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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冬汛byLuce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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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昂心头用上这股情绪的时候觉得还挺奇异, 自己多久没谈恋爱了?也没多大会,但跟李越东其实很少私下有这么温馨的时刻,再往前追溯那就是到大学了。
林舒昂赶紧将延伸出去的思想收了回来。
“人才就是难调动, 要走原单位都不愿意放人。”她挠了挠蒋恪宁手心,故意揶揄他。
后者任她挠, 过了好一会才低低接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过再走。”带着些疲惫和认真, 听得林舒昂都微愣。
俩人走在一起,中间的距离却不是完全亲密可依,手拉着手不知道是谁先晃荡了起来,像孩童玩游戏手牵手一样。散步走过的地方有一排低矮的平房,胡同巷子里大多都是这样的老房子。
老房子前面有不少下了雪之后融化成雪水, 雪水又凝成的冰棱,一排排的。坚固地倒立在上面, 两个人走过的时候时不时能遇见冰棱坠落下来,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天太冷, 尤其春节前后,蒋恪宁领着林舒昂没溜达太远就将她送了回去。不少房子都黑了灯,看上去暗沉沉的,但是林舒昂家楼上还亮着灯,不用猜也知道是邓安绍给她留的。
林舒昂在楼下耷拉着脑袋磨蹭了好半天也没说要上去,蒋恪宁心里多多少少猜到了,跟邓安绍那通电话逃不了干系。
林舒昂是单亲家庭不是什么太难知道的事儿,屁大点地方,父母多多少少有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意思,再怎么不t容易见稍微拐两个弯也都能见到。
这事不是蒋恪宁能管得了的,在这姑娘捏着他手心的时候他把手从她手间抽了出来。林舒昂望了他一眼,蒋恪宁勾唇冲她笑笑,然后伸出双臂张开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对她点头:“来!”
林舒昂噗一下就笑开了,往他怀里一扑,正好头抵着他下巴。蒋恪宁蹭了蹭她的头顶,双手在她身后拍了拍,头一次这么这么亲密。当然了,亲吻也亲密,只是俩人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蒋恪宁还是很有分寸的。
林舒昂感受着蒋恪宁的温度,脸埋在了他的胸口蹭着他的毛衣,还能感受到他锁骨那块皮肤的温度,姑娘声音有点闷:“你什么时候才能追到我啊?”
蒋恪宁摩挲摩挲她的后背,“这不还得看你意思?”他语调中带着调笑。
林舒昂当真抬起了头望着他,那眼眸就像今天的星星似的,又明亮又易碎,“别说,今天不行。”蒋恪宁在她张嘴之前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林舒昂的声音从他胸腔传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你就别让我说?”
她从他怀里冒出了头,蒋恪宁和她对视着,然后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别说。”
他不想用一点点,带有任何一丝被逼的手段去让她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受伤后的陪伴,那也不行,蒋恪宁不想让她以后后悔。
林舒昂在他胸口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推开他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有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笑意盈盈道:“蒋恪宁,我回家了!”
蒋恪宁扬了扬头,轻咳了一声,她身后楼梯间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回吧。”
······
刚上楼,大门没等林舒昂插上钥匙,自动就开了。露出后面一张邓安绍的脸,他往门口一堵,也没说让她进门,上下将她一打量:“哟呵,还知道回家呢?”
林舒昂哼哼两声,推开他就踢开了鞋子踩了一双拖鞋往屋里一站,率先脱了衣服。
“十二点差两分钟,蒋恪宁这小子可以啊,踩着点把你送回家呢?”邓安绍端着一杯手磨咖啡,还冒着热气,往沙发上一坐,面上要笑不笑的。
林舒昂听见蒋恪宁的名字也没觉得不对劲,就是往林宪华房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爹多半不在家后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前直接夺了邓安绍的咖啡,呷了一大口,末了砸吧砸吧嘴辛辣点评:“不能加点炼乳?苦到大西洋了。”
“谁像你一样牛嚼牡丹?”邓安绍嗤笑一声,看着自己刚弄好的咖啡归了别人,但他还是慢条斯理往里面夹了几块方糖,望她一眼:“蒋恪宁这么抠门,出门水都舍不得给你买?”语气听得让人牙痒痒。
林舒昂把杯子一撂,白眼一翻:“人可没你有钱,黑心肝的资本家。”
邓安绍兀地就笑了,将手往枕头上一搭,靠了半边身子:“还没嫁过去就说这话?谈了两天就顶撞你哥,那结婚岂不是翻天?”
林舒昂似笑非笑,把手中咖啡一饮而尽,果真甜了不少,“我俩还没在一块呢。”她淡定模样让邓安绍倒是一愣,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没在一块还在楼下拉拉扯扯呢?”作势就又要开始阴阳怪气蒋恪宁。
“打住打住。”林舒昂扫他一眼,“你干混账事不比我少啊,人蒋恪宁没惹你,你甭看人不顺眼。”
“呸!”邓安绍手一扬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里面就剩一口了,他直接往垃圾桶里一倒:“你还上赶着替他说话!”他衬衫都压皱了,看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林江江!”林舒昂还没喝完呢,就这么给浪费了!
邓安绍老神在在,手在沙发上一撑,睨着她:“嘛呢?”
“我就看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吧!”她忿忿地啐他一口,将另一杯吧台上的咖啡端了过来,加了一袋炼乳,邓安绍看着都觉得冒昧了咖啡。
林舒昂扔包装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响,翻过来一看,蒋恪宁到家了。
邓安绍冷笑一声:“自己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林舒昂没搭理他了。
日子就是好混,眼睛一睁一闭就要上班了。从故宫后边刷了卡进去的时候遇见一伙同事,个个都像霜打了茄子,还没从过年的劲儿里头缓过来。
迎面还能遇见不少游客,林舒昂就遇见一个,穿着呢子大衣带着粗线围巾的女孩,带着口罩,手里抓着一大相机,嘴里念念叨叨说个不停,后来一下没看路,把她给撞了一下。
好在手上没拿什么东西,不然摔坏了又是一桩公案。小姑娘语气特别好,兜头就是两个深鞠躬,嘴里念叨着:“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手掌合十,看上去怪诚恳。
林舒昂看小姑娘态度良好,自己也没受什么伤就点了点头过去了。有了这么个乌龙她还以为自己快迟到了,结果一看手表,八点出头。林舒昂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只觉得生机勃勃,这么短功夫直接跑到故宫最后面来了?
她摇了摇头,将下巴埋进围巾里面往前跑了几步。
林舒昂到工作室的时候,李姐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见门推开了,李姐给她打了个招呼,林舒昂对她点了点头,将帽子围巾一卸下来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里边书画间似乎有人声,她好奇地看了看屋子,结果关得严严实实。
李姐低吭一声,林舒昂立马侧着身子回了头,李姐冲她挤了挤眼,林舒昂会意地指了指里面,用唇语问李姐:“谁啊,这么早就过来了?”
李姐憋着笑,也用唇语回复她:“假专家。”仨大字说得李姐眉飞色舞,好不诙谐,两个人经验丰富了,对视一笑。
“李姐说我们这又来了一些假专家,大清早的就跟主任进去参观了。”林舒昂到了工位上先拿着毛巾将面前桌子上的灰擦了一遍,将椅子也擦了一遍,然后才坐下来,手指飞跃,给蒋恪宁发着消息。
两个人每天事都多,蒋恪宁虽说待业,但少不了被拎到京四去充数,好歹也是国防科技大出来的好苗子,什么东西都会一手,高精尖的东西老人们忙不过来又不是保密的可以让蒋恪宁经手。
因此两人发信息也没个定点,常常都是看见了有时间再回。因此林舒昂发完之后就塞回了兜里,去内间找了一套年前洗干净的工作服。
复工第一天,林舒昂没想着这么快上手去修画,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得干呢,乱七八糟迭加在一块至少得忙一个星期左右。
古画部的不止他们三号人,之前都是提前休了年假,现在陆陆续续地都过来了。
古画部这边很大,只是林舒昂和李姐在一个工作间,林主任带着的专家们进的那一道门算是“小内门”。那么多馆藏不是全部都放在外面展览的,每个月甚至每个周都有专门限定的需要展览的对象。
书画类的展览完了会有专人用专门的工具箱子运到小内门里面重新放着,里面的光照湿度都需要专人定时定点调整。因为画作的保存期间和出土的时间以及保养程度有关,甚至有的见不得强光,因此极少展览,里面各种门类道理都是极其讲究的。
小内门里面最快也要逛个一两天,加上专家们的磨蹭程度估计得在后面加个零。林舒昂对这些人不太感兴趣,一上午和李姐在工作间里一人拿着一鸡毛掸子打扫卫生,到最后两人干的腰酸背痛,毛衣上都是灰。
“我来的时候你还没来,刚刚进去一行人里面还真有个长得不错的。”李姐说到这些事倒是十分起劲,在茶水间里一人捧一杯热茶,热火朝天就聊了起来。
林舒昂张了张嘴,十分捧场:“真的假的?”
“真的!”李姐手一插腰,往后面博古架上一倚,旁边就是窗户,眼见着木器部的安鸿走过,她正好把玻璃门一拉,手招了招:“安鸿,快过来!”
“干嘛呢姐!”安鸿鼻尖冻得通红,穿着大黑棉袄外面罩着一件薄薄的工作服,脑袋上顶着黑色的毛线帽,他手里正好拿着一挪登记册。窗户不怎么高,安鸿往上跨了一个台阶,两只胳膊就靠在窗台上,往里面冒了一颗脑袋。
“哟,里面真暖和!”安鸿乐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林舒昂“哎”一声,给他递了杯茶,“你要不进来暖和会呗?”
安鸿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拿出一挪登记册,给林舒昂递了一本:“下午领工具,这不让我挨个通知t呢。”给她一递手里就只剩两册了,看着时间也不急。
“安鸿。”李姐叩了叩茶杯,叫了他一声。
“在呢姐!”安鸿在外面踢了踢脚,脑袋往里又抻了抻。
“你给小林说,今儿来一众假专家是不是有个还挺好看的。”李姐脸一扬,稳操胜券。
“诶唷!”安鸿脑袋一点,“姐,这可不兴这么叫人家,今儿这是真专家!真专家!”他赶紧给李姐纠正了错误,然后冲着林舒昂点点头,表示认可:“真专家旁边带着一男的,长得像小白脸,但是确实还挺帅。”
林舒昂添了点开水,手上的茶杯给她传来阵阵暖意,“评价这么高?不简单啊。”她啧啧称奇,转手就拿出了手机,看着蒋恪宁发来的一张在食堂吃早餐的图,抿唇笑了笑,然后给他发了条信息过去:“听说我们这来了一批真专家,里面有一帅哥。”
“是还行,个子也还行。”安鸿补充了一句,李姐眼尾都要飞上天了。
林舒昂到现在算是真心实意地佩服了,“您眼光真不错!”
“诶!”李姐拍拍胸口,“就是!”
“你要喜欢姐给你介绍?”
林舒昂脸上漾起了笑,转手就把这条信息也发给了蒋恪宁:“我们部一姐说要介绍给我。”发完手机一滑就进了自己宽大的工作服口袋兜里面。
嘴上还是十分无奈,被李姐的热心和安鸿的好奇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还没见过人家呢,怎么介绍啊?你俩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迟早能见到,小林,感情这种事咱们可以慢慢培养。”李姐一副过来人的姿态,颇有分享经验的架势,林舒昂余光一瞄就知道她要口若悬河了起来,赶紧打住。将手上的册子一合,往工作服口袋一揣,乐呵呵地:“姐,我还是先去把工具领了吧!”
李姐留都留不住,和只露出个脑袋的安鸿对看一眼,这还能怎么滴?安鸿将一次性水杯往墙角垃圾桶一抛,正中圆心。
“姐,我送册子去了!”
“行行,你去吧。”
······
还没膝盖高的碎纸机不休不止几乎鏖战一上午,旁边那木制的方块大矮几上的电水壶往上“扑哧扑哧”冒着热气,等着一声“嘀”,水壶的水慢慢也就没沸了。
一只大手将黑色茶壶把手一拎,军绿色的袖子和那黑色茶壶相映成辉,斜倾72度角,两个玻璃杯子里灌满了新烧的热开水。
“歇歇!”穆泽行将水给蒋恪宁端了过去,自己就站在他身边,手里也端着一杯热水。喝了两口嫌烫就撂了下来:“看了一上午,累了吧。”
蒋恪宁伸了一个懒腰,用手捏了捏眼角:“能不累吗?头一回见着待业在家的青年还得出来干活的,别说,还没半毛钱工资。”他摇了摇头,将面前计算机关了之后才将手机从口袋里摸了出来。
看见屏幕上的消息通知,脸上不知不觉攀上两分不易察觉的笑,他跷了个二郎腿,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动作熟练地划开了手机,入目就是林舒昂那两条信息。
他低眉敛目笑了笑,舌尖抵了抵牙,手往手机上一落思索了片刻才给她回了一个摇头的表情包。正想着还发点什么呢,穆泽行就叫了他一声:“恪宁。”
“嘛呢?”蒋恪宁带着两分怠倦,将手机顺手就收了进去。
“食堂去?”其实穆泽行是看着蒋恪宁那副突然间沉了下来的气压,有些不知道怎么问,只好试探试探。
没想到蒋恪宁利落地拍了拍椅把,站起了身,长手长脚的两个人站在一块还算是一道风景,一出去就迎来了不少人的目光。蒋恪宁跟在穆泽行身后,看似一块走,实际心里惦记着林舒昂发的那两句话。
知道是玩笑心里也总觉得痒痒。
“首长好!”
“首长好!”
刚掀开军绿色棉门帘,旁边的士兵手里端着碗还不忘叫人,穆泽行将蒋恪宁往身后带了一把也叫了一声:“首长好!”
蒋恪宁落后一声,条件反射地跟了一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将视线转到了前面正出去的两个人身影上面,看着有些眼熟,个子倒是挺高的,穿着常服大衣。
穆泽行见蒋恪宁目光没收回来,跟他凑近了解释了一句:“那是林舒昂她爸。”
蒋恪宁这下想起来了,但是一想军区似乎有点不一样啊,正准备开口问,穆泽行又来了一句:“军事演习呢。”
得,话都让你说完了。蒋恪宁往里走了两步找位置穆泽行跟在他旁边,似乎还一头雾水:“你不问别的了?”
蒋恪宁瞅他一眼,“你不都说了?”
穆泽行一噎,站在原地给自己也逗乐了。

第34章 温风朗逸
林舒昂拿了册子实际上并没有出门, 安鸿都送到这里来了,多半库房那边的人已经去吃饭了。
她不着急,将册子往那儿一放招呼着刚出茶水间的李姐一起去出去吃了个午饭。
修复的地方大多都在神武门那边的不开放区域,是故宫的一大后门。
相对于神武门刚进门那块地方, 其实外面更加热闹, 游人、工作人员基本上都会在那边停留吃饭, 故宫前门口就是长长的林道, 周遭有不少民居,除此之外没什么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军绿棉门帘是标配,掀开的时候有点费劲, 一道门帘隔开了冰火两重天。李姐挽着林舒昂的手, 拉着她就近去了一家炸酱面馆。
这是一家老字号,人还挺多,吆喝声大, 李姐干脆拉着林舒昂的手,怕跟她走散了。
“小林吶, 要不要什么浇头?”李姐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各种浇头, 有些眼花缭乱, 林舒昂刚转头余光就闯进一道有些眼熟的背影,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她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那男人跟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正好出去,这地方很宽敞,地方大,分了上下楼, 刚进来的时候林舒昂压根没注意到,多半是从二楼下来的。
李姐转过脸拍拍林舒昂的胳膊, 望着她又叫了一声:“小林?”
“我在呢,不用了姐我就吃炸酱面。”林舒昂收回了目光, 两个人叫了号一起坐在那儿等着。
这家店后厨专业师傅特别多,用的面都是手工的纯拉面,黄瓜丝新鲜,林舒昂搅了搅,坐在位置上神游。
上次看见炸酱面还是因为蒋恪宁呢,往地上一坐也不嫌脏。他也算是很有身份的人了,有些事情上他从来没有计较过,也没有有过优越感。
蒋恪宁吃饭快,三下五除二,林舒昂学着他的那种劲头吃了两口,噎得灌了两口北冰洋。
手指葱细,按着北冰洋仰头就是一倒,橙黄色的液体少了一大半。
李姐手边一碗热汤将将喝了半口,看林舒昂的架势傻了眼,语重心长地劝她:“小林吶,这还是冬天呢,这么冷的天不能喝这么凉的,姑娘家身体娇,喝多了容易宫寒,你现在不知道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就知道了。哎呀!”
李姐一只手拿着筷子搅面,另一只手还半捂着嘴,说话时音量避着周边来来往往的人。
林舒昂忍俊不禁,一笑半边脸上还出来个小小的梨涡,她还是很听劝的,将北冰洋往旁边扒拉开了,自己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姐,以后不冬天喝了!”
“哎,这才对!”人到中年活得悠闲的还能有什么事,最乐意给小年轻经验,那些走过的路摔过的坑,只要林舒昂稍微顺着理解的意思,她觉得自己被理解到了心情就昂扬向上了,这会也冲林舒昂扬起了一个理解的笑,目光在北冰洋上绕个圈:“今天就喝吧,咱不能浪费。”
林舒昂乐了,她也想着等会悄悄给喝了。但是李姐这个样特别逗,林舒昂很愿意顺着她的意思来,插了根吸管一口一口地小抿着。
李姐摇了摇头,撇撇嘴,看着林舒昂乖巧的样子一半开心一半愁:“要是我们家傻小子有你这么乖就好了,每次说他他都犟,那个死小子!你知道他在大学干嘛嘛?见天儿饮料配游戏!”
李姐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有幽怨,但更多的是眉飞色舞的开心,林舒昂卷了一筷子面递进嘴里,看着李姐弯了弯眼睛,真幸福啊,她在心里感慨。
回故宫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林舒昂是戴了帽子的,李姐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往脑袋上一扣帽子,手一挽就成了放大版的海尔t兄弟,十分钟的路程让姐俩走了起码二十分钟。雪一下就绵密了起来,脚一踩就是一个坑。
两人回工作室的时候门口站着一姑娘,林舒昂被风雪眯了眼睛之觉得眼熟,一时半会没认出来是谁。
李姐“哎哟”一声,绕在姑娘身边转了两圈:“哪儿来的呀,怎么来这儿了?志愿者放你进来的?”
她的八卦程度,比之林舒昂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姑娘看着不太大,十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个oversize的外套,就站在门口林舒昂之前养的金钱橘前面。娉娉婷婷的,看着有几分孱弱。
那女孩没吭声,脸就望着林舒昂,目光一直盯着,盯的林舒昂都微微皱了眉,总觉得奇怪,也有点不舒服。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眼药水,扒拉着右眼滴了滴,然后浅闭了会。
站在檐下手揣在兜里跺了跺脚,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清那女孩的脸。估摸着没想到林舒昂这么快睁开眼,女孩忽然往后退了一步,显得有点傻气。
林舒昂扫过她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她那张脸,想明白了。
“你不是游客吗,怎么进来啦?”林舒昂声音挺和气的,女孩看着也不怵,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李姐拽了拽林舒昂,低声道:“咱刚刚进来的时候拉的白色的警戒线也没收啊,总不能明知故闯吧?”
“我哥在里面,我跟他一块过来参观,是随行。”女孩看上去骄纵,其实真的打起交道也还好。
林舒昂好奇地跟李姐嘀咕:“还能带随行人员儿呢?”
李姐搓了搓袖子:“不知道,反正贡献了流水,这也不是咱操心的事。”姜还是老的辣,李姐一语中的,随即对那女孩招了招手:“进来坐会吧,外面多冷啊。”
林舒昂也点了点头,率先将钥匙往孔里一插,刚插到一半呢,门就这么开了。
“哟呵,合着速度这么快,这会儿功夫就又进去了?”李姐有些诧异,说的是他们又进小内门参观了。林舒昂点头附和,“看来这次是真专家。”
李姐闷着头笑。
那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林舒昂给她递了一杯热水,接水的时候才发现她手冻得通红,默不作声又给她递了一个热水袋。
“谢谢林姐姐。”女孩看上去有些局促,接过热水袋和热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林舒昂疑惑地望向她:“你怎么知道我姓林?”
她记得她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姓什么吧?不怪林舒昂警惕,刚刚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什么破绽,看向女孩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拷问。
女孩果然有些紧张兮兮的,一双眸子看一眼林舒昂又看一眼身后的门,揣着热水袋的手倒是渐渐回暖了,不像刚刚那样乌青乌青的。
李姐觉得没多大点事,随口就解了围:“可能刚刚进屋子里看见你工作手册了,上边不都有名字吗?哎呀,问你你就直说,怕什么,我们舒昂人好着呢。”
她是天生的细嗓子,说话带着点江南女人的温柔,女孩望着林舒昂连连点头。
她本意也不是刁难一个女孩,李姐都这么说了,林舒昂就更没追究的意思了,坐在工位上看了一会手机,顺便给那女孩找了个地方坐下。
李姐手头没什么活,坐在工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女孩儿聊着天,林舒昂在旁边就随便听听。
“你叫什么名字啊姑娘?”
女孩声音不太大,低着头思忖了好一会:“常新沂”
她说这话还瞄林舒昂一眼,林舒昂被她看的莫名其妙,心里不由自主也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没听过啊?
李姐充分发挥她的优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跟查户口似的,差点没把那姑娘查了个底朝天,常新沂脸都涨红了大半。
林舒昂也捋清楚了不少,他哥哥是研究所的教授的得力助手兼徒弟,她才高三,寒假还有两个周,想着跟着哥哥出来转一转,于是就带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林舒昂好歹也是上过几年班的人了,不是初出社会的小年轻,她话里的遮遮掩掩她要是听不出那才有了鬼。林舒昂付之一笑,也没觉得有毛病,毕竟防着点也不是什么错。
“姐,我去库房后勤那边把东西领了吧。”林舒昂站起了身,将领子抖了抖,围巾还有帽子都捂上了。
李姐就看着她变身成为一只小仓鼠,乐呵呵地冲她摆了摆手,“去吧。”末了又调笑一下那小姑娘:“你可别林姐姐走了,跟我待在一块紧张呀。”
常新沂赶紧摇了摇头,手绞了绞衣角:“不会的不会的。”
林舒昂笑了笑,出了门,迎面就是一片雪白,她摸出手机给蒋恪宁发了个图片。
他中午跟林舒昂发了信息,说是看见他爸了,林舒昂还没有回。正好补发一张雪景,让蒋恪宁同志安安心心打白工。
林舒昂前脚刚走,那女孩后脚就松了一口气,李姐一边翻着报表一边抬眼瞄着这女孩神色,总感觉她有些害怕林舒昂,难不成以前认识?她心里嘀嘀咕咕的,现在也没有人跟她一起研究,只能自己瞎琢磨。
“新沂啊,你想好考哪个大学了吗?”李姐不动声色接着套话,也有拉近点关系的意思。
常新沂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想学艺术,哥哥不让,他让我好好读书,应该考文科类的大学。”末了又补充一句:“北京的。”
还挺有想法,李姐在心里啧啧两声,这小姑娘看着也还不错,艺术的话,舒昂不就是吗?李姐自己也是,因此比较了解,“高考的话走艺术我记得要考美术艺考,你现在是没考吧?”
常新沂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没有,现在在学文化课,考普通高考。”
“学文化也好,出路多,艺术生还是就业没那么宽泛。”李姐一个忍不住就又开始唠叨了起来,常新沂也不反感,反而更轻松了一点,两个人一来一往聊的还算不错。
“咔哒”一声,小内门的锁从里面打开了,黝黑的通道从外面能看见几盏影影绰绰亮着的廊灯,一行人有十个左右。
为首是一个有着斑驳华发的老人,通身书卷气,李姐从工位上站了起来,看来这位老教授她也认识。
老教授身边紧跟着一个穿大衣的青年,个子也还不错,看上去有几分老教授的气质,不过很淡,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从容和贵气。
李姐刚刚同林舒昂说的就是他,刚刚只是匆匆一瞥,现在仔细打量才发现五官也还不错,不算普通,气质更胜一筹。
李姐心里有些为林舒昂扼腕可惜,这么好的人,丫头居然不要,她面上挂着笑,往前走了两步和老教授握了握手,“欢迎常教授。”
这一笑,和林舒昂在一块的那种插科打诨的样式全然没有了,只剩下八面玲珑。
她目光一转,看向了那青年。
青年十分谦和,握住李姐的手自报家门:“常教授是我的老师,我是许新远。”
“真是年轻有为,后浪啊。”李姐就像书画部的扫地僧,看上去像平平无奇的普通中年女同事,实际上拎出来也是成绩作为不输市面上一些自诩名家的人。
打了一个照面,其实都在业内脸熟。
正逢其时,林舒昂抱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迎着风雪进了门,李姐一下就松了握住许新远的手,踩着步子过去帮林舒昂接了一下。
她进来时就被风雪糊了满脸,更别说这一满屋子人,她将围巾帽子摘下来后抖了抖身子,眼前多出来这么多人让她吓了一跳。
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氛围在蔓延,但在林舒昂看清面前的一群人后尴尬情绪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发颤,那谦和的青年许新远也十分惊讶,目光陡然直视望向了旁边那低着头的,他的妹妹,她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让许新远立刻明白,她们估计早就打了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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