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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妻有两意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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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那天他擅自亲了?自己,还没给?她一个解释就走了?,这算什么道?理?。
占她便宜?
自己现在病了?,不正是?他占便宜的有一个好机会?
不错,崔妩另一个算计就是?,要是?没等来?崔珌,谢宥来?了?也行。
他到底能不能策反,谁也不知道?,经过刑房那一夜,崔妩摸到了?一点苗头,想着多少要试一试,要是?不行也不吃亏。
荣太后这个东边不亮,谢宥这个西边万一亮了?呢。
况且崔妩并未奢望谢宥真?的投靠自己这边,她只?是?想跟谢宥和好,就算他不愿意,也要营造一个假象,让外人以为他们和好了?。
将两个人的名声绑在一起,顺道?有借口?插手他的事,或是?借他的名办自己的事,总归有利无害。
要问为什么不杀谢宥,当然不止舍不得,也是?因为他武功绝顶,轻易就能反杀了?自己,崔妩还没活够呢,就算真?能杀掉,在赵琰和太后那儿也解释不通,毕竟他们俩怎么也用不上“非礼”这两个字。
可惜,这场的病被她算计得精妙,结果两个人却一个都没来。
崔妩从紧张忐忑等到气急败坏。
完了?,季梁这块地方风水和她犯冲,谋划的事情就没成过!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日,到了?晚上,公主府主院的屋顶之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谢宥原本并不想来?,可挡不住那个念头不断催动,最终出现在了?公主府。
他独自在屋顶站了?许久,也听?到了?屋中,确实有孩子的哭声。
“噢——乖啦,不哭不哭。”
和那声音一起的,是?阿妩温柔地哄劝孩子的声音。
在听?到的那一刻,谢宥的心脏在胸膛中怦怦狂跳起来?,恍惚了?一瞬间,若不是?扶住飞檐,他只?怕要马失前蹄跌下去。
下屋顶时还微晃了?一下,待站稳了?,就看见窗上映着的影子。
她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
这场面给?他带来?的触动从?未如此真?实过,只?需看一眼,谢宥就什么计较都没有了?。
说来?也巧,王娴清的女儿正好就在崔妩的屋子里。
也不是?崔妩想把孩子抢过来?养,而是?王娴清生病了?,怕过了?病气,才把女儿送过来?几日。
崔妩的屋子大,东西连着五个房间,多一个小孩和奶娘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小娃娃生得可爱,浑身哪哪都香软胖乎,崔妩将她放在床上,轻轻地这戳戳那捏捏,爱不释手地跟她玩了?好久,还埋脸吸了?一把,鼻尖蹭来?蹭去。
可玩了?一会儿,娃娃不乐意了?,哇哇地哭。
崔妩还以为自己动作重了?,她有点慌,把孩子抱着走来?走去,“不哭了?,噢——乖呀……”
奶娘闻声走了?进来?:“小宝儿这是?玩饿了?,公主请给?我吧。”
玩到孩子累了?,奶娘抱她在隔扇边睡下。
崔妩令人也吹灭了?自己屋里的灯烛,不要晃了?孩子的眼睛。
她白日睡得太多了?,眼下正对着帐顶发呆,考虑要不要再多装一日。
屋中灯火黑下,孩子在里屋睡得香甜,门却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是?谁来?了?!
崔妩马上就瞧见了?视野之内多出来?的月光,手悄悄摸向了?枕下的匕首。
可房门外的月光照见官袍的一角,将入户之人的影子拉长。
在分辨出那件官袍和来?者身形之后,崔妩立刻就认出了?来?人,再仔细一想,能越过重兵进她屋子的,除了?他还有谁。
阿宥真?的来?看她了?!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崔妩赶紧躺好,平缓着呼吸,同?时眯缝着眼睛偷看他什么时候走近。
她心里头不禁抱怨,要探病敞亮上门就是?,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吓她一跳。
正满心期盼着,可人影靠近自己之后,并未停留,而是?却越过了?自己的床帐,往最里边走去。
崔妩眼睁睁看他走了?过去。
不是?……他不过来?抱她,往里边走干什么?
那里边有啥,只?有王娴清的女儿和奶娘在睡觉……
崔妩睁开眼睛差点要起身,下一刻又定住,一个同?样奇妙的猜测出现在脑中。
等等!他不会以为——
崔妩稍一猜测就知道?了?,谢宥怕是?打听?了?一下她的病,才得知这府上藏着一个生母存疑的孩子,就火烧火燎地过来?了?。
阿宥不会以为那孩子是?她生的吧?
她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悄悄往后边看去。
彼时谢宥已经摸到了?摇篮,以他的身形只?能半跪在摇篮边,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枚夜明珠。
夜明珠的光亮微弱得可怜,但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借着夜明珠的微光,谢宥看清了?在摇篮里熟睡的孩子。
这样看,眉眼不知道?像谁,也不知道?是?男娃。
谢宥从?闭起的眼睛一直看到下巴,连手脚他都细细看过,明明也没什么稀奇的,但他就是?看不够。
他想把她孩子起来?,可既不知从?何下手,更担心孩子被吵醒了?会哭。
因为这种手足无措的心情,让谢宥完全忽略了?周遭出现的一点异样。
床帐之中,崔妩也在看着他。
即使看不到谢宥的神情,崔妩也能感受他那小心翼翼,殷切又期盼的感情。
他看了?好久,修长的身躯蜷缩着,还伸出了?手,迟疑又小心地触碰孩子的面颊。
他一定真?以为那是?
他的孩子了?。
阿宥要是?当了?阿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
光是?看一眼,她就觉得幸福。
但真?是?可惜啊,那不是?他们的孩子。
崔妩突然恨自己这几个月怎么不生一个出来?呢,到时候谢宥哪里还跑得掉。
而且有了?孩子,回京时谢家说不定还为个“遗腹子”庆幸,顺道?柔弱的娘亲模样更容易让赵琰和太后对她掉以轻心。
想来?想去,没趁机要到一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不过这件事到底还是?要讲缘分。
“咳咳——”
崔妩轻轻咳了?两声,起身下了?榻,她赤足踩在地毯上,去喝了?一杯水,才慢悠悠地走到摇篮边。
摇篮边已经空无一人。
崔妩在摇篮边弯下腰,屈起手指轻刮了?刮孩子熟睡的脸,而后朝着黑暗的一角轻声问道?:“三郎君是?来?偷孩子的吗?”
那黑暗的角落没有回应。
静了?一会儿,谢宥才走出来?。
崔妩只?可惜不能清楚看清他的面色。
她先去唤醒了?奶娘,让她抱着孩子换到另一个屋子去睡觉,让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
谢宥的视线直到门关?上了?,才落在崔妩身上。
“这孩子怎么来?的?”他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很清晰。
崔妩不着急回答,她点亮了?一盏灯,去拉他的手,那手僵硬地垂在身侧,迟疑地跟着崔妩坐在罗汉床上。
阿宥现在一定很紧张。
若她和他真?有一个孩子,“死而复生”的他是?高兴,还是?觉得麻烦?
崔妩觉得一定是?高兴的。
琉璃灯透出的光柔和明亮,崔妩撑着脸看他:“阿宥,你看到她了??”
“嗯。”
“你喜欢吗?”
谢宥瞳孔剧颤,“她是?怎么来?的?”
崔妩忍下笑:“当然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是?儿子还是?女儿?”
“是?个女儿。”
原来?是?女儿……
谢宥真?是?走神得厉害,崔妩指腹轻撩着他的掌心,他没察觉,收拢着牵住了?她的手。
照时间算,在江南时,自己生死一线的时候,阿妩大着肚子十个月生下了?他的孩子……
“阿宥,在江南时我就有了?身孕,本想救了?你之后,将孩子生下,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你原谅我好不好?”
幸福的泡沫才升腾起,就被扎破,谢宥听?着她的鬼话,深深呼出一口?气,无言至眼神逐渐冰冷。
“你忍心让孩子一生下来?就没爹吗?”崔妩抬起的眼睛楚楚含泪。
他慢慢开口?:“可是?……这孩子不是?我的。”
崔妩一惊,被他骤然抓住了?手臂。
谢宥也是?关?心则乱,才忘了?一件事,这几个月里她一直在京中招摇过市,众目睽睽,肚子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她又骗他一次!
谢宥实在愠怒,她竟然想拿这种事来?哄骗他!
“这是?谁生的孩子?”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崔妩有些遗憾,“逗你一下而已,我不是?不能生了?吗?就捡了?一个,给?自己养老。”
听?她提起不能有孕的事,谢宥僵住,那股怒气哪里还能发泄出来?,只?能挥散了?。
黑夜里,崔妩看不到他红掉的眼睛。
“你——你不要再骗我了?行不行?”
严厉的语气,几乎是?乞求。
崔妩蓦地发觉,自己层出不穷的谎话似乎让谢宥有了?后怕,将两人的关?系推入绝地。
他无法?再承受她几乎无休止的谎言。
可崔妩此生都离不开谎言,她靠这个保护自己长大的。
“我,我不是?,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她也有些慌张,伸手要去摸他的脸,想说些自己的无奈。
谢宥松开手退后了?一步:“关?于公主的身体,下官会想办法?,为公主延请名医,若无别事,下官先告退了?。”
“你要找人帮我治?”
“此事下官一定会想办法?。”
“治好之后呢?”
崔妩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治好之后,你想让我怀上谁的孩子?”

崔妩走?近他,雪臂搂上?了他的脖颈,鼻尖轻戳在他下巴上?,
“这件事?就是……你不必费什么工夫, 我自己请名医看过,他们说在江南是余毒未清又舟车劳顿, 不易有孕, 但在京城调理这几个月,医正?们都?说身子?没事?,可?以?有身孕,所以?你不用给我请什么名医。”
谢宥沉住气:“那就好。”
“所以?阿宥,我想生个孩子?……”
崔妩从未说过这么大胆的话。
她心跳得?很快,但目的也明确, 就是把这个男人留下。
今天要是让他走?了,自己就不姓方!
“你——”
谢宥一直在看她说话的唇,抑制着喉结滚动?的念头。
“那孩子?的阿爹我已经有了人选,你知不知道是谁?”
手指从谢宥胸膛轻跃, 点上?他的脸, 崔妩在他耳边呵气:“我好想让孩子?喊你阿爹。”
“阿宥,咱们不再努力一下吗?”
如此盛情的勾引, 若放在从前, 谢宥早把她扛到榻上?,身体力行?地把自己所有浇献给她, 让她为那些轻率的话吃尽苦头,跟他求饶一整夜也无?用!
谢宥想得?眼神多了一丝凶狠。
可?到那时,就真的全乱套了。
他到底是要走?。
已经下定决心远离她,若不是因为孩子?的事?,自己今夜断不会出现在这里,再不狠下心,只是伤人伤己罢了。
费了万分的力气,谢宥把她手臂拉下,拱手告退:“下官无?意?擅闯,先行?告退了。”
谢宥又要逃出去。
这都?不上?套!
崔妩换了一副嘴脸:“你说无?意?就无?意?,好歹是朝廷命官,靖朝哪条律法,准你擅闯公主府,潜入公主闺房?”
“你要是敢走?,明日我就去官家面前告状,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毁我清名!”
谢宥被截住了脚步,欲走?不得?,“公主责罚便是。”
崔妩几步跑上?来又抱上?他的脖子?,双腿小鹿似的一跃,被他的臂弯挂住。
“这是什么表情,忍辱负重?”崔妩不待他回答,直接亲了一口,“你越是摆出这副凛然不可?欺的模样,我越喜欢,知道吗?”
“把本公主抱到榻上?去,快!”她命令道。
谢宥又不听话。
崔妩嗤笑一声:“你怕什么,到了榻上?我就能按住你?我能强求你那不堪用的起来不成?”
什么不堪用的。
谢宥依言将人抱去,她又开口:“等?等?,琉璃灯本公主还没拿!”
她就这点重量,就是这么闹一整晚也累不到谢宥,他又折回去。
如愿将琉璃灯放在床头,谢宥放她坐在榻上?,和在摇篮时一样半跪着。
“下官可?以?走?了吗?”
“我没穿鞋袜下地,都?脏了……”
她嘟囔着,在谢宥膝盖上?踩了踩,玉莹十指像小圆叶儿,小桥似的脚掌,端正?纤柔如玉削。
谢宥只是皱着眉,等?她擦完。
可?擦干净的脚,却?从膝盖上?下去,稳稳就踩到了谢宥的要害。
他低嗯了一声,赶忙抓住她的脚踝。
抬头看来的眼睛又是震惊,又是气恼,还有那一丝难掩的情兴。
“踩疼了?我不是有意?的。”
分明知道那是什么,她还一副无?辜的样子?,就算被抓住了脚踝,还是不老实,脚尖打?着转儿,助长着阳货的威势。
眼睁睁看船头翘起,崔妩还不知死活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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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起身将崔妩掀翻,一膝跪在榻上?,整个身躯罩住了她。
盛夏入眠所穿本就不多,崔妩手肘往后一支,薄绸就落在肩头之下,更轻的里衣系着,绣了荷叶儿,被饱坠的软丘盈盈撑起。
谢宥紧紧盯着,若在从前,他尽可?以?扯开一切阻碍,将人狠狠碾过一遍,让眼前的肌肤落满他的痕迹。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这人眼睛都?绿了,崔妩翻身要跑。
谢宥把人抓回来,悍然发问:“你要我?”
这不是白问嘛。
崔妩其实有点怕现在的谢宥,可?她又确实想亲近他,让两人重归于好。
小心将脸贴在他掌中,崔妩说道:“我当然要你,你可?以?怀疑我所有的话,但你肯定看得?出来,我很钟情你,对不对?”
这一句如一□□气充盈在心脏,谢宥再次被推到名为“方定妩”的崖边,摇摇欲坠。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公主就没想过找面首吗?”
他语气很不好,也是借发问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然没有,我只是故意?气你而已,你盯着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吗?”
“我怎么听说殿下金明池饮宴到夜半方歇,还带了个男人一同乘步辇回了公主府?”
崔妩目光游移:“你知道这件事?”
谢宥只盯着她不说话。
“那是晋丑,他恰好从西北回来,你知道的,我和他没有私情。”崔妩草草解释。
不过谢宥既然知道她与男子?同乘,那一定是云氏告诉他的,别的事?……她应该没说吧。
应该没有,不然谢宥对她不该是这种态度。
云氏丢了那么大的脸,一定什么都?不敢说,就算说了,也查不到她身上?去。
“松了一口气?”谢宥问得?猝不及防。
“嗯?”
“我知道你做什么。”
从云氏说她与男子?共乘一车,谢宥记在了心上?。
母亲去莲落寺和护卫走?散,半夜回来的事?阖府皆知,她虽不说发生了什么,谢宥却?笃定有事?发生。
在他追问之下,云氏道出了自己被尼姑绑架折磨的前因后果,一再要求他将此事?保密。
谢宥顺着线索追到庵堂,那座庵堂已经人去楼空,不过他并?未放弃,前后细查过,发现此地原来应是荒庙,久无?人住,是故意?收拾出来演一场戏给云氏看的。
加之凶徒对她们的惩罚过于奇怪,二人逃脱的方法又太轻易了些,简直像刻意?所为,逃离之后公主又碰巧出现了,谢宥想不怀疑她都?难。
崔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自己做局的时候哪能想到他还活着啊。
她教训云氏的事?虽然理所应当,甚至是手下留情,可?也实在不想让谢宥知道,自己趁他“死”了,欺负他娘,说起来确实难听。
那毕竟是他阿娘,他又是个老古板,不可?能无?动?于衷。
就算她辩解云氏欺负过她,当今的世情,舅姑敲打?息妇也是寻常,逆来顺受才是孝道,谢宥未必能理解她。
可?谢宥还没说他知道什么,崔妩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设计了一出戏,让我母亲和护卫走?散,撞见了所谓庵堂娼窝的真相,她被捆了起来,穿着单衣被赶着跑山路、洗衣、烧火、拉磨……”
谢宥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说了出来。
崔妩指尖渐凉,从他身上?收起了所有不规矩的手脚。
最后他道:“我也查清楚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宥听到那天云氏吃到的教训,也看出云氏只是疲累崩溃,伤也没有什么遗患,就知道崔妩收着力气,手下留情了。
他不是在云氏膝下长大,与云氏的母子?感?情更淡薄,也更能以?旁观者来看待她的性子?,才更清楚,阿妩怕是不止水月庵那一次受了委屈。
为官的秉性让他要弄清楚崔妩到底和云氏有什么积怨,也就逐渐从高氏婢女、谢念、从前王氏侍女等?人口中问出了阿妩侍奉云氏发生的事?。
从前谢宥对妻子?处境所思甚少,对内宅之事?毫不关?心,一心只在朝堂,才酿就积怨,让云氏吃了那些教训,是自己从前疏忽娘子?的过错,他根本没资格责怪阿妩。
崔妩以?为他会兴师问罪,结果他只问:“所以?你的仇报完了吗?”
她点点头,小心问道:“我欺负你阿娘,你不生气吗?”
瞧见她的心虚,谢宥叹了一口气:“查案要查明动?机,知道了你的动?机,我不生气,既然和离了,你对我母亲如此,算是秋后算账,我会将教训记在心里。”
崔妩不知道谢宥要怎么吃这个教训,是以?后娶新妇不再让她受委屈,还是警惕以?后不招惹她?
不等?她想明白,谢宥又问:“为何你从来不告诉我自己受了什么委屈,不向我求助?”
她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也就无?从为她出头。
谢宥不是蠢货,不会跟云氏硬碰硬,他可?以?不动?声色维护她,为她的出头,或是带她外放,可?她偏偏一句都?不说。
崔妩想了一下,开口道:“那时候我们没什么感?情,我怕同你说了你会责怪我,而且受的那些委屈,放到哪里说,人都?道是息妇该受的,舅姑并?无?过分之处,拿到你面前去说,我不占道理,也不指望你的想法与别人不同。
再则,万事?我都?能自己解决,没有跟人求助的习惯。”
除了她在弥天殿求晋丑那次。
这一段话说下来,谢宥也凉下来了。
“从前我对不住你,如今事?情说清楚了好。”
他要撤走?。
崔妩抱住他:“那我们呢?”
“平心而论,我对你有情,但要我再信你,和你在一起,我只能说,不过是又一次无?用的轮回罢了。”
他说得?这么坦白冷静,反而让崔妩害怕。
“阿宥,你心里要是真过不去,也捅我一刀。”
柔香的身躯贴过来,谢宥眉头黑压压地沉着,敬谢不敏:“罪过,和更大的罪,下官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只是想你今晚留下,你能不走?吗,我想醒来的时候能见到你。”
“想我在这儿,你又想做什么?”谢宥冷笑道,“你这一次引我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犟嘴:“你知道的!”
“该说的话,在藻园时我已经说完了。”
分明下了决定,还关?心她的事?做什么!
谢宥只怪自己摇摆不定,既狠不下心,也无?法放弃自己的立场。
眼见她也变得?固执,谢宥为了结束这局面,退了一步:“你睡吧,睡着了我就走?。”
崔妩也吵累了,躺下来,让谢宥坐在床边,让她抱着胳膊。
谢宥端坐着,万事?随她去,只一心等?她睡去。
可?崔妩不是个消停人物,拨着他蹀躞垂落的带子?,她假作随意?问:“紫宸殿那日,你和官家说了什么?”
眼底温情霎时散去,谢宥大掌抚上?她的脸,带着点力气掐疼了她的下巴,“公主原来是同我打?探消息,真是舍得?下本钱!”
“好好问你一句话,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崔妩企图小事?化了。
“只要你悔改,我不会将漆云寨纠集江南官员的事?告诉陛下。”
谢宥不过是禀报了弥天教拉拢人心企图乱政,并?未将漆云寨是幕后主使告诉赵琰。
到底,他还是想再给崔妩一个机会。
“什么是悔改?”崔妩诚心发问。
“就别再对我撒谎,再拆穿你一次,我绝不会留情,安稳过你公主的日子?,也别再想别的事?!”
“好,我不会对你撒谎了。”
“那再来一次,你还会杀了我吗?”
“再来几次,也都?会让你假死。”
真话果然伤人,不过谢宥还算受得?住,只是抽回了自己手。
“前几日庆寿殿里,娘娘说,若我不能重新嫁与你,他日就安排我和亲嫁到外邦去,阿宥,我安稳不了。”
崔妩的声音满是无?奈,“为了不被人摆布,我不能不为自己做点什么。”
“那是没影的事?,你不用担心。”
谢宥熟悉朝
局,和亲轮不到她的。
无?力再做纠缠,他起身再次要走?,为了守护自己的姓氏,崔妩将那袖角布料死死攥在手里。
两个人无?声地角力,挣扎之间?,枕下的匕首露了出来。
崔妩拿起来,想与他说些什么,谢宥反应何其快,立刻攥紧了她的手臂。
他漠然看着刀刃的泠泠寒光,问道:“是不是只要我活着,总有一天你还会再把刀刺向我?”
崔妩眼睫颤动?,被握住的手腕逐渐发疼,更清楚他的情绪波动?有多大。
“不是!”
她错了,她不该把匕首拿出来刺激他。
崔妩无?法想象,所爱之人那一刀,让谢宥余生有多难忘。
“你知道这铁片扎透血肉的滋味吗?”他继续问。
“阿宥,那时候你的血流满了我的手,我也忘不掉……”
“所以?公主,我们别再纠缠了。”
窗外夜鹭在啼叫,一片伤声。
崔妩红掉了眼睛,发狠道:“不要!咱们得?纠缠到死,只要我还活着,谢宥,你别想过安生日子?!”
“我替公主做这个决定吧。”
谢宥握着刀柄,刀被狠狠刺下,在崔妩睁大的瞳孔中划过寒光,朝她心口而去。

刀刃在?崔妩皮肉纤毫之?外停下, 立刻被丢到了地上。
谢宥下了榻,回头看着还在?怔愣的人:“公主?好好记住这个感觉,差点?杀掉自己的人, 没谁会选择重新在?一起。”
崔妩睁着眼睛望向帐顶,召唤着离体的魂,问他:“怎么不刺进去?”
“刺伤皇室是大罪。”
说?完这句,谢宥就走了出去。
这一次终于无人留他。
谢宥走了之?后,崔妩心脏狂跳了好久, 即使知道自己不会死,还是平复不下那一刻到来时剧烈的心悸。
那时候, 阿宥也是这样的心情?
可不同的是, 她的刀已经扎进去了。
所以他才下定了决心,就算对她狠不下心,也绝不会回头……
不回头就不回头吧。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将匕首拾起,重新安放会枕下。
就算刀刃可能伤到在?乎的人,她也要紧紧握在?手?里。
谢宥刚走出主?院的门, 转头就遇到了方镇山。
他站在?漆黑的亭子里,朝他勾了勾手?。
二人负手?立在?昏暗的亭子里,亭下鲤鱼不时搅动出水声。
“谢宥,你今晚过来, 是探病, 还是要和我?女儿重归于好?”
谢宥并不搭话。
只是当着方镇山的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一针见血地问:“一个空头安抚使, 旧将尽散,前辈甘心吗?”
方镇山半真半假道:“我?老了也伤了, 招安也算给旧将找个好去处,虽然我?没本事,但?我?女儿也会照顾他们的。”
“就因为?她劝你,你就放弃了皇位?”
“是啊,我?女儿为?了你说?什么都不愿意了再造反,她不想生?灵涂炭,我?也不想她恨我?,也就算了。”
为?了他……谢宥哑然失笑。
“不过——”方镇山话锋一转,“跟你公平切磋一场的兴致还是有的。
谢宥也不客气:“前辈,请。”
崔妩并不知道二人又?打了一架,更不知胜负。
打完之?后,方镇山也知道在?谢宥面前,自己确实算是老,“是我?输了,果然,前两次要是没有帮手?,我?还真是按不住你小子。”
“前辈若再年轻几年,在?下也不是对手?。”谢宥将水心剑收鞘。
方镇山撑着苗刀,输得心服口服:“你很好,年轻傲气,也很有肚量,知道护着我?的女儿!”
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女儿唯一软弱的地方,就是为?你忤逆我?,背着我?留了你一命……”
其实方定妩忤逆他是家常便饭,但?老泰山的威严当然不允许他这样说?。
“晚辈往后不会再来打扰她。”
方镇山叹了一口气,看来聊得不太好。
也怪他在?江南时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女儿真心不多,可她不是毫不知是非,不然那些孩子不会一直跟着她,她跟我?不一样,我?不吝惜人命,她是假装心狠手?辣,其实除了深仇大恨,她不会杀人。”
“晚辈明白了。”
“你……真的不能再迁就她一次?我?马上要走了,她独自在?京中也寂寞。”
为?了女儿,方镇山说?起了软话。
谢宥不说?话。
他退而求其次:“若她出事,你能不能看在?她救你的份上,来日也救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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