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成为林家幼子后by衾寒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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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妗妗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当初叫你跟着多读点书,竟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怕小辈们笑话你这个做小姨的没见识。”
抱着被敲疼的脑袋,杨婉婉不服气地小声反驳。
“那我就是看见书上的字头晕,有什么办法呢?这种事又不是勉强就能行的,况且我又不能去考状元做官。”
“小姨武功厉害!”球球很给面子地捧自家小姨。
一听这话,杨婉婉又支棱起来了,仰着下巴很是得意。
“小球球,小姨就知道平时没白疼你,就冲你刚才那句话,下个月你的零嘴小姨都包了,想吃什么,直接跟小姨说,小姨都给你买。”
“小姨厉害!小姨威武!小姨最棒啦!”球球举着两只小手,卖足了力气为她欢呼。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都给我安分点儿。”
杨妗妗一发话,一大一小两个立刻就老实了,看得林如海和黛玉忍俊不禁。
但在春闱开始的前几日,京中举子之间突然传出一个消息,说是只需要花上一百两银子,就能买到今年春闱的试题。
这样的事自然大多数人听了,也就是笑笑,想着多半是骗钱的。
不过有个寒门出身的举子却对此深信不疑,直接到大理寺的门口举报有人泄露春闱试题。
这件事还被皇帝在大朝会上,当众点了出来质问。
下朝之后,礼部尚书魏阁老指着大理寺卿的鼻子开骂。
“你们大理寺的人是猪脑子吗?这样的传言哪次春闱没有过?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那人就是了,还捅到御前去,是嫌咱们礼部事情不够多,还是怎么?”
大理寺卿苦着一张脸同他说好话:“魏阁老,这您可就误会了,这还真不是我们大理寺的人说的。那天那名举子到大理寺门口闹,恰好锦衣卫镇抚使卢云澜卢大人,到我们那儿交接犯人,正巧撞上了,想必事情是卢大人在圣上面前提起过。”
这么大一口黑锅,他们小小的大理寺可背不起,但魏阁老和卢云澜这两位大人物,他们也都不敢得罪,只能尽量言辞委婉,只求洗清自己的嫌疑。
“哼!”
一听事情跟锦衣卫有关,魏阁老也不好再继续骂下去,只得拂袖而去。
翰林院自然也在讨论这件事,尤其是孟自堇,事关他的岳丈魏阁老,他比谁都着急,拉着林如海一起替他想办法。
“圣上说了,要礼部先自查,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若是三日内查不清楚,就得让锦衣卫来查。如海兄,你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好使的法子,能让礼部安然渡过此关?”
“这……你且容我好生思量思量。”林如海也觉得这件事不好办。
“暂且不论试题泄露的真假与否,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举子们,让他们放心备考,参加接下来的春闱考试。想必这也是圣上最为在意的。”
听完林如海这番话,孟自堇恍然大悟,终于找准了这次事件的关键所在。
“如海兄此言有理啊!可还有详细的对策?”
“其一,自然要做足了严查的架势,给出一个交代,若为真,则从严处置泄露之人,若为假,则从严处置编造谣言之人。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确保接下来的春闱考试绝对公平,现下距离开考还有些时日,可启用备用的其他试题。”
毕竟主考官出卷,也不仅仅只准备了这么一套试题,还有先前弃用的,现下也可以拿来稍作更改替换着用。
此番话,孟自堇立刻传达给他岳丈魏阁老,同时,宫中的耳目,也将其传递到了御前。
“这个林如海倒是心思缜密,一眼切中要害。”
威仪不凡的皇帝身着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简单的一句话,愣是叫人辨不出喜怒。
才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
“皇爷爷!”
“小皇孙您慢着点儿,别跑啊,仔细跌跤!”慌张跟进来的内侍忙叮嘱着。
皇帝一抬眼,通报消息的人立刻从侧门退了出去。
在小皇孙看过来的时候,皇帝笑得十分慈爱,主动朝他张开双臂,抱着他坐在自己的膝上,仿佛与寻常人家溺爱孙辈的祖父别无二致。
“怎么跑得这么急来找皇爷爷?可是想皇爷爷了?”
小皇孙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皇爷爷好久不来看琛儿,琛儿想念您,就偷偷跑来找您了。”
皇帝脸上笑意又深了些,哄着小孙儿说:“皇爷爷最近忙,琛儿瞧,这桌上日日都摆着这么多的折子,等着皇爷爷批呢。皇爷爷得空了,一定会去看琛儿。”
祖孙俩腻歪了好一会儿。
“皇爷爷,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出去玩儿?我想见球球了,都过去好久了,说不定他都快把我给忘了。”
皇帝的子嗣不多,不算夭折的那些,现在就两个皇子,一个公主,孙辈目前只有眼前这一个,所以小皇孙难免寂寞。
“好好好,那就等花朝节,朕带着琛儿出宫去,把那个你上回认识的小朋友也替你叫上,如何?”
“皇爷爷万岁!我就知道还是皇爷爷最疼我,不像有些人,每次进宫,就知道说我。”
听着小孙儿的抱怨,皇帝哪里不知道他说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三皇子。
“谁敢说朕的琛儿啊?回头朕替你说他去。”为了哄孙子训儿子的事,皇帝也没少干。
这下小皇孙彻底高兴了。
内侍进来通传:“圣上,安乐亲王到了。”
皇帝笑着说:“快请皇叔进来。”
“老臣叩见圣上。”安乐老亲王虽然是长辈,但在御前从不会少了规矩。
“皇叔不必多礼,朕不是说过多次,皇叔年纪大了,腿上又落下过旧疾,实在不必跪下。”
“礼不可废。”
“琛儿给皇叔祖请安。”小皇孙不用人提醒,自己乖乖从皇帝的膝上跳下来行礼问安。
“嗯。”安乐老亲王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
“琛儿啊,朕与你皇叔祖有事相商,你就先回去吧。”
“那皇爷爷一定要记得让球球到时候跟我见面!”
安乐老亲王的眼皮一跳,缓缓把视线挪到方才没看过一眼的小皇孙身上。
“你认识球球?林家那个?”这小孩儿最近一直没来找他,想不到竟然又找了“新朋友”。
心里有些不爽快的安乐老亲王眯了眯眼睛。
“他爹爹好像是姓林,皇叔祖也认识球球吗?我们是在上元节那天见到的,他还叫我屿琛哥哥了呢!”
安乐老亲王皮笑肉不笑地说:“哦,挺好。”
是那小家伙的作风,跟谁都自来熟,只是他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高兴呢。
气氛有些尴尬,小皇孙只得干巴巴地说:“那琛儿先告退了。”
等小皇孙离开之后,皇帝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己这位对谁都冷淡疏离的皇叔。
“皇叔竟然认识林如海的幼子,当真是令朕惊讶。”
“嗯,到扬州去的时候,偶然见过,那小家伙胆子大,也不知道怕,还非要缠着老臣教他钓鱼,算是认识吧。”安乐老亲王可没觉得他跟小家伙来往的事,能够瞒得住眼前这位,索性也就直接说了。
“能让皇叔愿意亲自传授垂钓之技,这孩子必定有不凡之处。说起来,朕对他也有些印象,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琛儿才见他第一面,就主动要同他玩耍,方才还缠着朕带他出宫去找那小家伙。”
“什么时候?”
“嗯?”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圣上打算什么时候带那小子去见那小家伙?”他打算截个胡。
言归正传,皇帝与安乐老亲王说起了正经事。
“今日召皇叔入宫,是有一件事想交给皇叔替朕去办,换作其他人,朕都不放心。”
安乐老亲王拱手道:“圣上尽管吩咐就是,老臣定当尽心竭力。”
他领着爵位,享着俸禄,自当有所付出。
“朕是想让皇叔替朕跑一趟边疆,查一个人,他叫薛远。”
一听这个名字,安乐老亲王下意识抬眼与皇帝对视,就这一眼,安乐老亲王就确定皇帝的心思了。
“老臣遵旨,启程之日就定在——”花朝节后吧。
“不急,朕收到消息,边疆前不久才下了一场大雪,此时不便通行,皇叔等天气暖和些再过去。”
“也好。”如此一来,正合他心意。
从皇宫出来之后,安乐老亲王就问长史:“那小家伙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长史想都不用想,立刻就知道自家老千岁问的是谁。
“林小公子最近都忙着到苏老翰林处蒙学呢,昨日还陪着他姐姐去了一趟荣国府,不过——”
“嗯?不过什么?”老千岁盯着他。
“林家小姐似乎在荣国府里,受了些委屈,一出来就哭了,林小公子哄了好一会儿,林家小姐才破涕为笑。”
“哼!他倒是对他的姐姐哥哥们上心,哄着这个笑,陪着那个玩,就是一点儿都不惦记着本王这个钓友。”老亲王这话是赌气说的。
但长史听进去了。
“老千岁消消气,林小公子自然是惦记着您的,否则也不会大年初一那天,巴巴地跑到咱们王府来给您拜年,还陪了您整整一日。等闲之人,哪有您在他心里重要。”
听到这里,安乐老亲王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长史趁热打铁,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宽慰他。
“许是小公子不好意思频繁登门,怕打搅了您的清静,也说不定。”
“本王什么时候嫌他打搅清静了?待会儿你亲自去挑一些他喜欢的吃食,还有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一块儿送到林府去。”
老亲王想见他,就是不说,只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让那小家伙自己主动来找他。
长史陪伴在老亲王身边几十年,岂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是。”
这要是换了旁人,老千岁这番做法自然容易见效,但老千岁显然忘了一点,林小公子才多大呀,怎么可能能领会到老千岁此举背后的意思。
他得想个法子,将老千岁的意思,明白告知林小公子才行。
于是乎,傍晚林家一家子正吃着饭呢,门房突然跑进来通报。
“老爷夫人!安乐亲王府送来一车东西,先前送小少爷回府的那位锦衣卫小陈大人,还在门外等着,说是有话要当面与小少爷交代。”
“这个时辰送东西上门?”
“老千岁这是什么意思?”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赶紧放下碗筷,抱着幼子亲自到门口去了。
愣在原地的黛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安乐……亲王府?”她将视线落在唯一一个还在吃饭的长辈身上。
“小姨,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是说的、安乐亲王府?”
杨婉婉把嘴里的饭粒咽下去之后,回答她:“你没听错啊,不就是球球的那个钓友吗?年前年后,球球两次去王府,不都带回来一堆东西,习惯就好。玉儿你继续吃,咱们不用过去。”
说完还给她夹了两块子菜。
你为什么如此淡定啊,小姨?那可是安乐老亲王!如今皇室之中,辈分最高的宗亲!黛玉无声呐喊。
右手拿着小勺子,脸上还带着饭粒的球球,有点没反应过来,看见人的时候,下意识喊了一声。
“陈宁哥哥。”
陈宁朝他笑了笑,又熟门熟路地同球球的爹娘打了个招呼。
“林翰林,夫人。”
“小陈大人,许久未见,不知老千岁有何吩咐?”
林如海还有些忐忑,老千岁今日怎么丝毫不掩饰,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派人送东西到自己府上,以往不都有意遮掩着的吗?
“林翰林不必担忧,这话不是老千岁吩咐的,是王府的长史大人叮嘱我,说给球球听的。”
“什么话呀?”球球咬着小勺子问他。
“长史大人说,老千岁想念林小少爷了,请林小少爷明日务必到王府去,陪老千岁钓鱼,说说话,但不能同老千岁说,这是长史大人跟您说的。”
球球已经被这一段话绕得晕头转向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明天去王府陪我的钓友钓鱼,球球记住了……”
陈宁就当他都明白了,拱手向林家夫妻告辞。
“既然话已经传达,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呃、小陈大人慢走。”
林家夫妻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低头看向球球。
“嘶!老爷,你说咱们家球球他到底有什么魔力呀?竟然让一位尊贵的王爷如此惦记?”杨妗妗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约是他……长得可爱?”林如海这话说得也不是特别自信。
“可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小孩多了去了,也没见老千岁对谁都这样。”
杨妗妗说完之后,突然扭头上下打量身边的丈夫。
“妗妗,你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怪叫人瘆得慌。”林如海汗毛都竖起来了。
杨妗妗凑到他耳边,悄悄问他:“老爷,你真的是林家人吗?”
“此言何意?”他不是林家人还能是哪家人?
“哎呀!会不会有可能你是我公公婆婆从外头捡来的,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老千岁的私生子!”
“胡闹!”林如海脸都气红了。
“绝无可能!”又再度重申。
“不是就不是嘛,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看你还着急了。”杨妗妗多少有点没理,语气也是软的。
“错了,我错了,老爷别生我的气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了,老爷最宽宏大量,肯定不会与我这小小女子一般计较的对不对?”
林如海心里受用,嘴上却不饶人。
“哼!我看球球都随你,肯定是他平日里满嘴的甜言蜜语,才惹得人家老千岁上了心。”
“是是是,都随我。”
第二日才刚破晓,黛玉便来到了球球的房间,叫人从衣柜里,取出幼弟最体面的衣裳鞋履,并开始帮着搭配首饰。
“林轩,时候不早了,你赶紧把球球喊醒,给他洗漱吧。”
球球揉着眼睛,被林轩从床上抱了起来,半睁着眼看着哪哪儿都是衣裳的房间,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唔……姐姐,是又要搬家了吗?”上次从扬州搬到京都来,娘亲也是这个阵仗。
“搬什么家,我是在给你挑选合适的衣裳,你要去的是亲王府,可不能失了礼数,万一冒犯了老千岁,是有可能被问罪的。”
以前在荣国府的时候,宝玉每次去北静王府,都要好生妆点打扮,不能犯了忌讳,也不能太过随意。
“不会的,我跟他是好朋友。”球球眯着眯着,又要睡过去了。
林轩赶紧给他先洗了一把脸,让他清醒清醒。
听完幼弟一番话,黛玉顿了一下,心想也是,这位老千岁能够与幼弟处成钓友,必定与寻常王公贵族十分不同,若是太过刻意,反倒不见得是好事。
“是我魔怔了,倒不如你一个小孩子看得明白,罢了,你且随意吧,我就先回去了。”
“姐姐别走,我想要姐姐帮我,姐姐搭配的衣裳最好看了。”球球上前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晃了两下。
黛玉轻点了一下球球粉嫩的鼻尖,宠溺地说:“你呀,那我就帮你这一回吧。”
此时安乐老亲王像寻常一般,正吃着早饭。
长史抱着打扮得十分俊俏的球球过来了。
“老千岁,您瞧瞧这是谁来了?”说着,就把球球给放下了。
“嘿嘿!是我呀,球球来看你来了,我的好朋友。”球球笑呵呵地跑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自顾自地想要爬到他旁边的位子上坐着。
但这椅子对球球来说,确实有点太高了,老千岁故意不喊人帮他,看他折腾了一会儿。
球球见自己实在上不去,就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然后直接趴在他的膝上,委委屈屈地开始控诉他。
“你看见我都不高兴,你都不想我……”
老亲王都气笑了。
“你倒是会倒打一耙,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到底是谁把我这个钓友完全抛在脑后?”
“反正你就是不想我,哼哼——”球球拒绝承认,并继续指责对方。
“不想你,叫人给你送那一车东西去?”老千岁到底心软了,亲自把他抱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让他坐着。
“再拿一副碗筷,等等,筷子不要,给他换成他那小勺子过来。”
等婢女取来球球专用的小勺子和小碗,老亲王又亲自给他夹了他爱吃的早点,放到他的小碗里。
“吃吧。”
球球这才晃着两条腿,开开心心地进食。
吃完之后,心情极好的球球,陪着老朋友到王府后院的池塘里开始钓鱼,顺便跟他分享这一个月以来,自己认识了哪些人,都是怎么度过的。
老亲王这下彻底弄明白了,小家伙为什么叫他那皇侄孙叫哥哥了,原来是那臭小子主动要求的。
在球球的描述里,出现最多的新称呼,一共有两个,第一个——清竹哥哥,就是一小孩儿,没什么好争的。
第二个——先生,年岁跟他差不多。
“苏家那个老翰林啊,书念得还算可以吧,比不上姓周的。”老亲王开口就是给了人家一个贬低拉踩。
“是说周老太傅吗?我见过他,爹爹说他是圣上的老师,可厉害了。”球球对这个老爷爷很有好感。
“也算不上多厉害,就会死读书。从他那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能活活地把人给气死,你还是离他远点,别搭理他,小心被他骂哭了。”
“不会吧,他那天还说要分我一坛先生的梅花酿呢,看起来挺好的一个老爷爷。”
“呵!一把年纪了,还跑到人家府上去偷人家的酒喝,满京城的人都在看他笑话,幸好你没收,否则你就是他的共犯,那叫分赃。”
“不过你要是对酒感兴趣,王府的库房里多的是,自己去搬就是了。”
贬低完对手之后,老亲王还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实力,心想:这下小家伙总该觉得他们都不及本王好了吧。
“嗯……”球球皱着小脸,摇头表示拒绝。
“酒又不甜,一点儿都不好喝,我才不要呢。”
“这有什么,本王是亲王,你要什么,本王都能想办法给你弄来。你年纪还小,不要被人家特意表现出来的好给哄骗了,就像那个姓周的,嘴巴又毒,性子又孤僻,难相处得很。”
长史仰天长叹,王爷差不多得了,您自己不也好不到哪儿去吗?
这让老亲王生出了危机感,顾不上再针对旁人。
毕竟他当初可是凭借一手垂钓之技,才让小家伙主动亲近。若是连这最重要的手艺都生疏了,话说得再漂亮,恐怕在小家伙的心里,他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恭喜老千岁!是一条鲫鱼!”每每有所收获之时,旁边的长史便为他们报喜。
“恭喜林小公子,斩获一尾鲢鱼!”
“恭喜老千岁……”
“恭喜林小公子……”
最后,还是老亲王有惊无险地赢得了今日的这场比拼。
“如何?”他还主动问起球球对他的评价。
球球心里无奈叹气,怎么这些大人都要别人哄着。不过看在好朋友这么想念自己的份上,那就夸一夸他好了。
“先生说,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你也太厉害啦!钓了那——么多的鱼,我以后要继续向你学习钓鱼这门技艺,你就是球球钓鱼的榜样,是球球永远的好朋友!”
这话听得老亲王笑逐颜开,喜不自胜,心里的得意根本藏不住一点。
“咳咳!既然你非要跟我学,倒也不是不能教你,往后记得要常来同本王切磋讨教,否则技艺就会生疏,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我以后一定常来找你玩儿。”
老亲王暂时没跟他说自己要离京的事,省得小家伙直接不来。
关注安乐老亲王的世家不在少数,他这次毫不遮掩对林家幼子的另眼相待,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就连贾赦那些狐朋狗友都开始问他。
“那老千岁缘何故对你那妹夫的幼子如此上心?你可知晓什么内情,快与我等说道说道。”
贾赦哪里知道什么内情不内情的,这事儿要不是他们方才说出来,贾赦根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但这种时候,打肿脸也要充胖子,贾赦立刻开始胡编乱造。
“果然,你们都不知道的事,还是得听我来告诉你们。老千岁先前不是奉皇命去过扬州吗?我那妹夫自然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一来二去的,可不就熟了。再说,我那小外甥长得好,人也机灵,老千岁对小辈疼爱几分,这不是很正常的。”
有个人又说:“可老千岁与你那妹夫似乎并不亲近,只单单对林家那幼子上心。”
一时心虚的贾赦拉高了声量,吼道:“你们知道什么?老千岁自然是欣赏我妹夫的才学人品,才会爱屋及乌。”
那人接着又说:“我可没有胡说,大年初一的时候,还有人亲眼看见过,那小孩儿一个人去的亲王府拜年,王府的长史亲自到门口接待他,一直待到很晚才被送回林府。”
“什么?”贾赦自己听完都不禁诧异,按照常理,怎么也该是林如海亲自去,怎的就让孩子独自前去,未免也太离谱了。
“还有呢,上回人家小孩儿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跟去寻常朋友家玩儿似的,回去的时候,王府却送了整整一车的赏赐。这回,老千岁突然送了一车东西到林府,第二日小公子才去的王府,又是待到日落之后,方才离去。”
“你们瞅瞅这动静,大年初一那回,是人家小孩儿主动求见,前两日这一回,可是老千岁主动的,像不像是在刻意提醒人家,该去王府看看老千岁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是有这么个意思!”
“贾赦,你倒是再说说,林家那幼子跟老千岁到底什么关系?这交情看着不浅啊!莫不是认了干爹?老千岁对他也太好了。”
“还真说不准,老千岁不是一直未曾娶妻生子吗?看见一个符合心意的小孩儿,认个干亲也挺合理的。”
众人都开始笑着起哄:“那林家可真是了不得了。难怪林如海一回京就直接入了翰林院,先前还有人纳闷,不知道他的后台是哪一方的。”
“这不就清楚了,人家背后原来是安乐老亲王给他撑腰,老千岁可是当今的亲皇叔,又深得信任,一个小小的五品官,老千岁随便一提,当今还不是说给就给了。”
贾赦却下意识否认:“怎么可能!林家哪有那等脸面,能与老千岁攀亲带故!绝无可能!”
他们荣国府都不敢攀扯上安乐老亲王,他林如海何德何能!就凭他那幼子生得好看?那他们家宝玉生得也好看,怎么不见安乐老亲王认宝玉做干儿子呢?
“呃……”
众人私下对视了几次,渐渐明白过来,这贾赦怕是知道得也不多,而且对他那妹夫林如海还心生嫉妒了。
同样的情形,在贾政面前也发生过,还不止一次。
回到荣国府之后,二人都跟家中女眷打听。
贾赦:“那林如海的幼子跟安乐老亲王究竟是何关系?是不是真的认了干亲?”
得到刑夫人的回答却是:“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与此同时,二房那边也在上演极其相似的一幕。
贾政:“不知道不会去问吗?赶紧给黛玉下个帖子,请她到府上来,跟她打听打听。”
王夫人一拧手里的帕子,没好气地说:“怕是这帖子即便下了,人也请不来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请不来了?又怎么了?”贾政心里的火气更旺了。
王夫人又解释:“前两日,宝钗过生辰,请了黛玉来。末了老太太叫了两个小戏子上前问话,其中有一个与黛玉有些像,大家就说笑了两句。她的气量小,不比宝钗懂事,你是知道的,当时就不高兴了,直接甩了脸子回林家去了。”
“你们、让我说你们些什么好,拿一个小戏子比着取笑人家,到头来还嫌人家气量小。你们知不知道,她们林家现在跟安乐老亲王攀上了关系,日后林如海指不定能够往上登到哪一步,不想着同林家交好,反倒把这门亲戚往外推,简直愚蠢至极!”
王夫人被他直接这么骂,一点体面都没了,当即闹了起来,要寻死觅活的。
“你今日就为了攀扯林家,这样辱骂于我,我们王家在你贾政心里,还比不得他们了,我兄长如今一个堂堂京营节度使,竟也什么都不是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丫鬟婆子们赶紧上去,又是劝又是拉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你、你简直不可理喻!”贾政不耐烦继续看她折腾,提脚就去了赵姨娘房里歇息。
王夫人闹也闹了,事情也已经这样了,心里的恨意又深了一层,视线落在搀扶她的金钏脸上,多年轻的一张脸啊,咬牙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方才他出去的时候,为什么都不拦着!”
“太太自己说过,不许我靠近老爷的,怎么这会儿又来怪我?”
说完这句,金钏就哭着跑了出去。
荣国府的这些事儿,自然传不到林家人的耳朵里,眼下正有一桩盛事吸引了京城所有人的目光。
春闱——正式拉开了帷幕。
春闱一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今日是第一场,举子们排着队接受查验,等待进入贡院。
“嗯?这是什么?竟敢夹带!把他拖出去,登记在册,终生不得录用。”
那名犯事的举子当即白了脸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今年才三十啊!”
众举子看得一阵唏嘘,却没人敢靠近他。
科举是残酷的,更是庄严肃重的,不仅仅是考试的举子们心怀忐忑,小心翼翼,参与其中的大小官员,也都严阵以待,不敢出任何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