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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成为林家幼子后by衾寒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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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我不是已经长大了吗?再让娘亲抱,其他人会笑话我的。”
苏老爷子病了之后,家里给谢清竹重新找了个学堂读书,他说的其他人便是他的同窗。
昨儿谢家夫妻俩带着三个孩子外出访友,偶遇了几个谢清竹的同窗,谢清竹为了在同窗面前维护自己的面子,愣是不让苏夫人碰他,当时态度还挺不耐烦的。
苏夫人心里可一直记着这桩事。
“哼,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整日哭着喊着要娘抱他,现在倒好,反而嫌弃起娘来了,真是个没良心的,还是我们小玄珏乖巧,我就爱抱小玄珏。”苏夫人故意刺激幼子。
“娘,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谢清竹也知道自己这样伤了苏夫人的心,回到家以后,心里也挺愧疚的。
“大伯母,你快别生气了,清竹哥哥都哭了,他肯定很后悔的。”小玄珏也帮着小伙伴说话。
“真的哭了?”苏夫人屈尊降贵瞥了他一眼。
谢清竹哪里就真的哭了,不过林玄珏这个小机灵鬼使劲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也不傻,立刻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行了行了,哭什么,方才不是还说自己长大了,怎么这会儿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哭鼻子,不怕丢人了?”苏夫人心头一软,哪个做娘的会真的跟自己的孩子生气的。
杨妗妗赶紧把自家孩子接了过去,空出手来的苏夫人像方才抱林玄珏那样,抱起了谢清竹。
原本装模作样的谢清竹埋在母亲的怀里,享受着母亲温柔的轻抚,倒真的掉了两滴眼泪出来。
球球这时候趴到娘亲的耳边,悄悄对她说:“娘亲,我永远都给娘亲抱,娘亲可不要生气哦。”
杨妗妗这颗心呐,此刻像泡在蜜罐子里似的,甜得都发腻。
“你这孩子,惯会哄人高兴。”
说是这么说,心里比谁都受用,原本每日只许林玄珏吃两块点心,今儿一连喂了三块,还问他想不想再吃一块。
两个当爹的连连摇头。
“两个慈母养出两个娇儿。”谢临风捋着胡须,没眼再看下去。
“如海,咱们到书房去手谈一局,让他们在这儿继续母子情深。”
“兄长请。”
到书房自然不仅仅只是单纯地下棋。
“通政司不比你们六部,即便是除夕,也不曾封印,消息自然也灵通些,我同你说,宫里发生了大变故。”
“哦?兄长请讲。”能让谢临风这位通政使称之为大变故的,定非小事,而林如海昨日初一拜访同僚好友,未曾听闻什么宫里的消息,想来确实是隐秘。
要知道事关内庭,越是隐秘,牵扯往往就越深。
“掌印太监换人了。”
“什么?”林如海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可不亚于内阁换人。
“那位内相戴权不知犯了何事,被夺了差事,这次连太上皇都没有保他,圣上当机立断,将原先的一个秉笔太监提了上去,新掌印叫乔恭谨,你可识得此人?”
“姓乔?御前倒是有位侍膳的乔公公,去岁玄珏在宫里陪伴小皇孙那段时间,这位姓乔的公公还曾主动与我搭过两回话,言语之间似乎很感激他。”
“多半就是此人,我悄悄让人打听过,他先前遭戴权陷害,被黜落过,不知怎的搭上了王祯,在御前露了脸,这次竟直接就踩着戴权上位了。如海啊,你这个儿子生得好,连为兄都不禁眼热,这是替你又搭上了一条了不得的人脉。”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林如海自己都没想到。
他初入京都,这两年来遇到事情不少,一直战战兢兢。
谁知无形之中,儿子结交的权贵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他也确实享受了不少好处,人人都以为这些权贵是看重他,殊不知,人家只是看在幼子的面子上,对他略有几分照拂。
所谓狐假虎威,便是他现在这般了。
谢临风却开解他说:“孔明尚且需要借东风,我等如何不行?别人想,还求不来呢。”

第74章
打初一起,一直到十五这一日,林玄珏日日都要到别个府上拜年,除开陪同父母访亲拜友,自己的日程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十五这一日,荣国府递了帖子来,史老太太请林家的姑娘少爷们一起去听戏,热闹热闹,长辈相邀,晚辈哪有推辞的道理,便都去了。
大观园里,热闹非凡,除荣宁二府的自家人以外,还有王夫人的妹子薛姨妈一家以及侄子薛蝌侄女薛宝琴,刑夫人的兄嫂以及侄女邢岫烟,宝玉亲大嫂李纨的两位寡嫂,还请了不少贾家同族的其他人来。
乌压压的一片,瞧都瞧不过来。
林轩带着小玄珏同男孩儿们玩在一处,黛玉陪坐在老太太的一侧,老人家看戏的时候,也一直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戏台子上的唱罢,老太太一高兴,便喊了一声:“赏。”
宁国府的贾珍同这一府的贾琏两个,提前叫小厮们抬来一大簸箕的铜钱,争相往戏台子上撒,戏子们跪地拾钱,场面好不奢靡。
男孩儿这边林轩同薛蝌暗自皱眉,只觉得这荣国府上下未免太作贱人。
黛玉也不甚看得上这等做派,心想:若真是想赏钱,该给银子,也体面些,拿铜钱来撒,明显是打肿脸在充胖子,哄老人家高兴罢了。
她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摆设,又心道:况且鸳鸯姐姐不是说府上没钱使吗?可今日这戏班子也好,摆着的瓜果点心,海味珍馐以及酒水这些,拢共略算一番,花费可不小。
她又抬头看了一下坐在中间一直笑着的外祖母,她老人家到底是否知情?这些东西都是变卖了库房的物件才支凑出来的。
视线一转,只见王熙凤挺着个大肚子,还一直站着侍奉长辈们,脸上一直挂着笑,好似戴了一张面具,不回了似的,心里更不是个滋味。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的这位精明能干的二嫂嫂掌着空壳似的荣国府,背地里也不容易。
细看她的打扮,比之前些年她初入荣国府之时,已然逊色不少,那腕上,颈上还有头上穿戴的首饰,虽然依旧华贵,但俱是前年时兴的样式。
荣国府是真的在逐渐地败落,虽然如今有位贵妃做脸面,可底子已经空了。
愣神的工夫,突然放起了炮仗,声音嘈杂刺耳,史老太太下意识将黛玉护在怀里,双手捂着她的耳朵,还把她当作小时候对待。
“不怕不怕,可别让我的玉儿叫这些炮仗声给吓着了。”
黛玉埋在外祖母温暖的怀抱,微微一笑,望着噼啪作响的炮仗,只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曲终,人散——
元宵才过,宫里的老太妃就病了,嫔妃们今年不得省亲不说,还得减食去妆,日日跪在佛前为老太妃祈福。
这些个功勋世家自然也要做出些表示。
偏这个时候,王熙凤小产了,一收到消息,于情于理,黛玉都应该过府探望,又请了杨妗妗一道去看看。
杨妗妗答应了,特意空出了一日,陪她同去。
“林姑娘,夫人也来了,我实在起不来身,还请夫人见谅。”王熙凤的声量都不比平素响亮了,虚虚柔柔的,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抬手捂唇,黛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面容憔悴暗淡的女子,竟然会是一贯鲜活艳丽的王熙凤,这才短短几日不见而已。
杨妗妗作为医者,主动坐到她身边,给她搭了一下脉。
“劳累过度,心思郁结,这是你小产的原因,想必先前的大夫早已同你说过了。”
王熙凤点了下头,神情郁郁,后悔和心痛的神色同时展露在脸上,大宗族的掌家媳妇看着体面,背后的苦楚只有自己咬牙挺着,无法言说。
“你现下可是还淋漓不尽?”
旁边王熙凤的陪嫁平儿立刻回她:“可不是,从二十八开始,就不大舒服,三十又忙活了一天,紧接着还操心过十五的各项事宜,十五当天又站了两个时辰,一味要强,怎么说都不听,十五回来就一晚上折腾着不舒服,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孩子就掉了。”
“你这蹄子,谁家的媳妇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偏你奶奶我怀了孩子就矫情?你想让大太太二太太,也这么数落我不成。”王熙凤也是无奈,她何尝不想歇一歇,可一歇手上的权柄说不定就交出去了。
“我是心疼你,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她们哪个来看过?”
直面内宅之争,这下黛玉愈发不想嫁人了。
杨妗妗只好打断她们主仆:“好了,先治病要紧,凤姐儿,你自有你的难处,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身子是自己的,除了真正关心你的人会在意,其他人可不会放在心上。”
因着杨妗妗先前曾在她发病的时候,将她制服放倒,事后又送来了药,她吃了只觉得身子立马就好了。此后她还亲自去杨妗妗的医馆捧过场,讨过养身的方子。
府里都不知道,她们私底下关系不错。
“现下这里无人,好姐姐,我便直白些与你说吧,我若不撑着,只怕什么都没有了。我那正经婆母素来同我不对付,我那姑母看着面慈,内里却比我还要心狠,我若对她没了用处,只怕还不如死了得好。”
此话一出,黛玉心里更是骇然,莫不是二舅母真的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呀,非要为了显得你厉害,去操心这一大家子的破事,就掌着自己的小家不行吗?”
“你瞧瞧我这小院子,上下哪个不是服服帖帖,有什么好管的。”王熙凤不以为意。
“你家琏二爷呢?他也服服帖帖的?”杨妗妗一边给她开方子,一边怼她。
“他是不安分,可也不敢做得太过,来碍我的眼。”这点自信,王熙凤还是有的。
“我可提醒你一句,与其把过多的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倒不如专心于你的小家,你就没发现,你家琏二爷最近,往宁国府去得特别勤?初二那日,我听老爷说,在那儿瞧见他同两姊妹勾勾搭搭的,可不像是下人。”
“两姊妹……莫不是尤家那两个?”王熙凤立刻就精神了。
“你该针对的不是人家两个姑娘,是你家那个不安分的爷们儿,他不往那儿去,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杨妗妗虽然劝过,但王熙凤有没有听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方子拟好了,让平儿带着人去我那儿抓药就是,你需要静养,少操点儿心吧,攥着钱没命花,便宜谁了呢?可别忘了,你还有个闺女呢,天底下的继母可不都有我这么好心的。”杨妗妗知道她性格直爽,平素两个人私下讲话,也是直来直去的。
黛玉听了这句,笑着颔首说:“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好啊,你们母女两个,跑到我面前来显你们情深来了。”王熙凤的心情确实缓和了不少。
半个月后,养好了身子的王熙凤登门,来谢杨妗妗和黛玉。
顺道说起了荣国府最近发生的事。
“我那好姑母失了我这个臂助,先是安排了她那大儿媳妇试着掌家,奈何人家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柔婉,根本压不住底下人,她说的话,也没几个人愿意真的听。”
杨妗妗陪着说:“你们家二太太的大儿媳,我记得是姓李吧,她一看就是从小饱读诗书的女子,多半是不怎么擅长庶务。”
“还真是,读书人家,清流嘛,闻不得铜臭。”王熙凤自己没有读多少书,也看不惯这位嫂嫂。
她讥讽完对方,又继续说:“后来我那好姑母还安排二房的探春接权,这位三妹妹倒是比那大嫂嫂强了不少,又是府里正经的小姐,下人虽然有些怨言,却也不敢不听她的。不过你们肯定猜不到,最后是谁出来拆她的台。”
黛玉此刻出声:“莫不是、赵姨娘?”
这个名字耳熟,杨妗妗对她印象还挺深的,立刻问:“可是你们府上环哥儿的生母?”
“就是她,自己的亲闺女掌权,她不帮着也就罢了,还蠢到跟丫鬟婆子们打起来之后,转头去骂自己的亲闺女,我要是有这么个亲娘,怄都要怄死了。”
“嗯?她不是你们家二老爷的姨娘吗?丫鬟婆子竟然敢打她?”杨妗妗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这位赵姨娘当时在王夫人的宝贝儿子病得人事不省的时候,急着让自己的儿子取代他,当众咒人家的儿子死,确实不是个聪明人。
“谁把她真的当个正经主子了,空有一张脸,没脑子,二老爷如今对她也不怎么上心,谁都敢去踩她一脚,我那姑母的手段厉害就厉害在这儿。”
“不过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府里的奴婢确实一个比一个刁钻,若不耍些威风,他们是不会怕的。可单单怕也不好使,还得给他们好处,只有这样甜枣加大棒双管齐下,才能真正约束好他们。不是我自夸,自从没了我掌家,府里上下渐渐就乱作一团。”
王熙凤暗自得意,可惜她回去之后,也没等到王夫人重新让她管家,反而请了薛宝钗这个外甥女协助探春。
这些还是鸳鸯后来到林家来告诉黛玉的。
“最近三姑娘好心,把府里的事务都给底下人重新细分了,可现下府里的日子反倒更艰难,主子不像主子,吃口东西,要朵花儿都难。下人不像下人,反倒都骑到主子头上去了,哪个也使唤不动不说,反而还时常到太太和老太太跟前告状,惹得姑娘们反倒挨骂。我瞧着实在不成样子。”
“怎会如此?”黛玉不解。
“还不是二太太同二奶奶暗地里在斗,两拨人各听各的,不闹才怪呢。”

第75章
原先她习惯了荣国府叫二舅舅一家住着,黛玉也是这会儿才想起,真正承袭爵位的是大舅舅贾赦,二舅舅夫妻两个占着荣禧堂本就于礼不合,连荣国府的管家权如今也要彻底从大房手里夺去。
“那、外祖母也不管吗?就叫她们这么一直闹着?”
鸳鸯悄悄又说:“姑娘有所不知,先前变卖库房里的东西,我同老太太说了之后,老太太便直摇头,最后说了句:爷们儿在朝堂上立不住,即便家里出了个贵妃,也是无用。索性对琏二爷二奶奶他们的动作装作不知,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时常昏睡着,人也不大清楚,时常忘了事情,即便有心想要整顿府里的事务,如今也没了那份精力。”
“我回回去瞧外祖母,不是一直挺好的,怎的还糊涂了呢?”黛玉还是不愿相信她所说的。
“姑娘,是老太太不让我们贴身的几个往外说,她担心万一自己病糊涂的事叫大老爷知道了,大老爷会同二老爷闹起来,争夺家产,到时候,可就连这点子体面都维持不住了。”
“那当初为何要叫二舅舅住在府里,反倒要大舅舅搬到东院的小花园里去?”
“这便又是一桩糊涂事了,大老爷的品行德行姑娘想必也清楚,他不务正业,整日在外喝酒赌钱,结交些狐朋狗友,老太太当年打了打了,骂也骂了,却改不了他的性子,若是家产交予大老爷管着,没几年就得败光了。再加上二老爷人孝顺,又有正经的差事,老太太自然更偏向次子,大老爷也不愿意被老太太拘着,两相商量,便成了如今这样。”
“这实在是……”黛玉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这事她一个外孙女就更管不了了,只得说:“鸳鸯姐姐,她们斗便斗去吧,辛苦你好生照顾着外祖母,若是外祖母有什么不好,请你定要即刻遣人来告知我一声。”
“这个自然,对了姑娘,贵妃娘娘从宫里传了消息回来,说老太妃怕是要不好了,老太太担心姑娘掌家不知规矩,今儿特意命我过来提醒姑娘,姑娘记得提前备些素缟在府上,省得到时候不好买,府上切记不可宴饮奏乐。”
鸳鸯说了好些忌讳,黛玉连连点头,一一记下。
“好,我这就让管家去备些用得上的物件,存在家里。”
“那便好,我得赶紧回府去了,老太太身边离不得我,姑娘若还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提前让林姑爷到礼部去打听打听,毕竟林家没有爵位,要守的规矩大约也不尽相同。”
“知道了,多谢鸳鸯姐姐过来同我说这些,替我也谢谢外祖母她老人家记挂。”
送走了鸳鸯之后,黛玉便吩咐下去,该买的东西立刻去街上买,府里的下人家里想办喜事的,最近抓紧办。
林如海也或多或少从同僚口中,听说了老太妃病重的消息,礼部又是孟自堇岳丈所掌,自家需要守的规矩,注意的事项,直接就都打听好了。
晚上回到府里,父女二人默契极了,几乎同时向对方提及此事。
林如海还觉得诧异:“玉儿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今儿外祖母让鸳鸯姐姐过来了一趟,特意叮嘱了许多,还叫我再同爹爹说一声,让爹爹去打听打听咱们家是按照个什么章程,不曾想,爹爹竟都问好了。”
“本打算给你好好办个及笄礼,如今看来,倒不合时宜了。”林如海有些遗憾地同女儿说起自己原本的打算。
“女儿并不介意,爹爹不必自责,此事又非人力能够改变,老太妃若当真——”黛玉顿住,不再继续往下说。
“莫说咱们家,即便是皇家宗室,也是要为老太妃守孝的,女儿懂得。”
“那就等明年,爹爹再给玉儿补上。”
黛玉颔首,轻声道了个好字。
苏老爷子过了两日,将林如海叫了去,当面正式与他说:“老夫年事已高,身子每况愈下,怕是不能再继续给孩子蒙学。”
“老先生自当保重自己,孩子蒙学另择一位先生教他就是,倒也不打紧的。”
“孩子我亲自教过,也很喜欢,他天资聪颖,远胜常人,若是随平庸之辈学习,难免耽误了他,实在可惜。”
林如海也正为此烦忧:“老先生说的是,奈何如海公务繁忙,实在不得空,略有些名气的良师,又早被他人定下,一时半刻的,难以寻到合适的人选,只得先让孩子留在家中,让岳父与小女先教着。”
苏老先生捋了一把胡须,淡笑道:“其实,老夫今日叫你来,是想给你推荐一位先生,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教小玄珏了。”
“哦?老先生请讲,如海定亲自拜会,诚意相邀。”林如海说着还站起来,朝着苏老先生鞠了一躬。
他心想,苏老先生推荐的人,指定错不了,总比他大海捞针的强,林家的家底到底是薄了些,那些名师轻易是不会收下玄珏的。可若能得苏老先生引荐,那就大不一样了。
“你忘了,在宫里那段时日,都是谁在教他。”
“您是说、周老太傅?”林如海不是没想过,但那可是帝师周老太傅,人家连皇子都不稀得教,更别提他一个小小五品官的儿子。
“自然是他,小玄珏同他相熟,也最适应他的教学,说句实话,孩子在我这儿学的这段日子,那老家伙时常登门跟着瞎掺和,非要同老夫一道授课,他心里早就惦记着要收下小玄珏做他的关门弟子了,正等着你上门去找他呢。”
“这……”林如海还真不知背后有这等隐情。
可细细一想,其实早有端倪,先前玄珏突然被召入宫中,周老太傅如此热心,主动提出入宫帮忙打听消息,也不全然只是看在苏老先生的面子上吧。
“放心去吧,老夫既然敢与你说这话,定是确认过了,别叫那老东西等太久,否则人家死要面子,怕是还得拖上些时日才肯应你,别耽搁了孩子。”
“是,幸得苏老先生指点,如海替玄珏拜谢。”
苏老先生笑着摆了摆手,直言道:“老夫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哪里轮得到那老家伙,定会亲自悉心教导小玄珏,馋死那老家伙。实在是老了,没那个精力了,孩子好就好,便宜那老家伙了。”
林如海再度谢过,才拜别请辞。
回府之后,便亲自写了拜帖送去,两日后,特意告了假,带着小玄珏前往太傅府,那管家迎上来的时候,还说了好些暗示的话。
“可把林大人和小公子盼来了,自打过了年后,老爷日日都要问一遍:今日可收到了林大人的拜帖?老奴日日都回:没呢。把老爷给气的,食不下咽,夜不安枕,您二位要是再不登门,恐怕老爷就得上门去抢弟子了。”
“管家说笑了,前两日苏老先生说明,本官才知晓此事,一回府便递了帖子到府上,实在是不知情,叫老太傅苦等多日。”
“林大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到了老爷跟前,您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老爷好面子,嘴巴说话也不怎么好听,但喜爱小公子的心却是真真的。瞧我,拉着您二位在这大门口耽搁了许久,实在不该,快请进。”
在管家的引导之下,林家父子才来到厅中,林玄珏熟门熟路,亲爹一松手,他就自己跑到书房去寻周老太傅去了。
“诶——”林如海都来不及喊住他。
只得尴尬地朝着管家笑了笑,“稚子无礼,叫管家笑话了。”
管家倒是一直笑呵呵的,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
“林大人客气了,小公子也不是头一回来咱们府上,以往也是如此这般,直奔书房而去,谈什么什么失礼,老爷平日不爱待客,来往的也就只有小姐和小小姐,以前苏老翰林身子骨硬朗的时候,也常来,老爷回回都是在书房见他们的。”
经管家一解释,林如海脸上的臊意总算降了一些。不过转念一想,以往、意思是说玄珏是这里的常客?
这里可是举朝文人学子的向往之地,多少人盼着能够见周老太傅一面,得他半句指点,这小子竟轻而易举地就进来了?还不止一次。
他是如何做到,莫名结识一些轻易不爱在人前露面的权贵之后,还得了人家的青睐,又回回能够自由出入这些权贵的府邸的?
林如海作为他的亲爹,也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自家孩子虽然长得还算不错,性子也算讨喜,但也不算多特别。
“爹爹,老周让你跟我一起到书房去找他。”林玄珏一路小跑,过来牵着他往后走。
“老、老周?玄珏!不可如此称呼周老太傅,实在太过无礼了。”
“哦……”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以前在先生那里上棋艺课的时候,他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棋友的。
只有在宫里才称呼老周为太傅呢,况且他也不喜欢别人这么喊他。
但这些他通通没有在亲爹面前说出来。
三个人里边,最紧张的其实是林如海,在进书房之前,他特意驻足,理了理自己的衣冠,确认无不妥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
不等他推,小家伙已经破门而入。
“太傅,我把我爹爹给你带来了。”
“嗯,来了,自己找张椅子坐吧。”周老太傅状态轻松极了,头也不回,手里还翻着一本残破的古籍,注意力都落在上头。
“呃……”虽然确实听说过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不拘小节,行事随意任性,但今日亲眼得见,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下官站着便是。”人家老太傅自己还站着,他一个晚辈,官位也低了人家好几级,哪里好意思坐下。
“咦,爹爹干吗站着呀?我这儿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爹爹过来坐这儿呀!”已经爬上椅子坐好的球球,甚至主动招呼起亲爹来。
“咳咳!起来站好!”林如海险些被他气昏过去,来拜师的究竟是你还是你爹我?你爹我都老老实实站着,你个臭小子竟然直接一屁股就坐下了,你也好意思!
“哦……”虽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有椅子不坐,非要站着,但小玄珏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还是走到他爹爹的身边,陪他一起站着。
周老太傅回头一看,挑眉笑着说:“你们父子俩这是到老夫这里站桩来了?大木头带这个小木头,老夫可不爱看木头。”

面对崇敬多年的文坛巨匠这般打趣,林如海这下更局促不安了,连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
“下官、下官——”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你既然带着玄珏来到老夫面前,那便是想求老夫做他的先生,老夫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绕,这便直接答允你。自今日起,玄珏便是老夫正经收下的学生。”
老爷子语速极快,不等林如海反应过来,已经把师徒名分直接定下。
“这、”这便好了?
原本林如海想着,老太傅怎么也要推辞一二,考察考察自家的诚意,最后再应下。可他这都还未来得及开口,连坐都还没坐下,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实在是、实在是始料未及。
“嗯?莫非你有意见?”周老太傅顿时眼刀子就飞了出去。
“下官岂敢!下官没有任何意见,一切都凭太傅大人做主就是!”他都恨不得自己拜师,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只是太过惊讶,事情会如此顺利罢了。
林如海又将早已提前预备好的厚礼呈上。
“这是下官替小儿备下的拜师礼,还望太傅大人收下。”
“嗯,东西你且放在桌上就是,无事便可先回去了,让玄珏留下,老夫还有些事情要叮嘱他。”
那礼究竟是何物,周老太傅看也不看,直接开口赶人。
“……呃,是,那、下官告辞。”
从书房出来之后,林如海如在梦中,他甚至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两扇门,喃喃道:“嘶……本官方才是进去过吧?”
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才来,方才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一直在门外等候他的林府管家小声提醒自家老爷。
“是呢,老爷确实方才进去了,不过才过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可是太傅大人他不愿收下咱们小少爷?”
不怨管家如此猜想,实在是这也才仓促了,拜师哪有这么快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拒绝之后,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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