舍牌,就是宁可拆牌也绝对不给对方点炮,不让对方赢大的,就可以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总之,无论是记牌还是舍牌,都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
周二郎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儿额前的聪明毛儿,暗道:自家小子这得算得上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了吧。
显然小孩儿可不光是“过目不忘”,还很会为别人着想,赢两把,输一把,看谁输得多了,就开始往谁手上送牌,让一家子玩儿得都挺开心。
“妖牌!”周锦钰很干脆的甩出一张。
“我胡了!”周凤英一脸兴奋,“瞅我大侄子给我发的好牌,等了好几圈了,就等这一张。”
周二郎抿着唇笑,凑到儿子耳朵边儿道:“下一把是不是又该给你爷喂牌了。”
“……”周锦钰抬起头来,看向他爹,果然什么也瞒不过爹你。
打了会儿纸牌,也休息够了,下午一家子又去了附近的小山坳里游玩一番,有山有水,鸟语花香,空气也是松软香甜的,如此岁月静好,给人一种俗世的烦恼都不存在了的错觉。
周二郎脑子里想着那块儿玉佩,纯净剔透的没有一丝杂质,和永和帝御案上的传国玉玺一样的质地……
夕阳西下,天边彩霞满天,一家人踏上归途,铜铃儿叮叮当当,马车晃晃悠悠,周锦钰脑袋枕在周二郎的臂弯里,睡得小脸儿红扑扑。
周二郎扯过件薄单给搭在小肚子上,防止受凉,他突然发现儿子长个子了,以前躺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团儿,现在小胳膊长了,小腿儿也长了,连小脚丫子看起来比以前也长了不少。
他又想他快快长大,又不想让他长大,长大了就不会成天粘着爹了,长大了就有他自己的小家了,周二郎舍不得。
云娘见丈夫瞅着儿子发呆,笑道:“二郎想些什么呢?”
周二郎侧了侧头,淡色的唇瓣微微一抿,唇角漫出亲昵柔软的笑意来,他说,“不想孩子太快长大,想要时光停留在现在就好。”
周二郎在翰林院的待遇一落千丈,经历过最初的不适应以后,他现在已经可以淡然处之,手底下那名小吏倒是越发的不像话,俨然已经成了那位姓林的新科状元的跑腿儿。
周二郎凡事亲力亲为,不再指使他做事,也没有训斥他,由着他上蹿下跳的蹦跶。
他心里很清楚,永和帝目的就是要给他个教训,他在翰林院的日子过得越差,皇帝就越高兴,这样的话,等有朝一日皇帝复用他的时候,他能不感激涕零、倍加珍惜这“皇恩浩荡”?
周二郎的沉默隐忍落在那名小吏及其他人眼里,便成了好欺负,慢慢地开始有人把本该属于自己的活儿扔给周二郎做,美其名曰“帮忙”。
周二郎手上堆积的工作开始越来越多,以致于到最后不得不带回家里去做。
翰林掌院姜茂林在一旁看得很清楚,这里边儿那位姓林的新科状元没少使坏,不过他到底还是保持了沉默,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被皇帝废弃的人,得罪现在的新贵,只能叹息一声周凤青可惜了。
这段时间让周二郎比较开心的一件事是儿子终于学会用琴箫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了,就是最简单的那种,入门儿级的。
可太不容易了,前前后后加起来手把手教了足足得有三个月的时间。至于周二郎花重金买来那把古琴,不提也罢。
现在云娘和秋霜一看到周锦钰拿琴箫都条件反射般往外面躲,太折磨耳朵了。
周锦钰吹得不咋地,学习态度特别端正,前世他哪有机会学习琴棋书画呀,现在有人教不应该珍惜么,尤其还是他爹亲自教。
扎好架势,周锦钰磕磕绊绊吹了一首《秋江月》,吹完了两只眼睛亮亮地,看着周二郎,“爹,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周二郎看到儿子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不想打击他,点了点头,道:“吹得不错,已经很有那么点儿味道了,箫这个乐器最好的音色就是它的中音和低音,钰哥儿在吹的时候要注意你的气息控制,你听爹来给你示范一遍。”
周二郎把周锦钰刚才吹过的曲子又吹一遍,周锦钰满脸崇拜地看着二郎,眼睛里都是小星星,“爹,你怎么这么会吹,我还想再听一遍。”
儿子的彩虹屁大概就是周二郎每天能忍受儿子吹奏魔音的最大原因。
爷儿俩练习了约莫半个时辰,周二郎又教周锦钰练习了会儿绘画,他也不教儿子什么技法,就给周锦钰一张宣纸,一支毛笔,让儿子任意发挥,想怎么涂画就怎么涂画。
等周锦钰画完了,他以周锦钰胡乱涂抹的东西为基础,握着儿子的手,在画面上随意的加上寥寥数笔,于是就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让周锦钰惊叹不已,开始对国画产生浓厚的兴趣。
这日,马上就要到下衙的时间,周二郎收拾清楚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准备去书院接儿子回家,林状元突然找了过来。
“周修撰,这里有一份儿典礼文稿需要明天用,你今天晚走一会儿,明早给我。”
周二郎似笑非笑的目光搁在林状元的脸上,盯了他好一会儿。
林状元被周二郎盯得不自在,皱眉不满道:“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想看看林状元的脸皮有多厚。”
“你说什么?!”林状元一下子提高了声调,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二郎。
他这一嗓子把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
周二郎语气淡淡,“怎么,听不懂人话还是林状元有什么耳疾?有病你得早治呀,别拖着。”
周二郎声音不大,但在一室静谧中也足够每一个人听清楚。
众人脸上俱都是“周凤青一定是疯了”的不敢相信的眼神。
周二郎说完也不理会众人,一甩袖子,径直出了屋子。
其实他再忍受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无事一身轻的日子挺好的,他干嘛要着急着去给皇帝干活儿?
但是耽误他去书院接儿子放学就让人厌烦!
周二郎不愿意承认他放不下他的田税改革,这是他提出的,他一手促成的,前期又做了那么多铺垫工作,他有预感,一旦改革成功,将会改变无数下层人的命运。
大干朝将会实现真正的国富民强!
休息了三个月,可以了,活着就得干活儿!
永和帝习惯了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周二郎,晾着周二郎的这段时间让他极不习惯,徐庚私心重,且不可信;高弘倒是有忠心,但是现在岁数大了离老糊涂也不远了;端王最拿手的就是踢皮球,万事儿不想沾身;算来算去,身边竟无一个真正可用之人。
忍耐了三个月,已经是他的极限,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恢复周二郎的官职,周二郎上折子了。
永和帝脸上露出自得的笑,品尝了从巅峰坠落谷底的滋味以后,他相信周凤青会学乖的。
很快,一道圣旨下到了翰林院,周凤青升任翰林学士兼南书房行走兼户部侍郎。
这道圣旨的信息量简直巨大,周凤青他不是官复原职,他是升官了,不但升官了,他还有了实权!
户部侍郎可是户部的二把手,正正经经的三品大员!
这道圣旨对于翰林院诸人来讲简直如晴天霹雳,他们原来那般挤兑周凤青,但是现在周凤青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考核。
周二郎领旨谢恩,看着下面一众人的反应,无声地勾了勾嘴角儿,什么也没说。
小人才会得志便猖狂,一个个报复回去,显得他多没有容人之量,翰林院现在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儿,当然是抓大放小,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处理几个当初在自己面前蹦跶得最猖狂的,杀鸡敬候也就够了。
坐上他这个位置甚至不需要自己开口,就有人替他代劳了,他手下那名使唤小吏被分配去了打扫茅厕,而那位曾经和周二郎发生争执的林状元则被众人自发自觉地孤立了起来,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翰林院诸人一开始忐忑难安,担心周二郎的报复,后来发现周大人并未对他们为难,甚至在月底测评时给他们的评语也相当公平公正,众人羞愧不已,敬佩周大人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大胸怀,那位得志就猖狂的林状元与之相比,简直高下立现。
周二郎成功收获一波人心。
整个翰林院肠子都要悔青了的人大概就属姜茂林了,他曾经非常看好周二郎,亦给过周二郎很多提点,偏偏在周二郎遭遇挫折的时候轻易就放弃了这个潜力股。
姜茂林认为是帝王心思难猜,毕竟按照永和帝以往的尿性,一旦厌弃了谁,很难再复用。他却不知道自己输在了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周二郎在皇帝的御书房前被罚跪了一上午,不知道周二郎同永和帝在书房中的那番对话,更不知道周二郎被皇帝赐座。
姜茂林的位置被周二郎替代,他自己则被分配到礼部领了个有名无权的闲职,但凡在周二郎低谷时,他能维护一二,周二郎都不介意拉他一把,现在却是不可能了。
经此一事,也让周二郎明白一件事,若想在朝堂上屹立不倒,一要大权在握,手底下有替你干事儿的人;二要掌握情报,尤其是掌握来自权力核心的情报。
当然,若是能把皇帝的眼线和耳目掌握在自己手里,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控制住了皇帝。
是以,东厂的大太监王海得解决,这也是端王一直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
王海自幼陪伴永和帝左右,在永和帝夺权的过程中更是表现出忠心耿耿,乃是永和帝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若想扳倒绝非易事。
虽非易事,但非做不可,否则就以永和帝如此多疑的性格,再加上东厂那帮人添油加醋,自己将永无宁日。
对于如何扳倒东厂,周二郎在沉寂的这段日子里推想过无数次,心中已有计较,只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落实。
以永和帝多疑的性格,周二郎相信这样的机会总会有的,永和帝这样的人绝无可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任何人。
作为大干朝最年轻的财政部副部长兼任皇帝的秘书处处长,周二郎所到之处,众人皆毕恭毕敬,出入宫中,就连太子碰到了也是礼遇有加,位高权重,二郎的威严日盛,有时候脸色微微一沉,周锦钰都有点儿怕他。
随着二郎的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兰姐儿的亲事重新被提上日程,外甥女今年十四,转过年来就十五了,门当户对的人家统共就那么些,不提前给占上,等到了后面就不一定有好的了。
对于兰姐儿的亲事,朱云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兰姐儿也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又记在二郎的名下,和自己的半个闺女差不多,再者能找一户好人家对娘家也是一个帮补。
朱云娘精挑细选,选出了两三家不错的人家,周二郎和周凤英都觉得比较满意,不成想到了兰姐这里却被兰姐儿各种理由拒绝,不想与人相看。
云娘自己也是从小姑娘家过来的人,看出兰姐儿不对劲儿,便把她的贴身小丫鬟春雨叫过来询问。
一问之下,竟然还真的有问题,却原来兰姐儿还惦记着之前给她介绍的那户人家,两个年轻人私下里竟然还偷偷见过两次面。
春雨被兰姐儿警告不准告诉家里人,朱云娘冷了脸才敢说实话。
朱云娘不敢隐瞒,当晚就把这事儿说与周二郎听。
周二郎皱着眉头问什么时候见的面,朱云娘道:“听春雨说就是最近的事儿。”
周二郎冷笑,“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一流,之前躲得远远的,现在周家起来了,又巴巴凑上来,凑上来就凑上来吧,竟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哄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男女私会,一旦传出去受影响的只会是兰姐儿,他可没什么损失,这种人给我们兰姐儿提鞋我都嫌他手脏。”
朱云娘心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外甥女也是个没数的,小姑娘家的与人私会一旦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从来没想过么?
心里这样想,云娘自然不会这么说,夫君对周家人的护短她早就见识过了,递了茶水给去,顺着话头儿问道:“夫君的意思是——?”
周二郎:“兰姐儿一个小丫头她能懂什么,情窦初开,男人几句好听的话一哄,便什么都想不清楚了,你让春雨看好她,不准她出门儿与人私会。”
朱云娘点点头,不无担忧道:“兰姐儿这孩子平时看着听话,骨子里却有股子大姐的虎劲儿,亦不能逼她太紧,还需好好与她说道。”
周二郎摆手,“人一旦鬼迷了心窍,你与她说什么都白搭,有这功夫,你不妨多带她去一些相亲的场合,等她见过的男人多了,自然就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那我就听夫君的。”
“嗯。对了,你多给兰姐儿挑些好看的衣裳首饰,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得要男人看见她就离不开眼,不能是咱们巴巴的去凑人家,天下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关于这一点儿,你得让兰姐儿搞明白。”
“……”朱云娘是万万没想到周二郎能说出这么一番子话来,忍不住开口调侃了一句,“那夫君呢?”
“呵……”
周二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轻笑着把人带到了床上。
两口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了,加上明日周二郎休沐不用早起,云娘幻想着努力一点儿或许就能怀上二胎,缠着周二郎接连要了两次。
周二郎怕老怕到宁可早死,因此平时很是注意身体的保养和锻炼,还特意学了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比之以前在书院时身体好了不止一点儿,虽然两次,倒也算是能应付。
只是他太好面子,被云娘一夸,努力过头儿,腰给抻着了,一开始觉得还能忍,结果早晨起来发现动不了了,稍微一动弹腰就疼得厉害。
周锦钰早上起来听秋霜说他爹的腰抻到了,疼得下不了床,赶忙跑到父母屋里去查看。
周锦钰进到屋里,见他爹果然在床上侧卧着没起呢,“爹,你没事吧,你干什么了呀,怎么会把腰抻得这么严重?”
瞅见单纯的儿子一脸关心着急地看着自己,周二郎忍不住长指抚额,简直没脸见人了。
周锦钰见他爹不吭声,只是“痛苦”地以手抚额,大眼睛里的担心更盛,凑上前,伸出小手,用掌心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周二郎的腰,“爹,你是不是很疼,可千万不要乱动呀,以免再加重喽,等会儿郎中来了要听听人家怎么说。”
周二郎摸摸儿子的头,“乖娃,别担心,爹没什么事儿,今儿早上起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个寸劲儿,抻到了一下。”
周锦钰严肃道:“爹,不能掉以轻心,一会儿要让郎中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还是只扭到筋了。”
周二郎就笑,“好,爹都听你的。”
父子俩说话的功夫,张福带着郎中进屋来,一番检查下来,确认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不能排除筋肉撕伤,要求必须得卧床休息七日,给开了往身上敷的活血化瘀的草药,又开了些内服的药丸。
周二郎没想到竟然搞得这么严重,云娘听完郎中的话羞愧到不行,真实情况这要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没办法,周二郎只得请假在家休息,他想得多,怕说扭伤了腰被人过度联想,请假时对外宣称自己扭伤了脚。
因为只能在床上躺着,且还不能乱动,周锦钰怕他爹太过无聊,从书院一回来就跑到周二郎床边儿陪着他闲聊天儿。
升任户部侍郎以后,周二郎的事情很多也很繁杂,并不是总有时间去书院接周锦钰,且他早上去上衙是户部和翰林院两边儿都跑,若是早上直接去户部的话和周锦钰并不顺路。
爷俩儿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聊过天了,闲聊的功夫,周二郎不动声色地考教了儿子的功课,不指望儿子考科举并不代表可以放松对儿子读书的要求。
在周二郎看来,读书学习更多时候是一种自我的丰富,他希望儿子的眼界和见识因为读书而更加广博,希望儿子的思想不受制于他的身体。
周锦钰拥有现代人的知识,但是在二郎面前他下意识的隐藏,对于周二郎的考教只是把章夫子教给的那些说了说。
周二郎还算满意。
这会儿秋霜端着一盘儿切好的西瓜进来了,京郊的庄子上种的,前天老头儿派人给送过来的,还给送了很多蔬菜回来。
为了方便吃,秋霜把西瓜全都去了籽儿,这样吃得时候只要好好享受西瓜的美味就可以了,不用再麻烦吐籽。
西瓜是在后院儿的水井里用凉水拔过的,比普通西瓜更凉爽,又没有冰镇西瓜那般冰人,即使周锦钰脾胃不太好,少吃两块儿也并不碍事。
周锦钰选了一块儿看上去最顺眼的递给周二郎,“爹,我爷种的西瓜,沙瓤的,可甜了,你尝尝。”
周二郎看到儿子把几块儿西瓜里面最好的一块儿递给了自己,嘴角微翘,从儿子手上接过来,轻咬了一口,“嗯,很甜。”
偷得浮生半日闲,爷俩儿正颇为惬意地品尝着周老爷子种的西瓜,一直跟在老头儿老太太身边的小厮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老爷,不好了,老太爷被人给打了!”
“你说什么?!”周二郎猛地支起身子,却又疼得立即又坐了回去。
“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现在老太爷他人呢!”周二郎厉声斥道。
小厮见周二郎发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诉,“老爷,人家的人一拥而上,小的等人根本就反应不急,小的后背上也挨了人家的闷棍,老太爷的腿被人给打了,现在正在医馆呢,您快去看看吧。”
第122章
周二郎顾不上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的腰伤也顾不得了,命令张福备车,匆匆忙忙赶往医馆。
等到了医馆处,看到老爷子小腿上绑着板子,又听医馆郎中说伤到了骨头,面露担忧,坐到老头儿身边问他腿还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