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手札(清)by一条咸鱼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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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后院的一切待遇,可都是跟主子爷的宠爱挂钩的。
能过好日子,谁愿意去吃糠咽菜的?
反正她是不愿意的。
“格格心里有数便是。”
“咱们的银子可是用的差不多了,眼看盛夏就要到了,这买冰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还是得想办法见侧福晋一面才行。”要说钮钴禄氏最讨厌的时节,那当属夏天。
清朝旗装厚实,又没有风扇和空调,日子着实难熬。
格格份例里面的冰块,那是远远不够的。
这府中的下人,惯会捧高踩低的。
现在在后院,就数富察氏这棵大树好乘凉,她说什么也得搭上才行。
“秋月。”
“侧福晋,您醒了?”正在矮塌上做着针线活的秋月和秋玉两人听到主子的声音,连忙将手中的活儿给放下,起身快步走到了床前,一左一右的将床帏给掀开了。
“我睡了多久了?”清漪撑着床坐了起来,纯白色的亵衣因为她的动作,领口微微敞开了些,缝隙间透出了些许瓷白的雪肤和一点水红色的小衣来。
如花似玉的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让人看的是脸红心跳。
“侧福晋您睡了一个时辰。”秋月上前,轻手轻脚的为主子整理好了衣领。
随后秋玉从架子上去下了侧福晋的旗装,两人动作麻利的将衣服给侧福晋穿戴整齐。
等到清漪坐到外间儿后,秋月才开口禀报:“侧福晋,先前钮钴禄格格过来了一趟,奴婢见您刚刚睡下不久,便将她给打发回去了。”
清漪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她可有说来有何事?”
“并未。”秋月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
“院子中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奴婢悄悄调查过了,咱们院子里的人都是清白的,没有旁人安插的钉子。”
“不过……”秋月想起了银杏嬷嬷的调查结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子说。
“嗯?”
“就是咱们院子里的银杏嬷嬷,好似……好似是主子爷的人。”看见主子望过来的目光,秋月不敢有丝毫隐瞒。
“四爷的人?”听到秋月的话,清漪微微吃惊。
她实在想象不到,那般宛如高岭之花的四爷,居然也会在后院安插眼线?!
“那银杏嬷嬷如何安排?”秋玉也是诧异万分。
“不用管她。”清漪刚说出这句话,就觉得有些不妥。
“算了,从明天开始,让银杏嬷嬷也跟着进内室伺候。”四爷既然想了解,那她就成全了他。
“是,侧福晋。”
胤禛这边儿刚进府,就在前院门口看到了福晋身边儿的总管太监田文。
早已等候多时的田文,在看到主子爷后,眼神猛的亮了起来。
“奴才田文参见四爷。”
“起来吧。”进府还未歇口气的胤禛,被福晋的动作弄得微微皱眉。
而四爷身后的苏培盛,则是脸色不善的盯着田文猛看。
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的狗奴才!
四爷刚进府就堵上来,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他!
“田公公好大的派头,主子爷进府连水都还没喝一口呢。”苏培盛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立马让田文的脑门子出了一头的冷汗。
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四爷恕罪,只是福晋有要事找四爷您,所以奴才才不敢耽搁。”
“奴才对四爷的心日月可鉴,万万没有其他心思的。”田文诚惶诚恐的说道,边说边一个劲的磕着头。
眼见田文的额头开始青紫起来,站着的胤禛和苏培盛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行了,前面带路。”听着田文的声音,胤禛只觉得刺耳。
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被破坏殆尽。
“诶。”
“奴才这就带路。”田文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在侧上方。
苏培盛则是在心里重重的给田文记上了一笔。
所有让主子爷不高兴的人,他苏培盛一个也不会放过。
正院里,乌喇那拉氏早就在翘首以盼着。
她丝毫不觉得田文会带不回四爷。
四爷那人她了解,即便是心中再怎么不欢喜,但对待她这个嫡福晋,该有的尊重那是一点儿也不会少的。
果然,没过多久,门外的喜双便一脸欣喜的走了进来。
“福晋,奴婢瞧着田公公将四爷带过来了。”
“到哪了?”
“已经快到正院门口了。”
“随我去迎迎。”说罢,乌喇那拉氏扶着喜鹊的手站起了身,一行人朝着门口走去。
等到田文走近,乌喇那拉氏才看到了他额头的青紫,扶着喜鹊的手不由得一重。
“臣妾参见四爷。”
胤禛没理会门口的乌喇那拉氏,径直走了进去。
这让乌喇那拉氏的脸色扭曲了那么一瞬。
但她很快就克制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的所有,她都会在富察氏身上找回来的!
“喜春,去泡壶茶来。”乌喇那拉氏稳了稳心神,按压下了心中的愤愤不平。
“奴婢这就去。”
胤禛坐下后,目光看向了忙前忙后的乌喇那拉氏。
“福晋今日是有何事?”
“瞧四爷说的,你我二人是夫妻,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四爷您了吗?”自富察氏进门后,乌喇那拉氏也学着迎合四爷了。
就像她说的,她们是关系最亲密的夫妻,若关系一直僵硬着,岂不是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胤禛则是看着变化明显的福晋,心底微微诧异。
“臣妾院子中的桃花开过了,可惜四爷您没能好好欣赏一番。”乌喇那拉氏走到四爷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有些遗憾。
“无妨。”当年乌喇那拉氏刚进府时,两人也曾有过一段甜蜜的时光,但随着弘晖的出生,福晋的性子便越发的左了。
特别是弘晖去世后,两人的关系便下降到了冰点。
他已经记不清,记忆中巧笑嫣然的福晋是何模样了。
“四爷说的是,桃花每年都会开,今年没看到也无妨。”乌喇那拉氏话音刚落,喜春便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四爷尝尝,这可是您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胤禛看了眼乌喇那拉氏,也没有开口拒绝,但也没有立马端起来。
乌喇那拉氏见状,脸上的笑意微不可见的淡了些。
她知道今日她留不下四爷,但她也不会就这么让四爷去富察氏那里!
“武格格多年才有身孕,且这胎怀的不易,四爷不妨过去瞧瞧,也好宽宽武格格的心。”府中已经许久未有过孩子降生了,四爷心中对这个孩子,想必也是有所期待的吧。
“我心里有数。”就是福晋不说,胤禛也打算如果瞧瞧的,但不是今日。
昨日清漪在宫中受了委屈,今日的玉佩也不知合不合她心意?
“现在时辰不早了,四爷过去,刚好能陪武格格用晚膳。”此刻的乌喇那拉氏,将嫡福晋的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听到福晋的话,胤禛不由得眉头微皱。
他想要过去,自然会自己过去,什么时候轮到福晋替他安排了?
“福晋就不用操心这些了。”
“太子的生辰快到到了,福晋可准备好贺礼了?”因为前两年太子的日子过得不是很顺,所以今年的生辰他打算大办一场。
最近他上朝,瞧着皇阿玛对太子的态度大不如前,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
今年皇阿玛又要去巡幸塞外,说不准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臣妾都记着呢。”事关太子,乌喇那拉氏怎么可能不记得。
四爷是太子的人,每年太子生辰,她可都是用心在准备贺礼的。
“嗯。”
“时候不早了,前院还有事,我先走了。”又再坐了会儿,胤禛才起身离开了。
乌喇那拉氏目送四爷远去,偏头看着桌子上四爷丝毫未动的茶水,一时间手紧紧的掐着,直到感觉到手心刺痛才回过神来。
“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便是再不开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喜鹊眼尖的看见了福晋手心的殷红,一脸心疼的拉起了主子的手。
小心翼翼的拿手帕擦着上面的点点血迹。
“四爷都不在乎,这身子还有什么用?”乌喇那拉氏脸上带起了一抹轻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福晋忘了老夫人了吗?”喜鹊看着主子的神色不对,连忙出声说道。
“我愧对额娘的期望。”听见喜鹊提起额娘,乌喇那拉氏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俯在桌子上凄凄切切的哭了起来。
“福晋快别哭了。”
“喜双,去拿些白玉膏来。”
“诶。”
等喜双将药膏拿过来,喜鹊替主子上好药后,乌喇那拉氏才逐渐止住了哭声。
“福晋快敷敷眼睛。”喜鹊拧了张手帕,随后轻轻的敷到了福晋眼睛上。
“喜鹊,把消息给武氏透露过去。”
“福晋是想让武格格如和侧福晋相争?”
“我倒要看看,一个有身孕,”一个有宠爱,四爷到底偏帮哪一个!”乌喇那拉氏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阴狠来。
“武格格会不会避开淑侧福晋?”喜鹊有些担忧。
以她对武格格了解,那人可是低调又稳妥的。
现在有了身孕,可不得更加小心,哪里会主动跟淑侧福晋对上。
“你懂什么?”
“孕期多思,女人的嫉妒心可是最可怕的。”
“我就不相信武氏能受得住这般落差!”女子怀孕时的情绪是最敏感的,一些小小的波动就可以无限放大。
“即便是武氏能忍住,那我就帮她一把!”
总之,这个孩子,是她给富察氏的见面礼!
“福晋可得小心行事。”作为福晋的心腹大丫鬟,喜鹊能做的,就是为主子扫清一切障碍。
“后院经营十几年,这点儿能耐我还是有的。”乌喇那拉氏骄傲的扬起了头。
嫡福晋的权利,是旁人想象不到的。
在后院,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四爷,咱们是回前院吗?”落后主子爷一步的苏培盛,看着有些眼熟的路问道。
“话多!”胤禛轻撇了眼苏培盛,眼中的冷意让苏培盛打了个激灵。
“是,奴才话多。”
看着主子爷大步向前的背影,苏培盛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两句。
主子爷就是心里惦记淑侧福晋,还不许旁人说道两句,真真儿是闷骚的很。
“在想什么?”
“还不快跟上!”不过是步子慢了那么一小会儿,苏培盛耳边就传来了四爷冷清的声音。
“诶,奴才这就来。”
“侧福晋,今日的晚膳可还是照旧?”提膳前,李全轻声询问道。
“今日加一道清炒百合和一道木耳山药。”清漪想着那对儿玉佩,脸上露出个浅笑。
“是,奴才这就去。”听见侧福晋点菜,李全心里高兴极了。
这就证明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侧福晋身边儿名副其实的总管太监!
李全退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带着苏公公过来的主子爷。
“奴才李全参见四爷。”李全想起刚才侧福晋点的菜,心里划过了然之色。
“起来吧。”
李全小心的起身,躬着身子目送主子爷和苏公公进去。
房内的清漪早就听到了动静儿,聘聘婷婷的站在们楼下迎接着四爷。
“妾身参见四爷。”
“外面风大,出来做什么?”胤禛一把捞起了清漪,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内室。
身后的秋月和苏培盛两人,则都识趣儿的没有跟进去。
秋月将房门带上,两人就这么守在了门口。
进了内室后,胤禛声音低沉的问道:“今日的玉佩可还喜欢?”
“喜欢的。”清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嫣红。
“可做好了?”胤禛看着手心中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微微泛起了涟漪。
“做好了,妾身去取给四爷瞧瞧。”说罢,清漪就要起身。
“不急。”胤禛小臂一用力,就将清漪拉住了。
“东西放在那儿,随时都可以看。”
“府中的日子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多谢四爷挂心。”清漪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四爷拉的紧紧的,这下子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清漪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胤禛眼睛微热。
“我记得你是十月初一的生辰?”
“四爷记性真好。”对于四爷知道自己的生辰,清漪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当初成婚,可是都合过八字的。
“六月皇阿玛要去巡幸塞外,我可能也要跟着去,你想不想一起?”不知怎么的,胤禛对着清漪,好似就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听到四爷的话,清漪面带犹豫。
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想去。
巡幸塞外路途遥远,清漪自觉自己吃不了这个苦。
但如果直接拒绝,四爷会不会不高兴?
所以清漪难得的犹豫起来。
“怎么?”胤禛一瞧清漪的脸色,心里就有了数,心里叹了口气。
当初他查到的结果,以为是下面的人夸大了两分,不曾想,原来清漪就是这般性子。
喜欢待在家里,不喜出门。
他以为这个年纪的人,应该都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且和他一起出门,后院那个格格不欢喜?
也只有清漪才会这般不在意。
“不想去的话不必勉强。”
“妾身身子不适宜长途跋涉,还是不要去给四爷增添麻烦了。”
“你呀。”
胤禛原想就带清漪一人出门的,不曾想她却不愿意,既然如此,那索性一个人也不带,正好可以专心谋划。
清漪原以为四爷会生气。
看着神色如常的四爷,清漪心中也有了两分忐忑。
她刚才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四爷也是好意,她该再委婉一些的。
就在清漪思绪间,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四爷,侧福晋,李全提膳回来了。”
“进来吧。”胤禛一个不注意,清漪的手就从手心中挣脱了出去。
随后便将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拢在了腹部。
清漪挣脱后,胤禛的手不自觉的动了动,然后才神色如常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以至于李全弓着身子提着膳食进来时,莫名的被主子爷蹬了两眼,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倒是眼尖的苏培盛,不小心看到了脸色绯红的侧福晋,心里闪过一丝了然。
等到膳食摆上桌后,胤禛看到了清漪特意点的两道菜,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暖流。
不过才成亲一个月,清漪居然如此心细。
“等我随皇阿玛巡幸塞外回来,差不多就该到你生辰了。”
“眼下才四月,还早得很呢。”清漪娇嗔的看了四爷一眼。
胤禛看着对他态度越发亲昵的清漪,心里微热。
“四爷巡幸塞外,几时出发?几时回来?”
“六月初出发,九月回来。”
来去不过三个月时间,且旅途遥远,这一来一回的的,四爷路上该遭罪了。
“到时候我会将张起麟留下,你有事就让人去寻他。”胤禛看着乖乖巧巧的清漪,到底还是没忍住,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感受到头顶的重量,清漪有些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这般受惊的模样,让胤禛一下子回想起了当初雪地里的那一幕。
当初她也是这般看着他的,只不过眼神中的错愕变成了害怕。
“张公公不用跟着四爷吗?”
“爷身边儿有苏培盛就够了,张起麟留给你,有什么事就让他传信于我。”如果不是这次实在旅途遥远,且胤禛也舍不得清漪长途跋涉,他说什么也会将她带着一起去。
“福晋那边儿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去寻张起麟便是。”自弘晖去世后,胤禛对如今的乌喇那拉氏就有些陌生了。
张起麟是他的贴身太监,有他在,总能震慑一二。
“妾身记住了。”清漪跟福晋接触还不多,并不怎么了解福晋的为人,不过四爷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她照做就是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胤禛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他今日并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打算,一来是因为他还有事情没忙完,二来也是因为给福晋留些面子。
不管怎么说,乌喇那拉氏都是皇阿玛钦赐的嫡福晋,该有的尊重胤禛并不吝啬,但前提是乌喇那拉氏处事,要对得起嫡福晋这个位置!
清漪见四爷起身要走,也没有开口挽留。
四爷行事自有分寸,他要是想留下,不用她开口;他要是不想留下,她说的再多也无用。
胤禛对清漪这般明事理极为满意。
等送走四爷后,清漪才长舒了口气。
虽说她如今和四爷也相处了这么久,但对着四爷,她心里还是有些胆颤的。
不过她也在努力适应。
如果不出意外,她大概一辈子都要待在这后院了,与其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如就做自己。
“去备水吧。”
“是,侧福晋。”今晚在内室伺候的,是银杏嬷嬷和秋月。
今晚清漪小心的观察过银杏嬷嬷和四爷,并未发现两人之间有任何的问题。
“格格,您还不睡吗?”冬文取过一件披风,轻柔的披到了格格身上。
更深夜露的,格格如今还怀着孩子呢,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再等等。”武氏说罢,又抬头看了放门口一眼,并未在浓墨的夜色中,看到任何的灯光移动。
眼中的期盼不由得越发暗淡了。
都快到亥时末刻了,四爷想必也不会来了。
也是她太过想当然了,以为自己有了孩子,就能让四爷高看一眼,没曾想,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格格,再等下去四爷也不会来了,咱们早些休息吧。”冬文怎么会不知道格格在等谁。
可是傍晚那会儿,小喜子过来回禀过消息,她因为怕格格伤心,便做主瞒了下来。
但现在看着格格的模样,冬文心中有说不出的担忧。
“你怎么知道四爷不回来?”
“也许他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也说不一定。”武氏自怀孕后,平常平静无波的性子,就越发的执拗了。
她知道这样不好,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现在,她才有所理解以前宋氏的处境。
原来不是她自己瞎想,而是根本就控制不住。
“格格!”冬文跺了跺脚,心下一横,决定还是将小喜子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
“四爷今晚去了淑侧福晋那处用晚膳,过后就回前院了,怎么可能还会过来。”
“你说什么?”本来就有所怀疑的武氏,被冬文说的一蒙。
“你是怎么知道的?”武氏看向冬文的眼神一厉,语气中带上了质问之意。
“傍晚小喜子打探到的,本来想过来禀报格格的,奴婢担心格格身子,所以便做主瞒了下来,还请格格责罚。”说完,冬文便低着头跪到了地上。
“我的身子能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什么不过来禀报!!”武氏被这一消息气的头疼。
都跟在她身边儿十多年了,冬文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变聪明,还是如此的木讷。
她不禁怀疑,她当初让冬文跟着她一起出宫,是对还是错?
后院生存,比的不就是消息灵通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说第一时间上报,冬文居然还会瞒下来?!
真真儿气煞她了!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滚出去!”武氏压着怒气说道。
“去将冬竹换进来。”
“是,奴婢这就出去。”冬文也不敢求情,格格现在还怀着身孕,过多的痴缠,只会让格格更生气,这样岂不是对孩子不好。
冬文退到门外后,才苦下了脸。
“冬竹,格格让你进去。”
冬竹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冬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如何?”
“四爷今晚歇在哪儿?”内室中,乌喇那拉氏正斜躺在软塌上,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回福晋的话,四爷今个歇在了前院书房。”田文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答道。
“嗤!”
“我当她富察氏多大的能耐,不也没留住人?”乌喇那拉氏闻言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讽刺。
跪在下首的田文,则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福晋身为后院之主,自然可以随意置喙后院所以的人,但他可不行。
随意议论主子,那搁在宫中,都是要被打嘴的。
“得了,你下去吧。”幸灾乐祸了一会儿,乌喇那拉氏便觉得有些意味阑珊了。
“奴才告退。”
等田文出去后,房间里就剩下了喜鹊和尹嬷嬷两人。
“六月四爷可能要随皇上去塞外,等到九月才回来,也不知道四爷这次会带谁?”
“福晋,依老奴看,四爷恐怕会带上淑侧福晋。”这一个月以来,尹嬷嬷也算是看明白了,主子爷对刚进门的淑侧福晋,是有那么些不同的。
虽然现在这些不同也不太多,但总归不是个好消息。
后院中,只有福晋才是真真儿的主子。
任何人都别想越过福晋去!
“主子爷本就对淑侧福晋不同,如若这次再跟着主子爷去塞外,回来后恐怕气焰会更嚣张的。”喜鹊也对淑侧福晋有所忌惮。
“那就想个法子让她不能去!”乌喇那拉氏猛的将手中的玉如意拍到了桌子上。
咔嚓一声,上好的白玉如意就碎成了两块儿。
“福晋!”喜鹊和尹嬷嬷一脸担忧的拉起了福晋的手,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便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嬷嬷年纪大了,可受不住福晋这般惊吓了。”
“此时还需从长计议,现在离主子爷离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都够好好计划的了。”尹嬷嬷安慰道。
“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富察妹妹,两日后是太子生辰,这次可得妹妹陪着我一起去了。”乌喇那拉氏巧笑嫣然的对着淑侧福晋说道。
身为侧福晋,也是上了皇家玉牒的,自然有资格跟着嫡福晋去赴宴。
也就是皇上上位后,才削弱了侧福晋的权利,要放在顺治帝之前,侧福晋和嫡福晋那都是正妻,压根没什么区别。
“妾身知道了。”说实话,清漪并不怎么想出门,但这种宴会,以后明显少不了。
且太子生辰,所有的阿哥福晋都会来,到时候跟十二福晋对上就不好了。
以前在家中,十二福晋地位偏弱,现在她成了嫡福晋,而她成了侧福晋,那她还不得好生奚落她一番。
“我听说你和十二福晋还是姐妹,到时候你们可以聚聚了。”乌喇那拉氏语气丝毫未变,但眼底深处却浮现除了几分恶劣。
想想也知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成了嫡福晋,受宠的嫡女反而成了侧福晋,三日后的宫宴可有好戏看了。
虽说十二阿哥那是一点儿也比不上四爷,但嫡福晋就是嫡福晋,岂是富察氏一个侧福晋可以比拟的!
“有劳福晋惦记。”清漪察觉到了福晋话中的意思,但她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色。
十二福晋三月刚小产,如今她膝下空虚,听说在府中的日子挺不好过的,到时候谁看谁的笑话还不一定呢。
见富察氏一副不动于山的模样,乌喇那拉氏心中暗恨。
前面一个月,她不论做什么手脚,富察氏都能躲过,且武氏那边儿也进展不顺,真真儿是让人心烦意乱。
武氏那边儿得赶在四爷出京前动手才是,不然即便她做的天衣无缝,也难免会得个失察的罪过。
至于富察氏这边儿,三日后正是个好时机!
“今日就到这儿了。”
“武格格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些。”临走之前,乌喇那拉氏特意嘱咐了武氏一句。
“婢妾多谢福晋关心。”武氏这胎,才将将到三个月,肚子还未显怀,但她周身的架势,可是拿的足足的。
以往来正院请安,武氏都只会带一人,但自从有孕后,每次出门,武氏都会将两位婢女带上,并且前面还有个小太监开路,那可谓是谨慎万分。
乌喇那拉氏进了内室,就唤来了尹嬷嬷:“等初三我们去赴宴后,武氏那边儿就可以动手了。”
“是,福晋。”
“老奴都记下了。”
“至于富察氏,赴宴那天见机行事。”
“奴婢也记下了。”一旁的喜鹊也点了点头。
“侧福晋,要不咱们去求求主子爷,您就不必去宴会了。”秋玉担忧的看了主子一眼。
在富察府时,十二福晋就爱与主子攀比,现在她两身份掉了个个,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早晚都要面对的,怕什么。”相比较有些躁动的秋玉,清漪可算的上是稳如泰山。
“也不知道皇上这赐婚,究竟是怎的回事?”
“哪儿有这样的。”秋玉实在忍不住开口抱怨了两句。
却让清漪和秋月齐齐变了脸色。
“禁声!”
“秋玉,你怎么这般糊涂!”
秋玉被主子和秋月可怖的脸色吓了了一大跳。
“皇上的圣意也是能随意议论的!”清漪难得沉下了脸,一脸的冷若冰霜。
她看秋玉就是被她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侧福晋,奴婢错了。”这会儿秋玉才回过神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她刚才也就那么顺嘴一说,也没过脑子。
“早就与你说了,让你改改嘴快的毛病,现在可不是在富察府,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秋月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