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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岛屿的晴天by清悦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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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醒哑笑道,
“咱俩才在一起几天?”
晴安:“二十天零一个小时。”
安醒:“你就这么想我睡你?”
晴安:“我已经过了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
“也很想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爱。”
安醒盯着晴安的脸,像是在看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半晌,他用拇指压着晴安的眼尾,抹出一道淡淡的红。
“陆屿白又怎么你了。”
晴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
“你是不是性/无能!”
安醒抱起晴安,将她扔到了床上。
床褥间,散发着尼古丁呛人的味道。
安醒点燃一支烟,捏着,走到床边,然后在夜色下,脱去上半身的T恤。
一条腿跨上床,另一条腿抵在床边缘,晴安微微屈膝,用手捂住吊带的细绳。
安醒将烟放在了她的唇边。
火焰燃烧。
晴安看着他,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这一下,彻底将安醒给弄愣了。
“你有本事,睡我啊。”晴安沙哑道。
安醒勾起的嘴角渐渐拉了下来。
玩世不恭的笑意也随之收敛。
眼底的深邃加深,像是深渊,在一圈一圈凝聚着风暴。
这些话她不是对着他说的。
烟烧到了指尖,扑簌簌落下烟灰,掉在了晴安散开了的长发上。
有焦灼的味道。
终于,安醒站起了身,将烟蒂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着肩膀,离开床。
走到阳台。
外面的雨已经没那么大了。
远方星火阑珊,湿漉漉的空气吹啊吹。
晴安闭着眼睛,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放肆。
她疼的太久了,没人爱太多年,她实在是想要有人爱她,实在是……也想就这么堕落下去。
可她不是陆知言。
那个男人,再过一个月后,
高考结束。
一切也都就结束了。
“晴安。”
安醒望着窗外,留给晴安一个宽厚的背影,双手叉着腰,微微吐出一口气。
这个初夏,真是让人兵荒马乱。
“以后想着陆屿白,就不要来找我了。”
晴安睁开眼睛,攥着胸前衣襟,坐起身,一条腿放下床沿,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安醒:“你在床上想的人是谁,你自己最清楚。”
晴安低下头去,黑暗中,那个忘也忘不掉的身影一点一点勾勒着。
过了好一会儿,安醒平复了起伏的胸口。
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晴安眼角的湿润,
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去洗个澡吧。”
“一身烟味儿,等会儿又没办法回家了。”
“……”
安醒下了三楼。
季斌坐在一层的店铺,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听到楼梯口有动静儿,抬头望了过去。
安醒边下楼,边翻着T恤,从头上往下套。
“哟,”季斌调侃他,“睡了?”
安醒长腿一伸,勾过来椅子,坐下,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前。
捞起一罐开剩下的啤酒,咕咚咕咚喝进肚子里,
“没动她。”
季斌:“那你让她洗澡?”
安醒:“烟味那么大,她回去不好交代。”
季斌:“你还真打算帮她打掩护打到底?”
“玩玩真没必要,高考一过,小丫头上大学天高皇帝远,连陆屿白都抛到脑后里去了,谁还能想着你?”
安醒沉默地喝着酒。
季斌停顿了片刻,斜眼看他,低声问,
“你不会动真格的了吧?”
安醒:“她不喜欢我。”
季斌:“我操!”
“她到底哪点儿好?一个你一个脖子……我操!”
安醒:“不知道,”
“但就是……很不一样。”
“眼睛很勾人。”
季斌想了一下,觉得跟别的妞也没什么两样。
“那你……要不然等到她高考后,跟陆屿白去摊牌?”
“虽然当年陆知言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但陆知言毕竟是陆屿白的亲妹妹,这个女孩……说不好听的就是寄人篱下,寄养在陆屿白家里,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陆屿白也不一定把她当回事儿。”
安醒一只手扣下易拉罐,很用力,发出“咚”的一声。
“这句话你别当着她的面说。”
季斌:“……”
安醒:“况且我觉得,”
“陆屿白快知道了。”
“用不了,到高考。”

那天又是要下雨的天。
晴安没吃晚饭就过来了,安醒还在工作,坐在工作台前给一个大块头纹腰间纹身。
神明街这一带几乎都知道安老板找了个学生妹,又纯又欲。很多小弟慕名而来,一睹晴安的风采。当他们趴在门口眺望里面的风景时,就看到柠檬一楼,昏黄的灯光下,穿着露腰系带小吊带、素面朝天长发随意搭在肩膀后面的女孩正趴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写试卷。身后的安老板有一搭没一搭把玩着她的细肩带,用iPad对创意图案圈圈点点。
一屋子的宁静,那少女实在是太妙曼了,让柠檬这种混迹于神明街的店头,居然展现出一丝温馨的氛围。
那些小弟混混们都沸腾了,只能说安老板太会了,找的妞果不其然,又乖又上头。
大块头见晴安进来,就开始笑着打量她。晴安进屋就脱下校服,解散辫子,也不避讳有客人,从安醒的绘图桌子下抽屉里捞出来化妆品就开始对着镜子涂抹。
不一会儿,清纯乖乖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眼眸到骨子都透露着一身叛逆桀骜的狐狸精大美人儿。
安醒问晴安吃饭了没,换了一根细一点儿的针,头也不抬对着客人的腰消毒刺去。
晴安:“没有。”
安醒:“吃外卖吗?看天快下雨了。”
晴安:“好。你吃什么。”
安醒说随便,
“你吃什么就给我点一样的。”
晴安熟练捞起安醒的手机,下了两份相同的外卖。付款密码都是晴安的生日,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三天,安醒就把手机解锁支付宝微信付款密码全给改了。
“唉……这安哥真是命好哦~”大块头闭眼脑补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个漂亮又带劲儿的女朋友就好了。
安醒做完纹身,站起身,去吧台前喝水,给大块头交代着注意事项。
大块头套上衣服,付了钱。刚好晴安的外卖也到了。安醒让晴安把外卖放在茶几上,她先吃,他还有点儿图案要画,明天有人提前预订的图案。
“不是,我真说,安老板你这手艺实在是绝。”大块头站在门口,望着外面黑云压城的天空,转过头来跟安醒说道,
“真他妈纹的好,颜料也好,还不疼。”
“创口好的也快,不掉色。安老板,你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想着往外发展发展呢?”
“以你的手艺……现在纹身也很火,越来越被主流接受,姑娘们可喜欢这个了。呵,我看那些城市里的大门店,纹的也没你好图案也没你设计的漂亮,都是商业化,但店门就是超级火爆。安哥啊,要不考虑考虑把生意做大了?兄弟们都支持你!”
安醒换上了一副黑框眼镜,站在绘图台前,用apple pencil戳着屏幕,
“支持的话下次多喊两个弟兄过来。”
大块头:“好嘞!”
“对,你这儿不纹女款是吧?”
安醒:“不纹。”
大块头:“OK。”
晴安盯着大块头出去的背影,脖子上露出来的纱布下,还能看出一些红肿痕迹。大门“砰”的一声合拢,外卖盒子里的鲅鱼水饺散发着青葱的香味。
“你不给女人纹?”晴安开口,突然问安醒。
安醒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晴安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工作,在屏幕上勾勾画画。
“嗯。”
晴安:“为什么?”
安醒:“不喜欢。”
晴安:“那如果我想纹呢?”
安醒笑了一下,伸手拉开下面的抽屉,
“纹身贴不够了?”
晴安身上的所有图案都是用纹身贴贴上去的,安醒店里一抓一大把,用水洒洒,往皮肤上一拍,过一会儿揭下来,就会有清晰地图案。
跟真的别无二致,就是过段时间水洗一下,会自动掉下来。
晴安看着他拿出新设计的图案,往桌面前一推,推到她的方向。
“晚上的饺子怎么样?”安醒岔开话题。
晴安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安醒跟前。
一只胳膊撑在桌面上。
没拿那些纹身贴。
“我是说,我也想纹身。”
“正经地用这些纹身枪纹在身上。”
安醒停下手中的笔,注视着她的双眼。
“你要纹哪儿。”
晴安向下拉吊带,露出一片白皙的锁骨。
指了指,
“这里。”
“纹一串字母。”
晴安的锁骨很立体,凹陷到可以养金鱼。这种锁骨纹身的确是好看。安醒盯着晴安白皙细腻的肌肤看了一会儿,重新低下头,拿起apple pencil。
“一边玩去,别闹。”
晴安突然就不乐意了。
她蹲下身去,趴在桌子前,用手指扣着桌台上的小猫咪煤油灯。
这盏灯是一件老物件,货真价实的煤油填充,晴安手指戳着,很用力,像是在发泄,不一会儿火苗便窜到了她的指尖。
蓝色的火光,将皮肤灼烧。那一刻,她居然感觉不到疼,指甲也劈了,其实也能有疼痛,但是却意外让人沉沦。
快到有烧糊了的味道时,安醒才抬起头,看到晴安笑着玩那煤油灯,指尖上的头发烧着了都不管不顾。安醒震惊,这才知道她不是闹着玩的,一把拉起来她的手,扑灭上面的火。
“闹什么!”
晴安:“你又不理我。”
“身为女朋友你却不给我纹身。”
“真伤心。”
安醒阴着脸,顺手指了一下那些摊在茶几上还没写完的试卷,把纹身贴拍在她身上,
“姑奶奶您能别折腾了吗?你才多大,纹什么!”
“快高考了,别继续闹了好不好?高考不是儿戏,你在我这儿总不能一直浑下去……”
晴安掐着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有些原本还想跟他吵的话,在听到“高考”这两个字后,忽然全部都给咽了下去。
纹身贴飘飘悠悠,掉落到了她的脚边。
晴安蹲在地上,拿着那些纹身贴。
安醒走了过来,陪她一起蹲着。
伸出手,抚摸她的额头,长长的头发散在指尖边。
叹了口气。
“听话。”
“等你考完了,我带你去纹,找个正经的店,想纹什么就纹什么,可以?”
“到时候你要是还愿意跟着我的话……”
晴安突然抬起头,撇开他的手,纹身贴塞进口袋里,用掌心搓着脸,
“我不想高考!”
“你说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为什么愿意跟着你!”
“因为我跟着你,我可以浑,我可以堕落,可以肆意妄为。”
“我早就是被人坚定不移抛弃的小孩了,我为什么还要去规规矩矩走那条路。安醒你他妈神经病,你明知道我跟了你就是想要刺激,我就是不想学了。我学了也没用。我考上大学也不会有人看到,我永远也不可能踏入那个世界。我永远都是没人要的小孩。没人愿意爱我,那我为什么还要拼命向上跑,努力去活出精彩!”
这话吼完,晴安就瞪着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看着安醒。
实在是太反骨,太叛逆了。
安醒心里冒上来一阵无名的火,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也怒了,动了真格,抿着嘴一言不发盯着晴安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扯过晴安的胳膊,将她拉到了纹身工作台上。
一只手抵着她的肩口,另一只手摘了眼镜,扔到一边去。
眼镜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头顶的灯晃啊晃。
“纹什么?嗯?想纹哪几个字?”
“陆屿白?professor LU?or LU-YU-BAI?!”
晴安大口喘着气,仰头望着他。
不知不觉有些东西又开始了纠缠。
她想纹。
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吧嗒吧嗒流在了工作台冰冷的机器上。
安醒盯着晴安看了很久。
快要将她肩膀上垂散了的吊带,给揉烂。
晴安别过头去,任凭窗外的大雨,瓢泼而下,打着铝合金门啪啦啪啦响。
一支烟的功夫。
安醒松开了晴安,烦躁地站在一楼的空闲处,打开火机点烟拼命地吸。
有些东西一旦触碰,那真的要比毒品还要致命,不能碰,可偏偏就是碰了。
晴安从工作台上直起身,低着头,纤细的胳膊绕到脑勺后面,手指在黑夜中飞速起伏,将吊带重新系好。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柠檬”。
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神明街除了酒吧和酒店,还有娱乐项目三大巨头里最不可少的迪厅。
晴安已经满了十八岁,这边的迪厅也都几乎不看身份证,她又没穿校服,只是象征的套着藏蓝色的校服裤子。校服裤子清一色的蓝,在夜色下跟嘻哈裤几乎别无二致。
神明街最大的迪厅里,舞池中蹦满了形形色色的男女。
有大学生,也有这一带的打工仔,或者远赴而来的圈二代。说是蹦迪,但喝酒摇骰子搂美女一样都不少。这边年轻人多玩得开,美女也多,还都是学生妹儿,很多富二代也喜欢来这里举着玩。
开始,晴安只是背着手随着舞池里的节奏一点一点跳脚上的动作,站在舞厅最边缘处。但很快,随着DJ的节拍越来越激烈,血液逐渐沸腾,晴安舞动起身子,越跳越放肆。
她长得嫩,五光十色的灯都遮掩不住大片雪白肌肤的细腻,安醒给她买的口红又都是妖艳色号,到肩膀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律动一摇一摆,隐约浮现着清秀的蝴蝶骨。这种纯欲风的妹儿在这种地方相当吃香,很多大学生绞尽脑汁画出来的纯欲妆容,都比不过晴安天生的丽质。
不少来游戏人间的有钱人,瞄上了晴安。
安醒很有名,但见过安醒女朋友真面目的人其实并不多。
那群富二代并不认识晴安。
其中有一个房地产大亨的小公子,从晴安踏进迪厅第一秒钟起,目光就没离开过那妙曼的身姿。他看了晴安一整晚,差不多在脑海中颅内高潮十好几遍,终于忍不住了,端起一杯果酒,朝着晴安走了过去。
晴安疯狂摇晃着上半身,跟人正在拼舞。
淋过雨的头发都给甩干了,半湿半干搭在肩膀上,眼线狭长,迷离的双眼宛若古代画中走出来的狐狸精,看一眼便能勾去人的魂魄。一曲完毕,小公子率先拍起巴掌,带头叫好。
“好——!!!”
“……”
周围人跟着附和,拼舞的男孩认识富二代,自动退出了两个人之前。
富二代将果酒递给了晴安。
晴安斜了他一眼,没吱声。
也没有接过那杯酒。
她甩了一百块钱,拿了瓶未开封的Rio,在大理石台子上一砸,直接开了盖。
利落的伸手,直接让富二代给看呆了。
其实没什么。
安醒什么都会。
安醒教给她的。
她再堕落,也知道,外面不明不白的酒水和饮料甚至纯净水,都不能碰。
富二代抵着她的肩膀,低声问能不能一起去坐一坐。
他的卡座,什么都有,要什么有什么。
晴安笑了笑,笑得风华绝代。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可惜,她想要的那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得到。
富二代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下一秒。
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拽紧。
Rio上头的很快,加上这里音乐太躁动,让血液循环比往日里更充沛。
晴安恍惚着抬起了头,把头发往后一撩。
就看到了安醒冰冷的眼神。
富二代有些震惊了。
他指着晴安,张大了嘴巴,又看了看大名鼎鼎的安老板。
“醒、醒哥?”
“这姑娘是你的……”
安醒一言不发,甚至没把富二代放在眼里,直接拉着晴安,飞速离开了迪厅。
晴安的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区区一瓶Rio,就能让她哭的肝肠寸断。
外面凝聚起了一阵阵风,吹着树叶沙沙响。又有一滴滴雨丝细微往下下,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明明刚刚都已经停雨了的。
安醒压着晴安,让她把酒给吐了,用手指去扣。晴安不会,扒着马桶边掉眼泪吐不出来。头好疼,疼到炸裂,她不断想起陆屿白的身影,想到那天他过生日,他被宋暖从身后抱住了的画面。
“我吐不出来。”
“陆屿白,我不行了,我吐不出来……”
安醒努力克制住扔下她走人的冲动。
从对面的公共卷纸轮子里哗啦呼啦抽出一大段卫生纸。
搓成条,按在晴安的手里。
“用这个,往嗓子里塞。”
“使劲儿塞,你得把酒吐出来!”
“我不想吐。”晴安哭着喊道,“你不要逼我了,我吐不出来。我不想高考。我只想要陆屿白,我想一辈子都躲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安醒:“……”
“刚刚用桌沿撬酒瓶子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你喝成这样,”
“陆屿白今晚能弄死你!”
“……”
最终晴安还是把大部分的酒给吐了出来,本身晚上她就没吃什么东西。两个人离开公厕,立在车站站牌前。风越吹越大,雨也越来越凝集。晴安胃不舒服,安醒给她弄了些蜂蜜,兑着从便利店买来的热水,小口小口喂给她。
喝了点儿蜂蜜水,胃舒服了点儿,晴安终于清醒了一些神。
身后瓢泼的大雨,也随之又下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有四分之一的身子倾斜在雨里,弄湿了头发。安醒为了防止晴安突然跑出去,还特地撑开了伞,站在雨里举在两个人的头顶。
她像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可怜,连眼镜都是红彤彤的。
安醒闻了闻那依旧浓重的酒味,觉得这样不行。
除非出去淋雨遮掩。
否则这酒味根本下不来。
晴安迷茫地看着外面世界里下疯了的大雨。
雨好大,还好凉。
为什么,就是那么难过啊。
安醒一晚上都烦躁不堪的内心,努力在建设着平静。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站在这儿。
按理说在晴安嘶喊出“陆屿白”那一瞬间,他就该转身离开。
把她丢掉,丢的远远的。
他就是个备胎,杨博说的完全没错,他就是她想着陆屿白空窗时期的替补品。
然而人就是贱。
贱到陪着她像只哈巴狗一样,一天天这么浑。
当然也不只他一个人贱,眼前这个女孩,他犯贱的人,
同样也很贱。
安醒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微微垂眸。
居高临下看着她。
颤抖着嘴唇,最后一次的挣扎,
“能听到我说话么?”
晴安有气无力点点头,
“嗯……”
安醒:“我现在的话,你听好了。”
“你这样,今晚上是绝对没办法回家的。”
“别说回去装模作样背书包假扮学习的了,你闻闻你身上的酒味儿,换个嗅觉衰弱的人,都他妈能闻到你那一身的酒熏味。”
“……”
安醒:“要么,你跟我回家,住一晚上。明天一早起来我送你去上学,晚上我亲自跟陆屿白联系,把咱俩的关系摆明白了。他要是就此不要你了的话,我要你。”
“你上大学你父母不管,我管,学费我供,你要是想去外地读书觉得孤单没人陪,我关了纹身店跟你一起去,你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
“要么——”
“我跟你就到此为止,你浑身酒味儿回家跟我一点儿没关系,陆屿白把你打断了腿也跟我无关。从此往后你好好学习好好高考好好考个好大学,神明街BREAK酒吧以及柠檬,都再也跟你无关。”
“你和陆屿白日后发展成什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再有任何想不开的问题,也不要过来找我了。”
“我和你一刀两断,从此形如陌路人。”
“……”
“晴安,你自己选。”

安醒没让晴安淋着半分雨,伞全部倾斜,自己却淋湿了后背大半边。
晴安抬着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
那眼神实在是太可怜了,泛着水光,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安醒在心中骂了一句草,浑身血液都在颤抖,握着伞柄的手指都在抖。
“对不起……”
晴安眨了一下眼睛。
眼角湿润了。
说的很缓慢。
却一点儿缓冲思考都没有。
是啊,她没办法骗自己。
如果安醒比较的那个人,换成是杨博,换成任意一个男人。
他对她那么好,晴安知道安醒对她好。
她都会犹豫片刻,在两边难以抉择。
人心真的是奇怪。
就因为被对比的那个人是陆屿白。
她喜欢过杨博,倾心于过安醒。
可陆屿白在她的世界里,依旧是无法磨灭的一个存在。
只要遇见陆屿白,一切都可以将就。
就连对她好的人,都不行。
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陆屿白。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
晴安抱着膝盖,把头低了下去,
“那你别管我了……”
“安醒,你别管我了。”
“我做不到不喜欢陆屿白,我做不到跟他撕破脸。”
“他大概会很生气的吧,看到我这个样子。他生气了,我的天都塌了。我不想让他失望,我还想好好的跟他坐在一张餐桌上吃着早餐……”
“安醒,对不起,对不起。那你就别要我了,他生气也好,愤怒也罢,他亲口说不要我了,我也会去给他承认错误。但是只要他还不放弃我,他还没发现,我就不想离开他。对不起对不起。”
“……”
安醒的心都快被弄碎了。
他看着少女,像只没人要的小猫咪,那么的让人心疼。
他想要去抱抱她,想要把她彻底带走。人在沦陷下去后,真的愿意倾家荡产为红颜。他甚至如果可以,便愿意直接拉着这个姑娘去扯证了,去他妈的陆屿白,让他来照顾她一生一世!
可是她却不是他的。
安醒闭了闭眼。
人比人,贱比贱。
谁他妈都不是多么好的。
他要疯了。
然而,更贱的是。
比起来晴安不要他,坚定不移选择了陆屿白。
他更害怕晴安的眼泪。
雨已经快要将车站给淹没了。
安醒抓了把头发,在暴雨中心烦意乱。他看着冷清的世界,觉得人活着真他妈的贱。最终安醒吐出一口气,撑着伞,忽然蹲下身。
与晴安平视,对着晴安,一字一句,
“别哭了。”
“……”
“我帮你、想办法!”
A师大的补习许老师接到安老板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在家里煮了红糖姜水。
安醒打了个车,把晴安带到了老师的公寓楼。
博士公寓楼都是单人间,晚上十点前几乎没什么人。
晴安坐在板凳上,头顶顶着一块干净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许老师给安醒也倒了杯姜茶,倚在窗户边,担忧地问,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这边主要是今晚雨太大了,热水器停了,没办法洗澡。”
“等会儿陆教授过来,肯定能闻到晴安身上的酒味。就算用吹风机把衣服都吹干了,感觉似乎也不太好遮掩。”
安醒把玩着小茶杯。
他也在思考这件事。
他看了眼低着头一言不发缩成一团的晴安。
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的火。
想真的不管了。
但下一秒又在心疼。
无关高三不高三,他就是疼晴安,疼这个从小就太缺爱了的丫头。
“……”
安醒仰着头,喝干了的杯子在他手里转了好几个圈。
长长吐出一口气。
“只能这样办了……”
A市气象台预报,今夜到明天凌晨,会有局部大暴雨,或会出现道路被雨冲,让广大市民们做好防雨抗洪准备。
九点十五,许老师把晴安送上开往A一中东校区的公交车。
“还是能少淋点儿雨是一点儿。”站在公交站台上,许老师举着伞,对已经坐到公交车里面,靠着窗户的晴安扯着嗓子喊,
“看着陆教授来了,再出来淋,我们的目的是把身上的酒气用大雨给淋去,不是让你冻感冒了!”
晴安稍微开了点儿窗户,瓢泼的雨丝瞬间就从车窗缝里渗了进来。
许老师撑着伞,也还是被淋到不少,后面的安醒静默地看着她。晴安怔怔地看着两个人,脑袋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要不我看着放学的时间,用学校保安门卫处的座机,给你打个电话。”晴安道,
“陆叔叔来了,你就跟我说一下,我卡着时间出来淋雨。”
许老师:“也行——”
公交车开动了。
晴安看着越来越远的许老师和安醒。
车子越来越快。
雨哗啦哗啦的。
天上就跟戳了洞,下来的雨都快把马路给淹没。
安醒笔直笔直看着公交车远去的方向。
忽然一只手捂住脸,
身体轻微颤抖着。
许老师看到公交车拐过去弯,转过身,有些紧张的走到安老板面前。
手里握着手机。
“现在就等陆屿白过来吗?”
安醒点了点头,刘海散下来,这种双眼。
“嗯。”
“等陆屿白来了,你就跟他说,晴安回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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