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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抢了男主的路by三两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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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见水笑呵呵地说:“可如今崔阁老落在我手上也别无选择。”
“辛府尹如此大费周章,那便说明我还有得选。”崔玄站起身,当着辛见水的面便朝后面的里屋而去。
辛见水眯了眯眼睛,倒是没有拦人,如崔玄所说,他是想断了崔玄的后路,但崔玄若一直保持这副死样,他一时半会还真动不了崔玄,河东军如今有一半是听裴缙的,还有一半是听另外几个裴家人的,虽然能牵制住裴缙,但也仅仅是牵制住裴缙。
他这会儿隐隐有些后悔动兵过早,是他这些日子看崔玄抄那些豪强的家看得心焦,又听说邱道长落在崔玄手里而冲动了。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他已经回不去了,除非他杀了裴缙,再杀崔玄、程赫元、柳无时,还能在皇帝面前掩饰过去——
这显然不大可能。
所以他必须把崔玄拉下水,只要崔玄站到他这边来,再动用同州军,那不说把皇帝拉下皇位,至少能保住太原还在他手上。
崔玄被辛见水困在宅子里困了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辛见水将程赫元和柳无时送到了他的宅子里,坦言说,崔玄只要把程柳二人杀了,那他们便是最坚定的盟友。
程赫元与柳无时一脸戒备地盯着崔玄。
崔玄掀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们两眼,说:“这宅子小,所以你们只能在前院活动,莫要弄脏我的后院。”
程赫元、柳无时:“……”
崔玄又同辛见水说:“辛府尹不放我去同州,我自是不会应下。”
辛见水自是不同意,便要离去,崔玄叫住了他,辛见水问:“崔阁老改变主意了?”
崔玄却说:“既然多了两个人吃饭,还请辛府尹再多送些米肉过来。”
辛见水:“……”这人有没有阶下囚的自觉!
辛见水气呼呼地走了,崔玄又慢条斯理地拿起朱砂笔来,在纸上写字。
柳无时见他在纸上写红字,还有些最基础的横竖撇捺之类的笔画,皱着眉头问:“崔阁老这是干什么?”
崔玄淡淡地回答:“左右被困在这里无事,我且写些描红回去赠给陛下。”
柳无时瞥了一眼他放在旁边厚厚一沓描红,瞪大了眼睛:“这都是给陛下的?”
崔玄矜持颔首。
柳无时犹豫着说:“陛下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帮忙写一些描红。”
程赫元跟着犹豫了一下,皇帝的爱好是描红吗?那他也可以贡献一份力!“我好歹状元出身,字还是过得去的,便是仿写一些大家的字也不成问题,我也可以帮忙。”
他们不知道的是,苏彧正通过系统投影看着他们,那越叠越高的描红让苏彧沉默了许久。
“陛下?陛下?”久到站在旁边的高岚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苏彧。
苏彧回过神来,当即下令高岚带兵急行太原,先找到裴缙,再入太原城内。
高岚当即领命,苏彧则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帮朕看着崔阁老点。”
高岚神色一凛,又听苏彧说:“要是有在他身边看到描红或者字帖,一律替朕烧掉,对了,要烧得不着痕迹,显得你不是故意的。”
高岚:“?”这个命令咋怪怪的。

崔家是百年世家,总还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虽然辛见水依旧围着崔玄的宅子,但是他忍了三日之后,便与外界取得了联系。
崔家养在太原的人通过送菜进来的时候,悄悄将消息送进来,这些人尝试着联系裴缙,然而这位河东节度使在被裴家人夺了一部分军权之后,便不见所踪,于是这些人便询问崔玄,要不要联系同州韦家,这是崔家能唤动的最近的军队。
崔玄将那封密信烧了个干净,他也知道,若是裴缙指望不上,他想脱身最快的方式便是写信让同州韦家来帮忙,虽然他将调度同州军的令牌给了苏彧,不过即便没有令牌,凭着他对韦家家主的救命之恩,也是能寻人来救的。
可连辛见水都懂的道理,他自是明白,如果他真的将同州军叫来解围,那么皇帝与他的关系大约就要走到尽头了。
纵然是危急时刻,但私调军队,依旧是皇帝最忌讳的事。
崔玄心如明镜,所以他烧了密信,拒绝了这个建议。
一日两日地过去,辛见水心知太原封城封不了多久了,最多再过几日,皇帝就能知道消息,而在皇帝派兵来之前,他必须先找到盟友,如果崔玄不识抬举,那他便是杀了崔玄,也不能让崔玄回去。
辛见水心里满是烦躁,有那么一丝后悔,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若是他现在将全部家当交出去,皇帝放过他的可能,只是当他打开自己的珍宝室看了一圈,咬着牙想,头可断血可流,妻儿皆可抛,唯有这些宝物绝对不能拱手相让!
辛见水给崔玄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三日之内不给他答复,那么就休怪他刀下不留人,“你若应下,我们便是盟友,你若不应,便先拿你这个清河崔氏的宗主祭军旗。”
外面的人又给崔玄送来了消息,崔玄照例将信烧掉。
听到门外有动静,崔玄立刻警惕地喊道:“什么人?”
“崔阁老,是我,可否进来?”门外响起程赫元的声音。
崔玄说:“进来吧。”
程赫元一进来就闻到屋内一股纸烧过的气味,他将目光在香炉上停留了一息,便若无其事地转开,开门见山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他知道辛见水给了崔玄三天的期限,现在也是明摆着来探崔玄的口风。
崔玄在案几上摆出他随身携带的象棋,问程赫元:“御史中丞会下吗?”
“只知道行棋规则。”程赫元说。
崔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程赫元不客气地坐下来,执起红色的“炮”便落在了正中央,世人皆爱下围棋,少有下象棋的,程赫元自知围棋棋艺不精,便悄悄学了象棋,打算剑走偏锋,所以崔玄将象棋摆出来的时候,他嘴上谦逊地说只知道基本规则,但眼里却满是亮光。
只是下了几盘之后,他眼里的光便暗了下去,目瞪口呆地望着对面将他杀得片甲不留的崔玄。
崔玄还雪上加霜地说了一句:“看得出,御史中丞确实不精于象棋。”
程赫元磨了一下牙,不服输地说:“再来!”
崔玄拿出袖中锦帕,将象棋棋子一个一个擦拭之后才收拾起来,“御史中丞早些回去休息。”
程赫元眯了一下眼睛,面上十分诚恳地说:“崔阁老,我们如此困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先诈降,再向同州防御使求助。”
崔玄没有抬眼,淡淡地说:“我若诈降,那便请御史中丞献出项上人头,配合我来骗过辛见水。”
程赫元呆滞了片刻,才说:“崔阁老说笑了。”
崔玄面无表情地说:“我从不说笑。”
程赫元:“……”他本以为他这人够不讨人喜欢了,却没有想到崔玄比他还不讨喜。
他再看向崔玄,却不知道崔玄这句话是反试探他,还是说真的。
等程赫元走了许久,崔玄才站起身,走到廊下,迎面来的夏风浮躁,他不可避免地想着,程赫元只是单纯的试探,还是为苏彧试探……
“崔阁老。”柳无时的声音打断了崔玄的沉思,崔玄转过头,便见到柳无时一身劲装,远看风流倜傥,就是走近之后身上似有一股臭味。
崔玄不着痕迹地退了数步,“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柳无时还想要凑上来,崔玄当即伸手阻止:“柳大夫有什么话直接说!”
柳无时想着,这崔玄当真不懂事,他当然是有不可外传的要事相说。
崔玄与柳无时默默对峙了许久,崔玄方略微妥协地说:“你且随我进屋。”
进了屋之后,崔玄指了指那边的笔墨,意思是让柳无时写下来。
柳无时将字写在纸上,递给崔玄,崔玄一目十行看完。
原来,柳无时也早做了后手准备,让郭来东乔装打扮躲起来,如今郭来东装扮成收泔水的人,柳无时躲进泔水桶,让郭来东运进运出,他们试了几次,门口的守卫并不会细查泔水桶,只要在上面盖些烂菜叶便能蒙混出去。
柳无时的意思是,明日清晨他们可以躲在泔水桶里,先离开此处宅子,再趁机逃出太原城。
崔玄:“……”
柳无时:“?”崔玄干什么满脸写着拒绝。
两人又默默对峙许久。
崔玄最终捏了捏鼻梁,对柳无时说:“柳大夫且去洗洗干净,再来后院寻我。”
柳无时当即警惕地瞪向崔玄,无情拒绝:“崔阁老,我并无龙阳之好。”
喜欢苏彧那是一个意外,而且他心中只有苏彧一人。
崔玄额上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跳动了一下,他极冷地说:“柳大夫,我有心仪之人,还请不要再坏我名声。”
柳无时愣了一下,崔玄说得很是认真,叫人不得不相信崔玄的说辞,他忽地一笑,认真地行礼道歉:“抱歉,我亦有心仪之人,心急之下胡言乱语了,崔阁老莫怪。”
柳无时回去换了一身衣袍,这才去后院寻崔玄。
崔玄索性将程赫元也叫了过来,他没有明说,只说:“今夜三更天听鸡鸣。”
三更天并无鸡鸣,但崔玄显然不是会说笑话的人,再说这句话当笑话也并不好笑,柳无时和程赫元当即明白这是说三更天要出事,至于究竟是谁来,他们都选择闭嘴不问。
柳无时和程赫元回房之后,外衣都不脱直接躺在床榻上,等待着外面的动响。
果然在三更天的时候,他们居然听到外面传来鸡鸣声,他们迅速从床榻上爬起来,朝外走去。
月光如水,崔玄就立在庭院之中,他身形高长,自有风骨,即便是在不明夜色之下,依旧叫人一眼就认出他来,而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略矮于他的武将。
听到脚步声,武将转身,借着微弱的夜光,柳无时和程赫元看见了武将的脸,那是失踪许久的河东节度使裴缙——
看这架势,崔玄怕是早就与裴缙暗中联系上了,只是将他们蒙在鼓里。
见到他们,裴缙说:“程中丞和柳大夫不必担忧,门外的人都已悄悄换成我的人,只等明日辛见水来时,瓮中捉鳖。”
裴缙虽然在太原的时间不长,但是听他令的兵还是不少,且跟在他身旁的观察使杜常轩虽只在军中几个月,却能识出可被拉拢过来的人,他与杜常轩暗中说服了一个本是跟着裴家宗族的副将,将他的人伪装成那副将底下的兵,大模大样地过来,并趁着夜色杀了在宅子外的守卫。
如今穿着守卫服站在外面的,皆是裴缙的人。
他们打算索性装到底,等辛见水来时,便趁机抓住辛见水。
天亮之后,辛见水准时准点地过来了,他昨日一想,给崔玄三日时间还是太多了,要今日崔玄立刻给他答复。
辛见水见到崔玄三人时,想着崔玄尚有用处,柳无时能挣钱也先留着,程赫元就不一样了,只会吃饭,今日便先杀程赫元用来吓唬崔玄。
当即下令,自己的侍卫先杀了程赫元。
侍卫拔出刀的那一瞬,程赫元感谢自己种了三年地,才有力气躲了过去。
崔玄反应极快地将那侍卫的手反手一剪,长刀瞬间便落入了崔玄的手中。
辛见水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大喊着:“来人!来人!快来人,拿下崔行简——”
几个守卫迅速冲进来,辛见水还来不及松一口气,那几个守卫却是将他带来的侍卫给拿下,而其中一人的刀还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辛见水瞪大了眼睛,装成守卫的裴缙则是对他一笑:“辛府尹,许久未见了。”
高岚是在裴缙重新夺回河东军掌控权的第二天才到的,她险些就要攻城,发现不对劲,才命兵士们收住,然后就看到裴缙大开城门迎接她进城。
裴缙笑着道歉:“高将军对不住,才刚清理干净,来不及开城门,叫你给误会了。”
高岚扫视了一圈,发现没她什么事了,关心地询问:“崔阁老几人可还安好?”
裴缙笑了两声:“他们现在好得很,如今正在清点辛见水的家产,你是不知道,我滴个乖乖,辛府那金银财宝堆得真叫我大开眼界!”
高岚听得眼睛都亮了:“那正好,我运回去给陛下高兴高兴。”
她都不敢想象,苏彧要是看了这一车又一车的金银财宝得高兴成什么样!
“行啊,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裴缙在前面引路,却见高岚突然顿住,他当即紧张地问,“怎么了?”
高岚说:“先带我去崔阁老下榻的地方,我有要事。”
“崔阁老他并不在他的宅子啊?”裴缙一脸疑惑。
高岚心说,她要的就是崔玄不在,她才能毫无痕迹地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她还在思索找什么样的理由应付裴缙,裴缙却是先为她说话:“是我糊涂了,还是高将军考虑周详,你来太原自是应该先正式见过崔阁老,我先带你去崔阁老的宅子,再命人将崔阁老请回来。”
高岚觉得可以,正好给她作案的时间。
只是没有料到,他们到了崔玄的宅子时,崔玄居然在。
底下的人引他们两个到书房时,崔玄正在写信,而高岚就看到了在崔玄左手边堆得老高老高的描红。
作为一个曾经陪皇帝描红过的人,高岚默了默,稍稍移了两步,寻找着下手的机会。
崔玄写好信,却是当着她的面,将信连描红装进了盒子里。
“等等!”高岚大喊一声。
崔玄看向她,高岚干笑着问:“这个盒子是要寄给圣人的吗?崔阁老是不是放错了……”
“并未放错,”崔玄说,“这封信是要八百里加急,向陛下说明情况的。”
他将一整个盒子递给底下的人,命他速速将盒子送往京城,待到盒子被带走,他才转过身来,看向心急如焚的高岚。
崔玄丹凤眼微微一挑,却是问高岚:“高将军像是早就知道我有字帖等物寄给陛下?”
高岚的神情倒像是特意为了阻止他将描红寄出而来。

苏彧:“……”
她先打开信,崔玄在信中先是详尽说明了这次辛见水作乱的全过程,又提及从辛府抄没的家产恐怕能抵得上当初的河北三镇。
苏彧忍不住嘶了一下,她单知道辛见水会敛财,却不知道他这么会敛财,她在心底默默算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就算她现在不当皇帝,依旧是大启最富有的人。
谁还能想到她曾经也是一个穷皇帝呢?
她忍不住笑了两声,再接着读下去,崔玄在信的末尾才说起描红之事。
他说,被辛见水软禁起来的时候,他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想到还有许多未尽之事,满是遗憾,尤其是想到陛下如今还不能写得一手好字,更是他的失责,被困时条件虽然艰苦,好在还能写字,又觉得纵然是身死,辛见水也不会在意这些描红,说不得这些描红还能到陛下的手上,所以他写了这么多的描红,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如今脱险,他便这些描红寄给陛下,由陛下看着办。
苏彧:“……”哪里条件艰苦了,这些描红分明是拿最好的宣纸写的!
她倒是不知道崔玄还会这招以退为进,搞得这些描红好像是他抱着必死之心时写的一般,她要是扔了,着实是伤人心。
苏彧给崔玄回了一封信,除了公事上的回复之外,又给他寄了一根蹀躞带,她在信上说,之前输给崔玄的那条蹀躞带是她自己用的,不适合崔玄,所以她又特意为崔玄定制了这根蹀躞带。
崔玄收到蹀躞带,当即便换上,蹀躞带上只保留了一块代表身份的玉佩,和苏彧送给他的匕首。
柳无时和程赫元还在将辛府的财物归类,并没有注意到他。
崔玄大跨步走到了他们的前面,说:“陛下来信说,原本辛家名下的良田在重新丈量之后,还是归钱庄打理,至于银两留三分之一归太原府,其余运到京城。”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搭在他的新蹀躞带上,他的手指又长又白,搭在玉制的蹀躞带上,相得益彰,难免叫人多看一眼。
柳无时和程赫元都注意到,他腰上的这条蹀躞带与先前的不一样,但是他们也都没有当一回事,毕竟崔玄他一天能换三身衣袍,换掉一条蹀躞带是多正常的事,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
于是,他们看了一眼之后,立刻收回眼神,继续讨论,完全没有要问崔玄为何换新蹀躞的意思。
崔玄:“……”
他们又在太原待了大半个月才启程回京。
高岚在路上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主要是皇帝交代给她的任务没有完成,感觉有点无颜回去见皇帝。
崔玄淡然地问了她一句:“高将军可是因为没有完成陛下交代之事而闷闷不乐?”
高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不是?”
“陛下又如何知晓我写了描红?”崔玄又问。
她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是在和崔玄说话,她支吾了一下,心说她也不知道,搪塞着说:“想是以陛下对崔阁老的了解……”
崔玄愣了一下,轻声问:“高将军是说陛下与我心有灵犀吗?”
高岚:“?”她不是这个意思……
崔玄倏地绷紧了脸,只是耳尖莫名泛红,他微微点头:“高将军说得对,想来陛下也希望我们早日回京,我们快马加鞭,三日内进京。”
高岚:“?”崔玄这是干什么?突然打鸡血了吗?
他们紧赶慢赶,于第四日的清晨到了京城。
尽管在进京前一天,他们给皇帝送了信,不过在苏彧身边当过贴身侍卫的高岚和崔玄都知道她是早起困难户,所以他们也没指望皇帝回来亲迎他们。
以至于在城门前,曦光下,见到一身妃色的苏彧时,都被晃了神。
苏彧懒懒散散地半倚在马车上,一条腿支棱着,一条腿则在那摇晃着,像是个吊儿郎当的昳丽少年郎。
她的仪态从来就不规正,头上的马尾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在晨风中飞扬,崔玄见到这样的她,却是眉目舒展,皇帝当真是比他记忆之中的还要鲜活。
“陛下——”高岚的大嗓门一吼。
苏彧单眼朝她眨了一下,将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她小声一些。
苏彧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走到他们的面前,弯下眼眸,“我今日是作为朋友来给你们接风的,这一次在太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崔玄不自觉地扬了一下唇,柳无时更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彧。
程赫元也跟着不由自主心潮澎湃,他从前只觉得新帝了不得,只有走近了才知道新帝不仅仅是了不得,还叫人心甘情愿为之鞍前马后——
不该再叫新帝了,苏琰也不过做了四年的皇帝,而苏彧在这个位置必然会长长久久,至少该比他的命长,程赫元想着。
崔玄自然地下了马,将马匹交给自己的下属,“臣陪陛下一同乘马车。”
高岚、柳无时、程赫元:“……”好你个崔玄,好不要脸!
他们看着苏彧笑眯眯地应下,还自然地和崔玄一道进了马车,抿了一下唇,有些后悔自己下手没有崔玄快。
崔玄看了满面笑容的苏彧一眼,抿了一下唇,到底没有将高岚像是提前知晓描红的事给问出口,有些话问出口,所谓的君臣融洽只怕便岌岌可危了,他垂下眼眸想着。
苏彧给几人接风之后,却不急着处死辛见水与裴家那些参与作乱的人,如今的她与卢家造反时的她又不一样了,做了四年的皇帝,她的根基已稳,手中的禁军也并非从前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并不会因为担心牵扯到太多官员而速战速决。
如今的她可以慢慢磨,不用她自己开口,静等一个她想要的结果。
她将辛见水关在御史台狱中,由程赫元负责审讯。
程赫元自从假银票案一战成名,全京城的人都知晓这位看着像个短命鬼的文弱书生出手狠辣,凡是到了他手上的人,没有不老实交代的。
从前和辛见水有过交往的官员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程赫元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只想皇帝快些给个结果出来,然而苏彧这一次却一点不像往常雷厉风行。
官员们忍不住猜测,莫不是皇帝顾忌辛见水的势力?不应该啊,辛见水就算有再多的钱财,但是权势之上到底比不过曾经的卢家。
所以皇帝究竟是为了什么……
官员们想要寻一个答案,看崔玄那张脸就知道问不出什么,而谢以观则是一问三不知,他们又将目光瞄向柳无时,心想着柳无时商人出身,见钱眼开,想来奉上些银两便能问出来。
他们倒是将银两奉上了,谁知道柳无时不但拒绝了他们的银两,还领着他们看了一下自己家中陈设,古物架上的玉如意、南珠、琉璃盏无一不彰显着从前大启首富的豪气。
柳无时笑着说:“如今我虽然是收了生意为圣人做事,到底还有些微薄家底,便不劳各位同僚接济了。”
官员们:“……”你管这叫微薄家底,那他们叫什么?乞丐吗?
从柳无时这也问不到什么,他们便将目光投向了李家与王家,不过李家最受宠的李见长如今并不在京中,而王家如今已经是元气大伤。
不过也有官员剑走偏锋,觉得王家大不如从前,若想要回到从前的地位,必然更需要他们这些人的支持,所以他们便去王家走动。
王睿何尝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但是他也确实急着重振王家,然而他的子女之中王堃聪明爱走捷径如今归了西,王墨温和踏实如今被外放,剩下的都不大中用,也没有个能商量的人。
他思前想后,让仆从将王若给请了过来。
王睿在外嫁的女儿面前支支吾吾,有些开不了口,王若却是一眼看穿了她的父亲,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父亲可是为了近日京城里官员走动的事?实不相瞒,这些人也有寻我夫君的。”
王睿脸色不大好看,他好面子,总觉得王若这话将他与上官绎相提并论了,不管上官绎怎么样,既是晚辈又是寒门,哪来的资格同他相提并论?
王若又不紧不慢地说:“这些人如今就是无头的苍蝇,不管上下尊卑,只管是个人便寻,不过这样的人大抵圣人也不会放在眼里,圣人想要看的是我们这些人的反应。”
王睿面色稍霁,问:“圣人想看我们什么反应?”
王若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将想要说的话在心中过了一遍,却是先说了另一番话:“看我们如何引导这些没主见的。”
王睿有些不明所以,又故作高深地看向王若。
王若果然接着说:“圣人并非好杀之人,他约莫是不想杀这些当初只是想要结交辛见水的人,但又不想这些人这般好过,圣人将征西军派到原州大半年却依旧按兵不动,应当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不用王若说,王睿也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征西军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就算西境十五州回归,按皇帝的架势也不会容许他们这些世家将手伸到十五州去,尤其是他们王家现在这样子更不可能蹚这个浑水。
王若淡然地说:“父亲可以领着这些人再给征西军捐钱。”
王睿一下子跳了起来:“还捐?!不是已经以收复十五州的名义捐过钱了吗?”
那一次崔家捐了百万两,王睿一向好面子,生怕别人觉得崔家比王家好太多,硬是打肿脸充胖子凑了八十万两银子捐出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长子王堃心怀愧疚,若非王家亏空太多,王堃也不会铤而走险。
王若为王家默默算过账,王家家大业大开销也大,如今也确实没有多余银两能捐,要是王堃还活着,王睿或许还会再充一次胖子,但是王堃死了,王睿便会谨慎一些,所以她先说了这事,也看出王睿满脸拒绝。
她再次开口:“那父亲就换一件事在圣人面前提,父亲若是提了这事,绝对会叫圣人另眼相看,说不得能换八弟早日回来,但风险颇大。”
王睿沉默片刻,才问:“何事?”
王若捏紧手心,面上愈发清淡:“向圣人提出科考如武举一般,不如男女皆可参加。”
“荒谬!”王睿再次跳起来,只觉王若果然是孽女,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能提出来,皇帝让谢以欣参加科举已经够离经叛道了,所幸皇帝也只是让谢以欣一个女子参加科考,其他的女子并不能参加,而现在王若居然让他去提天下女子皆可参加科举,简直荒谬至极!
王若吃了一口茶,等王睿再跳了两跳,又骂了她几句,她才再开口:“谢家二娘能参加科考,旁的女郎为何不能参加?论才情,我们这些世家贵女可会输给谢家二娘?若是不让其他女郎参加去打压谢家二娘的气焰,父亲便不怕谢家对王家取而代之吗?谢家如今如日中天,可是京中新贵。”
王睿心中一惊,便蹦跶不起来了,心思稍稍一转,王若的话似乎不无道理,如果只有谢以欣一人可以参加科举,倒显得他们谢家格外与众不同了。
世家贵女精心培养,才情未必输给谢以欣,若是能同台竞技,也可以将谢家的气焰打压下去。
只是他若在朝堂上提出这个,只怕会被其他人耻笑。
王若说:“父亲可以拉着那些不想被皇帝清算的人一起说此事,说服他们的说辞,我都想好了,写在这纸上,父亲可以看看,父亲可以再提,只叫未婚女郎参加科考,如此其他世家也会有些心思。”
其他世家会觉得是将自家女儿推到皇帝面前的一个机会,说不得皇帝选女官便是动机不良。
王若从袖中拿出一沓纸交给王睿。
王睿看了两眼,这说辞莫说那些人,他看了都觉得怪有道理的。
王若从王府出来,是上官绎亲自来接她的,她生了女儿之后身子亏损,走不了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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