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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成为林家幼子后by衾寒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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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落在婢女们眼中,不亚于晴天霹雳,她们何时见过老千岁如此体贴细致地对待过别人?
“行了。”将帕子往水盆里一掷,老亲王觉得自己方才也着实是鬼使神差了,竟然真的屈尊降贵伺候这小子。
婢女们又都退了出去,这次进来的是长史和一名少年,这少年球球曾见过一回,初次与他的好朋友相遇时,就是这名少年当时在旁边侍奉着,不过后来一直不再见他出现过。
他伺候着老亲王换上一身墨色带红边的常服,走之前朝着球球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见球球一直盯着人家的背影,老亲王说:“他是内侍,不能给你。”
“什么是内侍?”球球不解。
“内侍就是从小净了身,被送到皇宫里边去,专门伺候人的。”老亲王知道他的问题无穷尽,不想让小家伙再接着问下去,于是岔开了话题。
“方才不是说饿了?”
球球果然不再追问,点了点头,主动去牵好朋友的手,意思很明确,现在可以带他去吃饭了。
长史忙道:“午膳早已备好,王爷可以带着小少爷过去即刻用膳。”
“嗯,走吧,这就带你过去填饱你的肚子,本王都听它叫了一上午了。”
“嘿嘿。”球球傻笑,在他面前脸皮养得越来越厚,不怎么害羞。
同一时间,林家的女眷们也都补够了觉。
杨妗妗寻了一遍,没找着人,问:“嗯?老爷还没回来也就罢了,球球人呢?怎么也不在家?”
管家如实道:“小少爷他……也出门拜访友人去了。”
“还是他那个一起钓鱼的朋友?”黛玉忍不住问。
“回大小姐,正是。”管家维持着笑容,虽然他也觉得很荒谬。
“呃……挺好的。”黛玉实在也说不出别的什么了,大约幼弟就是喜欢结交朋友吧,虽然年纪小,但对朋友却很重视礼节。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估计他那朋友又会留他到很晚,不必管他了。玉儿,明日上午要去你外祖母那儿拜年,下午得去谢家,要送的礼可都备好了?”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黛玉又把礼单拿出来,递给继母瞧了瞧。
“你办事果然是十分妥帖,这个家交给你来管,我看是再合适不过了。”杨妗妗笑着夸赞。
自从回到自己家,爹爹也好,继母也好,总是对她百般褒扬,甚至就连幼弟也是如此,黛玉如今也愈发有了底气,或许她做得确实不错呢?
到了晚上,父子二人竟差不多是一个时间回府的,一个吃了酒有些薄醉,另一个睡着了,还发着梦,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夜好眠。
依照旧俗,大年初二一早,林如海携妻子儿女到荣国府给贾母拜年。
老太太瞧着精神有些不济,或者说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瞧着不大好,在场的诸位不是病了就是伤了,竟没一个全须全尾的。
先是行了礼,又说了些拜年的吉祥话,才依次入座,黛玉又被老太太叫到跟前去陪着。
贾母打量了一下外孙女,发现孩子明显丰腴了些,面色红润,眉目舒展,先前隐在眼睛里的郁色和生怯也没了,看起来,自回了林家之后,过得很不错。
一边悄悄点头,一边笑着拍了拍外孙女的手,看起来很为她高兴。
林如海自然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毕竟贾母是长辈。
“不知岳母近来身体可还好?”
“劳你挂心了,我这把老骨头倒没什么,就是府里其他人不安生。”贾母最近心思烦忧,看见个人总想倾诉一番。
她那两位儿媳虽然都勉强支撑着过来待客,但二人脸上都带了厚厚的妆,可即便如此,依然能够看出,她们似乎都有些憔悴,不复先前的雍容。
那位被贾母等人如宝如珠护着的宝玉,左脸上敷了一层乌漆麻黑的药膏,看起来似乎是烫伤。
他那位大舅兄贾赦瘸了一条腿,不知是得罪了人叫人家给打的,还是自己不小心给摔的。至于那位二舅兄贾政,看着面上倒是没什么事。
林如海也不好直接问都是怎么出的事,未免有打探别人家事的嫌疑,夫妻二人十分默契,各自端起茶碗,慢悠悠地撇着茶沫,不约而同地等着贾家的人自己开口。
倒是黛玉,自幼与宝玉一起长大,没那么多忌讳。
“宝玉,你这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自打她进门,宝玉就一直等着她来问,等到现在终于听见她问起,直接就说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烛火烫的,也不是很疼,敷上药会好的,大夫说也不会留疤。”他生怕黛玉嫌弃他。
这个时候他的亲娘王夫人冷哼了一声,狠狠地剜了丈夫贾政一眼,竟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正好这对夫妻就坐在对面,杨妗妗和球球母子俩的眼神,来回在二人之间打转。
坐在上面的贾母离得远,再加上年纪大了,眼睛模糊,耳朵也不如以前好使,竟对此毫无察觉。
“倒也不怪他,我怀疑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已经叫宝玉寄名的干娘,帮着一日五斤香油供奉了一位菩萨,盼着菩萨早日显灵,替我除了那害人的邪祟。”
贾母说这话的时候,杨妗妗注意到王夫人的眼皮和手都在抖。
这人竟然怕鬼?
“岳母如此诚心,菩萨必定会庇佑府上。”林如海安抚了两句。
“希望如此吧。听贾政说,如海你入了翰林院,如今深得圣上宠信,我倒要与你道声恭喜了,你爹娘若是知道,必定为你感到高兴。”
“多谢岳母,实在不敢当宠信二字,承蒙圣上垂怜,不嫌弃我这卑微之身,将我留在身边驱使,只得尽心为圣上尽忠罢了。”
见他依旧如此谦虚,贾母笑着点头,又说:“你是个好的,当年你岳父看中你,就是觉得终有一日,你肯定能够青云直上,振兴你们林家的门楣,如此看来,他当年确实没有看错。”
旁边的贾政嘴角越垂越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几个月前他还暗中取笑林如海官位低,这些年一直被遗忘在扬州,如今人家已然翻身,去了他一辈子也去不了的清贵之地。
“如今见你越来越好,待玉儿也好,我就彻底安心了,咱们永远是一家子亲戚,平日里要多走动,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
贾母未尝不羡慕,谁叫她养的这两个都不中用,正是因为他们靠不住,她这个做长辈的,还得拉下脸面,去拉拢亲近人家一个小辈。
“岳母说得是。”林如海还是很给她面子。
正说着话,进来一个婆子通传:“老太太,二太太家的舅太太来拜年来了。”
这里的舅太太自然指的是王夫人的兄长——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夫人。
“快快请她进来。”贾母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态度也更为热切。
这位夫人打扮很是富贵,手上戴的,头上簪的,脖子上挂的,都是一水儿的好东西。
各自见了礼,打了招呼,贾母就把小辈们都打发出去了。
球球原本被姐姐黛玉牵着往外走,贾家的三位姐妹,都围着逗他说话。
“球球,你爹做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
“莫不是因为长得脑袋圆圆的,肚子也圆圆的,像颗球吧?”
球球气呼呼地朝她们解释:“才不是这样的!我的名字是出自一本书,是叫、叫……,我想不起来了。”
急得他一跺脚,晃着他姐姐的胳膊撒娇求助。
“姐姐姐姐!你帮我说,她们笑话我!”
黛玉瞧他真的着急了,赶紧替他解释:“是出自《书·禹贡》,按,古以为磬,亦为笏,亦为刀室饰。球琳琅珰。球,指的是一种美玉。”
“没错!就是这样,我姐姐说的才对,你们刚才说得都不对!球球是美玉!”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像才打了胜仗的小公鸡,瞧着可神气了。
王熙凤瞧着他,也喜欢,就想亲近亲近。
“球球,你该随你姐姐也叫我一声嫂嫂,嫂嫂抱着你走好不好?”
球球避开她,躲在姐姐身后,探出小脑袋,很认真地表示拒绝。
“谢谢嫂嫂,但是不可以哦!爹娘说,我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自己的路也要自己亲自一步一步走。”
王熙凤听完,更喜欢了。
“林妹妹,你们林家的家教可真是好,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教得这么懂事,难为你这三个姐妹成日里念叨他,连我都恨不得将他抢回去养着。”
贾宝玉也趁机插了一嘴:“那就留下吧,林妹妹也留下,你们都留下,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岂不正好?”
不等黛玉开口,球球先护在她身前。
“这位哥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跟姐姐,是要回我们自己的家的,不能留在你们家。”
“什么你们我们的,这儿也是林妹妹的家。”宝玉反驳他。
球球不与他争辩,而是继续问:“倘若我请哥哥到我们家去住,与你的爹娘分开,哥哥的爹娘会同意吗?”
自然是不同意的,宝玉自己最清楚不过。
见状,王熙凤忙笑着开口,缓解气氛道:“宝玉他就是舍不得林妹妹,毕竟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如今林妹妹的爹娘都在京都,自然是该回家去陪伴爹娘,不说这个了,怡红院就要到了。”
几人到了屋里,才坐下没多久,宝玉突然痛叫了一声。
“好疼,我的头好疼啊!”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说罢,就又跳又闹,竟像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似的。
众姐妹都吓得不敢乱动,黛玉下意识抱着球球,球球也紧紧地拽着姐姐的衣裳。
袭人、晴雯还有麝月三人,鼓足勇气一道上前去,想要制住他。
同时还叫着:“快去告诉老太太、太太和老爷!”
怡红院的其他丫鬟赶紧跑着去传话叫人来。
等荣国府一干人等全都赶到这儿的时候,王熙凤正举着一把刀,见着人就追着乱劈乱砍。
杨妗妗下意识捏了几根银针在手里,担忧起自家两个孩子的安危。
但王熙凤此刻就挡在院子门口,要进去就必须先把她解决了。偏生荣国府的仆从下人,虽然都跟了过来,此刻都挤作一团,谁也不敢上前。
只得大着胆子,从王熙凤的背后绕,手疾眼快,在她颈侧扎了两根针下去,王熙凤翻了个白眼,手里的刀掉落之后,身子也跟着软倒在地。
“这——”贾母难免会担心王熙凤。
林如海替妻子解释道:“还请岳母放心,夫人善医,必不会使其有性命之忧。”
贾赦和贾政两个大男人又看了一眼,生得柔柔弱弱的杨妗妗,同时咽了口唾沫,又敬佩地看着林如海。
真乃我辈楷模,这样凶悍的女子也敢娶回家。
没管王熙凤,杨妗妗最先冲进去,故技重施,放倒了同样发狂的贾宝玉,将一双儿女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就好。”
说完,将儿女都护在身后,不再动作,鼻子却轻微地动了动,眼神落在屋内的床榻处,有些微妙,却并未言语。
接下来,就听见贾家的女眷们围着贾宝玉又哭又喊。
“我的心肝儿,这是怎么了?”
“天杀的,这是要了我的命了,让我的宝玉遭这样的罪——”
明明杨妗妗一个正经大夫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没一个人提出,请她帮着瞧一瞧。
整个荣国府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说要请哪位真人道士来做法,一会儿又说要请大师高人来念经,还有人说请巫婆来跳大神的,根本没心思再管他们这些客人。
姐弟俩也受了惊吓,夫妻俩索性直接告辞,带着他们回家去了。
马车上好一通询问,杨妗妗肯定了一件事,却没有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
回去之后,只告诉了林如海一人。
“多半是内宅争斗,有人悄悄下了毒。”
“下毒?”林如海并不十分惊讶,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猜想的。
“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厉害毒药,只是会让人惊厥失控,不至于要人性命。”杨妗妗很肯定。
“那能解吗?”
杨妗妗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别瞎操心了,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没瞧见他们刚才是怎么对咱们的。”
“而且按照荣国府上下,对那宝贝疙瘩的重视,定然会替他更换房中一应陈设,驱邪除祟。”最后这四个字她说得十分戏谑。
林如海心想也是。
“没想到,看似风光体面的荣国府,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腌臜事,发生之后竟无一人提出怀疑,请个大夫来瞧瞧。反而上下一致,都想到鬼祟上头去,当真是……”
杨妗妗说话直白多了。
“当真是从上到下都烂透了,是不是?”
“诶——”林如海长叹一声,不胜唏嘘。
“这门亲戚以后远着些吧,不是什么好人家,你私下也要好生叮嘱玉儿。”杨妗妗反正是不大看得上这样的“高门世家”。
不过该做的人情,林家也没少。还是送了解毒的药过去,吃不吃在他们自己。
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晦气,自然下午是不适合赶到人家谢府去了。
林家差人去特意解释了一声,次日才亲自登门拜访。
谢府虽比不得荣国府富丽辉煌,但到底是三品大员的府邸,自然有它的底蕴在。
“下官林如海携妻眷子女,拜见通政使谢大人,谢大人,新年如意。”
谢临风笑着伸手,略抬了一下他的胳膊,没彻底受他这个礼。
“都半年过去了,一直不见你来拜见我这个表兄,莫不是出了三服外,就真的不认这门亲了?”这半是责怪半是玩笑,一下子就显得亲近了。
林如海只得苦笑,解释说:“表兄错怪如海了,祖母仙逝时,如海尚且年幼,还不曾记事。若非表兄送年礼到我府上,如海搬出族谱细细翻查,恐怕至今都不知有这门亲戚。”
听了这番话以后,谢临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他一同往里。
谢临风的夫人苏氏也笑着走了过来,亲亲热热地拽着杨妗妗,一道跟在后面进去了。
“别听你表兄的,他不是真的怪你们。昨儿开始就巴巴地盼着你们一家子来,连门都不肯出了,非要守在家里。”
杨妗妗唤了一声表嫂,两边的孩子们也互相行礼问候。
两个大男人先是聊起了祖辈,怀念了好一会儿,得知俩人都是亲缘淡薄,不禁生起同病相怜之感,索性直接勾着肩膀,到书房去细聊去了。
女眷这边也是,聊上两句就摸清了对方的性情,双方都是爽快人,也就不再拘着礼。
“瞧瞧这两兄弟,竟躲到书房说悄悄话去了,咱们也不搭理他们。走,表嫂带你和孩子们到后院去,后头暖和,咱们坐在榻上,随意些,不至于挺着腰,累得慌。”
这是极其亲近的意思了,真是当作自家亲戚招待,没把林家人当外人看。
“我都听表嫂的安排就是。”
内院自然是舒适多了,双方也都更轻松,孩子们在榻上玩儿。
“你们家的黛玉长得真标致,定亲了没有?”
“孩子今年二月才满十三,先前一直在她外祖母家住着,我跟她爹爹今年才到京都来,都想多留她几年,倒是不着急。”
“也是,我们家三个全是小子,我盼星星盼月亮也没盼来一个女儿,这要是我有你们家黛玉这么个女儿,也恨不得在家里多藏几年。”
说完,苏夫人实在是喜欢她,主动牵着黛玉的手,将腕上的玉镯戴到她的手上。
“这、表婶婶,我不能收这个,实在太贵重了。”黛玉说着,就要取下来还回去。
苏夫人握着她的手,笑着说:“长者赐,不可辞,这是给你的福气。叫什么表婶婶,以后就叫婶婶。”
黛玉下意识看向继母。
杨妗妗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
“玉儿多谢婶婶。”
三个女人从养颜聊到养生,杨妗妗还给苏夫人诊了脉,知道她三次生产后,落下了腰痛的毛病,又给她按了按。
“下次我配些适合你的药油带过来,搭配着手法推拿使用,效果会更好些。”
“经你这么一按,眼下我这腰已经好受多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总之大家十分投缘,眼下更显得亲近,互相有说不完的话。
方才苏夫人说到,谢家一共三个孩子,全是男孩儿。
最大的哥哥十六,第二大的哥哥,恰好比黛玉大上一岁,今年满十四,最小的正好比黛玉小五岁,今年七岁。
两个大的早上都出去拜年去了,还没回来。
两个小的,一个七岁,一个三岁,倒是正好可以玩到一处。
撅着屁股,趴在一起,嘴里叽叽咕咕的,别人想插话都插不进去,仔细一听。
“嘟嘟嘟!”
“哒哒哒!”
“吼吼!”
“嘿嘿!”
苏夫人、杨妗妗还有黛玉,三个人都笑了。
“平日里他就喜欢自说自话,我实在是听不懂,如今多了个跟他志同道合的弟弟,我就更听不懂了。”苏夫人摇着头,一脸无奈。
杨妗妗深有同感:“都是这样,小孩子么,总是奇奇怪怪的,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吧,倒也省了咱们的事。”
见身边的小姑娘不爱说话,怕她拘束,杨妗妗就问:“玉儿说不定能明白?”
黛玉摇头,“玉儿也听不懂弟弟们在说些什么,大约是他们有自己才能明白的一门语言,我们这些人是破解不了的。”
才说着呢,两个小的又开始了。
“咯咯咯咯!”
“叽叽叽叽!”

书房内,谢临风与林如海一边手谈,一边闲聊。
“如今圣上将你从扬州调回,又立刻让你入了翰林院。为兄以为,当今多少有些栽培你的心思,你定要抓牢这次机会,将来说不得,真有一日能够执掌六部,荣耀入阁,封侯拜相。”
林如海神态平和,依旧气定神闲,并没有被方才谢临风说的话冲昏头脑。
“兄长实在太抬举我了,翰林院内藏龙卧虎,如海自知天资有限,但求顺遂平安而已。”
考虑过后,才落下一子,并抬手示意轮到对方。
“你竟真的未曾想过?”
林如海笑而不答,试问天底下哪个读书人不曾想过这个?只是他重活一世,比起高官厚禄这些外物,如今他更珍视与家人的安稳幸福。
迟迟不曾落子,谢临风叹了一声,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诶,翰林院是何等清贵之地,比起通政司这等清淡衙门,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林家祖上也曾入列侯,你就不想振兴门楣?”
林如海无奈一笑,与他直言:“官场风云变幻,本就复杂,单单是扬州一座小城,都叫人难以摸清看透。正是由于圣上令安乐老千岁带着锦衣卫亲自前往稽查,如海这次才侥幸脱身,能够顺利回到京都。”
“而京都如今各方势力林立,若有心再想往上走,必得择一方栖身,可如海离京多年,无甚根基,谈何容易。”
“倒是兄长令如海十分敬服,如今已是一司之长,今后如海还指望着兄长多加照拂。”
这个表弟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又主动表示对他的亲近和依赖,这话听得谢临风心里十分舒服。
谢临风纵容地看着面前理直气壮要他照拂的表弟,也向他大吐苦水。
“你别看我如今身为通政使,其实也不过就是做些汇总上呈的小事,只能仰仗着司礼监的鼻息过日子。真正将奏折递交到圣上手里的,是那群宦官。不瞒你说,此乃是一桩不容忽视的隐忧。”
林如海动作一顿,没想到这位表兄竟会对他如此剖心置腹,直接与他说起与宫廷内官的龃龉来。
“司礼监与内阁互相掣肘,原是当今为了巩固皇权,真正做主的,还是圣上,兄长是否过于忧虑?”
“圣上英明神武,如今自然出不了岔子,我方才也说了只是隐忧,可若做主的那个人,年老昏聩了呢?若下一任对贴身侍奉的内官偏听偏信了呢?”
“这……”这位表兄实在大胆,林如海也不敢接他的话了。
“我也就是与你在家发发牢骚,你听过也就是了,不必放在心上。”
平日,谢临风也不是这么不谨慎的性子,不过是今日见到林如海有些激动,年前与司礼监的人也确实发生过一些冲突,再加上早上又喝了点儿酒,一时就把心里的郁闷脱口而出了。
“罢了,不说这个了。先前我听孟自堇在帮你打听学堂的事,可是为你那幼子?”
没想到这等小事竟然会传到谢临风的耳边,林如海心想: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孟翰林的人脉。
“正是,幼子时常独自在家,家中也没有与他年岁相仿的玩伴,长此以往总归是不大好。我的本意是想让他多交些朋友,孩子能够高兴些,读书倒是其次。”
谢临风这次本来也是想跟他说这个的。
“我家老三今年七岁,性格顽劣,这些年给他请了不少老师,都让他给气跑了。他外祖父年前说,要亲自教他,不若让你那幼子一块儿,两个孩子正好也能做伴。”
“这自然是极好的,但不知兄长岳父,是否介意多收一个学生?”毕竟这亲戚隔得确实有些远,林如海就怕人家不愿意。
“这个你放心,我已提前与我那岳父商量过了,他老人家也同意了,否则今日我也不会与你提起这件事。”
这下林如海彻底放心了,朝对方拱手作揖。
“那如海就在此谢过兄长。”
“什么谢不谢的,今后有什么就直接来寻我,难不成我与你的关系,还比不得你与那孟自堇的关系亲近?”
表弟家的事,他起先全是从孟自堇那儿得知的,谢临风一直对这一点耿耿于怀。
“是是是,一定先来寻兄长。听兄长的意思,似乎与孟翰林是熟识?”
“哼!”谢临风提起这个人就生气。
“孟自堇是我岳父最小的嫡传弟子,当初我岳父还险些把你嫂子许给了他,不过幸好被魏阁老当初抢先一步,孟自堇就做了魏家的女婿。”
难怪,林如海这下终于明白过来了,为何谢临风会这般在意孟自堇。原来是曾经的情敌啊,哪个男人不得记上一辈子。
“嫂子的缘分自然是系在兄长这儿,相遇即便晚些,但终成眷侣。”
“说得不错!”谢临风很是赞同他这句。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今内阁六位阁老,皆兼任六部尚书之职,这个你肯定都清楚。”
“是。”林如海当然知道,毕竟入了内阁相当于做了宰相,阁老们是百官之中,权力最鼎盛的几位。
首辅是吏部尚书严阁老,次辅户部是尚书何阁老,其他四位分别是孟自堇的岳父——礼部尚书魏阁老,兵部尚书章阁老,刑部尚书冯阁老以及工部尚书杜阁老。
“切记,你一定要提防兵部尚书章阁老。”谢临风的态度很严肃。
“这是为何?”林如海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位阁老,连面儿都似乎未曾单独见过。
谢临风没有直接告诉他原因,而是提起了一桩半公开的旧事。
“北方的鞑靼和瓦剌屡次侵犯我朝边疆,抵御外敌的足足有几十万大军,军费开支可想而知。户部那边拨款卡得紧,内阁时常争执不下,但战况紧急,片刻都不得耽误。久而久之,边军只能自己想办法,这些年江南官盐私贩,太上皇一直也是知道的。”
林如海听完这等辛秘,一时感慨良多。
“扬州那位被抓的盐运使付庆霖,与兵部多少有些瓜葛。虽然这本来也是上面的争斗,但你多少牵涉其中,就怕……”谢临风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林如海自己也明白谢临风的意思,就怕人家把这件事记在他的头上,今后借此寻他的麻烦。
“如海记下了,但事已至此,恐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林如海只得苦笑,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他去请罪,人家就能放过他了不成。
“你也别太过担忧,毕竟这件事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是圣上,即便他们心存记恨,也不敢做得太明显,我也是提醒你记得提防罢了。”
兄弟两个聊得也差不多了,正巧小厮进来通报。
“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夫人那边差人来问,时候不早了,要不要先用午饭?”
“那就先吃饭吧,你去告诉夫人她们一声,我们这就直接过去了。”
“是,小的即刻就去告知夫人。”
那小厮走后,谢临风和林如海暂停了棋局,甩袖起身,相伴着往正厅去。
两个清俊的少年一见到谢临风,便一道行礼问安。
“爹。”
谢临风点了点头,为他们介绍身旁之人。
“这是为父的表弟,你们的表叔,不过咱们家亲戚不多,就直接叫叔叔吧。”
“侄儿清松拜见叔叔。”
“侄儿清柏拜见叔叔。”
“清松清柏都这么大了,好孩子们,快接着。”
林如海顺势掏出早已藏于袖中的红包,递给两位大侄子。
“你们叔叔给的,就大大方方接着,咱们是一家人,不搞那些虚的。”谢临风巴不得林如海跟他再亲近点儿。
“多谢叔叔。”
“要是爹你能早些认下叔叔就好了,平白少领了好些年的红包呢。”
两个少年翩翩有礼,又不失少年人的活泼张扬,说起俏皮话来也不惹人讨厌。
“如海你听听,这两个臭小子,想得倒还挺美,怕是心里早就羡慕,他们的朋友年年有许多的亲戚登门,能够收许多的红包了。”
“孩子们都是如此,兄长与我这般年岁的时候,大抵也这么想过。”
二人说说笑笑,后来林如海又问了两个侄儿都学了什么书,如今可下了科场之类的话,气氛倒是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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