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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妻有两意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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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珌擦着嘴唇上的血,眉间溢出狠劲,伸手掐过崔妩的下?巴又把人提了过来,亲吻变成了凶猛的撕咬。
下?颌被掐住,闭不?上嘴,崔妩只尝得到血腥味,没办法再咬他。
淡红的唇瓣被血涂成朱红,又被吻到泛白,崔珌呼吸渐烫,转而吻向别的地方?。
崔妩嘴巴得了自?由,死死梗住脖子,咬牙道:“你?再这样,我就咬舌自?尽,你?连个人质都没有!”
“你?会那?么容易死吗?”他抬起情动的脸,秀雅中多了几缕风情。
“被你?碰到,还不?如死了算了!”
真?是一点都不?怕他。崔妩眼底决然,冷冽的神情让崔珌恢复些冷静,将她?发丝抚顺:“好了,咱们先不?要吵,天?要黑了,继续行路吧。”
崔妩被迫靠在他肩上,问道:“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去哪儿无所谓,我们离开?这儿,你?想去哪儿?”
“我想回季梁。”
“恐怕不?行。”
“你?不?管自?己,难道也不?管阿爹阿娘了吗?他们做了一辈子好人,余生不?该在担惊受怕里度过!”
崔妩口中的阿爹阿娘自?然是崔家父母。
他们一生与人为善,不?该落得这个下?场。
说起爹娘,崔珌才淡下?笑影,“我已经?将他们送出城了,不?日他们就会瞧着咱们成亲,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崔妩绝对不?要!
“崔珌,你?不?是破罐子破摔的人,若是你?觉得自?己被逼得走投无路,我跟你?保证,我会放过你?,为了阿爹阿娘,我也会放过你?。”她?苦口婆心地劝告。
“不?是你?逼的吗?芳阶不?能?为我所用,你?的人也在满城追杀我,朝中走不?通,我唯一能?抓住的只有你?了,若还有别的指望,我不?会走上这条路。”
“是你?自?作孽,一开始就选了要跟我作对这条路,我不?得不?杀你?。”
崔珌摇头:“我没选,权势和你?我都想要,可惜现在我只能抓住一个了。”
崔妩说道:“那?你?本该抓住的是权势,而不?是我,我一辈子也不?会是和你?携手的人,可若我们还是兄妹,便?能?以亲人的身份相互扶持……”
崔珌抱紧她?,笑道:“若一开始没有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们仍是兄妹,现在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在携手并进了?”
“会,现在也不?晚!”崔妩抓紧机会招安他。
崔珌却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也不?晚,先在黄州成亲,等三五年生了孩子,我们就回江南,再慢慢图谋以后的事。”
崔妩气得浑身发抖。
真?是做梦!
崔珌指望睡了她?就能?让她?顺从,那?她?就大错特错,一旦找到机会,她?一定拿刀把此?人戳成筛子!
他又拿出了一丸药:“阿妩,你?先睡吧,等到地方?了,我喊醒你?。”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崔妩面色煞白,抗拒道:“我不?能?再吃了,这药吃多了,人会废掉,阿兄,你?可怜可怜我。”
“不?会的,乖,就只吃这一次,之后再不?会让你?吃了。”
对上崔珌毋庸置疑的眼神,崔妩只能?抬起手。
崔珌将药放在她?掌心,当?着他的面,崔妩乖乖吃下?药。
脑袋重新变得昏沉,纤长的眼睫合拢住眼前?一切之前?,崔珌的大手抚摸她?的眼眉,“等明天?到地方?,我们就成亲。”
崔妩想说什么,终究忌惮他,只能?先装睡,再慢慢想计策。
她?很擅长装睡。
闹腾的人重新安睡在怀里,四野已经?黑了下?来,崔珌朝大路后面看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大风刮过道旁的树,带出了淅沥的雨声,充斥耳膜。
这是一场急雨。
将崔妩安置好,他驾起马车继续前?行,只可惜时运不?济,没走多远,车轮陷进了一个泥坑里。
驾了一天?一夜的马车,崔珌也累了。
他不?想在这大雨间将马车从泥坑里推出来,索性解了绳套,带着崔珌骑马继续前?行。
崔妩淋着雨,还得假装睡着,默默捏紧了自?己的袖中的迷药。
骑马进了一个庄子,崔珌在富户人家的檐下?避雨。
崔妩“悠悠转醒”,问道:“这是到哪儿了?”
崔珌只当?她?是被雨水淋到才醒的,并未多加怀疑,只道:“李家庄,避避雨。”
此?刻的官道上,一匹快马踩起的水花飞溅,迎着所有的雨珠往前?疾驰,乌黑的斗篷已经?被雨淋透,琉璃灯的一点莹黄如同流萤飞在黑夜中。
卫阳公主失踪,季梁城已经?搜疯了。
守卫将前?一夜的蹊跷禀告赵琰,赵琰却说自?己从未出宫,没要过什么雪绸,守卫显然被骗了,
彼时在宫里的谢宥也收到了消息。
宫中城中到处都搜过,不?见踪影,谢宥亲自?问刑,从小?宫女口中问出了崔珌已经?出城,但是往哪儿去了却不?知道。
一时之间,皇城司和公主府的人都出了京城捉拿崔珌,谢宥亦无法安坐,也出了城。
可出了城门之后就没了方?向,往哪里追的人都有。
谢宥还想过,先去查了崔家,崔家父母在半个月前?就不?见了。
谢宥另辟蹊径,找不?到崔珌的线索,就顺着崔珌爹娘的下?落找,一路往东南追来。
他等不?得任何人,一人一骑独行在路上。
雨下?起来,谢宥也没有停,可是没过多久,“吁——”
他拉住缰绳,看到了道中陷在泥坑中的马车,马已经?不?见了。
他拉停缰绳,提灯下?马。
琉璃灯照亮马车里面,谢宥立刻看到了那?身熟悉的衣料,他伸手抓过,是宫里的衣料,他记得阿妩穿过这身衣裳!
谢宥确信,自?己找对了方?向!
同时,谢宥也看到了那?处淡淡的血痕,还有衣裙被撕裂的痕迹。
帘子被甩下?,谢宥重新上了马,以更快的速度往上追去。
李家庄中,崔珌将崔妩抱在怀里,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上。
“从前?行路遇上大雨,咱们也是这样站在檐下?看雨,那?时候,我就该这样做了,兄妹之间就算再亲近,也只能?隔着一臂站着……”
“若没有等到谢宥出现,我就同你?表明心意,你?会不?会选我?”
“我知道你?一开?始看上的只是他的身份,可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输给他。”
崔妩由得他伤春悲秋,不?想同他忆当?年,吐出他不?满意的话,这厮借机又要非礼她?。
听着崔珌啰唆起从前?,反倒真?起了点困意。
突然,他不?说了,而是“嘘——”了一声,问她?:“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淅沥的雨声里,有隐隐的马蹄声在靠近。
难道是……
崔妩刚要张嘴,被崔珌死死捂住,强迫着将她?带到了檐在的拐角处躲了起来。
没有多久,马蹄声在门前?停下?。
谢宥先是看到了一匹马,他擎剑下?了马,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光带他照见了屋檐下?湿漉漉的脚印,谢宥的视线前?后搜索着,地上脚印没有靠近大门,方?才有两人在这儿避雨。
这时候雨还未停,既不?投宿,为何要走?
是他们!崔珌知道他来了!
意识到他们就在附近,谢宥心急跳起来。
“崔珌,出来!”
听到谢宥的声音,崔妩心念一动。
她?从没想过会有人能?追来,这次……还是他。
不?用看也知道崔妩的动容,这两个人到底要怎么才能?分散!
崔珌一言不?发,捂着崔妩的嘴,将她?挣扎的手脚也牢牢制住,带着人重新走进了大雨中。
他不?是谢宥的对手,谢宥想诈他出去,崔并不?上当?。
一切的脚步在雨水和黑夜之中都不?再显眼,线索又一次断掉。
到天?亮之时,崔珌到达了目的地,抱着崔妩下?了马,带她?走进一条寂静的小?巷。
尽头是青砖灰瓦的门脸,走进去是一方?简单干净的院子,没什么住人的痕迹,想来是匆匆落脚的所在。
但是屋檐上已经?挂了红绸,凄清的雨后勉强鼓起几分喜气。
崔家二房夫妻正在堂中愁眉不?展。
半个月前?,儿子突然不?见踪影,福望又回来没头没尾地说要带他们走,说是儿子遇到了麻烦,他们在京中也危险。
于是他们就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迟迟也不?见儿子,只有福望一路护送着,二老担惊受怕,不?知崔珌闯了什么大祸。
孟氏愁容满面:“出了什么事也不?说,要是不?大,咱们也可以去求一求公主啊。”
自?女儿当?上了卫阳公主,也曾念旧情,悄悄归家探望,还给了他们无数赏赐,但是二老刻意避嫌,坚不?肯受,但心里也念着她?的,得知女儿因误杀安琉公主入狱,还忧心忡忡地和儿子打听情况。
现在儿子又有事,他们也想去问问崔妩怎么回事。
福望什么也不?说,更不?让他们离开?,二人甚至疑心自?己被福望劫持了。
结果这日福望又忽然要挂红绸带,更将两人闹得云里雾里,“福望,挂个红绸子做什么?”
福望道:“郎君要娶妻了。”
哪有娶妻不?跟爹娘说的,二老纳罕:“哪家姑娘,我们都不?知道,再说现在也没个地方?置备聘礼,没个三媒六聘,怎么能?平白娶人家?”
“郎君说来不?及了,先将就这样吧。”
又被敷衍一通,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口气。
第二日一早,二老正用早饭,福望就高兴地跑了进来:“家主,夫人,郎君回来了!”
二老激动地站起来,就看见一对淋湿的儿女迈入堂中。
女儿崔妩被儿子崔珌抱在怀里。
“女儿,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孟氏迎上去,以为她?受了伤才让哥哥抱着。
崔珌干脆道:“爹,娘,你?们不?是总发愁我为何迟迟不?娶妻?今日我把她?带来了,请你?们安坐,今夜受我和阿妩的跪拜。”
老夫妻如遭晴天?霹雳。

二?老对视一眼, 儿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妩莫说不?是他的妹妹,就是她的公主身份,也不?该被带到?这儿来强行嫁给崔珌。
崔父面色铁青, “你?别是耍我和你?娘玩!”
孟氏似要?哭出来,不?明?白?好好的兄妹怎么就要?成亲,“儿啊,你?是在和阿娘说笑吧,这是你?的妹妹啊。”
这么多年看着两个小孩长大, 哪里都规规矩矩的,女儿都嫁过人了, 虽然和离, 能接受兄妹俩突然就成夫妻了。
崔妩见到?崔家父母的反应,羞耻感更重。
她虽把崔珌这个阿兄彻底摒弃,却仍将崔家夫妻视为父母,也真的觉得这种事让父母知道很羞耻,即使做错的人不?是她。
“阿爹阿娘,你?们救救我, 我不?想和阿兄成亲!”
崔妩盼着父母能制住这个疯子。
孟氏也努力?劝道:“你?妹妹不?愿意,儿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可崔珌一意孤行:“阿爹阿娘,今夜就请安坐受礼, 我和阿妩将来给你?们生一堆孙子孙女, 为你?们颐养天年。”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
“不?要?!阿娘救救我!”
崔妩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朝孟氏伸出了手。
孟氏接住女儿的手, 急道:“儿子, 你?先等一等,这事怎么也得再缓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先说清楚,咱们一家人坐下想想办法也行啊。”
“阿娘,请她还给我吧,若是不?娶她,这辈子我也不?娶别人了。”
崔父的手指着他,抖个不?停,恨铁不?成钢地问?:“你?非要?气死我和你?娘才罢休吗?”
“你?气死在这儿就不?划算了,好好活着,以后我们一起孝敬你?们。”
眼下谁也劝不?动他,崔珌一意孤行,崔妩还想求救,被崔珌不?容置疑地带走了。
孟氏要?追出来,被福望拦住了。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屋子里只传出崔父震怒的声音。
院子最东侧的屋子,是早就有?了布置好的喜房。
崔妩被扛进屋中?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王娴清坐在妆台旁,像是等候已久。
见到?她,崔妩挣扎的动作一顿。
当日在牢中?,王娴清离开之后崔妩并?未管她去做什么,那眼下她出现在崔珌这一边,是为崔妩的承诺,还是已经投敌?
但她脑子转得很快,不?管王娴清是为何目的,她都该问?一句。
“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弟妹,好久不?见。”
王娴清的一句话,崔妩已心领神?会。
若是投敌,王娴清不?会在崔珌面前装和她不?熟。
崔珌道:“你?们做了一年妯娌,也不?需要?我引荐,她也是让你?爹娘相会的帮手,你?知道吧?今日她算我们婚宴的第一位宾客。”
当日在避暑行宫,王娴清找了芳阶帮忙,那时?崔珌和芳阶还没有?反目成仇,他当然也知晓了这件事。
但崔珌不?知道王娴清和崔妩真正的关系,在他的眼中?,一个害兄一个害父,二?人是板上钉钉的仇人。
而王娴清的身份,也是崔珌找到?的另一个机会。
他带着崔妩离开京城,并?不?是彻底放弃了权势,而是打算借王娴清之手,聚起废太子和王靖北的旧部,打算东山再起。
反正宫里的皇帝日渐昏聩,天下乱局已定,他还会有?别的机会。
“你?找她来做什么?”
崔珌道:“烦请王娘子为我的阿妩梳妆。”
将人在梳妆台前放下,崔珌半跪下来,又取出了一颗药丸递给她。
崔妩一万个不?想吃:“你?告诉过我,那是最后一颗。”
面对她失望质问?的眼神?,崔珌哄道:“这一颗不?一样,不?会昏睡,只是让你?没什么力?气。”
“乖,别让我动手。”
崔妩只能把药吃下,这一回天光大亮,她没敢耍花招。
亲眼看她吃下,崔珌放心地离开了。
王娴清将逐渐无力?的崔妩扶稳梳妆,福望在一旁盯着。
崔妩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擦干净了脸,上粉、描眉、画唇、点?胭脂……冷白?的脸逐渐焕发出明?艳的光彩。
福望在身后目不?转睛,直到?王娴清说她要?换喜服时?,福望才出去守住了门。
崔妩心中?想赌一把,努力?将昨夜留下的迷药塞到?了王娴清手里:“你?……”
王娴清将她的嘴捂住,把药塞回给了她,不?说一个字。
崔妩的心沉了下去,但也没有?多失落,既然找不?到?帮手,只能自己动手了。
“嘘——”
王娴清给了安心的眼神?,往门口指了指,崔妩反应过来,原来是福望在偷听。
她在王娴清掌心写了一个“帮”字,王娴清只是点?点?头,却不?拿她的药。
她不?知道王娴清到底要做什么,但看她的态度,自己至少不?是孤身一人,那逃出去的希望就大很多了。
梳妆换衣过后,崔珌没多久就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真有?当日高?中?状元时?打马游街,引无数季梁女子追捧的风采。
看到?崔妩的打扮,崔珌走快了两步,将她的手执起,细细端详眼前人穿着嫁衣的模样。
这一次,阿妩的嫁衣终于为他穿上了。
崔珌用?尽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走吧。”
王娴清有?些奇怪:“还未近黄昏,此时?拜堂?”
“无碍。”
他想早点?娶到?她。
崔珌并?没有?看时?辰,也无所谓吉时?,领着崔妩就往正堂走。
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时?有?多风光,此刻洞房花烛有?多冷清寂寥,院子里不?过五人,各怀着心事,人人脸上都没个笑颜。
安静到?寂寥的小院,门扉打开的嘎吱声代替了喜乐,更显捉襟见肘。
崔妩还要?刺他:“这样的亲有?什么可成的,崔珌,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苦笑道:“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总得奔向一个可能,你?此刻或许不?愿,日久天长,我们未必不?能有?好结果。”
说着带着她迈过了门槛。
崔妩冷嗤。
正堂不?大,入目是一片红色,却空空荡荡的,既无宾客,也无人吹奏,只有?新娘子被新郎官揽着肩膀扶着手往前走,主座上是愁眉不?展的二?老,场面无端有?些诡异。
崔珌不?知怎么将他们劝好了,夫妻俩坐在主座上,只是神?情各异。
一个皱眉压着怒火,一个呆呆出神?,眼底是藏不?住的忧虑。
崔珌视若无睹,带着崔妩在蒲团上跪下,福望站在旁边,一板一眼地高?唱着:“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崔妩浑身无力?,是崔珌抱着她拜了天地父母,又将她摆好在对面的蒲团上,自己才回去跪好。
谁也没有?多余的一声,也没人给他帮帮手。就像他一个人,在陪着一堆人偶在玩一个孤独的游戏,执拗地要?一个结果。
拜过堂,崔珌就抱着她走了。
崔妩无力?看着新房越来越近,心沉到?了谷底。
将他安放在桌上,崔珌亲手倒了合衾酒。
崔妩总算有?点?力?气了,好歹能坐得稳了,眼看他将两注清澈的酒液注进了郎窑酒杯里。
她托王娴清碾成粉的迷药已经放在了酒壶里。
崔妩用?酒盏挡住唇,却没有?喝,全倒进了袖子,用?眼瞧着崔珌将酒盏举到?唇边。
在将将碰到?时?,他停住,将杯中?酒当着她的面倒掉。
“你?以为我会上当?”
眼睁睁看酒全倒在了地上,崔妩不?说话。
“不?给你?一点?希望,你?怎么会乖乖拜堂呢,阿妩,别做多余的事,你?做什么我都知道,堂都拜了,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崔妩的恶心感又上来了,她将整个身子投到?桌上,用?身体将桌子撞翻,杯盘碟盏全碎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狼藉,崔珌寒了面色:“合衾酒也不?用?喝了,咱们直接洞房吧。”
他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崔妩心急如焚,眼睛在屋子里四处看,想找到?一丝脱困的可能,她袖中?还绑着竹子削出的尖刺,是王娴清给她穿好衣裳之后塞在她袖子里的,可凭她现在的力?气,根本刺不?死崔珌。
怎么办,怎么办……
崔妩疯狂在想着这个问?题。
外头响起疯狂地拍门声,接着是福望的声音:“郎君!王娘子给家主和夫人下了毒!”
王娴清给爹娘下毒?
崔妩的心狂跳,既有?脱困的狂喜,又有?担心。
崔珌看到?她的表情,质问?:“这事你?知道?”
她大着胆子:“我知道。”
“进来!”
福望掐着王娴清的脖子进了屋。
王娴清咬着牙说道:“你?不?放了卫阳公主,你?爹娘也别想活!”
崔珌看向她:“为什么?”
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王娴清会是崔妩的人,方镇山不?是害死了她哥哥吗?王娴清不?是害阿妩的亲爹吗,为什么两个人会联手?
这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王娴清不?回答,只说:“再不?救他们,一炷香之后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福望着急道:“郎君,家主和夫人都吐血了。”
“阿妩,他们也是你?的爹娘,养育了你?近十年,你?会杀他们吗?”崔珌问?怀里的人。
崔妩眼里没有?一丝感情:“我现在跟死差不?多,能杀任何一个人,你?尽可以赌一下。”
二?人僵持了片刻,崔珌松开了手,崔妩摔倒了地上,强撑起身子。
竹子的尖刺划上了手臂,剧痛让她清醒了些。
察觉到?这件事,她咬牙将竹刺更深地刺进手臂中?,咬着牙,她艰难地往前爬。
崔珌见她爬得这么狼狈,也要?离开自己身边,心底涌出无法言说的悲凉。
“放了王娴清!”崔妩喝道。
?崔珌的眼神?,福望松了手,王娴清咳嗽着去扶起崔妩。
“你?可以救他们了!”
崔妩根本不?听崔珌的催促,她现在必须得让自己和王娴清彻底安全。
“给我们一匹快马!”
就算她无力?骑马,王娴清也可以。
“福望。”
马很快就拉来了,王娴清带着崔妩上了马,福望却不?松缰绳。
“解药在哪里?”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贸然开口。
“别追出来!等出去了,解药的所在投石告诉你?。”
崔珌将腕上的袖箭紧了紧,问?道:“阿爹阿娘中?的毒根本不?要?紧,是不?是?”
王娴清道:“你?不?怕尽可以试一试。”
“那我想问?问?阿妩,她下的是什么毒,能一炷香之内要?人性命?”
崔妩还没什么反应,王娴清的神?情已经露了马脚。
她们并?没有?对过口供。
察觉到?崔珌外露的杀意,崔妩喊道:“快走!”
可这样,也将背后完全暴露,崔珌不?能杀崔妩,却要?将王娴清除之而后快。
袖箭破空而来,直直刺穿了王娴清的肩膀,她惨叫一声,跌下马去,崔妩伸手拉她也被带了下去。
“看来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崔珌再次要?将崔妩抱起。
已经恢复了些力?气的崔妩破釜沉舟,将竹刺狠狠刺入了崔珌的肩侧,然后福望眼疾手快,将她的竹刺夺下。
崔妩不?肯就范,扑着咬像崔珌的喉咙,誓要?不?死不?休,福望提着她的衣领将人往后扯,此时?一道雪亮剑锋乘月光而来,挑开了福望的手。
他还是追来了!
看到?来人,崔珌最先反应,连发几支利箭,这么近的距离却统统被谢宥挡住,一枚短箭还反弹刺进了他手臂中?。
谢宥一来,便是胜败已定。
在看到?身着嫁衣的崔珌时?,他身形还是明?显顿了顿,抓起她往后退去。
而被挑开的福望眼疾手快,把王娴清提在手里,短箭抵住喉咙,把她当成了人质,
见到?谢宥来,崔珌阴云密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舒原,你?来晚了些,我和阿妩已经拜过天地父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得把她还给我。”
这一次,他是她夫君,谢宥才是不?相干的人!
将崔妩横抱起,谢宥讥讽道:“你?连她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随意一拜就算夫妻,那你?跟庙里求神?拜佛的同床共枕去吧。”

谢宥能在城中找到这儿, 说来还是崔妩的?主意。
从昨夜他差点在李家庄追上他们?时,崔妩就知道他一定会咬得很紧,她除了?授意王娴清帮自己?下药, 还让她找了?个小女孩站在巷子口,看到骑马的?人就跑。
若是无关的?人自不必理会,若是谢宥经过,一定会找进来。
这一次她赌对了?。
只是谢宥来得晚了?一些。
而嘴上说着对成亲不在意的?谢宥,对崔珌下手的?时候却没留情?。
将?崔妩安放在身后, 他也?不拔剑,就用剑鞘给?崔珌过招。
崔珌虽有拳脚, 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慢慢也?如徐度香那日的?下场一样,四肢都被剑鞘敲折,再无力反抗。
不同的?是,这一次崔妩亲眼见到了?。
她更清楚,谢宥是有脾气?的?人,而且脾气?不小。
见崔珌节节败退, 福望将?短箭刺进王娴清脖子,高声喊道:“不想她死就住手!”
“阿宥,住手!”
崔妩不能眼睁睁看王娴清死。
谢宥沾血的?拳头这才放下,崔珌倒在地上, 试图站起来又倒下, 手臂上的?伤还算轻的?,他甩了?甩昏沉的?脑袋,
如今局势逆转, 变成了?崔珌借机的?威胁谢宥要逃走。
他擦了?擦唇角的?血,指着崔妩:“你跟我走。”
崔妩怀疑他脑子真有毛病:“你被打傻了??”
他怎么有胆子连吃带拿的??
这事就算她答应谢宥也?不可能答应, 何?况王娴清的?命对他根本起不来什么威胁。
“你不想你弟弟活着吗?”崔珌看向谢宥背后那人。
“……”
这个答案崔妩真得好好思考一下。
赵琰眼下死了?对她篡位不利,但是自己?被崔珌带走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崔妩的?犹豫引得谢宥都的?侧目,崔珌更是微微睁圆了?眼。
她慢吞吞地,不甚真心道:“你不能红口白?牙就说把一个皇帝的?命捏在手里,就想让我相信,真是这样,你用得着挟持我跑到这儿来吗?
你方?才在赌,这次我也?赌一把,那个小宫女是你最?后的?底牌,其他就算有,也?不是能威胁官家的?性命的?人。”
她说得也?不错,谢宥定下心来。
崔妩道:“崔珌,你要走现在就走,不然待会儿就没机会了?。”
“郎君!留得青山在,咱们?还是走吧!”福望急切劝道。
崔珌到底是放弃了?带走她的?妄想,咬牙搭着福望的?手攀上了?墙。
福望打算让崔珌先逃,他带着王娴清断后,可这时,墙外马蹄声乱。
原来,在李家庄发现马车时,谢宥就已经放了?信鸽,皇城司的?人立刻朝这边赶来,如今已经到了?。
谢宥来晚了?些,皇城司则是来早了?。
黑潮将?小院团团围住,崔珌已是穷途末路,就算往外跑也?无用了?。
皇城司可不在意王娴清的?死活,手中人质已无用处。
王娴清也?在害怕,她和崔妩的?关系要是暴露在皇帝面前,于大计无益。
福望见此,手中的?王娴清也?在挣扎,干脆将?人朝谢宥丢去,转身朝崔妩下了?死手。
他要断了?郎君的?念想,一力承担这个罪责,同样,崔珌也?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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