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太傅by江衔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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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最后没能当上那皇后,她女儿嫁个江家的?家主,也算不上委屈。
只是她那夫君倔了这好些日子,到底是给人脸色看了。
“以爹爹的?性子,自是在敲打帝师大人了。”
符慎远心底也门清,笑?着开?口把这气氛盘活了些。
“我们符家的?女婿向来在爹爹这里讨不到什么好,二妹妹嫁人的?时候,我可就领会?到了。”
“胡言乱语。”
符从南面上险些没挂住,连连斥了一声。
“他抢走我女儿既定的?姻缘,我还?说不得他两?句不成?”
“自然?说得。”
江淮之眉眼温善,也含笑?将话接过去了。
“丞相大人对小婿有意见,乃人之常情,今后的?日子,我该待柚儿更?好些才是。”
一番话说的?小娘子有些羞了。
“爹娘面前,你别说这些胡话。”
“你还?羞上了。”
她嫂嫂一眼就看穿了,打趣道。
“这留了许多年的?长发都绾成髻了,还?怕在人前说些体己话呀?”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小娘子听懂了,慌忙解释。
“嫂嫂你说什么呢…”
“瞧瞧咱们家柚子,这小半个月不见,真是觉得长大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符慎远嘴上也不饶她。
“近日咱们家喜事多,我也刚刚调到礼部任侍郎,那一篇岭南治水的?策论交上去了,也不知帝师大人瞧过没有。”
“看过了,只是恰好撞上休沐,还?未来得及还?你批注。”
江淮之温和颔首。
“是不错的?,只有一两?处不妥,我明日派人放到你案上,你若有意,今夏岭南这一趟,便?让你去忙一忙。”
“自是有意,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符慎远面上一喜,连忙拱手一礼。
他是个聪明的?。
岭南那一趟他的?确想去,只是正?正?好在这个节骨眼提出,便?是清楚大家族联姻最讲求的?即为资源置换,江淮之不可能于回门宴上当众拒绝他,而爹爹见他得了好处,对小妹这桩婚事也能少些难听话。
果然?,符从南神色和缓了些,低咳一声。
“都坐吧,家宴,边用边聊最好。”
小娘子乖乖落了座,自然?而然?坐到了江淮之身边。
她还?记得不久之前,坐他身旁的?事还?是偷偷摸摸朝大哥哥讨来的?,如今却是光明正?大了,想来时间过得也真是快。
“有劳长公主殿下,还?记挂着小婿喜爱这一道樱桃肉。”
江淮之看着眼前摆好的?菜肴,微微客套。
“无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安阳长公主也跟着笑?道,用了几口便?顿了筷。
“近来本宫那侄子刚刚改了国?号,想来诸事繁杂不好打扰,若得了闲,也不知帝师大人可否愿意为小女去请一道诰命,叫她也沾些光。”
“殿下讲话太客气了。”
他顺手拿过符柚的?小碗,为她布着菜。
“这本便?是应做之事,待国?事稳一稳,小半月的?光景,小婿便?带柚儿进宫面圣。”
正?安安生生饮茶的?小娘子险些喷出来。
进宫面圣?
那不是朝她前任夫婿给她要一个诰命夫人的?名?头去吗?!
第52章
这一顿回门宴用得倒是顺畅,即使爹爹时不时还挂着个脸,但?基本上没出什么岔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和江淮之被打包丢出相府的事情。
——虽然这?样荒诞的想法?,已经被江萦月狠狠嘲笑了三天了。
只?是临到终了,她都没找着机会提那什么诰命夫人的事情,天地良心,她恨不得这?辈子不再踏入宫门一步,怎么还敢跑人李乾景跟前耀武扬威去!
“人有了些岁数,午膳后总想小憩一会?,你们也不用在本宫面前晃悠了。”
撤了宴席,安阳长公主笑着打趣道。
“柚儿,带帝师大人四处逛逛去?吧,走?时与娘说一声?就好。”
“娘亲最好啦!”
明晓了母亲的态度,小娘子也彻彻底底放下心来。
“那娘亲好好休息,我们随便?走?走?消消食。”
符从?南亦对他们微微颔首,便?依着习惯独自回了书房看书理政,符慎远嘱咐了妹妹两句,就也带着自家夫人回自己院子里去?了,一时周遭安静下来。
春日天气?回暖,杏花树下一片青石板路被日光烤得发?了些热,符柚好奇地蹲了身子拿手去?试,再抬手掌心就沾了好几片粉白花瓣。
“石板都热了。”
她声?音甜甜的,尚且带些饱餐后的倦意。
“又快要到最不喜欢的夏天了。”
“这?般怕热,看来今年府上要多备些冰了。”
江淮之含笑应着,握住她的手腕,一点点将她掌心的花瓣清理干净。
“我没有被符相扔出去?,可放心了?”
这?话说得小娘子耳根一烫。
“说什么呢...你怎么也知道这?事!”
“月儿跟我学你来着,说你念叨好几天了。”
他眸中促狭。
“不必多想,就算符相与长公主殿下真的瞧不上我,也不至于?做到那般田地的,毕竟同朝为官,江家势力也是值得忌惮的。”
“但?是我瞧娘亲好像对你没什么意见!”
她蹦蹦跳跳攥住他宽大的手。
“就爹爹一直拉着个脸,好像柚儿偷了他一千万两银子。”
“家里随随便?便?就能偷一千万两白银么?”
江淮之故意道。
“我不知道呀...哎呀你坏,你套我话!”
“丞相大人两袖清风百官皆知,我只?是使坏逗逗你。”
他难免有些幼稚起来,却是大大方方承认。
“我迎娶你的做法?本就上不得台面,对我有意见是应该的,只?是相比之下,他们更希望你幸福吧。”
“我肯定很幸福呀!”
符柚小脑袋在他手臂上蹭蹭。
“爹爹有时候就认死理,总觉得皇后之位是最好的归宿,可是与那么多姐妹共侍一夫...我接受不了的,他迟早也会?想明白这?一点。”
“我会?让他看到我的努力的。”
他声?音温和又坚定。
“相信我。”
“嗯!”
小娘子用力点了点头。
她走?惯了从?主厅回自己院子的路,不知不觉那熟悉的白溪穿石声?又清凌凌响彻耳畔,迎着微凉的水汽,小娘子张开双臂,大大呼吸了一口。
“好凉快!”
她今日活泼得要命。
“都没注意到,这?是回我饮溪苑的路,夫君要不要去?里面坐一会?呀?”
语毕,她还不忘调皮。
“走?门哦。”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还能再翻墙不成。”
江淮之失笑,想伸手敲打敲打她的脑袋,却被她灵活躲开了。
院落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尚有几个丫鬟正忙着洒扫,听见动静都匆匆放下水盆笤帚,赶过来行了个礼。
“小娘子,姑爷。”
“大中午的,你们也休息一会?呀。”
符柚认出来是她原先就用着的丫鬟,连连去?扶。
“我以后都不在这?里住了,不需要每天都洒扫。”
“夫人说了,这?座院落永远都是小娘子的家,就算以后大公子掌了家,都不能挪饮溪苑的。”
一丫鬟嘴快,急急就说了。
“前几日三爷房里的乔娘子还嫌天热了闺房热,想搬到饮溪苑来呢,被夫人好生训斥了一顿。”
“那不是活该嘛。”
另一丫鬟接了话茬,一脸不屑。
“谁说府上的娘子嫁出去?,原先住的院子就必须腾出来呀,我们夫人就是宠小娘子怎么了。”
“我不过是住得身上麻烦了些,去?和主母讲上一讲,倒让你们在这?里嚼上舌根了?”
一道略尖的声?线打断了她们的叽叽喳喳,小娘子打眼瞧过去?,恰好见符乔正有一搭没一搭摇着凉扇,朝这?边挤过来。
“姐姐难得回府一趟,你们不好生伺候着,却在背后说我的不是,若是怠慢了姐姐,有你们受的。”
“她们是我房中之人,乔妹妹训话还是注意些分寸。”
符柚心底早生不满,只?是按捺住没有发?作。
“你若在你那里住得的确不爽快,待天热了,我可以同娘亲讲讲,让你过来纳个凉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便?多谢姐姐了。”
符乔盈盈一礼,数日不见,那脸蛋反倒愈显娇媚起来。
“姐姐如今高嫁,乔儿也快到了年纪,平日里劳烦姐姐为乔儿多留意些,便?是感激不尽了。”
“不太行。”
江淮之忽然出言打断,语气?淡淡。
“你要她抱着一沓各家公子的画像替你选,我不允许。”
怎么感觉说着说着又一股酸味呢。
小娘子微微汗颜。
“夫君,你要对自己有点自信…”
“总有比我年轻的。”
他继续吃着那莫名的飞醋,斩钉截铁地回绝了符乔。
“至于?柚儿允你天热时过来纳凉,不过是她心善,可江某并非善类,这?里是她的院子,少些在这?附近徘徊的功夫,多专注些自己该做之事,莫要次次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字字沉稳,毫不留情面。
符乔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身子一歪险些昏过去?。
“帝...帝师大人讲话,恕乔儿一个姑娘家无法?承受。”
她兀自委屈着。
“乔儿只?是想为自己争上一争,又有什么错。”
“进而再一步步利用柚儿的心软,达到你的目的么?”
江淮之淡淡睨了她一眼。
“遂事不谏,既往不咎,从?前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但?你若再想打柚儿的主意,我绝不允许。”
没有很明显的音调起伏,符乔却从?那淡然的一句话里,听出了叫人生畏的威胁。
“对、对不起…!”
她憋红了脸,在一众看热闹丫鬟的嘲笑声?里,提起裙摆匆匆便?跑走?了。
小娘子眨眨眼睛,瞧着身边那位高大挺拔的玉公子。
“夫君生起气?来,好像还挺帅的。”
“……没生气?。”
江淮之日常接受着她的胡言乱语。
“只?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往你身前凑,替你觉得不值。”
他想了想,还是同她讲了。
“那日我来相府寻你游街的花车,一时不慎听信了她的话,南辕北辙耽搁了许久,这?才不得已在东宫拜了堂。”
“还有这?种事呀?”
小娘子惊讶掩口。
“难怪我当时觉得你来的好晚,都委屈坏了...可是为什么呀,我真的哪里都没有惹到她。”
“有些人只?往那里一站,便?能遭到万千嫉恨。”
江淮之牵过她的手,在小石桥上静静看着桥下潺潺溪流。
“恰如我那...天真单纯的夫人。”
符柚反应过来,指尖气?得直掐他掌心。
“你说我笨!”
“笨点有什么不好。”
他温和打趣道。
“我还能给宠得更笨一些。”
“再笨就真一点脑子都没有了!你就不喜欢了!”
“我喜欢,怎样都喜欢。”
他的声?线比那溪水还要清冽三分,偏不知羞地说着臊人的情话,仿佛乐见于?她那白皙的小脸染上红霞。
“你不会?拒绝的,我都替你拒绝。”
“你不愿意做的,我都替你去?做。”
“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微冷的雪松香气?渐渐近了,小娘子的眸光也忽然被熏得迷离,红扑扑的脸颊滚烫了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可是这?是在相府。
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说这?样的话,江淮之一手揽她入怀,那薄唇下一瞬就落了下来,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那桥下的溪流也不再安安静静流淌,不住裹着水纹拍打着岸边白石,似乎在为那激烈一吻合奏。
方才嘴最快的丫鬟眼下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手里的笤帚握了三遍才堪堪握稳,慌忙背过身去?假装洒扫树下的花瓣。
一片,两片,三片…
那花瓣扫了又扔,扔了又扫,来来回回碾了无数遍,身后的动静却还是半点未减弱,直听得几个丫鬟面红耳赤。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帝师大人...
可否矜持一些?
只?是桥上亲吻便?吻了这?么长时间,那夜里她们的小娘子得受多大的罪...本来还琢磨着帝师大人向来是个清心寡欲的,或许成亲后会?委屈小娘子,结果万万没想到,反而是另一种“委屈”。
那片可怜的杏花瓣不堪其?辱彻底碎成两半时,石桥处终于?有了些别的声?响。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你怎么...不饶我...”
小娘子含羞带怯,像是快被人亲哭了。
“我都掐了你好几回了,呜…你就是不松口!”
“情难自禁。”
江淮之额上密布着细汗,微哑着嗓子给了她个最简洁明了的回答。
“甚至...”
“不亲了不亲了!”
桥上传来小娘子一阵娇羞的呜咽,丫鬟们刚刚准备转身的脚步,顿时又滞住了。
……罢了罢了。
再扫会?落花吧!
从相府走出来好长一段时间,小娘子那脸都是滚烫滚烫的。
她不敢猜她去和娘亲道别时,娘亲眸中那神秘莫测的探寻究竟为何意,只觉得再待上一秒都是煎熬,匆匆就?捂着脸跑了。
和暖的春风吹得她愈发燥热,终是忍不住一个小拳头砸到了江淮之肩上。
“下次不许这样了!”
她气鼓鼓的。
“只许在家里亲亲!”
“刚刚不是在家里么?”
江淮之存了心想?逗她,瞧见她乌瞳里小火苗烧得越来越旺盛,才连连住了嘴。
“错了错了。”
他向来能屈能伸。
“下次绝不敢了,柚儿饶了夫君这次可好?”
“不好!”
小娘子傲娇得很?。
江淮之果断从旁边小贩处取了串糖葫芦来。
她接倒是接了,只是兀自张口吞掉一颗红山楂,被酸得龇牙咧嘴也不肯说话。
掌心随即被放上一块新蒸好的桃花酥。
她轻轻咬下一口,桃花香气很?快溢满齿间,甜得恰到?好处。
这家的糕点还不错,不比苏家铺子的差。
她默默记下了。
下一个到?手上的,是贵妃红樱桃毕罗。
一口下去也是甜甜的,尚且还有些烫手,险些让她没?控制住在外面所剩无?几?的形象。
只是路过那酥山铺子的时候,那只修长的手意外地没?给?她投喂。
“为什么不要这个?”
符柚没?忍住,很?没?出息地开了口。
“也就?好吃的能撬开你嘴了。”
江淮之失笑?。
“酥山太凉了,对你身子不好,等酷暑难耐的时候,我们再买来解解馋。”
“好吧……”
她倒是挺听他话。
从相府出来的时候,时辰便不早了,如今天色渐黄昏,小街上的小铺出来得也不少?,都想?赶在宵禁之前大卖一笔。
“刚烤熟的肉串,要不要吃?”
嗅着那诱人的孜然香,小娘子脚步微顿,迟疑地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吧。”
她几?乎要走不动道。
“可是当街吃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她虽说不是个守礼的好贵女?,但逛这种小街市的次数却是不多,当街吃东西更是屈指可数,用脚指头想?想?回家都能讨爹娘一顿骂。
比如哪个当官的路过了,上朝前和爹爹寒暄,我瞧见您家千金前几?日在街头吃烤肉串弄得满嘴是油,真是好胃口啊!
……嘶,想?想?都挨骂。
明白她此刻的顾虑,江淮之却只是温和笑?笑?。
“想?不想?吃?”
“想?是想?,但…”
话还未说完,他手上就?多了两大串肉。
小娘子眸中一亮,随即又是诧异。
他什么时候付的银子?
“我们来这边。”
前面拐过弯不远处就?是个小巷口,巷子里的人家这个时辰都在忙着烧火做饭,还没?有人出来坐去门槛处纳凉,江淮之顺势背对着外面的街道,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来。”
他轻声一笑?,递给?她一串烤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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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柚脸上羞,小手倒是诚实,只犹豫了一秒就?果断接过了那香喷喷的肉串,咬下块软肉的瞬间,她没?忍住“哇”了一声。
“太香了!”
她活泼得像个小孩子。
“而且我们躲在这里吃,也太刺激了吧!我以前也看到?过,嬷嬷非说不干净,让我回府吃,可是府里头做得真的没?有这串好吃呀!”
“嬷嬷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可以吃,不多吃便好。”
江淮之瞧着她吃,倒比他自己舌尖上感受到?的味道香上许多。
“莫要以为没?人管得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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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好嘛,学生?保证听话!”
她调皮一笑?,故意眨眨眼。
“夫君是不是常干这种事呀?怎么感觉轻车熟路的。”
“…胡言,我也是第一次站在街上吃。”
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面上也发红。
“同样也是…很?新奇的经历。”
“那还会有更新奇的吗?”
她嗦完最后?一块肉,意犹未尽。
“会有很?多,我们从未做过的事吧。”
江淮之任由她吃完了又来抢自己的,等她彻底吃够了,才掏出个小帕子,细细擦过她每一寸嘴角。
“桩桩件件,都想?和柚儿探索一遍。”
“好呀!”
小娘子一下子抱住他胳膊。
“成亲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我怎么感觉我成亲之后?过得比之前还开心呀!”
江淮之挑挑眉,声音很?小地嘀咕了什么,她没?太听清。
“夫君哼唧什么呢?”
“……”
他无?奈。
“我说...你也不看嫁的是谁。”
她这回听明白了,笑?得险些直不起腰。
“夫君,你有点自恋啦。”
“近墨者黑嘛。”
江淮之调侃一句,看了眼天色。
“有些晚了,今日就?先回去吧。”
“嗯?”
她敏锐地捕捉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今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呀?”
“……倒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本是想?顺道去江家一趟的,父亲要动身去寺庙祈福直至终老,不知要不要再见上一面。”
“我陪你去!”
小娘子宽慰着他。
“我们回自己府上的路不也经过江府吗?他到?底是你爹爹,感觉还是要送上一送的...而且我在这里站着,他应该会给?几?分薄面,不会对你动手的吧?”
“好。”
江淮之皱皱眉,颔首应了。
“只是叫你初次拜谒我的父母就?这般仓促,当真于?礼不合。”
“没?事的呀!”
符柚笑?得很?甜。
“我不也没?拎什么东西去嘛…”
“你呀。”
她这活泼可爱的模样难免将他逗笑?,一连带那副剑眉都瞧着柔和了许多。
倒是会给?自己找公平。
只是不远的路程里,她还是停下来好几?次,买了不少?东西,到?底叫手里头瞅着好看了些。
“不用那么紧张的。”
“才没?有呢。”
小娘子嘴硬着,连连岔开了话题。
“为什么...嗯...我唤公爹吗?他要去寺庙里祈福不回来了呀?”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家主之位已尘埃落定,他没?有理由再在江家待下去了,谁也不知,先帝会走得这般早。”
江淮之温和地为她解释着。
“如今我是江家家主,他若过了古稀的岁数,自当由我安顿在江家安享晚年,可眼下他身强力壮,却无?半分话语权,待在江家对他而言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便决意青灯古佛伴余生?了。”
“这个样子呀。”
小娘子了然地点点头。
“也难怪,一个从那么高位置上下来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听后?辈的意见,肯定是不爽快的。”
“嗯,此事亦有不少?先例,算不上太大的事情,不必替我忧心。”
“也是,总有先后?呀,那要是帝师走在前头呢?”
江淮之脸色变了变。
符柚反应过来,连忙去捂自己那张小破嘴。
“没?有没?有,呸呸呸,我没?有说你活不过李乾景呀!”
“放心吧,为了你,我也能活得过他。”
他手上发了力,攥紧她的手腕狠狠往怀里一带,将她牢牢禁锢住。
“有我在,他便不敢打你的主意。”
这醋劲一发作,小娘子都觉得手腕被勒得有些疼了,委屈巴巴抬了头。
“几?十年后?的事情,我们都成老头老太太了,你吃得哪门子醋嘛…”
“不行。”
意识到?自己失态,江淮之松开手,指尖细细揉过那皓腕处一道浅浅红痕。
“只是想?想?,就?气得发疯。”
他讲话也毫不避讳了。
“甚至想?,从地底下爬出来,将他一并带走。”
符柚没?忍住,噗嗤就?笑?了。
“我怎得不知,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幼稚么?”
江淮之缓了缓神色,低咳一声以掩窘迫。
“不明白为何?到?了你这里...年纪都退化了。”
“你说了呀,近墨者黑嘛!”
她学着他的样子说话,瞧着滑稽得很?。
“不闹了不闹了,都要到?了,我很?端庄的!”
端庄不了一点。
江淮之腹诽着,负手跟过去,一路领着她从府门进了主院,最后?停在小小的一间亮灯的屋子旁。
虽继承了整个江家,他成亲后?并无?在这座百年府邸里继续生?活的想?法,故而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摆阵场,只是那些丫鬟婆子们不知从哪得来的灵通消息,都纷纷赶过来行礼,一声声“主母”“夫人”直叫得身边的小娘子想?钻地缝。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的。”
屋内传来沉稳浑厚的一道声音,将围过来凑热闹的小丫鬟们骇得一哄而散了。
“父亲明早便启程,怎能不赶来相送。”
江淮之踏入那燃着檀香的书房,脚步稳当。
“这便是柚儿。”
“公爹好。”
符柚难得乖巧一回。
“我知道你,丞相家的那位小娘子。”
江承璋淡淡抬眼。
“就?为了你,我儿不惜与当今圣上结下梁子,还铤而走险与你在东宫拜堂。”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身旁的夫君忽然就?冷下了声。
“淮之今日回来,也只是来送父亲一程,若父亲只愿将时间荒废在对柚儿的冷嘲热讽上,那淮之今日便来错了。”
他脸色沉得可怕。
“何?况,这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的抉择,将祸事开端推到?女?子身上,父亲是否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符柚偷偷吸了口凉气。
她是听说过的,一般新妇面见公婆大多都得吃个下马威,她又不是公主,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方才也只是思考怎么化解这个矛盾,孰料江淮之一开口,便是这么重的话,几?乎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话。
因为她可不敢跟爹爹这么说话。
这下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江承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赢了,帝师之位是你的,家主之位也是你的,就?连前些日子你当街伤你兄长,也没?人敢追究你什么责任,包括我在内。”
“我明日就?启程走了,不管你,也不碍着你了,只是这江家,你不回来住,你想?害你母亲劳神到?什么地步?”
“母亲身子不好,江家上下,我本就?不愿她再经手操劳。”
江淮之淡淡应了。
“哦?”
江承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你想?让谁心甘情愿在这里替你主持家务?你这娇滴滴的新婚夫人么?”
“她和我住。”
他微微抬眸,语调沉稳。
“江家,我交到?月儿手上。”
此言落下,江承璋几乎瞬间是暴怒。
“自古打理江家内务的,不是老夫人便?是主?母,哪里轮得到一个迟早是别人家的女儿插手的?”
“有何不可?么?”
江淮之淡然对上那双浑浊的眸子。
“大哥才识亦不在我之下,只憾天生不良于行?,得不到父亲关注,他与萦月共同打理,我自然放心。”
“你……!”
这位前任家主?快被他气?疯。
“你知不知道,将这种权力交到同父同母的兄长手上,对你来说是一种天大的威胁?”
“我不觉得有什么威胁。”
他毫不退让。
“甚至于讲直白一些,无能者方觉无力。”
符柚惊讶地忍不住稍稍抬抬头,一双圆眼瞄上一圈,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离这里远一点。
“好一个无能者。”
江承璋带了些讥讽,含笑抚掌。
“那便?让为父瞧瞧,你能把江家带到什么阴沟里去。”
说罢,他将那支珍藏多年、用它?写过?无数江家秘卷的狼毫笔放在檀木箱内的最顶层,又重重合了盖子。
“滚吧。”
“还有一事?。”
江淮之身姿挺拔立在原处,烛光映在他身上,将那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月儿的婚事?。”
“不是黄了么?”
提起此事?,江承璋似乎颇为不齿。
“护国公府听了那风言风语,当场便?悔了婚,此举虽打烂了我江家的脸,可?又何处说理去!”
“我知道。”
“若是月儿不外嫁,我允她许给江唤,留在府中打理内务,你愿作为高堂出席么?”
“痴心妄想!”
江承璋顿时满脸嫌恶,毫不留情唤了下人过?来,将他们两个通通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