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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妻有两意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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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妩同样在看仵作验尸,等真看到有东西出?来?,她下意识朝谢宥看去。
彼此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心照不宣都松了一口气。
崔珌把一切看在眼?里。
从谢宥站在她身边起,崔妩的爱意根本毫不遮掩。
他?原以?为?二人情浅,经历那些欺骗背叛,早该离散,谁料竟是撕不开扯不断。
屡屡失败让崔珌挫败。
“各位请看,这?些就是安琉公主自戕的证据。”仵作捧起了细棉布,在前面走了一圈,给所有人看。
有些人已经明?白了,有些人还不懂。
“这?是什么?”
仵作道:“这?是箭头留下的伤口,切开之后,在伤口见面发现的泥土,不是安琉公主倒地时沾在伤口外面的土,而是被箭头带得深入血肉之中的泥土和一点枯碎的叶子。”
御史?中丞点点头:“看来?案情有结果了。”
谢宥做了最后的陈词:“不错,出?事之后臣检查过卫阳公主的箭筒,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泥土,箭尖也是干净的,当时在场的人都能看到,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箭筒取出?,射了出?去,若直接射中了安琉公主,伤口里面是不可能沾上泥土。
所以?箭只?能是先射在了泥土中,才立刻被安琉公主捡了起来?,插入自己的心口,才会在伤口里面留下这?些泥沙和碎叶,所以?证明?安琉公主就是自杀,借此嫁祸给了卫阳公主。”
两日之前谢宥才想到,安琉既然在林中看到了崔妩张弓,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巧正好追过去,撞在箭上,只?能是箭矢飞进林中,射在了地上,只?是那一瞬间?安琉觉得抓住了机会,从地上拔出?箭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连擦干净箭尖都来?不及。
此言一出?,公堂上下一片哗然。
崔珌握紧了拳头,此刻他?只?能看着?谢宥大放异彩,一件事也做不了。
毒蛇般的视线缠绕在二人身上,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二人站得有多么近,宛如又携手经历了一场风浪。
而他?呢,无论怎么做,都不是阿妩的携手之人,他?是那些执拗而可笑的风浪,用来?彰显二人多坚贞不屈的感情。
老天爷实在不公平!
听到此处,余下的已经不用再听,崔珌未惊动任何人,就这?么离开了大理寺。
御史中丞惊堂木拍下,当堂作判:“得蒙圣恩,经查安琉公主系自杀无疑,本衙判卫阳公主无罪,即刻释放。”
此番,没有赵琰的回护,崔妩照样也脱离了险境。
崔妩高?兴地朝谢宥看去,他?已经坐了原位,平静得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而逃走的崔珌,还没有走出?大理寺就被祝寅拦住了。
“少卿哪里走?”
崔珌并不慌张,早晚一切都该来的。
“不往哪儿走。”
在见过赵琰之后,崔妩出?现在他?身后,同样的,芳阶也在。
“阿兄不听完堂审就走了,看来?一点不关心妹妹的死活啊。”
她总是这?样,只?有阴阳怪气的时候才喊他?一声阿兄。
崔珌回神笑道:“我知你定会安然无恙。”
“我的冤情虽然洗清了,但很多疑团没有解开,譬如,徐度香是怎么死的,安琉公主怎么想到用自己的死拖我下水,有没有可能有人教她这?样做,阿兄,那晚是你给徐度香收的尸,你知道吗?”
“微臣并未给谁收尸,也不知道那些事。”
“并未收尸?我记得太常寺的崔少卿和徐度香过从甚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少卿还帮徐度香进了画院,安琉公主更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那他?们二人有了私情,少卿也不知道?”
崔珌笑着?摇头:“若是知道此事,臣一定呈请官家退亲,不当这?绿头王八。”
这?话赵琰会信,芳阶可不会信。
崔珌原本就不在乎安琉,怎么会为?她找别?的男人而生气呢,只?要芳阶还在乎,那安琉于崔珌就还有价值。
“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帮着?徐度香收尸……错了,你怎么帮公主去大理寺劫囚的呢,马七是你的人吧?”
崔珌看向芳阶,为?自己辩解:“马七是我的人,但公主把人借走有一段时日了,她要做什么,我并不知道,也没有资格管。”
“阿妩下了冤狱一场,瞧着?人人都要害你,可这?猜测实在无稽,我不可能算得这?么准。”
崔妩寸步不让:“你算不准她会不会想杀我,那可曾觉得她又是杀人,又是劫囚,还为?了一个男子如此癫狂,于你只?会是个麻烦,所以?肯定想早点解决掉她吧?”
确实一切都是揣测,可崔妩又不是要定他?的罪,而是提醒芳阶,害死安琉公主的人既然不是她,就有可能是和她作对的人。
她只?是当着?芳阶的面把人点出?来?罢了。
崔珌伸出?双手:“阿妩既然怀疑,不如将我抓起来?,好好审问。
“我可没这?空闲审你,不过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现在崔珌手下能在赵琰,她不再有后顾之忧,尽可以?派人不声不响把人杀了。
说完,拍拍崔珌的肩,她就走了,随他?们在这?儿狗咬狗。
芳阶站在原地,在崔妩走后,才抬眼?看向他?,眼?底是一潭死水。
“安琉为?什么会去送死?”
“因为?徐度香死了,她也活不了,所以?在死前要找机会拉我妹妹下水,因为?徐度香”
“徐度香为?什么会死?”
“公主杀了孙娘子,那只?是个和徐度香说过几句话的女子,他?受不了一个疯子,被逼自杀了,这?是他?的遗书?,你知道的,如此突然我没机会作假。”
崔珌从怀中掏出?徐度香的遗书?交给他?。
芳阶看过,收进了袖中。
如今轮到他?犯了难,安琉的死和卫阳公主无关,但是与崔珌是否有关,他?根本无法查证。
言语引诱之事,根本不可能留下证据。
既然查不到,那就宁可错杀,不要放过。
崔珌并未错过芳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果然还是不肯放过他?。
“官家被你伺候得还好?”他?问道。
“官家安好,也未再提起你,无须挂念。”
“我在御前也有几个人,但总不及你伺候得好,不过也够给官家传递点消息了,芳阶公公,人死不能复生,她是被自己的性?子害死的。”
“在她有钟情
之人的时候,你就该告诉我。”芳阶眼?神阴骘。
有没有可能,他?和安琉也是一样的性?子?
看来?,两个人是无法和解了。
崔珌叹了口气:“那还真是可惜。”
崔妩转首朝正门去,路上还不忘吩咐祝寅找机会就把崔珌杀了。
这?一回,看他?怎么跟赵琰告状。
正门外,赵琰已经摆驾回宫,谢宥正和几个官员作别?。
元瀚一看到她,如临大敌,只?想赶紧推着?郎君赶紧走。
“祝寅,上去请元瀚兄弟喝杯酒。”
“哈哈哈哈——兄弟,喝酒去啊!”
祝寅箍住元瀚的手臂,笑得格外爽朗。
“不!我不要!郎君……”
崔妩耐心等着?谢宥把人都送走了,祝寅将元瀚强拖走,才几步跃下台阶,扑了过去。
“阿宥——”
她开心地挂在他?背上。
“公主请自重。”
谢宥挂着?人走到影壁后边,将她的手拉下,又恢复了从前的冷若冰霜。
面对这?态度,崔妩笑意渐敛,迟疑地问:“你这?是不认账了?”
谢宥尽力不去看她疑惑的眼?神,“认什么账?臣不记得承诺过公主什么。”
她颇是落寞,低头绕着?他?官袍下的带子,矜持道:“小女子曾说,若能沉冤昭雪,一定要以?身相许,报谢相公大恩的……”
谢宥问得言简意赅:“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和好如初?”
他?问得直白,崔妩含羞带嗔,也诚恳道:“人家一直想跟谢司使好,此心不改。”
胸膛起伏了一下,谢宥沉声提条件:“若想和好,且拿出?点表示来?。”
“什么表示?”
“同我保证,以?后安分守己做一位的公主,安享荣华,不要再搞那些幺蛾子。”
谢宥始终是那个谢宥。
他?俯身盯着?她,不让自己错过她眼?中晃过的算计:“或者,你可以?再哄骗我一次,面上答应,再阳奉阴违,那时候就永远不要再提这?件事。”
崔妩眨了眨眼?睛,眼?前局势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她怎么会放过大好机会。
她无法答应他?,而且听来?哄他?也行?不通。
她便?反问:“我只?问你一句,往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赵琰再一次厌弃我,那时我又该如何自保?”
“我没有保你吗,方定妩,你不能这?么贪心!”
“反正在你心里我也比不上别?的,你别?管我的事,往后,我们各顾各的,行?了吧!”
谢宥失望道:“公主既然已经有了选择,何必同我再说。”
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埋怨她又一次抛弃他?一样,装什么可怜!
那就别?和好,当自己是什么金疙瘩吗,她一点不在乎!
崔妩抱着?手臂,放出?狠话来?:“谢司使,来?日方长,咱们往后慢慢见真章。”
结果呢,该凶的时候,谢宥又捏着?她的下巴轻晃:“别?来?日了,这?次的事,公主不知道谢谢我?”
崔妩被他?的举动闹不明?白了,她憋着?气:“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不准吊着?我!”
见她蒙了,谢宥笑得更惹人心旌摇曳:“没什么意思,你欠我一次,记下。”
崔妩光看着?他?,不说话,被他?伸出?手指在额头轻敲了敲:“消停一阵,我也累了,别?翻脸就不认人。”
等等,这?厮是不是在钓她?
她还在摸着?额头思考,谢宥已经骑马离开了。
随着?误杀安琉公主的危机,两个人短暂和好,又再次退回原地。
崔妩在回府的步辇上咬着?手指,还在想着?谢宥是什么意思。
谢宥好像在朝局和她之间?找到平衡,大有超脱之相,总而言之,他?好像不拧巴了,既承认对她的感情,又不肯跟她有结果,怕是想走默默守着?,又按着?不准她兴风作浪的意思。
这?可不好。
崔妩不喜欢这?种雾里看花的守护,她要实实在在的陪伴,要谢宥继续当她的枕边人。
谢宥要是再钓她,她就让他?知道自己厉害!
崔妩握紧了拳头。
步辇很快就回到了公主府,公主洗脱冤屈归来?,阖府的人都出?来?迎接,妙青一步三跳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给她接风洗尘。
崔妩被拉着?往前走,还得空扭头问:“我爹的消息有了吗?”
晋丑笑道:“有了,还活着?,太后也活着?,但是他?们到底在哪里没人知道。”
看来?方镇山是故意隐瞒行?踪。
“活着?就好。”崔妩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皇帝的事也解决了?”他?问。
“大概吧。”

第124章 暗渡
一场风波过后, 崔妩重新?做回了她的公主,谢宥也一如既往是那个诤臣,两个人算是太平了一阵子, 当然也有二人几乎见不上面的原因。
自从荣太后失踪之后,赵琰并未举国?丧,而是借口太后重病安养在深宫之中,同时他也越来越频繁地招崔妩进宫陪伴,留她住在宫中, 公主府反倒回得少了。
至于赵琰下令诛杀漆云寨旧部?的事?,因为人提前跑光了, 在崔妩请罪和?求情之下, 也不了了之。
皇帝和?公主的过分亲近惹来了朝野的风言风语。
人说?赵琰长?留卫阳公主在宫中,对自己的姐姐有失当的感情。
赵琰对此置若罔闻,仍旧我行我素,崔妩为了自己的目的,当然也假装听不见。
可这样的情况,谢宥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在紫宸殿外等着她, 开门见山地问:“为何日日待在宫中,可知外头言语于你不利?”
崔妩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自娘娘失踪,官家精神便不大好,需要陪伴, 怎么, 难道你也怀疑我?”
“我从不怀疑你,你肯定做不了什么好事?, 官家既要陪伴, 也该选个皇后,今早将心?定下来。”
谢宥察觉到?了赵琰于朝政上的荒废和?漠不关心?, 才想找个贤明的皇后,顺道隔开姐弟二人,让崔妩不能左右赵琰。
崔妩不紧不慢:“那你觉得哪家的女郎合适?”
“品格端正,官家喜欢的就好。”
崔妩很怀疑他在指桑骂槐,“要是娶了个品格不端正的,是不是就你这样的下场?”
“我又怎么用得上‘下场’二字?”
“你承认了我品格不端!”
崔妩的手指快戳在他鼻子上。
谢宥无奈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倒是做一件好事?让我瞧瞧。”
“我偏不,气死?你!”
“阿妩,算我求你,国?政之事?不可儿戏,你现在的作为与外戚无异,难道你真?想遗臭万年吗?”谢宥加重了语气。
打闹的动作一顿,崔妩质问他:“你不装了?”
“若你想要的东西是我猜的那样,我劝你早日回头。”
谢宥没有女子不能登基的执念,但以她的身份想要登位,先是一场血流成河,朝代更迭带来的是难以预估的变数,然后就是天下非议,人心?涌动,难有安宁的一日。
崔妩扯唇笑了一下。
只要两个人互不相让,所行之事?背道而驰,矛盾始终会刺破伪装出?的平和?,将彼此扎伤。
撂不开手,又没法?一起走。
但她会让谢宥看看,是赵琰统治下的靖朝能长?治久安,还是阵痛一场更好,交到?她手里更好。
“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只是想有自保之力而已?,你既然提了,那我们就一起努力,劝谏官家娶个贤明的皇后,好不好?”
谢宥有些意
?外,她何时这么好说?话。
他抬手扶住崔妩的肩膀,认真?道:“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阿妩,官家来日真?要处置,先取我的命。”
她歪头笑了笑:“哦?我是谢相公什么人,你要用命护着我?”
“你还不明白吗?”
崔妩笑意?不减:“好,我信你,今日不早了,明日我就出?宫去。”
谢宥朝她施了一礼,而后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崔妩笑意?消失,默然站了一会儿,枫红就来传话:“娘子,官家请你过去一同用晚膳。”
“知道了。”
离去的谢宥驻足回首,看向?紫宸殿外。
方才站在那儿的人已?经走了。
阿妩又在跟他撒谎……谢宥负起的手握成了拳,他明明说?过,若再撒谎——
谁也不让谁,难道他们终究只能背道而驰吗?
谢宥无法?狠下心?,只能尽力稳住时局,盼家国?无恙。
崔妩才走进庆寿殿,就看到?一个赵琰膝上坐了一个人。
“咳——”
小宫女听到?声音,赶忙从赵琰膝上下来,跪在了地上。
赵琰等崔妩撑着头眯着眼,昏昏沉沉间就嗅到?熟悉的气味,寻找之下是一个小宫女身上的气味。
小宫女伶俐可爱,说?话清楚,赵琰脑子不甚清醒,就准了。
后来她是怎么坐到?膝上的,赵琰自己也不清楚。
就算赵琰知道飞仙散是个害人的东西,当初更是向?先帝揭发?,可惜他从未真?正识得它,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日渐沉迷之下,从未往那方面想。
“姐姐,她只是喂我吃葡萄。”赵琰面色讪讪。
吃葡萄吃到了腿上去了……
撞见这一幕她也尴尬,崔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端详起那个小宫女,一双狐狸般的眼睛忽闪着。
“官家喜欢她?”
赵琰看了一眼,觉得这小宫女并没有什么特别,他只是想嗅她身上的气味,莫名涌起一阵心?浮气躁。
“不喜欢。”他挥挥手让小宫女离开。
“那琰哥儿可想娶妻?”
赵琰快十四岁,要说?娶妻,慢慢相着,等定下也十五岁了,大婚十六,也不算太早。
赵琰干脆道:“不想!”
“没有喜欢的娘子?”
“没有。”
崔珌便闭了嘴,谢宥那边算是有交代了。
赵琰本想和?崔妩一起用晚膳,嗅到?小宫女身上的气味之后,开始烦得坐不住,“姐姐,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这话惹得崔妩一脸莫名,“官家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正过来了?”
赵琰眼神闪烁:“没事?,我就是累了,你先回去吧。”
他把崔妩推了出?去,随即又喊:“让芳阶进来伺候!”
崔妩看着重新?合上的殿门,满腹疑窦地回了自己住的寝殿,此刻已?是夕阳西下。
她的侧脸也让夕阳染成了橘红色,宽广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妙青留在公主府里,只有一个枫红陪她住在宫中,其他的人都不在,崔妩翻看着蕈子送过来的消息,又想起谢宥那些话。
她送进宫的女官如今已?掌着制诏之权,晋丑也重新?联络人才,祝寅被派出?去收拢回漆云寨旧部?,内外都在慢慢铺开,只要足够耐心?和?小心?,她的势力就能壮大起来。
早晚,她和?谢宥都是要翻脸的。
一想起来,崔妩不免怅惘。
没什么事?要忙,她用过晚膳,沐浴之后早早睡下了。
刚躺下不久,殿外就响起枫红的声音:“公主已?经睡下了。”
“官家让我送一盏琉璃灯来,给公主赔罪。”
是晚膳时那小宫女的声音。
崔妩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小宫女手中捧的琉璃灯煞是好看,名唤“九重天”,八角镂空雕上千百祥云,云里是百家仙官,烛火透过琉璃片宛如神光,流光溢彩,精致得很。
崔妩只扫了一眼,问她:“官家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小宫女跪下,眼泪掉了下来:“公主恕罪,奴婢只是想……想过好日子,可是官家将奴婢打发?到?这边来了。”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瞧着官家心?烦,想捧些葡萄给他吃,奴婢是知道公主要过来用膳,何至于那时候不知死?活勾引官家……”
即使她这么说?,崔妩还是觉得古怪,不只是她,还有芳阶。
赵琰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你可知道……罢了,你出?去吧,让枫红给你安排个差事?。”
崔妩担心?她的来历,并未多?问,摆摆手让她出?去,打算自己查清楚。
不过赵琰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身边亲近的人越多?,于自己越不利,或者,可以她亲自挑人……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插手,又上哪儿找合适的人选。
琉璃灯在桌上燃烧着,崔妩想着想着,慢慢阖上了眼睛。
守在殿中的枫红和?宫女们也昏昏欲睡。
不久后,官家身边的内侍领着几个宫女过来,说?是奉官家就在殿外,让他们来将殿中存的几匹雪绸找出?来,他要挂在摘星楼上。
守卫正奇怪官家哪里来的雅兴,小宫女就来开门:“公主让你们轻些手脚。”
见此,守卫就让她们进去了。
崔妩这一觉格外漫长?,等再睁眼时,取代鎏金殿顶的是摇晃的马车顶。
她想起身,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马车里,谁将她从宫里带出?来的?
崔妩惊疑不定,她听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外边没有一点人声,不知自己到?了哪里。
此刻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更遑论弄清状况。
马车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听到?了风吹过山林的沙沙声,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城离皇宫很远了,
“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浑身打了个颤。
崔珌勒停缰绳,爬进了马车。
他慢慢将崔妩笼罩在身下,俯视着已?经睁眼的人,轻柔地抚摸她的面颊。
崔妩毛骨悚然之下,死?死?盯住他,思考着该说?点什么。
“别那么怕我,阿兄不会伤你的。”
“放我回去!”
“那怎么行,”崔珌叹气道,“宫外到?处都是你的人在追杀我,我好不容易把人调开,将你带了出?来,我们得离开京城,再不回来了。”
怪不得祝寅找不到?人,原来崔珌悄悄假扮成了内侍躲在皇城里,来了个灯下黑,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这阵子他一直在找机会,等到?崔妩身边无人的时候。
那个小宫女就是崔珌安排在赵琰身边的人,她设局将人迷晕带了出?来,走的正是安琉公主出?宫那条窄巷,就这么绕过了禁军。
崔妩被他迷晕之后带了出?来,天一亮就出?了城。
看到?他身上的内侍衣裳,崔妩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崔珌哑然失笑:“还在,你要摸一下吗?”
她甩开脸死?死?闭上眼睛:“千万不要!”
“要不是知道你嫁过人,我还当这是我未出?阁的妹妹呢,”
崔珌收回将她脸揉红的手,将衣扣解开。
崔妩眼睛蓦地睁大,这畜生该不会——!
“阿兄,你冷静一点!”
崔珌的手一顿,微微歪着头:“这么怕?”
“阿兄……”崔妩眼珠子乱转,想着自救的法?子,“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你怕什么,阿兄不是色鬼,并不打算在荒郊野岭做这种事?。”
崔珌将内侍的衣裳丢到?一边,换上一袭不起眼的灰袍。
还没等崔妩放下心?来,她的衣裳就被扯开,布帛发?出?撕裂声。
崔妩惊叫一声,侧身要掩住凉意?。
“不过嘛——你的衣裳太显眼了,得换一换。”崔珌笑着将她外衣剥去,却并不急着给人穿上新?的衣服。
大掌覆盖上她的面颊,眉骨、鼻尖、唇峰都在掌中,她很紧张,呼出?的气息滚烫。
放弃原本浅尝辄止的打算,崔珌一
路抚到?了脖颈,和?肩头……
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肌肤在颤抖,那些冲动的想法?才消散了一点。
这条路注定要走到?他的尽头,崔珌看得明白,他原本该坦然,此刻却很舍不得。
“阿妩,那两年不算,我们再走一程吧。”
他低头将脸埋在崔妩颈间,把人紧紧抱住。
崔妩恶心?得要命,却不敢惹恼了他,这厮已?是穷途末路,最怕他走投无路拖上自己一起死?。
她的事?情还没有办成,绝不能平白死?在这里。
现在天还没亮,怕是无人发?现她失踪了,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第125章 成亲
崔珌总算没真?的动她?, 只是搜遍了她?全身,才找了一条不?起眼的裙子给她?穿上,又强行喂她?吃下?迷药, 才出去继续驾车。
他赶着离开?京畿之地。
一直到他出去,马车重新动起来,崔妩才松了一口气。
危机暂解,她?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起对策。
崔珌是怎么把她?从城中带出来的, 他在守城军中也有内应?
如今天?还没亮,应是无人发现她?失踪了, 就算发现, 皇城搜一圈,季梁城再搜一圈。足够崔珌逃之夭夭。
崔珌比别的劫匪要聪明,轻易糊弄不?得。
她?还得衡量一下?,真?陪崔珌逢场做戏一把还是坚守清白……不?过这是她?能?选的吗?
想着想着,崔妩脑子又昏沉起来,睡了过去。
一整日崔妩都睡醒不?过来, 等再睁眼的时候,又是黄昏了,黑夜即将到来。
“什么时候了?”
崔珌不?想让她?算清楚离京多远了,糊弄她?:“两天?了。”
她?肚子很饿, 但也没到两天?没吃饭的程度, 自?己就是睡过了一整个白天?,可是长时间的昏迷还是让她?脑袋沉甸甸, 难受得想杀人。
一日一夜, 马车的行程有七十里,后面还没有追兵找来, 看来得靠她?自?己了。
在崔珌靠近的时候,她?又习惯性往后缩。
可崔珌只是喂她?喝水。
明白过来,崔妩乖乖喝了,又喂她?吃饭,崔妩也张嘴全吃了下?去,一点都没浪费。
崔珌原以为自?己非得威逼利诱,逼迫一番不?可,他甚至有点兴致勃勃,可崔妩太过配合,实在扫兴。
“不?怕我下?毒?”他吓唬妹妹。
崔妩翻了一个白眼,爱毒不?毒,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反抗,她?都这样了,还怕他做什么吗。
“我倒忘了,你?就是这个性子,从不?斗气亏待自?己。”
崔妩不?想接他的话,吃完了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地转。
“别想着跑,我不?会中你?计的。”
说话间,他脸在眼前?放大,滚烫的舌面扫过崔妩唇角,卷走了残渍。
崔妩愕然一阵,怒瞪他:“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甚是喜欢这样,从前?一直想,现在真?做了,才知道果然滋味甚好——”
说完,崔珌扣住了她?的脖子,逼迫她?张开?嘴,吻了上来。
这是她?醒着的时候,崔珌第一次亲吻她?。
彼此?急促的心跳相映,让这个吻在崔珌眼中鲜活而热烈起来,才有了醉人的滋味。
崔妩先是一愣,而后骨寒毛竖,心底的尖叫声几能?震破天?际。
崔珌这个疯子!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什么逢场做戏,崔妩确定了自?己做不?来!
可手再努力也只能?抬起,虚虚搭在他身上,根本使不?上力,崔妩把心一横,她?狠狠咬了一口。
“唔——”
崔珌火烫一般将她?推开?。
失去支撑的崔妩后脑撞在车壁上,加之嘴里的感觉,更加想呕出来。
“呸——”
她?恶狠狠吐了一口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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