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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女官(清穿)by金阿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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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喇氏擦了擦眼泪,不敢多说其他。
“你放心,我一定约束好家里的下人,等你的消息,若你阿玛和大爷没事儿,回头额娘给你立长生牌位!”
客客气气送走纳喇氏,巧荷刚想说话,耿舒宁就一脸笑意将匣子盖上,雀跃着往后头走。
巧荷下意识跟上,不解,“主子,耿家您不管吗?”
耿舒宁诧异看她一眼,“你觉得,以我对万岁爷的重要性,万岁爷会对耿家坐视不理?”
她瞎操什么心。
巧荷:“……”有,有点道理。
“还是你觉得,以纳喇氏的性子,她能心甘情愿拜在我脚下乞求,还为了我兄长求情。”
做梦比较快。
巧荷:“……”那啥,还有您阿玛呢。
耿舒宁笑得愈发欢快,轻松坐在温泉池子旁边的观雪亭内,兴高采烈吃起锅子。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十几年的偶像白.粉了吗?
四大爷虽然小心眼,对自己人却极为护短,绝不会悄无声息就发作了耿家。
越是没动静,就代表无事。
要真有事儿,那狗东西早借机叫她卖力了。
见巧荷还是满脸迷茫,她在涮百叶的空当轻飘飘指点几句。
“不管外头再大的风雨,我是傻了才会不信自己人,反倒去信害我的人,该咱们操心的事儿,皇上自会有旨意。”
“有功夫瞎操心,倒不如养好了自个儿,好好给主子办差。”
巧荷沉默许久,看耿舒宁的眼神,有迷茫,有愧疚,更多的却是钦佩。
耿舒宁说的话,很快送到御前。
在养心殿点灯熬油了两个多月的胤禛,面色愉悦地扫回话的苏培盛。
“现在你该知道,朕为何会这样看重那小祖宗了吧?”
苏培盛嘿嘿笑着竖起大拇指,“奴才早就看出姑……居士虽倔了些,对万岁爷您那绝对是忠心耿耿。”
胤禛浅笑不语,心头多了股子温热,忆起上次耿舒宁歪在自己肩头的模样。
她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
他突然想见她了。
苏培盛捂着嘴,眼珠子转了一圈,悄摸退了出去。
世人都以为万岁爷冷酷,不讲人情世故。
实则,万岁爷对放在心上的奴才那都是极为细致的,也不会一竿子打死。
就算耿佳德金真犯了事儿,万岁爷也会给他机会分说。
过去总看这俩祖宗打架,苏培盛没想到,那祖宗对万岁爷竟然如此信任。
有一个瞬间,他恍惚间突然笃定了一件事。
如果说,真有哪个女子能伴在万岁爷身边并肩同行,携手一生,主子娘娘都不行,还得是那小祖宗。
干拿银子不办事儿的耿舒宁,愉快地将纳喇氏送来的那几个庄子接收了……啥事儿都不办。
她叫巧荷派人去巡视一番,该处置的刁奴处置了,换上庄子上的厚道奴才看管。
至于地里,她高高兴兴骑马前去走了一圈,下调了租子,重新推举了老把式做庄头,给庄子所属的佃户们都分发了开年利是。
她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巧荷通过粘杆处打听到了消息,耿佳德金已从河南被押解到了直隶一带。
还不等人到京,耿舒宁这日,刚回到温泉庄子上,进门就感觉后脖颈儿一痛,失去了知觉。
再睁开眼,她差点以为自己在睡梦中被杀,又穿越了一回。
满目的明黄晃得她睁不开眼,而她怀里搂着个冷白郎君……没穿衣服。

她把四大爷给睡了?!
耿舒宁甚至没顾得上矜持,伸手往下摁了下某处,及至发现毫无异样,并且自个儿是穿着里衣的,这才松了口气。
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她枕在胤禛的胳膊上,用手背遮住情绪复杂的眼睛,深吸了口气。
脑仁儿一蹦一蹦地疼,有些混乱的场景突然闪现。
周围都是红纱,有人给她灌了酒,她身体滚烫,难耐地磨蹭了许久,进来了一个笑得很猥琐的黑影……
她捏了捏额角,隐隐觉得反胃,不想再回忆下去,只小心翼翼松开……覆在结实肌肉上的小手,脸颊烫得厉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预感是自己耍了流氓。
越是想离这男人远一点,怎么就越纠缠不清呢。
她苦着脸更小心着起身,跟个豆虫一样,蛄蛹着往床角挪。
因为躺在龙床里面,不跟那侍寝的妃嫔一样从她们来处爬下去,就要从胤禛身上翻过去。
她不知道自个儿怎么会在御前,也不想躺在这张别人躺过的床上,但她四肢酸软,做不了翻越四大爷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怕惊醒这位爷,殿内又烧着地暖,她用了一盏茶功夫,才汗淋淋地挪到他脚边,翻身下床。
刚要松口气,一抬头,就见胤禛胳膊垫在脑后,懒洋洋看她。
耿舒宁:“……”
她闭了闭眼,再次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再睁开眼,她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委婉探听现在这场景到底特么是怎么回事。
“皇上若是要见我,着实……不必如此费劲,叫人传话给巧荷就是了。”
胤禛轻笑,“在你心里,朕就这么急不可耐?想见你还得打晕了你,给你下药,将你掳掠到龙床上来。”
耿舒宁听得心惊,光听下药这俩字,心头闪过果然如此的念头,她就知道不是这位爷干的了。
虽然他在女色上没什么贞.操概念吧,一个皇帝却也不至于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她脸色白了白,刚才脑海中闪过的混乱场景更清晰了些。
有人踹门进来,还有刀剑碰撞和惨叫声,是看到胤禛后,她才彻底晕过去。
她眸子瞬间冷下来,再抬眼,带上了凶光。
“多谢万岁爷救我一命!”
“敢问万岁爷,可查出是谁做的了?”
胤禛愉快地勾了勾唇,这小狐狸对他的信任,总那么恰到好处搔到他心窝子里,这才叫他愈发放不下。
他掀开被子起身,耿舒宁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他下半身完好穿着明黄里衣。
胤禛伸开双臂,含笑睇耿舒宁一眼。
“先给朕更衣,这一晚上你可没少折腾朕,等用完了早膳,朕再跟你解释。”
耿舒宁:“……”可恶,记不起来,没少折腾是怎么折腾的?
眼神在他吃果果的上半身流连片刻,别说,虽然身子骨差,肌肉保持得还真不错,怪不得她会上手。
她努力想了会儿,实在没有后头的记忆,只能从善如流取过一旁屏风上搁着的龙袍,仔细妥帖伺候着他穿好。
苏培盛听见动静,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巧荷也捧着耿舒宁的衣裳进门,伺候着她到屏风后头穿衣梳洗。
耿舒宁见巧荷脸色白得纸一样,走路也不利索,就知道她挨了打。
她顿了下,没安慰巧荷。
三十余个带着功夫的暗卫,还能叫人无声无息进了她的屋子打晕她下药,无论是什么情况,巧荷他们都该反思一下。
苏培盛和巧荷伺候着主子用过早膳,奉上热茶就出去了。
耿舒宁透过窗户缝儿,看到了院子里被雪覆盖的合欢树。
养心殿是没有这种树的,倒是九洲清晏有。
耐心等胤禛喝了几口茶,耿舒宁才迫不及待问:“咱们怎么来了园子里?”
胤禛抬头看她,“你抓着朕的衣裳不松手,谁都拉不开你,若是带你进宫,不出天明整个紫禁城都知道了。”
耿舒宁:“……”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哦,你还非要亲朕,隔着衣裳都不行。”
“下火的药也定要朕有难同当,含在唇间渡给你。”
“喝完了药也不肯放过朕,里衣都叫你撕了两件……”
“够了!”耿舒宁猛地打断他好心好意地解释,偏头往窗边去吹风。
再不凉快一下,她脸颊就可以煎鸡蛋了。
她背着身干巴巴请罪:“我当时不清醒,若有冒犯之处,还请万岁爷见谅。”
胤禛见她偏头,微微勾唇,没卖关子替她解惑,“倒也不怪你。”
“郭络罗氏、佟氏狗急跳墙,通过老九查到了些你做的事,想要控制你,拿捏朕和耿佳德金。”
耿舒宁搓了搓脸,她不傻,短短几句话听出了很多信息。
她只是不明白,“他们想要控制我,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毁了她的清白,难不成还能让她从此就认命被人控制,这些人不长脑子吗?
胤禛挑眉,“你是出宫为皇家祈福,若是被人抓住与人苟合,就是欺君,朕若想保住你,少不得就要在其他事情上让步。”
“而你既没了清白,也只能嫁给他们选择的人,第一次朕去庄子上与你说的话,你没忘记吧?”
耿舒宁愣了下,想起他吓唬人的那些话,还真有人想用孩子和亲事来绑住她。
她若有所思,“想要拿捏您,还能知道宫里的事情,九贝勒想查清楚没那么容易,应该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吧?”
“至于温泉庄子那边,能让人轻易进去,应该是有暗卫被收买?”
宫里知道她和皇上不清白的不止一个,她大概能猜出谁会搞她。
但是暗卫会被谁收买,她就不知道了。
胤禛替她解惑,“太妃们在宫里住了几十年,他们能探听些消息不难,此事还需要再查。”
“至于暗卫,与你先前在园子里遭罪那次一样,是佟氏埋下的钉子,人已经抓住,交由粘杆处慢慢审问。”
耿舒宁回过头,看垂眸喝茶的男人,“我阿玛是不是还没被定罪,只是进京陈情?”
胤禛摇头:“你阿玛确实被人参奏了不少罪名,人证物证确凿。”
耿舒宁蹙眉,“可我记忆中,我阿玛不是那么蠢的人。”
胤禛笑了,“栽赃陷害的人手段比他高,与他蠢不蠢没什么关系。”
他似笑非笑睨耿舒宁一眼:“就像你一样,也不是个蠢的,还不是被人算计得神志不清,非要以下犯上,叫朕做狼狗。”
耿舒宁:!!!
太过刺激的两个字,叫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迷糊糊的记忆,好像是哭诉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一边哭嘴里还反反复复念叨,“不要狗东西,就是不伺候你,你来做我的小狼狗……”
她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脚趾在绣鞋内快把紫禁城抠出来了,只想赶紧进坟里,与这个世界告别。
耿舒宁闭上眼,表情安详,“万岁爷说得有道理,我罪该万死。”
胤禛笑着起身,走到浑身萧索的耿舒宁面前,弹了弹她脑门儿。
“行了,这件事朕定会给你个交代,暗卫那边林福也会替你调.教一番,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你阿玛那里你也不必担心,定了罪押解入京不是坏事,起码能麻痹一部分铤而走险的混账。”
“只要你阿玛能把河南的罪证送回京城,就能翻案,实属大功一件。”
他从背后抱住耿舒宁,在耿舒宁要挣扎的时候,用力拍了她一巴掌。
“别动,朕说过先前一笔勾销,但有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耿舒宁挣扎得更厉害,“您都说了,我也是受害者啊……”地球她都快待不下去了。
“我被人掳走,也是因为您,我冤枉死了!”
胤禛轻笑着嗯了声,“所以你以下犯上,凌辱龙体的罪过,朕不跟你计较。”
耿舒宁:“……”还有比这更社死的罪名吗?
“先前在庄子上你就想对朕图谋不轨,朕没从了你。”胤禛灼热的气息继续在她耳畔流连。
“昨晚你拉着朕的手,定要叫朕取悦你,还嫌弃朕比其他小狼狗差……”
耿舒宁整个人都僵住,取,取悦?!
越来越刺激的字眼,叫她魂儿都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最操蛋的是,她,她完全没有印象,仿佛中的药是断片酒一样。
胤禛的问题,却没有因为她的僵硬打住,甚至切齿地咬住她脖颈儿的大动脉处,语气危险起来。
“岁宁,你跟朕说说,你都看过些什么,又哪儿来其他的……小狼狗跟朕比?嗯?”
耿舒宁:“……”为什么地上没有洞!!!
她眼神空洞地咬唇忍住颈间微痛的痒意,一声不吭,呼吸都几近于无。
饶是口条再好,再会刻薄人,她这会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想原地去世。
胤禛低头,就见她这魂飞魄散的模样,心里冷哼。
昨夜被勾起的火,只能隐忍的恼,还有被她那熟练……又比较的嫌弃,都叫他不想这么饶了这混账。
他用上巧劲叫她回转身来。
耿舒宁正晃着神想憋死自己,就感觉下巴被抬起,一口灼热的气息熟练又霸道地渡进了她口中,却又压榨她口中更多气息,叫她真真憋得眼前阵阵发黑。
胤禛将她提到窗棱上坐着,箍住那把子细腰,叫她上下都环着自己,不轻不重地撞过去。
“喘口气,你要是再晕过去,朕就只能带你回宫了。”
耿舒宁将脑袋埋在他胸前,涨红着脸努力喘气,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
说不清是臊的还是恨的,她哑着嗓子哽咽,“万岁爷,到底是谁把我掳走的,您能告诉我吗?”
脸是彻底找不回来了,她要把昨天给她下药的那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朕的问题,你还没回答!”胤禛又撞,听得她软软地低呼,幽暗的眸底起了火。
趁着她臊得头昏脑胀,衣裳凌乱着勾开,修长的手指在丘陵间行走,力道越来越重。
似是耕地的爬犁一样,坚定翻着丘陵肥沃的土地,意图来年有个好收成。
耿舒宁闷哼着抓住他手腕,疼得哭腔止不住,“我发誓,除了梦里,这辈子什么狗都没有呜~”
“其他事情记得模模糊糊,欢情之事,你梦里倒是记得清楚。”胤禛眸光转冷,垂着眸子仔细欣赏丘陵风光。
缓慢却坚定地躬身,虔诚地,狠狠地,在丘陵上落下无数印记,好叫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自己的,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
耿舒宁后背发凉,身前却像是起了火,一阵阵往下拱,在腹前积聚,翻滚,叫嚣,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她抓着胤禛往后推,有点受不住想投降,但眸子不经意扫过凌乱的龙床,她心底猛地凉了一瞬。
狠狠咬了下唇角自己更清醒些,她偏开脑袋,看到窗外落下白点,立刻用力拍他。
“爷,爷,下雪了!我冷……疼……”
胤禛顿了下,将她盯着龙床紧皱眉头的表情收入眼底,记起养心殿时两人说过的话,心下叹息。
还不是时候。
他只能收敛起胸膛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哪怕孽源如铁,也不动声色后退开,没叫受惊的狐狸发现。
耿舒宁脸色由潮红转向煞白,小声求饶。
“我往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您别吓我,再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
其实情事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只是真跟他睡了,就又走了老路。
她不愿意,哪怕到了这种程度……自欺欺人地暧昧着,她也不愿意。
他说过,她不愿意就不会勉强她。
如果他说话不算数,先前的承诺也都是空的,她就只有逃跑这一条路了。
胤禛清楚耿舒宁的纠结,慢条斯理替她扣好衣裳,伸手从一旁拽过大氅包裹住她,又叫她回过身去,从背后抱住她。
“行,叫你将功补过,朕听闻你带着暗卫在纳喇氏送去的庄子上沤肥,要种些高产的粮食,你可有把握?”
耿舒宁缓了缓剧烈到几乎蹦出嗓子眼的心跳,哑着嗓子回话,“我记得的不多,只记得稻谷可以杂交。”
“还有些简单防治病虫害的法子,都得熟悉地里活的老把式来多番尝试,估计时间短不了。”
民以食为天,想要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提高粮食产量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可惜的是她对农产业这一块不太了解,能想到的法子,除了杂交水稻,也就是在大山里看到过的一些土法子。
但杂交水稻也没那么容易,否则袁大神不会一辈子都为之努力,需要一点一点改良粮种。
她微微抬头,小心翼翼看胤禛,“我听人说沿海一带有人种土芋,南地还有人种红苕,这两种作物产量都挺高的。”
“万岁爷不如叫人进一些上来,在不同的地方种来试试看。”
“应该还有其他高产的作物,只是我一时想不起来。”耿舒宁提前打预防针。
土豆和红薯算是穿越种地标配了,只要看过小说的就肯定知道。
只是她上辈子是南方人,对水稻反而更熟悉点,土豆和红薯怎么种植还真得试。
至于玉米,她也不知道这时候叫什么,只能回头借着梦的理由画出来,让人去找。
若是能找到,又能当一个大功,留着回头作死的时候用。
胤禛将脑袋搁在她头顶,思忖片刻,突然开口,“三月朕要下江南,你跟朕一起去可好?”
他若有所思垂眸看耿舒宁,“说不定,你到时候还能记起更多梦境?”
“说实话,朕现在对你梦里都有什么……是越来越好奇了。”
耿舒宁紧紧抓着窗棂,头皮阵阵发麻。
她不想知道他到底好奇什么,一点都不!

巧荷默默伺候着耿舒宁梳洗完,跪在了她跟前请罪。
以前耿舒宁不喜别人下跪,待人随和,巧荷在她面前更像个女秘书一样自在。
但耿舒宁脑仁儿还因先前掺了迷香和催青香的那杯酒隐隐作痛,胸脯与衣裳摩擦处也有点刺痛,某个混蛋太喜欢丘陵上的樱桃,吃得贪了些。
就连屁股都肿了,是那狗东西打了她一巴掌,后来又揽着她腰肢往窗棱上摁硌的。
浑身的不舒服,让耿舒宁明白了一件事,她对旁人的善意,有时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在这个世道,在大清,她可以坚守底线,但绝不能做个好人。
她面无表情问巧荷:“先前我与你说过,暗卫分为内外两部分,三班倒,保证我身边时刻有至少六人护卫,你怎么安排的?”
巧荷叩头下去,声音沙哑:“回主子的话,吩咐下去了,只是……庄子上清闲,大家都有些懈怠了,有时候盯得没那么紧,都是奴婢的错,还请主子责罚。”
耿舒宁趁她看不见,偷偷拽着衣襟,揉了揉胸口,若有所思。
“按理说,你们暗卫应该有赏有罚,我也没亏待了你们,为何会懈怠?”
“若是不想伺候我,直接说便是,我不拦着你们任何人奔前程。”
巧荷直起身子,欲言又止看耿舒宁一眼。
耿舒宁挑眉:“再来一回,说不定我命都没了,想说什么就说,今天不管你说什么,都恕你无罪。”
巧荷低垂着脑袋,说了实话。
“过去我等都是万岁爷的奴才,一旦出了差池,动辄就会丢脑袋,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但……自从九卫被万岁爷指给了主子,您不曾集体召见过我们,也不曾敲打,甚至不需要我们贴身伺候,于九卫而言……等于没了归属。”
“人心一旦漂浮不定,当差自然就没那么尽心了,又觉得不会出什么大事……不料却害了主子,也害了自个儿,是我们咎由自取。”
耿舒宁怔忪地抓紧了衣襟,她听出了巧荷未尽之语。
不只是九卫漂浮不定,是她,她从来没把九卫当自己人对待。
在她心里,这是胤禛派来监管她的守卫,他们是对立面。
她对未来没有明确的落点,虽然想为这个世道做些什么,可出宫后就好像失去了一部分动力。
穿越已经无法改变,出宫就好似圆满了大半似的,实则也空了大半。
明知道宫里是个虎狼窝,却跟皇上不清不楚,又下不了决心彻底离开……
说到底,是她迷茫又矫情,才会害了自己。
耿舒宁沉默片刻,上前扶起巧荷。
“我知道了,你们既然都已经领了罚,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养伤。”
也给她三天时间,想清楚后面该何去何从。
她拍拍巧荷肩膀,“三天后,让所有人来东院,我有话要说。”
巧荷蓦地抬起头,眼里多了点希冀,“主子是要训话吗?”
耿舒宁歪着脑袋笑得云淡风轻,眸光却依然没有落点。
“萝卜和大棒都有,往后你们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了,怕不怕?”
巧荷像是没发现一样,只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来。
“只要主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愿意收下我们,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等耿舒宁睡下,巧荷含笑退出去。
转过身后,巧荷面上就恢复了暗卫的冷漠。
再迈步出去,原本的趔趄也不见了,哪怕脸色更加苍白,步伐却坚定迅速。
从东偏院一路行至住院的假山后头,已经有人等着她。
巧荷低声吩咐:“尽快将今晚的事儿传给万岁爷,请林主事配合看紧了庄子,方圆三十里的动静都要掌控,主子随时可能会跑。”
“接下来三天时间,所有暗卫严阵以待,无论任何时候,不要让主子独自一人待着。”
黑影跪地应声,转身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之中。
三日后,耿舒宁一大早就起来了。
巧荷和另外一名叫做晴芳的女卫收敛着紧张心情,在屋里伺候她梳洗,一如既往地细致周全。
巧荷笑着试探:“今日您要给我等训话,可要给您上个严肃些的妆容?”
耿舒宁懒洋洋摇头,“不必,大冷的天儿瞎折腾什么,上个口脂就行。”
巧荷和晴芳对视一眼,笑着应下。
耿舒宁只闭着眼,任晴芳梳头。
早膳后,晴芳恰到好处地禀报,“人都已经齐了,主子现在过去吗?”
耿舒宁起身,打了个哈欠,“不用,叫人都去院子里,分成三队,站桩一个时辰,然后绕着庄子跑二十圈。”
“跑完了去旁边山头伐木,要一人抱圆的木头三十根,劈成两半,一半入地三分,一半泡在水里。”
晴芳满脸迷茫:“这……主子不训话了吗?”
耿舒宁淡淡扫她一眼,“什么时候做完这些事,什么时候用膳,叫人盯紧了,头名赏银百两,落到最后的一队,不许吃午饭和晚饭。”
“叫膳房多煮些淡盐水,搁点蜂蜜,水要管饱。”
晴芳听得更不解了,下意识追问:“可我们都去了,谁伺候主子……”
“晴芳。”耿舒宁轻声打断她的话,平静看着她,也看了眼巧荷。
“如果你们听不懂我的命令,就直接滚蛋,我不需要质疑我的下属,只需要绝对服从。”
晴芳和巧荷心下一寒,都下意识低头应是。
耿舒宁起身往外走,语气跟外头的天儿差不多寒。
“我去西院祈福,要跑我也不会挑这大冷的天跑,别当我跟你们一样脑子不清醒。”
巧荷:“……”那他们日夜不休地盯了三天,是为了什么。
可这会子巧荷和晴芳却都感觉出,主子说的是真话,甚至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
主子还跟以前一样懒,却也变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变在了哪儿。
耿舒宁的命令,运动量不小,对于暗卫来说也没那么容易。
每个命令单独去做,对有功夫在身的暗卫来说不算什么。
可一项接一项,没个停歇,甚至还有吃不上饭的威胁给大家紧着皮子,等全部完成后,都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耿舒宁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好几个脑袋上还冒着热气儿,个个都无精打采的,甚至还有不顾寒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
见到耿舒宁,才都赶忙互相搀扶着起身,给她行礼。
“见过主子!”
耿舒宁坐在廊庑下的美人肩椅子上,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累吗?”
巧荷带头,三十人齐声道:“不累。”
耿舒宁点点头,“好样的,敢对主子撒谎,所有人听令,学青蛙跳,绕着院子跳五圈。”
众人:“……”
但凡他们不是命被耿舒宁拿捏在手里,这会子都要忍不住以下犯上了。
但在血海中挣扎出来的暗卫,都只有听令一条路可走。
等半死不活跳完了,站在耿舒宁面前的时候,好些人腿都打颤。
耿舒宁再问:“累吗?”
众人这回再不敢大意,低着头齐声——
“累!”
耿舒宁笑道:“累就对了,对主子有意见不直说,导致主子被掳走,该罚!”
“青蛙跳五圈,继续!”
众人:“……”
这回再跳完,夜都深了,也没人能站得起来。
连先前挨了打还能伺候主子的巧荷,都没办法走到耿舒宁面前去。
耿舒宁冲着一直伺候的粗使挥挥手,“将他们都抬回去,明儿个一大早,早饭丰盛些,别叫他们饿着。”
“吃完了继续站桩,这回就别站地上了,就站你们刚打入地里的木桩。”
“抬着水里泡过的木头跑二十圈,蛙跳十圈,仰卧起坐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最后十个不许吃午饭和晚饭。”
“哦,听不懂的,回头来我这里拿图,做不标准的都重做。”
众人:“……”主子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天,他们就都得趴窝,还怎么护卫主子?
巧荷实在无奈,只能叫粗使跑趟腿,请林主事安排人在庄子外头护卫着,也将这边的情况禀报到御前。
正忙着梳理河南和山西密折的胤禛,得到消息后倒是来了兴致。
“一句重话都没跟九卫说?”
苏培盛也纳罕着呢,“没打没罚,还有赏,就是把人往死里折腾。”
他寻思着,莫不是想把暗卫精力都消耗掉,等没人盯着了,好想法子逃跑?
毕竟这祖宗想山高水远去逍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胤禛笑着摇头,“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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