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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妻有两意by忘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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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妩劝道:“你现在不管事,我还要?照顾你,朝中始终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人。”
赵琰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第二日,崔妩照样?出现在了朝会之中。
崔妩气?话说了出来,但谢宥当然?不能伸手去管赵琰,
她喝了一口茶,道:“你们若是不愿本宫传话,自个?儿去庆寿殿求见吧。”
一个?官员不信邪,走了出去。
满殿的人齐齐等?着消息,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一盏茶的工夫,
小黄门来禀报:“官家不见任何朝官,再有?烦扰者,杖责四十。”
那?个?被杖责的官员也被拖了回?来。
可拖回?来的官员还不算,赵琰有?意杀一儆百,消息传了出去,还是崔妩去求情,才算保住了他一条性命。
这一招虽简单却有?效,官家表明了不管政事的态度,让崔妩稳坐在龙椅之侧。
官吏们的事还是要?做,可也不是好对付的,言语之中陷阱颇多,轻易就要?甩锅,再满天下宣扬公主如何不堪。
要?不是崔妩紧紧把持着民间的舆论,真就要?着他们的道。
而自庆寿殿不欢而散后,谢宥与她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起来。
二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相对时只有?戒备试探。
谢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除了防备崔妩的黑手,更联合文官和京中国子监等?各处,一同起文抨击崔妩大权独揽,监禁天子,在朝野声势浩大,力?主崔妩还政。
这一招也算有?效,明面上,崔妩为了平众怒,开始避政,实?则是让所有?人看清楚,到底是不是她主动揽权。
可没有?崔妩压阵,赵琰那?边更不可能得到半分音信,在她阻挠下,要?么就是奏折堆积成山无人敢碰,要?么就是得一个?乱七八糟的答复,官员得了既行不通又不敢自作主张,无数军务税务国计民生都转不动了。
谢宥尽力?稳住朝局,联手各衙门长?官将大事化为小事,变更名目,力?求各衙门自己就能做主,不需问上名。
几人同按了一份请罪书,联手扛下所有?罪责。
届时崔妩就算知道,真要?揭露此事,所有?官员一起卸任,带着手下衙门半数的人请辞,各地闻风而动,将崔妩就地诛杀也不无可能。
两方渐渐势同水火。
而蕈子则重新回?到崔妩手下,整个?京城到处布满了崔妩的耳目。
这日崔妩正?在府里看戏,一面思考要?如何分化那?些尚书宰辅们。
就见蕈子探头缩脑在往这边看,也不知是不是要?过来。
崔妩走过去的时候,他还在和晋丑嘀咕:“你说我要?不要?跟定姐儿说这事?”
晋丑道:“何必跟她说,没什?么意思。”
“什?么没意思?”崔妩问道。
“定姐儿……”蕈子看到她,吓得一个?激灵,支支吾吾,“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说就滚回?去。”崔妩没闲心跟他打?哑谜。
蕈子搓着手:“今日一路车队进了城门,是上州别驾家的娘子,听说是谢家大夫人给谢家三郎相看的……”

第129章 囚禁
原来, 谢溥乞老之后?,就带着云氏回了祖籍,可云氏一直挂念着京城的事, 担心自己的儿子再落公主手里。
谢宥和卫阳公主纠缠不?清,风言风语也传到她?的耳朵里,急得云氏跟什么一样。
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早日给谢宥找个续弦,只要儿子再娶, 以他的性?情,定不?会?和那公主再有牵扯, 那卫阳公主也别想再纠缠。
云氏找来找去, 正好谢溥宴会?上碰到了旧时手帕交,她?嫁到燕州,说起当地潘家就有一位待嫁的瑱娘子,祖上曾是侍中,如今父亲任上州别驾,一门显贵, 和谢家门当户对?。
云氏一想那感情好,找了个由头就往潘家去了,看见瑱娘子后?格外满意,隐问了潘家老夫人的意思。
现在看来潘家同意了相看。
听到谢宥要相看继室的消息, 崔妩心口闷了一下。
她?扬起下巴, 有些不?屑:“谢宥是什么意思?”
蕈子摇头:“不?知道,谢府已经派人去迎了, 潘家在京没?有宅子, 看来就是借住在谢家。”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谢郎君如今往万年县查税去了,不?在府中吧, 该不?知道此事吧。”
听完,崔妩也没?什么大反应。
她?咬着腮帮肉往回走,摸着椅子的扶手重新?坐回去看戏。
只是后?面再演什么,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谢宥不?知道吗?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怎么会?不?知道吗?
这撕破脸才多久,就想琵琶别抱,谢宥也太着急了些,不?过快刀斩乱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先被抛开那个人滋味怎么都?不?会?好。
蕈子远远瞧着崔妩涣散的眼珠子,小声?道:“定姐儿没?事吧?”
晋丑摇摇头,也负手走了。
崔妩一日里凌乱想了许多,直到戏台散了,四方宫灯亮起来,拉出她?长长的影子。
说来她?并不?是非谢宥不?可,很多东西都?比他重要,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泰然处之便好。
只是赵琰那飞仙散好像让她?用了,心口一整日地沉着郁气,坐着卧着都?出不?顺一口气。
瑱娘子到京的第一日就住进了谢府。
父亲去吏部时,恰逢谢念的好姐妹出嫁,她?便跟着谢念去赴喜宴。
瑱娘子和一群未出阁的娘子坐在后?院,有听说她?是燕州来的,便问:“听闻你来京是嫁与谢司使?为继室的?”
谢宥和离了,他地位在那里,就是继室之位也是香饽饽,何况前一个没?有留下孩子,嫁过去怎么都?方便。
她?当即红了脸,“不?是,我只是随父亲回京述职而已……”
“能嫁谢三郎自然好,只怕,也会?被人搅黄……公主!”
话还没?说完,那个如今在整个季梁可算只手遮天的人物就来了,满园的人都?站了起来。
“见过卫阳公主。”
“不?必多礼,坐吧。”
卫阳公主出现在此,很不?寻常,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迟疑坐下,方才闲聊的气氛一散,谁也不?说话,只有谢念从容夹菜吃。
“哪位是瑱娘子?”崔妩环顾一圈。
“公主。”瑱娘子强自镇定,起身行礼。
崔妩目光追来,她?面上冷静,实则心里一直打?鼓,她?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她?知道,自己不?是来给谁下马威的,只是好奇,想来看看。
只是这不?请自来的举动太明显了些。
这么想着,崔妩努力翘起唇角,问道:“你认识我?”
这阵子卫阳公主的名号简直如雷贯耳,跟谢三郎的纠葛也是满城皆知的,公主无?端出现在这儿,想也知道是冲谁来的。
瑱娘子双手掐着帕子:“公主之名,如雷贯耳。”
崔妩浑不?在意,请她?入座,旁边的人都?找借口离席,但有舍不?得真的走,就远远瞧着。
谁不?知道卫阳公主和谢司使?的关系,如今朝中局势就是二人水火不?容的结果,这公主怕不?是对?谢司使?又爱又恨,要来教训这位将嫁谢司使?的瑱娘子,落谢司使?的脸面。
可怜无?辜的瑱娘子就要出事了。
崔妩斟了两杯酒,将一杯放在瑱娘子面前:“听闻谢司使?往万年县去了,瑱娘子此前可见过谢司使??”
瑱娘子其实见过谢家三郎,当时兄长中了进士,她?就在酒肆二楼张望,瞧见了俊美不?凡的探花郎,只是匆匆一眼,而后?虽有挂念,但听闻他已成亲,也就水过无?痕了。
因为祖父过世,瑱娘子守孝三年,耽误了嫁人,孝期一过正巧云氏就找来了。
听闻要相看的是那位曾经倾心过的探花郎,瑱娘子犹豫了一日,点头答应,便借父亲述职之机,去京城相看,若是两家看定了,瑱娘子就不?必离开,成亲之后直接留在京城就是。
她腼腆地点了点头。
崔妩一颗心往下沉,见瑱娘子神情有些
不安,勉强笑?道:“你莫害怕,我只是恰巧遇到你,好奇问一问罢了。”
崔妩无?心欺负一个无?仇无?怨的瑱娘子,出现在这喜宴之上,也是她?自己一时糊涂所致。
公主意外的和善,让瑱娘子有些惊讶。
她?斟酌了一会?儿,小心道:“民女知道公主曾是三郎君的正妻……”
“不?错,你不?介怀此事吗?”
“以谢三郎君的才华和身世,民女并不?介怀做个继室……但是,民女有些事想弄清楚。”
“什么事?”
“公主和谢郎君还有情吗,当初为何要和离?”
“情……想来是没?有了,当初和离是阴差阳错,我在”
“既是阴差阳错,为何没?有解开?”
“后?来就不?是阴差阳错了。”
瑱娘子小心翼翼地:“是因为谢三郎君性?子不?好吗?”
还是公主的性?子不?好?
旁边的谢念拉住了她?,让她?小心些说话。
瑱娘子登时不?安起来,害怕将公主问生气了,会?被降罪。
崔妩沉思了片刻,说道:“他性?子很好,普天下再没?有这么好的人了,就算你骗他一万次,他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气死,除了有一位母亲不?甚和善,不?过云氏已经离京,没?有了侍奉婆母的职责,谁嫁给他都?能过上好日子。
谢三郎君还是文武全才,不?单是进士三甲,更师承上清宫,剑术卓绝,为人清正稳重,刚正不?阿却不?迂腐,聪敏应变,体恤百姓,有匡扶天下的志向,家世修养样样都?好,却没?有半点自大狂妄,他不?会?小瞧女子,能懂身为女子的苦衷和不?易,包容体贴,愿意为娘子舍下身段,
而且他姿容俊美,芝兰玉树不?足称之,是整个季梁城最?出色的人物,光是日日看着,就万事都?不?值得生气……”
崔妩说着说着,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压抑的悲愤爆发?出来。
天杀的!
那该是她?的人!
崔妩猛地站起来的动作?吓了周遭人一跳。
“公……公主?”瑱娘子想再问,被后?面的人捂住了嘴。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崔妩看了一圈后?仰的娘子们,轻咳一声?,掩下失态,道:“本宫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瑱娘子慢饮。”
说完风风火火就走了,还有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瑱娘子狐疑不?安地张望着,生怕公主记恨上自己。
谢念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三……公主虽然名声?吓人,但她?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人的,你且安心玩吧,等吃了宴,咱们去看堵门。”
只是……阿兄怕是要不?好过了。
当夜崔妩摆了张小榻在院中,正看着从宫里送出来的奏折,嘴上说归政罢了,真正抓到手里的权力,她?不?会?放松一点。
看累了她?就躺下,什么也不?做,光盯着月亮看。
今夜月光皎洁,崔妩抬手好像就能摸到,想拢在手里却落了个空,再张手,它好像还在掌中。
若即若离,如梦似幻。
一如谢宥对?她?的所作?所为,能不?顾性?命救她?,却不?愿和她?站在一起。
崔妩叹了一声?,她?还是贪心不?足,什么都?想要。
不?知怎么想的,反正呆发?着发?着,崔妩又去了藻园。
妙青将她?放下,问道:“娘子,是有什么东西落在这儿了吗?”
“没?有,我想最?后?再看一眼吧。”
以后?就再也不?来了。
崔妩脱了鞋袜,赤着脚踩在鹅卵石上,妙青看着她?背影寂寥,一步步踩过去,莫名有些难过。
娘子和郎君只能这样了吗?
从前院一直走到玉徵庭,崔妩在小池塘边坐下。
不?知坐了多久,望风的妙青轻呼:“娘子,有人来了!”
崔妩拍拍裙裾上的灰,提着鞋子跑过石子路,轻跃上台阶,躲回了自己旧时的房间去。
二人往外张望着。
谢宥不?是去万年县查税了吗,难道提前回来了?
接着,就隐隐听到女子温婉的声?音。
“这是哪儿?”
原来是瑱娘子。
“是三郎君的院子。”
听起来耳熟,该是府里的侍女。
“真想进去看看。”
“娘子莫要客气,如今园中没?什么,玉徵庭的书房也上了锁,娘子进去逛一圈也无?事。”
“三郎君回来会?怪罪吧?”
侍女道:“怎么会?,就是打?扫也会?有人每日进进出出,以后?娘子就是这园子里的女主人了,郎君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同娘子生气的。”
瑱娘子笑?了笑?,不?肯应话。
“公主当初也是住这儿吗,她?住哪儿?”
“是啊,她?和郎君住在园子主屋,进门就是。”
“她?从前和三郎君……恩爱吗?”
侍女有些为难,含糊道:“郎君是个待谁都?和善的人,只要嫁予他,他绝不?会?亏待娘子。”
“……”
后?来再说什么,崔妩就没?再听了。
谢宥不?属于?她?,这感觉变得越来越真切,这园子里所有与她?的记忆也会?被另一个人替代?。
时过境迁,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她?反而无?所适从。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何妨再赌一赌。
若是不?成,她?与谢宥既为政敌,绝不?再流连旧日。
万年县回京路上。
元瀚兴高采烈道:“家主和大夫人来信说,瑱娘子来京,请郎君接待,领她?同游京畿。”
谢宥问道:“是哪家的亲戚?”
“是大夫人想给您相看的姑娘,信上说她?是上州别驾潘家的女儿,祖父还曾是侍中呢!”
谢宥立刻皱起了眉,阿娘为何要做这样多余的事。
他没?有再娶的打?算,既是自己不?想,也是阿妩不?准,她?知道了肯定得找麻烦,又或是他多想,如今他们势同水火,阿妩怕是早已看开,半点也不?会?关心。
“元瀚,回府之后?你备一份礼。”
谢宥打?算登门赔礼,和那位别驾家的娘子说清楚。
他还不?知道瑱娘子就住在谢家。
元瀚以为他的有心去相看,高兴应道:“是!”
还没?看到季梁城的城墙,就先瞧见了道旁立起了布障,崔妩就端坐其中,候他良久。
谢宥当她?又要出新?招,语气冰凉:“公主有何事指教?”
“听闻谢相公要相看哪家的娘子,打?算娶继室了?”
原来是为这件事来的,她?竟还在乎。
谢宥有一瞬间想笑?,可又觉得自己的念头才实在可笑?,浮在脸上的神情就变幻莫测,瞧着好像是承认了崔妩说的事。
元瀚得意道:“我们郎君还备了礼,这回是真要娶新?妇了!”
崔妩看向谢宥:“他说的是真的?”
他想说不?是真的,可是否认之后?又能得什么结果,二人已经到此地步,怎么走都?是死路。
最?终,谢宥只道:“是真是假,与公主何干。”
“若是真的,那本宫这个旧人就在此,恭祝谢相公将迎娶新?人了。”
崔妩端起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他:“本宫敬你这酒,你喝不?喝?”
谢宥看着酒杯,有些警觉。
“谢相公不?愿意给这个旧娘子一个面子吗?”
她?走近一步,说道:“你喝了这杯酒,以后?就算再娶一百个,我也绝不?吱声?,必次次厚礼相贺。”
次次厚礼……谢宥听着冷笑?一声?,将酒喝下。
“公主满意了?”
“不?能更满意了。”
他转过身,可没?走几步就跪倒下去。
谢府护卫看见,纷纷拔刀,对?面也出现一队甲兵护在崔妩面前,显然早有准备。
她?吩咐道:“把他们都?抓起来,可别让消息走漏了。”
元瀚想来救,奈何更多埋伏在暗处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他们只有寻常带出来的护卫,很快就被抓住。
崔妩轻拍谢宥的脸:“我保证,这是我跟你撒的最?后?一个谎。”
等谢宥再昏昏沉沉醒来,陡然发?现自己四肢被捆住,困在了床榻之上,再看周遭陈设,似乎是在公主府中。
手臂收力,谢宥扯不?断粗如手臂的绳索,他打?算把床拆了。
崔妩开门进来,看着摇摇欲坠的床,立刻喊人进来,喂他吃了一颗药,又换了铁链,铁链长长垂下床榻,捆在四个石碾上,任谢宥蛮力再大,也挣脱不?开。
“崔珌的药确实不?错,”崔妩拍了拍铁链,让所有人都?出去,“这一回我可以放心了。”
谢宥眉目凌厉:“你捉我到此,究竟想做什么?”
崔妩一言不
?发?,只是将他左看右看。
不?错,这感觉对?了。
何必要委屈自己,她?都?是公主了,想要什么就紧紧抓在手里,绝不?给别人一点机会?。
这件事早就该做。
“谢相公看不?见吗,当然关起来,让你一辈子出不?去。”
谢宥明显愣住了,接着又严肃起来:“阿妩,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懒得费心思整天去挂念你,干脆把你关起来,一劳永逸。”
崔妩将要起来的人按住,膝盖跪在他腰侧,道:“这阵子你对?我的态度,我很不?喜欢,怎么,难道是对?那瑱娘子很满意吗,厌了我这个旧人?”
他未曾见过,何来满意?
“还备了礼?”
她?抬手掴了他一掌,“你敢有别意,就别怪我教训你。”
玉白的面庞出现了清晰的掌印。
谢宥愣了一下,紧接着面色骤变,原本要辩解的话也不?说了,“是又如何,你我之间没?有结果,不?如早些看破,柳暗花明未为不?可。”
“没?有结果……这不?就是结果吗?”

第130章 锁链
喂了药的?谢宥未等坚持多久就睡了过去?, 崔妩还有很多事要收拾,并未留在屋里守他。
到第二日天亮,她都没有出现。
谢宥心性再沉稳, 也不免焦躁,他突然失踪,外面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阿妩会不会又趁势独霸朝堂……
想得心焦,他又试着挣开锁链, 却?不得其法。
就这么被晾了一天一夜,在日头落下之后, 崔妩才又出现。
“我忙了一整日, 也该解解乏了。”她轻巧的?声音传来?。
“阿妩,你不能把我关在这儿——”
谢宥一看到她,立刻止了声。
披着的?斗篷落在地上?,崔妩穿着一袭轻动如烟的?淡色纱裙。
但是只?穿了纱裙,那原该是件罩衫,穿在身上?如笼了烟雾, 便不起?什?么遮掩的?用处,谢宥直直看着她,走动间浑然天成的?身段摇曳生姿,默然牵起?无数无数旧梦。
“你怎么穿这般……”谢宥有点?忘了该说什?么。
崔妩将衣带甩着圈儿, 绕着摆在屋子中央的?床转了一圈, “现在只?有我想不想,没有我能不能。”
人都被她抢来?了, 该怎么办, 还不是她说了算。
欣赏够了,她坐在床边, 冰凉的?发丝扫着谢宥的?脸,屋中残灯半穗,寂无人声,灯下的?人面如冠玉,四目相望时,想的?都是这几个月的?针锋相对?,反目成仇。
她叹声:“算一算,咱们有多久没行房了?”
谢宥正要说话,她头一低,把人亲住了。
响亮的?几个嘴儿,被亲的?人明显愣住。
“公主!”
他心系正事,不能再跟她胡闹。
崔妩懒得听他念叨废话,点?起?了一旁的?香炉,这药是打花巷里要来?的?,嗅到的?人会四肢瘫软,无反抗之能,她来?时就吃了解药,自然不怕。
见她笑意莫测,谢宥却?说不上?害怕,今夜瞧她衣着,只?怕再任她胡闹下去?,后面一发不可收拾。
他更怕自己先动摇心志。
崔妩只?一意望着他,分外自得自己把人抢回来?的?决定。
谢宥可真好?看,英眉秀目,风采如神,淡衣则琼树朝朝,官袍则惊心荡魄,简直长到了崔妩的?心坎里去?。
这样?的?人放在外边招摇什?么,关起?来?才是最好?的?。
某些时候,两个人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
想着想着,崔妩的?脸越凑越近,下巴靠着他的?下巴,又亲上?了。
“松口……”
谢宥药力未散,他反抗不了什?么,只?能喝止。
崔妩一点?也不理?会。
“嘶——”
他咬得不狠,但崔妩还是恼火。
此刻,崔妩竟有一点?明白崔珌的?心情了。
她掐住谢宥的?下颚,质问?道:“你想在我嘴上?留下线索,等我出门,人家就知道你在我府上?了,是不是?”
谢宥不说话,只?睁着双清冷倔强的?眼睛看她。
真是活该!
崔妩重新吻住他,谢宥要躲,抱着她的?脖子啃得更欢。
只?吻到两人呵气滚烫,唇若涂朱,崔妩才罢了,松开他的?脸,手又开始不甚规矩,掌下是修峻有力的?线条,肌理?深刻,让崔妩来?回走了个痛快。
崔妩跟打开礼物似的?,将他官袍挑开,赞叹道:“怎么这么漂亮?”
谢宥闭上?眼睛,面上?有可疑的?薄红。
小把戏暂住了,崔妩站起?来?,也不上?榻,只?是牵着他的?手。
谢宥的?手带着薄茧,相比起?来?,她的?手就显得不大。
谢宥还在疑惑为何拉他手时,被牵着碰到她的?软沼,目眦欲裂。
她竟然敢这样?——
崔妩似笑非笑,很满意他的?惊诧,挑出他的?手指,“我想试试……”
于是试探着慢慢按搠而入。
“嗯——”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谢宥整个人绷地,想收回手却?拗不过她。
那修长的?骨节不及阳货,但崔妩久不历事儿,也足够了。
她壮着胆,嘶着气儿,很快在他指间染了一圈水,手上?润亮一片。
谢宥质问?:“你就这么着急?”
“你可别说话……”我当你是个角、啊……先生罢了。”
谢宥被当成个物件,实在要气笑,可下一刻,他又被崔妩的?举动震撼。
“好?看吗?”
她牵着裙儿,让谢宥瞧得清楚。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栽在春涧,像是触了源头,那软沼已是潺潺不休,色泽润艳。
见谢宥真就一直盯着,盯得崔妩也不好?意思了,牵裙盖住。
可看不见,还是有触感。
那软隙容留着他的?手,被裹挟,其余的在坠露之间腻得按不住。
她“嗯、啊”个不住,拉着谢宥的?手,就这么分跪复坐,流连忘返。
那漂亮修长的?手,就这么被暖露打湿了。
“都是你害的?……”崔妩埋怨一声,立刻察觉到他动了手,疼得埋怨了一声,“你还捣乱!”
谢宥一言不发,只?是不知怎的?开始抢起?主导,若不是那香还在,崔妩哪里制得住他。
不知借他手劳动了多久,崔妩攥紧他的?手腕,当着他的?面闭上?了眼睛,再睁眼便如失魂一般,显见是美得没边了。
谢宥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丝毫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玉软花柔,牵心动魄。
那是藉由?他的?手,带给她的?变化。
阿妩就在他手上?……
思及此,便跟酒意上?头似的?,晕乎乎地,理?智快要逃走,谢宥简直什?么都不想管,就想凑近去?她,以唇,帮她收拾那软沼间的?糟蹋。
崔妩不知他所想,她重新上?了榻,跪着罩住了他。
瞧着他意犹未尽,跟醉猫儿一样?,崔妩突发奇想,“喊我,良人,心肝儿,宝贝儿~”
清醒终究没有轻易被丢弃,痛恨自己的?动摇,谢宥冷睇了她一眼,不肯开口。
她拿出一把匕首,把刀抵他喉咙上?,贴在他耳边催促:“我说,喊我良人,心肝……”
可他根本不怕死,更不信她会杀他。
崔妩脑袋一歪,眼里不带一丝感?情:“你不喊,我就把元瀚连同?那些护卫都杀了。”
谢宥又想起?来?,被她按住。
这一次他终于妥协:“良人,心肝儿,宝贝儿。”
唤的?是爱称,口气比当堂宣判的?提司来?得还要冷,端的?是冷若冰霜,面不改色。
“再喊。”
“良人,心肝儿,宝贝儿。”
崔妩这才笑了:“以后都要这么唤我。”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够?”
可惜,他面上?是够冷淡,那翘起?的?船头可什?么都藏不住。
“知道我待会儿要做什?么吗?”她问?。
“阿妩,我们可以起?来?好?好?谈谈的?。”
崔妩现在可不想谈。
她的?刀换了个地儿,划开小帐,那家伙就绷飕飕蹦了出来?,微晃着,硕壮的?一杵,和他骨节秀美的?手极不相称,碌圆的?脑袋早已吐露,宛如饥肠辘辘。
谢宥大窘,耳根都烧起?来?了。
崔妩沾了点?,给谢宥看:“好?个正人君子,还装刚烈,方才拿手碰了本公主,这就更不老实了,你是不是还想……狠狠地,把阳货送到本宫那儿去??”
话很奏效,被问?及的?人气息一沉,眼睛绿幽幽地盯她,崔妩也跟挨着一块过了火的?石头似的?。
这就急了?
崔妩按着他刚被亲过的?唇,低声催促:“喊我,再说点?好?听的?,好?不好??”
谢宥却?恨自己招架之力薄弱,仙人似的?面庞端得无情,就是不肯认输,遂她心意。
“你爱说不说,反正都跑不掉,”崔妩贴着他,纱裙也去?了,“不过官人,都一年多了,我好?像……有些容不下你的?——”
脑中那弦终于崩断。
谢宥几乎是咬牙切齿,压着声音道:“坐下,快些!”
崔妩拍拍他俊俏的?脸,“坐哪儿?”
他是男子,揭掉伪装,说的?话只?会更加混不吝:“坐到你官人旗杆上?去?。”
眼见孤傲的?谢相公兵败如山倒,崔妩成了赢家,自然压不住嘴角,说话仿佛在唱歌儿:“好?啊,我坐官人旗杆,官人可缓些,别把我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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