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手札(清)by一条咸鱼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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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钮钴禄氏身后的银月倒是提醒了她几遍,但钮钴禄氏都没什么反应,银月便知道,钮钴禄格格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天色不早了。”胤禛沉着嗓子对钮钴禄氏说道。
好不容易出了后院,没人盯着他去哪儿,怎么还来个钮钴禄氏捣乱。
钮钴禄氏被四爷毫不留情的话语给打击到了,只见她期期艾艾的起身,朝着四爷微微福身行礼:“那婢妾就先回去了。”
“嗯。”
等到钮钴禄氏走后,清漪也没了再下棋的欲/望,随即也起身说道:“那妾身也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叫宫人回去收拾,你就留在这儿。”胤禛抬手拉住了清漪。
“四爷……”被握住手的一瞬间,清漪脸上飞起了红霞。
她抬头瞪了眼四爷,不过满脸羞红的她不知道,这一眼没让胤禛感觉到威胁,反而到让他心中燥热不已。
胤禛突出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修长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摩擦了几下。
“苏培盛,去带人将侧福晋的箱笼归置好。”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清漪耳边儿响了起来,震的她耳朵有些发麻。
“是,四爷。”
“奴才这就去。”心思通透的苏培盛,自然得给四爷腾地方。
“现在安心了?”如愿以偿的将清漪抱在了怀里,胤禛闷声说道。
“四爷,您松一些。”清漪觉得自己的腰被四爷勒的有些疼了。
“别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清漪觉得四爷的声音听起来怎么有些怪怪的。
本能的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胤禛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那股冲动给平息了下去。
眼下离十月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第一次觉得,这时间颇为难熬。
“今晚想吃什么?”
“妾身不挑食。”才怪,清漪自己知道自己,但是她时刻记着额娘说过的话。
“呵呵……”胤禛嘴角微微勾起。
他才不相信她的话呢,不过他也不想暴露他调查过她的事实。
“陪我下完这盘棋。”抱了许久之后,胤禛才松开了手,随后又将放置在一旁的棋盘拿了过来。
“是,四爷。”尽管四爷放开了手,但是清漪还是觉得腰间有些发疼。
待会回去,得让秋月看看才行。
晚间,清漪还是没能回到自己住的偏殿,而是又被四爷留在了正殿之中。
“怎么了?”坐在床边儿的胤禛,看着眉头轻皱,还时不时揉揉腰侧的清漪,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清漪没想到四爷这般眼尖,但也不好意思跟四爷说些什么,只能含糊其辞的糊弄了一下。
“过来我瞧瞧。”
“真的没什么,四爷。”
“咱们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起早呢。”清漪微微侧身,避开了四爷伸过来的手。
要是让四爷知道了,她岂不是脸都丢尽了。
“过来。”胤禛见状,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两分。
他已经在想到了下午那会儿的事了,心中也有了两分猜测。
清漪身娇肉嫩的,下午那会儿他好似是没有收住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将她伤了?
“妾身没事。”清漪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上前。
对她来说,在四爷面前褪去衣服,还是很难为情的。
“乖,我只是看看伤着没有。”胤禛放柔了声音,连表情都柔和了下来。
见四爷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清漪的脸色越发的红了。
“那四爷将灯灭些,太亮了。”
胤禛听后,起身将烛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了靠近床边的两盏。
清漪看着暗下来的房间,眼中的羞涩才稍稍褪去了一些。
朦朦胧胧的,总算是没有那么难为情了。
她上床后,轻轻褪去了上衣,只留下了一件水红色的并蒂莲肚兜在身,背对着四爷,将侧腰露了出来。
就在清漪褪去亵衣后,胤禛的心神瞬间被那洁白如玉的纤纤细腰给吸引住了心神。
连呼吸都粗重了那么一瞬间。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清漪腰侧的青紫,看起来颇为碍眼。
“果然是伤着了。”看着清漪腰间的青紫。胤禛眼中出现了点点愧疚。
“四爷,好了吗?”清漪羞涩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会儿。”
“我叫苏培盛拿点药进来。”说着,就将被子给盖在了清漪身上,将她给遮的严严实实的。
在清漪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包裹的只剩个脑袋露在了外面。
也没等清漪等多久,四爷就去而复返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瓷白的大圆口瓶子。
胤禛上床,掀开了清漪身上的被子,哑着嗓子说道:“趴好。”
第52章 回京
擦药的过程中,清漪好几次都听到了四爷粗重的呼吸声,连腰侧接触的手,也似乎越来越烫。
“四爷,已经差不多了。”清漪一双水波莹莹的眼睛看向了四爷,随后抬手拉住了四爷滚烫的大手。
清漪自然也看过额娘给的东西,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羞涩,但也没有拒绝。
她知道四爷怜惜她的身子,所以才迟迟没有和她圆/房。
胤禛瞧着一脸温顺的躺在床上的清漪,眼睛都红了。
但他还是咬牙克制了下来。
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明日他们就要回去了,他不想清漪太过劳累,且他的身子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还是等回京城再说。
但其他的,倒是可以。
起初看到那水红色的并蒂莲时,胤禛倒觉得颇为惊艳,但这会儿,他就觉得有些碍眼了。
没过一会儿,床帏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燥热起来。
时不时的还有几声轻柔又娇媚的低吟声传了出来,期间还夹杂着些许粗重的喘气声。
而窗外的月亮也应景似的,躲进了云层之中。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漪起晚了。
等到秋月进来叫人时,太阳都已经有些刺眼了。
“侧福晋,咱们该起身了。”站在床帏外的秋月,压着嗓子朝着里面喊了一声。
“几时了?”清漪出声后,只觉得嗓子刺痛不已。
“快到巳时了。”说话间,秋月和银杏嬷嬷两人将床帏给掀了开来。
在看见主子肩膀上面的点点红痕后,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四爷呢?”
“主子爷在外间。”
就在清漪起身后不久,四爷也走了进来。
清漪转头看了一眼,发现今日的四爷格外不同。
“四爷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托清漪的福。”胤禛一语双关的说道。
这话一出,让本来还算镇定的清漪,一下子红了脸颊。
“四爷!”清漪懊恼的蹬了四爷一眼,连眼角都红了起来。
“咳咳!”看着气恼不已的清漪,胤禛轻咳了两声,掩饰住了到嘴边的笑意。
“时辰不早了,用过早膳咱们就出发吧。”
“格格,主子爷那边儿通知出发了。”文柳进门后,就看见了抿着嘴,枯坐在凳子上的格格,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丝心疼。
不管格格性子再如何变,她到底是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这般脆弱的模样,如何能不让人心疼。
“到头来,最大的赢家反倒是侧福晋。”钮钴禄氏嗤笑一声。
语气中夹杂着太多太多其他的情绪。
“等这回回去,主子爷自然会看到格格的好的。”文柳出声安慰道。
钮钴禄氏听着文柳的话不置一词,历史上都传闻,爱新觉罗家出情种,保不齐四爷也是这样的人呢。
现在四爷还未遇到年氏,说不定就提前开窍了呢。
她现在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钮钴禄氏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繁杂的思绪统统给压了下去。
“走吧。”
“别让四爷他们等久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她既然选择了进四爷后院,那她就已经没了反悔的余地了。
她只有争,才会有出路。
能做人上人,谁愿意做地上的烂泥呢。
钮钴禄氏到行宫门口时,四爷还未出来,门外已经停了许多马车和侍卫了。
还不等钮钴禄氏等多久去,四爷和富察氏就并肩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看到站在四爷身边的富察氏后,钮钴禄氏眼神微闪。
按理说,能跟四爷并肩走的,只有福晋,但偏偏四爷给了富察氏这个殊荣,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也许在四爷心中,富察氏已然和福晋是同等位置?
还好历史上的四福晋活到了四爷登基,不然这富察氏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等四爷登基,这富察氏顶天就是个贵妃罢了,皇贵妃怕都是要差一些。
她还有的机会。
“婢妾参见四爷、侧福晋。”
“钮钴禄格格不必多礼。”清漪见四爷没甚反应,只得出声让钮钴禄格格起身。
半蹲着身子的钮钴禄氏,唇边的笑意淡了淡。
胤禛并没有朝着钮钴禄氏那边看一眼,直径带着清漪上了中间的马车。
这让钮钴禄氏心中的嫉妒又冒了出来。
最后在文柳的提醒下,才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因为不用赶时间,所以一路上马车都不紧不慢的行驶着。
“要不要再睡会儿?”就在清漪魂游天际的时候,耳边儿传来了四爷低沉的嗓音。
清漪在摇了摇头:“妾身已经休息好了。”
“四爷您呢?”
“身子可还受得住?”坐在软塌上的四爷,周身气质都慵懒了起来。
“我的身子如何,我以为昨晚清漪你都知晓了。”胤禛看着清漪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四爷!”听见四爷又提起昨晚的事,清漪恼羞成怒的娇喊了声。
“呵呵……”看着如此反应的清漪,胤禛脸上满是愉悦。
“您再这样,妾身就生气了。”
“好好好,我不提了。”胤禛也怕真的将人给惹恼了。
“这次钮钴禄格格也算是有功了,四爷要如何奖赏?”马车内沉默了一会儿,清漪又问了起来。
“最大的功臣,不应该是清漪吗。”
“妾身哪儿有什么功。”
“都是四爷您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你有没有功,我最清楚不过了。”
“至于钮钴禄氏那里,等回府后,让苏培盛多送些东西过去便是了。”在胤禛看来,钮钴禄氏的做派根本不值得一提。
世间如清漪这般纯粹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至少钮钴禄氏她不是。
她能跟着出来,肯定是别有所图。
“四爷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在这事上,清漪也不好过多的插嘴。
反正等到回府后,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做人嘛,最要看的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
“不要想太多,难得出门,好好看看风景才是。”胤禛轻轻拍了拍清漪放在膝盖上的手。
“妾身知道了。”
远在京城的乌喇那拉氏,此时心中有说不出的焦躁,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四爷要回来的信件,但如今时间都过去半月之久了,为何四爷还未到京城?可是路上又出了什么事?
“喜鹊,四爷可有信件传回来?”
“福晋……”
“行了,我知道了。”看着喜鹊吞吞吐吐的样子,乌喇那拉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他们昨日就回京了,怎么四爷还未回来?”
“都是一起启程的,按理说四爷她们人少,应该早到才是。”乌喇那拉氏左思右想,实在没什么头绪。
“福晋,主子爷身子还未康复,路上慢些也是情理之中。”
“我就是有些担忧四爷的身子。”没有亲眼看到四爷,乌喇那拉氏心中的忧虑始终放心不下。
“主子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
“但愿如此吧。”
“对了,二阿哥的身子如何了?”就在前不久,二阿哥又不好了。
乌喇那拉氏在府中,可没少听李氏那人的哀嚎声。
“时好时坏,也没个头。”喜鹊皱着眉摇了摇头。
“李氏那边儿最近避着些,瞧二阿哥这模样,我怕李氏到时候会发疯。”乌喇那拉氏也不是怕了李氏,只不过李氏那人,疯起来也烦人的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福晋,二阿哥当真……”
“瞧这情况,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距离上次二阿哥不好,才过了不到半个月时间,且这次二阿哥的病情来势汹汹,就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不过,这也是怪李氏自作孽。
“四爷,咱们明日是不是就要进京了?”靠在四爷肩膀上的清漪,浑身上下都被颠的难受极了。
“嗯。”
“可是又不舒服了?”看着苍白无力的清漪,胤禛心中颇为心疼。
也是热河行宫那边儿太过遥远,这一路走来,连他都有些受不住。
果然坐马车没有骑马来的舒坦。
“没。”清漪摇了摇头。
“等到明日回府好好休息一番。”胤禛搂着清漪的肩膀,声音温柔极了。
“福晋那边儿……”清漪抬起头,语气有些迟疑。
“无事,让张图去通知福晋一声就好了。”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胤禛也实在舍不得清漪再去福晋那边儿请安。
“左右也费不了多少功夫,要不妾身还是去一趟为好?”到目前为止,她和福晋之间,还未有什么冲突,这般打福晋的脸,着实有些不太妥当。
胤禛看着清漪略带不安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就开心的答应了,也只有清漪,才会担心会不会扫了福晋的面子,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心疼呢。
“都依你。”
“我把张图留下。”到京城后,他先要进宫去给皇阿玛请安,所以没办法陪着清漪回府了。
“妾身自己能行。”
“乖。”
“让张图跟着,我要放心些。”再说了,有张图在,福晋怎么也不会留她太久。
“四爷还把妾身当成孩子在哄。”听着四爷宠溺的声音,清漪心中微动。
不同于前面马车里面的融洽氛围,钮钴禄氏坐的马车中,气氛凝滞而又沉闷。
从热河行宫一路走来,她已经从刚开始的嫉妒,过渡到现在的平静无波了。
她不得不佩服,这位淑侧福晋,真真儿的好手段。
长达半月之久的旅途,她见四爷的面屈指可数,就算见了面,四爷对她也是极其的冷淡,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让她不禁怀疑,她这次跟着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没有得到四爷的怜惜不说,反而还大病了一场,那还不如她当初就待在府中呢。
“格格,咱们明日就到京城了。”马车内还坐着文柳和银月。
“是吗?”
“那该打起精神了。”
“可不能让耿氏那人看了笑话。”平日里耿氏就爱和她比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府中的人知道她的际遇。
“格格,咱们要不要跟福晋通个气儿?”
“不用了。”
“福晋那边儿,还不缺上赶着巴结的人。”钮钴禄氏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投奔福晋。
福晋那人,可不是好相处的人,看宋氏如今的处境就能窥见一二。
“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格格说的是。”
第53章 病入膏肓
“福晋,主子爷回来了。”乌喇那拉氏正在房间内看着账本,门外喜双一脸高兴的跑了进来。
“到哪儿了?”乌喇那拉氏眼神中透露着惊喜。
“已经到城门口了。”也就是福晋日日派人守在城门口,她们才能第一时间发现主子爷的行踪。
“快。”
“去通知各位格格,咱们去门口等着。”乌喇那拉氏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账本,扶着喜鹊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福晋,您慢些。”喜双上前两步,接过了主子另一只手臂。
“主子爷这会儿才刚进城门,到府门口还要好一会儿呢。”
“无事。”
“我想早些看见四爷。”乌喇那拉氏这会儿喜的眉梢都带起了笑意。
“主子爷看见福晋,心里指定也高兴的很。”喜双笑着恭维到。
“就你嘴贫。”乌喇那拉氏转头笑骂了一句。
眼中的笑意更大了几分,显然喜双的话很合她心意。
“奴婢说的可是实话。”
说话间,乌喇那拉氏已经走到了前院门口,并在这里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李氏。
“婢妾参见福晋。”李氏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福晋躬身行礼。
“李格格的速度挺快的啊。”乌喇那拉氏看着李氏目光微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她也是刚刚才走到前院门口,李氏居然也到了,那说明在府中,李氏的耳目还不少。
她倒是小看了李氏了。
“婢妾的栖夏院离前院近,所以来的快些。”李氏也知道今日自己有些莽撞了,但想要见四爷的心实在迫切。
不过一两个眼线罢了,她还损失的起。
乌喇那拉氏淡淡的看了李氏一眼,并未再说什么。
迎接四爷要紧,李氏且容她蹦跶一阵。
两人到门口一会儿后,宋氏、武氏和耿氏才姗姗来迟。
“婢妾参见福晋。”
“都起来吧。”
“多谢福晋。”
一行人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了大门口,伸着脖子往来路看着,唯恐错过了什么。
入了秋的太阳还很火辣,几人不过站了一会儿功夫,额头都开始冒出了汗水来。
就在众人越等越烦躁时,不远处的路口出现了一队马车,这让众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纷纷开始整理起了仪容。
等到马车行至大门口时,乌喇那拉氏面带激动的上前了一步,正准备福身行礼迎接四爷时,马车内跳下来了一个脸熟的婢女,让乌喇那拉氏脸上的笑容一僵。
富察氏的婢女为何在四爷的马车内?
难道说……
富察氏也在里面?!
乌喇那拉氏脸色微沉,本来还打算行礼的身子,这下子一下就站直了起来,抿着嘴看向了打头的马车。
果然,那婢女下车后,转身朝着里面伸出了手,紧跟着富察氏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就露了出来。
“淑妹妹,怎么不见四爷?”乌喇那拉氏压着心中的郁气问道。
“妾身参见福晋。”
“四爷进宫去了。”下马车后,清漪先是朝着福晋福身行礼,随后才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
“这次辛苦淑妹妹了。”不过一会儿功夫,乌喇那拉氏的脸上又挂起了一抹笑意。
“福晋严重了。”
乌喇那拉氏身后的几位格格,本来还以为能见到四爷的,这会听见侧福晋说四爷进宫去了,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失望。
这时,钮钴禄氏才扶着文柳的手,走到了大门口:“婢妾参见福晋。”
“钮钴禄格格也辛苦了。”对着钮钴禄氏,乌喇那拉氏的笑容反而更温柔了几分。
“婢妾惶恐,能为福晋分忧,是婢妾的荣幸。”
“淑妹妹和钮钴禄妹妹舟车劳顿,还是快些回去休息休息,等明日再过来请安也不迟。”本来乌喇那拉氏就没有让富察氏今日去请安的打算。
在看到富察氏身边儿跟着的张图后,她就已经彻底放弃这个打算了。
四爷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再做什么?
“行了,都别站在门口了,大家都进去吧。”没看到四爷,乌喇那拉氏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情。
“是。”
福晋带着人走后,清漪才跟着进了门。
走到前院和后院交接处时,清漪看向了身后的张图:“劳烦张公公了。”
“侧福晋严重了。”张图连连摆手。
开玩笑,连苏公公都要客客气气对待的人,他算什么。
回到流漪院后,清漪这才彻底的松下了心神。
“侧福晋您先坐坐,奴婢去给您提水来。”秋月伺候主子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秉性。
这般风尘仆仆的,主子要是不洗个澡,恐怕是睡不着的。
“嗯。”清漪靠在矮塌上,洁白如玉的手撑着额头。
“秋玉,你去将李全唤进来。”稍稍休息一会儿后,清漪才抬起了头。
“奴婢这就去。”
没让清漪等多久,秋玉就带着李全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侧福晋。”
“您有什么吩咐?”李全弓着身子问道。
“这一个月,府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沉吟了一会儿,清漪才淡淡的出了声。
“您走后,府中一切平静,只是二阿哥又不好了。”
“又不好了?”
“可严重?”清漪微微皱眉,她走那会儿二阿哥才刚好不久,这不过一个月时间又不好了?
那二阿哥的身子骨有这么差?
“怕是不太好了。”李全声音中带着些许凝重。
清漪听后,本来微弯的背,瞬间就挺直了起来,眼睛里也露出些许错愕。
不太好?!
能让府中下人都这般说了,那二阿哥本身的情况岂不是更严重。
“我知道了,下去吧。”
她与四爷在回京的途中,并未收到过福晋的信件,那么福晋为何没有写信给四爷说这件事?
真不知道福晋这么做意欲何为?
等四爷回府,府中怕是要起波澜了。
说到底,大人间的恩怨,何必连累到孩子身上呢?
“侧福晋,水已经提回来了,您可要去沐浴更衣?”秋月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儿响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清漪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嗯。”
趁时间还早,可以休息会儿,等到四爷回来,怕是休息不了了。
果不其然,回到府中的胤禛在听到弘昀又不好后,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虽说他对弘昀的爱重不如弘晖,但他心中还是记挂着这个身子骨羸弱的次子的。
明明他在府中时,弘昀的身子都还好好的,他不过才出去两个月多的时间,弘昀居然都病了两次了?
“福晋,弘昀病了,你为何没有跟我说?”胤禛冷漠的双眼看向了身旁的乌喇那拉氏,略显消瘦的身子一点儿也没有影响他周身的威严。
“臣妾当时收到您的信件,心中只顾得上担忧您的身子,所以忘了这事,还望四爷责罚。”乌喇那拉氏听到四爷的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直接蹲下了身子请罪。
胤禛闻言,眼神深沉的看着乌喇那拉氏,眼眸间晦暗不明,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李氏,当初是你自己说能照顾好弘昀,所以我才让他跟你回栖夏院的,那为何弘昀的身子会成了这幅模样?”比起乌喇那拉氏,胤禛显然对李氏的怒意更甚。
“四爷,婢妾也不知道弘昀的身子为何会这般,弘昀是婢妾的孩子,婢妾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婢妾自己。”李氏哭倒在四爷脚边,神色悲痛欲绝,却看着别有一番韵味。
李氏脸上的悲切,七分真三分假,为何哪怕她重来一世,也留不住她的弘昀?
明明她避开了福晋,也排查了弘昀身边的所有人,为何还是这般结局?
且弘昀的身子反而更差,说不定人也会走的更早。
“四爷,二阿哥如今的情况,怕是要请太医来看看才是。”清漪看着屋内沉闷的气氛,忍不住小声的朝四爷说了声。
“淑妹妹说的是,宫中的王太医精通小儿病症,四爷何不去请王太医来瞧瞧二阿哥。”看见有人出声,乌喇那拉氏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四爷那般模样,可真真儿是将她吓住了。
胤禛瞧着真情切意的为二阿哥担忧的清漪,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苏培盛,拿着我的令牌,去宫中将王太医请来。”
“是,四爷。”
在苏培盛出去后,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听见李氏偶尔的啜泣声响起。
“四爷,您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乌喇那拉氏见四爷唇色略显苍白,秀眉忍不住又微微蹙起。
“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渡过的。”
“福晋说的是,四爷,您自己身子还未痊愈呢。”回到府中的钮钴禄氏,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说来惭愧,这次前去热河行宫,婢妾什么忙也没帮上不说,反而还倒给四爷增添了麻烦。”说罢,钮钴禄氏低下头羞涩一笑。
听着钮钴禄氏的话,胤禛看了眼清漪,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光芒,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清漪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弘昀的身子。
早在这个孩子生下来时,胤禛心里已经料想到了今日的场景,但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胤禛想到这儿,神色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的众人,在看到四爷闭上眼睛后,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李氏的哭声也跟着低了下去。
独自站在一旁的清漪,看着神色统一的众人,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不说其他的,后院众人这做戏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
因为四贝勒府离皇宫还是有段距离,所以这一等,众人便等到了日落西山,苏培盛才带着王太医姗姗来迟。
两人的脸上,都还带着奔跑出的红晕,一把年纪的王太医,更是连头发都凌乱了几分。
“微臣参见四爷、福晋、淑侧福晋。”这房间内,能让王太医行礼的人,不过就三人而已。
“起来吧。”胤禛示意苏培盛将人领到了弘昀床前。
王太医起身过去后,并未急着诊脉,而是先观察了一下二阿哥的面色,不过一会儿功夫,神色就开始凝重起来,看的一旁的李氏心头发紧,但又不敢开口询问。
就这么过了一盏茶时间后,王太医才退了出来,只不过眉宇间的褶皱始终没有消散过。
“如何?”
“回四爷的话,府中二阿哥这是邪风入体,再加上身子亏空的厉害,虚不受补,所以才这般。”说完这话,王太医的神色并未有所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