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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成为林家幼子后by衾寒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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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高兴上了,只怕我说了其中的缘由,你便再笑不出。”
“哦?夫人请讲。”林如海有种不妙的预感。
“人家缘何讨好球球,还不是因为你那小儿子童言无忌,当众说了句:我姐姐谁也不嫁!我要把他们通通赶走!”
这两句她特意学的球球的腔调,像极了。
“这、这是何意?”林如海没明白。
“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些是吧,行,我就这么告诉你吧,除开谢家那个小的清竹,老大清松同老二清柏都惦记上你闺女了,这些听懂了吧。”
“什么!”林如海眉头紧皱,都快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林如海的情绪顿时变得特别激动,方才还很欣赏的两个孩子,这会儿再看,只觉得面目可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杨妗妗轻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放心,方才我已经婉拒过嫂嫂了,只说咱们家要多留玉儿几年,舍不得她早早离咱们而去,嫂嫂后来也没说什么。咱们玉儿年后才十五,年岁还小呢,我当初嫁你,也是二十好几。毕竟这个时候,才算真正长大,若此时再成亲,对她也好,对将来她的孩子也好,都是恰到好处的。”
林如海心里可不情愿得很,女儿才回到身边不久,一家子和和美美的日子多好,这就要被别家的臭小子给娶走了,不可能!
他气愤道:“成什么亲,你瞧瞧外头那些勋贵子弟,有几个好的,不是小小年纪一边在家里养着通房,在外边眠花宿柳、寻欢作乐,就是整日招猫逗鸟,喝酒赌钱,不学无术。这样的男子有什么可值得嫁的?”
“是是是,这全天下就你一个好男人了。”杨妗妗觉得他这会儿已经开始敌视所有有可能成为他女婿的年轻人。
林如海哪儿能听不出妻子在敷衍他,不服气地反问:“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对对,可总也有几个好的吧,你这一竿子打翻了所有人。咱们先不说黛玉,就单论这些年轻的孩子,比方说谢家那两个,人家哪里像你方才说的那般不堪了?兄长嫂嫂的家教可是不差的,咱们也都亲自看过,两个孩子本身其实挺好的。”
其实林如海未尝不知道,只是心里有气,不愿承认罢了,他现在看谁想挑刺,且挑得合情合理。
“再好又如何?千不该万不该,两兄弟都喜欢上玉儿,将来若是玉儿嫁给他们其中一方,那另一方又该如何自处?岂非闹得家宅不宁,不好不好。”
“我也没说好啊,你啊,可别光想着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玉儿自己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咱们也就帮着瞧瞧罢了。况且我估摸着她似乎对这两兄弟,都无意,你就别先着急上了。”
回到林府后,林如海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这颗心不安稳,于是亲自去了一趟黛玉的绛仙阁,女儿大了,做父亲的便得避忌着,其实她的院子,他独自前来的次数并不多。
这里已经全然变了样,他瞧见女儿这会儿正在给院子里的药草浇水,脸上的喜爱很真切。
“爹爹?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黛玉放下水壶,笑着从药圃里走了出来。
林如海见她额上都是汗,从袖袋里取了帕子,替她细细擦拭。
“这些让下人们做就是了,你这样亲力亲为,实在辛苦了些。”
“不辛苦,这都是我想做的,爹爹,我喜欢亲手养着它们,我觉得自己同它们很亲近。”
“你妗姨倒是笑说过,说你上一世说不定是仙草,所以种起这些药草来,总事半功倍,大抵你们是同族相亲。”
“妗姨就是爱说笑,爹爹过来坐。”
父女二人走到院子里的石桌前落座,紫娟和雪雁各自端了才砌好的茶来。
林如海用碗盖撇着浮沫,却一直没有心思饮,最后还是又放了回去。
“玉儿啊,爹爹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黛玉又不是傻子,心里多少猜到一些。
“爹爹,您尽管问就是了,玉儿定知无不言。”
“你如今马上就要十五了,你、可想过自己的将来?”林如海问得很含蓄,这个话题本不适合他做父亲的来问,只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亲自过问,实在放心不下。
“其实爹爹想问的,是女儿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打算,对吗?”黛玉虽然话说得直白,但还是羞涩的,眼神只落在院子里的那些草药上。
“诶……爹爹、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希望你能够一直留在爹爹的身边。但你妗姨说得对,这是你要过的日子,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你娘去得早,爹担心你心里有想法,不愿意说出来,所以爹爹才亲自来问你。”
“女儿知道……”黛玉红了眼眶。
她的爹爹一直是慈父心肠,原先心里也有过对他的埋怨,可这天底下,有几个父亲能为女儿做到这个份上。
她掌家这两年,跟着继母和大伯母见识过不少阴私,大家族出身的女儿,多的是用来联姻换取利益,哪里会问女儿家自己的想法呢。
“咱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不差,你爹爹还没到致仕的年纪,往后未尝不能更进一步,不说位极人臣,起码也够护着你了。你若、若真是有意择婿,定要告知爹爹,爹爹……也好托人替你提前好好考察一番对方的人品,如此才能放心啊。”
听着爹爹如此絮叨了大段,黛玉一边笑着,一边掉了两滴眼泪。
“不必了,爹爹,女儿心里暂时没有这等念头,妗姨也同我说过,女儿家至少要等到十八岁以后,身体才算彻底长好,女儿也更在乎自己的身子,想健健康康地侍奉爹爹和妗姨你们。”
听完孩子的这番话,抬手轻抚女儿的后脑,林如海险些老泪纵横。
“哎!这就对了,你打胎里就有些弱症,若是嫁去别人家里,人家的长辈定是要你早些诞下子嗣,哪里会顾及你的身子是好是坏。”
“若你自己愿意,爹爹养你一辈子都不在话下,可爹爹定会走在你前头,往后你的两个弟弟长大,各自成家,你若不愿同他们住在一起,爹爹就给你留下半数的家产,你自己独开一府,立个女户也好,反而逍遥自在,不必受这世间之累。”
“可爹爹又担心将来你老了无人照顾你,其实招婿的话,也不是不行,或是从你两个弟弟膝下过继也不错,就怕他们舍不得。这样也不好的话,从外头收养个孩子?就怕孩子长大之后知道你不是生母,对你不孝顺。若是爹爹长寿,定替你到时候一一周全好……”
林如海又开始遗憾自己年纪太大,儿女们又还这样小,这颗老父亲的心愈发不安了。
“要是爹爹早些生下你就好了,可太早……你势必就得跟着爹爹过些苦日子,如此想来,倒也不必平白要你受难,这样就很好了。”
林如海絮絮叨叨,说了这样许多,黛玉一直流着眼泪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
“爹爹……”黛玉再也控制不住,起身跪在他的面前,身子伏在他的膝上,痛哭起来,就像幼时受了委屈那般。
“好玉儿,爹爹只恨自己不能走在你的后头,爹爹担心呐。”林如海自己也开始垂泪。
父女两个抱头痛哭,丫头婆子们见了,都躲在一旁默默拭泪。
可巧鸳鸯亲自来给黛玉送史老太太给的压岁金锞子,杨妗妗正领着她过来,乍一进来,瞧见这番景象。
“呀,咱们家老爷和大小姐怎的还都哭上了,倒叫鸳鸯姑娘看笑话了,回去若是叫老太太那头知道了,怕是又要担心了。”
鸳鸯是个机敏人,立马笑着接话:“怎么会,林姑爷同林姑娘父女情深至此,我现下见了,羡慕都还来不及,老太太若是知晓,只会更放心。”
“妗姨,鸳鸯姐姐。”黛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杨妗妗瞧她眼睛都有些肿了,心疼地说:“瞧你,哭成泪人了,我就让你爹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倒好,非要问你一个小姑娘什么嫁不嫁的话,他自己舍不得你,定是说了好些窝心的话来留你,瞧把你弄的。”
有了杨妗妗的这番话,鸳鸯就知道原是为了这个。
“都说女儿舍不得爹娘,到了咱们府上,怎的倒反过来了,林姑爷,你这可不行,林姑娘这么标识的人,只怕将来林府的门槛都要叫媒婆给踏平了。”
杨妗妗笑着自嘲道:“那咱们府上就得多两尊门神了,小的拿着扫帚拦人,老的板着冷脸赶人,怕是以后都没人愿意登门了。”
听罢这等玩笑话,众人都笑得前俯后仰,连黛玉都破涕为笑。
“光顾着同夫人说笑,险些忘了正经事,今儿我过来,是老太太特意嘱托的,给姑娘和府上两位小爷,送压岁金锞子,保佑姑娘小爷们来年顺利平安。”
说罢,鸳鸯一抬手,跟着的两个婆子,就把手里的托盘端上前来。
“弟弟们的我也一并替他们接了,待会儿让人给他们各自送去,鸳鸯姐姐在我这儿多坐一会儿,咱们正好说说话。”
林如海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道:“那你们聊,我同夫人还有些事要商议。”
待夫妻二人离开后,鸳鸯同黛玉二人坐在石桌前,握着她的手,感叹良多。
“姑娘,你可真是有个好爹爹啊。”鸳鸯是想起了自己那对卖女求荣的爹娘了,先前大老爷想要强娶她,兄嫂见钱眼开逼着她嫁,事后不成,在金陵老宅守着的爹娘还托人写信骂她不知好歹。
“鸳鸯姐姐……”
“好了,我原也不指望他们能够体谅我。今日过来,是我心里憋着一桩事,在府里又无人倾诉,想找姑娘说说。”
“何事?鸳鸯姐姐但说无妨。”
鸳鸯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凑到她耳旁说:“府里账上没钱过年,老爷奶奶们又要充面子,琏二爷和二奶奶前两日把我叫了去,要我开老太太的私库,往外拿东西出去换银子,唉……这事儿我都不敢告诉其他人,就怕老太太要是知道了,会气出病来。”
“这、这未免也太……,府上不是每年都有进项的吗?怎的会没钱使了呢?”黛玉自己当家,都知道不至于此。
“前两年给贵妃盖省亲别墅,家底儿早就掏空了,连金陵的祖产都悄悄地变卖了一些,平日里又得维持着国公府的尊荣,海一样的银子流水似的花了出去,哪里够用的。外边瞧着是体面,里面苦得很。我若是不同意,就怕他们直接闹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哪里知道这些,只怕一个承受不住就……”
黛玉细细一想,道:“鸳鸯姐姐,外祖母当真丝毫不知吗?外祖母是经历多少事的人了,你未免太小看她老人家。与其瞒着,不如还是叫她知道的好,那些事瞒着外人也就罢了,自家人若是都叫瞒着,不清不楚的,岂不成了糊涂人过糊涂日子?”
“可是——”鸳鸯还是有些迟疑。
“况且你若应了,来日事情翻出来,岂不是都要怪到你的头上?”黛玉也是真心为她好,毕竟这一年多,鸳鸯帮了她不少。

“这、姑娘言之有理。”鸳鸯虽然替老太太管着钥匙,但也知道自己终究只是个奴婢。
“我回去再自己琢磨琢磨。”
事情后来究竟如何,黛玉也不知。
转眼间,除夕到了,家中贴满了窗花福字,檐下挂了新买的一批红灯笼,府里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最喜庆的新衣,最鲜亮的打扮,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淘气的球球,早已央求着阿公阿婆给他买了炮仗,正放着玩儿,林轩不放心他一个人,一直在院子里陪着。
家中四位女眷起了一桌马吊。
管厨房的冯叔李婶来问:“午饭都已经做好了,可要这会儿上?”
杨妗妗丢出去一张牌,趁着间隙回他们:“再等等吧,老爷子一早被镇国公请去拜牛家宗祠,不过应该不会留在那边吃午饭,老爷一早入宫朝贺去了,也还没回来呢。”
“诶!好的夫人。”
等林如海和老爷子前后归家,家里才开饭,下午时不时有客人到访,林如海和杨妗妗时不时地露面接待。
一直到晚上,一家子才真正拥有相聚不被打扰的悠闲。
晚上除了一桌马吊,还拿出来了两副棋盘,今年晚上球球倒是精神。
“嘿嘿!我赢了!哥哥得陪着我一起睡!”
“好,答应你就是了。”
原先林轩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从来不肯上榻陪他一起睡,球球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不,趁机就提了要求。
“我又赢了!那阿公就再帮我做一个安眠的药囊吧,过两天我去拜年的时候,想送给我的饭搭子一个,他也总是夜里睡不好。”
在定国公府上睡的那几日,有时候他起夜,总发现薛远觉也不睡,眼睛睁得老大,问他,他就说自己睡不着。
“一个够吗?你的朋友可不少,再来几盘,不论输赢,阿公都给你做上十个八个的,如何?”
“成交!”
结果除了会被亲爹压制,牛老爷子和林轩等人通通不是他的对手,一晚上下来,竟也正经守了一次岁。
大年初一一早,林家人一起拜自家祖宗的牌位,林轩的名字由林如海亲自记入了族谱,还有球球也是,他也终于有了正式的大名。
“林、玄、呃,后边那个字球球不识得,爹爹,你给我取得什么名字呀?”
“林玄珏,黑而有赤色者为玄,珏乃双玉,二玉相合为一珏,你的名字爹爹早就替你想好了,承自你姐姐,你姐姐名为黛玉,你为玄珏。”
牛老爷子连连点头:“这个名字取得妙极,一瞧便知是姐弟俩。”
林如海又看向林轩,怕他多想,特意解释:“轩儿,你的名字是你生父所予,想必你心里也一直惦念着他,所以爹爹不曾更改它,权当是纪念你们之间的父子亲缘。不过你的姓氏随的是咱们家,你在这家里,同你姐姐还有你弟弟并无半分区别。”
“轩儿明白的,爹爹。”
“那就好。”林如海如此也就放心了。
祭拜过先祖,大人们就得各自出门应酬去了。
只三个小辈留在家中,大家都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等球球醒后,特意跑去找他姐姐。
“姐姐!我要写拜帖,你快教教我好不好?”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原先大家都叫他球球,这个名字让他实在有些不愿落款。
“好,我这就让紫娟找些空白的帖子来。”
除了头前几句,是按照姐姐黛玉教的所写,后头的内容完全被他当成书信在写画,这看似正式的拜帖,最后交到管家林叔的手上,又送去了各个被球球点名的府上。
头一个受害者就是离他最近的苏老爷子。
“玄珏,唔……便是球球的名字了吧,玄之又玄,倒是像极了他这个人,不错。就是这臭小子的字,怎么半分长进也无,老周是怎么教他的……”
“啊啾——!”被念叨的周老太傅打了个喷嚏。
虽然球球也给他送了拜帖,但年年往太傅府上送来的请帖都堆成小山高了,球球的被淹没其中,压根没机会送到他的面前来。
第二个是谢家的谢清竹,谢府的门房给他送来请帖的时候,他还不信。
“什么玄珏少爷?我就不认识这么个人,拿来我瞧瞧,定是那人送错了。”
结果打开拜帖一看,“这不是球球的字吗?原来是球球终于取名字了,他还说明儿下午来找我玩儿,嘿嘿!”
在他的宣扬之下,谢家所有人都知道球球的新名字。
随后便是安乐老千岁,门房一接到林家递去的拜帖,就第一时间呈递给了长史,长史立马亲自送去给老千岁。
年年过年心情都不怎么好的老千岁瞧过他的“拜帖”之后,终于露出了笑模样。
“林玄珏,这名字瞧着还挺顺眼的。”
长史默默在心里插嘴:顺眼的哪里的这个名字,是叫这名字的人吧。
“小家伙待会儿要过来,你去准备些他喜欢的吃食玩意儿,还有本王才吩咐人制好的鱼竿,也一并拿出来给他试试,他原先那几根这会儿怕是有些小了,就别给他用了。”
“那、原先那些要扔了吗?”
老千岁想了想,还是说:“收着吧,留个纪念也好。”
“诶!属下知道了。”看来得专门空出一间库房,以后林小少爷用过的鱼竿都收在里头,也方便查找。
号称生人勿近的定国公府,一听是林家送来的拜帖,问都没问,直接把人给放进去了。
林家送拜帖的仆从双腿颤抖跪拜在薛远面前。
“小、小的拜见大将军!”
“是你们家小少爷叫你来的?”
“是是是!小少爷命小的给大将军送拜帖来的。”那人迫不及待把拜帖拿出来,双手高举过头顶。
“他还说什么了?”
“小少爷他……他没说什么啊。”就管家拿了小少爷写的这一摞拜帖叫他往每个府上赶紧一送。
薛远对他的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打开拜帖自己看,眉头一挑。
“哟,取新名字了,难怪非要写个什么破拜帖过来,这小子心眼子还不少。”
“得了,回去告诉你家小少爷,本将军知道了,他想来来就是了,不必带什么贺礼,他一个孩子,本将军不占他的便宜。”
“小的一定带到!”
那仆从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活像见了鬼似的。
还有卢府,也送了一封,那仆从到的时候,受的惊吓更大。
卢云澜昨晚一晚上没歇息,一直待在诏狱审讯犯人,刚穿着一身沾满鲜血的袍子回府,正好在门口撞见了。
毫不夸张,他才在那仆从跟前站了一会儿,地上已经滴了不少血迹,那仆从抓着拜帖递过去的时候,两只手都是抖的。
莫不是这位卢大人才杀了一晚上的人?人家一个大官,总不可能杀的是猪吧。
“卢、卢大人,主家姓林,乃户部郎中,这是我家小少爷给您的拜帖,还、还请大人收下。”
“哦,林家那孩子啊,还给我送拜帖,真是个懂礼数的。”卢云澜笑着接了过去,直接打开看了一眼。
“林玄珏,这名字同他姐姐是一并取的吧,林郎中还真是讲究。”
那仆从哪里敢搭话,木木地站在原地,恨不得他当自己不存在。
“他可是少数几个给我递拜帖的人,你回去告诉他,他来那日,卢某定会扫榻相迎,在家恭候他前来。”
“是……”
他想不明白,自家天真可爱的小少爷,为什么会跟一个嗜杀成性的恶人相熟,小少爷难道就不害怕吗?
其实还有一封,但不是由仆从送的,是球球单独托他亲爹送的,送的是宫里。
这请帖林如海又托了御前的王祯王公公转交到昭华殿,不过在此之前,王祯先把它呈给了皇帝御览。
“林玄珏,这小家伙是想特意告知琛儿,这是他的名字吧,玄珏,朕记得林如海还有个长女,叫——”
王祯立刻作答:“——黛玉。”
“原来是这样,这下朕倒是明白林如海为何要给他的幼子取这样一个名字了。朕听说,他那长女掌着家,还素有些才名,连景阳都对她赞不绝口。”
“是,郡主似乎还有意想为林姑娘做媒,不过林郎中和他的夫人却谢绝了,说是林姑娘自幼不在他们夫妻身边长大,想多留几年呢。”
“嗯,挺好的,可惜屿琛年岁太小,不然朕也觉得这姑娘挺适合娶进来。”
王祯眼睛跳了一下,合着圣上还有这个打算呢,越是藏着的,就越是遭人惦记,此言果然不虚。
“奴婢也觉得是可惜了。”
“不过,若是林如海同他的夫人再生个小女儿,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皇帝亲自接触过林如海和林家幼子,这两人他都觉得不错,林家的姑娘连他那挑剔得不行的堂姐景阳都喜欢,想必这家人养大的孩子,都差不到哪儿去。
“行了,给屿琛把这拜帖送去吧。”
等百无聊赖的赵屿琛收到拜帖,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他迫不及待跑回房间,在灯下细看。
除了前面那几行是字,后头还附了一张画,他研究了许久,愣是没看明白。
偏偏又已经许久未曾同小伙伴见面,内心焦急万分,次日一早,就跑去御书房。
“皇爷爷,你帮琛儿看看吧,球球、不是,玄珏这是画的什么?是什么意思啊?”
皇帝内心:难道不是胡乱画的鬼画符吗?那一团乱麻竟然还有意思?
“咳咳!是吗?那朕替你看看啊。”
早已看过一遍的皇帝,装模作样地又看了一遍。
“琛儿,朕还是觉得吧,他大约是想说,想你想得心绪烦乱,不知该如何言表?”
“原来是这样啊!”赵屿琛恍然大悟。
此时的球球突然发现自己的书桌下掉了一张纸,捡起来一看。
“咦?这不是我给屿琛哥哥写的信吗?怎么掉在这里了呢?”

第73章
还同去年一样,初二一早,林如海便携妻子儿女们,去了荣国府拜见史老太太,后得知宁国府的贾敬今年也从寺里下山回来了,便顺道过去拜访了一下。
拜访完宁荣二府,林家人下午才到的谢府,不过今日谢家的长子与次子都被静淑长公主之子叫走了,并不在家。
林如海正同谢临风闲话:“今日我还到宁国府见了贾敬一面,兄长可知此人?”
“当然知道,贾敬其人,是宁荣二府唯一一个正经的进士出身,他与我还是同科。他本该是贾家这一代的当家人,但不知为何,却早早地抛下一切,躲到山里的道观,去做起了道士。”
“他似乎很是向往长生之道,一直在自行烧制丹药,还亲自服用,我瞧着,终究还是不大妥当,可又不好当面劝说。”
其实林如海说得还算是客气的,那贾敬身形干瘪,面色隐隐发黑,唇色瞧着又发紫,实在不似长寿之相。
“人各有命,他非要自寻死路,岂是你想拦便能拦得住的。你若当真劝说人家,人家兴许还怨你阻了人家的修仙之道。”谢临风最是不喜这一类人,读书多年,与家国却无用,整日神神叨叨。
旁边的黛玉听见“修仙”二字,竖起了耳朵。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追求长生之道,妄图飞升成仙,可有几人得了好下场?帝王集举国之力尚且如此,寻常人便能成了,如此这般容易,大家还不都去求仙问道,实在不知这些人是如何想的。”
旁边的杨妗妗也道:“那丹药里头,通常都会融入丹砂,炼出一银白色的凝液,称之神胶、元水、灵液等,但其实此乃剧毒之物,剧毒之物入口服下,哪有修仙是这般修的,分明是找死。”
苏夫人反正更相信大夫的话,她说:“弟妹是医者,说得自然不会有错,先前老爷子病着,我那兄长非要去观里求什么灵丹,幸好她及时阻拦,没叫老爷子吃下那丹药,否则这个年都过不成了,平白折了寿数。”
“那若是以药草炼丹呢?”黛玉突然出声。
除开杨妗妗是知道黛玉见过异象的,其他三位长辈都没有多想,一一正经答复她,并不敷衍。
谢临风先说:“其实诸多治病救命的秘药,都是用些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若是丹方恰当,药性相合,应当确实有益。”
“兄长所言甚是,药草乃天生地养之物,集天地之精华,若能去其糟粕只取其精华,未尝不能真的炼成灵丹妙药,不过私以为多半只能做药,想要成仙怕是不成。”林如海也是赞同谢临风的观点。
苏夫人颔首道:“依我看做仙人若是都得同亲眷断绝联系,远离这红尘俗世,倒也没有成仙的必要了,总一个人待着,那得多无趣。”
众人都笑了,很是认可苏夫人方才所说。
“是了,若当真要远离亲眷,我也是不肯的。”黛玉垂首喃喃自语。
“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林玄珏突然凑到她眼前看着她。
黛玉伸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说你若是不好好读书,就把你扔去道观清修,尝一尝做仙人的苦。”
年后照理说,他就该回苏老先生那儿上学去,偏他去岁入冬之后,就停了学,玩闹惯了,说什么也不愿。
“啊——!不嘛不嘛,不要去道观吃苦。”小家伙急得直跺脚。
见状,众人又是一笑。
尤其是苏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玉儿这促狭鬼,人家道观那是求仙问道的去处,被你这一说,倒成了受苦受难的地方了,瞧把球球给吓的。”
“对了,说起读书这事儿,我倒得提前同你们夫妻知会一声,老爷子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怕是无法再教清竹和球球他们俩。”
林如海立刻说:“这倒是不打紧,自然以苏老先生的身子为重,至于孩子读书的事,暂时就让玉儿还有家中岳父先教着,我再为他择一位新的老师就是。”
突然蹭到苏夫人身边去的林玄珏,很是正经地对她说:“大伯母,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呀,玄珏,我叫玄珏,我现在有自己的名字了。”
“好好好,大伯母记下了,往后不叫你球球,叫你玄珏,小玄珏这下可满意了。”
“嗯!大伯母你人可真好。”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既然大伯母这么好,那你让大伯母抱一下可好?”
小家伙现在年纪大了,渐渐地不愿意像小时候那样给人亲,给人抱,否则是要闹脾气的。
“唔……那好吧,只能抱一小会儿哦。”
“行,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苏夫人一把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稀罕得不行。
本来缠着林轩,要他教自己玩儿蹴鞠的谢清竹有点儿吃味,跑过来酸溜溜地说:“诶呀,娘亲,你怎么又抱上玄珏了,他不喜欢让人抱来抱去的。”
“怎么?你不让娘抱,还不兴娘抱抱小玄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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