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反派爹by神仙老虎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1-14
话锋一转,他似是顺口一说:“常常见到五皇子过去给陛下请安,二皇子倒是遇见的极少。”
第191章
听闻周二郎此言,二皇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怨毒之色,又迅速掩饰了,低声道:“是我愚钝,不若五皇弟那般得父皇的宠爱,怕是惹了父皇的怒,更不利于他老人家的身体康泰。”
周二郎不赞同道:“本官素闻二皇子殿下谦逊仁义之名,殿下又何须妄自菲薄,陛下是皇帝,也是您的父亲,想来天下没有哪一个父亲会拒绝孩儿的孝心,殿下想多了。”
二皇子低下头,喃喃道:“我没有五皇弟命好,有一个出身贵族的好母妃,还有一个好舅舅,可倘若有人愿意帮正桓一把,正桓定当学那玄德公一般厚待恩公。”
这是把他自己比作刘玄德,把周二郎当成孔明了。
赵正桓同周二郎不在一个层级上,他这点儿画大饼的小把戏在周二郎眼里什么都不是,周二郎只是笑笑,说是怕耽误了陛下的召见,就先走一步了。
赵正桓望着周二郎远去的方向,怔怔出神,一时间摸不透周侍郎这是表态还是没表态?
把披风给了赵正桓,周二郎一时间还觉得有些冷意,好在是坐着轿子,很快就到了养心殿外,小太监见是周大人,忙殷勤跑进去通传。
养心殿东暖阁内,永和帝正斜靠在枕头上看奏折,单手撑住额头,一脸头疼不耐之色。
魏伦轻声上前为其按摩两侧的太阳穴,“陛下,您已经看了大半天的折子了,该休息一下了。”
永和帝皱着眉头,指了指面前堆积到尺高的折子道:“朕倒是想休息呢,你瞅瞅这各地的折子,雪片一样堆在这儿,放着不处理只会越积越多,看着闹心。”
魏伦劝道:“陛下,折子是永远看不完的,身子是您自个儿的。”
正说着话,外面小太监来报,说是周侍郎周大人到了,在外间等着召见呢。
永和帝点点头:“快叫他进来。”
周二郎大步进殿,在永和帝身前几步处,站定,躬身一礼,“给陛下问安。”
“周爱卿坐吧。”
“谢陛下赐座。”
周二郎落座,永和帝一抬手,屏退了左右,周二郎心中微微诧异,不知永和帝此举何意。
等到暖阁里只剩下君臣二人,永和帝身子往罗汉榻上一靠,把小桌上的奏折推向一边,道:“看了大半天的折子,头晕眼花,剩下这些你来帮朕看看。”
对于永和帝的身体状况,周二郎了如指掌,在他的授意下,魏伦更是经常在永和帝面前似有若无的“提醒”他身体不宜劳累。
所以永和帝有今天这个决定,周二郎一点也不吃惊,这也正是他想看到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永和帝话说完以后,眼睛一直盯着周二郎观察他的反应,就见对方脸上的表情,由迷茫到惊诧再到惶恐,随即起身跪倒在地,“陛下,臣不敢——”
永和帝盯住他,沉声道:“告诉朕,你在怕什么?”
周二郎俯首:“臣怕陛下,更怕徐大人和端王殿下,若要他们二人知道臣越俎代庖帮着陛下批阅奏折,臣的脑袋不够掉。”
周二郎此话翻译过来就是:陛下,我担心徐庚和端王要杀我,而您保不住我;再直白一点——陛下,有些事你说了不算。
“你——放——肆!”
永和帝音量陡然拔高,猛得拽过桌上的茶盏,怒气冲冲砸向周二郎!
周二郎没躲,任凭瓷器将将擦着脸颊掠过,落在身后不远处,发出令心颤的破瓷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只精致的茶盏已然粉身碎骨。
差一点儿,这茶盏就砸在了周二郎的面门上,后果不说是毁容,定然也不会好受。
周二郎低眉敛目,不吭气地承受着,冷静地从永和帝气急败坏下手没轻重中判断出对方内心的巨大恐惧。
调整了下情绪,周二郎跪在地上深深俯身下去,以额触地,平静道:“陛下息怒,惹陛下生气,臣罪该万死——”
一股邪火发泄出来的永和帝深吸一口气,斥道:“周凤青,你好大的胆子。”
周二郎收起刚才的谦卑,直视着皇帝道:“微臣的胆子是陛下给的。”
永和帝:“怙恩恃宠,你还有理了?”
周二郎坦白道:“得罪了陛下,臣或许会受些责罚,但陛下了解臣的忠心和为人,小惩大诫不会真的杀了臣;可若挡了徐大人或者端王爷的路……,臣,真的会害怕。”
永和帝闻言,逼问他:“倘若朕非要你和他们二人对上呢?”
周二郎抬起头来,“陛下,臣不早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臣能好好活到今天,全凭陛下在后面护着臣。”
他又道:“陛下在,臣就好;倘若那天陛下不好了,臣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臣比任何人都盼着陛下长命百岁。”
顿了顿,周二郎继续言辞恳切:“陛下日夜案牍劳顿,操劳国事——协助陛下处理奏折,为陛下分忧,臣理应效劳,只此事若要传出去,周凤青的一条命微不足道,可他们若是以此为由,说陛下您的身体不宜操劳国事,以此为借口行夺权之实,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周二郎一番话说得永和帝倒吸一口冷气。
他这番话说的实在高明至极,永和帝要周二郎协助他处理折子非是出于自愿,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对周二郎充满了猜忌和不信任。
周二郎的着手点倘若是处理他和永和帝之间信任与不信任的矛盾关系,只会陷在里面让君臣关系越来越不可调和。皇家的父子兄弟之间都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他又怎么可能会完全放心你一个外臣?
所以,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把自己和永和帝之间的矛盾成功转移成了永和帝同端王以及徐庚的矛盾,既稳固住自己在永和帝心中的地位,又为端王和徐庚挖了坑。
接着,他说徐庚、端王等人会以永和帝身体为借口行夺权之实,不但悄悄暗示了徐庚和端王的不轨之心,让永和帝升起危机感对二人更加忌惮;另外一方面也是让永和帝自觉保守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暗自帮永和帝处理奏章。
他此举实际上也切断了魏伦参与进来的可能,偏听就会偏信,假如永和帝只能听到他一种声音,也就相当于他变相的控制了永和帝。
徐庚在永和帝面前要体面,端王在永和帝面前掩饰野心,周二郎在永和帝面前摆最低的姿态,说最柔软的话,干的却是夺权控场、置对方于死地的狠事!
徐庚只想当权臣,不想造反;端王要等到万事俱备才敢反;周二郎想好了要反,就开始步步谋划,绝不迟疑和动摇!
永和帝亲自扶周二郎起来,拉他一同上榻。
周二郎坚决不肯,说是不敢逾越。上面人赏识是上面人的事,恪守本分却是你自己的事,心里怎么想不说,面儿上必须做到位。
果然,永和帝的面色又好了几分,笑骂:“帮朕批阅奏折的事儿你都干了,还在乎这点儿僭越?”
周二郎不跳坑,道:“陛下,不一样。前者是情况特殊,陛下身体为重,臣不能迂腐;后者是为人臣子的礼仪,天子威严为重,臣不可僭越。”
永和帝哈哈大笑,“你呀,真是长了一张让朕又爱又恨的嘴。”
话音一转,他道:“那你来说说,当下的局面,朕当如何应对?”
周二郎一拱手,“陛下您无需应对。”
永和帝挑眉,不解道:“此话怎讲?”
周二郎缓缓道来,“陛下,三足鼎立最为难办,如今您这一病,或许是一个打破僵局的绝好机会。”
“继续说下去。”
永和帝直起身子来了精神。
周二郎继续道:“如今朝堂的局势就如一池湖水,因着陛下的病情,外界诸多猜测,原本躲在水底下活动的鱼都探出了头,蠢蠢欲动。”
“不需要您出手,这些鱼就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起来,所以,陛下什么也不需要做,装病,坐山观虎斗即可。”
听完,永和帝深深地看了周二朗一眼,道:“若爱卿是朕的敌人,朕一刻也不能留你。”
此话既是对周二郎才华的褒奖,亦不无敲打之意。
周二郎听完一笑,“陛下是臣的伯乐,没有陛下的赏识臣什么也不是。”
永和帝就喜欢周二郎这一点,知道谁才是他的靠山,龙心大悦,留下周二郎中午一同用膳,这次周二郎没有推辞,陪永和帝用完午膳,这才出了皇宫。
回到府上,屋里冷冷清清的,没人。小丫鬟说是夫人去铺子里了,周二郎撇了撇嘴角,反正男人和银子,女人总会爱一样。
周二郎抬手要脱官服,见小丫鬟仍旧在屋里站着,不悦道:“你不出去,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小丫鬟脸红,讷讷道:“夫人吩咐奴婢伺候大人。”
周二郎:“……”
好半晌,周二郎怒极反笑,嘴角儿抽搐着,慢慢打开一抹有尺度的凉笑,好好好,好你个朱云娘,自己不想睡了,转手就让人,你可真是不浪费男人,你用完了给你的丫鬟用是吧?
你当本官是什么!
夫妻二人同床不同枕很久了,周二郎是正常男人,半夜里偷偷自己自足,朱云娘看得出来,只是装做不知而已,想着与其有一天让周二郎提出来,还不如自己来安排。
她哪里能猜到周二郎如此清奇的脑回路,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顺水推舟了,周二郎却是自恋至极,跟谁睡都觉得自己吃亏——色相、气力以及那什么,三方面的损失,亏大了。
他的极度自恋里又包裹着冷漠的自虐,宁可自己不痛快,也不想便宜别人,他喜欢朱云娘,一半是因为喜欢,一半是因为朱云娘是他已经认可了的自己人。
可这次朱云娘真的让他伤心透顶。
他看了眼面前清丽可人又有些眼生的小丫鬟,朝小丫鬟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因为竭力压着火儿,男人压低的嗓音中带着一点儿沙,这种低哑的沙与他明润谪仙一般的外表形成鲜明的反差,使周二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
小丫鬟像受是了蛊惑般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几步。
周二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她都许诺你什么了,你同老爷我一字不落的讲。”
半晌后,小丫鬟被周二郎打发出来。
周二郎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良久,沉默不言。
这当会儿,府上负责养鸟的刘三儿在外面求见,周二郎起身来到外间,刘三儿满面喜色的对周二郎道:“老爷,小的终于找到和少爷死去的那只百灵一模一样的鸟了。”
周二郎目光一亮:“鸟儿呢?”
刘三儿:“老爷,那人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
周二郎打断他:“不管多少银子,去给我买下它,钰哥儿回来的时候,两只鸟必须都得给我活蹦乱跳的。”
第192章
周二郎不惜重金要求刘三儿把那只百灵鸟买回来,想了想他道:“你再去弄回一只猫来,要干净、要可爱、要好看招人待见——最重要它不能抓过老鼠,更不能吃过老鼠。”
刘三儿:“……”
不抓老鼠不吃老鼠,哪还叫猫吗?
就听周二郎又道:“嗯,这样吧,你就去找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崽子,弄回来以后,我要你给我从小训练,务必让它做到见到老鼠撒腿就跑,不管是见到活的还是见到死的。”
刘三儿脑袋裂开了。
老爷,您这是为难小的还是为难猫呢?
不过既然老爷交代了,他就得尽力去办,周府这么好的饭碗他上哪儿找去?
刘三儿领命下去,周二郎逗弄了下屋檐下鸟笼里的小鹩哥儿,想着钰哥儿很快就能回家了,他要满足一下儿子养猫的小心愿。
很早之前,钰哥儿跟他提过一嘴想要养只小猫,他没当一回事儿直接给拒绝了,直到那日梦到前世的事以后,关于前世的记忆好像在脑子里开始苏醒了般,记起来的事越来越多。
他想到当初小鱼也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一只小野猫来,有一日,他竟看到那猫叼着老鼠向小鱼邀功,他顿觉那猫脏得无法忍受,便命人把那猫扔出去,又骗小鱼说丢了。
小鱼聪慧,知道是他故意把猫给扔掉,为此跟他闹,甚至用不吃饭来抗议。
当时他气坏了,一个畜生而已,也至于让他跟自己的父亲闹成这样,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拿身体做筹码来威胁,也要看他这当爹的答不答应,都跟哪儿学来的东西,还学人绝食?倘若这次让他尝到甜头,那以后是不是就要给他整绝食、上吊、投湖三件套?
简直胡闹!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小鱼,小鱼从小娇生惯养,不似现在的钰哥儿这般乖巧听话识实务,挨打的时候嘴里还不闲着,说他霸道,说他□□,说他冷血无情没有同情心……
当时他本就正在气头儿上,孩子竟然为了一个长毛的畜生来骂自己的亲爹,他当真是忍无可忍,下手的时候就有点儿控制不住力道。
打了几下,他就已经开始心疼后悔,明熙那般顽劣,他都没有动手打过,顶多是罚跪,罚抄书,罚面壁。
那会儿但凡小鱼说个软话认个错,他也就顺台阶下了,只不过他忘了小鱼这是第一次挨打,孩子心里受到的伤害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疼痛,小鱼梗着脖子和他较劲。
他一咬牙,打都打了,那就要起到作用,让孩子记住教训,第一次教训儿子就让他拿捏住,以后他这当爹的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好,不服是吧,那就打到你知道怕,知道有些底线你不能触碰为止。
最终这件事以小鱼哭着承认自己错了,表示再也不敢做出闹绝食这样的事情结束,孩子被他打得屁股几天都挨不得板凳。
如他所愿,这次动手打孩子的效果很好,简直好过头了,建立了他作为父亲的绝对权威,可也让小鱼一夜之间长成了懂事的大孩子,再不敢在他面前撒泼耍赖。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高兴多些,还是失落多些。
如今想来,不就是嫌猫吃老鼠脏吗?叫人把它训练成不吃老鼠的猫不就可以了。
这样既满足了儿子小鱼,也不会让他自己觉得看见那猫就别扭,不是两全其美吗?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要去伤孩子的心呢。
周二郎逗弄了一下笼子里的小鹩哥儿,如今钰哥儿不在家,他每天照顾无忧这个小畜生,竟也渐渐有了感情,大约体会到些小鱼当时对那只小猫的感情。
他又想到明熙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对他说:“我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投胎给你做儿子。你总说我妒忌弟弟,其实你错了——”
“我不恨你偏心弟弟,我自己的亲弟弟,我也喜欢他,疼爱他。我只恨你□□霸道,你的标准就是标准,你的道理就是道理,你的喜欢就是喜欢,我和小鱼的想法从来不重要。”
他记得他当时直接怼回去了,好像是说,“你有本事就叫你爹为了你改变□□霸道的性子,没本事就闭上嘴吧,乖乖听话!”
你爹就是□□,你爹就是霸道,没有你这个□□霸道的老子为你在后面擦屁股,就你那惹是生非的性子,早都死八百回了,说你老子□□霸道,也不想想你自己的外号叫什么?——京城小霸王!
当然,后面这些话他自然只是腹诽,并没有说出口。
想到了明熙,周二郎眼里滑过一丝黯然,小鱼是他的心头肉,明熙何尝不是他的儿子。
明熙,明熙,取日之明,取月之光,熙熙皞皞,光明祥和。他是嫡长子呀,又如何会不被重视,单单是取一个名字,那都是他日思夜想,想了上百个名字,又从备选名字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寄托了他对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无限期望与祝福。
反倒是生了小鱼以后,就没有第一个孩子那般新奇兴奋了,尤其小鱼刚生下来,长得皱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一样,不似明熙那般白白胖胖惹人喜欢,怎么瞅都没遗传他这个当爹的一点儿风貌,他甚至都没费什么心思。就顺着明熙的名字起了个明钰。
所以,他是偏心小鱼,喜欢小鱼;可他不是一开始就特别偏心小鱼。
小鱼得他宠爱那也是有原因的,倒是周明熙,眼睛里只盯着他的不好,何曾体会到过他这个当爹的半份心意。
罢罢罢,想起来就头疼,明熙说八辈子走霉运给他做儿子,他只求祖宗积德,千万不要再给周明熙当爹,免得早生华发。
想来周明熙那个性子,到了哪里都只有他欺负人的事儿,没有他别人欺负得了他。
入夜,书房里,如水的月色侵染进来,轻纱般柔软、朦胧,将周二郎拢入其中,暗淡温柔的光线勾勒着他的眉眼,二郎低着头,神情专注,墨浓墨淡,笔下勾出渐渐清晰的轮廓——两个可爱的稚童,一个抱着父亲的大腿撒娇,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瞪着父亲。
周二郎哑然失笑,笑着笑着,眼睛里有了刀光剑影,恨意汹涌,明熙惨死,明钰出家,大哥万箭穿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同样的错误他绝不再犯,皇家之人皆不可信!
次日,二皇子赵正桓到她母亲曹惠妃处请安,说了昨日与周二郎见面之事,曹惠妃的姿容不算鼎盛,只能说是清秀佳人,但就这么一个没有背景和靠山的小宫女不但能爬上龙床,还能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平平安安的养大,绝对是有两把刷子的女人。
曹惠妃听完了儿子的描述,对赵正桓说道:“你父皇的身子撑不了几年。几个皇子之中,老五是最有实力登上皇位的人,娘问你,若是五皇子若登上皇位,最受益的是哪些人?”
赵正桓不假思索回道:“定然是支持他登基的首辅徐庚等人。”
曹惠妃点点头,“说得没错,而这位周凤青周侍郎却是皇帝用来对付徐庚,分徐庚手上权力的人,在朝堂上处处同徐庚作对,那么你想——他将来在徐庚手下能有好日子过吗?”
“徐庚不杀他,都是他运气好,怎么可能让他有好日子过。”赵正桓肯定道。
曹惠妃哼笑了声,道:“所以他同皇儿你一样没有后路,只有同我儿联合起来,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赵正桓不解,“可是母妃,他还可以选择投靠更有实力的端王呀,为什么说辅佐儿臣才是他最好的出路?。”
曹惠妃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不,儿子你太不了解周凤青这人。”
“你想想啊,周凤青他从一出仕就是六元及第的头名状元,随后更是一路扶摇直上,而你要知道人的欲望只会越来越高,上去了就下不来;就如同为娘一样,从一介小小的宫女升到答应,升了答应还想做贵人,做了贵人又想做贵妃,做了贵妃,后面还想做皇后,而皇后后面还有太后。”
“周凤青也一样,人人都道他清高孤傲。实际上,清高孤傲不懂变通之人哪能做上他这样的高位?他是有野心的人,而且野心绝对比你想象中要大,投靠端王,他不过是从龙之臣中的一位。投靠你却是不一样,我儿可知是为何?”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赵正桓迟疑道。
“皇儿说得没错,你整日里读三国,当明白孔明为何选择刘备而不选择实力最大的曹操,盖因曹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而刘备视他如宝。”
“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妃教导,儿臣要学那刘玄德,三顾茅庐。肯请周侍郎帮我。”
“愚蠢!”
曹惠妃突然出声斥道。
赵正桓被骂得一愣,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骂他愚蠢?
看到儿子一脸迷糊样,曹惠妃深吸一口气,道:“母妃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可却知道这读书要读的迂腐了,还不如不读!”
赵正桓脸色不好看,从小永和帝就因为他娘的出身看不上他,而他出身卑微的亲娘,竟然也对他各种否定,说他这也不行,那也不成,做什么都被指责。
曹惠妃见儿子脸色难看,意识到儿子大了,她说话要给儿子留面子,虽然当下只有他们娘俩没有外人,缓和了语气,她道:“你想做刘玄德,可那周凤青未必是忠心为主的孔明,你要用他,你更要防着他。”
赵正桓不吭声。
曹惠妃又道:“短短几年,从一个刚出道的状元郎成为如今身兼数职的皇帝红人,周凤青做事哪有简单二字?
“他和为娘一样,都是从最底层上来的,毫无根基,像我们这样的人哪敢肆意妄为,但凡出点差错都是灰飞烟灭的结局,所以,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为你披上披风。”
就见曹惠妃缓缓站起身来,目视前方,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他这就是在暗示你,他愿意拥立你,你他能为你披上御寒的披风,他亦能为你穿上龙袍,这披风就是他的投诚,你明白了吗,我的儿?”
不知何时起,朝堂里掀起了一股流言,愈演愈烈,说是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传言端王要以兄代侄和五皇子争抢皇位。
消息传到永和帝耳朵里。永和帝勃然大怒,一怒端王果然狼子野心终于是露出了爪牙,二怒他还没死,更没有立储君呢,五皇子怎么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太子了?
永和帝在寝宫发火气到吐血的消息传到二皇子的耳朵里,二皇子欣喜若狂,再次见到周二郎时,周二郎对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道:“最近陛下身体欠安,殿下身为人子,理当去床前尽孝。”
等周二郎走远了,二皇子才猛然琢磨出味儿来:莫非这股子流言是周侍郎一手策划出来的?
二皇子激动地一拍大腿,一时之间对周二郎佩服得五体投地,又欣然接受,比起他爹看不上他,他娘对他各种说教,周侍郎却是用行动在默默支持他,维护他,帮助他。
他上次只不过提了一句父皇不稀罕他前去床前尽孝,暗示了父皇更喜欢五皇子,而不喜欢他;结果周侍郎一出手就替他解决了问题。
这下好了,不但让父皇开始讨厌五皇弟,顺便连他的劲敌端王叔也一起打击了,五皇弟和端王叔两边打起来才最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正桓对周二郎送上的这份大礼简直满意至极!
他以前对龙椅那个位置想也不敢想,只不过迫于母妃的压力,才不抱希望的去争取,现在忽然就生出了无限的渴望,有周侍郎在,一切皆有可能。
与此同时,养心殿的东暖阁内,周二郎正与永和帝在悠然地下着围棋,永和帝的眉眼舒展,显然是心情极好,脸上哪有半分生气的痕迹。
永和帝深深地看了周二郎一眼,笑道:“爱卿这招无中生有,引蛇出洞,用的妙呀。”
周二郎眉尾轻扬,“陛下谬赞。”
永和帝又问:“接下来朕当如何?”
周二郎头也不抬的,玉节般温润无瑕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轻轻落下,“陛下让他自证清白。”最后一个尾音透着轻飘飘的阴柔,却又毫不掩饰浓重杀机。
阴险、毒辣、野兽一样的凶残掩盖在男人敛下的眼眸后。
第193章
棋子落下,周二郎又道:“戏台子才刚搭起来,生旦净末丑都还未登场,陛下您不必急着出手,咱们君臣且隔岸观火瞧着。”
永和帝哈哈大笑,道:“这次你做得很不错,想要什么奖赏。”
要什么奖赏?
你真心想赏自然就直接赏了,还要问我做什么?
明显是赏多了你舍不得,赏少了又不合适。
身为臣子,除了谦虚推脱,难不成还能真跟你谈条件不成,想到此,周二郎忙道:“效忠陛下为陛下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陛下您的信任倚重不就是对微尘臣最大的肯定和奖赏么?”
说完,话音一转,周二郎道:“陛下,臣想向您举荐一人。”
“哦?能让你周凤青看上的人定是不凡,说说看。”永和帝来了兴趣。
周二郎脸一红,半天才诺诺道:“臣想跟陛下走一个关系?”
“你说什么?”
永和帝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陛下,臣知罪”
“求陛下宽恕。”
周二郎慌忙俯首认错。
好半天,头顶上传来,一阵哈哈哈的笑声。
永和帝指着周二郎笑道:“周凤青啊,周凤青,古往今来,你大概是第一个胆敢和皇帝走关系的人。”
周二郎道:“陛下,是臣一时糊涂,臣知错了。”
永和帝却是摆摆手道:“不不不,朕就给你这个特权,以后你想提拔那个,只管亲口对朕说。”
永和帝的反应早就在周二郎的意料之中,现在周二郎帮着永和帝批折子,永和帝最担心的无非就是周二郎利用职权排除异己,培养亲信,结党营私成为第二个徐庚或者是端王。
与其让他这么猜忌,不若干脆把事儿挑明,适当得把自己的私心暴露给皇帝,反而能打消他的一部分疑虑。
听闻永和帝此言,周二郎忙道:“陛下,微臣不敢,绝无下次!只是……”
“只是什么?”
永和帝追问。
“只是臣举荐的人,确实是踏实肯干之人,只是因为臣同他是同窗好友,亦是同乡,他又在臣的手底下干活儿,臣若提拔他,引人非议;臣若不提拔他,又对不起他;臣想求皇上一个恩典,把他调离户部,看着给安排个位置。”
永和帝挑眉,“你倒是有情有义为他着想,知不知道你刚才为他冒了多大的风险?”
周二郎惶恐,“臣知错。”
“行了,朕相信你,自然也相信你举荐之人,说吧,你想把他安排到哪儿?”
永和帝的话又是一个不着痕迹的陷阱,倘若周二郎马上说出要把人安排到哪儿,永和帝就要怀疑周二郎的用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